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居然不是本就怒气冲冲的段妈妈,而是一直平静示人,甚至有些冷淡的段爸爸。蓝希音明显看到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拍拍儿子的肩膀,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几分笑容:“行了,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轻寒,你带朋友回来,也不给爸爸介绍一下吗?”

蓝希音这个人,平时也算是冷静自持了,但她发现,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后,令她吃惊的地方还真多。段家人这种特别的相处方式真是令她大开眼界,说话拐弯抹脚,话里有话,像是什么都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总要藏着掖着似的。

难道说,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家,全都是这个样子?和他们普通老百姓家庭一对比,似乎少了几分人情味儿。

再看段轻寒的表情,似乎挺满意父亲的表现,拉住蓝希音的手,把她微微往父亲面前一送,介绍道:“爸,这是蓝希音,我跟您提过的,是我女朋友。”

“伯父好。”这句本该一进门就打招呼的话,蓝希音等了至少有半个小时才找到机会说出来。

段爸爸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先前还一副当她是空气的模样,一转眼儿的功夫,又变得亲切慈爱起来,俨然是一个长辈该有的模样。

“嗯,小蓝你好啊,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吃饭去吧。”

作为一家之主,段爸爸说话总是很有分量,他一说吃饭,大家就全都往餐厅走去。那个原本和段妈妈一起出来的女人,显然是段轻寒的二嫂,一直和他二哥站在一起,落坐的时候,两人也挨得很近。

看上去,这两人还真是一对模范夫妻,至少从长相上来看,称得上是男才女貌。只是不知为什么,蓝希音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不像面上儿那么和谐,给人一种亲切不足,貌合神离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大家又互相做了介绍,蓝希音这才知道,二嫂名叫白忻卉,年纪不大,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她以前听倪蛰提过,说段轻寒家二嫂家和段家颇有渊源,这么说起来,这也是个和段雯珊一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女人。只是相对于段雯珊的嚣张,她明显要和善很多。让蓝希音一下子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只是饭局上,段家人似乎已经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除了偶尔段爸爸开口问儿子一两句话,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声响,连咀嚼的声音都轻轻的,几不可闻。

蓝希音真心觉得,若是嫁过来的话,几十年如一日这样的生活,或许真的会把人逼疯。

41把持不住

吃过饭后,段家父母就一人叫了一个儿子进屋,把两个女人扔在了客厅里。段妈妈把二儿子叫了进去,似乎有话要谈。蓝希音看得出来,段轻寒他妈望着二儿子的时候,眼神和望着他不太一样。似乎更显得忧心忡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联想吃饭前她和二儿媳妇一起从里面走出来的事情,蓝希音觉得,自己的预感应该很准确。他们两人之间,一定遇到了什么问题,今天回家来吃饭,估计顺便要解决一下那个问题。

至于段轻寒,则是让父亲了叫进了书房。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此一谈,听到父亲在那里吩咐他过去,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蓝希音的手,让她安心坐着。然后,他转身离开。跟着父亲一路往里走,然后进了书房,门—关,便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人。

段爸爸往沙发里—坐,摸着额头深思了片刻,抬起头来冲儿子道:“轻寒,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是的。”

“没有转圜的余她?”

“对不起爸爸,我确实只喜欢她一个人。”

段爸爸盯着儿子的眼神,显得有些浑浊,不像刚才在外面时那么精明。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看,直到最后段轻寒有些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坐,坐下再谈吧。这个事情,你冯伯伯那里,不太好交代啊。”

“您不用为难,我亲自去和冯伯伯说。他和冯阿姨都是明理的人,应该也明白,如果我真的不喜欢冯乔的话,即便听你们的话娶了她,她也不会幸福。”

“话是这么说,可是…”

“爸爸,我们家里,这样的事情一桩又一桩,还少吗?人也就活这一辈子,要那么多权力金钱做什么,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不是挺好。看看二哥和二嫂,明明都可以有各自的幸福,硬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结果大家都不开心。您跟妈也受了不少气,实在不值得。”

段轻寒说话慢慢的,一字一字却说得极为清楚,听得段爸爸心里一凉,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做。搞到现在要离婚,传出去,我跟你妈的脸要往哪里搁。”

“爸,我觉得脸面这种事情还在其次。关键是,一桩不理智的婚姻,可能会就此毁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您的儿子,您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必要再发生一次吗?”

