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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仙子在天上飞:你是作弊到把班级烧了吗

精分的个个:呵呵。

八路A:师妹叫什么名字?身高、三围多少?芳龄二十以下否?

精分的个个:师兄你脑补了什么?

一个仙子在天上飞:软师妹不要理他,该人猥琐的气质溢于言表。

春水春水你在哪里:我们到底要在哪里聚会?省城吗?还是帝都?快决定。

一个仙子在天上飞:师妹,不上学了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爸妈不生气吗?

精分的个个:爸妈把我扫地出门了,我工作了,虽然不能再做韩师兄的软师妹,但是我也会继承师兄的遗志,继续奋斗。

一个仙子在天上飞:

八路A:

路霸B:

春水春水你在哪里:

龙霸九天:怎么回事?韩旌死了吗?哪里来的遗志?

精分的个个:呵呵,说错了。

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聊天记录中,王伟将“精分的个个”画了个圈,这个被学校开除的、“继承师兄的遗志,继续奋斗”的ID,究竟是谁?

“个个”合并在一起,就是“竹”,这个女孩,会是萧竹影吗?王伟点开她的微信资料。

“精分的个个”是个活泼热情的女孩,微信资料里有许多美食和旅行照片,并且绝大多数照片,都是发自外国。

她和韩旌互加了好友,但打开她的照片记录,长达三年的记录里,没有任何一张自拍照。

不但没有自拍照,连一张有人脸的照片都没有,除了美食、风景、动物、转自别人的新闻和心灵鸡汤之外,居然连和工作有关的记录都没有。

王伟对她的怀疑在加大,他发了一份协查信出去,希望邱添虎审批通过,要求韩旌的母校提供这个被开除的女学生的历史信息。他有一种直觉——他找到了。

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小女孩,又被家长赶出门,究竟是凭借什么能力,转身就过上这种似乎不必工作,能到处旅游、享受美食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太可疑了,这个女孩,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而作为韩旌曾经的师妹和崇拜者,从来没有见过韩旌,但听说了他的事迹,可能见过韩旌十年前留在学校的照片,通过微信联系上了他本人,怀着憧憬的心情来和韩旌见面,这就能说得过去。

王伟打开韩旌和“精分的个个”的聊天记录,不出所料一片空白。

但他至少从这个微信群的信息里,获取了“精分的个个”的微信号码,即她的手机号码。

他在系统里查询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

查询系统立刻就有了结果,该手机号码的主人名为楚翔,身份证号已因死亡被注销,死亡时年仅二十三岁,是个男性。

楚翔?

死亡原因是什么?王伟眉头深皱,他尝试着在案件系统里查了一下,在F省权限范围内没有查到。在笔记本上写上楚翔和萧竹影,他写了两个问号,突然间福至心灵——他用楚翔的出生日期和姓名去搜索华侨的证件。

结果马上就出来了——有一个名叫楚翔的华侨,在泰国办理的旅行证,在萧竹影入境前十个月从Z省某口岸入境。

王伟长长舒出一口气,把笔往桌上一扔,这个楚翔和萧竹影肯定是一路人,不管这里面错综复杂的情况是什么,找到楚翔,就能得到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电脑里回函系统的提示音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是邱添虎签收的韩旌学校的回复。

学校的回复只有一句话:该学生档案已被消除。

王伟猛地坐了起来,他反复看着那句话,韩旌的母校是警官学校,从不连接互联网,有谁能删除学生档案?只有学校内部的人。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句话,何况学校用的是“消除”这个暧昧的字眼,如果真的是一个因为考试作弊被开除的学生,学生档案不可能被删除,学校也没有必要隐瞒。

谁的档案会被这样消除呢?王伟想到萧竹影没有身份证信息,她在泰国申请了一本旅行证——她可能根本不是在外国出生的华侨,而是一个个人信息被全部消除了的隐形人,有哪一种人的信息会被全部隐藏?

有谁的权限能“消除”警官学校内部学生档案?且学校本身是知情的。

只有比警官学校更高级别的警察部门。

王伟面对着电脑,慢慢站起身来——她难道是执行绝密任务的同志?

