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晴不明所以:“是,陛下还让人给了赏赐。”

韦太后叹一声:“我也到了该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回去后,就把这个孩子抱进宫里养吧,虽然生母出身低,不过只要苗子好,总能养好。”

重华醉得人事不省,钟唯唯给他灌了醒酒汤又给他擦脸。

又又在一旁帮忙,气呼呼地道:“那些人真是的,一点眼色都没有,拼命灌阿爹的酒。”

钟唯唯笑道:“你阿爹是帝王,他不想喝,谁敢真的逼他喝?”

小棠调笑又又:“倒是皇长子长大了,能挑起担子啦。”

祁王送来的那些美人儿,若不是又又找借口处置,钟唯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真不好管。

又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想唯姨生气。”

眨巴着大眼睛,期盼地看着钟唯唯:“唯姨,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你跟我们回去好不好?”

钟唯唯笑而不答,只道:“你刚才发作了那些美人,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又又点头:“是啊。”

钟唯唯就道:“皇长子殿下,你的麻烦事要来了。”

又又不明白,不就是几个地方官献上来的美人儿么?赶走了也就赶走了,算不得什么。

却见李安仁干笑着走进来:“祁王殿下跪在门口不肯起来的,没穿上衣,背上还背着荆条。”

又又没明白过来:“大半夜的,他闹什么?”

钟唯唯道:“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走到院门附近,只听祁王如泣如诉地哭道:“陛下,臣弟没有尽到职责,惊吓了皇长子,求陛下恕罪啊……臣弟并不是有意的……”

又又傻了眼:“他怎么这样呢?我当时就话说得快了点儿。”

钟唯唯道:“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这事儿解决不好,明天大家就都知道,陛下为了一点小事儿,让亲兄弟在门口跪了一夜,哭了一夜。你父皇之前做的,全都白费了。”

又又垂着眼想了会儿,松开钟唯唯的手,摇摇摆摆往外走。

李安仁怕他出事,连忙要拦住他:“殿下,您要去做什么?”

钟唯唯让李安仁躲开:“他自己犯下的事儿,让他自己去处理。”

按着重华的说法,又又的身世别有蹊跷,无论如何都不能继承皇位,那他就注定走得更加艰险。

有些事儿,别人再怎么教,都抵不过自己学会并运用。

宫人拉开门,又又走出去,看到跪在外面的祁王,“哇”的一声就哭了,跑下台阶,走到祁王面前,和他面对面跪着,哭着认错:

“皇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冲您大呼小叫……求您原谅我吧,不然父皇酒醒之后会揍死我的。”

祁王傻住,随即更加大声地哭:“不怪皇长子,是皇叔没有当好差事,陛下,皇兄,臣弟错了,您对臣弟那么好,臣弟却总是犯蠢……”

又又见他不接招,只好更加大声地哭,二人哭声震天,格外滑稽。

钟唯唯在里头听得很无语,这俩人是在比谁更傻么?

又又小孩子,哭得多了不是好事,何况春寒料峭,这样跪下去不生病才怪。

只有她出面了。

钟唯唯才露了个头,祁王就发现了,更加哭得厉害凄惨,还使劲儿地磕头:“钟彤史,请你向陛下求个情吧。”

☆、424.第424章 礼物

钟唯唯笑吟吟地走过去,在祁王身侧蹲下来,微笑着道:“陛下酒醉未醒,听说今夜大家高兴,所有人都喝了酒?”

不等祁王回答,她便伸手抚摸着又又的脸,说道:“就连皇长子也被陛下喂了两杯酒。

陛下也是,小孩子喝什么酒,喝点下去就不知天高地厚,做什么都不知道。

祁王殿下就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看他哭得多可怜。”

又又本想说自己没喝酒的,但是对上钟唯唯的眼神,便安静下来。

顺着她的意,瘪着嘴给祁王赔礼:“请皇叔饶了我这遭吧,我真错了……”

祁王才不想呢,他受了这么久的气,咋都要捞回点本儿来才行。

他扯开嗓子嚎了一声,又又就惊恐地大哭起来:“我害怕,我害怕……”

哎呀娘啊,好像要出大事儿了!

这小子好像是有宿疾的,万一装个死什么的可怎么办才好?

