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跪了,这是把爱新觉罗放哪去了………

听说某圆姑娘要演小龙女,我竟然觉得新版那个王语嫣是够看的…够看的…够看的…

审美被扭曲了…

做为武侠原著党准备再刷一次

PS:港版大胡子版滴主角是多美貌啊~~~~~

我了个去…

☆71、四爷正妻不好当

周婷完全呆住了,第一次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直到婉娴又咬着牙重复一遍:“就是做小我也要嫁给他!”她才算醒过神来,立时扭过头去四下里看了看,宫女们都站得远,玛瑙站在亭外挺直了背,珍珠正拖慢了步子缓缓过来,这才吁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盯着婉娴的脸。

“还求姑姑成全我,”婉娴自顾自的把话往下说:“那天我在夹道里遇见十四爷,我瞧见他冲着我笑,我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若离了他,往后的日子也过不得了。话已经说了出来,还求姑姑千万成全我,我日后自有报答姑姑的时候。”她先是眉目含羞,说到后来又带着一种执着,望着周婷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周婷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闷在胸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进,拿帕子的手紧紧捏成拳头,还得压低了声音呵斥她:“噤声!这话你只当没说过,我也只当没听过,你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事就是天方夜谭,你自己最好绝了这想头。”

要是放在别处周婷自己就能做主把她给看管起来,就是娘家大哥来了也只有谢她的份,可这是在宫里,一想到她这言行举止有可能漏了出来,被别人知道了传出去,周婷就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她的日子才好过起来,要是闹出这样的事,胤禛该怎么看她!

婉娴垂下了头去,死死咬着嘴唇,那道石青色的影子在她脑子里盘踞不去,她坚信老天送她来这世上一遭是有原因的,原来她一直觉得那个人是四阿哥,是她在现代放在枕边柜上心心念念的四爷。

御花园现在的秀女们没去过,她却知道的很清楚,偷偷溜出来,就是为了能有机会见他一面。她果然见到了,冷漠的眼神抿紧了的嘴角,不是她想像中会给她温暖微笑的那个人。等她的目光转到胤祯身上,才终于明白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就是为了遇见这个人,既然遇见了,那他们之间就是有缘份的。胤祯挺拔的身材爽朗的笑容和在见到自己时些微的不自然,都叫婉娴心肝儿乱颤,想着那个人的笑容,婉娴声音里满满都是情意,含怨带嗔千回百转:“姑姑怎的不怜惜我?”

“咱们家嫡出的姑娘不会给人做小,你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完颜氏的阿玛是个正二品,你阿玛也是正二品,凭这个你就不可能去作小!”周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理已经说不通了,她完全按着自己的想像在过活,须得把她尽快送出宫去!

婉娴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惊喜,笑容止不住的扩开来,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幽怨:“这么说,我要是嫁了,就能当正妻!”她的嘴角弯出弧度来,一对笑涡更深,满脸都是喜色,好像一转身,她就成了十四福晋。

周婷看着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她到底是没有脑子,还是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脑子里再塞不进多一点的聪明智慧。周婷垂下眼帘,再抬起来的时候同刚才一样语气和软,脸上带笑了:“说了这会子的话,我乏了,让珍珠送你回去,等我精神头好,再招你过来说话。”

婉娴先是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愣,接着眼晴里泛出点点泪光来:“姑姑不肯成全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认为我的感情不值一提是不是?”婉娴想起了她看到的四爷,看着周婷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之情。

周婷简直想要一巴掌拍死她,好叫她别再丢人现眼,努力稳住声音安抚她:“这事儿我知道了,光我说了不算,我还得问过你的阿玛额娘才是。”又对着她笑,扯着脸皮差点儿就要僵了:“你且去吧,这两天安分些,好前程都落在持得住的人身上。”这海棠石凳上似有针在扎她,说完了这话摆了摆手,珍珠也正巧走进了亭子赶紧过来扶住周婷。

周婷握着珍珠的手微微用力,眼角的余光看过去,不能再拖了,她有本事从御花园跑出来,就有本事跑去乾六所去找胤祯,到时候什么名声都完了,周婷面上带笑扭过头去对着婉娴说:“你且等等,这奶油饽饽你带些回去分给同屋的姑娘尝尝。”

自有宫女去小厨房准备,玛瑙留下来看着她,珍珠扶着周婷的手进去,宫女跟在后面三步远的地方,周婷紧紧握着珍珠的胳膊:“那个侍候她的宫女同你相熟么?”

珍珠微微垂着头,心里一紧,知道周婷说的事要紧,竖耳朵听着身后的脚步,压低了声音:“主子的意思是?”

