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负伤的八八现在就明显不如耿绿琴能发挥的作用大了。

逃跑这种事也是要讲究方法策略的,在他们所处的山林之间遮蔽物还是满多的,所以被现代影视剧浸淫了十几年的耿绿琴终于把观后感发挥到了实践运用中。

先扔一只鞋,再扯一块衣襟,偶尔还打个回马枪。

最后,追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直到看不到人。

在追杀打斗中八八再次不幸负伤,连腿上都被人给了一下子。

有血迹不定就要留线索,所以耿绿琴在确定暂时是安全的时候就用现代学习的野外救生包扎术麻利的帮八八简单包扎伤口。

衣服是撕某八的,耿绿琴认为他毕竟是男人,甭管是不是皇子,总不能让她一个女的撕衣服吧,太不能看了。

而经历一番打斗逃亡,天色也暗了下来。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找个地方休息成了首要问题。

“皇阿玛,你没事吧?”

“朕没事。”康熙检视一下儿子的伤口,然后转头对耿绿琴说,“丫头,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耿同学默默地黑线了下,为毛这个事要她来?

“哦。”

她一边应声,一边搀扶起了某八,唉,总不能让老康来呀,毕竟是皇帝。

好不容易三个人才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山洞。

这处山洞里还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流过,这让耿绿琴兴奋不已。

“丫头,你的脚不疼吗?”康熙看着某琴光着的一只脚蹙紧了眉头。

耿同学这时也感觉到右脚的不适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揉着自己的脚脖子苦哈哈地道:“皇阿玛,您不说我还没觉得,刚才光顾跑了,被石子硌几下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感觉确实很疼。”

“不要紧吧?”胤禩也不禁皱了眉,她一个女人光着脚跑了这么远,能受得住吗?

“还行,没事。”耿绿琴一边笑笑的说,一边小心地褪下袜子,背着他们借着从洞口射进来的月光察看伤情。

有些磨破皮,不过,还好。

耿绿琴用溪水洗净脚下的脏污,然后拿手帕仔细包了脚,又从内襟扯了布下来缠到脚上最后套上袜子,这样走路应该就好点儿了。早知道就不拿自己的鞋去丢了,可是,当时也不能丢人家老康和某八的啊。

悲摧!

“皇阿玛,我出去捡点柴火。”山里夜寒,还是得有御寒的火堆,而且这个山洞还是挺隐蔽的,点堆火不要紧。

“小心点。”

“我知道。”

就近捡了些枯枝败叶,耿绿琴就回来了,只是今晚他们注定要饿肚子了。

耿绿琴一脸抱歉的看着康熙说:“皇阿玛,奴婢不擅长打猎,只能让您晚上饿肚子了。”

“难为你了。”

她摇摇头,“奴婢没事。”草根么,就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取出身上的打火石,就着枯叶将火生起,以抵御夜里的凉意,为了怕柴不够用,耿绿琴又出去了几次,陆续抱了一些树枝回来,直到她满意。

“丫头,别动。”

耿绿琴不明所以,但听话的没动。

等到她看到被康熙用匕首一刀断首的蛇时,不由拍胸口庆幸,还好还好,要是被咬一口就惨了。

不过,她眼睛也亮了,“皇阿玛,有吃的了。”

康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了。

“奴婢借皇阿玛的匕首用用。”

“拿去吧。”康熙很大方就把匕首给她了。

耿同学就着洞里的那股溪水洗剥干净了蛇,又削了一堆树枝将蛇肉串上,然后架上火上去烤。

康熙若有所思地看着忙碌的某琴。

同时靠坐在一边的胤禩也在看着某琴。

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变故,除了最初的慌乱和无措害怕,她乐观而镇定,连带的让他们也不知不觉地就被安抚了下来。

吃完蛇肉之后,耿绿琴用自己抱进来的一堆一堆的枯叶铺出了一片躺卧的地方,然后对康熙说:“皇阿玛,您将就些吧,这样比硬梆梆的岩石舒服多了。”