“真的会这么严重?你跟冯乔感情挺不错啊,爸爸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她的,这才答应你妈说要跟你冯伯伯结亲家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是因为你二哥的婚事,让我们都有点怕了,这才找了个你从小认识的,玩得好的姑娘。没想到,你还是不满意。”

“爸爸。”段轻寒突然动容了叫了一声,看着对面显得有些苍老的父亲,诚恳地说道,“我希望您不要反对我和希音交往。只要您同意这一点,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过几天我就去冯伯伯家,把事情说清楚。倒是妈妈那里,您帮着多劝劝吧。一个儿子的事情她就够了烦的了,何必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平白无故伤神呢。”

“不相干…”段爸爸默默地重复了这一句,无奈地苦笑起来,“轻寒,告诉爸爸,你恨她吗?”

“不会,为什么要恨她。不管怎么说,是她把我养大的,这么多年下来,总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她没什么错,错的人在你爸爸。或许,我妈妈也有点错,她不应该怀上我,甚至不应该再见您才对。”

段爸爸隔着茶几,细细地盯着儿子的脸孔瞧,仿佛在那上面可瞧到一些故人依稀的影子。片刻之后,他忍不住开口道:“你长得,和你妈妈越来越像了。我有时候看着你,就会想起她以前的模样。你说得对,在这件事情上,错的在我,两个女人都是受害者,你爸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轻寒,你恨我吗?”

“不恨,一家人,不谈这个字。”

听到这个回答,段爸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然后他又开口道:“我听轻哲说,这个蓝希音,就是你之前派人去找的那个,是她吗?”

“嗯,是她。”

“几牟前的事情了,你怎么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要和她结婚?”

“以前找她,不是因为喜欢她。后来认识之后,才渐渐觉得她是个适合我的女人,所以才有了结婚的打算。”

“适合你?”段爸爸显然有些疑惑,“会吗?我看她性子有点冷,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不是整天也不说一句话?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喜欢性子冷一点的姑娘。”

段轻寒微微抬头,想象一下刚才蓝希音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由想要笑。爸爸观察得还挺仔细,这个蓝希音,在不熟的人面前,性子真是挺冷的。未来公公那么无视她,她居然也能安然处之,简直比自己还要冷静。一般的女人,要是上男朋友家吃饭,碰上公婆给冷脸子,只怕当场就会惴惴不安了吧。

“其实,她也不算很冷。”想了半天。段轻寒说了这么一句,“熟了之后就会热情很多,以后您跟她多接触接触,就会知道了。”

“但愿如此吧!,不过轻寒啊,结婚这么大的事清,你还是要想清楚的好。爸爸不是说非要逼你和冯乔在—起,就算不娶杩乔,也不能说结婚就结婚。这姑娘的家世背景要调查清楚,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不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姓段这个事实。如果是前者,你想娶就娶了吧,但如果是后者,爸爸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人进家门的。我看她对你似乎也不是太热情的样子,总觉得有点担心哪。”

“您放心,您也说了,她对我都不算太热情,那必定不会是为了钱财来了。若她真的想要攀附权贵,大概早就柔情似水,整天巴着我不放了。”城

“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她大约不怎么喜欢我,至少从目前来着,似乎你喜欢她更多一点。”

段轻寒轻笑道:“嗯,现在确实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我是男人,多喜欢一点也不算什么。您不知道吧,倪蛰那小子追了她两年多,她都没给过人家什么好脸色,您儿子我,也不算枉了。

说到这里,父子两个同时笑了起来,屋子里气氛变得很融洽。段轻寒知道,父亲这边己经搞定大半了,接下来,只要再搞定一个人,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当然,这个人不是他那个名义上的妈,他那个妈,连她亲儿子段轻哲都没辙,更何况是自己。还不如曲线救国,请别人来镇住她的好。

段轻寒在里屋和父亲谈得愉快,心里还隐隐有些惦记着在外面的蓝希音。刚才二哥让妈妈叫进了房,多半是要谈论他们夫妻离婚这个事情。那么现在外面客厅里,大约只有二嫂陪着了。

他不由想,这两人能谈什么,会有共同话题吗?他二嫂结婚前是当记者的,才思很敏捷,不过却不是那种天性很开朗的人。要是再碰上冷冰冰的蓝希音,估计现在客厅里会呈现出一种鸦雀无声的状态。

段轻寒的猜测还真有几分道理。在他们几个最初离去的那十分钟里,客厅里确实相当安静。佣人们正忙着在餐厅里收拾,除了替她们两人各沏了一杯花茶外,就再也没出现过。

蓝希音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便一直坐在那里,翻那张吃饭前还没翻完的报纸。

段轻寒的二嫂则坐在她旁边,似乎在翻杂志,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身来,跑出去接了个电话。

蓝希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了未来。那一刻,她突然决定,以后即便真的嫁给段轻寒,也一定不能在北京落角。要离他父母越远越好,要不然,整天生活在这样的低气压下,她或许真的熬不了几年就心力交悴了。

她看着白忻卉离开,过了没多久,又瞟见她走了回来,依旧坐在自己身边。只是这一次,她主动开口道:“希音,听说你是在医院工作的?”

