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君臣倒是蛮温和地对她说:“不是想看病人吗?他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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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更新,(*^__^*)。大家放心,虽然在这里我是个新人,但我坑品很好,写现代文算是我的强项了,至少不会坑和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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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报复楚白痴

墨兰与费君臣并行走进费家,问:“三少还好吗?”

“主要是休息不够。”费君臣以大夫的口吻答。

墨兰与他说话,心里边在打鼓,想到岳涛上次替他捎的口信。

费君臣领着她进了客厅,指向楼梯上面:“他在三楼自己的房间。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不是不认得路。”

墨兰于是把水果篮子交给了岳涛,说:“给陆妈,切了大伙儿吃吧。”

“不是送病人的?”岳涛听了她这话嘴巴咧成一直线,笑,“也是,东西不重要人来才重要。”

墨兰在想:如果没有在门口遇到这两个人多好,哪怕是遇到看门的狗都比这两个强。她抬进脚踩上台阶,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一路逃窜到三楼。

说起来,前些日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费镇南的房间她却是从没进去过。应说,没有理由进去。

哒哒,敲了两下门。

门里传出费镇南粗哑的嗓子:“进来吧。”

墨兰推门进去,看见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张藤椅上翻书。要不是他膝盖上盖了张毛毯,姿态不像个病人。

从书里抬起眼,见是她,费镇南点了下头:“怎么有空过来?”

“听说你病了。”墨兰站着看他脸色是不大好,有些憔悴的黑眼圈摆明了睡眠不足。

“坐吧。”费镇南把书搁一边,指着身旁的椅子说。

墨兰就着他指的座位坐下,坐下来后方发觉自己过于随意了,道:“你要不要喝水?”

“你是客,按理也得我给你倒茶。”费镇南阻止她起来。

墨兰只得拘束地坐着,两手像小学生安放在膝盖上。因为一时找不到话头,她瞟向了他刚刚翻阅的书面,见是一本马可&8226;奥勒留著写的《沉思录》。

“我是个粗人,不多学点东西不行。”费镇南说,一双眼睛温和地看着她,“我听说了,你明天是要出席风华佳人的股东大会。”

“不是我出任。”墨兰说不清为何,对他没有办法撒谎。或许是因他救了她,现在他与她是共犯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费镇南说,眼神一直温和地望着她。

墨兰不得想:是不是病了的人都会变温柔了呢。她感觉被他这样望着,只要皮薄一点的人都得脸红。于是她搁在膝盖上的手轻轻不安地往下垂放了,岔开话题,将心思转到楚雪虹来访的事上:“我刚刚在门口见到了楚家的小姐来访。”

“是来了个人。被君臣打发走了吧。”费镇南轻描淡写的,似乎忘了来访的人是谁。

“是楚家的五小姐。上回我们在D&L店遇到过的。”墨兰提醒他。

“你学长的未婚妻。”

墨兰露出像只受到些微惊吓的小鸟的眼神,不是因为他提起吴梓阳,而是没想到他会故意说这个事。

窗口的风一吹,费镇南盖在膝盖的毛毯滑落下来。墨兰弯腰帮他捡起毛毯。这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使得她有些怔疑地看着他:“三少?”然而他的眉毛轻轻锁成一个结,听着楼下忽然很大声的喧哗。

原来今晚费老先生和陆叔不在家,刚刚费君臣和岳涛可能是存了好意走开。结果,当楚雪虹折回来算账时,年迈的园艺阻挡不住人。楚雪虹径直入到了费家的客厅,叫道:“我知道她在这里,那个姓卢的女人,让她出来!”

墨兰从费镇南的掌心里抽出手,旋身向门外走。她的手刚放在门把上,后面费镇南忽然追上来,按住门。墨兰感觉他浓厚的气息迎面扑来,刹那呼吸紊乱,背顶住了门板。他的头伏低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犀利的眼睛与她的眼睛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见她鼻尖上闪动的细汗,与张唇吐出的兰息。他有些压抑地吸了口气。暂时还不能,他看得出来,她没有被任何人碰过,哪怕她曾为了吴梓阳入狱差点死掉。

“三少——”她轻柔的声音传来。

他心底里某一处烦躁起来,把手按在她纤弱的肩膀上:

“你知道她怎么找到我这里来吗?因为我奶奶四处发放消息要给我找个妻子。”

这么一说,岂不是楚雪虹要抛弃吴梓阳来追他?墨兰周身打了个细小的激灵:报应,那个该死的男人终于有报应了,自作孽的报应。

“你很高兴?”他看出她脸上掠过的一丝浮动,心里不怎么高兴地问。

“三少喜欢她吗?这样一个女人,千金大小姐,漂亮,有一手好厨艺,会弹一手钢琴,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好像没有什么会让男人讨厌的地方。”墨兰说出吴梓阳曾经对她说的话。

“如果我选了她,你会怎么想?高兴吗?因为你的学长要被抛弃了。”费镇南沉稳地看着她,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些紧涩地揪紧她肩上的衣物。薄薄的一层衣纱底下,他熨烫的掌心能接触到那条细弱的肩带。

墨兰能意识到他这个微小的动作,像是引诱的,像是魅惑的,在告诉她什么。她心里头快速地思转:也是,像他这种人,选妻肯定不像吴梓阳那样肤浅,又不可能一般百姓那样只着眼于小局。他说出这种话是何意……

因为门没有锁,忽然间从外面被人推开。墨兰踉跄了下,跌入了费镇南的怀里。

杵在门口的是楚雪虹,看见他们两人像是抱在了一块,浑身都气毛了。等墨兰站定,费镇南还扶着墨兰的手,楚雪虹牙齿间溢出一丝冷笑:“卢小姐,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楚小姐,我与你并不熟识,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墨兰看向她,面上仿佛有一丝不解之意。

楚雪虹咬着牙:这个女人,装模作样的,不知道想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做的事情总是有意针对他们楚家和她!

“卢小姐,我们两人不过才见两次面,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对我的未婚夫有勾引之意。现在,你与三少又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当着我和三少解释清楚!”楚雪虹理直气壮地走到她面前。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明着自己不对,还要先咬人。墨兰像是隐忍不了地哧一笑:“我才想问楚小姐是何意呢?楚小姐今晚到三少家里来拜访,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夫先生知道吗?抱歉,我连你未婚夫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称呼为那位了。”

楚雪虹的胸脯猛烈地伏动起来,眼看费镇南看着她的眉头都是紧锁的。慢慢的,她挪出放在背后的左手。

“小心!”费镇南眼尾扫到她的动作,来不及拉墨兰。

楚雪虹不是甩巴掌,似乎料定了巴掌是甩不到人的,而是将手里抓的沙子洒到了墨兰的脸上。或许她只是恶作剧,但正中到了墨兰的眼睛里头。于是,她一时是怒气冲天,又一时露出了些惊惶。在看到墨兰捂住双眼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她肯定了对方是故意没躲开的,因此用手指住了墨兰发怒道:“你这装模作样的妖精——”

在这个时候,“哗”的一杯冷水泼到了楚雪虹脸上头上。处在盛怒中的楚雪虹蓦地呆了,因为从没有人敢对她这么做。仰起双目她有些愣地见拿着水杯的费镇南。一刹那,她不禁退后了半步,生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但费镇南端着泼空的水杯,只是十分平静地问她:“你冷静了没有?”

仰望,便能见到他那双宛如北极星辰的眼睛,那么的明亮,仿佛能吸人魂魄一般。楚雪虹心里扑通一声,有什么失落了。

费镇南见她不动才把杯子搁一边,匆忙折回去看墨兰的情况。他半跪在墨兰前面,捉着墨兰的手腕儿,说:不要揉。裕华,听我说,不要揉眼睛。让我看看。

楚雪虹见他细声柔语地对墨兰说话,又像把墨兰捧在手心一样轻柔动作,不知怎的,心头“扑通扑通”起来,然后有什么地方仿佛撕裂了一般的。

小陆这会儿和陆大妈回来了,爬上楼梯看到这状况都吓了一大跳。费镇南转头就向小陆发出急令:“四少呢?赶紧把四少找回来!”

