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不能直接透露剧情给卡尔洛,否则就是违反规则。但是,她可以试着提醒他小心这些海藻。

系统:“宿主,我估算了一下季节的风速。在捕猎季这段时间,海藻会漂满整个海面,包括卡尔洛的巢穴上方的海面。”

宁婧愣了愣,忽然一阵心惊肉跳。

——她差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原剧情里,曼越洋前几次的狩猎季,卡尔洛都安然无恙,是因为他那会儿根本就不在这里!

现在,她让卡尔洛提早了几年来到这里,已经是走进了未知的隐藏剧情。虽然系统说卡尔洛被捕捉事件的时间地点都没变,可根据以往那么多BUG的尿性,她无法保证蝴蝶效应会不会出现——卡尔洛会随着那些希泊支系的人鱼,提早几年被公会捉到吗?

太大意了,差点酿成大祸。

“卡尔洛,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宁婧考虑了片刻,认真道:“为了你的安全,在捕猎季结束前,来我家避一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要起床还有三个半小时,我……滚去睡觉了。

第88章 第六只小团子11

万籁俱寂的深夜, 家家户户闭门休息。

歪歪扭扭的枝桠伸展在走廊, 被黯淡的月色投射在墙面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抱着一个身披斗篷的身材瘦弱、不辨男女的人,转过了走廊的拐角,钻入了那两扇古典的大门中。怀里的人大概刚从海里捞起来, 浑身湿淋淋的,漆黑的斗篷被沾湿后,水渍不太显眼,倒是在沿路的阶砖上滴下了不少的水珠。

宁婧抱着怀里的秤砣走了那么久的路, 精神又高度紧张, 此时狼狈地伸脚踢上了门, 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夜风从门缝钻进了屋中,拂起了壁炉旁的纱窗。还好,落地的油灯有灯罩罩着,被风吹闪了一下,没有熄灭。

进了屋里, 斗篷下伸出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指甲尖锐,指节间有透明的蹼, 那手一把扯下了兜帽, 露出了一张好奇的小脸:“希弥尔, 这里就是你的巢穴?”

斗篷只有一个铜扣,兜帽滑落,带动了整件衣服移位, 本应是人腿的位置,露出了一条滑腻的湛蓝色鱼尾!大概因为兴奋,鱼尾的末端还不住地在空气里愉悦地甩动着,啪啪作响。

宁婧一路疾行,气喘如牛地踹开了屋后浴池的门。

这里是这座房子里最大的一个浴池。海风很大,明明今天下午才清洗过,此时池壁却已经干透了,好在没有青苔,看着十分干净。

鉴于这儿是前代国王在海边作乐的酒池肉林,这浴池足有一个游泳池大小,四角带有飞龙展翅状的入水口,直接抽取海水。排水口则小而密,有保护盖,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进行换水。从浴室门开始,有阶梯往下走,池水从浅到深,最深处足有三米多,足够卡尔洛在里面遨游。

卡尔洛好奇地打量这个浴池。

宁婧轻手轻脚地把卡尔洛放在了阶梯上,道:“稍等,我马上给你加水。”

人鱼虽然可以在岸上呼吸,但不能离开水太久——既然是海洋生物,他们和鱼类一样,也是会渴死的,只不过能忍受干涸的时间,比鱼类更长而已。

四条展翅的飞龙口同时吐出了巨大的清澈水柱,巧妙地在空中碰撞散落,宛如艺术喷泉,十分梦幻。

宁婧伸手拦住水柱,舔了舔湿润的指尖,咸咸的,果然是海水。

——没错,外表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鱼,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咸水鱼哟。(⊙v⊙)

水位慢慢升高,卡尔洛坐在阶梯上,把曲起的鱼尾慢慢地伸向了池底。鱼鳞被水湿润后,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不到十分钟,水就填满了池子的三分之二深度。

