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下着雨的,我都好心陪你在这里溜圈子了,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帮你参考一下啦。”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有希心中的确没底,说真的,的确有些吃饱了撑的,在这夏天却有些凉意的晚上,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跟着一座冒着寒气的冰山一起溜达。这人,不会觉得自己很招人烦吧。

偷偷的侧头打量了一下走在自己侧前方的人,发现他并没有皱起眉头,有希撇撇嘴,在心里倒数,如果数到十,他还不出声,自己干脆就会房间洗澡睡觉,不要招人烦了。

正数到九开始有些泄气的时候,前面的人却突然开口了,“后天是交名单的日子。我提交的名单中没有越前。”

“啊?”有希惊讶了起来,怎么看,在关东大赛上击败真田弦一郎的越前龙马都应该是入选的人员之一啊。

“你是不是觉得,越前应该入选。”手冢国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有希。

“恩,那个。。。”看着手冢国光的样子,有希投降,“是,我是觉得他那么有实力,应该入选。”

“他不缺实力,只是。。。”手冢国光没有再说下去,他现在缺乏的是必胜之心。

看着手冢国光微微的摇了摇头,有希突然又重新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重担。跟幸村精市不同,跟迹部景吾,跟所有的部长都不同,他身上的那份重担,格外的有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正直。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谢谢大家的关心,昨天晚上做了按摩,今天感觉肩膀舒服多了,小颜会注意身体滴,也会努力码字的

第九十章

回到房间,有希推开窗子,窗外依旧是微雨,有些雾气朦胧。

刚才那一瞬间,甚至感到像是只有他俩存在的世界一般,看着那微微侧身面对自己的手冢国光,有希差点将心中那讶异很久的话说出来。只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看着窗外幽黑的景象,有希叹了口气,幸亏没有说出来,否则一定会后悔的吧。

只是在叹气的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一丝叹息声。

有希转头看去,原来是橘杏洗完澡坐在床上发呆,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垂,此刻洇下来的水滴,在床上印下几个水点。

“怎么了?”有希走过去,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那个目光发呆的女孩子。

“啊,不,没什么。”橘杏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到水滴在床上,忙拿起围在脖颈周围的毛巾擦了起来,看到有希依旧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有些红了脸,“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今天傍晚,神尾他们比赛玩,我在一边看,神尾跑动时滑了一脚,把球打向了我,是切原他帮我挡住了。我也不太清楚,看到他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厌恶自己的感觉。虽然我在他和越前君的比赛后便已经知道他是改变了。可是我心里却不愿就这么原谅他,他改变是他的事情,也许不会再带着那种目光去看他,可是心底里对于他伤害哥哥这件事却总是介怀的。可是只是今天他为了我挡住了网球,我就对他不再抵触了,这样的我,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哥哥。”

“你这样说的话,其实这些日子切原的表现已经让你对他的看法改观了。”有希想了想说道,“并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已,这件事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所以,你不用愧疚。而且,既然切原决心改变自己,总要给他机会,否则他改变的意义就小了很多。记得不二的话吗?网球不能成为制造仇恨的工具,你们都是喜欢网球的孩子,不要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一辈子去介怀一个人,这对你来说是一件不会开心的事情,对于正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切原来说也不是件公平的事情。”

其实有时候,大家都宽容一些,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当初不二周助不那么去逃避也许就不会有着一切的事情发生。如果,藤真健司不那么冷淡的对待叛逆的妹妹,也许夏木有希不会那么坚决的变坏。

网球少年们的青年集训营终于结束了,果然最后在与美国青年队的比赛中,正选出场的选手中没有越前龙马。手冢所在的小组中也有人很是奇怪,为什么在关东大赛上战胜真田弦一郎的越前龙马没有获得正选的资格。但是,因为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大家似乎都格外的信赖手冢。所以虽然疑惑,但是却也相信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他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获得信赖的人呢。

在最后一天的早晨,有希起床上,站在窗户边看到了手冢国光已经早早的到了训练场,身边是越前龙马,两人似乎在交谈。大概,在说这件事吧。

那天早晨,她和橘杏一起走出大楼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切原赤也,那孩子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橘杏带着大大的笑脸跟他说早安的时候,有希看着切原赤也差点脚步一滑摔下台阶,然后回头见鬼似的表情,差点笑出声音来。看得出,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有希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不二周助也在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他大概是最希望看到这一局面的人了吧。

