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个呸的,她好不容易才从桃花九的手下逃出生天,结果,某四马上递补接班。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不就穿个越么?

不就当人一个小老婆么?

至于么?

“奴婢给爷请安。”啥也不想了,见了人先请安问好,皇家这规矩叫一个多啊。不怪人说这古时候跟皇帝亲近的人膝盖上都有官茧,那是得有,一见皇上就得跪,有时人皇上一时健忘,您还得多跪一会儿。

长年累月下来可不就积少成多,结成了厚厚的茧…耿绿琴心里忍不住寒了一下,还好她是女的,还好她虽然是某四的小老婆,但是大小也是个主子,不幸中的万幸啊。

胤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私下没这么多规矩。”

“礼多人不怪么。”耿绿琴十分顺嘴的就回了句,然后灰常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是谁呀?这是雍正爷啊,是让她这么开玩笑的吗?

“嗯,说的倒是不错。”胤禛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么些年倒也没见你怎么上心送人礼。”

耿绿琴心说:所谓没有二心不起五更,送的礼多,那证明心越虚,老娘这样足以说明咱人品的光辉度!

“怎么,不认同?”胤禛微微挑眉。

“奴婢不敢。”

“哦,是不敢啊。”

干嘛干嘛了某四,你是越来越爱挑老娘的刺儿了,整个儿一刺头了都快。

“爷,奴婢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您告诉奴婢,否则您说半天奴婢最后还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搞不清楚,结果您更气,这事划不来。”耿绿琴不知不觉地放低了身段,口气带了几丝撒娇与亲昵。

哄吧,谁说只有女人要哄的?明明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需要人哄啊!

胤禛瞥了她一眼,心里哼了一声,嘴上说:“心里什么都明白,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爷可冤枉奴婢。”有时候老娘是真不明白你丫的在想什么,上一刻万里无云,下一刻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那就是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啊,这晴雨表不好掌握呢。

“听说你这射猎之术学的不怎么样啊?”胤禛仿佛漫不经心似地说。

耿绿琴心里顿时就紧了,这个事吧,它还真不太好说。

最后,她斟酌着开口,“其实,奴婢也知道九爷的射猎技术不错,可是,有时候才高八斗的秀才他就是当不了别人的师父,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把肚里的东西教给别人。”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奴婢琢磨着,九爷就是这种人。”

胤禛笑了,手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压下满腔的笑意道:“你总是有得说。”

“奴婢是真的有认真考虑了。”耿同学做出一脸“我很冤枉”的表情来。

胤禛笑的更明显了,“嗯,爷信你。”才有鬼!

“爷,弘历他们还好吧?”

“好,就是吵着要见你。”

“哦。”她也想女儿了,也不知道等她从塞上回去小家伙还认不认得她啊。

“他们你不用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便是。”

“奴婢知道了。”

“过来,帮爷按压下肩膀,赶了两天的路有点儿子不舒服。”

耿绿琴走过去,一边按揉他的肩膀一边说:“爷自己的身体也要当紧些,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有时候还是得适当的休息一下,劳逸结合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胤禛微微眯上眼,感受着她轻重适中的按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听她说说话,他紧绷的心都会得到暂时的舒缓。只可惜,大多时候这个女人总是很喜欢保持沉默,而他又不能强要她说话。

“爷在这里会呆两天。”

“哦。”关我毛事。

“得闲教教你射箭。”

耿同学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干嘛一个两个都非跟这射猎较劲儿不可呢?难道拿枪打猎就不是打猎吗?也不能因为老娘我拿枪打的太顺手,差点儿赶超老康就非得让我转过头跟射箭纠结啊?

再说了,我不当时幡然醒悟,及时的收住手,没超么?

好吧,跟人老康的数目比只差了两只,确实是少了点儿,这个是得要检讨一下子的,下不为例啊,人还是不应该得意忘形的!

“爷有时间?”不是耿绿琴讶异,实在是某四是大忙人啊大忙人,尤其跟某九做对比的时候,某九简直都应该被鄙视得不能再鄙视了——因为某九太清闲了!

耿绿琴心神微怔,其实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那只代表康熙确实不喜欢经商过火的某九,毕竟在这个皇权的时代,商人总归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虽然人人都离不了银子,但是观念不同啊。

“呆在这里的几天应该不会太忙。”

恁这也算是公务之余的偶尔放松啊,避暑山庄这地儿就是旅游休闲渡假的好地方,康熙首开,乾隆发扬光大,貌似只有雍正在位的几年是暂时停下建设步伐的。

唉,这么一想,某四比她还悲摧啊!

于是,耿绿琴终于心理平衡了!

“不喜欢爷教你?”