宁婧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臂,在飞龙旁边蹲下,望着卡尔洛在里面畅快地游了几个来回,解释道:“室外其实有一个更大更深的水池,但是,因为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了。旁边的落地窗,在每天的上午都会有充沛的日光透射进来,若想晒太阳,可以在那边晒。”

卡尔洛惬意地浮在了水面上,双手交握置于腹部,鱼尾轻轻摆动,闭目养神:“希弥尔,你们人类的海好小。”

宁婧伸手拨了拨水,说:“这种人造海叫做泳池。有时候天气不好,不能出海,可人类又想游泳,这种修建的池子就能派上用场了。你觉得小,大概是因为在海里生活惯了吧。”

说到这,宁婧忽然顿了顿。

在原剧情里,卡尔洛被囚禁在公会并受尽折磨的那几年,正是被关在一个玻璃管状的透明水缸里面。那水缸的大小,只能容许卡尔洛保持头朝上、尾巴朝下的姿势,垂直摆动鱼尾,压根儿没法像在海里那样,自由自在地翻身。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让卡尔洛的脊柱严重受害。因为神经衰弱,他会用头部和尾巴疯狂撞击玻璃。

一条在海里嚣张自由惯了的人鱼,连她现在提供的这个水池都觉得小,可想而知,当他被视作牲畜,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水缸里,怎能不疯?

最不公平的是结局。被人类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卡尔洛,濒临疯狂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只不过是逃回海里。可惜阴差阳错地开罪了大气运者,被世界锁定为反派,成为了尤尼升级的经验大礼包。(=_=)

其实,囚禁卡尔洛的类似的玻璃水缸,宁婧曾在现实世界的自然博物馆里见过。圆柱形的,高约两米,能从各个方向观察里面的水母,或者是没有生命的生物标本。

她还记得,那一天看到最后,展厅恰好跳闸了。在混乱的游客里,她和那个人……

“……希弥尔,希弥尔!”

宁婧骤然惊醒,不知何时,卡尔洛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

池水满溢,卡尔洛双臂撑在宁婧两侧,轻易就能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湛蓝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怎么在发呆?我一直叫你,你都没反应。”

“没事,我有点累了而已。”宁婧一笑带过,把飞龙的龙头轻轻一旋。暗金色飞龙的龙头低垂,水停声歇,温顺地匍匐着。

和卡尔洛道了晚安后,宁婧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余光却忽然瞥到了卡尔洛被清水遮盖、鱼鳞与肌肤渐变的腰腹部,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双弧线交叉状的印记。

宛如被重拳捶打了一下,宁婧心脏狠狠一震,想也没想,就抓住了卡尔洛的手腕,脱口而出道:“那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卡尔洛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上个月筑巢的时候,和一条鱼打了一架,被它划伤的。”

系统也奇怪地问:“宿主,你怎么了?”

宁婧心脏砰砰直跳,慢慢地松开了手,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当晚,宁婧在床上翻来覆去,压根儿睡不着。

第一次看到这个印记,是在阿兹迦洛的身上。系统也说过,那是光明神力伤害造成的伤痕。存了个心眼的她,在紧接着的下一个任务,又在峥河的身上确认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找到。由此可见,那个印记,应该只是巧合。

但为什么,跨越了中间的那个任务后,竟在同样的角色的同一个的身体位置上,出现了同样形状的印记?

若这是巧合,该是多小的概率,才能让印记的形状也完全重叠?

月亮被云层遮盖,树影婆娑。

宁婧枕着手臂,睁开眼睛,望着床帘顶。

细想来,在阿兹迦洛小时候,腰腹处是没有任何疤痕的。卡尔洛也同理。也就是说,这个印记是在任务的中途,以不同的原因出现在他们身上的。至今,也只有他们两个有这个印记。

为什么只有他们?