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幻想——萧竹影很可能是在学校中被选中、洗去所有背景、打入外国反华势力或国际恐怖组织的卧底。至于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年轻的女生,想必有不得已的情由。

而身在危险境地的卧底,莽撞地使用旅行证回国,并和自己不熟悉却非常信赖的师兄韩旌接头,最终离奇死亡——王伟的心一寸一寸凉了,她肯定是冒险带回了什么绝密情报。

这才是萧竹影的死因——至少有一方或几方的势力在谋夺这份情报,她用密码将情报隐藏了起来,想要交给韩旌——她的“SOS”求救,并不是指她发现了有人正在谋杀她,而是指她当时艰难的处境。

现在为了这份情报,张光被神秘人绑架,林伟和廖志成被害。

而萧竹影的上线呢?

王伟微微发抖,那个应该接受她的情报、指导她的工作、保护她的安全的上线在哪里?她为什么冒险回国?王伟看着电脑中关于“楚翔”的信息,发现他自入境之后也全然消失,再没有任何记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楚翔”——究竟是一个危险信号、一条线索,还是另一个受害者呢?

他这种离奇的幻想是不是接近了真相?

楚翔是谁?他还活着吗?

第十五章 证据无处可寻

中国的情报部门MSS历来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有些重要领导的职位从不公开。萧竹影如果是一名中方情报人员,应当是接受MSS的指派,为MSS工作。但也由于该部门的特殊性,外界无法了解其工作的内容,就像邱添虎目前接受了王伟对萧竹影身份的离奇猜测,但也对追踪其上线束手无策。

何况王伟的猜测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萧竹影就是一名情报人员,邱添虎没有办法通过正规渠道向MSS询问。

而韩旌的电脑成了调查的重点。

整个同学群的聊天记录被拷贝了出来,王伟不仅从韩旌的电脑上拷贝,还从同群的其他人的电脑上拷贝聊天记录,用以互相比对。经过同群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与韩旌的聊天记录比对,韩旌的电脑没有异常。

在群里,韩旌没有和“精分的个个”交流过。

笔记本电脑的数据没有修改,韩旌也没有和“精分的个个”私聊过。

仍然没有线索能证实“精分的个个”就是萧竹影,也没有证据证明有人暗示或诱骗了“精分的个个”到省城麦当劳来和韩旌见面。

王伟被自己的幻想及无法取证的痛苦折磨得头痛欲裂,他几乎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没有睡过一个小时,各种奇怪的想法在他头脑中浮现,他在白纸上罗列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日夜不停地看着萧竹影的照片,两眼通红。

林静和陈淡淡被他弄得有些胆战心惊。王伟一向是个冷静的人,陈淡淡和他共事有五年了,还没见过他变成这样。林静悄悄地对陈淡淡说王伟简直像是鬼上了身,陈淡淡悄悄地回林静——更糟糕,她觉得王伟爱上了那个已经死掉的萧竹影。

林静对陈淡淡做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陈淡淡以嘴形回答说: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的,是他倾慕那个他想象中的萧竹影。

在林静和陈淡淡背着王伟挤眉弄眼的时候,王伟已经向同意“精分的个个”入群的“那一年的芳草”群主问到了“精分的个个”的身份,他们都认为她是三年前被开除的外语系二年级的学妹尹竹。

而和尹竹一起被开除的,也就是和她一起在学校考试作弊的,还有她的男朋友楚翔。

当年楚翔在学校里非常低调,学习成绩虽然优秀,却总也不是最好的那个,如果不是有一个活泼漂亮的女朋友,以及和女朋友一起闹出的“被开除”大事,大概不会被记住。在所有同学的回忆中,楚翔就是一个没有特点,也从不惹事的无聊的人。

哦!楚翔还有一个微小的特点——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总是带着一股外国腔,好像小时候是跟外国人学的一样,这点没少让人笑话。

王伟的头痛得快要炸开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楚翔。

王伟走火入魔般地追查尹竹的男朋友楚翔,暂时还没有结果。

陈淡淡和林静一直在讨论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假冒韩旌,让尹竹相信与自己联系的人就是韩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在韩旌身边,可以假冒他的衣着打扮,也许向尹竹提供了照片,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显然能够使用韩旌的微信号码。

韩旌的电脑上没有聊天记录不代表他的号码真的没有和尹竹联系过,但被疑犯使用过的电脑在哪里?还有谁知道韩旌的账号密码?

