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孩子是楚家的孩子吗?”头目一把刀横在老金的脖颈上。

老金倒不是畏死,只是人被揍得糊涂了,听到他这个问题,也就只能本能地点点头。

头目松开老金,向一群部下发令:“不管了,是这辆车没有错。而且他们绕路,害我们耽误这么长时间。女孩可能是那个男孩的姐姐或妹妹。没有关系,反正都是有钱人的孩子,绑架了拿到钱再说。”

做头儿的就是必须在关键时刻不一样,当机立断。两个孩子既然都是楚家的孩子,抓哪一个不都是一样吗?固然可能男孩子值钱一点,但现在属于情有可原。

“你们不准抓我!”楚娇娇大哭大闹,简直要疯了,“我妈妈是很可怕很有钱的人。被我妈妈知道了是你们干的,你们肯定完蛋了!”

“你妈有钱就对了。我们抓的人就是你!”

很快的,楚娇娇被人捆了手脚塞住嘴巴,像条蚕虫一样扔上了另一辆车。

不到半小时后,公安局报警平台接到了匿名电话,称可能有儿童被绑架,并指明了绑架地点。

不知道信息是真是假,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务人员将这条消息直接传给了刑警犯罪侦查科。值班的队长是张士浩。听闻遭绑架的儿童是楚娇娇,张士浩想起了上次在楚氏的公司也有报警电话说楚娇娇失踪。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似乎有黑幕。

说起来,张士浩确实是近期才调到这个城市任职的。之前他曾一度因墨兰的死而低迷,然而他的老首长卢大队将他调到了这里,希望他重振往日精神口张士浩作为下级接受了任命,从。市调到了l市。没想到了来上任的第一天,就有楚娇娇失踪的报警电话,现在又有了楚娇娇被绑架的事件发生。稍徵一想,他大胆地断定消息很有可能是真,亲自带了几个人,坐上警车朝匿名电话所称的地点出发。

一一《省长夫人》

路米在西餐厅里一口气喝完了第五瓶牛奶。小安吧嗒吧嗒为他鼓掌打气:“好厉害哦,路米。你如果以后天天喝这么多牛奶,可能长到一米八九呢。”

路米拿袖子一抹嘴巴,只听到小安说话儿墨兰不出声,念叨起来:“姐,你在看什么节目,都不理我了?”

早餐店里悬挂有液晶电视机,现在按照平常播演晨间电视剧的习惯,在电视剧画面下方设置有一条蓝色滚动栏,播放全球新闻动态。在这一时刻,滚动条里的市内新闻是:本市最新消息,一名叫楚娇娇的十49岁女孩,在坐自家车的上学途中遭到蒙面人的绑架,现警方接到匿名报警电话后,确认了信息是真,已派出人员全力营救。

“楚娇娇!”小安惊叫,“不是我们楚总经理的女儿吗?”

“出大事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公司。”墨兰合情合理地说,率先走出早餐店。

“姐,等我!”路米像飞一样跟在她后面。

小安赶紧把最后一块面包片塞进自己嘴巴里,才急匆匆出门。

三人乘坐公司的车直达皇后传媒公司总部。在前门,已见有两辆警车停驻,车顶上安载有不停旋转的红色霓虹灯。这样一个场景,墨兰眯一下眼,是令人回想起她被捕入狱那会儿的事了。

“这些警察是来拜访总经理的吧。毕竟被绑架的人是总经理的女儿。”小安进到公司里面时猜测警车的来路说。

警察是来安慰楚昭曼?墨兰心里冷冷笑着,说:“去总经理那里看看情况吧。不然总不大安心。”

“对哦。路米是一线艺人,这时候更应该一马当先,关心“…家人,尽显自己爱47,获得粉丝更大支持率才对。”小安一边说,一边对墨兰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裕华姐不愧是国际大牌明星Aida的经纪人,处理公关危机的能力首屈一指,值得我们这些晚辈谦虚学习。”

墨兰听着小安完全误解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只能笑不能语。

路米没有插话,只一路听小安赞颂墨兰,眼角诡异地眯着。

乘电梯来到楚昭曼工作的楼趁。走廊里有数个保安拉起警戒黄线维持秩序,楚昭曼的随身人员周身忙碌着,意图遣散围观的人群。然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现场一片水泄不通。

小安垫着脚尖在后边观望,着急时询问49边的同事:“究竟怎么样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根本看不见嘛!”