他们两个人之间,或者说,这两个任务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宁婧思绪发散,越想越淆乱,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床铺,忽然一阵心悸。

——不对,她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搞不好,阿兹迦洛并不是第一个出现这个印记的任务对象。

既然印记是在中途出现的,并且时间不定——阿兹迦洛是在完全成年后才有的,卡尔洛却是在任务的第一年就出现了。那么,往前推几个任务——谢玖,颜千澜,楚星泽……由于当时没有起疑,所以,在他们成年以后,她没有去扒他们的裤子,试图验证什么。

那么,谁能保证他们身上由始至终都没出现过相同的印记?

而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就是这个本属于现实中人的印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虚拟任务的对象的身上!

宁婧轻轻地锤了锤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她的脑海里有一团乱麻在搅动。可是,她相信,若能把这团乱麻清掉,自前几个任务开始一直积压到现在的种种疑惑,就能完美地得到解决。

明明感觉到这里面的联系,不能简单地用“巧合”二字解释。可是……她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捻线头,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头绪,也捻不起一个有力的解释,能够一次过贯穿所有的疑点。

系统与宿主的情绪连通。当宿主情绪不稳定时,也会间接影响系统的数据稳定性。今晚,宁婧的淆乱的思维让没升级的系统卡了几次机。

终于缓过劲儿来,系统劝道:“宿主,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卡尔洛并没有说谎,和他打架的是一种吻部有鱼刺的大鱼,鱼刺根部柔软,顶端锋利,在攻击时,会弯折成不同角度,对对手造成伤害。这种鱼刺造成的伤口,就是卡尔洛的那种。而阿兹迦洛,就更不用说了,我确认那是光明神力弄的疤痕。”

宁婧沉默了一下,道:“你觉得这真的是巧合?”

系统客观地说:“不然呢?在虚构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心里认定了一个‘事实’,那你会发掘出越来越多的‘细节’,指向你的定论,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或许是这样吧。”宁婧吁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决定了,从下个任务开始,我得隔段时间就扒下任务对象的裤子看看。”

系统:“……”

它想了一下后面的任务,数据组成的脸默默地扭曲了一下——原来真的有嫌自己命太长的人类。

话题已经跑偏了,系统只好提醒道:“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先专注你目前的任务吧。”

宁婧点点头。

现在才是任务的第一年。从任务的第五年开始,故事的**接连来袭——卡尔洛被捕、娜塔莉死亡、尤尼血洗公会、单挑主教等一系列事件,将如巨大的车轮,瞬息不停地碾压过来。再加上现在有了隐藏剧情的Buff,该如何篡改剧情,才是她最该关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89章 第六只小团子12

四年后。

普修斯大陆, 曼越洋, 白塔之角。

旭日和煦,天际高旷,远处漂浮的云朵像是从海里吸满了水的棉花,丰盈的云影落在海面上, 深深浅浅,漾成一片广袤而深邃的宝蓝。

波光粼粼的海中心,遍布着扬帆出航的渔船,鲜红色的浮标在轻微地起落。渔民合力搅动轮轴拉起渔网, 大小不一的鱼类在网中鲜活地跳动着, 解开网口, 就倾倒满了甲板。穿着牛皮靴的渔夫在湿润的鱼堆中穿行。

每年的秋季,曼越洋都会迎来年内最盛大的一次捕猎季。

等这一轮的热度过了,冬季来临,渔业收歇。这片广袤的大海,将摇身一变, 化作赏金猎人的盛宴。

这天,漫长的海岸线上,某个被山崖包饶的寂静海湾。

银月藏在云后, 一艘白色小船搁浅在了浅海边。

秋风飒爽, 漆黑的海面晃荡着波纹。

宁婧踏着夜色, 把身上的弓取下,埋在沙子里。这才轻手轻脚地踩着突出水面的礁石,走到了浅海中央。

转眼间, 任务已经走到了第五年。鉴于高|潮事件都发生在倒数三年,故而,前几年的故事完成度进展堪比龟速,四年加起来,竟然才提高了5%。

宁婧沧桑道:“进度条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是想榨干我吗?”

