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倒不吃这套,也没跟我吻别啥的。只是催促我,别油嘴滑舌的,赶紧行动。

我举着火把出发了,其实到现在我都有点犯懵,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本来还想用土办法,抬头看看夜空,找北斗星。

但这里的树实在过于茂盛,我不得不转悠了好一顿,最后勉强找个空地,抬头看着。

我很蛋疼的发现,现在竟阴天了,整个夜空里别说北斗星了,连个星星毛都看不到。我气的想跺脚,另外我不会笨的因此盲走。

我纠结一番,最后无奈的又回到缆车旁。

妲己原本正靠着车厢坐着呢,发现我后,她把缆车门打开,问了句,“你这么快咋就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困难跟妲己说了。其实我本没指望妲己能告诉我东南西北。

但妲己听完,拿出一副恨我不争气的眼神,指了指匕首说,“圈儿哥,你没发现这匕首末端带着指南针么?”

我一愣,又把匕首倒着举起来。当看到那指南针还很好使后,我觉得自己糗大了。

我不知道说啥好了,索性不吭声的一扭身,快速离开。

我回忆着。我记得矿地在西南方。我就奔着西南方去的。

夜间在林子里走,这是很苦的差事,别看有火把照明,但走了两里多地,我累的直大喘。

我想自己也不必急于一时,先缓口气再说,不然太逼自己,别晕倒在半路上啥的。

我找个老树靠了过去,还把火把插到地上,又摸出烟,想吸几口。

但刚点着,我听到远处有唰唰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躲在灌木丛里。

我也没夜视眼,站起来看看后,并没发现啥异常,我心说难道是野兔?带着这疑问,我叼着烟,又举着火把,试图奔着声源凑过去看看。

谁知道我刚走两步,突然地有一双绿眼珠子出现了,很快在它旁边又出现两双绿眼睛。

我被吓的心跳加快,这三个绿眼珠子还都往前走了走,等它们从一片灌木丛里出来后,我模糊看着它们的轮廓,反应过来,这他娘的是狼。而且这狼个头都不小,跟牛犊子有一拼了。

我心里连连叫糟,但既然摊上事了,我也不怕。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把针盒拿出来。

我也挺纳闷的,记得老人说过,狼是怕火的,而眼前这哥仨,压根不把火把放在眼里。

我估计它们是饿坏了。这三只饿狼也不给我太多缓冲时间,最前面的那只嗷呜一声,带头冲了过来。

它们尽量压住身子,奔跑速度却奇快。这让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幽灵了。

我知道不能让它们靠近,不然它们一扑之下把我弄倒,接下来我只有待宰的份儿了。

我举起针盒,按下发射的按钮。连续三个嗤嗤声响起,三只钢针射了出去。

这三针都针对跑的最快的那只狼。我纯属是凭着感觉发射,毕竟这玩意儿跟枪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三只针都射在这只饿狼身上,而且有一针还射灭一个绿眼睛。

这饿狼成了半瞎子,疼得嗷嗷惨叫。其他同伴碍于钢针的厉害,一下止步不前了。

我压根不同情这三个畜生,又调转针盒,对着另两只饿狼下手,但无论我怎么按,针盒里只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心说咋回事?卡壳了?我又用火把尾端对着针盒轻轻砸了砸。但这针盒还是射不出针来,我反应过来,心说他娘的啊,没针了。

现在那老者已经死了,不然站在我面前的话,我特想点着他脑袋问,“你咋那么抠呢?就不知道多装几根针么?”

