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连内鬼的事都知道?”陆雨晴目瞪口呆。

“她是一个女的?”苏锦偏头盯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关注一下重点吗?”我岔开话题追问。“波塞冬和第三张塔罗牌有什么关系?”

“第三张塔罗牌中凯撒只改动了两处地方,第一次就是狮身人面像的武器,三叉戟代表波塞冬,他是海神,因此凯撒是在暗示海洋。”

“就是说蒋正东推断是错误的,第三次凶案会发生在大海上?”陆雨晴说。

“这不是关键。”程曦否定了陆雨晴的猜测。“关键是在凯撒的第二处改动,他在命运之轮上留下了六个数字。”

“那些数字我们都已经研究过,不是时间也不是坐标。”苏锦说。

“命运之轮是虚无的神器,但从来没有在海洋中出现过,命运之轮不停的运转象征着命运前行的方向,凯撒留下的谜题其实很简单,我们一直在思索命运之轮代表的深意,但从未留意过就在我们眼前的细节。”程曦说。

“什么细节?”我问。

“命运之轮是圆的。”

“……”我半天没回过神。“你这不是废话嘛,轮子难道还有方的。”

“可命运之轮从未和大海有过任何关系,凯撒暗示我们大海,只想让我们找出大海中和命运之轮有着相同含义的东西。”

“大海?命运之轮?相同?这两个东西怎么可能有相同的地方?”

“大海是未知的,犹如命运一样无法预测,船只漂泊在大海上,永远不知道前方会遭遇是灾难还是宝藏,而指引船只前行的……”

“船舵!是船舵。”我兴奋不已说。“船舵和命运之轮不管是形状还是用途都是相似。”

“你见过船舵上有数字吗?”程曦反问。

“是啊,如果塔罗牌里的命运之轮指的是船舵,那六个数字又代表什么呢?”我眉头一皱。

“是刻度。”

“船舵上有刻度?”

“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船靠什么来确定位置?”程曦问。

“gps。”苏锦脱口而出。

“你们思维能不能扩散点,凯撒留下的是一张古老的塔罗牌,牌面上的图案都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神明,你们难不成认为这些神明会用gps来定位?”程曦的声音明显透着无奈。

“那,那是什么?”

“航海钟,最古老的定位仪器,比你们所知道的gps存在的时间要长很多,在没有定位系统之前,航海的船只就是靠航海钟来确定所处的位置。”

“那六个数字就是航海钟上的刻度!”陆雨晴恍然大悟。

“对,海员通过航海钟测试的数据得到准确的经纬度,而凯撒从一开始就把这些数据告诉了我们,只要把数据输入航海钟就能得到经纬度。”

“你得到经纬度了吗?”我激动不已问。

“这是一种古老的技术,操作其实很简单,但首先得需要一台航海钟。”程曦得意洋洋说。“所以昨晚我去了钟表博物馆,在收藏册中我找到收藏顶级航海钟的人,然后我向他借用了一下。”

“你等等,你大半夜去了钟表博物馆?然后又去了收藏航海钟的人家里,谁会三更半夜给一个陌生人开门,而且我猜这东西多半价值不菲,人家凭什么要借过你用?”

“所以我催眠了他。”程曦轻描淡写回答。

“你,你这哪儿是借,分明是入室盗窃啊。”我大吃一惊。

“别担心,他什么都不会记起来的。”

手机里传来滴答滴答钟摆的声音,然后是程曦拨动指针的声音。

“你,你这个线人到底是谁啊?”苏锦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问。

“我答应过她不能透露身份。”我歉意的耸耸肩,一脸认真叮嘱苏锦和陆雨晴“这事不能给任何人说,否则她以后就不会帮我了。”

“她到底知道多少关于c档案的事?”陆雨晴谨慎问。

“差,差不多都知道。”

苏锦和陆雨晴面面相觑。

“北纬29度53分443秒,东经122度4分102秒。”程曦快速的报出经纬度。

陆雨晴连忙通过gps对经纬度进行定位:“蒋正东是对的,位置在潘阳市的出海港。”

我连忙让苏锦打电话通知蒋正东,告诉他确切的坐标位置。

“我完成了该我做的事,剩下的就靠你们了。”程曦挂断电话。

我们距离潘阳市已经不远,蒋正东在电话里让我们直接到出海港汇合,虽然破译了第三张塔罗牌,但我并没有太多的兴奋,脑子里装着的全是今天早上老人留给我的那封信。

很显然老人早在程曦之间就发现了塔罗牌里隐藏的秘密,他用波塞冬说过的话提醒在提醒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我答案。

我回想起和老人短暂的相处,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深不可测的睿智,他身上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多或少都与我有关。

他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我缺失的记忆?