噫,慢得统默人泪啊!

系统:“……”妈的智障。

好在,最近半年,进度条开始加速。这是因为,尤尼与公会的关系终于进入了寒冬期。

这也是主线剧情的齿轮开始转动的标志。

双方的关系为什么会日益紧张呢?简单来说,就是尤尼想走,公会不肯放人。

要知道,赏金猎人在进入一个公会前,都会与它签订契约。契约不是按照年份起效的,而是以捕到的猎物头数来计算的,不猎够数目,公会不会放人,这就从最大限度上杜绝了吃闲饭的人的存在。

娜塔莉在第三年化为了人形。与天真善良又有些傻气的娜塔莉朝夕相处,尤尼的心渐渐软化。他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于是,决定在合约结束后,便退出公会。

只是,公会却不愿意放走这么一个优秀的猎手。他们利用文字的漏洞,在契约上做了一点文章,尤尼也不是善桩,总之,双方闹得挺不愉快的。

好在,宁婧抱了尤尼的大腿……哦不,是刷了尤尼的友情值,是他在公会里唯一的朋友。与公会闹僵,并不影响他与宁婧的私交,还偶尔会见面。这就方便了宁婧一直跟进他和娜塔莉的近况。

当然了,宁婧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把注意力分到非任务对象身上,完全是因为卡尔洛的命运扭转的关键,与之息息相关。

在娜塔莉死后,尤尼干掉了整个公会。也就是说,在娜塔莉死掉前,卡尔洛都有走上“被抓进公会,折磨,与尤尼结下梁子”这条老路的风险。

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尿性,就是推动情节、以各种方式填补漏洞,走向原结局。篡改剧情就是在躲避世界的惯性。故而,越是接近娜塔莉死亡事件,留给世界还原结局的时间就越少,篡改的阻力会变大,卡尔洛被捕的风险,也将随之到达顶峰。

每年曼越洋的捕猎季都是规律的。只有对尤尼与娜塔莉的近况了然于心,才能把握好时机,让卡尔洛避开风险最高的那次捕猎。

月悬中霄。

终于走到了平时待的礁石上,宁婧蹲下身来,却不慎被浪花溅到了眼睛里。

宁婧:“……”雾草,蹲着也中枪。

海水咸腥,宁婧捂住了火辣辣的眼睛,热泪狂流。手腕却在这时,被一只冰凉湿润的手拉住了,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在身前道:“希弥尔,你怎么了?”

宁婧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道:“海水溅到眼睛了。”

“不要揉,让我帮你。”对方把她的手拉开,下一秒,宁婧便感觉到眼皮凉凉的,触感很柔润。

——那是一张嘴唇,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

大概是拜那冰块似的温度所赐,眼睛的火烫感降下去了不少。宁婧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卡尔洛的脸。

银月如勾,清辉洗练,落在了卡尔洛漂亮深邃得甚至有几分妖异的脸上,海妖般的湛蓝竖瞳仿佛能让人溺毙在里头。水下的鱼鳍呈锋利的折角,那是完全成年的象征。

大概是种族原因,瑞拉支系人鱼身上的色泽都偏冷,淡青色的血络妖娆地爬在鱼鳃后的肌肤上,看着有种精灵般的透明感。

蛊惑人心的美,可惜,却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卡尔洛捧着宁婧的脸,端详着她发红的眼眶,颦眉道:“不疼了?”

“好多了,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那就好。”卡尔洛的指尖摸了摸宁婧的眼皮,叹道:“人类的眼睛真的太脆弱了,完全没法抵御海水。”

“毕竟人类不像人鱼,眼睛里长着一层透明的膜。”宁婧想了想,又说:“不过,人类里面,也有能在海水里睁开眼睛的。只不过我做不到罢了。”

卡尔洛笑了下,指尖游移到了宁婧的眼角,忽然顿了顿,那儿横埂着一道未愈合的擦伤。他低声道:“这次又弄伤了吗?”

