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女人冰冷纤细的背影,白宗昀低头轻笑了一声,笑完以后,他眉眼敛起,三两步追上姜格,抬手抓住了她,声音压低,像是低吼。

“你说,季凡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哪儿比不上他……”

白宗昀在陈铭来找他给姜格解约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查了玟谷集团。原来玟谷集团的盛总,是院线集团季凡曾经的妻子,所以盛总在死后,把集团留给了季凡。

他知道季凡,他陪着他父亲见过,长得确实风度翩翩,但他比姜格大了二十多岁,姜格怎么能和那种糟老头子在一起。

白宗昀眼底翻滚着怒气,手上也用了十成的力量,但他抓住姜格的手腕后,他的手指却被一股大力捏住。那股力量太大,像是把他的骨头都捏碎了。骨节间发出一声声脆响,白宗昀的手被从姜格的手腕上拿开,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姜格面前的季铮。

男人清黑的眼底,少有的没有保持温和,他把姜格拉到他的身后,垂眸淡淡地看着白宗昀。

“不是季凡。”季铮松开了白宗昀被他捏红的手指,沉声道,“白先生,我也姓季。”

白宗昀眸光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季凡:什么叫我都能当她爸了?我以后就是她爸。

抱歉,我又更晚了_(:з」∠)_

☆、第 68 章

走廊里仍然是安静的, 没有人通过, 只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白宗昀神色变幻,最后,视线一定, 微抿唇, 哼笑道:“你一个保镖?”

季铮低眸看着他,道:“我只是姜格的保镖。”

白宗昀安定的神色有了松动, 他仔细观察了季铮的眉眼。白宗昀阅人无数,他看得出季铮身上有一种和普通保镖不一样的气质, 但因为不屑于他的身份, 以往也并没有太过仔细的打量他。而今天说到这里, 他认真看着季铮, 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相熟。

眸光定定地看着季铮, 白宗昀眉头慢慢蹙起, 声线发紧,问:“季凡和你是什么关系?”

收回视线,季铮声音平平,道:“无可奉告。”

话说到这里, 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季铮带着姜格离开。临走时,他握住了姜格的手,垂眸看向了她的手腕。姜格皮肤白,刚刚被白宗昀握过的地方,已经有了一片淤青, 他眸色收紧,回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白宗昀,道:“白先生,我很感激以前你对姜格的保护。但你若是伤害她,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白宗昀神色一震,季铮带着姜格离开了。

季铮没有带姜格回杀青宴的包厢,他去前台找了工作人员,要了医药箱。拎着医药箱,他带着姜格去了一间休息。

休息室不大,季铮让姜格先坐下,而后他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将医药箱打开,季铮找出化瘀的药剂喷雾,握住了姜格的手。

休息室灯光比走廊灯光亮些,姜格手腕的淤青看着颜色也更为触目惊心,季铮轻叹一口气,心口微收,他打开药剂喷雾的瓶盖,柔声问:“疼么?”

季铮坐在对面,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手腕上火辣辣的,姜格看着他,说:“疼。”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拿了喷雾,轻轻地在她手腕上喷了一下,叮嘱道:“下次如果他再拉你,你直接跑。”

他说话时,眼睛认真的看着她的手腕,睫毛长卷,在眼睑下方留了一处半圆的剪影。姜格说:“你刚刚吓唬他了,他不敢碰我了。”

她一说完,男人抬眸看着她,唇角浅浅的勾起。

他做事情向来干净利落,三两下将她的淤青处理好。喷完以后,季铮收起了喷雾,两人坐在休息室里,都没有说话。休息室又安静下来,空气中有淡淡的草药香气,姜格抬眸看着季铮,他看着她的手腕出神。

“阿铮。”姜格叫了他一声。

男人眼底眸光微动,回过神来,他垂眸看向她,淡淡一笑,应了一声:“嗯?”

姜格抿了抿唇角,她说:“还疼。”

喷了药处理了伤口,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缓解她的疼痛,季铮看着她,问道:“那怎么办?”

姜格看着他,低下头,声音很轻。

“亲亲就不疼了。”

季铮心下一动。

姜格说完,抬头看向他,她洗完澡后只化了淡妆,但仍是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水光,眼梢泛红,安静地等待着他。

季铮喉头微动,他勾起唇角,低头吻上了她。

这个吻很温柔,因为季铮就是温柔的,他的唇瓣与她的唇瓣纠缠,小小的休息室里,满载了甜蜜和暧昧的气息。

姜格在他的唇下很乖巧,他吻到哪里,她就迎合到哪里。两人的吻从慢到快,再到慢下来。最后,季铮浅浅吻着姜格的唇角,道:“季太太真甜。”

女人泛红的眼角下弯,季铮僵硬的心脏渐渐柔软。

两人亲了一会儿后分开,姜格手腕上的药干,她脸颊有些烫,季铮又有些出神。她看着季铮,眼睛与他对视,道:“你怎么了?”