蓝希音听到对方和自己说话,便抬起头来,回答道:“嗯,我是检验师。”

“你和三弟,也是在医院认识的吧。”

“算是吧。”准确地来说,是在医院门口。

白忻卉问了两个问题后,突然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又开口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蓝希音听到这话,愣了愣:“这个,还没想好。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是啊,以后的事情,真是谁也说不准。”白忻卉说着,慢慢把头仰了起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嫁进段家,多少姑娘羡幕的事情。不过,只有真的嫁进来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人家,规矩总是很多的。从外面看光鲜亮丽,实际上,比普通人家更累更烦。”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白忻卉转过头来,友好地笑笑:“你别误会,我没有吓唬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人挺好的,想要和你说说真实的情况罢了。不过看起来,你比我聪明,比我会挑人。看得出来,三弟挺喜欢你的,这样就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蓝希音听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表情带了几分苦涩与无奈,心里不由也有些难过起来。

从段家出来后,蓝希音觉得有点累,就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酒店。走进房间的时候,她转过身来,看着跟在后面的段轻寒,不由笑道:“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不是应该留在家里才是?”

段轻寒摸摸鼻子,顺手关上了门:“不用了,我们家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是我二哥。今天他和二子子都回去了,少不得就要被拉进去训话了,我杵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走了得好,耳根子清静。”

“你二哥和你二嫂,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回忆一下白忻卉的表情,蓝希音真心觉得,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幸福。

段轻寒一边解衬衣扣子,一面随口道:“嗯,他们正准备离婚。”

“离婚?”

“是啊,离婚,听说是我嫂子提出来的。”

“为什么?他们结婚几年了?”

段轻寒一伸手,把蓝希音搂进了怀里,两人同时跌进了沙发,靠在那里细细地解释这个事情:“三年了,最近听说要闹离婚。说起来,当年他们两个就不应该结婚,要是没在一起的话,说不定现在各自都有幸福的家庭了。”

“这话怎么说?”

“我哥当年念大学的时候,有个女朋友,听说感情还不错。毕业之后打算结婚,结果我妈反对,就散了。后来就娶了我现在这个二嫂。”

蓝希音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二哥跟你一个爹妈生的,性子跟你怎么这么不同。你至少还会争取一下,你二哥他就这么听你妈的话?”

“哪里。当时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复,我哥这个人,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你若是以为他就像外表看上去的,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其实是个很坚韧的人,当时为了这个事情,他跟我妈冷战了好久,甚至一度搬出去租房住。”

“那为什没坚持到最后?”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没和我细说过这个事情。只是听说,当时是他那个女朋友提出的分手,或许是抗不住了,觉得压力太大。也有可能觉得我妈这个人太难侍候,就算勉强嫁了进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就放弃了。”

“我说这话你别不高兴,你妈这个人,确实不好相处,大概也就冯乔这样的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嫁进你们家,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风光无限,只是苦日子只有过的人自己才知道。婆媳关系,千百年来的难题啊。”

段轻寒轻轻抚着蓝希音的额角,在她头上轻啄了两下,说道:“所以呢,你是不是害怕了?看到我二哥和二嫂这样的情况,担心以后自己嫁进去也会受苦受难?”

“这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站在我这一边的话,我大慨会比较好过。如果你和你妈联起手来对付我的话,我就招架不住了。不过说起来,就算没你妈,我也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你爸会轻易同意吗?”

“说到这个,倒是要谢谢我二哥。他不幸的婚姻正好在这个时间触礁,让我可以拿来当说服我爸的最佳理由。”

“这么说,你爸他同意了?”

“至少不会反对。不过,可能还得再做点努力,需要麻烦你一下,明天带你去见个人,若是能讨好那个人,以后的事情大概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什么人这么重要?”

“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就算你家里人都同意了,也不代表我就会嫁给你。你其实,不用那么着急。”

“着急?我确实挺急的。年纪大了,想要成家了,也是时候娶个老婆回家了。”段轻寒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同起来,一反刚才认真的模样,倒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样的段轻寒,是很少见到的,蓝希音看着他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

然后,她就感觉到,段轻寒的嘴正沿着自己的脖颈慢慢地吻着,一寸一寸,非常小心,轻轻的,痒痒的,一路吻到了耳边。紧接着,他便一口咬住了耳垂。

“啊。”蓝希音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的感觉。忍不住叫了一声,伸手就推开了段轻寒的脑袋,“你干什么?”