而且说这些都没用,这三只狼很聪明,它们知道我的宝贝不好用了。那受伤饿狼带头,它们又往我这边跑。

我把针盒一撇,满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

我扭身就撤,趁空还把匕首拿在手里。

那只受伤的饿狼冲的最积极,大有把我咬成八块的冲动,问题是,它不跑直线,没出多远,它整个路线就偏了。役冬斤号。

这倒不是说这饿狼就是个跑偏的货,一定跟它瞎了的眼睛有关。

这么一耽误,其他两只饿狼离我越来越近,有一只眼瞅着追到我身后了。

我一边跑一边留意身后的举动,我承认这一刻心里有点慌,但我一咬牙,猛地来个急刹车。

我还半扭着身子,把匕首递了出去。

这饿狼没想到我会出这种奇招,它想止步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到匕首上。

我能感觉到,这匕首实打实的全刺进去了,我又往外一抽。饿狼还没死,怒的要咬我。但我没那么逊,又用匕首对着它的脑袋,一顿乱划乱削。

这匕首特别锋利,想想看,一般匕首的底部也都不带指南针,这匕首很可能是个特供军货。

被我这么一弄,这饿狼伤的极惨,还扛不住的趴到地上,眼瞅着入气少、出气多。

这一来就剩下那两只饿狼了。我和它们对视着。

这俩饿狼看出我不好对付了,它们竟也变得古怪,扯嗓子嗷呜上了。我看的瘆的慌,另外我又一想,自己还怎么往下走夜路?

我记得狼这动物,爱夜行。我有退回去的心思了。我索性警惕的慢慢后退,这俩狼并没跟随上来。

我又转身撒丫子跑。不过跑出一里地后,我身后就隐隐传来狼嚎声。我猜那俩饿狼还是按耐不住,追来了。

我扛着一口气,一直跑回缆车那里。

妲己早就注意到我了,还提前把缆车门打开。她拽了我一把,我跳上去了。

等我熄了火把,一屁股坐下来后,妲己顺着车窗往外看,还问我,“狼群来了?”

我心说什么狼群?我伸出两根手指反问她,“就两只狼,算一群么?”

妲己不多说,让我自己看,等我凑到窗户前这么一瞅。心里咯噔一下。远处少说七八双绿眼睛。我算明白了,刚才那俩畜生怪嚎,是叫同伴呢。

要是只对付两只狼,我还真不怕啥,问题是现在是一群狼,我心里没底了。

妲己让我别紧张,再观察一番。其实我能看出来,她也就是故作镇定呢。

我强压着性子,品了品。我发现这群狼记仇,离近后,还把缆车围住了。

它们拿出围攻的架势。我和妲己就两双眼睛,根本不能把它们全观察到。这么一耽误,有只狼发起进攻了。

它对着缆车门狠狠冲来并撞了一下。

我听到咣当一声响,整个缆车都微微抖了一下。这车门也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自行开了。

那狼疯狂的要往里钻。我眼疾手快,急忙关门,把这只狼卡在那了。

它咧个大嘴,隔空来回的咬,而且我发现不能跟狼的眼睛近距离对视,那种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我也没闲着,腾出脚,对着这只狼的脑袋狠狠来了几下。

我穿的也是警用皮鞋,这在北方还有个土叫法,叫军钩子。这鞋的鞋尖皮子里还有小铁片护着,鞋跟更是硬的可以。

我几脚下去,这饿狼受不了了,它原本要往里钻,现在反倒急着往外逃了。

我来了个顺水推舟,把门打开个缝,让它放出去了。

它退的急,门缝最后留下几缕狼毛。我又把门关紧,也算稍微能松口气了。

但这时候,有只狼扑到窗户上了。我怀疑它是不是踩着同伴身子往上跳的,不然怎么能跳这么高?

这里的窗玻璃全碎了,这只狼半个身子都快进来了。要再不阻止的话,它彻底到缆车里后,形势将变得不受控制。

我正要攻击它呢,这时妲己吆喝一声出手了。而且她接下来一个动作,竟看的我一愣。

第六卷 鬼海生死局

第一章 伤亡惨重

妲己也不知道啥时候把匕首拿到手里了,她对着这只饿狼的眼睛,举匕首狠狠戳下去。

我想起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这点看,我和妲己实在是太像了。

这只饿狼少了一只眼睛。咆哮着退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我看妲己用匕首挺熟练地。估计跟平时接触解剖刀有关。

我就没把匕首抢回来,这缆车内还有一根钢针,之前被我试针盒时,无意下射出来的。我就举着钢针,跟妲己继续守着地盘。

说心里话,这群饿狼不好对付,而且异常聪明。它们最后调转精力,对准缆车底部再次发起猛烈攻击。役余广扛。

我怀疑这帮狼是不是跟犀牛有亲戚关系,因为它们的头太硬了,一拱一拱之下,竟让缆车底部有松动的迹象了。

我和妲己一下没了办法,我俩也不能跳出去护着底部。我眼睁睁看着。整个心却直沉到底。

我又扭头看了大嘴一眼。他还在昏迷着。

我太知道他的实力了。这一刻我还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我猛地扑过去,使劲拽他,甚至大嘴巴子还扇上了。