季铮回神,垂眸看她,清黑的眼底微怔。他还没说话,姜格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道:“你不太对。”

在走廊里见到季铮时,就有些不太对。或者可以说,从今天她给他发信息不回时,就有些不太对。以往不论发生什么,季铮都会给她回消息。他心里有事儿,还不告诉她。

姜格紧紧盯着他,季铮神色微愣,他瞥开视线,笑了笑,道:“没什么。”

“有。”姜格笃定。

季铮回眸与她对视。

姜格看着他,浅浅地抿了抿唇。季铮惯自己承受,习惯让别人放心,所以有心事的时候,他比往常会沉默得多。

“我的事情你会参与,你的事情我也要参与。”姜格不擅长劝说,她眸光微柔,言简意赅,“因为我是季太太。”

季铮眉眼微垂。

姜格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看着他,问道:“阿铮,你今天的训练怎么样?”

季铮抬眸看着她,他安静了片刻,张开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女人身上柔软香甜,季铮空空如也的心脏慢慢回血,他像是卸下了全部的力气。

收紧双臂把她抱紧,季铮淡淡笑着,声音很轻。

“姜格,我今天的训练不好。”

一天的训练结束,倪彦洗完澡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地躺在了床上。李可今天没参加训练,他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沈文洗过澡后,敲了敲门走进来,坐在倪彦的位置上,看着发呆的李可,问道:“李可,队长今天射击训练怎么样啊?”

早上高远来找的李可,所以他们都知道季铮回来训练的事儿。听到这里,差点睡着的倪彦也爬了起来,扒着床沿看向李可,道:“对对对,回来太累了,忘了问你了。上次都射击成功一枪了,今天应该有进步吧?今天几枪?”

李可回过头,大眼睛眼角垂下,道:“队长今天一枪都没打。”

沈文、倪彦:“什么?”

“他趴在训练场上一天。”李可想起今天季铮训练的场景,眼眶有些红。季铮好像急于突破,但却没有突破口,今天一整天视线都是模糊的,他蹲在一旁汇报数据,但季铮一天一枪都没有射击。

“不应当啊。”沈文着急道:“章医生不是说他快好了吗?”

“安慰吧。”李可道,“都是安慰,我们不也一样吗?从队长出事以来,我们都在安慰他。”

其实越到了最后,现实越是清晰。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在安慰季铮他还能恢复,还能够做□□手。因为如果不这样安慰他,让他治疗,他或许连活都不想活了。

去年那场灾难,那可是几十条无辜的人命。

宿舍里安静了下来,三个人俱是沉默。走廊里还有打闹声,倪彦扒着床沿,打破了沉默。他问道:“队长今年多大了?”

沈文道:“26,快过生日了。”

倪彦问:“你说队长一直不好的话,会转业退伍吗?”

李可抬头,吼道:“倪彦!”

倪彦精神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对李可道:“我们总要想到最差的情况吧,而且迟早是要面对的。”

李可着急:“可是……”

沈文打断两人,道:“我觉得应该不会退伍。队长在国际射击比赛拿过两次第一名,立了两个一等功。如果,如果真不行的话,他可以退居二线,培养□□手。”

这是最好的一条路,既不影响季铮的职业生涯,又能让他继续摸到□□。

“但队长不喜欢。”李可说,他想着今天季铮趴在训练场上的身影,捂住了脸,轻声道:“队长比我们任何人都喜欢战场。”

昨晚杀青宴闹腾到了十二点,但姜格没有跟着他们闹,她去杀青宴上敬完酒,就带着季铮提前离开了。

早上六点,姜格和季铮起床,她今天有一个美妆广告要拍,而季铮起床后,直接开车去了南城军区。

姜格坐在保姆车后面,抬眼看着车窗外,李楠从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姜格。这半年来,后面的一排座位都是季铮和姜格一起坐的,季铮今天不在,姜格自己坐在那里,看着有些孤零零的。

怕姜格孤单,李楠笑了笑,边开车边道:“姜爷,铮哥今天又有事吗?”

