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的雷多,这次也败家了一把,嗖嗖嗖的,一眨眼就丢出去四个。

砰砰声传来,我觉得自己脚下都在抖着。冷不丁的,我都觉得自己上战场了。但我抛开一切杂念,跟大嘴一起也撇雷了。

一颗两颗手雷爆炸,还没啥作用,但这么多手雷爆炸,树前立刻变得烟雾缭绕,能见度特别的低。

不仅是我们,狙击手的视线也被影响了,他忍不住开了两枪。

当然了,我们都躲着呢,这两枪没威胁,但我上来坏心眼了,心说我们哥仨浪费这么多雷,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

有句老话叫浑水摸鱼,既然我们现在做不到摸鱼,吓唬吓唬鱼总行吧?我叫上大嘴,我俩都把消声器拿下来,随意乱开几枪。

枪声很大,狙击手心态不稳了,也用狙击枪还击着。

其实我俩和他都在乱打呢,但铁军一直迟迟没行动,甚至我也没空理会他的动向。

这期间,他跟个猴子一样,嗖嗖的爬到树上去了,最后悄悄弓身子卡在一个树杈上。

他离地高,视线一下绕过烟雾,变得清晰,而且他还特别隐蔽,对方狙击手没发现他。

他跟个猎食者一样,静静的瞄准着,最后果断扣动扳机,嗤嗤嗤的打起来。

我和大嘴冷不丁都吓了一跳,因为我们都没想到,树上方会出现枪声,但几乎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狙击手那边就传来一声惨叫。

铁军很快收枪,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落地时,还跟我们冷冷的说了句,“解决!”

第二十三章 突袭三人组

我们稍微休整一下,先后从树后面转出来。

铁军带头,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狙击手旁边。我看着这人,首先能肯定的是,我不认识他。

另外他头顶、肩膀和后背都各挨了一枪,已经死了。

我暗赞铁军的枪法好。大嘴还把狙击手的大枪拾了起来。问题是,大嘴竟有些拿不动它。

大嘴呲牙咧嘴一番,最后不得不又把它放下。我趁空观察,要我来形容的话,把一般的狙击枪比作装甲车,这把狙击枪跟重型坦克一样。

我不识货,多问了一嘴。铁军脸沉着回答,是改装过的反器材狙击枪。

我心里一紧,这名字我听过,甚至用这种枪别说打人了,就算打装甲车也轻松。不过好在这是把改装货,不然我们躲在树后面,也压根防不住。

我不想多待,也跟他俩说,“赶紧走人吧。”

大嘴应了一声,跟我观点一致。但铁军不仅没动身。反倒蹲下身,对着死狙击手的尸体摸起来。

我心说他啥时候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要我说,最值钱的就是那把反器材狙击枪,问题是,太沉了,我们没法带走它。

大嘴也建议,“铁哥,咱们抓紧去那俩特警的附近,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还好用的探雷器,这是正事。”

铁军摇摇头,指着尸体反问我们,“这狙击手很可能是喉山山顶下来的。这一条路上分布这么多雷,他就算脑袋再好使,也记不住这么多雷的分布吧?”

我突然懂铁军的意思了,我和大嘴改了主意,也蹲下身搜起来。

忙活一番后。我们在他怀里找到一个小平板。铁军摆弄一番,摁了开关,把它打开了。

屏幕上显示的东西有点复杂,是一个平面地图,左、右下角都带着坐标和维度,地图上还稀稀疏疏亮着红点。

铁军继续研究,我和大嘴插不上手,就一起抽了根烟。

最后铁军有几个结论。首先这是一个跟GPS绑定的仪器,左下角是我们当前所在的坐标维度,右下角可以调整不同的维度,而且随着维度变化,这地图和其中的红点都在变。红点代表的就是地雷。

我品着这番话。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这是一个喉山地雷分布图。狙击手凭借它,当然能毫发无伤的来回出入了。

我再次被这帮越南毒贩的高科技震慑住了。

铁军又把坐标调回我们当前位置,还带头数了数,我们附近分布着四颗雷。

铁军又皱着眉,拿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其中一个红点触了过去。我发现在他碰到红点瞬间,这红点变大了。

仪器还发出嗡嗡的抖动声。大嘴敏感的问了句,“咋了?”