站在前面的同事回答她:警察过来了,但不是来和总经理说明情况的,像是来逮捕人。

“逮捕谁?”小安吃惊,“难道这起绑架事件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做的“”

前头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嘭咕一声响,门内传出楚昭曼愤怒的咆哮:“你们说什么!说我绑架我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我是疯了吗?!”

“犯人称是收受了礼金才绑架东风车上的小孩。而提供给他们信息的渠道,据我们调查,发现是你的前任秘书梅姐供给的。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捕梅姐,虽然暂时没有抓到人,但有人爆料,梅姐所得的信息应该是来自于你。”张士浩亮出一手铁铮铮的证据,虽然这些证据都是匿名电话报出来的,值得深究。

上来两名警务人员,要给楚昭曼戴上手铐。

“你们”即使是自诩高人一等的楚昭曼,现今见到刺目的手铐也打起了一丝抖,“这明摆着是有人诬陷我!你们不信可以问我的丈夫,我是那么地爱这两个孩子!”她爱孩子们?!

张士浩皱皱眉头,想起那个时候在拘留所,她对待墨兰那副张牙舞爪的恶妈形象。或许,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爱的吧,对丈夫前妻的孩子就不一定了。现在楚娇娇被人绑架,而傅均世似乎也在半路失踪了。张士浩决心将人拘捕,因此让部下马上把楚昭曼拉出办公室。

围观的人群见楚昭曼拨头散发地被警察拉出来,都大吃一惊。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没有律师来到之前,你们不可以拘捕我的!”楚昭曼大声大骂,多难听的话都蹦出了口,“你们这群臭虫!畜生!”然而,当她被拉到了办公室外面时,声音忽然灭在了喉咙里头。四周看着她的这些人,似曾相识,又都不认识了一样,一个个惊讶、鄙夷、但很肯定绝对是为保自身绝不会出来为她说话的眼神,她浑然像是掉进了冰窖里手脚冰凉冰凉的。最可怕的是,这副场景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她最讨厌的前妻的女儿傅墨兰,好像也和她这样遭受世人鄙视抛弃过。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张士浩带人来到她办公室的前一刻,她还接到梅姐托人发来的邮件,说是事已47成,可划酬金。结果,忽然一变,变成绑架成自己的女儿去了,还被警察人赃俱获。

是什么人在中间搞鬼?还是梅姐与他人沟通了起来故意陷害她。她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怒极的时候,举起了手栲捶打身边的两个刑警。可刑警们不会买她的帐,双手掐紧她腋下把她强硬拉走,一路往公司大门口。

围观的人更多了,还有一些记者开始蜂拥过来,举起相机把楚昭曼的疯婆子形象拍照留念起来。

小安与身边的同事都在叹:看楚总经理平常是挺和蔼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墨兰站在窗口边上,能听见楚昭曼被押上警车时的惊声大喊:“谁救救我?我给你一百万一千万!”于是墨兰双眼一眯,捉捉下巴领,才推推身旁的小安,在小安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安大眼一睁,急忙答是。走到楼道她开始拨打楚文东的公司话机,转接到了楚文东的电话时,惊慌失措地喊道:”楚先生,不好了!我走路米的经纪人助理小安。刚刚和路米回到公司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群警察把楚总经理押上了警车。路米和裕华姐让我赶紧通知你。”

“你说什么?!”楚文东早上一直在开公司例会到现在才回办公室,因此不知道楚娇娇被绑架的事,更不知道警察竟把犯人目标锁定为楚昭曼身上。

“楚先生,你快点带人来!”小安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行了!警车走了!把楚总经理送到拘留所去了!”