祁王暗道不好,正要找个台阶下,身后就传来一管温和清冽的男声:

“祁王殿下让臣等好找,喝醉了酒,也不说一声,悄悄就跑了……”

祁王立刻反应过来,对呀,他也喝了不少酒,所以才会做事没分寸的,“嗷”的一嗓子,开始唱起了歌。

又又到底年幼,被他这一嗓子唬住,忘了继续往下演,只好回头看着钟唯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钟唯唯含着笑,看向新来的这个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眼睛带笑,一副一本正经的温润模样。

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见过。

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并且彬彬有礼:“是钟彤史吧?久仰大名,在下韦七,是梁侯第七子。”

钟唯唯明了,原来是韦氏新任继承人,瞧着像是个聪明人。

她敛衽行礼:“今天大家都高兴,难免喝多了几杯,热闹了一下。

陛下酒醉未醒,还请韦七爷照料祁王殿下,通传太医给祁王殿下看一看。待到陛下酒醒,下官会禀明陛下。”

韦七微笑着扶起祁王,颔首行礼:“有劳钟彤史。”

钟唯唯把又又交给李安仁,走到隔壁韦太后院门前,着人通传:“不知有否吵到太后娘娘?”

韦太后肯定要说没吵到,她睡着了嘛,不然怎么也不能放纵祁王发酒疯啊。

钟唯唯责任尽到,笑眯眯地道:“那真是太好了。

太后娘娘身体安康,才能高枕无忧,这是社稷之福,是陛下的福分啊。”

芳晴把话传给韦太后知道,韦太后恨得牙痒痒的,这臭丫头,一遇到她就诸事不顺,还什么好话都给她说完了。

然而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钟唯唯办完事情,准备回去,只见祁王被人扶走了,韦七却还站着。

明显是想和她搭话的样子,却也不理,微微颔首,转身往里。

韦七连忙叫住她:“钟彤史,听说舍妹临终之前,您曾见过她?”

钟唯唯回头,断然摇头:“不曾。”

韦桑已死,韦柔的死只能成为断头案,最好永远记在吕氏头上。

韦七见钟唯唯断然否认,倒也不意外,彬彬有礼地道:“那是下官听错了。

实在是因为家母疼惜小妹,思念成疾,所以想要知道一点她故去前的事儿。还请钟彤史不要介意。”

钟唯唯点点头,回了主院。

韦七直到院门关上,才缓步离开。

小棠在给又又洗脸,不停地夸他刚才做得真漂亮:“堵得祁王无话可说,只能撒泼撒酒疯。”

钟唯唯冷着脸,淡淡地道:“知道么,这孩子就是给你们夸傻了的。”

小棠傻住,又又也傻住,李安仁倒是明白了几分。

钟唯唯手一伸:“拿戒尺来。”

又又紧张地把手藏到身后,看着钟唯唯只是摇头:“不要,不要。”

小棠冲钟唯唯只是挤眼睛,你又不是这孩子的亲娘,好不容易见了面,人家死心塌地护着你,你倒要揍人家?这不对吧?

“李安仁,你去拿。”

钟唯唯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境,手一指重华的方向:“皇长子面向这里跪着。”

又又刚想哭着撒娇扮可怜,钟唯唯便道:“皇长子若是觉得自己委屈,不想要我管教,那也是可以的。”

相比被揍,唯姨不肯管自己才更可怕。又又忍着眼泪,利索跪下。

钟唯唯叫他伸出手掌来,狠着心分别在左右手掌上各打了十下。

又又痛得咬着牙,弯着腰,缩成一团,想哭又不敢哭,想躲又不敢躲。

小棠看得心疼,忙着劝钟唯唯:“您身子不好,别使那么大劲儿啊。”

钟唯唯瞪她一眼:“边儿去!”

“好嘛……”小棠攥着衣角,怨念地走到一旁,李安仁朝她摆摆手,让她别管。

钟唯唯也不哄又又,也不骂他,等他缓过那阵儿疼了,才蹲到他身边,低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又又摇头:“我没想到祁王会这样不讲道理的。”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其实他是想说,祁王不要脸,太能搞事儿了。

钟唯唯叹口气:“不是祁王不讲道理,而是你不懂规矩。”

又又不明白:“我怎么不懂规矩了?”

钟唯唯道:“你有没有对祁王大呼小叫?你有没有伸手管了自己不该管的事儿?”