“不是啊。”

“一声不吭的,爷还以为…”

“爷教奴婢,奴婢求之不得呢。”让某九教她,总归有些地方不太合适。教学这种事,即使搁到现代那些老师教练也或多或少会吃女学生一些嫩豆腐,更何况她跟某九的身份需要计较的地方多了,所以教学起来有时候就麻烦了许多。

再加上某九消极怠工,她消极怠学,他们这对师徒算是消极到一块儿去了,结果就导致了学习进度的严重落后。

某四是行动派!

第二天,就开始接手了某九的工作,亲自教导自己的小老婆学射箭。

虽说夫妻之间教学起来少了许多的顾忌,但是耿绿琴严重怀疑某四借公谋私,在占自己便宜。

实在是有些举止太过轻昵了,害得向来大而化之的耿同学在临时靶场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有些心虚了起来。

呀呀个呸的,爱新觉罗?胤禛,你丫的那两只爪子能不能别借着矫正姿势之机摸来摸去的,当老娘死人啊,很痒的啊,老娘要笑场了,你丫的再一怒,这事可咋整啊?

“腰挺直了,肩放平,手要稳,眼看好了…”

真聒噪啊!

这时候,耿绿琴深深地怀念起沉默寡言的某四,其实,冷面兼面瘫她都能接受,她不能接受的是明明是冷面兼面瘫的历史形象,凭什么就这么与历史不符,咱这是正史不是野史好不好?搞得老娘心理忧郁了都快!

历史,到底谁为你买单?

远远地看到靶场上那两个人的身影,胤禩的眼神微暗。

“嘿,九哥,看吧,跟四哥这么一对比,立马就知道你平时有多偷懒了。”

胤禟拿自己手里的扇子敲了十四一下,哼道:“四哥能这么教,我能吗?”

十四噎了一下,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但以最快地速度掩饰了过去,几乎会让人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一时眼花罢了。

“走,咱们过去。”胤禩握紧了手里的折扇,当先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走吧。”某九跟十四对视一眼,跟上。

“四哥。”

“八弟、九弟、十四弟,你们都来了。”

“没什么事就出来走走,看到四哥你们在就过来了。”胤禩轻描淡写的说。

某四微笑,“正好,我也有些渴了,咱们到旁边坐下喝杯茶吧。”

耿绿琴心说:丫的,老娘终于也解放了。

可惜,还没等耿同学的心放平,胤禛就说了句:“绿琴,你继续练箭。”

顿时,耿同学内牛满面了!

雍正爷,你丫的就是欠捶!

用目光幽幽地讨伐了一下某四之后,耿绿琴转身继续去跟箭靶纠缠,把箭靶当某四的化身,一箭又一箭,力图箭箭命中。

靠之!

第 88 章

仇恨是比爱更强大的力量!

耿绿琴在把箭靶当成某四之后苦练箭术,进步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这让某九颇是脸上无光。

“合着你前些日子是故意的啊。”

靠之!

桃花九,你丫的这话毛意思?啥叫故意,你怠工,老娘我不过是积极响应配合,就算配合过度也不能赖我不是吗?因还是您老人家么!

“九爷,这话什么意思?”心里弯弯绕了半天,嘴上耿绿琴可还是一副“我很茫然,很不解”的小白态度。

小白虽然很雷,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存在即合理,尤其那种天然白的,简直就是国家一级保育类动物啊,能白得那么纯粹天然那也得看人品指数呢。

胤禟哼了一声,用力扇着手里的扇子,说道:“爷教了你那么些日子,好像还没四哥几天时间来的成效大呢。”

“也不能这么说了,”耿绿琴慢条斯理地说,“九爷换个角度想,也许正是因为您前些日子打下的坚实基础,所以奴婢才能后劲勃发进步神速,说来,我们家四爷还是沾了九爷您的光呢。”这就是红果果的占便宜啊!

“黑的你也能说白了。”

“那奴婢可没那本事,”耿绿琴无比正直的说,却在下一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囧囧地说,“奴婢还是可以拿白粉将黑的粉刷一新的,这个还不太难。”

“咳…”一直在旁边做壁花的十四同学低头闷笑。

胤禟伸手抚额,有些无力地道:“你这嘴皮子倒真是越来越利索了呢?”

耿绿琴皮皮地道:“其实九爷您功不可没啊。”斗嘴这事得有对手才能精益求精啊,某九这对手还是相当不错的。

胤祯转过头笑出声,心说这话挤兑的,九哥怎么就想招她了呢?

“老十四——”某九有些恼羞成怒了。

十四摆手,“九哥,弟弟可什么都没说,”那意思是你别拿我当借口。

某九暗自郁闷,你是什么都没说,可是你那意在言之外的比说什么还让人不舒坦啊。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奴婢给八爷请安。”耿同学一边请安,起身的同时朝某八的身后瞄了眼。

这个小动作被胤禩看在眼里,他嘴角微勾,轻笑道:“四哥还在皇阿玛那里。”

耿绿琴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别价儿啊,她不是望穿秋水,她这是时刻警惕着,关注着敌情,长期饭票是不能得罪的。

这两天,耿同学很是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某四的小心思,然后恍然大悟的得出心得体会,她这个四爷党的家眷还是不应该跟八爷党走的太近,因为——距离产生美!

