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泽道:“嫀嫀说得不错。来日方长,只要王君好转,嫀嫀平安,我们就算渡过这次难关了。”

孔印也点头,道:“对了,嫀嫀是怎么突破摩华焰峰结界的?”

孔嫀忙取出一枚光莲,交到孔慕手上:“这是释尊给的法谕,有了这个,大家就可出入了。”

孔泽道:“太好了。”又提醒:“时间短暂,快带嫀嫀去看王君吧。”

大家皆知孔嫀与父亲感情极深,纷纷点头,孔慕便将孔嫀带进屋内。

里间榻上躺着的男子神色安详,昔日傲然飞扬的神采尽腿,只静静地沉眠着。只是看了一眼,孔嫀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心疼,酸楚,委屈,依恋,踏实…百般滋味齐涌心间,浸入眼底,孔嫀闭目又张开,缓缓来到孔寻床前。

孔慕道:“释尊说王君的功体已有好转,嫀嫀别太担心。”说完带上门出去,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爹爹。”孔嫀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还活着,这就是她最大的幸运。

孔嫀握住孔寻的手,拉到自己脸旁亲昵地蹭了蹭,她目不转睛望着对方:“爹爹,你早些醒来好不好,就像从前那样,带我到处玩耍,还要指点女儿功法。”

“我现在勤于修炼,再也不用你催促了。我要变得强大起来,以后换我来守护爹爹。”

就仿佛孔寻此刻醒着似的,孔嫀说个不停,细诉完番思念后,她又道:

“爹爹,我听闻隐澜哥哥曾到画厘山寻我,原来他还记着我的。可是,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又为何不早些来呢?”

“爹爹,我现在是紫上阙徵峰峰主,帝尊和师兄师姐们都很好。”

“对了,我还有了师父,不过,师父有些怪异,她与天帝的仇怨似乎比我们还要大,也不知什么原因。”

孔嫀将想说的,迷茫的,还有憋在心里不知告诉谁的,一股脑说给孔寻听。

孔嫀一直守在孔寻床前,直到午时,孔慕带着丹药和水走进屋来,她道:“嫀嫀,这是阴阳神府丹,需给王君服用至完全苏醒。阳丹在午时服用,阴丹在子时服用。”

“辛苦慕姨了,让我来吧。”

“好。”将药交给孔嫀,孔慕又道:“嫀嫀,你可要好好感谢紫上阙那位帝尊。”

“嗯?”

“帝尊医术逸群,这丹药就是释尊请他所制。”

“是这样。”孔嫀怔了怔:“我知道了,我会向帝尊道谢的。”

孔嫀给父亲喂药后,继续拉着孔寻的手,说话的次数渐少,更多的时候只呆呆看着对方。

这两日过得极快,孔嫀觉得似乎就是眨眼的光景。

“爹爹,我要回紫上阙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你。”第二天傍晚,孔嫀不舍地与父亲道了别,强迫自己推门而去。

走出屋子,就见孔泽等人俱在院中说话,孔嫀走向大家,正准备告别,却见孔遐独自站在稍远的一角。他背对着庭院,面朝远山,也不知在想什么。

孔嫀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她不会忘记,在真华殿最危险之际,孔遐来到她身边要守她到最后,那还是三哥第一次主动接近她。以往,都是她找三哥说话,而对方生疏地避而不理。

“三哥。”真华殿那是特殊情况,孔嫀并不确定现下孔遐会不会搭理她。

“嫀嫀要走了?”孔遐半侧过头对着孔嫀,冰银的眼美则美矣,却淡无光彩,如蒙尘之珠。

孔嫀怔怔望着那双眼:“嗯。”

是的,她这三哥是天盲,且体质羸弱,修为自然也不高,故而孤僻内敛,言语极少。

在孔嫀的印象中,三哥没少被青鸾族嘲讽,只不过那时的父亲很是强势,对族人极为回护,因此哪怕弱质如孔遐,也无人敢当面欺辱于他,顶多在背后逞口舌。

此次劫难中,若非印叔叔始终相护,又运气较好,三哥也活不下来。

不过,孔嫀站到了孔遐身边才发现,三哥体质虽弱,身形实则甚为高大。

孔遐已完全转过身来:“嫀嫀,你准备在紫上阙待多久,又何时搬来与我们同住,对将来可有筹划?”

