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爱妃?他前面一句不是刚说的吗?凌诗沐微怔。

“本王说的是本王心尖上的爱妃,不是嘴巴上的爱妃。”挖苦完后,冷冷道,“你乖乖地给本王回成香院,明儿一早,准时到婕瑞院来拜见婕妃!”大袖一挥出院。

“婕瑞院?婕妃?”凌诗沐心头如乱麻一般。

夏书婕?她回来了?

“请王妃随属下同往。”关云进院说道,轻轻抬眼看了下面前的佳人。

“是不是婕妃回来了?”她见了关云张口就问。

“属下不知。”他事不关已的模样。

“说,还是不说?”凌诗沐如同一个怒狮揪住了他的衣领。

“王妃,是在吃醋吗?”关云见她行为反常,缓缓问道。

凌诗沐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松了手,淡淡道:“关将军,失礼了。”心里着实诧异刚才的反应,居然会为了一个不曾谋面的女人失态,真是可笑之极。

当真,是在吃醋吗?还是,不甘?

“请王妃随属下回院。”他不卑不亢地又说了一遍。

凌诗沐恍惚,跟上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燕儿正双眼含泪地望着自己。

她招了招手,燕儿喜出望外,揉揉泪眼,双脸泛起潮红,“王妃,不,小凌姐,你要带燕儿一起吗?”

凌诗沐点点头,瞧她兴奋得不可抑止的神情,轻轻道:“燕儿,我只是个不得宠的妃,你跟了我只怕有无尽的苦头。”

关云听她说得凄惨,想到慕容成往日待她的无情,不禁叹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执着?”

此话说得凌诗沐莫名奇妙,“当初又何必执着?什么意思?”

关云哑然,刚才那句话已经越礼,而她却追问,是故意装作不知他的意思还是真地没听出来呢?

他却不知,凌诗沐是根本不知道。

成王宠妃归来(2)

成香院一如以往的寡淡,整个院落只有主卧点了一盏烛火。小初慢慢地放下凌诗沐的青丝,细细梳起睡发。

瞅着镜中洁白润丽的脸蛋,小初笑歪了嘴:“小姐,真没想到天女的本领果然不同凡人,您这疤看过多少大夫都没管用。“

“还要上些药,没好得完全。”她的眼睛不舍离开镜子,里面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虽然曾千百次地去熟悉这个相貌,但每一次卸完药后照镜,都忍不住惊叹。

一头滑如黑锻子的头发极有分寸地围住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庞,光灵灵的眼睛,水嫩嫩的皮肤,娇滴滴的红唇,一低头更是不胜凉风的娇羞。

若是生在现代,追求者一定从楼上排到楼下去了。

燕儿站在一旁口水流了一嘴,:“真漂亮,没想到王妃比婕侧妃还要漂亮百倍,王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宠您一点。”

凌诗沐柳眉一竖,“宠我?谁稀罕!就让他宠婕侧妃去好了。”

心里却有隐隐的不服之意。难道穿越而来,只是为了做一个弃妃?那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容颜?

“小姐,你明明是正王妃,理应让婕侧妃来给您请安才对,王爷怎么坏了规矩!”小初有些气急败坏。

“请安?那我可得好好地请安!”她几乎是牙齿里咬出来的。

“夏书婕是歌伎出身?”她问燕儿。

“听说是万花楼的当红头牌,被王爷娶进府有一年多了,王爷很欢喜她,寸步不离。后来,您嫁进来之前,与王爷大吵了一架就走了。”燕儿拣自己知道的说。

第二日起了个绝早,催促小初为她描眉画睛,戴上几样从未戴过的首饰,打扮得极是富贵艳丽,与平素大不相同,药也不搽,倾城绝容暴露在外,不细瞧,谁能认出她来?

婕瑞院虽是比三院四院气派不少,但与成香院简直不能比。

凌诗沐嘴角带着冷笑。

一个小丫头蓬头逅面,刚睡起还没梳妆,瞧有人过来,抹抹眼,“你们干什么的?”

燕儿喝道;“怎敢对王妃如此无礼!“

凌诗沐这才启齿,“婕侧妃在家吗?”

小丫头听说来人是王妃,又见问起自己主子,立时清醒不少,挺起胸膛,笑盈盈道:“是王妃大驾啊,婕侧妃与王爷久别胜新婚,哪里会起得这么早啊?”毫不礼貌地上下打量凌诗沐,心中大奇这个王妃并不像传言中所说丑陋不堪啊,而且还挺好看。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凌诗沐见没有旁人,立刻凶巴巴道。

丫头吃了一惊,这王妃脾气果然暴躁。

“快给老娘通告!”