他表现出对凯撒的蔑视,甚至还引用了凯撒的墓志铭,往好的地方想,他至少站在凯撒的对立面,他说过下一次见面时会告诉我记忆的真相。

3:13。

这个困扰我太久的时间到底代表着什么?

车停在出海港,下车看见穿便衣的蒋正东,他站在岸边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

“确定位置了吗?”我走上前问。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的经纬度?”蒋正东问。

“航海钟。”

“难怪。”蒋正东深吸一口气。“这种仪器不能像gps一样精准定位,测量出来的经纬度会有超过200米的误差,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已经派出便衣警员搜查。”

“28号是时间,陈雅是目标,现在我们又确定了地点。”我警觉到环顾四周。“难道凯撒会在这里实施第三起凶案?”

“这个港口港阔水深,是天然的良港,加之潘阳气候暖和,港口终年不结冰,船艇一年四季皆可自由进出,潘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不是单一的货运港口。”蒋正东不慌不忙对我说。“这里还是著名的旅游景点,来往参观的游客和外出的旅客众多,凯撒如果要制造恐怖袭击的话,这里的确是上佳的地方。”

“必须马上疏散游客。”我心急如焚问。

“不行。”蒋正东摇摇头。

“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人。”我压低声音对蒋正东说。“如果你分析的没错,这个人是在模仿凯撒作案,他比凯撒还要疯狂危险,一旦让他行凶会有大量民众伤亡。”

“我很希望是这样。”蒋正东冷静说。

“为什么?”我吃惊问。

“他留给我们线索,就不怕我们找到,或许现在他正在某处看着我们,如果现在疏散人群只会迫使凯撒提前行动,你也知道这里有上千人,一旦出现混乱他可以轻松逃脱。”

“你打算怎么做?”

“潘港地势开阔,四周没有遮挡物,我在潘港附近的高楼已经部署了狙击手,他只要敢行凶就会被当场击毙。”蒋正东处变不惊说。“你带着苏锦和陆雨晴在目标区域巡查,留意观察可疑的风吹草动。”

我点点头带着她们汇入人群,我提醒她们提前解开枪套以防万一,刚摸到腰后的枪突然有人拉住我,回头看见是一位装扮滑稽的小丑,憨态可掬把两朵玫瑰花递给苏锦和陆雨晴。

小丑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圈环,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箱子,每一个箱子前面都摆放塑料篮子,小丑向我比出五根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五块钱扔一次圈环,如果能扔到塑料篮子里便可获得箱子里的礼物。

潘港里像小丑这样的摊贩有很多,吸引了大量的游客驻足游玩,我在心里暗吸一口气,真不敢想象万一有突发情况发生,凯撒就是什么也不做,混乱失控的人群也会因为惊慌失措造成践踏伤亡。

我礼貌的谢绝了小丑,他的生意应该很差,纠缠着我为了赚五块钱,我推脱不了直接把钱给小丑,他对我的举动应该很感激,滑稽的向我鞠躬,然后又神奇的变出一朵玫瑰花拉住下一位游客。

我们继续在拥挤的人群中搜寻,突然一抹金色从人群的缝隙中透过来,我往前走了几步顿时震惊的停在原地。

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个抱着孩子休息的女人,那个人用手中的气球逗着面前的孩子,我听见孩子咯咯的笑声。

那人戴着面具,金色的面具!

让这个人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而这个面具的主人就是凯撒!

“举起手!”我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枪,苏锦和陆雨晴也发现了凯撒,从不同的位置举枪包围。“丢掉手里的东西,旁边的人马上离开!”