“肚子有些饿了。”段轻寒的回答让人好笑。像是有点答非所问。说完这话后,他便又凑过来,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蓝希音一面挣扎,一面说道:“饿了?才吃午饭没多久,你就饿了?那就叫点东西来吃吧,要不然,我陪你吃点东西。啊,你别这样,段轻寒!”

最后那—声名字叫得,一点儿气势也没有,不像是在责问,倒像是在撒娇。段轻寒本来就有些把持不住,亲了几下之后,身体里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这下子被她这么一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立马一个用力,将蓝希音整个人扑例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嘴。

这个吻,和他们以往的任何一个,似乎都有些不同。或许因为是在酒店里的缘故,给人一种更为刺激的感觉。段轻寒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蓝希音,身体正在心有不甘地起着反应。那种渴望和索求的的冲动,正在通过她和自己纠缠的舌头,一波波地涌过来。

段轻寒的手慢慢地向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蓝希音的身上游走。每次摸到某敏感的地方,就会引起她的一阵颤栗。段轻寒早就发现,虽然她平时总是看起来冷冷的,但其实身体非常敏感,还像个未曾经过人世的少女一般。每次自己只要略微挑逗一下,她便会作出强烈的回应,那种不自觉的撩拨,总会让段轻寒轻易就失控,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

随着那个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蓝希音只觉得,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整个人都几乎变得不清醒起来。在她完全迷乱的前一刻,她终于逮到个机会,将头扭向—边,暂时避开了段轻寒的吻,喘着气道:“你,你不是说饿了吗?”

“是,确实饿了,不过不是胃,是另一个部位。所以,接下来我要好好把你吃掉。”

蓝希音不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段轻寒,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你,刚刚那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一回北京,你怎么像变一个人,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你以前,很正经,也很绅士,不,不会说这种…”蓝希音一时想不好要用哪个形容词。猥琐吗?好像也不是,她并不觉得段轻寒说这话有什么恶心的地方,相反,听了之后心情还不算,有一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这种下流的话?”段轻寒替她把话接下去,然后用双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说道,“其实,每个男人都是流氓,你平时见到的那些正人君子,只不过是表面现象。一个男人若是总是人五人六的,只能证明,那个让他变得疯狂的人,还没有出现罢了。”

“是,是吗?”蓝希音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因为段轻寒的手已经越来越放肆。并不只满足于隔着衣服乱摸了。他开始发起别的进攻,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直接触摸着她微微发热的皮肤,然后又一路往下,撩开她的裙子,开始进攻她的下身。

蓝希音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神凌乱,面前的事物似乎都在晃来晃去,随时要掉落下来似的。

她记得,自己意乱情迷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去,去房里。”

接下来的事情,她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感觉身体被人慢慢地抱了起来,又躺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然后,就是一阵狂冈暴雨般的激情。那种被人几乎吞噬毁灭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几欲死去的感觉。

今天的感觉,和平时更为不同,就像周身都有火在燃烧似的。蓝希音到最后,几乎承受不住,整个人跌进床里,双手紧紧地扯着枕头,嗓子几乎叫得沙哑,只剩下微弱的气息,还让她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神智。

然后,她就架不住眼皮的下垂,慢慢地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浴室的浴缸里,段轻寒就在旁边,仔细地替她擦拭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尝试共浴,蓝希音不由面红耳赤,本能地想要找点东西来遮挡下一。

可是放眼望去,手边连条毛巾都没有,她只能无力地用双手遮住胸前的两点,可怜巴巴地望着段轻寒,像是恳求他网开一面。

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刺激。段轻寒本来就在那里强忍着欲/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替蓝希音洗澡。现在,她突然醒了过来,又用这种表情无辜地望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那股气息,又开始猛烈地蹿动起来。

他几乎没有思考,立马就翻过身来,直接将蓝希音再次压在身下,尝试着第二次进入她的身体。很快,偌大的浴室里除了水声,便只剩下一男一女粗重的喘息和叫喊声。

42重要人物

蓝希音一觉睡到第二天大清早,只觉得浑身酸痛,动弹不得,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不想起来。

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半张床是空的,还留有一点余温。显然,段轻寒也才起来没多久。

她躺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头顶壁纸的花纹,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怎么想都觉得,那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过于放纵的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床上也可以有这样的表现。光是感觉一下现在沙哑干涩的嗓音,她就可以知道,昨天的事情到底有多激烈。