丫头退后两步,“奴婢就去。”撒丫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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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宠妃归来(3)

三人在原地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得有人过来的声音。

“唉哟,是王妃娘娘大驾啊!”

徐姑姑打扮得妖枝花展,上下打量了凌诗沐一眼,冷笑一声,抚住脸颊,“真真想不到王爷竟舍得处罚王妃去杂工院当丫头,老奴这一掌,传出去也不丢人了。”

处罚?她瞪大了眼,慕容成倒会为她想借口。

“进来吧!”徐姑姑懒洋洋地说着领她们到了内厅。

又是一个钟头,凌诗沐早已等得不耐烦,推山倒海一声震:“慕容成你给我出来!”

帘后悄悄探出一个头,又收回去连吐舌头。

这个王妃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啊,厅内桌椅狼藉,杯盘尽碎,赶紧禀报去。

过得半会,院后一声娇笑,便有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华服裹身,环佩叮当,步态甚是轻盈。

看到厅中如此,笑容不减,驻足回眸。

“凌诗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慕容成上前挽住女子的手,冷冷道。

想必这就是夏书婕了吧!如若不知她是青楼出身,那端庄秀丽、皎如秋月的姿容又怎么会与歌伎联想到一起呢?

“王妃姐姐是不是嫌婕儿接待的不周到啊?”她似乎是在与凌诗沐说话,眼光却在询问慕容成。

他一把搂过她,“怎么会呢?”看向满地乌烟瘴气,目光一沉,“凌诗诗你在干什么?”

见他对夏书婕温言婉语,眼中宠溺不尽,对自己却冷若冰霜,凌诗沐自是不服,“回王爷,臣妾一时手痒,还以为是在成香院,便练起醉拳来了。“

“醉拳?”话音刚起一个旋风到了她身边,清脆的一个耳光闪下去。

凌诗沐登时呆了。

许久没尝过这样的苦头,加上之前慕容成对她似乎很纵容,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从前的伤痛,可这一巴掌那样不客气地击在她的左脸上,刚恢复的伤口立刻渗出血来,是脸上的伤口,也是心里的。

“王爷教训的是。”她的声音陡然降下来,颇有沧桑之感。

见她忽然间低眉顺眼,慕容成莫名心慌,“你会醉拳,怎么连本王的一掌也躲不过。”

“臣妾永远不是王爷的对手。”

他一怔。

“王爷。”愣了半晌的夏书婕拿起一块手绢,体贴地为她擦干血迹,“没想到婕儿不在府中只有一个月,府里的规矩就乱成这样。”

她淡淡地继续着,“王妃姐姐犯的错又不是什么大错,照王府的规矩顶多去府牢面壁反省一下,王爷怎么忍心下如此重手?”

凌诗沐心里一寒,这个女人,果真不好对付。

听燕儿说王府上上下下都是这个女人打理,足见慕容成对她的信任之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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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妃惊人

“我—”突然的温柔让她尺寸大乱,“谁叫你走得那么快!”噘起小嘴,夺过纱巾戴在脸上。

慕容姝心里一咯噔,难道这就是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刚才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长公主,有劳你带本王的爱妃换套衣服。”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冰。

慕容姝叫贴身丫环取来自己的一件粉白长袍给凌诗沐换上,三人往青凤宫走去。殿里有许多太监侍女在准备用席的餐具酒水,凌诗沐刚欲跨进宫内,便听一声啧啧的“唉哟”之声传来。

回头一看,一群穿红着绿的丫环簇着一个美妇,大红绣花的宫装飘到了她面前,“唉哟哟,成儿啊,成王妃果然气质高雅,不同凡人啊,好端端地干嘛戴个面纱啊?怎么不想让本宫一睹仙颜啊?”说得笑脸生欢。

离得近了,凌诗沐才看清她面上妆容厚重,伴随着嘴角大弧度地扬起,都能看到有细细的粉末往下掉,眼角的鱼尾纹密密排着,掩饰不住中年女人的年龄。

慕容成微微欠身,“梅姨娘难道不知本王爱妃面容丑陋不堪吗?她戴着面纱也是怕为皇族丢脸啊。”

霉姨娘?凌诗沐忍耐不住,笑出声来,外人只见她眼里灵光闪动。

梅妃惊异地看了看她,心想凌家小姐好歹也是大家千金,怎么这般不懂礼节?眼里露出些许不悦,道:“本宫听说是听说过,只是不知会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

慕容成牵起凌诗沐的手,柔柔道:“糟糖之妻不下堂,本王恨不得把她锁在院子里,怕她被哪些个没有涵养的女人教坏了。”语中刺味极强。

梅妃面上起了两丝可疑的暗红,讪讪道:“成儿倒会金屋藏娇。”

正说着,殿外一声尖而高的声音,“皇上驾到,吉娘娘驾到!”

