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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就你现在这样,你养得活她吗?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让我抱抱,”那些都不是宋唯此时要考虑的,“从出生到现在,我连抱都没有抱过她,让我抱抱吧。”

“宋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关在这吗?”

女人朝他看眼,目光再度落回到简宝宝的脸上,傅时添径自往下说,“你是孩子的母亲,有你在,将她要回来的可能性才越大,可如今,她回来了,你留在这对我来说,也没用了,你走吧。”

“傅时添,你未免也太会过河拆桥了。”

“说到底,你一点忙都没帮上,跑到半岛豪门去,顺便还把我出卖了,我留你有什么用?”

宋唯紧紧盯着傅时添手中的女儿,男人侧了下身,“对付你,总比对付简迟淮要容易得多的多,你就算闹到法庭去,孩子也不会判给你。”

“那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闹大?上次的丑闻,还不够你们傅家喝一壶的是不是?”

“你敢威胁我?”傅时添轻勾唇,“那件事早就解决了,你如果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我也不拦着你。”

宋唯抿紧唇瓣,软下了些许的神色,“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你们这样,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今天,你的权势比我大,我自然是争不过你的,不用你说,我都只能把孩子给你。”

宋唯暗暗咬了下牙,但又不好扑过去跟他干一架,只能忍着,“那至少,让我抱抱好吗?”

傅时添看眼缩成一团的简宝宝,“我们两个对于她来说,一样都是陌生人,又何必换次手,让她再痛哭一次呢?”

她怔在原地,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女儿,心跳砰砰加速,随时都有跳出来的可能。她双手手掌攥紧,傅时添朝她睨望眼,“走吧,我稍后会给你一笔钱,以后,都不要到这来了。”

她上前步,傅时添眉头微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唯真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最悲哀的一个母亲,就算是那些弃婴的母亲,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至少都是抱过的吧?可是她呢?

最后,她还是被傅家的佣人给‘请’出了傅家,傅时添就像是一匹狼似的,没有人情味不说,咬了你一口,还不给你任何还击的机会。

简迟淮回到半岛豪门,迈入客厅的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月嫂见他进来,忙起身要去抱简宝宝,可是一定神,目光却不由吃惊起来,“简先生?”

余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简迟淮上前,玥玥坐在爬行垫上,双手在玩积木,好不容易搭起两块,却倒了,她气得使劲蹬腿,将跟前的积木全踢乱了。

简迟淮坐到她旁边,玥玥伸手要他抱,这一下,总算给了他这颗空洞的心些许安慰。他将玥玥抱到腿上,玥玥起初来时,也是各种哭闹,他只能这样安慰,过了些日子后,简宝宝会慢慢适应过来,只是等到再长大些后,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他这么一个爸爸,爱她几乎远胜过自己。

简迟淮抱起玥玥上了楼,月嫂看了眼,再朝空荡荡的客厅内也看了眼。

褚桐回来时,都快傍晚了,她的下班时间比较固定,今天在外跑了大半天,她觉得很累,但一想到回家就能看到两个宝贝,她瞬间就打起精神。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进去,没有入预料中那般传来姐妹俩热闹的声响,褚桐拎着包往里面走,“玥玥,简宝宝,宝贝们?”

佣人从厨房出来,“您回来了。”

“孩子们呢?”

佣人并不知道今天的事,她答道,“在楼上。”

褚桐笑了笑,抬起脚步上楼,走进卧室,听到玥玥的咿咿呀呀声传来,简迟淮正在教她喊奶奶,玥玥奶声奶气念着,“赖赖,赖赖。”

“是奶奶。”

“赖赖。”

褚桐脚步放轻走进去,看到简迟淮和玥玥坐在大床上,月嫂不在,肯定是带着简宝宝在楼上玩。她来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撑向床沿,“宝贝,妈妈回来了。”

简迟淮对上褚桐的目光,褚桐嘴角轻挽,“老公,我回来了。”

“一大早就出去,累坏了吧?”

“还好,”褚桐坐到床上,“玥玥说话挺清晰的,一声奶奶叫的也好听。”

“是。”

褚桐躺到床上,和女儿玩了起来,“我妈打电话来,这个星期天,她和我姐想过来。”

“这种事,你不必和我特意说,这也是你的家,她们想来就来吧。”

“嗯,好。”褚桐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自从他们将玥玥带回家后,褚玥晴跟她的感情也出现了很大的裂缝,有时候她打电话给她,褚玥晴都不接,事后才回一条短信,说是她忙。总之,像以前那样能畅谈心事的感情,早就没了。

玥玥爬到她的身上,从褚桐的身前翻到了她的背后,简迟淮也躺了下来,玥玥翻回两人中间,褚桐有些犹豫地看向简迟淮,“这两天,还是再带妈去趟医院吧,俪缇今天给我打电话,我旁敲侧击问了下,她说妈这两天在犯头痛。”

“我知道,我已经约了专家会诊,明天我就想办法把妈带到医院去。”

褚桐知道,简迟淮近日的心情很压抑,也明白,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即将失去亲人的恐慌,却是谁都抵挡不住的。

玥玥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褚桐陪她玩起来,一边漫不经心道,“简宝宝在楼上做什么呢?会不会睡着了?”