我想刺激的让他转醒,我嘴里还说,“嘴哥!不,邪叔!您老神游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生死关头了,您老回来露一手,帮我们度过难关吧。”

我这一通念叨,不仅没起啥好作用,等我喊完,缆车底部嗤啦一声响。裂开一个大口子。

妲己眼疾手快的立刻蹲在旁边,竖着举起匕首,一旦有狼爪子趴进来,她就对准了往死里戳。

我不清楚我俩又死扛了多长时间,突然地天空出现轰鸣声。

我隔着窗户往外看看。但被森林遮挡着,我看不到具体啥情景,只知道有一束光照了过来。

我猜是直升机,心里燃出一丝希望。这一定是警方派来搜救我们的。

我把窗户打开,对着外面扯嗓子喊救命。但刚喊了一句,有只饿狼跳起来用爪子挠我。我被迫又缩回头。

这直升机开的很快,那束照在林子上方的光也很快移动开了。

我看着远去的光,听着也远去的轰鸣声。这一刻心凉到极点。我还跟妲己对视了一下。

妲己脸色很差,而且那匕首上都挂满了血,她的手更有点发抖,这是力竭前的一种表现。

我呵呵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怎么想的。我就一个念头,就算死,也得让这些狼做陪葬。

我给自己打气,甚至也有了当勇士的觉悟。

不过形势并没我想的那么糟,那远去的直升机竟突然一钻头。又奔着我们这边飞过来。

它的光线还不再挪动的对着缆车这里照着。我不笨,立刻猜到直升机终于发现我们了。

我把这想法说给妲己听。我俩又一起苦熬。

那群饿狼其实也都察觉到这来者不善的灯光了,但它们没退,反倒凶性大发的对我们发现最后的狂攻。

直升机碍于森林,没法降落。但很快的,有一个软绳被抛了下来,竖直的延伸到地面上。

一个个黑影顺着绳索嗖嗖往下滑,他们身手都不错,还穿着暗色调的迷彩服,带着微冲。最先落下来的黑影,看到狼群后,果断的举着微冲点射。

他的枪法真不赖,立刻就打死两只饿狼,而且子弹都没伤到缆车上,其他饿狼终于怕了。

我想起一句话,夹着尾巴逃,这用来形容剩余这些饿狼,一点都不过分。它们还逃得很迅速,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附近灌木丛里。

落地的黑影都弓着身子,踮着脚拖着枪,向我们这边快速跑过来。

我和妲己都不在缆车里躲着了。我先打开门,跳了下去,这时这些人也跑到我近边了。

有个黑影还很热心的要把妲己抱下来,这我能让么?其实我身子都有点打晃了,但还是故意拦在这人身前,张开双臂,一边说让妲己慢点,一边把她实打实的抱下来。

这黑影看出我们的关系了,他嘿嘿笑了,主动跟我说,“我们是东北虎部队侦察连的,你们是……”

我心里一震。我料到警方请了援军,但没想到连这么牛的特种部队的人都调来了。我急忙介绍自己说,“我是省公安厅的刑警,警号389456。”

其实我很少说自己警号,因为读起来,这数字很容易让人想到,三八就是我了。眼前这位特种兵,听完就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懂了啥。

等我再想介绍妲己时,一下子身子无力了。我看着这个特种兵的身子,觉得特别像床。

我身子一软,对他抱了过去。他直挺挺站着,任由我靠着,又理解多念叨句,“兄弟,辛苦了。”

他们又有人去缆车上,把大嘴抬了出来。

这个现场确实需要处理,但都是后话了,我们仨被这些特种兵架着,一起往直升机下方走去。

直升机又抛下来一个软梯。我顺着软梯往上看看,直升机离地少说三十米高,我心里打怵,心说自己大风大浪都熬过去了,别因为一会爬不动梯子再摔下来,那真就是折在小阴沟里了。

我看这帮特种兵还给大嘴身上系了个结,这跟内裤一样,兜着他的屁股,之后直升机上有人拽绳子,大嘴被一点点拉上去了。

我心说这招不错。而且有时候人不能太要面子,不然活受罪。

我就跟这帮特种兵说,也给我兜个内裤,把我拽上去吧。

这帮特种兵很配合,立刻行动起来。等我们都上去后,直升机全速飞走,最终停到市郊的部队里。

我们仨接受了部队医院的治疗。

大嘴比较严重,直接被医护人员推走了,我和妲己被检查一番后,都输着液被送到了重症病房。

我挺不解的,还问医生,“我自己没感觉到大碍,咋还去重症监护室了呢?”