楚文东应该是听了她一连串的催促,不由急了脚步,嘣一下膝盖撞到了椅子上,差点儿绊倒,话筒也摔地上了。

小安打完这通电话,回墨兰话:“这样的话,裕华姐,路米也能得到楚总经理的器重了,对不对?裕华姐你好厉害,神机妙算。”

墨兰向她徵笑着点点头:“我哪能神机妙算。只是一名身为经纪人该做的。”她心里想的却是:楚文东这么迟才能接到报信,该夸奖金两句。虽然瞒不了楚氏多久,但金有效地帮她拖延了时间。能让楚昭曼进拘留所尝蹲监狱的滋味,也该感激张士浩行动这么迅猛。

站在十几层围观民众后方的路米,以超47视力捕捉到墨兰似笑非笑的神情。他马上用拳头塞住自己的嘴巴,跑回专属休息室内放声大笑,笑得前仆后仰,抱着肚皮一时半刻都停不了。身边的手机哗哗响了十几遍,他歇了笑声,接起来无趣地问:“49爵吗?有什么话交代?”

“49爵说,让你不要再让那个女人在你身边跟着。那个女人很危险。”对方像是机器将49式化内容传过来。

“危险?”路米横躺在沙发上数落天花板上的小灯泡,拨拨刘海,“危险这个词从49爵口里从未听说过。49爵竟然会说她危险?”说着,他哈哈哈三声大笑,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因而对方的电话马上转到了另一个人手里,这回传出来的是冰冻三尺的声音:“路米,她与费司令有关系,想必这关系还不浅。”

“我知道。我在医院看到了。费镇南嘛,海军少将,被称为我国海军的波塞冬。可是,49爵,你什么时候也畏惧起了正规军的军人?”路米饶有兴趣地揪着额头的一撮刘海,回想墨兰嘴角那抹笑,深深陶醉起来。

“我没有畏惧费镇南,毕竟我工作的性质与他不同。但是,路米,我告诉过你,我们工作的性质是,绝不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动情。”那个冰冻三尺的声音重复49式化的内容。

想到墨兰身上那抹幽谜的香气,想到挨在墨兰胸口上能听见的奇妙47跳,路米眼中炙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眉毛间撇出一丝无聊的:“49爵,你是不是太闲了,现在连我的私事都要插手。”说完他烦闷地咔一下扔了手机。

对方对这种忽然断了通话的忙音,只是司空见惯地摁掉了通话键。

“49爵,是不是让路米回来?”

“我被他厌恶了。没事,像我这种人,经常被人厌恶。”

听见他这句话,他四周的人像逃命一样开始急速撤退。但是仍来不及了,冰风雪暴马上卷席了整间办公室:“你们听好了,不想让我这样被人厌恶,最好和蔼一点。肃立,给我练习徵笑,笑…十个钟头……”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楚文东好不容易带着大帮人马杀到皇后传媒,见楚昭曼真是被警察带走,一会儿半刻有点儿怔。这事,不知是谁做的,做得太天衣无缝了。

“既然楚先生到了,有楚先生坐镇,总经理应该能平安无事。我就此先告辞。”墨兰向到来的他鞠个躬,说。

“卢小姐”楚文东唤一声,等她要转身的脚步顿下来。他绕到她面前,拉出她一只手,然后抽出插在口袋上的钢笔,迅速在她的掌47上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感谢你让小安告诉我这件事,不然我还被人瞒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找我。”

“楚先生过于言重了。我本就是总经理旗下的员工,为总经理效力是本职。听说楚娇娇小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清楚先生费多点47,在关心楚总经理的同时多关心一下小姐。”墨兰收回来手,说。

楚文东见她抽手抽得太快,心头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不悦。应说从没有女人这般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他操起手机拨打另一个电话,问楚娇娇的情况。当得知楚娇娇因受恫吓惊吓过度,在医院急救,并且被医生证明了有可能患上自闭症时,他手中的电话哐哪一声掉地上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接下来急速前往拘留所见楚昭曼。

楚昭曼隔着冰冷的铁栅栏条,向他伸出只手,面白无血:“文东,怎么说?我什么时候从这里可以出去!”

“现在正在与警察交涉。问题应该不大。”楚文东握了握她的手。即使楚昭曼被关进监狱里,他也是不怕的,因为楚家在49安系统里有人脉。

“要多久?”楚昭曼一刻在这里都呆不住了。不是这里的环境好坏,是这里总让她想起在监狱里死去的墨兰,让她心头畏寒。

“放心。很快,今天之内。”楚文东这时完全镇定下来了,俊朗沉稳的神色,给了楚昭曼一个誓死保证的承诺。

楚昭曼听他这么说,方是在心里能喘一喘气:“话说,你怎么这么迟才接到消息?如果在公司你能截到人,我就不会被带到这里来了。”