简迟淮不接话,他单手枕在脑后,目光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褚桐给玥玥讲了个故事,她虽然听不懂,但还算有点耐心地听完了,褚桐朝窗外看眼,天色昏暗,也该吃晚饭了。她起身,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下,然后束在脑后,“我去把简宝宝抱下来,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她站起身来,穿上拖鞋欲要往外面走,简迟淮喊住她,“不用了。”

“嗯?”她转过身看他,“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褚桐一时没有完全反应,她楞站在原地,半晌后,看到简迟淮面色严肃,她迅速反应过来,摇着头,“不可能的,不会的。”

“我确实把她送走了。”

褚桐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上三楼的时候,脚步声凌乱,在转弯时掉了只拖鞋都没感觉到。走向简宝宝住的屋子,隐约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收拾,褚桐忐忑地往里看去,房间内的床上,空无一人。

她心再度咯噔下,褚桐往里走,月嫂听到脚步声回头,同她打了声招呼,“简太太。”

褚桐伸手,朝着床上指了指,“孩子呢?”

“简先生白天抱出去的…”

“然后呢?”褚桐迫不及待发问。

月嫂老实作答,“我也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是独身一人。”

褚桐扶住墙壁,目光望过去,都是简宝宝用过的东西,有她的玩具,有她才收下来正在整理的衣物,真真是触景生情,褚桐无力地放下撑住墙的手,望出去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想哭都哭不出来。月嫂朝她看看,于心不忍,停住手中的动作,“简太太,您…”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能去安慰她。

褚桐转身离开,走了楼梯口,仿佛能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正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简宝宝爬楼梯可厉害了,每回玥玥跟在她的后头,那都是追都追不上的。

她擦拭下眼角,却越擦越模糊,下了楼回到房间,简迟淮还坐在那,褚桐快步上前,“你为什么这样把她送走了?”

“早晚都要送,你还不如别看见这一幕。”

褚桐背过身,鼻尖酸涩不止,她抬起手背擦着双眼,简迟淮看向她的背影,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落到褚桐的肩膀上,“过了这些天,就能好受点。”

褚桐肩膀在他掌心内颤抖,半晌后,她这才转身看向他,“你——”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口,她说不出来了。

她能怨怪简迟淮吗?不能。如今蒋龄淑身患绝症,简迟淮满脸的憔悴,她不是看不出来,她能在这个时候同他大吵大闹吗?还是不能。

可孩子就这么被送走了,她连一面都没见上。站在她的立场上,她难以接受,而站在简迟淮的立场上,他那样的做法,她又是可以理解的。褚桐心里犹如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她不知道怎么说。

简迟淮居高睇望着她的脸,他知道她难受,但这一步,总要有勇气跨出去。

“她会慢慢适应的,就像玥玥一样。”

褚桐心如刀割,通红的双眼看向跟前的男人,“你把她送去哪了?”

简迟淮抬起的双手,轻握住褚桐的肩头,“还给了傅时添。”

褚桐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淌落,“你不会忘记玥玥初来的时候吧,那时,她每晚都哭,哭到撕心裂肺,她不适应,而且,对于她来说,我们都不是陌生人,也该算是亲近的亲人,她尚且这样。那简宝宝呢?她根本连傅时添的面都没见过,今晚,明晚…以后的每天,她会哭成什么样?她会怎么度过?”

“那好,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简迟淮反问道。

“你心里的愧疚…难道,”褚桐紧咬了下牙,说道,“难道就一定要她来承受吗?”

简迟淮深深朝她看了眼,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收回去,“把她还给她的亲生父母,就这么不应该吗?”

褚桐无力地双手捧住脸,失去了争辩的力气,“是,应该,应该。”

简迟淮走了出去,褚桐坐向床沿,看着在旁边玩耍的玥玥,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晚饭都没吃,佣人来喊,褚桐说了声不饿,后来月嫂过来,她干脆让月嫂带着玥玥到楼下玩。

院子里,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更没有类似汽车离开的声音,褚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

月嫂知道今天家里出了事,所以陪玥玥玩了会后,便带着她洗澡,还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褚桐本想下楼看看玥玥,来到客厅内,才发现没有她们的身影。

佣人从不远处快步走来,“简太太,您是饿了吗?”

