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政委,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每平方米四到五万的房子,你买来当棺材吗?”林凉听到如此之高的房价,当然得对着老公跳脚,“人家推销,你照单接收?!”

“不是的。”费君臣挠了挠额头,“这房子,还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就因为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房子,你这是追求奢华,追求潮流,追求腐败!”林凉为了纠正老公的错误买房观念,将意识提升到批评党内同志的高度。

费君臣一听老婆是打算上大刑了,严肃地否决道:“不,你错了,徐林凉同志,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这不是买房子,是租房子。别人告诉我,必须租那里,因为安全。”

林凉在眨了两下眼皮后,意识到:“费政委,你这是打算租一辈子房子?”

“是。有钱也不做房奴。”费君臣铁一般的宣誓。

林凉终于体会到了老公的消费观念是属于有钱人有的吃也得选择饿着的。在考虑到国家领导人一直提倡的刺激消费,林凉搭搭老公的肩膀:“其实有能力的话,买一套房子,也不算是腐败。只要在我们经济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比如一平方造价不超过两千。如果能拿到一套经济房的名额,就更好不过了。”

“可是来不及啊。”费君臣着急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买房子,有钱还能来不及?林凉怪异地扭扭脸上的肉,问:“费政委,有什么来不及的?”

“你买房,看房,再加上装修,这没有半年一年的,能折腾下来一套房子吗?”费君臣向老婆讲道理了。

“那就半年一年啊。”林凉没有疑问地接着道。

费君臣一急,这内心里藏了很久的话着急出了口:“可我们的孩子出生的话,就赶不及了。”

“啊?”林凉经老公提醒,才记起自从和老公有了洞房后,两人都从来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没错,老公这说的是实际问题,可是这样坦白地说出来,还是挺让她感到难为情的。头埋了下来,嘴角勾勾:“这种事,说中能中吗?”

“我答应我妈,今明年要让她抱上孙子的。”

“你这种事怎么能瞎答应你妈?”林凉依旧埋着头说话。这婆婆的面,除了那天相亲,都没有再见上一次。

“我爸妈也在北京。”费君臣这会儿想起这个大事了,道,“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正好两方家长正式见个面。然后,吃完饭,带上家长们都去看新房子。

眼见老公开始拨打手机了,林凉冲上去按住老公的手,喊道:“费政委,你急也得等我先缓一缓气,好不好?”

“我爸妈你不是都见过了吗?”费君臣不解地瞅瞅老婆。按理说,这丑媳妇见公婆,要尴尬,也就第一次面吧。况且,他爸妈向来认为,哪个女人愿意接收他,只要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都乐意之至,管这个媳妇长得漂亮还是丑陋。

“是,是的。”林凉吸着气。倒不是像老公担心的丑媳妇见公婆的问题,而是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让自己的老妈子继父和公公婆婆见上面,会不会擦出什么异样的火光。但这事对于结婚的男女是个程序,迟早都得面对的。林凉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于是,费君臣这通电话打了过去。中午,两家人都来到了兵营。

徐静和王大为搭的是女婿的夏利,由儿子王子玉亲自接送。金秀和费洋在接到儿子电话后,打听清楚是要见女方家长,在家里团团转了半天,换衣服换鞋子,都是全新的,金秀赶紧上美发店做了头发,费洋同时跑去银行取钱。记得,儿子娶这媳妇连聘金都没有下呢。

当他们一路开着自己的小车到儿子的兵营时,金秀在电话里边问儿子:“怎么不约在酒楼里吃饭呢?”

费君臣这才意识到失礼了,因为本来没有想到让双方家长见面的,于是向老妈子解释说:“是想让岳父岳母安心,告诉他们我们部队的设施很好很安全。”

儿子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肚子里有几条蛔虫金秀心里还不清楚吗。咳一声,金秀道:“别怪妈不提醒你,你想怎么筹划你那几本银行存折,也千万不能让你岳父岳母看出来。”

“妈,这点你放心好了。我有一本存折,是专门给岳父岳母使用的。”费君臣立马给母亲打包票,自己已经知错能改。

金秀听了这话并没有宽心,继续问:“有给你媳妇准备一本存折吗?”