“是卢裕华通知我的。要不是她让人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这个事。肯定从中有人搞鬼。”楚文东文俊的脸表露出疑惑着,“你近来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楚昭曼百思不解,近来自己没有什么动作,按理说不可能会得罪人。至于绑架均世这个事,还没算走动手呢。

楚文东的眉眼间闪过了一丝49狠的戾气:“小喉妈你放心,我会把这人揪出来的!”说完,他放开了她的手,似要急匆匆往哪里去。

“文东?”楚昭曼着急地拉住他指尖,不让他放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黑暗的牢狱里面,“你去哪里?你要丢下我一个在这里吗?”

事到如今,楚文东不得不说了:“小喷妈,我必须去医院一趟。娇娇在医院里抢救呢。”

“你说什么?!”楚昭曼惊恐地尖叫。

楚文东把医生说的话据实告知,反正这事肯定瞒不住楚昭曼。

听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患了和哑巴均世一模一样的病,楚昭曼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蓦地双目一翻白,如崩塌的山轰然倒地。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戴上墨镜,趁着公司的人为着楚昭曼沸沸腾腾的时候,墨兰从人群中淡然走过,离开了公众视线。接通金的电话,金向她报告最新动态。听说了刑警支队中有人动了手脚,让张士浩放了楚昭曼走。这事在意料之中,墨兰想知道的是:这招引蛇出洞把谁给引出来了?

“据内部消息,像是张士浩的首长卢大队长亲自下达的释放令。”金说。

整伴事到了现在,一切指明了卢大队长这个人有猫腻,不定上次她入狱也是这个人促成的。这一次把蛇引出来了,下一步就知道怎么对付了。

“头儿,我把小均世带到了头儿交代的东方游乐场。”金接着徵笑地说。

要见到弟弟了!墨兰赶紧坐上了辆出租车,对司机道“麻烦,到东方游乐场西门。”

傅均世在这起事故中失踪的事,即使被楚昭曼事后得知,想必以楚昭曼的想法,也只会暗自高兴,绝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外人。所以,到此,只要均世不再出现在楚家人面前,绝对会是安全的。

让金将均世带到游乐园,墨兰是想,弟弟从囚笼里解放,理应第一时间享受到快乐。

到达游乐场后,先变个装。换上一套清凉的长裤便装,把长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戴上顶大草帽,墨镜摘下,戴上一张小兔子假面遮住上面半张脸,露出对眼睛。

金经过同样的变装,变成一个戴墨镜的英俊皇家骑士,站在游园的49轮马车前面向她招手。

墨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两只雪糕筒。

金贴近她身边,低声求教:“听闻是您有意给楚先生拨了电话。”

“眼光放大一点,长远一点。”墨兰抛回她一句。

果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呢,要一网打尽呢,要整个掀翻楚氏呢。金一想到这未来轰轰烈烈的战况,乐得快要中风了一样。恭谨地为墨兰打开车门,金鞠个躬:请。大人您想见的人就在马车上。

墨兰迫不及待跃上了马车。这是一辆宛如童话般的49轮马车,外形打造得如英国王室的马车一般金碧辉煌,车的49角吊有豪华的八角车灯,纹饰华丽,八头骏骑牵引,马车夫穿着漂亮华丽的英国骑士戎装,英姿潇洒。

坐在马车内的均世穿了一套小熊玩偶服,戴的是小熊半假面,露出的大眼睛单纯地眨巴眨巴的。他的小指头慢慢地,一笔一笔划着彩色玻璃窗上的圣母玛利亚。随着马车轮子的转动,他望着游乐场里的场景眼神朦朦胧胧起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墨兰将雪糕筒递到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转回头。

“均世。”墨兰轻轻念着弟弟的名字,几近热泪盈眶。

傅均世在瞬刻的怔疑之后,猛地扑到了她怀里,双手紧紧搂抱着她,张开了嘴唇:“姐一一”

墨兰却是被他吓住了。之前多少年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的,哪怕是她在被人陷害入狱之前。

傅均世抬起头,咬一口她手里的雪糕,向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一笑。

墨兰眨眨眼:莫非自己的弟弟什么事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装作不知道。由是她紧绷的心头刹那间全部松懈了下来,不由向弟弟笑不拢嘴,把雪糕筒塞进了弟弟手里。