“如果要说还有谁知道二队长的微信账号密码,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一队长。”陈淡淡愁眉苦脸地看着保存了胡紫薇漫长聊天记录的电脑,“和二队长有私交的只有没脸没皮的一队长,我们这些人对二队长来说只是‘同事’。只有一队长是他的‘朋友’。”

“一队长不住在密码组,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林静眼睛都瞪大了,“他也不是警官学校的学生,跟楚翔更没有关系。”

“熟悉二队长,知道他的穿着打扮,有二队长的账号。”陈淡淡开玩笑地说,“糟糕!甚至还知道二队长当天夜里会去那家麦当劳,这些条件一队长都符合!怎么办?看起来这么可疑?”她转着水笔,“要不要上报邱局?”

“别胡扯,”林静哭笑不得,“一队长还熟悉密码组的那两个保安呢!他让那两个保安关监控,他们怎么会不关?以一队长的身手,穿着蜥蜴服杀死两个保安也是轻而易举”他越说越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似乎那个隐藏在韩旌身边的疑犯的形象渐渐和李土芝重合在了一起,似假还真起来。

“呸呸呸!”陈淡淡沉下了脸,“别乱说了,一队长和这事没有关系,他都暂时离职了。”她往走廊外的墙壁瞟了一眼,那里李土芝的照片已经被撤下,“邱局放他长假了。”

“自从我把案件移交上来,一队长就被邱局放了大假,这有点儿奇怪”林静一边乱点瞎看黄襦的通讯内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队长本来对案件很有看法,突然间他被邱局排除在专案之外了,我有些不能理解。”

“可能是对他精神方面还有考虑吧。”陈淡淡嘀咕了一句。林静看了她一眼,没多问。他毕竟不是总队的人,对李土芝的事不敢多问。

李土芝小时候的经历比较曲折惨痛,被怀疑留下精神创伤,邱添虎一直对是否让他继续担任刑侦总队一队长之职心存疑虑。但这种事总不宜对林静明说,万一林静回去在警局里传播,难免弄得人心惶惶。陈淡淡猜邱添虎临时撤下李土芝,是担心他在这类血腥案件中触发精神应激点,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第十六章 变异

北美郊狼表演了大半夜的大变活人和蛇式蠕动,在早晨六点三十三分,他身上的斑纹逐渐褪去,恢复惨白的肤色,眼神也渐渐清醒。李土芝仍然举着一把椅子对着他,如临大敌。北美郊狼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到处都是唾沫印子,再看看李土芝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抬起双手,沮丧至极地捂住了脸。

“你怎么了?”李土芝看着他,“你是得了变异狂犬病还是有什么稀奇的基因病?”看着北美郊狼要向他靠近,他连忙用椅子指着他,“站住不要动,离远点儿,离远点儿,万一会传染呢?”

北美郊狼就地坐下,显得非常疲惫,双手支撑在床头柜上,“你完了。”他吊起眼睛看着李土芝,眼瞳里有一股怪异的神色,“这的确会传染。”

李土芝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这种怪病会传染!你完了。”北美郊狼一字一句地说,他暴戾又怪异地看着李土芝,“这种病没救!你先会发烧,然后咳嗽,症状和感冒一模一样——然后你就开始长斑点——这每一个斑点里都是感染的巢穴,它们消耗你的体力,操纵你的大脑,你开始变得很饿,吃下大量食物,然后慢慢变成怪物。”说到最后一句,他甚至怪异地笑了一声。

“慢慢变成怪物?”李土芝紧紧皱起眉头,“什么样的怪物?”他回想起“小胡椒”咖啡馆后门的那只蜥蜴——莫非那真的是一个人吗?