宁婧耸耸肩,轻松道:“没办法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用得最顺手的那把弓,在几年前就沉进海底了。用别的武器,总有些不那么就手。有危险时,难免兼顾不到,就留下小伤口了。”

卡尔洛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

每隔一段时间,宁婧都会去做一个猎人该做的事——公会派下的猎杀任务。今天,她才刚完成任务,回到曼越洋。因为担心卡尔洛,所以就先来看她了。

如果宁婧知道,自己今晚随口说的几句话,竟在后期引发了任务的崩坏,害自己吃了不少苦头。那么,她发誓会管好自己的嘴。

“对了,卡尔洛,我今晚就是来看你一眼而已。不能和你待太久,得早点回去。”宁婧一拍脑袋,道:“今天晚上有客人,我得回家去待客。”

卡尔洛唇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这几年来,希弥尔虽然没有专门说明她的交际圈,但也没有故意隐瞒。所以,卡尔洛一早就知道,那个叫尤尼的猎人是她的朋友。

关系亲近到可以与她互相拜访的,也就只有这个人类了。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那个尤尼每次来找希弥尔,后边都会跟着一只跟屁虫——也就是他第一次在希弥尔身上嗅到了异物种气味的那只独角兽!

这几年来,每逢与希弥尔见面,那只跟屁虫都会在她身上留下非常浓厚的气味。不用亲眼去看都知道,那家伙必然是抱过、亲过、舔过希弥尔的。

为什么……希弥尔就不拒绝呢?

如果,希弥尔只让他一个人拥有,甚至被他藏起来,只有他能看到她,那该多好。

当晚,宁婧回到家里,先把一只宰好的火鸡放到火上烤炙,随后,便去冲了个热水澡。

虽说曼越洋四季的气候并不分明,都偏温暖,可晚上湿着身子,还是挺容易着凉的。

窗外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宁婧从浴室步出,披着件深色的袍子,擦干了头发,刚在餐桌边上坐下,便听到大门被敲响了。

客人来了。

宁婧把毛巾搭在了肩上,拧开了门把。

门外果然站着一高一矮两人。墙壁的油灯被风吹得不断摇晃,尤尼身披斗篷,兜帽已经摘了下来,金发也沾了不少雨水。他顺手扶住了摇晃的油灯,另一只手则搭在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的肩膀上,看似随意,却隐含着保护的意味。

那人的身材比他娇小很多,斗篷的兜帽一直戴得好好的,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模样。

宁婧侧过了身子,尤尼揽着那人的身子闪身进来,谨慎地关好了门。

落锁的声音响起,那人从披风下伸出了两只细嫩白皙的手,摘掉了自己的兜帽。那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像扑满了露水的花儿一样娇艳,长着一张典型的童话公主脸。混杂了一丝铜色的淡金色长发被细心地绾在了身后,泛着点点的暗光,一如她暗金色的双瞳。

此人不是尤尼的童养媳娜塔莉又是谁。╮( ̄▽ ̄””)╭

和往常一样,娜塔莉三两步化作一步,高兴地朝宁婧扑了过来:“希弥尔,好久不见!”

长成人形后,她还是没能改掉当独角兽幼兽时养下的习惯,一见面必抱抱。

宁婧脸色微变。

要知道,希弥尔的净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在女猎人里是中等的身高,可和化成人形后格外娇小的娜塔娜相比,已是天空树般的存在。按理说,要接住娜塔莉的拥抱,并不是难事。

坏就坏在,娜塔莉化成人形后,体重依然保持着独角兽时的数值,那小小的身躯重量接近三百斤。(=_=)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宁婧还是被这只货真价实的秤砣撞得差点窒息,猛地倒退了两步,因冲力而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小沙发上。

系统:“宿主,血条值下降了2点。”

宁婧:“……”

按照往日的流程,拥抱过后,娜塔莉总会逮着她的脸颊亲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