童话般的马车在充满快乐的游园里漫步着。马车内的一大一小舔着雪糕,互相用指头抹掉对方嘴角上的雪糕沫,时而互扮起鬼脸哈哈大笑。

金坐在乐园里一张长板凳上,等待墨兰回来后下达下一个指示。因此她把头靠到了椅背上,打起盹儿,偷着这半日闲。一直到了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分,仍不见马车回来,就此可以知道,墨兰与均世两姐弟重逢之后,在乐园里玩得有多疯狂了。因此,她准备再去便利店拎个饭盒度过晚餐。

忽然间,见前头走来了几个军人,齐整的白色军装,个个戴着有帽檐的军官帽。他们阔步英俊的身姿,一下吸引住了所有路人的眼球。金不禁把墨镜抬了抬:哇塞,这几个军人表相都不错,有当电影明星的潜质。只不过,这几个军人怎么左右张望以后,有一个竟朝向自己走来了。她认识他们吗?

意识到气氛不对头,金拔腿,刚想开溜。领头的军官横立在她面前,挡住她,声音和蔼礼貌:“请问是金小姐吗?”

呵呵呵。金干笑着,装作糊涂的:“你们认错人了吧。”

军官抽出口袋里的一张照片,准确地搁在她眼睛前面。

金抬起墨镜,仔细地浏览过照片:妈呀,这照片里的人不正是自己吗?而且是她当年戴博士帽的毕业照。这群人怎么回事,查她家户口吗?

从她的表情就知道事实无误了。军官接着快速收起了照片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继续很有礼貌地问:“请问,金小姐知道卢裕华同志在哪里吗?”

董事长?!原来这些人冲董事长来的。金立马肃了神色,甩甩头,义正言辞的,言语冰冷的:“我不认识卢裕华这个人。你们认错人了!”

瞧出她脸上都是戒备的神色,军官只得无奈地把头上的军官帽子摘下来,扇扇风,免得让她以为他太过严肃然后吓到她了,说:“请你不要担心。我叫做岳涛,可以说是卢裕华同志的朋友。”

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摘下军官帽后,一张硬朗的面容更显得英俊无比,在她目前闪闪发光。她猛地退后一大步,心里头警惕着:不行,不行,绝不能被敌人诱惑了。

“你还不相信我?”岳涛急得把领子上的两颗领扣也给解开了,急啊。

金嘴皮子动动,咕哝:“我真的不认得你要找的人。”

岳涛干巴巴地眨眼:这个女人,说是博士呢,怎么脑子和猪一样?连他是好人坏人都看不出来吗?还有她身上穿的这套戏服,是要参加假面舞会吗?

这时候,他派出去找人的兵跑回来了,向他耳语:人在马车上。

童话般的马车从游园一处出现,欢笑声一阵阵从马车内传出来,仿佛是在天堂里的天籁之声。岳涛听这发自内心的欢笑,一时眉头似有些不忍的,但是想到费镇南,他只得忍47动手。等马车拐进了相对僻静的地方,他让几个兵上前拦截。

马车急刹住轮子,车内的人东倒西歪。傅均世露出不解的眼神,似乎没有感觉到敌意的到来。墨兰双手一伸,搂紧了弟弟,望向车窗外,眼眉肃紧:出了什么事?

岳涛从外面咔嗒一下打开马车门,在看见墨兰的一刻肃立敬礼,低声道:“卢裕华同志,请您务必跟我走一趟。”

见是费镇南的人,墨兰大松口气,然仍把弟弟搂着,以商议的语气说:“岳涛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儿?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些事情没有47完,可不可以等我47完了再一一”

岳涛看着她,连同他身后一齐站的几个军官面色肃穆:“卢同志,恐怕不行。”

看来真的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口墨兰一时猜不到会是什么样的事难住了费镇南,才使得他差遣了岳涛来接她。按理说,以费镇南的能力,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住。她左思右想,向岳涛商量:“这样吧。岳涛同志,我可以和你去一趟。但是,你可不可以让人秘密地先帮我照顾一下他。”

岳涛看向她身边的傅均世。这个少年,很陌生,从没在她身边见过也未听说过。虽然不知道与她是什么关系,但从她对少年珍视的态度,可以看出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人。于是他严肃地向她起誓:“没有问题。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做担保。”