“你这丫头倒是考虑周全。”

耿同学笑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康熙的夸奖。

夜里为了添加柴火,耿绿琴睡的并不踏实,半夜起来添柴的时候,她望着火光,忍不住有些怔忡。

今天她好像杀人了,她忍不住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虽说是为了求生,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罪恶感。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许三多那么善良,所以她没有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只是只是…

因伤口疼痛并未睡实的胤禩,无意间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火堆旁那个人像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抱膝,脸上的表情也透着几分凄惶,原来她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若无其事。

记得她当时喊过,她没杀过人,这恐怕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能撑下来确实也难为她了。

她似乎想通了,表情重新变得平静,就在她抬眼看过来之前,他及时闭上了眼装睡。

耿绿琴看看熟睡的二人,又添了些柴,然后窝回去继续睡。

第 38 章

当他们步行在山间道路上时,耿绿琴不禁想念起了当时被拴在树上的马,娘的,结果一打斗起来根本没机会走到那边去,害得大家只能靠十一号公车行动。

不过,再一想,逃进山林,走都艰难,骑马估计也没戏…总之逃难就是让人不爽!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猎户,到了山里的一个小村落。用草药帮某八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耿同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真怕那伤口发炎化脓呢。

因为不知道那些刺客是否仍在追杀,而且也不清楚十三、十四和那几个侍卫的下落,所以他们稍事休息后,向村民雇了辆骇车便匆匆上路了。

好不容易在傍晚之前进了离山最近的一座城镇,这才让耿绿琴彻底松了口气。

“老爷子,要找衙门吗?”

“暂时不要。”康熙摇头。

“那十三爷他们…”

“如果没事他们会找来的。”

好吧,她知道了,耿同学认命的去找客栈,安排住房的时候顺便让小二帮忙请大夫来。

给某八看过伤势,又开了药方后,康熙说了句话,“给这丫头看看脚伤。”

耿绿琴一时感动莫名,她自己都忙忘了,老康竟然还记得…

“我不要紧。”

“啰嗦。”

咱不抗旨,耿同学乖乖的让老大夫给看脚伤。

然后开药方,上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一片混乱,说是官兵搜查。

“丫头,你去看看。”

“嗻。”

耿绿琴到客栈外就看到一队官兵正挨门搜查询问,而在那一堆官兵之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很快也看到了她,拍马就跑了过来。

“老爷子没事吧?”

“他老人家没事,十四爷呢?”

“我们兵分两路。”胤祥一边说一边下了马,“领爷去见他老人家。”

“先收了兵吧,老爷子不欲张扬。”耿同学很明白康熙让她出来的用意。

胤祥点头,转身对身边的亲兵道:“全部到镇外候着,派人通知十四爷。”

“嗻。”

然后,胤祥跟着耿绿琴进了客栈。

见到康熙的第一眼,胤祥就跪下来,“儿臣护驾不利,让皇阿玛受惊了。”

“起来吧,你的伤不要紧吧?”康熙看着他抱着纱布的左手问。

“小伤。”

“其他人呢?”

“十四弟无恙,除了一名侍卫重伤,其余皆是轻伤。”

“那就好。”

果然菁英就是菁英,以寡敌众还能达到这样的战绩。

耿同学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番,然后又不免庆幸,自己虽然不是菁英,但运气不错。

“去查,咱们的身份是怎么泄露的。”

“嗻。”

两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十四也赶了过来。

于是,客栈很快就被人包了下来,清场。

仔细回想他们这一路行来的事情,要找出泄露身份的事由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因为前不久侍卫的腰牌才在市集掉落过。

一路查过去,那两个扒手便成了怀疑的重点,而他们果然也是泄露的人,在他们交行了所有事情之后,这事终于跟天地会挂上了钩。

一句话——反清复明!

耿绿琴心中一声长叹。

恩怨情仇,永远TMD扯不清。

当然查出结果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当时他们已经身在避暑胜地——五台山!