她摇摇头,佣人分外不解,“简先生也没吃晚饭,我菜都准备好了。”

“放着吧,待会饿了,我自己热下就好。”

“那好吧。”

褚桐回到二楼,恰好月嫂走到楼梯口,“玥玥睡下了,您放心吧。”

“好。”

月嫂朝着三楼看眼,“简先生,今晚可能要睡在小姐的房里了,我看到他进去的。”

原来,是去了简宝宝的房间。

褚桐点了点头,“简宝宝,当时给她取这个小名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还说等到她长大以后,在家里还会这么喊她,因为她会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一个宝。”

月嫂也带了简宝宝一年多,听到这,不由红了眼眶,褚桐朝她看下,“你早点休息吧,带好玥玥。”

“好。”

傅家。

宋唯已经被赶走了,傅时添临时请了两个金牌月嫂,特地让她们下午就过来带孩子。

可是,偌大的别墅内,听到的还是只有简宝宝的哭声。

她好不容易哭累了,累到睡着。可是却又在睡梦中哭醒,反反复复,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傅时添心烦气躁,他想抱在怀里哄,可他不会啊。再说,只要他一靠近,简宝宝就好像被人掐掉块肉似的,哭得更加凄厉。声音是发不出来了,但嗓门撕裂着,听得难受极了。

两个月嫂经验丰富,可都没碰到过这样的,简宝宝最爱的玩具都失去了作用,她眼睛不忘朝四周张望,就盼着爸爸妈妈会不会忽然出现,把她接回家去。

傅时添太阳穴处的青筋,上下跳动的厉害,头都开始痛了。

他来到卧室,这是原先就布置好的婴儿房,就等着简宝宝回来入住,可他想得显然太简单了。

哭声依旧,两个月嫂都在哄她,傅时添冷着张脸,“花这么多钱请你们,却还是让她哭成这样,难道一点办法都使不上吗?”

“傅先生,确实,孩子哭成这样,我们也没预料到,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傅时添头都快炸了,看见女儿这样,就像是用刀在朝他心上一道道割似的。不,还不如往他心上割呢,他凑过去想要哄,“宝宝…”

“哇——”简宝宝在月嫂怀里跳了下,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一头大灰狼忽然出现,哭得更是凄惨无比。月嫂朝傅时添看看,傅时添脸色晦暗,只能顿在原地不语。

他可是她亲爸啊,她是他的骨血!

他彻彻底底郁闷了。

傅时添手掌轻抚额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折磨死,“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傅先生,冒昧问一句,小姐的妈妈呢?很多孩子都会依赖母亲,在别人手里哭闹不止,有可能到了妈妈的怀里,她就不哭不闹了。”

傅时添口气僵硬地说道,“她没有妈妈!”

简宝宝哭得小脸通红,模样越发可怜,傅时添想到这样可能会吓到她,不由收敛起些许神色。

月嫂听到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问,傅时添把宋唯留着,唯一的用处就是要回女儿,他即便为了掩盖傅家的丑闻,说他和人两情相悦,确实有个女儿,但他也是不会承认宋唯的。

在他眼里,宋唯算什么?她不配。充其量就是个代孕工具罢了。

而如今的这个女儿呢?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却捧不得。

另一名月嫂中途出去泡了奶米分,走进来时,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好多小孩子都依赖妈妈的…”

抱着简宝宝的女人忙朝她使个眼色,傅时添听得头疼,看了看女儿的脸,便转身出去了。

褚桐勉强睡到后半夜,是被难受得醒来的,胸口犹如压了块巨石,一躺下就难受。

房间内,静默无声,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褚桐伸手探向旁边,没有熟悉的温度,也没有孩子那团小小的身影,一回头,旁边的婴儿床都是空的。

她坐在床上,好不容易撑到天微微发亮。

简迟淮也是一晚没睡,简宝宝的屋子,他今天必须让佣人收拾好,再把这个房间锁起来。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小公主,只是希望她以后还是能做一个公主,哭过这段时间后,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简迟淮坐起身,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现在不过凌晨五六点的样子,谁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他?

简迟淮伸手拿过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简俪缇的号码,他心头猛地一惊,赶紧接通。

53略忽略的爱人

简迟淮想起了庞苏,她老公之前涉及最广的就是医学领域,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家医院,说不定还和庞苏有关系。

照理说,知道蒋龄淑生病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都是自家人,谁都不会往外传。除非…

“不用了,够了。”简迟淮又说了几句,然后将电话挂上。他脑子里排除了褚桐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又有一个名字跳了进来。

“妈喜欢盆栽是吗?要不,我下午带几盆过去?”