外面的景色倒退,姜格淡淡应了一声:“嗯。”

季铮不在,姜格的话也少了些,李楠笑了笑,没再打扰,只道:“铮哥像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一样。”

小螃附和道:“对啊,好神秘啊。”

季铮应该不单纯是做保镖的,但李楠和小螃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一起工作了半年,他们关系是挺不错,但季铮这个人虽然脾性温和好相处,却十分有规则。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什么都不说。

两人在前面闲聊着,姜格没再参与,她唇角微微抿起,下颌线收紧。

这次的美妆广告是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内拍摄,姜格到了以后,工作人员领着她去了化妆间。她今天要拍摄的是美妆广告,化妆师也请了国内有名的化妆师。

姜格到的时候,化妆师还没到。

工作人员常年逛八卦新闻,也知道姜格的脾气,她打电话催着化妆师,催完以后,对姜格道:“姜小姐,抱歉,化妆师今天刚从东城飞过来,飞机晚点了,所以要稍晚点过来。您可不可以……”

姜格说:“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工作人员:“……”

旁边化妆师助理反应过来,道:“姜小姐,只需要等半个小时……”

姜格说:“我不等,我解约,把你们负责人叫来,和我经纪人谈一下赔偿问题。”

整个工作室:“……”

工作室乱成一团,李楠战战兢兢和蔡纪通着电话,蔡纪在那边骂道:“姜格跑了?你怎么让她跑了?她没说去哪儿吗?”

“没有,她只说不拍广告,让你来处理一下解约赔偿的事儿,就走了。”李楠哭丧着脸道。

蔡纪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忍着头疼道:“工作室那边怎么说?”

“本来是他们的问题,化妆师一直没到,姜爷这么说以后,他们就说要解约赔偿了。”李楠道。

蔡纪说:“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姜格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她拿了车钥匙上了保姆车,神色冷静的发动车子。保姆车离开地下停车场,朝着南城军区驶去。

工作室距离南城军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姜格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偌大的保姆车在军区旁边的道路上拐了个大弯儿。姜格停下车,抬眼看向紧闭的军区大门和岗哨,扯下口罩。

车内没开空调,她有些热,从大门看进去,部队里安安静静的。姜格抿了抿唇,看着通行的军区车辆,最后,戴上口罩拐弯朝着部队医院开去。

姜格那双桃花眼太漂亮,也太醒目,即使戴着口罩和帽子,章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过来时,章廷正在写病历报告,抬眸看向门外的女人,章廷先是愣了一下,后来眼神释然,道:“进来坐吧。”

姜格走进来,关上门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在她坐下的时候,章廷给她倒了水,递了杯子过去,道:“为了季铮的事情来的?”

姜格摘掉了帽子口罩,她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摘帽子时,头发散下来了些,垂落在白皙的颊侧。她看着章廷,道:“他训练不太好。”

说完,姜格说:“我去部队找他,但进不去。”

章廷看着她,他问道:“那你是让我带你过去?”

“嗯。”姜格应了一声,但她没有马上起身离开,问章廷,“章医生,一年前阿铮因为什么事情产生的心理障碍?”

姜格的话一问出,章廷眼睛里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他看着对面的女人,沉默片刻,道:“他用狙、击、枪杀了人。”

姜格唇线微抿,问道:“什么人?”

章廷低头看了看病历,他最近在整理季铮的病历,他微抿了抿唇,对姜格道:“平民,他用狙、击、枪狙杀了27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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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又没有双更,跪下接受社会主义毒打。

☆、第 69 章

季铮是南城特种兵部队最优秀的特种兵, 军校毕业进入特种兵大队后,他就开始参与行动。缉毒、救援、维和, 世界各国跑, 行动中救了数不清的人。

他是个多善良的人呢?尽管只有一面之缘,看到她站在花豹面前脸色惨白,他都会在休息空隙,过来安抚她。

而这样的人, 竟然亲手杀了27名无辜的平民, 这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一年前,季铮在营救被缅甸毒贩绑架的村民时, 追到柬埔寨境内遭遇埋伏被抓。他参加过很多次缉毒行动,毒贩内部有眼线, 季铮能力太突出, 他们认得他,所以没有杀他,想将他收为己用。”

“两个月后, 缉毒部队找到毒贩窝点,双方交战, 毒贩潜逃, 季铮被救出。但被救出来时,季铮情况很不好, 有自杀倾向。”

“当时缉毒部队在几百米的雨林里,发现了悬挂着的27具尸体,都是被毒贩绑架的那些村民。27个人都死了, 伤口杂乱,但都是中了狙、击、枪而亡。”