“是!”小陆立即答应一声,如风一般跑下楼梯。

“不要紧张,只不过是一点沙子进了眼眶里。”墨兰的指头轻轻安抚在费镇南的手背上,提起眼角就能模糊地看到楚雪虹两只膝盖软倒在地上。光从这个神态,她知道楚雪虹栽了!可怜楚雪虹吗?不!只要她把费镇南的手再握得紧一点,楚雪虹就会受到更大的虐楚,尝到当年吴梓阳怎么对待她的那种撕心撕肺的痛楚,现在如数还回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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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码得太晚,忘了先发上来今天发,(*^__^*)

 

第四十四回:请不要继续拒绝我

接到消息的费君臣三两步疾跑到三楼,小陆和岳涛都尾随在他后面。扫一眼那跪在地上好像木偶的楚雪虹,他向岳涛使了个眼色后,直接进了屋里问:“怎么样的情况了?”

费镇南一直紧握着墨兰的手,有点哑声说:“眼睛被洒了沙子,好像很疼。我不敢让她揉眼睛。”

费君臣拉开他的书桌抽屉,取出一支手电筒,走过来翻起伤者的眼皮察看眼睛里面,边问:“外面那人洒的沙子?”

“是的。”费镇南的语气里微含了愧疚。

“是我自己没能躲开,不关三少的事。”墨兰接上话说。

费君臣趁她答话的时候用手电筒照了下她的眼瞳,判断道:“看这情况,得去医院清洗眼睛了。”关了手电筒,他向小陆指示:“去开车。”

小陆又着急地跑下楼梯。

墨兰要站起来,结果脚跟绊到椅腿,费镇南的手便扶在她腰上。一边扶她往前走,他边轻声说:“你看不见,跟着我走。”

看见他们两人走过面前,费镇南对自己完全视而不见,楚雪虹整张脸哆嗦着:“三……三少……”可岳涛站在她面前,阻挡了她的视线:“楚小姐,你该回去了。”

楚雪虹能看见岳涛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五小姐。”跟她来的司机在下面被人叫上来了,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吃一惊。

楚雪虹扑过来拉住自己司机的手,浑身颤抖地说:“我,我要回去,见大哥。”

于是,在一个钟头后,楚文东急匆匆从应酬的商宴上撤离回到家,一边过问把楚雪虹送回家的司机:“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我不在事发现场,也是听费家的人说的。说是五小姐向三少的贵客洒沙子,然后五小姐被三少泼了杯水。但费家人说,三少没有辱骂五小姐,也没有人对五小姐动拳动脚的。五小姐确实没有受伤。”

“五小姐为什么去费家?”

司机犹豫不决的。

楚文东自己想了起来:不正是自己怂恿妹子去费家探病吗?看来这事有自己的错。只是妹妹虽然娇宠,但不至于轻易动手,是什么事才让妹妹在费家被气成了这样。推门进到妹妹的房间。

楚雪虹仰头看见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滚落两行清泪:“大哥,怎么办?”

这般凄楚的声音,从未从楚雪虹的口中听过,楚文东吓道:“怎么了?”接着赶紧走过去安慰:“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

“那个女人!姓卢的女人!”楚雪虹投进楚文东的怀里嚎啕大哭,“大哥,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他了!”

“你说什么?爱上谁了?”楚文东讶问。

“三少!如果我不把他得到手,我会想死掉的。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楚雪虹边哭边噎着说。

楚文东心凉了半截,苦笑:“这我不是说过你了吗?三少这人你是惹不得的。”

“不行,你一定得帮我得到三少。不然我会死掉的。”

听她三番两次说要死,楚文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质:“你是真的对费镇南动心了?”

“是的,第一次对男人动心。”楚雪虹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说,一双红桃似的眼睛望着他。

楚文东皱着眉拿手安抚她的头发,望出去,没想到发现了愣站在房间门口的吴梓阳。吴梓阳的表情活像是刚刚被雷劈过的死人状。

小陆这边开着车急速将伤者送到了军医院。接下来,费君臣亲自给墨兰清洗了眼睛。

“怎么没能躲开?”费君臣在清洗完毕后给她眼睛蒙上纱块时,笑吟吟地问。

墨兰答:“没想到她是洒沙子。”

“你想她是打你?”

“是。”

“你会任她打吗?”

“不会。”当然是衡量后才决定给不给对方有机可乘,现在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错。

“你会这么想就好。”费君臣稍微顿了下说,“镇南是真的担心你。”

“让你们为我担心是我不好。”

费君臣咳一声,让守在诊室门外的费镇南进来:“没事了。”

费镇南进来,问情况:“她的眼睛怎样了?”