第十二章兆孤琴

对方突发此问,孔嫀一时答不上来。

三名长者这时也围过来,孔印道:“对呀,嫀嫀,你想法子过来与我们一起,大家能有个照应。”

孔慕却道:“紫上阙对嫀嫀有恩,她若刚当上峰主就离开,恐怕有违道义。”

孔泽亦道:“我倒是认为,嫀嫀就该留在紫上阙,等王君苏醒再做下一步打算。”

孔嫀终于道:“我之前只考虑了要先提高修为。三哥的问题,容我回去好生想想。但是,我约莫还得在紫上阙待上一阵子。有劳各位长辈代为照顾父亲。今日先行告辞。”

几人也纷纷道:“嫀嫀无需见外,你照顾好自己才是。”

“我会的。大家保重。”

待孔嫀身形远去,孔雀族几人才散了。

见到伫立在青翮舟上的身影,孔嫀与父亲和族人分别的失落,立即少了些许。

她轻盈落在玹琏身后:“让帝尊久等了。”

玹琏转过身:“无事。孔雀王现下如何?”

“父亲的恢复情况不错。”孔嫀露出笑容:“谢谢帝尊的丹药。”

玹琏来到舟尾坐下:“不必在意。”

孔嫀一直在思考孔遐的问题,也就没有找帝尊说话。一路沉默,眼见已出天上天之界,却见一道白光飞来,玹琏抓住光团,韶影压抑的声音从中传出:

“天女在荒墟太锡山被火犼兽挟制,恳请帝尊前往施救。犼妖不准搬救兵,望帝尊见机行事。”

玹琏化去光团,朝孔嫀道:“我得去荒墟一趟,你是否先回紫上阙?”

孔嫀自然也听见了,她道:“我想随帝尊同去,可以吗?”

玹琏有些意外地看看她,道:“可以。”

孔嫀又问:“天女出行应有许多护卫吧,这火犼兽如此厉害吗,竟能挟住天女。”

玹琏:“上古火犼本就凶悍,如我所料不错,出现在太锡山的应是火犼兽王。”

孔嫀轻唔一声。

太锡山无棱峰下,一群人围着三目火犼兽,却始终距离数十丈之外。

这群人正是护卫天女的天将们,以中天王滕央为首,皆是面色沉重,却又不敢妄动。

而那火犼兽,面上长着三只眼睛,全身覆满金色鳞鬣,背生倒刺,如人般直立在地,格外狰狞可怖。

火犼兽一只前爪按在轩辕辰绾左肩,狂笑道:“竟叫老子抓到了天帝的女儿!哈哈哈。你们立即去找千名火属灵根的小童来换这女人!这桩生意你们可不亏,天帝的女儿,难道还值不了千名人界小童?”

滕央面带寒霜,朝副将使个眼色,假意道:“照它说的去做。”又朝那火犼兽道:“搜寻这样多符合条件的孩童并非一时半会儿的事,你要保证你手中女子毫发无损,她若有任何闪失,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火犼兽还是很忌讳滕央的,它看出对方法力在它之上,不过是顾忌着它手中女子,若无一击即中的把握,不敢冒险罢了。

火犼兽庆幸自己下手准确,怪笑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催你们的人动作利索些,才能免掉这女人的皮肉之苦!”说着又示威地张开血盆大嘴,转动头颅发出渗人的低吼:“还有,我再说一遍,不准搬救兵,否则我叫她脑袋开花!”