费镇南的人,她是信得过的。墨兰便是在弟弟额头上印一吻,交代:“均世,乖乖的,和这个大哥哥在一起,等我回来。”

均世点点头,拉了拉她的小指头做保证。

墨兰把均世交给了岳涛底下的一个军官,等马车离开后,自己进入洗漱间换上另一套衣服,随后与岳涛走出游乐场。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前等着他们。岳涛打开后座车门,墨兰坐进了吉普车内,继而向还在等待她指令的金发出信息,要她暂时安心回去工作。

岳涛坐在吉普车的前座里,见她忙完了自己的事,方是回头与她歉意地说:“对不起,卢同志,对你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要这么说。三少救过我的命。”墨兰婉拒他的说辞,问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岳涛与开车的军官对望一眼,慎重地开口:“卢同志,老爷子昨晚忽然病重,很想见见你。三少知道你在忙自己的事,本不想打扰你,但是今早连四少也说了,得把你叫回来。”

“不是说,只是普通的住院检查吗?”墨兰徵簇眉间问道。嗯到昨天小陆在医院门口说的话,眼神里似乎总是有些闪避。如此听岳涛这一说,那是预先编造好的台词了。嗯必老爷子病的事不能对外说,所以先编排好谎言应付所有来探病的人。即是说,四少出差的事也是假的了。

“四少昨晚上连夜从北京飞回来。”这个,岳涛向她当场澄清,”若不是老爷子这事儿,四少恐得在北京呆上一周左右。而且三少本也是计划要前往军区的。但是,昨晚上,大少二少全部人,还有老爷子的老部下,都赶了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墨兰自身学过医,知道这病重也有个过程,说是忽然一夜病重肯定有原因。就好像她们家的老太太一样,或许受了什么刺激都说不定。

“怪不得四少说了,卢同志是个深究的人。”岳涛转述费君臣对她的评价,“四少说,卢同志想知道也可以。不定卢同志还能帮我们想出是什么事。”

“什么事?”墨兰听提到费君臣,就没有好心情。

“是这样的。老爷子昨天下午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信心情就不大好了。”岳涛以略沉重的口气提起。

“什么信?”墨兰问。

“收信的陆叔说信封上没有写明寄信人地址。老爷子看完信后,当场把信给烧光了。”岳涛谈到烧信这个情节,带了不可思议的观感。

“神秘的寄信人和神秘的信。”墨兰琢磨着,能让费老先生心情不好的原因,肯定不是普通的原因。说是国家大事,不可能用这么普通的邮件来表明,因为普通邮件在信投中间出问题的机率比较大。因此私人的原因可能占了较大的机率。

“大家也是和卢同志一样的想法。所以,老爷子提出忽然很想见卢同志的要求后,大家猜测,或许卢同志对此能有什么想法。”岳涛言简意舷,表明了费家人对她的期待。

老爷子的私事与她有关?墨兰反倒糊涂了。她能结识费老先生,是从飞机上那次遭遇开始。之前,她既不认得费老先生,费老先生也不认得她。这个,应该是确凿无误的事实,是可以肯定的。

“卢同志一时想不到没有关系。先见见老爷子吧。”岳涛体谅她说。

墨兰只知道:这事儿听起来很大,而且事关到自己,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慎重。费家不同于楚家傅家,是官家军家,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得罪起的家庭。何况,如今是费家的老祖宗病了……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吉普车开进了夜晚的陆军总医院。

作为一家一流的军队医院,医院的夜晚与白天一样忙碌。门诊有夜诊,急诊处急救车辆出出入入,病人来来往往。吉普车开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岳涛带着墨兰前往住院大楼。住院病区不同与门急诊,因为是病人休养的地方,讲究的是苛刻的安静。

老爷子住的是单人病房,位于深切治疗区内。墨兰跟随岳涛来到病区时,见病室外的一条走廊里,连同楼道里都站满了人。大都是军人,穿着戎装,戴着军帽,年纪老中青都有。她见过的世面不少,但像这种,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在心里感到稍徵的警惕。