费君臣在迟疑了下后,道:“那倒没有。”

金秀扶着额头,当即把儿子这个话讲给老公费洋听,一边讲一边说教:“你们爷俩一个样,一个模子出来的。”

“那是我们认为,我们的钱就是你们的钱,根本没有必要另外单开一本存折。”费洋为儿子和自己辩护。

“你怎么不说你现在是已经学会油嘴滑舌了,不像你儿子那么坦白了。”结婚这么多年了,金秀对自己老公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也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费洋赶忙安慰老婆,“到了那里,小凉有什么苦要向我们诉,我们通通接受到时候教训儿子就是了。”

金秀点着脑瓜,打的主意是,借助儿媳的气势,顺便打这爷俩的抠门。

相比之下,王子玉开着夏利车去接自己父母的路上。徐静非要先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一趟,拎了一大袋的东西上车。王子玉看都是好吃的东西,这嘴巴都馋得流口水了,赞道:“妈,你这回和往常不一样,居然给我和我姐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什么给你和你姐的?”徐静打开儿子想抓鸭爪的手,更正道,“这都是给你姐夫的。”

“给我姐夫?”王子玉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自己吃不上,而是想到了要是姐姐林凉知道,是不是又得气得炸毛。

“是的。”徐静很肯定地说,“小玉。来,你和我说说,你姐近些天来,有没有为难你姐夫,有没有给你姐夫舔很多麻烦,最主要的是,你姐有没有对你姐夫使用不正当的家教?”

王子玉突然很能理解并同情起姐姐了,老妈子徐静向女婿偏的这心,当真不是一丁点,可以说是整颗心了。

费君臣和林凉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各自的父母在路上都想了什么盘算了什么。夫妇两人都窝在了队里的厨房,为两方家长准备丰盛的午餐。当家长们的车嘟嘟嘟来到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厨房里忙着,没有空出来迎接。代替他们去接两方家长的,是队里的元老林队。

“林队长。好久不见。”费洋和金秀对于林队是十分熟悉的,一下车和林队握手,顺便打听女方家长的最新情况。

“刚到。他们刚到。我先请了他们到队里的办公室里喝茶,有他们的儿子,也是我们队里的一名尉官王子玉陪着。”林队笑着解说,给费洋夫妇宽心,有费君臣的交代,队里没人敢怠慢这个事。

“是什么样的人?”费洋和金秀在被林队领着去和女方家长见面前,一路不停地打听。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不过听政委提过好几次,都是挺通情达理的人。”林队确实不大了解徐静和王大为,没法给费洋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

就这样,费洋和金秀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办公室,见上了女方家长徐静和王大为。

林凉擦完桌子,摆上碗筷,吩咐老公:“去叫人来吃饭吧。”

费君臣洗了手,打了个电话到办公室,把老婆吩咐的重任交给林队和小舅子。

林凉看着老公洗刷刷就把责任都推别人身上了,一个拳头打到老公肩膀上:“有你这样的吗?”

“我担心你端锅的时候烫到手。”费君臣赶着在老婆之前进了厨房,帮老婆端菜端汤。

费洋、金秀、徐静、王大为等人,提步来到队里的小食厅,见到的正好是这对年轻夫妇打打闹闹的一幕。

徐静看到女儿对女婿抡拳头,立马涨红了脸,对男方家长说:“我女儿,性格直率了些。”

“没事。这孩子有穆桂英的风范,我们喜欢。”费洋在被金秀捏了把胳膊后,匆忙拿出自己的口才。

王大为感觉到气氛的尴尬,自己也尴尬,走到前面:“我看两个孩子都准备好了,两位,一块入座吧。”

王子玉和林队瞅着这里随时可能变成战区,决定先溜。林队老奸巨猾,要溜不难。王子玉惨了点,被老爸喝住:“小玉,还不快过来帮忙开瓶子,给叔叔阿姨倒酒。”

