他从后座拿了一迭打印资料给我,我很尴尬的翻了一下,然后跟他说:“那个,你告诉我好了…我看不懂。”

他看我一眼。

“我好象不是日本人…”

真古怪,字我看不懂,可是话我却能听明白也会说…

他点了一下头,告诉我他根据那天电视机上一闪而过的图像找的资料。那井明显年岁已久,旁边的树虽然不多见但也不太好找,他找了一些资料,但是都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其实我倒不图他帮我找到那口井。谁知道这口井还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只是,觉得…他也许可以帮助我看到更多。

等车开到他家楼下,我虽然觉得太过麻烦他,不过还是有点结结巴巴的把这个要求提了出来出来。他答应的一点也不费难,好象本来也打算这么做似的。

我做个常呼吸,去握住他的手

老天保佑,让我看到些有用的,关键的画面吧!

做个深呼吸,我闭上了眼。

我看到自己了,穿着一身古代书生的打扮,坐在一盏灯旁边,正摆弄样东西,MS一把钥匙,被一根绳拴在脖子上。

然后画面换了一下,似乎是个夜晚,有两个人牵着手在空旷的街上漫步,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那个我曾经看到过的男子。他的面容在月下有些蒙昧不清,整个人带着一点说不来的又柔和又清冷的感觉。虽然看起来两个人只是这样在街上并肩向前走,却觉得有种奇妙的张力存在着,他们…或者说他,心中应该是有情的吧?

最后是一团耀眼的绿色闪光在我眼前爆开,我的脖子忽然剧痛起来,仿佛身体和灵魂要一起被撕成两半。

我眼前一片漆黑,努力睁开眼的时候,高山龙司正紧张的蹲在我面前看着我。我嘴巴动了一下:“怎么了?”

他也露出迷惘的神色:“最后那一下,绿色的光…我被弹开了。”

他把手掌摊开,我看到他刚才还好好的掌心出现一道灼痕,幸好没有出血。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惊悸犹存的摸了一下脖子,还有点疲软的酸疼。

摸到一根绳子。

我把绳子慢慢扯高,下面那个烧的变了形的…

这东西,原来是把钥匙吧?

我恢复了一点力气,坐了起来:“对不起…手疼吗?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他也露出很茫然的表情:“真是很奇怪的事情,你,难道是活在几百年前的人吗?”

我也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就算国别不同,他也能看得出那些破碎的影像里,我穿的绝对是和现在不同的衣服。

“不是。”我绝对肯定:“我不是的。”

他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在他家的外面,他打开门,我和他一起上楼。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日本人一样是租的公寓住的,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房间在三楼上,他掏出钥匙,然后却站住了脚。

一扇门前站着个女人,看到他,点头致意:“没打招呼就过来了——”

高山龙司回头看看我,然后对那个女人说:“不要紧。”

他给我们介绍,这个也有些面熟的气质美女是他的前妻浅川,皮肤很细很白皙,身材高挑又苗条,介绍我的时候说是他的学生,我才想起来他的职业好象是个大学讲师。

虽然披头散发身上还湿漉漉的,但是他前妻似乎也有心事,和我打个招呼,倒没有盯着我一直看。

我不想跟着一起进去了,今天已经给他添了大麻烦了,现在他前妻顾不上先通知一声就跑来找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多半是家里有什么事或是孩子什么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最好不要进去搅和。等下时间到了我再莫名其妙的消失把她吓着,那更糟糕。

“那个…老师,我就先回去了。”我说:“那个,今天的事情,太麻烦你了。”

他看我一眼,也没有再挽留。八成他也想到我的时间问题了:“好,那我就不送你了。下次再联系吧。”

我胡乱的跟他们这对前夫妻点个头,自己下了楼。

刚才那阵绿光炫的我眼晕,现在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

忽然有种感觉…好象有人在背后看我似的那种感觉。

我回过头,可是,身后空荡荡的。

奇怪,是我太敏感了吗。

我把头发多少理一下,衣服也抚抚平,以免我这副德行让人觉得骇异。好在这一路也没有遇上几个人。

看着远远的夕阳已经要落下去了,柏油路面有点反光,我抬手揉揉眼。

刚才那绿光是什么?

我摸着胸口变了型的钥匙…那绿光是什么?那个古装男人又是谁?我究竟在一个什么地方?虽然高山龙司让我看到一些可能是自己过去的片段,我却越来越茫然。

我忽然住了脚,已经超过一小时了吧?我怎么还没回井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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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7

在街上一直晃到天黑,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我无处可去。

只好又回去敲高山龙司的门。没办法,在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不找他找谁?