坐在开往青学的大巴上,看得出这些网球部的部员们在这将近十天的训练中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此刻基本上大家都是鼾声阵阵,虽然两天后就是与美国队的比赛,但是因为毕竟是才十几岁的少年,所以教练们还是决定提前两天结束集训营,让大家回家好好的休息一天,后天正选的队员们再加上替补的越前龙马再到集训营集合,然后一起到比赛的场地。

因为学校话剧社此刻正在学校中排练,所以有希也跟着大家回到学校。在进入校门后,便跟那些队员们分开,径直走向话剧社所在的小礼堂,昨天跟川口千叶通过电话,今天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在小礼堂排练。

轻轻的将小礼堂紧闭的大门推开,有希溜到后排看着舞台上正在排练的众人,三天后就是比赛的日子了。这几天应该都是全场的排练而不是单幕的排练了。

西川瞳坐在作为布景的窗口前,看着窗外,脸上带着迷茫怔忡的神情。直到腰际的长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身后,右手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旁边是川口千叶亲自操刀上阵的旁白:此刻的奈奈心中是无尽的彷徨,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遇到了这么离奇的事情。桌上摆着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家福,那黑白的照片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这是个离自己生活的时代有将近三十年时间差剧的时代。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如何能在这充满着黑白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那个总是表情刚毅的男人,极少有安慰的话,却总是将她的生活打理的很好。有时候奈奈在午睡过后,便会看到他就如现在这般,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有时候是看着桌上的合家福,每当他看着照片的时候,脸上刚毅的线条都会变得柔和起来。

他,应该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吧,自己的前身那个名叫奈奈的女人。

有希坐在小剧场的最后排,看着场上不断的变换着场景,看着从细节上表现出来的感情,看到西川瞳饰演的女主角从最初的彷徨到慢慢的改变,想起郁子在世的时候,总是带着开朗笑容和自己交谈时的模样甚至带着少女的狡黠,她不会忘记郁子曾经说过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中是一个有轻度自闭症的女孩子,在这么多年后,竟然能完全的改变性格,不用说,这一定是她身边有一个可以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爱意的人,能让一个有自闭症的人变得那般的开朗,这要多么浓厚的感情。

场景改变了,背景变成了落着黄叶的深秋。一个双人的长椅上,坐着一对迟暮的老人,老妇人的身上盖着薄瘫,头枕在身边的老伴的肩膀上。看的出身体不是很好,可是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幸福。

“我很幸福。可是现在却有些后悔。”

“奈奈!”听到身边老妇人的话,握着老妇人手的丈夫有些局促起来,“为什么呢?”

“我很后悔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拒绝接纳你。”老妇人回想着人生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心里有些微微的后悔。只是看向老伴之后,看到他脸上的不安,却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过,那个时候,你总是板着一张脸,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有些怕你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独享着只属于他们的特殊的幸福。

旁白响起:这样的爱情,过一天便少一天,也许在奈奈最为彷徨的那一个月里,她不会想到,自己会拥有一份感情,这感情浓厚到少一天都会感到惋惜。时间,不会为谁而停留,幸福的日子,总是感觉过的那么快。可是,奈奈却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幸福,而且幸运的人。因为她拥有一份即便是放弃全世界也要握在手中的爱情。

背景音乐响起,是那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至少还有你》。

看着台下,有些女孩子已经开始在擦眼泪,有些则带着羡慕的神情。在这样一个信仰爱情的年纪,这样一份不那么轰轰烈烈却可以点滴沁入人心的爱情,在现在这浮躁的世界里,如同狂风暴雨中一方安静的小屿。与世隔绝一般的美好。

有希走出小剧场,没有去打扰他们,外面的天空因为头一天的雨变得格外的潮湿,虽然天空依旧有些阴霾,但是却凉爽的让人觉得很舒服。雨季就要来临了,路边的树木的叶子上都带着积存下来的雨滴,