“不不不,不用客气。”费洋紧张得都快大舌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比而言,他老婆金秀公关能力好一些,已经抓着亲家母徐静的手一块入座,像对闺蜜一样私语起来。

王大为一看这情况不对,老婆被对方拿住了,马上要儿子接手继续倒酒,自己拉了费洋的胳膊,宛如难兄难弟地道:“咳咳,不瞒你说,我这是第一次嫁女儿。”

“兄弟。我也是只有这个儿子,他第一次娶媳妇。”费洋接着对方的话说,说完感觉不对,马上自打两个嘴巴,“我说错了,我这是说我儿子一辈子就娶这个媳妇。”

王大为哈哈两声,拍拍费洋的肩膀:“是,我女儿也是一辈子嫁一个人。”

王子玉拿着酒瓶子,一顺溜地给桌上的每个酒杯都盛满了酒。看着两对家长叽里呱啦,好像多少年没有见到人说话一样,哗哗哗自顾讲个不停。他都傻眼了,不知道倒完酒该做什么。接着,意识到重大问题,作为主角的姐姐和姐夫呢?怎么一直不见人影了?

林凉和费君臣两个人是躲在了厨房里头,偷偷伸着脑瓜观察外面的动静。两个人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费政委,你妈好像和我妈一见如故。”林凉抽一下鼻子,从没见过能和母亲谈得这么来的阿姨,如今这阿姨还是自己的婆婆,真不知道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

“我爸和你爸,好像也是一见如故。”费君臣看着岳父和父亲两人,在没开饭前已经互相敬了三杯酒,然后揽着肩头说话,好像连体婴儿一样,让他浑身毛毛的。

“我很怕。”林凉摸着胸口,终于道出自己忧虑的。

“我也很怕。”费君臣在这时候显出狗熊的本色,抓紧老婆的手,要死一块死。

“你怕什么?”林凉皱着眉头问老公。要怕,也应该是她怕吧。天知道她老妈子会对她婆婆说些什么,大概又是她自小到大的丑事,然后要婆婆一定严加教育她该怎么做好一个媳妇的样子。因为她老妈子徐静这只胳膊,早已拐到她老公那边阵营去了。

“我怕——”费君臣不好说,怕老妈子将他自小到大在部队大院里发生的种种丢人的事情,都说给岳母大人听了。耳听在徐静那边传来一阵阵欢畅的笑声,基本可以确定都是老妈子金秀的杰作了。想到在岳母大人心里的形象会一落千丈,费君臣就后悔,刚才在电话里应该先贿赂金秀。

“哎。”林凉再叹口气,“你说,我们还出去吗?”

“当然得出去。”费君臣道,如果不是拉着老婆的手,其实想走向厨房的后门。

林凉反握一下老公的手,头一次和老公同仇敌忾:我愿意和你走后门——溜。

关键时刻上,作为最无辜的被牵连的王子玉杀到了他们两夫妇面前,耸着眉毛严重警告:“姐,姐夫,你们想清楚了,你们这会儿敢溜,绝对会被四个家伙大卸八块的。”

“不用你说——我们有这么逊吗?”林凉一只手拨了下刘海,面对弟弟装作完全没有这回事。

“小玉,菜都炒好了,你帮着端出去。”费君臣整整衣袖领子,事到如今豁出去了。

然而,当他们两个人战战兢兢走进了饭桌,走到了两对家长面前,叫道:爸,妈。

结果,费洋和王大为因是空腹喝酒,加上紧张,都有点微醉了,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而金秀直接打断儿子献殷勤的一声妈,道:“正说到关键上呢,你插什么嘴?”

