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韩煜就不讲究,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剩下的八龙一看立刻一拥而上,替大哥报仇。一时间,鞋子书包的满天飞。

姜卫看着韩煜跟打沙包似的蹦起来削着那几个人,吓得直后退。可没退两下,就被人在后面一推。

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位“一凤”大姐大,小姑娘可能爱美,怕溅到身上血,躲到了他的后面,操!还专业人士呢,抖得比他都厉害!

姜卫跟小姑娘抱成一团,听着前面的鬼哭狼嚎,心里隐约明白这“九龙一凤”都是啥货色了。心里正盘算着开溜呢,突然瞄见韩煜收拾完那几位,正拎着一板砖向自己这里走来。

平时冷漠的高材生,现在那表情才叫专业流氓呢,凶神恶煞的要命,看那架势是要过来赏自己一板砖。

还来不及哭呢,姜卫看到那个一开场就撂躺下的老大正举着一把水果刀向韩煜扑来。

“小心!”姜卫条件反射地大喊道,并推了韩煜一把。那水果刀一下子就划在了姜卫的胳膊上。

等血一冒出来,冒虎的老大看情势不好,立刻冷笑着说:“姓韩的,看到没,下次再起屁儿,这小子就是你的榜样!”

小台阶顺利地走下来,“九龙一凤“们功德圆满,互相搀扶着,呼啦啦地一哄而散了。

这剩下抱着胳膊,哭天抹泪的姜卫与皱着眉头的韩煜。

“一群精神病!”韩煜扔掉砖头,打算捡起书包走人。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拎起了姜卫的脖领子:“起来,我帮你弄弄伤口。”

其实那刀口就是划开了皮儿,等出了会血,伤口就凝固了。半截袖的体恤衫都被沾上了血,姜卫不敢回家,怕被妈妈看到追问原因。

毕竟自己是打架挑衅的一方,还凄惨地被自己的同伙给抛弃掉了。传出去的话,被记过不算,自己那颗爷们的自尊心更是会龟裂。

当姜卫忐忑地提出能不能去韩煜家过夜时,韩煜不敢置信地立着眉毛说:“你脑子没病吧?”

韩煜当然不可能领一身血的姜卫回家吓自己的妈。不过出乎姜卫意料的是,韩煜并没有抛下自己,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然后用姜卫的手机给他妈妈打了电话,说要考试了,自己要帮姜卫复习功课,就留在自己家里过夜了。

姜妈妈一听是韩煜,连问都没问,立刻满口称好,一直对韩煜说费心了。这就是年组第一优等生的威力。看得姜卫很是心酸。

韩煜在洗手间把姜卫的衣服洗干净,又用干毛巾拧干后,对姜卫说:“我明天再给你带件长袖的衣服。这样别人就不会问起了。”

那时候,姜卫突然觉得,这个嘴巴很坏的高材生,心底也是蛮好的。起码,他没有对咎由自取的自己落井下石,比起那个自称是自己哥们,却跑得比兔子都快的吕风平强多了。

会不会从那时起,自己就升起了对韩煜的好感呢?

一时间,姜总也想不明白。只是现在为何现在俩人会变成这么诡异的情形?姜卫决定不想了,一把推来搂着自己的韩煜,跑出了楼梯间。

韩煜没有追过去,他听着姜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掏出了手机,娴熟地按了一组号码。等对方接通后,温和低沉地说:“喂,是我,昨天推了你的邀请很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给我机会进行补偿?”

第10章

姜卫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对韩煜的过多的关注是出于难以启口的畸恋。突然这么一下子被启蒙了,小伙的心顿时乱成了一团。

难道自己真是喜欢男人的?那韩煜呢?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晚上睡不着,翻检出相册,看着初中时的青葱岁月。

孩子有个好习惯,东西喜欢分门别类,相册也按内容规规矩矩分成了几大册,有光屁股缺牙的童年靓照集,有家庭聚会时的亲情集,有跟一大帮同学的校园同窗集,独独跟韩煜的照片单独集成了一本相册。

记得那次寻仇未果后,俩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虽然基本都是姜卫主动死乞白赖的套近乎,但韩煜除了有时斜瞪他一眼外,倒不像以前总是恶语相向了。