“大概要有一周的发炎恢复时间。最好是不要看东西太久,卧床休息。”费君臣最后这话像是给他宽心说,“在家休息就可以了。”

但是,墨兰在听了后,插言道:“明天我要出席股东大会。”

“你不是找人代你出席了吗?”费镇南走过来,看她裹着纱布的双目,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我是必须去的。”墨兰重申。

“你这情况怎么去?”费君臣在清洁水池洗手,以大夫的口吻念道。

“君臣说的没错。你在家好好休息,把眼睛先养好要紧。”费镇南握住她的手用力地说。

“三少。风华佳人是老太太的心血,我不能让它落到伤害老太太的人手里,这是孝道。而且,现在傅家的家产,地产公司已经被楚氏夺走了,留下的最能赚钱的公司,就是这家风华佳人。如果连风华佳人也失去了,那些没有傅家将变成无依无靠的孩子们该怎么办呢?”她最后的一句“孩子们怎么办”,在情不自禁中流露出的楚楚动人,让在场的人无一个不听了动容的。

在门口旁听的岳涛摘下了头顶的军帽,叹一声:“连小孩子们都欺负,这些人还是人吗?”

“君臣——”费镇南寄望舍弟有什么好办法。

费君臣冷冷地把手插回白大褂口袋里,脸上仍温文尔雅的:“这种事你从来就不用问我。”说完,他掉身就走出诊室。见着他走的岳涛和小陆都是无奈又害怕地说:“四少,还是老样子。”

费镇南吸口气:堂弟的脾气自己很清楚,不然全家人都不会畏了费君臣。

“三少,这事我以后自己会对四少说清楚的。”墨兰不想他太难做,说道。

“没事。他那脾性就那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心肠很好。”费镇南口吐的是堂弟的肺腑之言,紧接又握紧她冰凉的手说,“这几天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你总得有个眼睛帮你看东西吧。”

“三少——”

“请不要继续拒绝我,裕华。”

他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撩起了她沉静已久的一丝波澜。

 

第四十五回:三少想要什么样的答复

请你不要继续拒绝我。

墨兰每想到费镇南这句话,再联想到他处处对自己的关心体贴,恍悟到今晚他透露的那个消息:他奶奶正四处给他找妻子。恐怕这个给他找妻子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这是被逼得急了。既然急了,总是得给自己找个能当得起门面的女人,敷衍掉长辈们的过度关心。她,何尝不是一个人选?

费老先生似乎很满意她。

当费镇南将眼睛受伤的她先送回费家休养时,费老先生也回到了家,听说了这事显得十分关切:“裕华,眼睛怎么样了?既然是镇南连累了你,你务必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日子,不然我们大家都会过意不去的。”

“老爷子,请不要这么说。这个事也有我的责任,不是三少的错。”她答。

费老先生向费镇南千叮万嘱的:“她眼睛看不见,肯定有很多不方便,你要好好照顾她。君臣我和他说了,这几天都得回来看看。”

她急忙接道:“三少自己的病都没好。”

“是他的错,就得由他承担责任。”费老先生不可忤逆的旨意下达给了孙子。

可在她听来,怎么像是爷爷给孙子找借口。

接下来,陆大妈扶她上楼梯的时候,她隐隐绰绰听见费老先生问费镇南:怎么样?和你奶奶说了吗?如果你这边决定了,其他长辈都不用担心,由我去说通。

爷爷,我会尽快让她答应我的。——这是费镇南的回答。

她听到吃了一点惊: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决心?

什么时候?费镇南一时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这个决意,有被自家长辈给逼出来的成分,想到最合适的人选是她,却是很久之前就有的感觉了。特别在她决定离开费家的那晚,他的话没能让她留下来,然后自己生病,又被奶奶三番两次追电话,老爷子每天都要过问她的情况……或许,将她留在身边,是最好的。老爷子安心,他可以安心,从此省却一桩心事。似乎,身边的人都支持他这个决定,包括那个全家最挑剔的费君臣。

费君臣说:“她冷静,睿智,勇敢,果断,具有高等学历和国外社交经验,适合你现在以及即将走马上任的岗位。你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来配合你。何况,因为我们救她出狱,又有牵扯,留她在身旁,可以杜绝隐患。”

他如今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她尽快答应,希望是在他走马上任之前。

与老爷子谈几句话后,他走上楼去看她。

陆大妈刚好出来,见到他,嘘了一声:“她刚躺下,好像很累。”

“我进去陪陪她。”费镇南说。

进去时,房里只剩一盏床头灯开着。那盏宛如华丽袍子的民国华灯,记得她很喜欢,来的第一天端详了它许久。现在这盏灯照着她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他轻脚轻步走过去后,不觉地将一只手贴了贴她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当他的手快要离开,她出声:“三少吗?”