铁军赶紧把手缩回来,肯定的说,“没错,刚才我听到的就是一瞬间的这种轻微的嗡嗡声。随后他又猜测,如果长时间按着这红点,或许某个雷就会被引爆,这也解释了,之前那个探雷特警为啥突然被地雷炸死了。”

我不得不佩服铁军的听力。而且为了验证铁军的猜测。我们决定做个实验,引爆一个雷试试。

大嘴手痒,说让他来。他还把小平板抢了过去。

他对着一个红点,喊了句,“走你!”就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我和铁军急忙警惕的四下看着,大嘴还提示我们,往前看,那雷就该在咱们前方十米的地方。

但随后,就在我们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传来哄得一声响。

那股气流都撞到我身上了,我连吓带敏感的急忙扑到地上。等爆炸劲儿彻底没了后,我站起来,跟铁军一样,瞪着大嘴。

我还问了句,“‘河马哥’,你不是说地雷在前面么?”

大嘴眨巴眨巴眼,又一个觉悟,说他奶奶的,拿倒了。

他随后把小平板调转过来。这把我气的,心说这毛病绝不能乱犯,不然刚才那地雷,正好在我们脚下,我们岂不被这逗比的失误,全炸飞天了?

铁军还把小平板抢回来,拿出打死也不给大嘴的架势了。

我们又撇下两个特警的尸体,按照小平板的提示,继续赶路。

铁军当先,我和大嘴在后,而且我俩弓着身子跑步的同时,也提着枪,随时应付突变。

我想起一个词,荒野三枪客,也不知道形容我们恰不恰单。

我们跑了得有三五里地,这时铁军突然停下来,还提醒我们说,“注意头上方。”

这一路,我一直留意四周和脚下来了,铁军这种提醒,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以为头上方有啥敌人呢。

我和大嘴一起把枪举起来,甚至我都差点扣动扳机。

但稍微缓缓神后,我看到前方有一个老树,它树枝茂密,树杈延伸到我们路上方了。

我冷不丁看不到树枝里有啥,就一点点往前走。

我先看到一排穿着皮鞋的脚,估计得有七八双。我似乎明白啥了,又压着性子,继续往前凑。

等视线完全宽了,我看到,在一个横着的粗树杈上,并排挂着八个死人。

他们都被一个大铁钩子,顺着下巴勾住了。铁钩另一端,仅仅的吊着树杈。这八人,看服饰,有缉毒大队的,也有刑警和特警。

另外他们身上,尤其裸露的地方,全亮堂堂的,好像涂了什么药。

我们全变得很严肃,毕竟这是我们同事和同行。铁军默默地举枪,对着其中一具尸体的铁钩,嗤的打了一枪。

这尸体应声掉了下来。大嘴还傻兮兮的有接的举动呢,最后意识到接不住,他放弃了。

这尸体砰的一声,摔落到地上,激起好大一股土沫子。

我们蹲在其旁边,铁军用匕首背儿,对着尸体亮堂堂的地方,划了一下。

等拿回来闻了闻,他跟我们说,“是调味外加防虫的药物。”

我心说这是啥意思?难道要做木乃伊吗?但立刻的,我又反应过来,骂了句操他娘的,这是把这八个人当腊肉晒呢吧?

我没把这想法说出来,估计铁军和大嘴也都想到了。

我本来还幻想着,能跟之前派来那拨人汇合呢,那样我们两股力量合在一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我们仨这么势单力孤的。

但看着八具尸体,这幻想完全破灭了。

铁军叹了口气,招呼大嘴一起把这尸体挪到树根下面,让他静静的躺着。随后铁军招呼我俩离开。

大嘴看着还吊着的七具尸体,多问了句,“要不要把他们都弄下来,就算死了,也不用这么惨的晒着吧?”

铁军拒绝了,说省着子弹,回来再说吧。但我们仨走前,一起对着这八具尸体敬了个军礼。

接下来我们跑了很久,过了喉山的半山腰了,再赶会路,我们就接近山顶了。

我一直不知道铁军啥计划,别看没问,但能猜到,铁军不是带我俩来送死的,他有办法把这帮土匪剿了。

这时候我们也都累了,天也彻底黑了,我跟铁军说,“歇一会儿吧。”

大嘴很敏感的插话,说歇归歇,可别打强心剂了,我心脏扛不住这么频繁的药剂。

铁军嘿嘿笑了笑。我们仨各找地方,我和铁军盘腿坐着,大嘴更是图痛快,直接躺下来了。

这么过了一小会儿,铁军很敏感的嘘了一声。

我知道有情况,就问他怎么了?