而姜妈妈知道自己儿子有个学习这么好的朋友,就嘱咐儿子将韩同学多往家里带带。

于是姜卫就隔三差五地磨着韩煜去自己的家里温习功课。当然韩煜爱吃的零食是少不了的。

记得有一次韩煜说开心果很好吃,那时开心果还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尽兴吃上几次的话得几百多元钱。在很多人眼里看来,花那么多钱买变异大瓜子吃是很不划算的。就算是家中有钱,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勤俭的姜妈妈才会买上一些。

姜卫牢牢记住,用积攒的零花钱隔三差五买一些放在家里,用来款待挑嘴的优等生同学。

可就是这样,俩个人也不能算是朋友。起码在姜卫的认知里,朋友不会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爱搭不理。但姜卫就是希望韩煜对自己另眼相待,还有俩人独处的时候,冷面的韩煜偶尔也会在自己说笑话的时候露齿一笑,学习差的自卑感似乎能在他似有似无的笑容里减低不少。

那时,每当放假,他总会拉着韩煜去爬山,或者去海边游泳,所以他帮韩煜留下了不少照片。

现在看来,替不算怎么友善的同性留下了这么多照片的确是很可疑。暗骂自己的可耻,可依旧爬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相册里的韩煜,看这嘴唇多薄!亲起嘴来怎么那么灵活呢?

姜卫忍不住红着脸在相册上蹭了又蹭,变态的罪恶感已经莫名的欣喜冲散殆尽。

他亲了自己,还两回!在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滚后,姜卫再也忍不住,拨通了韩煜的电话。

当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姜总就后悔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他会不会已经睡了?而且等他接电话时说些什么好?

还没等他想出措词,那边已经被人按断了,姜卫暗松口气的同时不禁暗暗恼火,过了一段时间电话才被反打过来。

等电话一接通,那边立刻传来噪杂的音乐声,大概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

“喂,有事吗?”韩煜声音从话筒里飘了过来。

这话没法往下接,姜卫嘬了半天舌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恼羞成怒地问:“你在哪?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睡觉?”这话问得太失气场,有点怨妇的味道。

韩煜在那头低低地笑了出来,只说了句:“你别睡,在家等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姜卫瞪着手里的电话,气哼哼地想:谁是老板?居然敢让老板不休息?真是太不像话了!再说他那话什么意思?还要来自己这儿不成?

边想边气哼哼地去放水洗澡,用了味道宜人的浴液,还喷了些不常用的男士香水,看着镜子里莫名兴奋那张脸,姜卫暗想一会一定不给他开门!

坐在沙发上边看录像打发时间,边时不时地看着墙上挂着的钟。

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指针指向了12点。姜卫关掉电视机,黯然地甩掉拖鞋躺到了床上,被人放鸽子了吧?他模糊地想着。

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晚震得人心里一阵的慌乱,姜卫腾地坐起身来,连拖鞋也顾不得穿,直直地跑到了门厅那,将房门打开,等门开的那一刻,姜总才懊恼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开门开得快了点?

韩煜显然是刚从酒吧里出来,身上的西服已经脱下来,半挂在手臂之上,银灰色的衬衫半解,露出小半片胸肌,反正就是电影里,浪荡公子哥要进姑娘房间干那苟且之事的德行,真他妈帅得要命!

“你…你来干嘛?”姜卫咽了咽吐沫,磕磕巴巴地问道。

韩煜没说话,开门的功夫已经半靠在姜卫的身上,拿鼻子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地嗅着,然后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呢喃地说道:“头晕,扶我去你床上躺会。”

这时,姜卫也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边小声地抱怨着边把他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怕韩煜躺得不舒服,又帮他脱掉了裤子和鞋子。看着韩煜只出穿着内裤,衬衫半解,闭着眼睛酣睡在自己的大床上。姜卫连咽了好几口吐沫,只觉得清洗干净的皮肤又开始微微渗汗,韩煜体味被酒气蒸腾得特别开胃,诱惑着人必须干点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才对得起这良辰美景。

姜卫颤抖地伸出了手,抚摸着他衬衫之下的肌肤,光用双手似乎不太解渴,紧接着领导的两片嘴唇饥渴地吮吸着下属胸部挺立的那两颗褐红色的小球。两只手想往下延伸,可挪动了几下后,小处男终究没胆量在内裤的区域放肆一番。

就这么亲了一会,姜总突然觉得身子一倾,人就被掀翻在了床上。韩煜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你在干什么?”