周围的游客应该是看见我们手里的枪,先是短暂的迟疑,然后随着有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拥挤的人流开始没有秩序的向四周逃离,我无暇顾及其他,手心渗出汗水指尖就触碰在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长椅上戴金色面具的人。

在奔逃的人群中我们三人犹如雕像,举着枪一动不动。

“站起来,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苏锦大声说。

那人很配合,手颤巍巍举高,我看见那人身体和手抖的厉害,眉头微微一皱,凯撒是不会发抖的。

“摘下面具,动作慢一点!”我厉声说。

那人动作缓慢的慢慢取下面具,当我们看见那人脸时全都震惊住,那是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只不过现在苍白的毫无血色。

“陈雅?!”我好半天没有回过神。“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戴着这个面具?”

陈雅的声音透着惶恐害怕的哭腔。

“他,他说我戴着面具坐在这里,就,就有人带我去……”

“去什么地方?”

“命运之轮。”

……

第七十一章 执迷不悟

蒋正东闻讯带着便衣警员赶过来,他前期警力部署很到位,因此很快就疏散了人群并且设立警戒线,我们在确定陈雅身上没有可疑危险物品后收起了枪。

陈雅为什么还活着?

我猜其他人应该和我一样,脑子里只有这一个疑问。

“保持警惕留意周围可疑人物。”蒋正东让身旁的警员把命令传递下去。

陈雅惊慌失措身体抖的厉害,见到我们收了枪整个人虚脱的倒坐在长椅上,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尽量在减少我们视线注视。

“这个面具谁给你的?”苏锦走上去问。

陈雅在犹豫,闪烁的目光证明她此刻正打算编造谎言。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蒋正东坐到陈雅身边。“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后期的直播内容都是有人教你的,我不是你的粉丝,所以对于你的欺瞒行为不感兴趣,但我必须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我一位朋友。”陈雅犹豫不决说。

“朋友是指在特定条件下由双方都认可的认知模式联系在一起的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社会角色和宗教信仰的相互尊重、相互分享美好事物、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自觉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的人及其持久的关系。”蒋正东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陈雅声音低沉。“我想你对朋友的定义有些误差,如果你认为这个人是你的朋友,那么就是承认和他志同道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你这位朋友制造了十起谋杀案,你是想证明自己是他的共犯吗?”

“谋杀案?!”陈雅瞪大眼睛。

“我刚才说错了,确切来说应该是十一起,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好消息是你现在还活着。”蒋正东直视陈雅。“坏消息是……”

“是什么?”

“从我们掌握的线索和资料看,他选择的目标没有侥幸生还的例外。”蒋正东加重音调。“所以你想救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个人动手之间让我们先将其抓获。”

“谋杀案的事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陈雅惶恐的向蒋正东解释。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们。”

“那个人把面具给我,说只要我戴着面具坐在这里就会有人来找我,而且还会带我去命运之轮。”陈雅抿着嘴鼓起勇气回答。“还,还说会让我的直播人气超过所有人。”

我留意到陈雅双手在紧张的搓揉,像是在掩饰什么东西,我上去拨开她的手,被遮挡的是手机,她一直在进行视频直播,蒋正东正想伸手去关掉被我阻拦。

“直播应该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中断直播会激怒他的。”我把头埋在蒋正东耳边说。“别试图去刺激一个没有底线和节制的恶魔,谁也不清楚他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

蒋正东的手悬停在手机上,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慢慢缩了回来。

“他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陈雅摇头。

“我们研究过你的直播视频,几个月前你还是默默无名的娱乐主编,不过显然唱歌跳舞并不是你的强项,所以你的人气一直很低迷,直到你突然转变了直播风格,我姑且暂不评价你在直播中那些言论和观点的导向性,我不认为你具备能支撑你言论的知识储备。”蒋正东开门见山。

“我只是和观众聊自己的认知和想法,你凭什么质疑我。”陈雅矢口否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这些东西不一定要来源于学历和知识储备。”

陆雨晴把她的手机递到我面前,她正在通过手机看陈雅的直播,蒋正东在画面中很上镜,至少他的镇定和旁边陈雅的慌乱有天壤之别,陆雨晴指着左下角的弹幕,陈雅粉丝的留言绝大多数都是在支持她,礼物的数量也在节节攀升。