又又低着头不说话,祁王本来就没安好心,拼了命的把什么美人儿塞进来。

他找个借口处置人,祁王还说他不懂事儿,让他一边儿去,就算是他骂祁王不安好心,那也是祁王先招惹他的。

钟唯唯道:“天地君亲师,做人做事得讲规矩的,尤其是弱者,你这样的小孩子,就更要讲规矩,不然你就会别人套下来的规矩给弄死。

不管怎么样,你对着自己的叔父大吼大叫就是不对,干涉父亲身边的女人,就是不懂规矩。

今天的事儿,原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解决的,但是因为你的不小心和理所当然,造成了之前的困局。”

又又不太明白:“若是要守规矩,那就什么事儿都做不成了。”

☆、425.第425章 你在,我便可任性

钟唯唯道:“是啊,所以我们要在守规矩的同时,又把事儿办好,占理又占情,就这么简单。”

她也不和又又解释,起身去喝药歇气:“想好了找我。”

在软榻上靠了小半个时辰,又又终于道:“我想通了。”

钟唯唯就让他过去:“说吧,想到什么了?”

又又小声道:“我当时不该和祁王叔发生冲突,也不该管那些女人的事儿,他要把人送进来,那就送进来。

阿爹醉着,您在,还有赵总管在,都会安排处置那些女人。祁王叔也找不到借口借酒装疯,闹这一场。”

钟唯唯很满意:“知道人前人后都叫祁王叔了,很好,去吧,盥洗睡觉。”

可是,他真的只是,害怕唯姨会生气,然后就不跟他们回京城了……又又委屈地瘪着嘴,抽泣着转身走了出去。

钟唯唯原本不想要和他这样继续亲密下去,毕竟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她也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对她的依恋浅一点,对又又有好处。

可是看到又又抖动的小肩膀,她又忍不住了,觉得自己辜负了一颗赤诚的童心。

她叫住又又:“谢谢又又心疼我。”

又又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钟唯唯头痛地走上前去,把他搂在怀里:“别哭了啊。”

又又委屈地诉说:“你打我,你还打我,你不喜欢我……”

钟唯唯道:“是啊,因为又又疼我,所以我送了礼物给你。”

又又哭着到处看:“礼物在哪里?”

钟唯唯含笑抓起他被打得发红发烫的手,温柔地道:“这就是唯姨送给又又的礼物。”

又又眨巴眨巴眼睛,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不肯原谅她:“痛,吹~”

钟唯唯失笑,心软不已,抓着又又的两只小胖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吹了又吹:“可以了么?”

又又得寸进尺:“我要和唯姨睡,给我讲故事。”

这个可以应允,钟唯唯给又又讲她从九君山里听来的乡野传说,讲着讲着又又睡着了。

她也累得不行,溜下去靠在枕头上,刚要睡着,小棠就溜了进来:“陛下醒了,问您去哪里了。”

醒得还真及时,她刚把他乱麻麻的家事处理好,哄睡了他的儿子,他就醒了。

钟唯唯不理,拉起被子盖在头上。

小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说道:“陛下说,您若是太累,他过来抱您过去。”

臭不要脸的。钟唯唯起身下床,回了正房。

重华果然醒了,披着件外袍坐在榻上看奏折。

见她进来就要她过去,温柔笑道:“刚才我醉得厉害,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钟唯唯才不信他一点儿不知道,道:“没事儿,您在做梦呢。”

重华厚着脸皮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乱糟糟的事儿,有你在,就一切都变得清爽了。阿唯,你真好。”

钟唯唯眨眨眼,无数的怅然浮上心头:“之前陛下不是从九君山移植了几棵龙须草么?活了没有?”

重华的笑容倏忽不见,他眨眨眼,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钟唯唯心里一沉,仅剩的一点点希望荡然无存。

看来李药师还真没说错,龙须草真的离了九君山就不能活。

重华见她不高兴,连忙道:“一定是水浇多了,还有就是路途颠簸,忽冷忽热的,我再让人多挖些带回去,让最好的花草匠来种,一定能种好的。”

钟唯唯收回神思,道:“听说是离了九君山,就算是活了,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我是好不了啦,还离不开九君山,你总不能每年都来这里看我吧?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

所以分开吧,他能千里迢迢来看她,她已经很开心了。

“嘘……”重华竖起一根手指堵住钟唯唯的唇,低声说道:“阿唯,知道我为什么会喝醉么?

自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醉过,更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一觉。

我总是听到你在叫我,听到你在哭,再不然就是梦见有人要杀我。

因为知道你在,所以我多喝了几杯,想要醉一回,再好好享受被你照顾的滋味。”

他把头靠在钟唯唯的肩上,微笑:“阿唯,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知道你在,知道你等着我,我便可以稍许任性一点。又又的任性,也是因为有你在。”

钟唯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沉默地抱住重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重华其实也眼酸想流泪,他看着房屋的角落,低声说道:“阿唯,你现在是否可以把当时的事告诉我了?