它的主意打得好,待得到千名小童,它就退回太锡山顶的巢穴中,那里是被诅咒之地,连仙人也进不去,就算天帝又能奈它何,它只需等到魔界出世,天下大乱之时再出即可。

滕央缓慢道:“放心吧,我们怎敢拿天女的安危犯险。”

时间的点滴流逝,对在场之人来说皆是煎熬。

所幸,并未过得太久,虚空波动起来,蓦地出现一叶天舟。

轩辕辰绾猛地抬头,望向舟上男子,只一眼,身体就无法控制地轻抖。

竟然是真的!底下人回报说玹琏与孔嫀二人去了诸虚天。她还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与哪个女人单独出行。可她现在看到的,犹超出她的想象,他们还共乘一舟!

火犼兽自然也发现了突然闯入的二人,立时发作:“我说了不准找援兵,你们竟敢骗我!不想要这女人的命了?!”

火犼兽每说一句话口中都喷出火焰,轩辕辰绾不断运转真元抵御妖火,导致绝丽的面容一片惨白。

火犼兽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怒吼道:“信不信我让这女人魂飞魄散?”

滕央忙道:“那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或许也是为找木魂珀而来。”

火犼兽听闻此言,果见那白衣男子面对这边的阵势仍旧安坐舟内,连站也未站起,看过来的目光亦是一片淡然。而且,那两人修为皆普通,若是对方找的援兵,断不会如此,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看到孔嫀的火犼兽却突然眼睛一亮:“我不要千名童子了,就换她!”

唯恐在场诸人听不明白,火犼兽抬手遥指向舟上的孔嫀,对着滕央道:“去将她给我捉过来。”

众人俱是一惊,不明白那少女有何价值能叫火犼兽看上。

滕央虽讶然于孔嫀竟与玹琏一齐现身,但听闻火犼兽要孔嫀换天女,哪有不愿的,当即道:“好。”立即飞身朝孔嫀而去。

玹琏眸光微沉。

孔嫀望着忽如其来的疾风厉影,蓄元于掌,然而,身旁的人出手比她更快。

一缕银色流光萦绕玹琏,落在他的膝上,化作一张五弦琴。

玹琏轻挑琴弦,只听铮然琴响,如分金裂石,一道弧状光华就朝滕央激射而去。

滕央被那音波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后翻了数转才稳住身形。滕央不敢置信地看向玹琏,隐去眼中惊异,再次跃起,欲与其缠斗。

孔嫀冷冷看着滕央,她想起对方击向孔寻致命一掌时的利落,还有对自己施展搜魂大法时的狠绝,实没想到,这样快就能看到他如此窘迫。

她又朝帝尊看过去,对方手中的应该就是名声如雷贯耳的兆孤琴了。

琴身为陵迦木所制,缀以墨色花纹,冰弦晶莹流光,隐隐散放出安神静心的禅香。而那触碰琴弦的手指,白洁修长,充满柔韧的力量,无论音调陡平,皆能随心自若。

孔嫀只觉世间再无人能有帝尊抚琴的姿势好看,古雅如拈花拂水,悠悠然不滞万物,只是随着那动作带出的音波,却如潜龙乍飞,锋锐逼人,令滕央左支右绌,只能勉力躲避而无任何反击之力。

滕央周身都挂了红,在玹琏拨出的又一个重音之下,更是口喷鲜血,明显伤了内腑。

轩辕辰绾和韶影看得怔愣,连孔嫀都开始察觉不对,帝尊这戏,也做得太逼真了吧?