我想凯撒并没有欺骗陈雅,这样刺激真实的现场直播的确给陈雅增加了不少人气,涌入房间的观众数量在不断增加。

怕是真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估计陈雅现在是骑虎难下,这个时候要她承认自己是弄虚作假无疑是断送她的直播生涯,毕竟是每天十万的收入,换成谁多半都会和陈雅一样硬着头皮撑下去。

“鞋子。”蒋正东摘下眼镜擦拭。

“什么?”陈雅一愣。

“你的鞋子出卖了你。”

“出卖我什么?”陈雅一脸茫然。

“普拉达今年最新款的羊麋皮水晶链高跟鞋,市场价1万以上,秉承了这个品牌一贯的奢华,十厘米的高跟会让你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我猜你一定很喜欢这双鞋,除了有一点之外。”蒋正东弯腰撕下陈雅脚裸上的创可贴,白皙的皮肤被高跟鞋勒出血印。“它并不是舒适。”

“你想说什么?”

“你太想成为焦点,太想收获别人的关注,但真正有内涵和智慧的人是充满自信的,他们的魅力来源于渊博的知识沉淀和阅历,而是不是通过道具来装扮自己,你应该选择一双舒适的鞋,因为真正敬仰你的人是不会看重你穿着打扮。”蒋正东把创可贴重新粘贴在伤口上,抬头看了陈雅一眼。“这双鞋出卖了你的肤浅,高跟的长度和你的智慧成反比。”

“你……”

“我是警察,你知道警察最大的权力是什么吗?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你所有的个人详细简历,我相信这些东西足以证明我的观点,我现在需要你全力配合警方找出你口中那位所谓的朋友。”蒋正东态度强势打断陈雅。“是的,你会损失掉关注你的粉丝,损失掉每天十万的收入,但如果你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除非你认为你的命只值十万。”

陈雅迟疑了半天,应该是屈服于蒋正东的威严:“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那位朋友的名字。”蒋正东单刀直入。

“我真不知道。”陈雅还是摇头。

“你改编直播内容已经有好几个月,这是你直播画面的截图。”蒋正东把照片递到陈雅面前,指着照片中的水杯倒影。“这个人一直出现在你的直播间,你别告诉我,你和你朋友相处的时间超过三个月以上,你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我最开始是娱乐主播,没有多少人关注我,但有一位粉丝每天都会给我刷礼物,我很感激有人支持我,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能坚持下来,大约是半年前,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那个人约我见面。”陈雅低着头小声说。“我也想看看一直默默支持我的人是谁,所以我答应了。”

“然后呢?”旁边的陆雨晴问。

“起初我以为是某个有钱的小男生,见面后我有些吃惊,那个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陈雅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蒋正东一眼。“你说的没错,渊博的人不会在乎穿着,那个人穿的很随意,但谈吐和举止却像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

“你们都聊了什么?”苏锦问。

“我在那个人面前根本没有交谈的能力,一直都是听那个人在说,内容很简单,天气和菜品或者那个人曾经去过的地方以及一些有趣的琐事。”陈雅露出质疑的神情。“我,我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凶犯,给我的感觉很温和、豁达、睿智和阳光。”

“你这样的认为也没有错,他本来就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只不过……”蒋正东把最近发生的两起凶案照片递给陈雅看。“知道这两起案子吗?”

“知道。”陈雅不假思索点头。“两件案子我都在现场。”

“什么?!”我大吃一惊。

“那个人说直播和新闻一样,越是真实的第一手资料越具有价值,宝隆中心顶层影厅发生恐怖袭击时候,我们刚好就在里面,那个人让我现场直播了整个过程。”陈雅回答。

“列车呢?列车炸弹案的时候你也在?”我追问。

“在,我就在第六节车厢,我……”陈雅怯生生看着我。“我认识你,你就是在列车上的那个警察。”

“当时你一直都在直播?”我吃惊问。

陈雅点点头。

“宝隆中心和列车这两起案件发生时,你和那个人都在现场?”苏锦突然发问。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场,那个人告诉我有内幕消息,然后给了我地址,这两次直播让我的观众几乎翻倍。”

“等等。”蒋正东打断陈雅。“你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时一起吃过饭?”

“是的。”

“在什么地方吃的饭?”

“是晚餐,在大都会酒店,因为那个人送给了我很多礼物,为了感谢我不想太寒酸,所以邀请那个人在大都会酒店的餐厅见面。”

“时间?见面时间?”