“是我。你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去股东大会,再说。”他替她拉了拉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三少,我想问,你今晚说的话是真是假?”她仍是执意地问出了口,不然今晚对于她来说会是个不眠之夜。

他将她的手指头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道:“真的。”

指腹能摸到他的脉搏,沉稳有力,在说“真的”时一丝不紊。

他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今晚她的手一直有些冰凉,说:“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我会等你答复。”

三少想要什么样的答复?这句话她来不及道出口,他已走出了她的房间。

一切,变回黑暗的沉默。她在这黑暗中肃默地呼吸与思考,想象他的轮廓在她的世界里出入。他高大伟岸的身影,宛如一座山,给人以不会动摇的倚靠。若真的跟了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可以说日后安稳。而且,就是那个万人迷的楚雪虹也对他动了心,证明了他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

想到他之前屡次要她倚靠他和费家,她不答应,这或许是她仅要的一点自尊吧。如果真是跟了他,她不想就此变成了一条寄生虫。她的事业,由她自己做主。如此想定,当晚她睡的踏实。

相比之下,费镇南望着这浓浓的深夜,却辗转难眠。他点燃了一根烟,没有抽,只是静静地将它搁在烟灰缸边上等着它自己燃烧。他拾起《沉思录》,静默地翻开看了起来。他肩上,将会比现在更沉甸的重担压下来。要他这样的人内心只装着一个女人,很难,很难。好在,他以为她能理解。所以,偶尔,她的身影会掠过书页,让他回味无穷……。

隔日早上八点半钟,金提早了十五分钟在康斯酒店门口等待墨兰。今天风华佳人的股东大会将在这家酒店的十二层会议厅举行。陆续的,金能看见许多大人物出入酒店,乘坐电梯前往会场。金的心跳不由加速,颇颇地低头看手腕的表针:董事长还没到。

耳朵里塞的是墨兰之前交给她的对讲器,突然吱的一声响:

“金,出了点事,我可能会迟到。你先进股东大会,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去做。”

墨兰的命令从对讲器里发了过来。

金立刻转身,进入电梯:“董事长——”

“从现在开始,不要问我任何问题,遵照我的命令去做,以免被人察觉。”

金收住声音,向电梯四周看了一眼。刚刚她的那句“董事长”声音放到了最低,仍有被摄像机捕获监听的可能?

电梯直上十二楼。金直接进入会场。这一次,会场内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应该都是耳闻了消息:她才是风华佳人的最大股东。

“她是盈安的首席金融分析师,听说挤掉了原来盈安的刘总经理,现在是盈安的新任总经理。”

“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小女人,居然要连夺傅家的两家公司。如果中风的傅老太太从梦里醒来,不知会不会气自己养虎为患!”傅鸿烈说到这最后,索性折了手里的纸扇,怒的是:连楚文东都料错了这个局面。

 

第四十六回:大家都私下传是三少的女人

早上醒来,陆大妈想晚点喊墨兰起床,毕竟人家带着伤。结果当她在九点钟推开门的时候,方是发现人已离开。这一次墨兰走得更谨慎了,没让任何人发觉,没留任何痕迹。所谓吃一见长一智,墨兰选择在清晨众人睡得最香甜,哪怕哨兵也会发困的时刻出门,很好地应付了园艺的问话:早上在这附近散散步。

陆大妈拿着墨兰留下的信跑去给费镇南看,焦急地说:“怎么办?她眼睛不是看不清楚吗?”

费镇南想到昨夜那番肺腑之言仍没有留住她,心头微微地异样:想到平生头一次追求一个女人,却屡遭拒绝。他拆开了信封,信纸上写的是:

三少,请务必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必须先把我弟弟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