殿里刷一下异口同声,“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凌诗沐也夹在其中对口形,偷眼向殿外瞧去。

一位身材精瘦,面色虚浮但不失霸王之气的老男人在一个身轻如燕的女子陪同下大步走了进来。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红黄相间的戏凤衣很是得体,秀眉轻扬,裙摆轻泻于地,垂在腰间乱颤的穗子使得步态愈显雍容柔美,三千青丝斜挽脑侧,一根碧色的金步摇歪了下来,甚是妩媚。

凌诗沐忽然就感到身旁一股凛厉的杀气,好奇地转过眼,但见梅妃眼露寒光,闪着忌妒的火焰,双手使劲抠弄着衣襟,已经打起皱来。

她心中暗笑,这个皇后比起你来确实绰绰有余了,只是年纪过轻,与皇帝在一起只会衬出他的苍老,原来这老皇帝还喜欢吃嫩草。

皇上从她面前过时,缓缓带住脚步,笑道:“这么热天让你戴个面纱真是受罪啊,都是外人不妨,取下就是。”

她没想到皇上竟突然在她面前停步,不禁没避开他的眼神,那双眼睛,好像是慕容成的翻版,渗出帝王的尊贵。连忙低头答道:“臣妾习惯了。”其实她哪是习惯,今天是头一次戴这面纱,脸都捂出汗来了。

皇上眼望向慕容成,“成儿,父皇给你找的儿媳还得你心吧!”

慕容成满脸都是笑意,“儿臣感谢不尽,父皇能把这么好的姑娘赐给儿臣。”

手还被他攥在怀里的凌诗沐胃里一阵翻腾,好姑娘?好姑娘还天天受你欺辱?撒起谎来脸也不红一下,翻起白眼瞪了他一下,被慕容成敏锐的余光捕捉到,攥着她的手更紧了。

吉妃惊人(2)

一旁的美女盈盈一笑,“成王爷想必十分地疼爱令王妃吧!”

慕容成笑意呼啦一下就没了,换上一贯冷漠的脸色,“吉贵妃说哪里话,本王的妃自是捧在手心里疼了。”

吉贵妃?她不是皇后?凌诗沐心中甚是不解,一个贵妃纵然了得,又怎敢在皇后的青凤宫中出头争风?拿眼四处张望,根本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比她惹眼了。

“哦,那倒是成王妃的好福气了。”吉妃的语调微有些变,凌诗沐抬头瞧见那个女人正直直地望向慕容成,秋水眸子颤动了几下,突然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酸意,脑海里蹦出一句,“他们,有一腿?”

当这个淫秽的想法蹦到凌诗沐脑子里时,她连忙抹得干干净净,二十一世纪的人就是会多想。

皇上呵呵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好好好,这样朕才放心啊!来,坐下。”大家立刻各就各位,吉妃坐在皇上左侧,慕容成右侧,梅妃坐在吉妃的下手,脸上满是不甘。慕容姝挨着凌诗沐坐在慕容成身边。

吉妃脸色沉重,开口道:“皇上,每到青凤宫,臣妾便想起亲姐姐来,今日姐姐不得前来,做妹妹的特地安排了一支‘凤领舞’与皇上同赏,不知如何?”

皇上叹了口气,“吉儿果然善解人意,朕的皇后必也心中欢喜,开始吧。”

皇后是吉贵妃的姐姐?凌诗沐脑里瞬间想起大玉儿小玉儿,大周后小周后,心里想这做皇帝的当真是贪心啊,姐姐要了妹妹也要,不禁为那未曾谋面的皇后叫起屈来。

音乐声起,两列歌女举袖扬帕从厅两侧款款旋入,吉贵妃站起身行个万福,轻飘飘地扭着细腰到了厅中,伴随着乐伎的弹奏,众女的衬舞,悠悠舞起来。如玉的耳垂上吊着的亮紫珠光坠,随姿晃动,甚是柔美,果然如万花中的凤凰一般,翩翩领舞。