走到学校的门边,却看到正从网球部那里走来的手冢国光,背着大大的网球袋,似乎也是要回家的样子。

有希停住脚步看着他由远及近,就像是从远方,隔着整个世界走来一般。

“你怎么才回家呢?”她是去看了正常的话剧,时间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手冢国光朝自己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有希自然的跟上了他的脚步向前走着。

“布置了对抗赛后大家的训练任务和集合时间,又给龙崎老师打了电话。”

“是吗。”有希低低的应了一声,走在稍嫌潮湿的路上,里边的树木不时的低落下一两滴残留的雨水,落在积在地上小小的水洼上,荡起微微的涟漪。那一圈一圈的荡开的水纹让她心里的波动渐渐的扩大。

那样的爱情,过一天便少一天。

耳边又响起川口千叶的旁白,有希放缓了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手冢国光,他背着网球袋,步伐坚定,左手微微的摆在身侧,栗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的荡着。不管何时何地,不管是胜利还是遭受挫折,他总是有着一个坚毅的背影,总是留给她背影。

“怎么了?”似乎感受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手冢国光停下脚步,回过头。

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无框眼镜后是一双锐利澄澈的眸子。这是个坚忍不拔努力不懈追求完美的人。

“手冢国光。”有希开口了,看着面前这个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人。

他听到自己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并没有皱起眉头,而是依旧站在那里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我喜欢你。”声音有点轻,但是却很坚定,有希压抑住狂跳的心脏,没有避开他的眼睛,而是微微抬起头,直视着他。

手冢国光凝视着有希,依旧保持着转头看着她的姿势。

只是,没有很长时间,他转过了头,“抱歉,现在我的心中只想着怎么带着他们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刚才还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此刻却像是怕惊扰了某些人的心一般,静静的停了下来。

“是吗。”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刚才那份走近的感觉似乎又开始渐渐的消失。有希微微的敛了眼眸,地上那小小的水洼因为没有雨滴继续落下,又归于了平静。

第九十一章

回到家中,这才感觉到似乎很久没有回到家了,这里依旧是不能让有希很随意的当做是自己的家,家里的佣人将门打开,很恭敬的迎接她进来,这让有希其实很不自在。

“大叔,我妈妈在家吗?”有希扭头问向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管家。

“夫人和老爷都没有在家,只有少爷在。现在可能在中庭里。”

“是吗,那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有希犹豫了一下,毕竟有些日子没在了,还是应该去打招呼的。回到房间将衣服换好,有希便走出房间,朝着中庭走去。

庭院中有些黑,没有开灯,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整个庭院中。小小的水池边摆着一张圆桌,桌上简单的摆着一个酒瓶,一个高脚的玻璃杯被拿在手里,再就是一个烟灰缸。

看起来是有些喝醉了,仓桥克之手里拿着酒杯,眼睛却看着对面的秋千。

有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秋千,却看到秋千上静静的摆着一束百合,月光下,那白色花瓣上甚至还能看到露水。那个之前有听仓桥克之提过,是他妹妹仓桥有希最喜爱的秋千,每当天气晴好的时候,她都会央求他来这里陪她荡秋千,荡的那么高,就好像伸手就能碰到蓝色的天空一般。

一直以来虽然觉得仓桥克之看起来很是安静,但是却没发现也有这么颓废的一面。此刻他将眼镜摘下放在桌子上,原本看起来很漂亮的额头此刻重重的拧在一起。

看着他的样子,大概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有希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搅他比较好,正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却听到了仓桥克之的声音。

“陪我坐会好吗?有希。”

有希回头看去,仓桥克之并没有抬头,依旧是用手扶住额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桌边并没有多余的椅子,有希走到桌旁的水池边的台阶上坐下,看着仓桥克之。

“今天是有希的生日啊。”仓桥克之抬起头,脸上终于带上一丝笑容,笑容中满是怀念。

“你看,这就是有希。”仓桥克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相框,只有两寸大小,有希第一次见到了仓桥有希的样子。整个房子中没有一点仓桥有希的痕迹,这大概是仓桥克之偷偷藏起来的,看得出像是学生证件上的照片。可是却看得出来很漂亮很漂亮。

睫毛长的不像是日本人,笑容极为的甜美,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看起来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有希心中却觉得,那双眸子中含着一些难以表达的哀愁。