火犼兽见那男子对滕央下手毫不容情,更明白两边不是同党,只不知那男子所奏之琴是何法宝,倒是极为不凡,竟能压制住它看好的滕央。

还未等火犼兽想出哪里有问题,只见其忽地目呲欲裂,啊地大吼一声,急急抬爪去捂耳朵。

轩辕辰绾趁机挣开火犼兽妖力的束缚。

火犼兽见她要逃,长臂一伸就想抓回。

谁知那琴声陡然拔高,若星辰相撞,沧海对流,幻作声声道音宏响,由耳入得火犼兽体内,直要将它的妖丹也绞碎。

全非之前滕央面对的音浪可比。

火犼兽这才知道上当,对方不是为救轩辕辰绾而来,又是为谁?!不过是之前担心轩辕辰绾受损,先叫自己放松警惕罢!这般操琴夺魄之力,又哪里能是普通强者可以办到,都怪自己先前大意。

“求求这位仙尊,求仙尊饶我一命,我愿奉上妖丹,只做这太锡山上一只普通野兽。”

火犼兽正跪地求饶,滕央已飞身而出,歧世剑直直插进火犼兽后颈。火犼兽发出长长的厉吼,挣扎数下,再也不动。

“妄图伤害天女者,死。”滕央冷冷拔出歧世剑,随即身形微顿,略有些不支。

韶影连忙上前扶住轩辕辰绾:“天女没事吧?”对方乃是玉叶金柯,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轩辕辰绾摆摆手,示意韶影不必多说,一双眼只看着玹琏。

火犼兽已除,滕央与韶影自然不能再装作不认识玹琏,齐齐上前跪地行礼:“见过帝尊。”

至于其他人却是没见过玹琏的,此时见滕央与韶影行礼,方明白来人是谁,都战战兢兢上前跪了一地:“拜见帝尊。”

玹琏道:“免礼。”

滕央直起身,手仍在微微颤抖,方才天女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他在这个只可仰望的男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虽知天女心中只有帝尊,并不会因自己的表现有想法,可他还是会感到难堪。

兆孤琴化作虚影消散,玹琏却没有让青翮舟下降的意思,只远远道:“天女受惊,速回天上天罢。”说完就欲离开。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帝尊这样就走了?好歹天女刚刚脱险,竟安慰两句也没有?

轩辕辰绾又急又气,一声娇喝:“慢着!”说着往青翮舟飞去。

第十三章人界行

帝尊并未将青翮舟幻得太大,孔嫀见轩辕辰绾要上舟来,就退到了舟上无人的一端,将空间留给对方。

轩辕辰绾恰好落在玹琏与孔嫀之间,纤手一挥,布下结界,让天上天众人无法听见这边的对话。

她定定看着玹琏:“我们好歹是师兄妹,有数百年的交情,师弟就不问问我怎样遇险?不管我有无受伤?就这样走了?”

说着又嘲讽一笑,看向滕央等人的方向:“更何况,以你的修为,明明只凭神识就可制住火犼兽,根本无需转移它的注意才动手,为何要将滕央伤得那样重?又为何要让我多受恶兽折磨?”

玹琏淡然抬眼:“本座尚在一旁,滕央就敢擅动紫上阙的峰主,方才不过薄惩。”

轩辕辰绾为玹琏不经意的傲慢一怔,他不是历来不看重虚名礼数?她正欲道滕央是为救她才要抓孔嫀,却已听对方又道:“而天女,你向来是有主意之人,故意以身犯险,必是成算在心,何用他人多言。”

轩辕辰绾闻言一颤,不敢置信地张大眼,对上玹琏洞悉一切的黑眸,她才知道,他竟一眼就看穿自己是故意让火犼兽抓住,故意要他来救。

轩辕辰绾笑得有些惨淡,也是,从来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可她做错了什么?他对她如此冷淡,若不用一些激烈的法子,他又怎么会关心她。可偏偏先前准备好的一通话,再也说不出口。

孔嫀在一旁暗暗咋舌,转念一想,的确如此,先不说轩辕辰绾师承上任少帝,自身本就修为不凡,还有这样多的人守护,怎样也不该被单枪匹马的一只火犼兽抓住才是。

不过,轩辕辰绾做得这样多,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就是为了得到帝尊垂怜?孔嫀不赞同地摇头,心中却慢慢涌出说不出的窒闷。如此深情,帝尊难道一点也不触动?