果然,推开门这位仁兄诧异了一下:“怎么…”

我赶紧挤出一个绝对善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不过我没地方可去…”

他赶紧说:“没关系。”然后让我进屋。

我觉得有必要让他明白,我不是又从井里兜个转又出来的,而是我从这次爬出来就没被摄回去。果然,这

个事实不仅让我意外又茫然,高山龙司也茫然了。

是啊,虽然不知道这变化是怎么发生的,但就是发生了啊!忽然之间水井的诅咒就好象被破掉了一大半似

的。看过午夜凶铃大家也都知道啊,贞子小童鞋每次杀完了人也得回井里啊,下次杀人再爬出来,不知道

是水井诅咒了她还是她诅咒了水井,也可能是互相诅咒。总之,这个水井是做为溺死鬼的贞子或者我都无

法摆脱的。

可是突然之间水井就成了过去。我现在还坐在高山龙司租来的小公寓里,眨着眼和对面坐的男人相对无言

“那个…要喝点什么吗?”

我呆滞的摇头:“我不渴。”

一淹死的鬼,对喝东西绝对没兴趣。

高山龙司摸出烟来,还问了我一句:“不介意吧?”

我有立场介意人家在自己家抽烟嘛?人家都不介意半夜开门放一只女鬼进来了。

我摇摇头。

看起来他有点烦燥,点上烟狠吸了两大口,然后还剩半截的时候就掐灭了。我注意看到烟灰缸里也有两只

烟蒂——他心烦什么?他前妻的事还是被女鬼缠上的事?

“那个,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他摇摇头:“不是的…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讨论一下。”

呃?

“我前妻浅川刚才来,说起了一件事情…”

“唔?什么事?”

“她的外甥女智子…上周去世了。”

啊?我眨眨眼。这个,我有印象吖。午夜凶铃那电影一开场就死掉的女孩子好象就叫智子嘛。可是,可是

,这里真是午夜凶铃的世界?那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死在井里的,从电视机里往外爬的女鬼

贞子?那我算怎么回事儿呢?

“是不是死因不太…普通?”我尽量让自己用词小心点儿。

他抬头看我一眼:“是的。”

“那,她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高山龙司沉声说:“她觉得或许是灵异事件,因为实在没有找到死因,就是突然间的猝死…死者的表情

很惊恐。”

“她是想找你帮忙吧?因为你不是有点特异的能力是吗?”

他点点头。

呃…

我实在弄不明白,午夜凶铃里那个女鬼到底有几个?我算一个,可我又没杀过人。那就是还有一个杀人的

两个女鬼?

呃?那个女鬼是怎么死的?我真是好奇啊好奇。但是好奇归好奇,灵异片儿里好奇心杀死猫。比如午夜凶

铃里吧,浅川要不是执着的追查外甥女儿的死因,大概她父亲还有高山龙司也就都不会因此而送命!

送命!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连忙说:“你可千万不要管这件事,最好让你前妻也不要管。这事肯定有危险又麻烦

!”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点头:“和遇到你的情况不一样,我有预感这件事绝不简单,追查下去的后果

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浅川…她这个人认准一个目标之后,不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她就是这样的

性格。”

说的也是,电影里那女记者的性格是有点…就和他说的差不多。不过,难道这真是在电影里面?那女主

角就是浅川,男主角就是高山龙司。当然,还有个绝对重要的女配角——女鬼贞子!

可是,电影里没有我这号人物啊!我算是怎么回事儿?编外的?替补的?外来的?

相对无言,然后他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就是想找到自己的记忆,回到自己应该去的世界去。

“我想先弄清楚自己是谁,以前发生了些什么事。至于其它的,我现在没考虑这么多。”

他点一下头,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你留在这里吧,我去学校宿舍,正好那边也方便再查一下资料。”

啊,我这不成了鸠占雀巢了?

“那个,你不用…”

“不要紧,本来我也要去学校准备一些其他事情。电话你不用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客人会来。”他自顾

自就开门出去了。

关门的动静让我回过神。

我盯着门板琢磨——高山龙司该不是害怕吧?白天和女鬼见面是一回事儿,晚上待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儿

了!

我自己待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一想到这里可能是恐怖片儿的世界未免有点害怕,可是再一想我是女鬼我

怕谁啊?

开电视看节目,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唔,要是有水果薯片什么的就着吃就更好了。可是我又没钱买,高

山龙司的冰箱里只有鸡蛋啤酒什么的。

偶像剧?没意思。脱口秀?也没劲…

我拿着遥控器换来换去,不经意换到一个新闻访谈节目。被采访的是穿着校服的女学生,采访的人穿着米

色的套装,波浪卷发——这不是高川的前妻浅川吗?

我认真的把这个大概不到十分钟长的节目看完了,问的就是传说中的灵异录影带事件,好象已经有好几个

学生不明不白死了。节目播完放起了广告,我关了电视。

高山龙司桌上有纸笔,我在纸上无意识的描描画画,画出来的人脸有点抽象,不过那双眼睛却有几分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