抬头看向仓桥克之,却发现他看着那照片的样子变得温柔至极。他用拇指摩挲着照片中那个女孩子的脸部,嘴里喃喃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希。都是我不好。。。”

这气氛真是好诡异啊,有希看着眼前一向斯文的仓桥克之如此的情绪外漏,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仓桥克之却又跟她说起话来。

“有希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吧。”话语中带着骄傲。

“恩,很漂亮的女孩子呢,和我完全不一样。”有希试图让气氛轻松起来。

仓桥克之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是啊,她从小就是一个很受男孩子喜欢的女孩。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去世了,父亲因为过于悲痛,将她送回到大阪,那是母亲的老家,因为没有人可以照顾她,而且父亲那时的工作很忙,照顾我一个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可我也知道,是因为那双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眸子,父亲不愿意见到,才将她送回大阪的。时间久了,我甚至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妹妹。直到她十岁,我才再次见到她,她带着浓浓的大阪口音回到东京。”

“怎么会这样,那她不是从小既没有得到母亲的关爱就连父亲都不愿意看到她。”有希重新将目光放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难道这孩子眼中的哀愁是源于此处?

“是啊,那个时侯,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有希回到东京读国小,都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跟她交朋友,所以她总是很黏我。”像是回忆到最开心的日子,仓桥克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所以我努力的帮助她矫正口音,带着她到百货商场买漂亮的衣服,将她那傻傻的发型改了又改。终于将她恢复成原本该有的漂亮模样。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多起来,终于有一天她跑来跟我笑着说,有人要做她的朋友了。”

“太好了。”看着仓桥克之的笑容,有希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学校中一路跑回家跟自己的哥哥开心的说着。

“可是,自从她上了国中,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原来越少,总是急匆匆的出门,总是跟朋友在一起。可是那个孩子心理却很脆弱,经常会因为朋友的关系而受伤,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回家缠着我,可是没几天又开始向往常一样。”仓桥克之将杯中的酒狠狠的灌进嘴中,看向有希的眼神开始有些茫然,手按住额头似乎有些头痛,“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些围着你转的男孩子,我都有一种要冲过去将你抢回来的冲动。有希,你不是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吗?”

仓桥克之的话像晴天霹雳一般差点把有希炸个跟头,也曾经觉得他对妹妹的感情似乎并不像一般的兄妹一般,但是当时只是觉得也许是因为仓桥有希发生了那种很不幸的事情,所以家人才会对她的事情讳莫如深,现在想想,似乎各处都有蛛丝马迹。仓桥克之在提起妹妹的时候总是带着怀念的笑容,而他的父亲在听到女儿的名字时却总是皱着眉头,现在想想那并不是伤痛的表情,而是带着不满的或者说怨恨的姿态吧。那种不满和怨憎应该是源自儿女间那种不伦的感情。

难道,仓桥有希的失踪跟她的父亲有关?

想到这里,有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总归是父女,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想到这,有希也不想在院子里和喝醉了的仓桥克之呆在一起了。站起身走进主屋,跟管家大叔交代了一下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两天,周六去了神奈川,琢也看到有希还相当的惊讶,那小子也知道真田弦一郎他们这几天要跟美国来的学生进行网球比赛,而有希前一阵子没有来道场就是因为在那个青年集训营做志愿者。比赛的日子到了,反而不去看,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被问到烦躁的有希,索性一把竹刀劈傻了那个孩子。知道晚上离开道场的时候,琢也还在捧着自己认为的如花似玉的脸在哭诉。

“喂,脸上划个叉子,好像绯村剑心一般,多好,多帅啊。”有希系着鞋带看着依旧因为脸上那个小小的伤口而郁闷的琢也。

“绯村剑心,那是什么人?”琢也不吃这一套,白了一下有希。

“那不是幕末最有名的剑客吗?右脸颊有十字形的疤痕,虽然目光锐利剑气逼人,却很善良。”有希双手捧脸做可爱状,然后立刻表情木然下来,“所以说,男孩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要不我也帮你在脸上打个叉吧。”

“神经病啊。”看到有希一脸的凶相,琢也立刻蹦出离有希将近十米的距离,这家伙今天一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显练习比以前凶狠很多,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什么绯村剑心,你哪里听来的故事。幕末哪有这么一号人,你明明就是不学无术。”