铁军扯耳倾听,甚至还撅着屁股,趴到地上听了听。之后回答,“远处有脚步声,不止一个,应该是越南毒贩那些人。”

我心说坏了,一定是我们杀了那狙击手后,毒贩跟他联系不上了,这才派另一组人过去查看。

我还悲观的想着,要是来的敌人多,我们仨正面冲突的话,很难对付他们。

铁军却让我和大嘴别慌,他嗖嗖往树上爬,还让我俩各找地方埋伏好。

这附近的树都很直,而且树干上全是树脂,滑不溜秋的,我想像铁军那样爬树也做不到。

我和大嘴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处灌木上。

这灌木有半人多高,占了半个瓦房的面积吧,我和大嘴一起钻了进去,而且我哥俩图个照应,紧挨着躺到一起。

我刚趴下去的瞬间,闻到很臭的一股味道。我被熏得直翻白眼,还忍不住问大嘴,“你是不是放屁了?”

大嘴不满的念叨句,“放屁!”

我也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承认,这时我和大嘴也都隐隐听到脚步声了,我就没再多说啥,静静观察着。

脚步声还挺有劲的,一看就是好皮靴发出来的,这证明来的人,肯定都是武装分子。

大约过了一分来钟,三个黑影模模糊糊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我松了口气,心说原来就三个人,早说嘛,这把老子吓得。

大嘴还悄悄拍了我手背一下,证明他跟我想的差不多。

我原本打算,要是敌人的数量多,我们就憋着不吭声,把他们放走得了,但现在我计划变了,只等树上埋伏的铁军有动作了,我就突发袭击,把这三人收拾了。

渐渐的,这帮人来到我们附近了。此刻我手心都是汗,随时准备扑出去。

这三人倒没我想的那么菜,突然的,他们都改跑为走,带头的还叽里咕噜说几句话。

他们警惕的要把背上的枪拿下来。这时铁军行动了。土农来技。

他倒挂金钩的从树下落下来,用脚勾着树杈,很巧的,他脑袋正好落在三人的身后。

他没拿微冲,举起泛着森白光亮的匕首,对着一个人的后背狠狠戳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悬崖之下

铁军下手极重,这一匕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敌人别看长得挺壮的,但心脏被戳了个窟窿,连哼都没哼,一下子躺到地上。

铁军又一扭腰劲。旋转一百八十度,轻巧的落到地上。

另外两个敌人已经醒悟过来,一起回头,铁军对着最近的一个矮子,继续戳刀,还对另一个敌人,狠狠踹了一脚。

矮子很机灵,及时一侧身子,避了过去,他又哇哇叫着,跟铁军血战在一起。

而那个挨了一脚的敌人,被力道一带,推了几步。他也气的哇哇直叫,这就要举枪。

我和大嘴都不是吃素的,同时从灌木丛扑出去,我俩还都奔着下三路去的。各拽着一个敌人的脚脖,让他一失衡之下,扑通一声,掩面摔到地上。

其实按我本意,全用枪突突了得了,但铁军改用刀,很明显要活擒一个。

我和大嘴就奔着这个去了,又一起发力,把敌人拽进灌木丛。

我对大嘴喊,让他赶紧往死掐敌人脖子,我则仅仅搂住这人的胳膊。我不信我哥俩这么配合,他还能抗住。

但这敌人是个强悍的主儿,早在我俩合围之前,对着大嘴胸口啪啪打了两掌出来。

大嘴没好声的呃了一声。又坐了一个大屁蹲。

我知道大嘴的底子,别看身手不行,但他身子骨很强壮,咋能被人三拳两脚的就收拾了呢?