医生不多解释。而且我和妲己被分开了,我这监护室里还专门守着一个小护士。

我自己待着无聊,就跟护士问了问情况,比如还有谁被送来医院了。护士跟我描述一个人,尤其这人肤色很黑。

我想到铁军了,心里咯噔一下,又问她,“那人在哪呢?”

护士说在急救,而且她也多透漏一句,说那人现在脱离危险了。

我挺难受的。其实想想也是,当时铁军一个人,跟一群土匪在矿地里周旋,他就算身手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怎么可能不受伤?

我一时间见不到铁军,也只能压下心思,积极休息。

这样一晃过了一周,我终于明白医生为啥让我住重症监护室了,我的脑子绝对出了点问题,渐渐变得特别沉,就好像里面有铅粒一样。

我身体也变得不太协调了,说白了,就是不咋听使唤。

我怀疑是不是头部有淤血,但医生还是不说啥,让我放宽心积极治疗。

至于妲己、大嘴和铁军,更是甭提了。妲己和铁军都被转院了,去了省里的医院,我连他俩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而大嘴原本昏迷了好几天,最后醒来时,竟然是半身不遂和植物人的节奏。按医生的意思,要给大嘴做一个高科技微创手术,原理是在脖颈上割开一个口子,再下入一个软金属的管子,这管子被电脑控制,直接延伸到脑部,再把脑淤血的地方清理了。

我乍一听挺害怕,手术那天,我一直拖着不咋好使的身子,坐在手术室外等着。我掐表算着,一共经历了六个多小时,等大嘴出来后,我第一时间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大嘴需要几个月才能调养过来。

我就没急着出院,一直跟大嘴作伴。最后我发现医生并没骗我,大嘴确实慢慢恢复着。

我知道他会没事的,所以偶尔也敢跟他开玩笑,比如在他面前蹦跳一下,还跟他说,“兄弟起来,没事学哥这样走两步!”

另外,我跟漠州警局也没断了联系,一直打听海螺屠夫案的结案情况。

我知道海螺屠夫案有点复杂,还牵扯到了一指残这帮土匪。而最终的结案,也挺出乎我意料的。

警方把这起案子定义的很简单,只是一桩变态杀手的连环凶杀案。至于海螺屠夫到底有什么背景,还有艺术团和土匪的事,结案里只字不提。

但我也相信,这不代表警方糊涂,组织上一定出于什么考虑,把这个案子真正的东西全封禁了。

我当然不会多说啥,只是跟大嘴私下讨论时,能涉及几句。

而且自打大嘴手术后,另一个大嘴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从个人观点来考虑,隐隐担心邪叔的情况。

我更联系不到邪叔,但猜测在我们去矿地做任务时,他一定带着另一拨人,把卫海一指残的老窝端了。

这样一晃过了三个月,我和大嘴又都回到家里修养,这天晚上,我正无聊的看电视呢,副局打电话来了。

他心情不错,接通后就问我干啥呢?还说他想请我和大嘴搓一顿,地方随便我俩选。

我本来挺高兴,急忙应了下来。而且我的意思,既然副局请客,地方还是他挑吧。

我俩很快撂了电话,副局说接着再给大嘴打电话。而我看着挂掉的手机,尤其看时间都八点多了。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心说要是请客也得请晚饭吧,这次明显是临时突然想找我俩,所以才请的夜宵。

我猜又有什么事需要我俩做了。

第二章 他退养了

没一会呢,副局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小时后御烧烤碰面。我一口应了下来。

我也没在电话里问太多事,心说一会见面了,就啥都知道了。我又穿好衣服,甚至倒腾倒腾自己。洗个脸梳梳头啥的。

我挺守时,算是掐点到的。当进了御烧烤。我看到大嘴和副局都来了,他俩正在大厅看着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