皇上两只老眼看得痴迷,忽而面上显现出无尽的忧伤与悲郁,他的手渐渐握了紧,缓缓地移到胸口,龙目一闪,竟有两行浊泪流落,再无往日君主的威严神态,倒如多情儿女一般。梅妃瞧在眼里,连忙坐到吉妃的位置上,举香帕去拭。凌诗沐注意到皇上的双肩在不停地颤抖,很是吃惊,看了看慕容成。

慕容成回了她一眼,平静冷淡,继续凝视厅中的舞蹈,对皇上的举动不以为怪。

许久,吉妃才收姿回立,浅浅一笑,对皇上弯腰致礼。

皇上抹抹眼,招手让她过来,沙哑着嗓子道:“爱妃真是朕的贴心棉袄啊,想这舞,除了当年陈皇后外,又有几人能跳得如此尽情?”他提到“陈皇后”三字时语含深情,双目耀着动人的光茫,足以令在场的嫔妃羡煞妒煞。“朕的陈皇后啊!”他痛苦地申吟了一声,抱住了头。

想不到这老皇帝竟这般念旧,凌诗沐只觉得脸上滑溜溜的,伸手摸了摸,竟是自己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她被这皇上感动了。

是不是自己也渴望被一个人如此地惦念?可那个人早已随风而去,而且他也不会,他的爱便是一阵风,永远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两世相隔,连相见也遥遥无期了。

吉妃惊人(3)

她的举动被慕容成瞧在眼里,浑身一震,她在哭?

那双大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那般的纯洁那般的清溢,

她是真地哭了还是装出来讨父皇的欢心?他的眉打起了结。

吉妃见皇上如此,忙唤下人换了支轻快的舞蹈,皇上才逐渐缓过神来。梅妃见吉妃近前,拿着帕子给皇上拂泪,装作无意,仍旧坐在吉妃的位置上,没有动身的意向。

好个吉贵妃,嘴角轻笑,也不释问也不坐梅妃的位置,只是站在皇上面前与他耳语,转移他的注意力。皇上见她老站在身后,便道:“吉儿快坐呀!”一瞧,梅妃正稳当当地坐在他旁边,把吉妃的位置占了,面上微微一沉。

梅妃知趣,只好退后,心中暗骂,小狐狸精,又输给你了,开口道:“吉妹妹明知皇上心里不忘陈皇后,为何今天又编排这样的舞蹈扰乱君心?太医说了,皇上晚年可是经不起过大的刺激。”

皇上见她娇滴可怜之样,心疼已然不及,哪里还去怪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宝贝吉儿,你没错。”拿眼狠狠瞪了眼梅妃,他知道她是在争风吃醋,所以没过多的追究,梅妃的脸登时黑得像块炭。一旁的凌诗沐脸却“刷”地一下红了,仿佛皇上这句“宝贝”是说给她听一般,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她不知道,她心灵深处渴望这个词太久了,可那个人却从来没跟她说过,哪怕是开玩笑也没说过一次。

该死,又想到他了!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不在那个时空了,干嘛还要这样伤心呢?

吉妃笑了,笑得很开心,“皇上,臣妾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忘在吉祥宫了,去取如何?”

皇上搂着她没放,“叫个下人去就可以了。”

吉妃撒娇地摇头,“我去取才能显出心意啊。”

“那让朕陪同爱妃前去。”

吉妃小孩子似地点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多客人,你怎么走得了?”言毕挣扎着站起来。

“那好,快去快回啊!”皇上没有动身,目送她远去。

“吉妹妹倒是心思灵巧。”梅妃说了一句,不知是夸还是贬。

皇上一笑,“梅儿,今日怎么不见朕的狐儿来请安?”

梅妃轻轻道:“皇上现在才想起狐儿来,他这几日去大雪山了。”

皇上眉一扬,“又去大雪山了?这孩子,真是对朕的事如此上心。”

梅妃眼角都是笑,“他呀,整日里‘父皇父皇’挂在口边。对了,灵王殿下也没来啊?”

皇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了看慕容姝,对上他严厉的眼神,慕容姝心一凛,不敢做声,靠近了点凌诗沐。

“姝儿。”

“父皇,儿臣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宫了。”慕容姝没待他说出下面的话来先自告辞。

凌诗沐起身想送,但又不知怎么说好,慕容成开口了,“父皇,夜色已黑,让儿臣送长公主回宫吧。”皇上不置可否。

王爷竟劈腿

送回慕容姝,瞅见没人了,凌诗沐拉下面纱,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爽啊,憋死我了!”

“注意点形象,这里可是皇宫。”慕容成阴恻恻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