“是吗?”听了琢也的话,有希倒是并没有多生气,只是似乎突然觉得,即便是自己来到这里快半年的时间了,可是却依旧是那个对日本历史一知半解的夏之和,永远做不成真正的夏木有希。“我本来就是不学无术啊。”

“啊?”看到有希穿好鞋站起来,走向道场的大门,琢也却突然有些恐慌,那走向夕阳的身影看起来突然孤单的有些突兀。“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一向机灵的自己,却突然有些嘴笨。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走到道场的门口,有希听到琢也的声音,转头看向那个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表情的孩子,“记得明天来看话剧,在青学举行的话剧比赛,川口的导演,我的剧本。难得青学可以举办这种赛事,还以为会是冰帝来举行呢。”

走向神奈川的车站,有希看着远处天边的夕阳,正值盛夏,夕阳如火一般。半空之中有着碧绿的蜻蜓飞过。今天是与美国的网球选手比赛的日子,明天他们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之前有邀请过他们,大概会来的吧。

比赛是在青学的大礼堂举办的,没有在那个只能容纳两百人的小剧场进行。川口千叶大概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正式的礼堂带领自己的话剧进行演出,居然也会有些紧张。从来到这里便开始走走停停的绕圈子,有希却没什么感觉,挑了最后排的座位看着舞台。

青学网球部的人倒是都很给面子,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却偏偏没有看到手冢国光,有希心下有些懊恼,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才不来的吗?亦或是,他根本就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目前只把全国大赛当做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在他面前根本都不足道?

如果是因为那天的事情,那么有希确实有些悔意,她是最希望他来看的,不为别的,因为这是郁子的故事。

“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难道你也在紧张?”身边坐下了人,有希看过去,是不二周助,正带着他的招牌笑容看着自己。

“没有,不是因为紧张,只是有些事情有些在意而已。”有希淡笑了一下,否认不二的说法。

“是吗,那就好,我也认为你应该是很有信心的。”不二周助笑着回答,“啊,我忘记了,手冢说,他今天上午跟医生约好了,可能会来的晚一些,但是绝对会赶上你的那场。”

“你。。。”有希无语的看着不二周助微微侧头的笑容,心里有些黑线,你就不能早点说吗?害她担心这半天,只是,这也是曾经说好的事情。不要多想,有希对自己说。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又平淡了许多。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有见到有希预期的开心,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些,看着有希的侧脸。

“没什么。。。”

这时候,东京国中话剧的演出正式开始了。整个礼堂瞬间暗了下来。

前几个学校果然依旧是很出名的话剧,基本上都是莎士比亚的名剧,也有人别出心裁竟然排《源氏物语》这让有希很黑线。但是显然,这些剧目在喜欢看话剧的观众眼里实在是太熟悉了,而且国中生的演出实在是太过稚嫩,这就更加不讨好,看的观众连连的打瞌睡,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每个学校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三场下来,大家还是觉得有些无趣。

果然,青学话剧社的剧目刚刚报幕,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在报幕时台下的私语声便能说明一切。

“看得出来,你们的题材很受欢迎呢。”不二周助小声的在有希的耳边说着。

“恩,是个很感人的故事呢。”想起郁子的故事终于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有希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直到最后乐声响起的时候,台下终于不再寂静无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希看着川口千叶带着众演员上台致谢,就像是真正的话剧演员一般。心中想起郁子在病重的时候还带着开朗的笑容,终于算是将这件事做成了,不知道郁子能不能知道,其实她在得知自己想把她的故事写成剧本后,一开始虽然担心家人会疑惑,但是后来也想了一下,这毕竟只是中学生的话剧演出。在放下心来之后其实是很期待的,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话剧排出来的这一天。

上午的话剧演出,以青学话剧社的表演结束而告终,下午还有两个学校的演出,然后就是评委现场作出裁决,评选出各种奖项。

有希刚走出剧场,便看到等待在门口的几人。

“夏木学姐,很不错的表演呐。”有希惊讶的看到,切原赤也居然也来了,身边站着的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以及正朝她挥手的冢田琢也。真田弦一郎此刻正跟川口千叶说着什么。