“不能叫她再留在宫里头了。”对珍珠没什么好瞒的,周婷身边能做事的就只有这几个丫头:“你既同她相熟,叫她想个法子让婉娴生场病。”宫里都是贵人,生场病不会立时就挪出去,可要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那必得出宫回家的。

侍候婉娴的小宫女喜妞是每回都得珍珠的东西的,此时见了她跟在婉娴身后,忙不迭的过来行礼问好:“珍珠姐姐好。”

珍珠冲她笑眯眯的点点头,眼睛一扫,喜妞腕子上戴的正是她上回子给的一对绞银镯子,婉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看也没看喜妞一眼就进了屋子,在窗台边坐下了。

喜妞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好起来见谁都笑,一扭头就又板着脸了,见状也不凑过去,只曲一曲膝盖:“姑娘有事就吩咐奴才。”

珍珠笑眯眯的把她拉到一边,仔细的问她这几天婉娴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们姑娘在家里娇贵惯了的,有不到的地方你替她遮着些罢。”说着拉过了喜妞的手,装作亲热的样子,从袖子里抹下一只镂空雕花的金手镯套到她手上。

喜妞低头一惊:“姐姐这是作什么。”说着就要挣扎,珍珠笑容更深,拉着她的那只手一用力,喜妞没能挣开脸上赔笑:“珍珠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再不敢不精心的。姐姐有事只管来吩咐我就是了。”

不是她不想要,是她根本不敢要,若这东西是婉娴给的,她倒是敢收的,启祥宫的小宫女们都指着秀女发笔小财呢,特别是分到婉娴屋子里的喜妞,她比旁人得的都多。可这是珍珠给的,她就不敢收了。

启祥宫平时都空着,只有大挑的时候才会分派宫女进来侍候秀女,能分进来的都是平时就有些机灵劲的,喜妞不笨,婉娴手上松才会时时赏她,珍珠却肯定是有事相托。

哪知珍珠却把手缩了回去,那只烫手的镯手就这么挂在了喜妞的手腕上,跟绞银镯子一碰,发出一声脆响来,惊得喜妞赶紧把手笼回去,怯生生看着珍珠。

“别怕,这是你该得的。”珍珠挑的这个地方可以看见四周一排屋子,旁人要听她的话却不容易,她目光往那边屋子里一招就又转到喜妞身上:“咱们家的姑娘不慎染了风寒,时好时坏的反复着,多劳你尽心侍候呢。”

喜妞瞪大了眼睛,见珍珠脸上还是寻常笑容,缩着肩膀扯扯嘴角喃喃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珍珠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偏偏身子立得正,努力持平叫自己不往喜妞耳朵根上凑,两人中间还能再隔着一个人。

日头正盛,秀女们大多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晌,小宫女们趁着这当口躲懒儿,谁也没注意角落里头的珍珠和喜妞。

“想来你也听着些风了,”珍珠抿着嘴微笑,伸手拨了拨碧玉耳坠子:“咱们家的姑娘是有了前程的,她一向娇养,旁人还有盼头,她却不想受这个苦呢。”

喜妞连大气都不敢喘,背后起了一片细毛汗,这就不能再装不懂了,手腕上的金镯子沉甸甸的,面前的珍珠正笑吟吟的盯着她,她身上也是一件绿衣,领口袖口一片精细的绣花,说话的时候垂着双肩,不摆不动的样子叫喜妞心里起了骇意,嘴上不自觉的跟着她说起来:“是呢,这会子天气反复,姑娘贪凉也是有的,我不过尽了本份。”

珍珠身子一松,抬手拍拍她:“那就劳你费心了。”转身往启祥宫门走出去,手里捏着帕子搓手。

一直同喜妞相好的荣儿见珍珠走了凑过来:“同你说什么了,这样半天?”

喜妞斜了她一眼:“人家宫里有亲戚呢,交待我多照顾些。”这会子牙也不颤了,汗也不流了,既然是家里已经商量好的,喜妞心里的顾及也就没了,横竖四福晋是她的亲姑妈,总不会害她没了前程,心里一定就一心一意只琢磨着怎么叫婉娴得风寒。“还是你运道好,我那屋子里三个,还没你屋子里一个给的多。”荣儿眼馋的看着婉娴住的屋子:“那可真是个散财神仙呢。”

“再胡说小心嬷嬷罚你。”喜妞身子一扭:“我去瞧瞧是不是歇了晌,她爱踢被子呢。”眼睛一转就想出法子来,五月的天白日里热,晚上的风还是凉的,只要在夜里给婉娴关窗的时候留一道小缝,到半夜起来出恭的时候绕过去把窗子拨开,第二天一大早再给关上,凭谁也只当是她自己不心着凉了,怪不到侍候宫女的身上去。

珍珠一进屋门就冲着周婷行礼,周婷指一指桌上的茶:“已是温的了,你也喝一盏吧,事儿可办妥了?”