男人心头微有失落,“好吧,我待会就回去了。”

褚桐不明所以,“盆栽?我没有。”

简迟淮不疑有它,“妈病房里的那些盆栽,是不是你让人送来的?”

“我…刚准备吃饭。”

“在做什么?”

褚桐抱着简宝宝,已经给她出过汗,身子也擦过了,这会烧也退了,正安静地玩着积木。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过来一看,是简迟淮,她起身走到旁边去接通,“喂。”

简迟淮走到外面的休息间,拨通了褚桐的号码。

“好。”

“妈,你慢吃,我就在外面。”

简迟淮让她吃中饭,视线在病房内扫了圈,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唇瓣不由轻勾,看来,褚桐这回倒是比他细心多了。

“我也不知道,一个小伙子是花店的,说是有人订了,让他送来的。”蒋龄淑撑坐起身,“不用闻到那种味道,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好了,舒服。”

“妈,是谁送过来的?”

简迟淮走进去,一看看到床头柜上的果篮,以及室内摆着的几盆盆栽。

回来时,推开病房门进去,鼻翼间有种清新的香味,味道并不浓郁张扬,也恰到好处地掩盖掉了病房内原有的味道。

简迟淮在医院陪着蒋龄淑,中午时分,由于蒋龄淑不想吃医院的饭,简迟淮便给她打包中饭去。

傅时添闻言,也没叫来月嫂,直接上了楼。

褚桐抱着简宝宝,“那你去拿条厚实的毯子总会吧?”

傅时添一动不动杵在那,“我不会做那种事。”

“估计半小时左右就要发热了,给她裹些厚实的衣服吧,出了汗之后,再给她擦个背。”

很快,月嫂买了药回来,冲泡好后,将碗放到褚桐的手里。她自己试了下温度,然后用匙子舀了一小匙子送到简宝宝的嘴边,哄着她一口口将药喝完。

傅时添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想到简宝宝摔跤的事,褚桐不由又想到了蒋龄淑的病,她心里一阵烦躁,“孩子交给你不过一天,不是病成了这样吗?”

“之前是被人抓破脸,现在又是摔跤,这就是你说的,你带在身边的好处吗?”

“摔跤了。”

家里没有别的退烧药,月嫂还要出门买,所幸药店离这不远,褚桐焦急地用手摸着简宝宝的额头,傅时添看了眼,开口问道,“她眼皮上,为什么有摔过的痕迹?”

“我没有过别的孩子,也没有带过孩子,我怎么能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月嫂应声去准备,褚桐坐到沙发内,将简宝宝放到自己的腿上,她目光不由扫了眼傅时添,“你不是很能吗?早想着要把孩子要回去,你就没想过,她回来之后,你怎么应对她的不适应吗?”

“去准备护彤退烧药吧,香蕉口味的,加一点点温水就好,我来喂她。”

“本来想把药搀在奶米分里,但她不肯喝。”

“烧成这样,她不吃药,你们就任由她吗?”

月嫂回道,“三十九°。”

“多少度?”

“一直哭个不停,也不肯好好吃饭喝水…”

傅时添站起身来,褚桐脸贴着简宝宝,果然很烫,“怎么会发烧了呢?”

还是在害怕,妈妈会忽然离开。

褚桐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刚想将她拉开些,孩子却双手使劲将她抱住。

傅时添看到她来,神色总算轻松些,褚桐轻拍着简宝宝的后背,一遍遍哄,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傅时添不由盯着她的身影看,很快,简宝宝止住了哭声,乖乖趴在她的肩头没有动静了。

褚桐心疼不已,弯腰将她抱起来,眼眶顿时就红了,简宝宝两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生怕一撒手,妈妈就没了。

简宝宝听到声音,双手双脚停住不动,黑亮的眸子朝她看看,然后扯开嗓门哇得哭起来。

褚桐快步来到沙发跟前,“宝宝。”

褚桐连鞋都没换,直接踏进去,简宝宝在宽大的沙发内,撒泼一般,滚来滚去,满地的狼藉。傅时添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内,大掌撑着额头,一副快要被折腾死的模样。

来到傅家,一名月嫂过来将她带进去,还未走到屋内,就听到孩子在哭。

褚桐出门时,玥玥还在睡觉,她吩咐好月嫂将她看好,然后驱车离开。

“嗯。”傅时添松口气,挂了电话。

褚桐看了眼床上的玥玥,再想到简宝宝如今的样子,她握着手机的指尖不由收拢,半晌后,这才开口,“好。”

褚桐面露焦急,傅时添紧接着道,“我急也急不来,你带带她吧,至少让她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