林凉和老公只得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默默坐下来。费君臣举起筷子,先给老婆夹了条青菜放进碗里。林凉给老公使个眼色,指指手腕上的表针:家长们想联络感情是可以,头一回谈得热烈些,将我们的丑事爆出去我们也认了,但不能都让家长们饿肚子吧。

费君臣知道老婆说的有理,思来想去,足以撼动家长们回来关注他们这对新人的,唯有这招杀手锏了,清咳一声:“爸,妈,如果没有意外,这吃完饭,我们还得赶紧去看我们的新房子。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儿女你们未来的孙子孙女。”

林凉猛一翻白眼:老公这说的是什么杀手锏呢?简直是拿她来挡驾。

但是,事实证明,老公这招的确是平地里雷声起,效果震撼。四个大人猛地都抬头回头,看向这对新人:“有了?!”

紧接,金秀和徐静四目对望,四眼泪汪汪,互相道着:“恭喜!”

王大为和费洋一时找不到纸笔,都举起一只筷子,蘸着酒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这孩子的名字得好好取,关系到孩子的一辈子。”

林凉无奈地撇了老公一眼:你看你这杀手锏?这可好,不用吃饭了!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七十二章:姐夫,姐姐想给你个惊喜

孩子当然不可能那么快有,最快要两个月以后。但是房子先买下当未雨绸缪并没有错。于是,当天费君臣带了老婆和双方家长去看了那套号称全北京最贵的房子。去到那里,一如老婆所担心的,所有人轮次将费君臣批评了一顿:这种房子,哪怕是租,也是全球最不划算的。

一个月内部价六百块,物业费全免,还叫做全球最不划算。费君臣感觉想跳大海。

最终,费洋和金秀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当做聘金,送给了这对新婚夫妇,才算解决了儿子这个烦恼。然后两方家长将年轻人踢走,费洋和金秀给女方家长当导游,带了亲家玩够首都北京。

林凉和老公并没有能在家里过一过两人世界。老公接到一通电话,临时出差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可以用老公日理万机来形容。不仅老公一人经常出差,队里另一个领导奉书恬和跟老公跟的最久的部下六六,都经常外出离队。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后来听说是由于老公的哥哥和嫂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于这个堂兄和堂嫂,老公和她不提一个字,理由据说是为了她好,反正绝不让她和这对夫妇见面。

这些都算了,两个月的时间,454没有再上前线,她被师兄给逮住,一直在作训基地搞研究。因为要赶着在国际刊物上刊登一篇论文,几天几夜忙着实验数据的统计,那天夜晚趴在实验室的电脑前睡了一夜,隔天醒来头昏脑胀,有点病的征兆了。

像感冒,又不大像感冒,由于对很多抗生素有过敏的症状,不敢随便乱吃药。回到宿舍后先是睡了半天,起来竟是感觉反胃想吐。自己是医生,感觉这征兆完全不对。推算了下生理期,发觉迟了,汗滴滴地淌了三颗汗。思来想去,这事没有定下之前,还是先谁都别说。因谭美丽不在宿舍里,便打了个电话给死党,准备问死党这个休假打算几时结束回来。

说到谭美丽,自从吴平安受伤后,这段暗恋单恋发展到明恋双恋的感情,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先是谭师长死活不答应。女儿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竟是去倒追一个穷小子。谭师长感觉女儿是自贱,竟是在女儿放假回家的时候把女儿囚禁在家里一个月。后来,还是队里的领导去到谭家亲自给谭师长做思想工作,才让谭美丽得以解放回到队里。队里领导给谭师长吹了些什么,林凉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当谭师长的思想像马桶抽水通了,反过来变成吴平安的爸妈吴爸吴妈堵塞了马桶。吴爸吴妈不同意儿子和一个师长的女儿在一起,原因和谭师长一样,感觉儿子是自贱。儿子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一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跟过去被岳父看不起,作为男人一辈子不能在女人的家人面前抬起头来,不是自贱是什么。吴爸吴妈这马桶能通,还是靠了林队继续做思想工作。因为吴爸吴妈借着儿子回家养伤的时机,把儿子同样软禁在家里一个月。