姜卫被按住了手脚,看着韩煜一副翻脸不认账的表情,顿时不知所措,舌头打了几个结后,反射性地回击道:“你大晚上的,喝完酒跑到我这儿来,不就是要勾引我吗?”

韩煜挑着眉毛说:“哦?”

看着没,就这种自己放完屁又看别人的德行,最他妈让人无语!姜卫被他挑出火来了,立刻又嘴没遮拦地说道:“我供养你读书,又替你找到工作,别说你是故意的,就算是没有这意思,我怎么的你,也是应该的!放古代那叫以身相许,千年美德!你懂不懂?”

韩煜温良地笑了,直笑得姜卫打了几个冷颤。

“姜总说得对,衔环结草嘛!小的这不是连夜屁颠的赶来报恩了吗?良辰苦短的,咱们开始吧!”

姜卫就这么直着眼睛,被结草衔环的报恩者扒掉了睡袍和内裤。

等到他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的时候,立刻结巴地喊道:“开…开你妈个头!你快把手指给我拿出来!”

韩煜死死地按住恩主的脑袋瓜子,一口白牙大晚上的都泛着寒光:“乖,别动!不疼,一会就好了!”

姜卫僵直着身子终于等到那在后方作祟的手指撤离开来,可还没容自己喘一口气,更加火热的物件已经接踵而至。

姜卫再也忍不住,“嗷——”的一声大叫开来。却怎么也推不开像重型坦克压在自己上面的那人。

床单随着俩人的摇曳也泛起了纠结的波纹,来至上方那人滴滴的汗液低落到自己袒露的胸膛上,激起酥麻的战栗。

那种滋味,不是用脑子感受到的,整个身体似乎都盘旋到了半空,每一个毛孔彷徨叫嚣着,却落不到一处实地。

最后,再又一次地狠命撞击后,姜卫委屈地分着大腿,被迫搂着韩煜的脖子,嚎啕大哭:“有…有你这么报恩的吗?疼…疼!”

等韩煜终于报干了最后一滴恩情后,时针已经指向了2点。韩煜一脸轻松惬意地抱起恩人放到了注满热水的浴缸里,咬着姜卫的耳朵低低地问:“怎么样?舒服吗?”

姜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适宜的水温让他的全身舒缓下来,脑子里也好像进了水似的想不处个所以然,他只觉得来得突然的这一切,太不真实,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11章

韩煜的坏脾气似乎也被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宣泄殆尽。细心地帮姜卫洗完澡后,就捏了捏老板被热气蒸得跟水晶虾饺皮似的脸蛋,大胳膊一展就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姜卫刚才一直失神没有说话,等俩人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他才低低地吐了句:“这是onenightstand吗?”

韩煜没说话,只是笑着将姜卫搂在怀里,刚拉过被子一眼扫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册。

一伸手臂就将相册拿了过来。可没看两页就被姜卫一把抢了过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才认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遭遇到的却是毫无温情可言的一场性爱。此时这积满回忆的相册真是极大的讽刺。

虽然才翻了几页,但韩煜足以看清相册里的照片了。

“捡起来!“韩煜冷着脸指着地上的相册冲着姜卫命令道。

“不!”姜总难得地勇气十足,冲着他又呵斥了回去。

韩煜倒没有坚持,只是从床上坐起来去穿衣服。

又来这套!姜卫恨恨地想到。每次到最后,韩煜都得自己施行冷暴力,不搭不理的,可这次性质不一样,性暴力在前再指望着自己先低头服软,那是做梦!

就韩煜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姜卫说道:“你保重,我走了!”

“走,去哪?又要威胁我不干了?奉天说小不小,但也大不到哪去,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找不到一口饭吃!”

这话倒不是虚张声势,姜爸爸能把产业越做越大,跟广络的人脉关系式密不可分,尤其是还拥有着装饰材料市场,黑道、白道的都略有涉足。别以为他姜卫真是个任人欺负的软面团,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韩煜微笑着看着姜卫,难得眼神里没有嘲弄,倒似满满地宠溺。

“德国。”

“啊——?”姜卫一时没听清,抻着长音“啊”了一声,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场顿时烟消云散。

“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德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也没听我爸说要派你出差啊?”