话已至此,玹琏自不会再留下,道:“告辞。”

“等等,我还有事要告诉你。”轩辕辰绾忙道:“方才我们搜寻木魂珀时,察觉到太崇湖中似有魔气。我有心一探,又担心力有不逮。”

孔嫀眼神闪了一闪,虽然辰绾天女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总算还知道找自己拿捏得住的对象,而非莽撞涉险。不过,魔界不是还被封印在虚空吗,怎会在此感应到有魔气?

这话果然引来玹琏侧目,当即就道:“太崇湖?我去看看。”

轩辕辰绾撤掉结界,对着滕央等人道:“帝尊要去太崇湖查探魔气来源,你等跟上。”

滕央等人悉数领命,飞身跟在青翮舟之后。

太崇湖就在太锡山的另一边,少顷就抵达了,一行人齐齐停落在湖岸。

巨大的湖面平展如镜,似乎蒙着层灰光,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死寂意味。

玹琏望着水面:“的确有魔人出现过。”

众人闻言神色俱变,但凡涉及魔,那便是半分也疏忽不得的事。

玹琏:“我到湖底看看,你们在此等我。”

玹琏下一刻已飞临太崇湖上空,周身现出银环光晕,在银晕包裹中降至湖心消失不见,半分浪花也未激起。

众人都是不错眼地看着帝尊的身影入水,才收回视线。

轩辕辰绾身边围绕着拱卫之人,惟恐天女又遇险。

孔嫀则独自站在稍远处,井水不犯河水。

轩辕辰绾注视着孔嫀的侧影,虽然她觉得,以玹琏的清心无欲,应不会为一个小丫头动念。但回想近来之事,轩辕辰绾发现,只要事关孔嫀,玹琏就有些反常,令她不得不警惕。

她向滕央交代两句,来到孔嫀身旁:“灵绛,你能否陪我在湖边走走。”

孔嫀讶然,下意识就拒绝:“天女的安危恐怕…”

“就在这附近,我只说几句话,不想让太多人听见。”她说完提步就走。

孔嫀想了想,慢慢跟过去。

轩辕辰绾问:“你是否觉得我很傻?身为帝女,却用这样危险的方式博取一个男人的关切?”

孔嫀皱了皱眉:“以我和天女的关系,你似乎不应同我说这些。”

“是啊,一个女子的情伤,不该随意摊给人看,可方才,你却是唯一的见证者。”

孔嫀这才明白轩辕辰绾为何叫走她:“天女完全可当我不在场,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轩辕辰绾道:“其实你很聪明,孔嫀,可你会错了我意。我是希望你引以为鉴,不要如我这般,对不该动心之人动念,否则除了徒惹一身伤,没有任何意义。”

孔嫀原本看着湖面,闻言心下一沉,转头去看轩辕辰绾。

轩辕辰绾轻柔道:“他见你可怜,还挺照拂你的。我怕你误会了他对你的同情。若是想多了,就不好了。”

可怜两个字蓦地戳到孔嫀。

她笑了笑,直直迎上轩辕辰绾的眼睛:“多谢天女的提醒。帝尊对我的关照,的确很容易让人多想。不像天女,都拿自己喂妖兽了,帝尊也不同情下,害天女连多想的机会都没有。”

轩辕辰绾一噎,脸色顿时铁青,她倒还忘记了,这是朵带刺儿的花。

一道白影这时如光箭破浪而出,踏风落在众人跟前。

轩辕辰绾看到玹琏现身,不再理会孔嫀,率先迎上去:“师弟,发现什么了吗?水下可有异状?”

玹琏:“此处出现的是血魔。水底有不少水妖尸首,精血被其吸食一空。”

“血魔?还这样凶残,连这湖中水妖都不是他对手?”轩辕辰绾厌恶地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