于是,谭美丽和吴平安的恋情被队里戏称为正宗的现代版的朱丽叶和罗密欧,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不容易,这对苦命鸳鸯的双方家长被林队通了马桶,得以归队继续见面。但是,吴平安感到挺冤的,自己又没有说要接收谭美丽。结果先是谭师长和吴爸吴妈没有听他解释,就把他和谭美丽给予软禁,紧接一番折腾下来,别人都认定了他非谭美丽不收。穷小子也有志气的,归队后不和谭美丽说话,死活不承认这种关系。这不,现在这两人还在闹着。林凉于是劝死党出去散散心,代死党向队里要了休假出外旅行,另一方面她弟弟王子玉也劝吴平安出去散散心,也替吴平安向队里要了休假出外旅行。

今天,是谭美丽和吴平安一块到香港旅行的第四天了,居然没有一个电话回来感激她和她弟弟的穿针引线。

林凉并不是想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只是顺便顺便八卦一下,自己和弟弟有没有手信。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接电话的是吴平安。

林凉听见吴平安那声“喂”,窃笑了:“这不是谭美丽的电话吗?你是谁?”

“她在洗手间,你等一等。”吴平安没有疑问地说完这话,才醒悟到对方的声音熟悉,继而像见鬼似地喊了一声,“林凉,你搞什么鬼?”

“我才想问你搞什么鬼。你怎么会和谭美丽在一起呢?你们休假都能休到一块去了。”林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既是问又是道出现实:你小子逃不掉了。

“你和子玉还好意思说我?!”吴平安听到脏水泼自己身上,跳脚大骂,“都是你们搞的鬼。”

“我们能搞什么鬼?即使你们不喜欢我们的安排,完全可以各走各的路,为什么第四天了,还是在一起呢。”

吴平安本来在这件事上理亏,向来说话又说不过她,手机一扔,扔进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谭美丽手里。

谭美丽看男朋友受欺负,抓过手机耍出历来的剽悍本色:“你这丫的,纯心找茬是不是?干了好事还想找茬,你这是积德还是积怨?或者是闲着没事做吃饱撑着没事干,羡慕我们?妒忌我们?有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还不如找你的费政委去!”

听死党提起了老公,林凉被戳中了心头这要紧的大事,捂紧了手机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过完二人世界回来?”

“你想念我做什么?要想念也应该想念你老公吧。”谭美丽听着她这话就觉得奇怪。

“哎,我这是找你帮忙,我这忙我老公帮不上。”林凉气息惆怅,宛如悲秋的意味,“如果你还是我的好姐妹,没有见色忘友,赶紧休完假回来。反正你们的两人世界,在队里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你这是什么大事,比我和我男朋友过两人世界还重要?”谭美丽摆出,女人想不见色忘友,也得有正当的重大理由。

事到如今,林凉咳咳两声:“我想跟你借妇产科学课本。”

谭美丽的嘴巴里刚要骂出“你这丫的你耍我啊,你想借课本不会去图书馆借,这点小事——”,紧接喉咙口一噎,脑子开窍了:“嗯。我明白了,我今天就回去。”

还好死党的脑子没有因为谈恋爱而变成负智商,林凉挂了电话后,等着死党明天从外地杀回来。

在死党没有来到之前,师兄杨科得知她病了,自知自己近来有点过分,让她过度操劳,赶紧拎了盒蓝罐曲奇过来探病。队里的人都知道,她一生病,都是属于零食缺乏症,只要送盒零食过去,生命力马上能恢复到九十以上

林凉从床上爬起来,给师兄开门,接过曲奇后,不打算让师兄进屋,说:“谢谢。”

杨科见她完全不像往常,神情憔悴,倒是担上了几分心,挡住门不让关,道:“是感冒吗?有没有吃药?不然,我让一班长过来给你抽根血,化验一下,看用不用吊盐水。”

“不用。”林凉摆摆手,为了让师兄放心自己没有半点事,打开曲奇盒张口咬了块曲奇,“有这东西,我这病马上好了一半。”