不过,让耿同学纠结的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这些皇子阿哥们她是一个都不想靠近的。可,从结果上看,残酷的现实是不会以她个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她被这些皇子阿哥的老爸——康熙同志紧紧地拽在身边,万分无奈悲摧地跟他们搅和在一块,这真是一个灰常悲摧的结果啊!

耿绿琴很想大声说一句“老娘才没在找某四”,可惜她只能在肚子里反驳,表面上啥都不能说,还是摆出默认娇羞的姿态——老娘明明是御姐,结果偏偏得演伪萝莉,这是个什么事嘛!

见她有些害羞,某八厚道的没有继续说,只是看向九弟,“刚说什么呢?”

某九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十四抢了先,“八哥,九哥埋怨耿侧福晋存心看他笑话,结果耿侧福晋就顺嘴回了几句。”

“哦?”胤禩瞥一眼没吱声的某琴,难掩好奇地说,“她说什么了?”

于是,胤祯同学就兴致勃勃地把刚才的话重新了一遍。

耿同学当时就一个感想:语音复读机啊,未来的大将军王!

胤禩温润而又难掩戏谑的笑了,对着自己的弟弟说:“她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九弟,打嘴官司你是不如她的。”无论是游戏花丛的游刃有余,还是安抚人心的谈笑自如,她从来淡定从容,也始终让人惊喜。

“八爷,您高看奴婢了。”耿同学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能当水仙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咱不孔雀。

俗话说的好: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而桃花九那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足以引以为戒,小看你的对手,那纯粹自寻死路么,做人要低调,得韬光隐晦谋发展,求生存。

胤禩轻轻一笑,径自转了话题,“四哥呆会儿应该会过来靶场这边。”

耿同学忍不住想:某四这丫到底几时回京啊,她天天把箭靶想象成他的样子也挺不容易的,仇恨容易使人BT啊,她觉得人还是正常一点比较好,至少合群!

“九弟、十四弟,没什么事咱们还是先走吧。”

“也好八哥,我正想去你那喝刚摘的云雾茶呢。”十四欢快地接了话茬。

“走吧,正好这里也呆得烦了。”这是桃花九的说辞。

耿同学怒了,丫的,妖孽九,你丫的什么意思?敢嫌老娘烦?老娘没嫌你烦就够给你丫的面子了,靠之!

“奴婢送三位爷。”心里咬牙切齿的耿同学甩帕子施礼送三个人离开,自己留在靶场看云听风。

胤禛过来的时候,耿绿琴单手托腮坐在树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几缕阳光透过树隙洒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暗暗的,让她整个人也显得恬淡静谧起来。

醒着的她总是显得那么生机勃勃,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有太多的不得已,每个人身后都有着不同的势力交错。而她,完全断绝了与娘家的所有联系,她只代表着她自己,所以她才会这么的无法控制。

可是——胤禛心里一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无法放手,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人生似乎也多了些不一样的体验。

旁边伺候的人要行礼请安,被他伸手制止了,在作画之外能看到这样安静恬淡的她是不多见的,他想多看一会儿。

从小寐中醒转却看到熟悉的脸庞,耿同学顿时心脏停摆几秒钟,低声惊呼:“某四——”完鸟,刚从周公家里出来理智一时没能回笼,她祸从口出了…不知道十八年后,她是在清朝还是回现代了,她希望是后者。

胤禛挑眉,玩味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哦?”

“爷,您什么时候过来的?”精神迅速回笼的耿绿琴心里甩了把脸,心想:呀呀个呸的,老娘这张脸不要了,况且这脸还不是原装的,不要就不要了吧。

“刚来。”

骗鬼去吧!

“奴婢给爷捏捏肩膀吧。”耿同学示好。

“嗯。”某四坦然接受。

在耿同学帮他捏了几下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某四这个称呼挺稀奇的!”

耿同学终于忍不住内牛满面了!

可是,胤禛尚不打算就此放过某人,“爷好像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喊了。”

耿同学继续内牛中…

“没规矩。”

您在斥责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地宠溺和戏谑啊,老娘我这颗小心肝那也是血肉所做,不是人造的,瓦很受伤哇!

“爷——”弱弱地出声。

“今儿皇阿玛有说让你跟爷一道回京的事。”

“是吗?”耿绿琴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能回京了吗?她好想女儿的,而且这大草原上因为有某千古一帝在,实在并不是个旅游观光的好所在。

“只是顺道问了一句。”

“爷怎么说的?”你丫的八成牺牲老娘了,这是铁律啊铁律。

“皇阿玛既喜欢,留你陪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果然,丫的,雍正,你丫的拿老娘打亲情牌,有问过我意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