“龙。”北美郊狼说,“变成龙,是‘斑龙病’唯一的归宿。”

“什么鬼?”李土芝怪叫,“你是恐怖小说还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斑龙?我还恐龙呢!变成龙又是什么”他嘴上大呼小叫,心里隐隐约约已经信了五六分——从北美郊狼昨天的表现来看,这是一种共同作用在血液和神经上的病毒,能刺激毛细血管扩张在皮肤上产生血斑,然后引发行为异常和恐慌发作,奇怪的是发作几个小时后,病情中止,对血管和神经的刺激也消失了。

简直就像一场离奇的过敏。

“我见过完全变成‘龙’的人。”北美郊狼低声说,语调艰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人,就像一只冰冷的蜥蜴。我不想我不想变成那样。”他突然浑身抽搐了一阵,好像所谓“斑龙病”的发作还没有完全停止,抽搐了好一阵子,他又接下去说,“变成‘龙’就再也变不回来了,‘龙’一直在想办法”

李土芝恍然大悟——所有疑似人体实验的事件都有了解释。冷冻蜥蜴的假死实验、红嬷嬷酒吧里奇怪的试炼场、目的不明的KING游戏——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斑龙病”有关。

那是一种全新的、能广泛感染的、将引发恐慌而尚无治疗方法的可怕病毒。

不管它是从哪里来的,都与KING游戏和它背后的操纵者“龙”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KING的真相,是一场与犯罪、贪婪、冷血、绝望纠葛在一起的巨大生化试验场。

这让人毛骨悚然。

“晚上我带你去‘第三级’。”北美郊狼又抽搐了一会儿,突然嘶嘶嘶地笑了起来,“带你去检查你感染没感染‘斑龙病’,如果你感染了如果你感染了”他对着李土芝笑,“我们就接纳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李土芝说:“啊?”

北美郊狼的笑逐渐拉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李土芝愣了一下。

北美郊狼大笑起来,笑得不断抽搐,“真是世上最蠢的卧底!你不知道‘斑龙病’,不是龙的人;你不知道KT,要是KT的人在我昏过去的时候早杀我一百次了——所以你肯定是警察!你做得那么明显,既不敢杀人又不肯逃走,还怕我就这么死了,你当我是智障看不出来?”他的抽搐发展到了高峰,有好长一阵李土芝呆呆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口吐白沫,等抽搐过去,北美郊狼动了动手指,以近似“嘶嘶”的气音阴森诡异地说:“蠢警察,‘第三级地狱’欢迎你。”

李土芝的眉心渐渐聚拢,他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凶悍、莽撞、热血而误入歧途的少年。

但他并不是。

因为斑纹逐渐褪去而暴露出一身苍白肌肉的北美郊狼眼神暴戾而冷静,他看着李土芝,就像看着一只轻易可以玩弄的猎物幼崽。

李土芝想——这是一个少年,这又不是一个少年。

这是一只凶残、暴躁、冷酷而又灵魂扭曲的凶兽。

浑身是血,却苦苦挣扎着通向最后一点儿光的方向,奈何浑身是血,又不会飞翔,在它肆意来去的路途上只是尸横遍野。

而这个凶兽或许还有一个“巢穴”?

李土芝听他提起“第三级”的语气,这个与“KING”游戏作对、与“龙”为敌的小团伙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显然还有别人。

而他因为暴露了身份,出乎意料地获得了进入这个小团体的钥匙。

“蠢警察,”北美郊狼阴森森地说,“我昏过去的时候你从抽屉里偷走了什么?那是我发病前和发病后的血,里面的血早就干透了。你寄给了谁?”他尚存着青春气息的眼睛闪烁着出奇明亮的光,幸灾乐祸的笑几乎要撑破眼角,“那些血说不定吹一口气或者在车上震一震就会变成粉末,只需要飘出来非常微小的一点点,就足够让人得病。”

李土芝蓦然抬头。

北美郊狼笑嘻嘻看着他,吹了声口哨:“懂了吗?欢迎加入‘第三级地狱’,背叛者天堂。”