我没时间想太多,看这人转过精力要对付我。我急忙抓住他两双手,又一发狠。用脑门对准他鼻梁骨狠狠撞上去。

人的鼻梁骨也是个敏感区域,就我用的这个力道,估计轻者撞断,重者能直接撞昏迷了。

这人也没太防备,我正暗中偷着乐呢。谁知道脑门撞上去的一瞬间,一股剧痛从我脑门传了出来。

我难受的反倒想流眼泪了。而且这一刻我也明白了,敌人是个练家子,甚至很可能懂点硬气功之类的。土叨吐圾。

敌人就此反击了,他用起他的脑门,对着我脸撞来。

我担心自己的鼻子,慌乱之下,急忙用脑门迎了上去。伴随咣的一声响,我跟撞到一个铁桩子没啥区别。我眼前也全是小星星了。

我双手更是一下子失去力道,没法握他的手了。他对我狠狠来了一掌。

我也没好气的呃了一声,噗通一声,滚坐到灌木丛里。我看到敌人又要找枪,心里连说坏了,但一时间身子不配合,我想站起来都难,更别说阻止他了。

这时一个意外出现了,大嘴原本有点懵懵的,突然他冷冷的抬起头,拿出一双散发野兽目光的眼睛盯着这个敌人。

大嘴还跟打了鸡血一样,甚至有点像弹簧,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了。又伸手对着敌人的裤裆抓过去。

这并不怎么优雅,却很实用,大嘴捏住对方的蛋蛋后,还用力一捏。

这人整个五官都扭曲起来,疼得呀呀大叫。大嘴又趁机绕到这人面前,手脚并处的打起了快拳。

啪啪啪声音不断。我看呆了,也想到一个可能,大嘴变身了。

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稍微过了一会儿,铁军把对手解决了。

他没法擒住对方,索性给矮子来了抹脖子。矮子倒地的瞬间,拿出恶毒的眼睛看着铁军,紧捂着脖子,但顺着指缝,有血呼呼往外溢。

铁军显得很气恼,或许因为没擒住人的缘故吧,当他看到大嘴这边的举动后,先是一喜,随后又惊呼说,“嘴哥,你是我亲哥,留人一条命!”

大嘴猛地一顿身子,扭头看着铁军,不过同时,他还踹了一脚,把晕乎乎的敌人踢出去老远。

我怕大嘴六亲不认的,别又对我和铁军下手。但我冷不丁又不敢说什么。

僵持了一小会儿,大嘴眼一翻,身子一软的瘫坐下去。

我和铁军慢慢凑到大嘴身边,铁军让我照顾大嘴,他又去看看那个没死的敌人。

按之前的经验,大嘴这么一晕,鬼知道多久才能醒。我正发愁呢,心说这么一来,我们岂不陪大嘴在这种当不当正不正的地方待一晚上?

但也就过了两三分钟,大嘴就絮絮叨叨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观察他眼神,觉得他正常了。我扶了他一把,让他坐起来。大嘴还跟我吐槽呢,说他娘的点背,竟被毒贩子几掌打晕了。

我面上应了句,还安慰他,危险过去了。其实打心里我不这么想。

这期间铁军把那敌人彻底弄晕了,还翻着背包,拿出一个充满药剂的注射器,对其打了一针。

我看不明白了,问铁军这是啥意思?铁军回答,这或许是咱们唯一能擒住的一个毒贩了,得留着他录口供。

我又纳闷上了,心说山顶上的毒贩子多了,又何必急着留这一个呢?

铁军不在这话题上多说啥了,他又看着这三个毒贩,跟我们说,“换衣服,咱们穿他们的。”

我赞同这么做,至少这么一来,安全很多。

我们仨各找跟自己体型差不多的,忙活起来。我和铁军倒还好说,大嘴有点费劲,因为最壮的毒贩,也比大嘴瘦了一圈。

大嘴勉勉强强穿了上衣,等套裤子时,因为用力过大,嗤的一声,裤裆竟然开了。

他气的直骂娘,但我安慰他,甭管那么多了,开裆就开档吧!

大嘴反驳,说我不是嫌磕碜,而是这么一弄,裤裆处太凉了。

我没法子了,而且总不能让我一路上一直给他捂裤裆吧?

我让他自己想办法,这样等我们仨都换好后,又把两个尸体和一个昏迷的毒贩全丢到灌木丛里了,铁军还特意记住了现在的位置。

我们继续往前赶了一段,铁军再次叫停。他皱眉盯着小平板,还让我和大嘴过去看看。

按仪器显示,前方的雷多到离谱,密密麻麻的。

铁军不往前走了,要带我俩往悬崖处绕。我提醒一句,说地雷多也不怕,总比绕大远去悬崖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