“好吧。你休息两天。如果一盒不够,我帮你再拎几盒过来。”杨科走之前对她千叮嘱万叮嘱的,离开时却还是担着这份心。这小师妹不是平常人,是首长的媳妇,万一被他真的操出什么病来,他这个罪可就大了。心里越想越不安,急急忙忙跑去王子玉那里,督促做弟弟的去帮他去打探姐姐的病情。

听说姐姐感冒了,王子玉午觉睡一半,套了双拖鞋跑到了姐姐的宿舍,反正才楼上楼下。

咚咚咚——

林凉刚挨着床不到十分钟,听见房门再次敲响,心里喊着“这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走过去打开门。

“姐,你病了?”弟弟站在门口,衣衫不整,穿着拖鞋,张口就问,好像梦还没睡醒。

“回去睡你的觉。”林凉将弟弟一推,门嘭一声关上。

王子玉搔搔脑瓜,心想自己难道真没有睡醒,竖起耳朵贴着门板听一听,听见姐姐跑去洗手间里干呕的声音。他举起来敲门的手放了下来,犹豫地走回自己的宿舍房间。

杨科没有走,正在等他回来回话,一见到他,问:“怎么样?”

王子玉摇摇头:“很正常,没有什么事。杨师兄,你不用想太多了。我姐就是那个性。”

杨科从他口里没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抱着一肚子疑惑和愁虑走了。

见了师兄离开,王子玉躺到床上,开始啪嗒啪嗒按着按键,给出门在外的姐夫发短信息:“姐夫,赶紧回来,我姐想给姐夫一个swrprire。”重复发了三条,保证姐夫即便在执行任务期间关闭手机不能收到消息,也能在事后开机时能看见。

没想到,半小时后,费君臣的短信马上发回来了:你姐她知道我的生日?

王子玉的脑子整整为此当机了五分钟之久,后来想想,何不趁机给姐姐和姐夫再增添一点夫妻情趣呢,便回道:是的。

费君臣接下来的短信自然表露出了自己内心里的喜悦:你姐有这份心就够了,让你姐别为我乱花钱,我会心疼。

这心疼的,当然是人民币。

对哦。王子玉被点醒,顺便提醒姐夫:姐夫,你这个月没有乱花钱吧?我姐好像说过,你和我一样,生日当个月买多少书,就得请她吃多少钱的大餐。

费君臣那边绝对是被这条信息震得手忙脚乱了。王子玉在等了整整半个钟头后,才接到姐夫一句打肿脸充胖子的回话:这有什么?区区几本书才值几万块钱,最多再去吃顿马克西姆。

姐夫这已是和他一样无药可救了。王子玉叹口气关掉了短信,心里想着如果姐姐的宝宝出世的话,是像姐姐多一点还是像姐夫多一点。照他看来,最好是宝宝与父母两个都不像,因为无论是像姐姐还是像姐夫,都很可怕,不像常人。

第二天,见到被他支出去和女朋友度蜜月的吴平安突然回来,王子玉心里喊:宾果。姐这下怀孕的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吴平安对这事也是略有猜想的,虽然谭美丽口风紧密,但是,他还是能猜到一二,所以才和谭美丽连夜乘坐班机赶了回来。

谭美丽一到兵营,连班长那里都没有报道,先杀回到了宿舍。

林凉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睡得正熟,硬是被回来的死党给摇醒了,爬起来抹下睡眼:“你急什么?孩子有又不能跑。”

“你和你老公说了没有?”谭美丽问。

“我和他说什么。我这还没有验呢。”林凉显得超级淡定,波澜不惊。或许之前刚开始,她是有点小慌张小惊吓。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她已经心平气和了。这孩子来,还是不来,又不是她能决定的。而如果孩子来了,肯定要生,又不是她需要想的事情。所以根本不需要庸人自扰,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谭美丽总算见识到这世界上像猪一样的妈妈,叉着腰训道:“哪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快下来,我先给你验一下。”

“我先刷个牙洗把脸。”林凉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两步后,转身警告死党,“别说出去。”

“是,是。”谭美丽只以为她想给费君臣一个惊喜,答应着道。

林凉想的可不是惊喜,而是炸弹。她有预感,如果她有孩子这事传到老公那里,必定马上变成炸弹引爆全场。

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再留了尿液,交给死党去化验。躺在床上翻了半页书后,不无意外,谭美丽带回来了准确的消息:她有了应该有两个月了。

林凉摸了摸下面的肚皮,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个小生命在里面跳动了。

“快起来,不要偷懒了。你现在得去医院做第一次产检,然后建立档案。”谭美丽催着她起床,准备带她去部队医院产检,“对了,你想去哪个医院进行产检,总医院吗?”