这次韩煜彻底笑出声了:“不是公司派我去,而是我自己要去留学。”

留学?当惯了包养的饲主,姜卫条件反射地想到这得花费多少钱,自己小金库的钱也不知够不够。不对啊!他去德国跟谁说了,自己又没同意凭什么拿钱?

“我…我不同意!凭什么让你去德国,我还没去过呢!”

“我的签证已经办理好了。学校那边的事宜也办理妥当。就差公司这边的交接了,不过我已经跟姜董事长打好招呼了,明天应该会派人过来进行交接。”

姜卫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韩煜一本正经的样子,耳膜嗡嗡作响。精心饲养了这么久,却说走就走,而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难道他以为通知下自己就仁至义尽了吗?

刚被摧残完,姜总心灵正脆弱着呢,突然听到自己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哪能承受得住啊?光着白屁股就窜到了地上,拽着韩煜的脖领子嚷着还钱。

“你凭什么出国?跟我说了吗你?明知道要走,还…还那什么我,我不让你走!不让!”虽然小话撂得挺狠,但那一脸的鼻涕眼泪毫无霸气可言。

韩煜低头看着姜卫挤在一起的五官,忍住不附上去亲了起来。

这边哭得正在状态呢,突然被人死死地封住了鼻口,忍不住发出“唔唔”的声音。

韩煜捏了捏老板的屁股,将他搂在怀里左右摇晃:“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总来这套?”

姜卫不觉得有些苦楚,是呀,自己就像黔地的那头驴子,翻来覆去只有这些伎俩,一旦被老虎识破,只有大吵大叫,落得被吃得连蹄子都不剩的份儿。

韩煜难得的耐心,居然没有撇下自己,只是将他抱回到了床上,有被子裹住了他光裸的身体。

“当初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有了出国深造的想法,可当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看着姜卫想要开口说话,他立刻捂住了姜卫的嘴巴,“别说你能资助我,就你那点本事,我还不清楚吗?每一分都是管家里要的,出国留学可不是小数目,所以我从来没有跟你提及。不过工作这两年,我的积蓄加上平时的炒股,勤俭些的话,足够支付留学的费用了。

恰好公司与马克洽谈来华工作的事宜,除了网络会议外,我还借采购设备的机会去德国与他会面几次,于是学校与入学考试都已办理妥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能帮着别人数钱…”

“我哪…”可惜尚未反驳完,姜卫又被蛮横的部下打断。

“去个健身房都能招惹到那种不入流的男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副很好上手的样子吗?还有那个马克,他好像是个双儿,一看到你就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还管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马克?姜卫猛然想起送俩德国佬去公寓后,那个马克曾拽着韩煜却看着自己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

“那你给他了?”韩煜冷冷都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德国人可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我让小王带他们去夜总会,马克可是如鱼得水,当晚就领着俩个小姐开了房间。这样的,估计得暗病不少,脏的很!你以后要离他远一些!”

马克按的是什么心,姜卫倒是不怎么在意,就算给了他电话,自己跟那位德国佬也是鸡同鸭讲一窍不通。

韩煜话里的醋意,连迟钝如他的姜卫也感受得一清二楚了。之前的种种带着恋爱的甜蜜角度去看,就连粗暴的情事也烘托得分外罗曼蒂克。

可是一想到韩煜要离开自己去那么遥远的国度,姜卫就觉得心像被谁掐紧了一样。

“你要走了,安排得那么清楚,却不肯告诉我…还…还来招惹我,你比那些人都混蛋!”

韩煜伸手抬起了老板的下巴:“站在下属的角度讲,对于自己前程切身相关的事情,隐瞒上司是很正常的。只有搞对象的才会把自己的隐私告诉对方呢。姜卫你说说,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卫光着屁股裹着床单,后面还有些隐隐作痛,好像还有一个粗硬的大家伙在里面大加放肆,而那个尽情享受的家伙却问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

憋了半天,当老板的只吐出三个字:“操你妈!”

韩煜微挑眉毛,干净利索地将姜卫掀翻在了床上,一手毫不客气地揉捏住老板的弟弟问:“说!咱们俩是什么关系?”

姜卫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可小处男到底短炼,没几下就尖叫着弃械投降…

在快感侵袭全身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韩煜含着自己的耳垂说:“我走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要守身如玉,明白吗!”

而自己被折腾得也好像含糊地“恩”了一声吧?