还有菊丸和大石,海堂和桃城也在,甚至龙崎樱乃和小朋,胜郎崛尾也都在。此刻正朝她挥着手。

“怎么了,看到大家都来看你们的演出,夏木学姐是不是很感动啊。”桃城武笑嘻嘻的凑到有希跟前。

“恩,是很感动,谢谢你们。”有希笑着转头看向桃城武,很认真的说。

“啊?”没有听到平日里有希揶揄的声音,桃城武看着有希满脸认真的道谢,一时红了脸,“啊,不是,没有啦,很好看的话剧演出呢。”

“嗨,有希。”

抬头望去,幸村精市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朝她伸出了大拇指,“剧本很不错。”

“你们居然也从神奈川过来。”有希走到幸村精市的身边,他没有穿运动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看起来斯文了许多。

“你每次提起这场话剧,都带着骄傲,我当然要来看看呢。”幸村精市泯然一笑,“果然很好。那个家伙都哭了呢。”幸村精市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切原赤也,有希惊讶的望过去。却看到明显听到自家部长说了什么的切原赤也涨红了脸大喊“哪有。”

上午的演出结束了,大家也都要离开了。立海大的人回神奈川,青学的人因为下午没有训练也各自回家。自始至终,有希依旧没有见到手冢国光,心里有种强烈的失力感。盛夏的午后,知了在繁茂的枝桠上奋力的唱着,聒噪的让人有些心烦。话剧社的其他人还要等下午的比赛结果所以有希独自一人慢慢的朝着学校大门口走去。

却在看到大门口站的的人时,愣住了。

站在学校门口,拄着拐杖却依旧身板挺拔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师,手冢国光的爷爷。

有希心里有些忐忑,不是吧,难道他也来看话剧了?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在找手冢国光?

“老师,中午好。”走到跟前,有希恭敬的鞠躬。

“恩,话剧很不错。”老人带着少见的笑容看着有希。

“啊,您怎么会来看中学生的话剧。”不是吧,真的是来看的?有希心中愈加不安。

“我自己的故事,当然要来看看。”老人的一句话差点让有希踉跄一个跟头。

看着有希惊恐的看着自己,老人的脸上带上慈祥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有希的肩膀,“有时间吗?到我家里来一趟吧。”

正襟跪坐在手冢家的茶室里,有希有些不敢抬头看自己面前的老师,虽然郁子也曾经说过,他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郁子了,但是一个老人能相信这种无稽的事件,并且可以接受,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你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终于,面前的老人开口了。

有希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回答,“是,我很意外。那个,老师,我很抱歉。”

“不,你不必道歉,我知道这是郁子同意了的。”老人笑了笑,并没有责怪的意味。

“家里有客人吗?”进入家门的手冢国光看到母亲正在准备茶水。

“恩,有希来了,正和你爷爷在茶室。”手冢彩菜看到儿子回到家中,笑着回答,“正好你回来了,帮我把茶端过去好吗?”

“是。”手冢国光一只手端着茶盘向茶室走去,却在要拉门进入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里面的谈话,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我以前是个优秀的警察,一个好警察最重要的就是有好的洞察力。”老人垂下眼眸,开始叙述,“你以为我会没有发觉郁子在发生那件事情的前后的巨大改变?虽然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自己之前的世界,但是我有自己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发生那种事情,谁都是会有一些改变的吧。”有希辩解。

“会改变到之前连一本杂志都看不进去的人在发生一件事后可以看懂俄文的书籍吗?”老人笑了笑,“我不觉得能有什么事件可以让人改变到如此地步。饮食,爱好,性情完全改变?她看待家人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姿态。虽然我并不能解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并不相信,郁子还是之前的那个郁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您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有希现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当然一开始不能接受,所以我曾经一个月不曾回家,就是为了让她想清楚。”说到这里,老人停顿了一下,这在当初也是让他很纠结的一件事吧,“我也在想,郁子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这个家真的让她即便是这个样子也要离开吗?那段时间,我跟她一样的痛苦。只是,时间的确是可以改变一切,在日后的相处中,我终于接受了郁子再也不会回来,而家中的那个人真的曾经是个陌生人这样一个事实。看着她每天只是对着窗户发呆,我也会慢慢的开始觉得不安,想要让她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