我是一个没有尽到责任的夫君,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弥补你。”

钟唯唯吸一吸鼻子,道:“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重华理直气壮:“再敢偷跑还是要打断的……”

见钟唯唯脸色不好看,就再加一句:“我敢偷跑,你也打断我的腿……这样,就算扯平了,你可满意?”

“当我三岁孩子呢,打断你的腿?”钟唯唯失笑,把当时发生的那些事娓娓道来。

夜风吹过窗外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音,重华和钟唯唯依偎在榻上,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钟唯唯讲得累了,直接倒在重华的臂弯里睡着了。

重华看着她安详平和的睡颜,愤怒无边,怜惜无边。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那么爱他疼惜他,为他着想了。

可是她,却毁在了高高的宫墙之中,果然是吃人的地方,所以里头住的人都比外面的人更恶毒吗?

他把钟唯唯放了躺平,起身,慢慢地整理衣物,大步往外走。

李安仁和小棠在外面打瞌睡,惊见他出来,吓得一个激灵:“陛下要去哪里?”

重华不答,拉开院门,站在了韦太后的居所外面。吸一口气,用力拍响了大门。

“嘭嘭嘭”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吓人。芳晴胆战心惊地来应门:“谁啊?”

李安仁狐假虎威:“陛下!”

☆、426.第426章 修行宫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来砸门,怎么都感觉不是好事儿啊,难道是太后娘娘做的事泄露了?

芳晴隔着门,颤声道:“奴婢给陛下请安,只是太后娘娘已经安歇了……”

重华淡淡地道:“开门。”

言简意赅,却透着杀气。

芳晴不敢违逆,颤抖着打开门,暗示随行的宫女赶紧去报给韦太后知道。

重华看也不看跪倒请安的芳晴等人,扯直进了屋子。

有女官来拦:“陛下请留步,太后娘娘还未起身……”

重华抓住人用力一拽,扔出去,冷声道:“听说祁王不懂事儿,闹着了母后,儿子不放心,特意来探望母后。”

见有屏风拦路,甚至懒得绕行,一脚踢翻了,看着拥被而坐、一脸惊恐的韦太后微笑着行个礼:“母后。”

韦太后惊恐地道:“皇帝,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打我身边的女官?”

重华掸一掸衣袖,笑得云淡风轻:“哦,朕刚才着急来看母后,贱婢拦路,所以让她们躲开些。”

“那这道屏风呢?”韦太后暗暗磨牙,重华为何发怒,她隐约也猜得到几分,多半是钟唯唯小贱人挑唆的。

闹吧,闹吧,使劲儿地闹吧,母慈子孝可没那么好扮演!

重华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这屏风放得不是地方,朕一着急,就撞上了它,居然就翻了!没有吓着母后吧?”

韦太后温柔一笑:“没有,就怕它碰着陛下。”

其实她是被吓到了的,她自从被慕夕挟持受伤之后,稍许听到一点大的响动都会被吓个半死。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是自作自受,只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重华。

若不是重华不孝,若不是他总和她作对,不听话,不把她当亲娘,她也不至于去做那种事,所以都是重华害的。

韦太后和重华之间隔着不到一尺远的距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彼此都是唇角含笑,笑意盈盈,然而眼睛里的厌弃和仇恨怎么都掩盖不去。

重华继续笑:“一直没来得及问母后,您和昆仑殿余孽承贤,究竟是什么关系?”

韦太后放在锦被上的手骤然一紧,随即冷笑出声,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问道:

“你说是什么关系?若不是宫中防卫不力,若不是陛下沉迷于钟唯唯那个小妖女,放任后宫一团糟。

我又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堂堂太后,顶着这样一张脸,就连宴会都不敢出席,我是为了谁?

不就是为了你这个皇帝的脸面吗?怎么,见着心肝尖儿了,她随便哭几声,你就看我不顺眼啦?”

重华不急不恼,微微笑道:“母后着急什么?朕不过是问问,什么都还没有说呢,您就开始骂阿唯。

说自己苦,说朕是受了挑唆,若是不知道的,总要以为您是心虚呢。”

韦太后忍气忍得肝儿疼,咬着牙道:“是呢,陛下,我就是急的,你我母子二人之间误会太多。

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的亲近,阿娘太害怕你又误会了我,以为我是那黑心烂肝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