“半年前,具体的时间真记不清了。”

“派出警员马上赶往大都会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涉外酒店,安保监控没有死角,调出陈雅和那个人见面当天的监控视频。”蒋正东对苏锦说。“如果运气好,我们今天或许能见到恶魔的真实面貌。”

第七十二章 那个人

蒋正东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陈雅身上:“你很敬佩他?”

“是的。”陈雅在点头,即便摆放在她面前的那些凶案照片触目惊心,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那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那个人像一位导师,在我认识这个人之后,我感觉之前的人生完全是在虚度,毫无价值和意义,那个人出现以后仿佛为我开启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每天十万的收入?看来你通往新世界的道路是用金钱铺垫的。”苏锦的声音中透出不屑。

“金钱只是一部分原因,我承认自己的肤浅,我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追求物质并没有错,但那个人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收获,精神,精神层面的财富远比物质要深厚。”陈雅和苏锦对视。“我在那个人的引导下,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思维和方式去看待生活和命运。”

“导师。”蒋正东还在埋头擦拭眼镜。“对于很多人来说,导师是一个很崇高的称谓,你既然把这个人定义成人生的导师,他为你带来了财富以及你所谓的精神层面升华,看起来你们交谈的次数不会太少,为什么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信任。”陈雅脱口而出。

“信任一个你完全不了解背景和来历的人。”我苦笑一声。“看起来你的信任似乎太廉价了。”

“信任是建立在彼此坦诚的基础上,我很好奇你信任他的基础是什么?”陆雨晴问。

“人都有征服欲,征服比自己强大的人,征服巍峨耸立的高山,但总有一些人或者是山是你无法企及的,你只能去仰视,那个人展现出来的气质和力量让我选择无条件的信任。”陈雅的神情中带着坚定,即便她身边站在荷枪实弹的警察,即便她根本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但只要她提到那个人就变的镇静。

我和蒋正东对视一眼,对于陈雅的反应我们并不惊讶,凯撒具有这样的能力,他能轻而易举同化和征服他人。

“所以你连他的名字也不问。”蒋正东说。

“在我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向我提出了三个要求,如果我无法答应,那个人就会终止和我的联系。”

“什么要求?”苏锦问。

“不要问他的名字。”我猜到了其中一个。

“是的。”陈雅点点头。“那个人奉行的信条中没有谎言,所以没打算随便编一个名字来搪塞我,但那个人很诚恳告诉我,在恰当的时候才会让我知道名字。”

“他决定要终结你的那一天就是恰当的时候。”陆雨晴说。

“不是的。”陈雅摇头,举起手中的金色面具。“那个人说过,就在今天,今天就会告诉我名字。”

“他会来见你?”蒋正东眉头微微一皱。

陈雅抬起的手却指向我:“那个说你会告诉我名字。”

“我?”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啊,我的确能告诉你他的名字,我们将他称之为恶魔,很遗憾,你的导师是一个恶魔。”

“恶魔?”陈雅面露疑色,诧异的摇头。“不对,不是这个名字。”

“为什么?”蒋正东好奇的问。

“因为那个人说过,名字是三个字的。”

我们诧异的对视,十几年的追查我们甚至连凶犯的名字都没有掌握,凯撒和恶魔俨然已经成了那个人固有的标签,但我从未知道这个人还有三个字的名字。

“三个要求,另外两个是什么?”

“我只能成为一名倾听者,但不能提出问题。”

“这个要求你也答应了?”苏锦问。

“那个人很神奇,好像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在那个人面前我感觉没有事能隐瞒,所以我学会坦诚,不过那个人总是会告诉我心中的疑惑,像,像是拥有神奇的魔力。”

“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一颗洋葱,他会轻易的一层一层剥去你的所有伪装。”我深吸一口气,看见陈雅点头后感同身受。“这一点我能理解,因为我曾经也有过相同的经历,但那不是什么魔力,你见到的那个人拥有超凡的心理阅读能力,他能通过你的言行、举动甚至是细微的表情轻易得知你内心的真实。”

“第三呢?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那个人的要求我必须无条件去完成。”

“如果让你去杀人呢?”蒋正东重新戴上眼镜冷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