李土芝心里如惊涛骇浪:“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相信你。”北美郊狼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两支针筒是北美郊狼故意放在那里的,他早就怀疑李土芝是警察。李土芝背脊都是冷汗,他把那两支针筒寄给了邱添虎,邱添虎会把它给谁?王伟吗?陈淡淡吗?幸好自己在打包裹的时候胶带捆得很扎实,必须立刻通知他们不要拆封!但快递是前天发出去的,可能已经来不及李土芝心底乍寒乍热,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了邱添虎的电话。

北美郊狼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的那两支针筒除了试探李土芝的来历之外,更重要的是想钓出李土芝背后的人。毫无疑问,李土芝将东西寄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他现在打电话的人。

是谁让这个蠢警察跟着自己的?

他是杀人重犯,当然要躲着警察,但他并不憎恨警察,可是警察中有A,也有B。

他处在生死的刀刃上,每一步都不得不谨慎小心。

电话接通了。

李土芝的脸色慎重,他不能分辨北美郊狼关于针筒的解释是不是真的,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连累同事。

“喂?”电话里是邱添虎的声音。

“老邱!”李土芝在北美郊狼面前不想叫“邱局”,他仍然保存了一丝戒心,“我寄给你的包裹收到了吗?”

邱添虎惊讶了:“包裹?”

李土芝懵了:“前天我快递了个包裹给你,你没收到?”

邱添虎回答:“没有,我让人去保安室问问。”

“如果收到了,千万不要打开,穿上全套隔离服、戴着防毒面具处理它。”李土芝说,“那里面可能是一种新病毒,传染的途径不明确,有可能通过空气或飞沫传播。”

“新病毒?”邱添虎非常吃惊,“你从哪里接触的新病毒?能回来吗?”

李土芝看了北美郊狼一眼,犹豫了一下:“暂时不能。”他很快地说了声,“我很安全,先这样。”

李土芝挂了电话。

北美郊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东西没寄到?这出乎他的意料。

李土芝双手撑着桌面,闭上眼睛用力回忆,他记得清清楚楚,东西已经寄出了,但东西去哪里了?皮肤上迸发的汗水沿着青筋暴露的双臂流下,前天填写快递单的记忆仿佛在他眼前重现——他写了什么?他写了总队的地址然后61号楼202房?

李土芝蓦然睁开眼睛——他填错了地址!他顺手写了自己宿舍的房号!也许——也许还来得及,那个东西还在那里!

“喂!”李土芝把北美郊狼从地上拖了起来,“感染病毒的人在不发病的时候,具有传染性吗?”他手指一翻,一把精巧的七七手枪抵在北美郊狼腹部,“我的确是个警察,是来调查关于KING游戏的内幕的,不是你们任何一方的人,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如果你的确不想变成‘龙’,又想要扳倒KING这个庞然大物,你更应该向警方举报,然后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

北美郊狼背后肌肉一缩一扭,李土芝注意力一晃,手中的枪已经被北美郊狼一巴掌打掉。北美郊狼轻蔑地看了地上的枪支一眼,把李土芝重重推开:“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警察有用,我怎么会”他顿了一顿,冷笑了一声,“什么也不懂的人也敢掺和KING的事,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什么觉悟都没有,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

“我要面对什么?要什么觉悟?”李土芝说了这么多套话以后,尤其想到那个包裹并没有寄到别人那里,心情慢慢平复,甚至比做卧底的时候更为平静。

北美郊狼说:“死的觉悟。”

李土芝无所谓地耸耸肩。

北美郊狼想了想:“背叛的觉悟。”

李土芝顿了一顿:“有。”

北美郊狼又说:“杀人的觉悟。”

李土芝想了想,又想了想:“没有。”

北美郊狼赤裸着全身,身上搭着一条被他自己撕破的毛巾被,挺直站着,看着李土芝。

“说不定你说‘有’,你就得到你想要的情报了。”

李土芝回答:“我怕我说有,一不小心就真的有了,怎么办?漫画书上说,说话是会显灵的,万一应了,我就不是我了。”

北美郊狼扭曲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沧桑,他那么年轻,眼神里的沧桑,却像一把新刀,刀刃仿佛能吹毛断发,令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