林凉立马摇摇头:去解放军总医院,那不等于直接暴露了消息给老公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留在这里肯定很危险的。

谭美丽给她出主意了:“如果你想把这个事在队里瞒得天衣无缝,真的很困难。首先,我觉得,你弟弟和吴平安可能知道了。”

“他们两个,是最难瞒得住的,但是,没有关系,他们不会说出去的。”林凉对两个自小被她逗弄到大的玩伴,了解到透彻,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两人会泄密,因为这两个人比谁都喜欢看戏。

“其他人想瞒也不大好瞒。”谭美丽还是一副严重事态的口气说,“我相信,队里应该很多人如果知道你的好事,肯定会想第一时间去向费政委邀功。因此,你必须防范很多很多的小人,比如那些班长们。”

林凉听着耸耸眉,勾勾嘴角:感觉死党这语气,已经完全进入了看好戏并且参与好戏的状态中。不然,也不会对她怀孕这事如此的热衷,一一为她出谋划策,并且乐此不疲。

感受到了林凉射来的诡异目光,谭美丽咳咳清清嗓子,再次做出自己是专业人士的派头:“不管怎样,先去医院做个初次产检要紧。——你想去哪个医院?”

“不去部队医院,也不想去名牌医院跟人一块挤。”林凉提出这两个要求,“你看着办。”

“你这丫的!”谭美丽见她交代完话又躺下去闭目养神了,一摊子活全堆到自己身上,出口骂孕妇又不成,只能一边口发牢骚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导师,询问北京城内哪家医院的妇产科好。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七十三章:老公知道了

“说是二级甲等医院里面,xx区妇幼保健院好。”谭美丽打听完消息,先是把这个保健医院夸了番,接着又说,“不过全院听说只有十个博士生。我去的话,不就是十一分之一的金贵了。”

林凉一掌拍在死党头上:“那你不去应聘保健院?非要来454跟一群怪物争个头破血流,你这人就是吃饱撑着本来可以没事干,给自己揽活又嫌弃有事干。”

“是,我承认我自贱。”谭美丽大方地接受了孕妇的这一击,然后推着孕妇赶紧穿衣服换鞋。

两人各自向班长告个外出假后,刚好小民开着炊事班的车出兵营到菜市场买东西,两人顺便又搭了这趟顺风车。

“你们去哪?”小民绝对是随口问一句。

“很久没有上街了,刚好论文做完了,想散散心。”撒谎的口吻需要统一,林凉按照向赵班长撒的谎向小民如流地又演示了一遍。

“今天回来吗?”

“当然是今天回来。”不过,林凉以为小民这话问得有点怪了。

小民倒不瞒她,坦白说:“我本以为你是借口,想逃掉1队的讨论会。”

“哎?”

“你没有接到通知吗?定在下周。”

回到作训基地,各有各的专科研究任务,为了前线作战特别组织的各机动分队就没有像拉出去野外时那样频繁开会和野外训练了。因此,1队在这两个多月间,开的会议次数不过三,林凉差点都把1队这个存在遗忘了。

得知林凉没有接到通知,小民为她做出情有可原的解释:“没有通知你,肯定是怕你偷跑。”

“不就开个会嘛。”林凉道这话,还真有点底气不足。若是平常的状况倒也算了,现在可是有宝宝的重大时机。

“那你今天保证必须回来。”小民在市区放她们两个下车时对林凉再三交代。事关重大,如果林凉从他口里得到消息跑了,难保1队里的怪物们不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