她和段轻寒,都像是久旱逢干淋,突然就被点着了。她隐约记得,昨天从裕室出来之后,他们似乎还干了一场。短短几个小时里,连做三场,她自己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可以如个荡女一般,在男人的身体下表现地如此狂野。

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脸红,只觉得耳根子都烧得厉害,用手一摸,烫烫的。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段轻寒站在门口,一面系领带,一面冲她笑道:“起来吧,吃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出门。身体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蓝希音立马觉得,自己轰地一下就从头红到脚了。她本能地扯过被子,蒙上了脑袋,不想让段轻寒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身上光溜的就像一只剥了壳的煮鸡蛋,还是染红了的那一种。

段轻寒走了过来,轻轻扯掉了她蒙在脸上的那截被子,看着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自从和蓝希音在一起之后,就变得喜欢笑了。以前的他,总觉得人世间也没什么值得乐的事情,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是那个让他变得快乐的人,还没有出现罢了。

蓝希音被拉掉了被子,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又去拿枕头,想要盖住自己的脸。段轻寒也不和她争,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你要是再遮的话,我就把被子全给你掀了。”

这话果然有用,蓝希音一想到自己光洁溜溜的模样就要暴露于人前,吓得立马住手。又摆出一副可冷巴巴地模样望着段轻寒,希望他老人家手下留情。

段轻寒发现,自己对她的这种表情,几乎没有抵抗力,恨不得现在就立马脱了衣服扑上去,再大干一场。他不由感叹,自己算是栽进去了。这个小小的蓝希音,只需要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从君子堕落为禽兽,而且乐此不疲。

他最近总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蓝希音的。现在看来,或许第一次在医院门口见到时,她蹲在那里,仰头望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蓝希音看他不说话,眼神里似乎闪动着某种欲/望,心里大叫不妙,立马出声道:“我,我马上就起来,你先出去一下。”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看你换衣服好了。以防你睡意又起,又躺回去睡回笼觉。”

“你,你在这里,我,我怎么换衣服啊。”

“平时怎么换,现在还算换。有什么问题吗,我在这里你手脚就动不了了?那好吧,我来帮你穿就是了。”

“不,不用了,你就在那里坐着,别,别动。”蓝希音一想到段轻寒那双手,在身上抚摸过的感觉,不由又开始脸红心跳。昨天,自己就是在他的手下沉沦的,这下子要是再被他三摸两摸的,搞不好就要擦枪走火。

段轻寒坐在床边的沙发里,很有兴致地看着蓝希音一阵忙忙乱,始终没有出手。蓝希音因为身上光着,不好意思直接下床来找衣服,只能先扯着被子裹在身上,费力地下了床,挪到柜子前挑衣服。

那被子不算太重,就是有点滑,她又因为前一天纵欲过度,手脚直发软,几次都差点没拿住,让被子从身上滑下去。那满柜子的衣服挂得满满当当,她却没心思多挑几件,随便扯了件条纹套裙来,正准备关柜门,就听得段轻寒在那里说:“这件不太好。”

“什么?”蓝希音扭过头来,把衣服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时没留意,被子就直接滑落下来掉在了脚边。她整个人顿时一丝不挂地出现在段轻寒面前,令他一览无遗。

蓝希音反应有点慢,起先还没注意到这个。后来一看段轻寒的眼神不对,怎么看怎么透着股恶狼的感觉,立马低头一下,吓得尖叫一声,弯腰下去就想捡被子。

没想到,这一弯却令她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毯上,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双手撑在地上,以支撑身体。

段轻寒反应很快,立即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摸着她散落在面前的长发,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摔疼没有?”

“没,没有。”蓝希音见他关心自己,不由一阵感动。结果几秒过后,她就发现段轻寒的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那种感动立马就烟消云散。她手里还拿着那条裙子,便顺势往面前一挡,问道:“这件哪里不好?”

“不够女人味,显得太职业化。”段轻寒不再逗她,开始在衣橱里挑挑捡捡。挑了一会儿,他突然忍不住皱眉道:“你的衣服,全是这么素的吗?昨天去我家时我就觉得,好像颜色太暗沉了,就没有温暖喜庆一点的颜色吗?”

蓝希音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愣了愣。一直以来,身边也没人对她的穿着打扮指指点点。反正她平时大多数时间都穿着白大褂,穿什么不太引人注目。现在仔细一看,她也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买的衣服,似乎都是冷色调的,以灰黑白为主,偶尔有几件不一样的,也是浅蓝之类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