耿绿琴特别虔诚的到各大殿参拜,感谢佛祖保佑,让她有惊无险地渡过遇刺风波。

康熙在休养,也在参禅,所以耿同学这两天就在自由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但是身后仍然跟着侍卫。

清凉寺,这里竟然是清凉寺!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有想象空间的地方啊,害她忍不住就回想了一遍韦小宝。

佛门圣地却充满了让人憧憬的诗情画意,真是太矛盾了。

顺治爷,您的爱情传说真是好与众不同啊。

耿同学一边在寺里溜达,一边满脑子满火车,不着边际地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自娱自乐中…

虽然她仍旧没有换回女装,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去隐瞒她的身份,张口闭口都是“耿侧福晋”、“耿主子”,当然,康熙的称呼除了“丫头”就是“老四家的”,跟别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走得累了,她直接往栏杆上一跳,坐在上面眺望远方。

男装就是自在,这要是穿旗袍,她说什么也不敢这样随性。

“耿侧福晋。”

正走神走的欢畅的耿同学被惊到了,从栏杆上跳下来,“谙达,什么事?”

“皇上找您过去陪他听经。”

耿绿琴囧了。

陪老康听经?

亏他想得出来,那种枯燥干涩催人入眠的经文只会让她跟周公产生JQ,却绝对不会陶冶她的佛缘。

可是,耿绿琴不得不去。

然后在住持的讲经声中不断地跟周公进行着意志力的角逐,立场不甚坚定的拒绝他的勾搭。

活受罪啊活受罪…

好歹她也算是救驾有功,为什么要让她遭受佛经的荼毒?忒不厚道了啊…

好不容易主持结束了讲经,耿同学也终于苦海逃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持告退之后,康熙微笑着看某琴,特和蔼可亲地问:“丫头,你听出什么心得没有?”

耿绿琴特别实在地说:“皇阿玛,听经跟听催眠曲一样,奴婢差一点儿就跟周公去了。”左右她是朽木不可雕,也不用美化掩饰了。

康熙哈哈大笑,这丫头有时候实在的很可爱。

“看起来你这丫头是跟佛无缘啊,本来还打算让你这几天陪我抄经文呢。”

耿绿琴大寒,心说,亏得您放小的一马,要不我估计得吐血。

康熙摆摆去,说:“行了,朕也不难为你,自己耍去吧。”

“奴婢告退。”

一直到离开老康住的厢房很远,耿绿琴才长长地呼了口气,逃出生天了,抄佛经,抖!

就这几天看下来,康熙来五台山仿佛好像就是出了银子让给做一场法事,却又没说是给谁做的。莫非难道…耿绿琴的脑袋高速运转,顺治爷真的真的是在这里出家的,而且故去了,老康只来得及做场法事表孝心?

应该是吧,如果是赶来见顺治爷最后一面路上就不会那样悠闲,肯定是收到消息来不及了,只能事后尽到为人子女的孝心,这也就能说明老康一路上神情有时会不经意地流露伤感所为何来了。

只是,若不留心,实在是很难看得出,这帝王的心思藏的深。

不过,想想也是,帝王的喜怒要是太容易泄露,不利于稳坐那把椅子。你说什么都让下面的人看透了,他还玩个球啊。

远远地看到几个数字相携走来,耿同学当机立断转身就走,还是不与他们接触较好。

然后,三转两转就遇到了刚刚讲经讲的她昏昏欲睡的住持,他冲她微笑一笑,“女施主,老衲有礼了。”

“大师有礼。”看样子是有话对她讲呢。

“老衲观施主面相福禄寿全,乃是大福大贵之人呐。”

呃…跟着皇帝来的,当然是大福大贵,这还用您说?

耿绿琴实在不想把眼前这个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住持当成欺骗世人的神棍,但是她真的很难不这样想。

“施主,凡事随缘,万事莫强求。”

耿同学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强求什么了?明明她这么的无欲无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