章廷说到这里,沉了一口气,道:“是季铮的狙、击、枪。”

像是被浸入水中,姜格没了呼吸。

“后来,季铮被部队带回军区医院,等平静下来后,我开始给他进行心理疏导。”章廷说,“季铮杀过不少毒贩,多多少少和现在活着的毒贩有关系,他们恨他。在没法将他收为己用后,他们没有杀掉他,而是折磨他,毁掉他。”

“他们让季铮杀那些村民,要么就杀自己。季铮选择自杀,但那些人没同意,他们绑住了他,把他的手指绑在了扳机上,瞄准后,压下了他的手指。”

就这样,季铮亲眼看着27个无辜的人被他的枪杀死了。

“他们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毁掉了他作为一个狙、击、手的信仰,季铮回来后,再也拿不起狙、击、枪。就算后来勉强能拿得起,瞄准的时候视线也一直是模糊的。他心里下意识的认为狙、击、枪是罪恶的,所以通过视线模糊的方式,让他无法射击。”

对面姜格毫无声息,办公室也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钟表行走的声音。章廷低头看着季铮的治疗病历,道:“季铮是个强大的军人。”

“在那样的状态下,他还在问我他以后能不能拿起狙、击、枪,能不能射击。我安慰他可以,只要他配合治疗,他会越来越好。”

“但其实我当时心里没底。”章廷道:“若是他不那么善良,或许他能走过这个心理障碍,但问题就出在,他太善良了。”

所以更难以突破这个心理障碍。

季铮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是太不容易,也太强大了。

姜格的心像是被栓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血管,心脏收缩挤压,她的肤色越来越透明、苍白。

“现在呢?”姜格问,“现在能恢复么?他催眠里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

章廷抬眸看着姜格,昨天和季铮聊天,章廷还是给了季铮希望,但实际上,他并不是那么乐观。

“催眠和现实不同,现实比催眠要残酷,也更清晰得让他知道他或许永远都跨不过去这道坎。”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格面色平静地拿了帽子和口罩,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给章廷鞠了一躬,而后道:“章医生,您带我去部队吧。”

章廷带着姜格去了部队,路上的时候,姜格没怎么说话,她一直在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等到了训练场,她从车上走下来,看向了训练场上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季铮的面前架着枪,他旁边站着李可,沈文和倪彦也都在那里。他们今天本来要训练的,但三个人一起请了假,过来射击训练场陪季铮。

季铮已经在在狙、击、枪后站了半天,男人的手指卡在扳机上,指头都挤压得变形,但他一直没有扣动扳机。

旁边李可还在报着风向、湿度的数据,沈文和倪彦看着季铮,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无奈而焦急。

姜格走进训练场,现在是上午十点,烈日当空,空气中慢慢弥漫上一股夏日的燥热气息。她站在训练场边沿,叫了一声。

“阿铮。”

射击训练场空旷,女人的声音通透清甜,叫出来后,季铮旁边的李可、沈文和倪彦都转头看了过来。

三个人一看那身形就知道是姜格,沈文挥手刚要回应,旁边倪彦拽住了他,示意他别说话。

季铮的脑海像是被剪碎的电影胶片,胶片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重组,切碎,再重组,一张张脸,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脑子里,他看不清倍镜后的靶子,他的眼前只有那一张张的脸。

在这纷杂的影像之中,一抹红色出现,红纱在枯树后飘扬,姜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铮像是从泥沼之中被拉出,脑海中的影响迅速后退,最终,他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

卡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指腹血液重新流通,麻痹的感觉渐渐袭来,伴随着夏日的燥热,潮湿的热风,远山由远及近,季铮僵硬的心脏慢慢跳动着。

他收起心神,从狙、击、枪后离开,转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姜格站在那里,她身形单薄又高挑,戴着帽子,摘掉口罩,风吹过她颊边的碎发,她的脸颊因为刚刚戴着口罩变得有些红。盈亮的桃花眼安静地看着他,又叫了他一声。

“阿铮。”

季铮像是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恢复了呼吸和心跳,从狙、击、枪后离开,朝着姜格走去。姜格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他过去。走到姜格身边,季铮淡淡一笑,问她:“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脸被烈日晒得有些红,他清俊的面庞上,清黑的眼底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但他的唇色有些白。似乎察觉到她放在他唇上的视线,男人轻抿了抿唇,盖住了那抹苍白。

姜格没在意,她看着季铮,道:“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