韩煜的离职手续办得很顺利,姜董事很快就把儿子的新助理派来了。来者是个精明干练的三十多岁的博士生。

虽然做事干净利落,但姜总还是忍不住鸡蛋里挑骨头,细心地找出接替者的诸多不足之处,等不咸不淡地数落完助理后,一转身儿就给韩煜打起了电话。

“你在哪呢?不是下个礼拜才走吗?干吗今天就不来公司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韩煜也不知在忙什么,只是简单地说在买东西,就匆忙挂断了。

姜卫有些泄气,恨不得立时飞身出去,跟韩煜共度所剩无几的时光。

可惜老子一个电话打来,他只能带着被训斥得灰头土脸的特助去酒店参加饭局。

饭桌上除了姜董事长,几个相熟的建筑商老板外,还有一个女人。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端起酒杯三英战吕布,干杯的动作异常潇洒。

姜卫只觉得她有些眼熟,等打个照面后才发现原来还真是老熟人——班花路遥。

“咳,老同学又见面了。”路遥放下酒杯畅快地与姜卫打着招呼。姜卫压下心底的诧异,只是冲路遥微微一笑说:“这么巧?”就坐到了父亲的身旁。

将董事长对于俩人是同学的事情感到无比诧异,马上埋怨起自己的儿子:“你认识认识国土局的路科长也不知道给爸爸引荐一下。”

这次姜卫是真的诧异了。他没想到路遥居然在国土局担任要职。要知道路遥跟自己年龄相当,一个丫头片子在熬资历熬年头的政府部门一下子升到了科长级别,实属少见。

以前只知道路遥人漂亮,学习还好,主要是有长辈缘,举凡是老师校领导什么的,都喜欢她,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都是学校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

看来这点人际关系上的高智商在职场上也是所向披靡,一路高升了。

从自己的老子在饭桌上极具溢美之词的表现来看,有俩中可能:一是老子被路遥的美色煞到。不过自己的爹跟钱比跟女人亲。老人家认为女人拉灯了都一个样!花钱娶了一个婆娘了,再花钱去弄那些个燕燕莺莺的是资源的极大浪费,所以男人有钱就变坏那一说,在自己老子的身上倒是没有半点体现,自己的娘满脸褶子了,俩人还经常手拉手去早市买大饼油条的呢。

二是他爹有求于小丫头片子路遥。这点倒是有点靠谱。等酒过三巡了,姜卫也渐渐听出了眉目了。

原来市里对整体城市有了较大的规划,要对市里的多个建筑装修材料市场进行整合,说到底,就多腾出些地方来盖楼。而他们公司名下的市场就在整体的规划名单内。

“路科长,我们的市场每年上缴的税收可是相当可观的,要是这个市场规划整合了,那对市里的财政也是不小的损失啊?”

路遥挂着一脸女人的天真无邪,微笑有礼地听着姜总的陈述后缓缓地说道:“是吗?可是我听说有人汇报你们市场经营的诸多不利之处。更有很多经营的商户到市里有关部门举报,你们这个市场差不多已经成了市领导的一块心病了。”

第12章

这话犹如一颗在深水处炸开的鱼雷,老姜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有人举报什么的倒也无所谓,这年头得红眼病的多着呢,不犯小人才叫稀奇。可是领导已经看你是回事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到时候一纸手令,自己的半壁江山就要遭受重创,后果不堪设想啊!

酒席间,老姜暗中向姜卫递了眼色,示意他找机会利用同窗之谊再跟路遥好好地套话。

姜卫当然知道那个市场对自家公司带来的影响,于是在酒席间很有礼貌地管路遥要了电话方便以后同学联系。

饭局过后,姜卫表示要送路遥回家,路遥欣然同意。想到为了一会说话方便,姜卫让助理自己先回去,他亲自开车送路遥。

当俩人一同出去的时候,姜卫发现这个路遥虽然只是很朴素地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色裙装,可她戴的眼镜却是Dior今年的限量版,镜腿上镶嵌的施华洛世奇黑灰色的水晶,在阳光下放射着含蓄的光芒。而手里的包包也是香奈儿最经典的金属细链牛皮包。

但凡看女人的身价,都是从小物入手。路遥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两个品牌满大街都是仿品,就算明目张胆地穿戴,大部分人只当她用的是高仿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