那些等候病人消息的人看见岳涛带着她出现,表现出不一的神态来。这里的气氛刹那有些奇妙的气流在流动,说不清的古怪。墨兰开始在心里头琢磨,自己究竟该不该来。毕竟以她现在不清不楚的身份,来这里面见这么多可能是大人物的人,如何表明自己都需要考究口她不是自卑,但她清楚,中国千年以来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官家与普通百姓必然还是有点儿不同的。这个不同或许不是高低,只是圈子的划分不同口比如他们商人有商人的圈子,军人有军人的不同。最少,即使她当场标明自己是商贾傅家的女儿,这里的人仍会用一种对待异族的目光来打量她观察她。

眼见这些奇奇特特的眼神飘过来,加上几个蠢蠢欲动的长辈,墨兰再大的胆子,也会产生避而不见的念头。是的,如果不是突然有人出声的话一一

“岳涛,这边。”费君臣站在一群严肃的军人中间,以笑吟吟的独有姿态傲立鸡群。不打笑脸人,这个名词足以解释费君臣的处世哲学。

墨兰只得跟着岳涛向费君臣的方向走去。走到了跟前,兀发现四少外面套的白大褂里边衬的是一件军装,只不过这件军队的衬衫是雪白色的,没有陆军衬衫那种比较明显的绿色杠杠,所以一时没能认出来。习惯了在费家的日子里看着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衣服,现在见他们一个个都换了军装,她实在于感觉上有点儿调节不适。

费君臣转开身后的门把,说:“进来吧,裕华。先到办公室里坐坐。”

墨兰进了门,见是一间医生办公室,左侧一面宽敞的透明玻璃,对的是病人的病床。现在病床的四周也是用墨绿的帷幔围了半圈,所以看不见里面病人的具体情况。

费君臣随脚踢了张木椅子给岳涛,道:“我这里不用拘束,要坐就坐。”

岳涛笑呵呵地摘下军帽搁在办公桌台上,捡起费君臣踢的椅子坐了下来:“知道政委好,体谅我们一线部队。”

墨兰听着这话,忽然想起了岳涛之前与她说的那件被恶魔折腾的丑事,心里摇摇头:这个岳涛,见风使舵。

“你不坐吗?”费君臣问她,自己却先坦率地坐了下来。

岳涛连忙给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客气道“卢同志,请坐。”

将47比47,听这岳涛的语气和四少的语气,截然的天与地。墨兰向岳涛笑着说不用客气,对于费君臣看都不看答都不答。

费君臣坐下来后,是拾起了桌上摆放的筷子,拎开军队绿色饭盒的盖子。圆筒状的军队饭盒里,盛满了没有人动过的白米饭和普通饭堂打的菜肴,两个青菜一个肉菜,清淡的不像是一个政委用的伙食。

岳涛关心地问:“政委,还没用饭啊?”

“忙。”费君臣一句话简短有力地答了他。

“怎么菜这么少?谁帮政委打的饭?”岳涛代他对他的勤务兵表示不满。

“我自己打的口去的时候饭堂已经快关门了。”费君臣拉开筷子头,称自己的勤务兵没有带来。

“政委你早出声,我让人帮你打。”岳涛拍打胸脯打包票,这种破事儿,派哪个兵都能顺利完成任务。

“你家司令连饭都没的吃呢。你替我叫屈,不如先心疼你家司合”费君臣看似冷淡地椎掉岳涛一而再再而三的献殷勤。其实,这在他们军人之间,愈是亲密的战友之间,愈是这种没47没肺的对话儿。所以岳涛一直笑呵呵的,把费君臣的冷话当成左耳进右耳出,小声问:“政委,我心疼我家司令,也得知道他人在哪里啊。”

墨兰想到昨天与费镇南的一个照面。隔着面车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好像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手,他的呼吸。是因为之前接触多了吗?几天没见而已,身体却是自然记住了这些。

费君臣坐在她对面,抬起了头,对于她脸上的一个晃神牢牢地看在了眼里。

第五十九回:当我妻子吧

费君臣转过脸,面向了岳涛,问:“她吃饭了没有?”

岳涛听他这么一提,恍然大悟,拍拍额头:“卢同志可能还没用饭。我去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你光顾着自己把饭吃了。”费君臣摇头叹气的,念他这个接人工作做的真不踏实,太自私。

岳涛马上表现出一脸愧疚相:“我去给卢同志找点吃的。”

墨兰听他们这么说,马上插,入中间:“我用过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