“妥了。”珍珠谢过了赏拿起茶盏,侧着身子一口喝尽,她还是第一回办这样的差事,紧张得不得了。

周婷微微一笑,从她刚来古代就知道了,在后宅里,主人能弄死下人,下人也有千百种法子让主子不得好过,她躺在床上那段日子,要是珍珠玛瑙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再醒不过来。喜妞只要想,就有法子让婉娴病倒,然后她再求一求德妃,反正宫里也没谁看中了她,等一挪出去,这烫手的山芋就不用她来管了。

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一直板着的脸也有了些笑意:“又折了只镯子吧,等回去叫玛瑙开箱子捡一只足金的给你。”

玛瑙一扁嘴:“这要的好事主子竟想不着我,偏便宜了她去。”

周婷拿起奶油饽饽咬了一口:“你瞧瞧她身上的衣裳,下回子再有这事,你也穿件绿裳子来。”宫女一水全是绿衣,珍珠走来走去的也不显眼,玛瑙看着自己身上的杏色裳子咬咬牙:“看我一回去就做绿衣裳!”三人半真半假笑了会儿,周婷靠在枕头上眯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吁出一口长气

写穿越女的脑回路快把我写成秃头了…

比看于妈剧更掉血…

嗯,下一章生孩子~~~~

嘿嘿~~~~~~

(好想写一下子就过了五年…男包子女包子都生了神马的…然后于一睁眼,呀,康熙死掉啦,四爷登位啦,吧唧完结~~~~~)

☆72、四爷正妻不好当

在喜妞的特别照顾下,婉娴很顺利地生病了,吹了一晚上的凉风,第二天起来就头晕脑涨,天气冷热交复,很容易感染时疾,除了她启祥宫还有另一位秀女也染上了风寒,早两天就挪了出去。

婉娴知道生了病就要挪出去,说不定就赶不上康熙亲阅了,她早早准备好了舞蹈,想要那一天献艺的,周婷不肯拿纱给她,她就剪了自己的夏季衣裳,天天拿针缝啊缝的,费了件衣裳算是缝出两条飘带了。

娇养的女孩本来身子就弱,原本病了只要蒙头睡一觉发发汗也能好个七八分,偏偏她闲不下来,拿着针线熬精神,这一熬就烧了起来,她自己知道不对劲了,猫在屋子里躲起来,直叫喜妞上热茶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裹着被子发汗,同一屋的秀女见她行事古怪觉察出来去找了嬷嬷。

一开始只是给同屋的秀女换了个屋子并不单独把婉娴给挪出来,可就要亲阅了,谁也不可能抱病去见皇帝。症状还轻的时候宫女们还能看顾着,后来总也不见好,反反复复怕其它秀女一同染病,病一个两个还好说,要是一片都病倒了,那启祥宫的嬷嬷宫女必吃瓜落,等了两天天就把这婉娴给单挪了出去。

生病的秀女几乎没有前程可说了,就是有也要得到下一轮,还得看年纪是不是在大格子里头,喜妞很容易就挣到了照顾婉娴的差事,日日给她侍候汤药。

婉娴被挪出启祥宫的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另一位秀女走的时候有相熟的姐妹来送,嬷嬷们紧紧盯着就怕跟她接触过了的秀女也染上病。到了婉娴这里冷冷清清的,还是石家小姑娘念着她过去的好送了些小玩意儿来,叫嬷嬷连劝一句“姑娘们当心分寸,别过着了。”都没对象。

喜妞接着照看她,一时精心一时疏忽的让她不断病情反复,拿捏着分寸不敢太过,但婉娴是个闲不住的人,她药是顿顿都喝的,人也天天躺着哪儿都不去了,可心却没停下来,不断差喜妞去启祥宫打听事儿,不是问石家小姑娘又得了谁的赏了,就是问今天又是哪个娘娘召见秀女了,十个问题里面有八个要拐到永和宫上头去。

婉娴天天盘算着她那排的那只舞,给喜妞银子叫她去弄坐屏过来,这样大件的东西喜妞肯定是弄不着的,就连白布也难得,宫里没事不许用白的,最后给她弄了些青布过来,婉娴拿胭脂点在手指上头愣是一边转圈子跳舞一边在青布面上点出一付红梅图。

喜妞慢慢也琢磨出味儿来,现如今侍候婉娴的就只她一个,婉娴有什么话也只能跟她说,说的多了难免就露出些意思来,越听越心惊,喜妞看着婉娴心底凉成一片,日日趁着拿汤药的功夫去前头探听消息,周婷不再进宫来,但珍珠却时不时被她派进来送东西顺便关心关心侄女婉娴的“病”怎么样了。

“珍珠姐姐,你可不能坑我呀。”喜妞衣裳上头有很浓的一股药味儿,珍珠闻见了微微一笑:“你且宽心吧,等咱们姑娘顺利出了宫,一家子人都要谢你呢。”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主子说了,给你首饰怕扎了人的眼,这金银福珠你拿去玩吧。”

已经走了第一步,反正也回不了头了,喜妞只当婉娴是真的“偶感风寒”一咬牙把那只荷包接了过来,荷包用的是平常布料,入手却不轻,她冲着珍珠点点头:“我自会精心侍候姑娘的。”

“我不坑你呢,这真是家里的主意呢。”看出了喜妞的担忧,珍珠拍拍她的手安抚了她两句:“你只管看好了人,别叫她出了什么岔子。”

这话倒是真的,周婷一回家就请了西林觉罗氏过门,珍珠于这件事知道的算多了,周婷却还是在那拉夫人来的时候把她隔出了里间,只留下乌苏嬷嬷一人,外间隐隐能听见里头的啜泣声,那拉夫人红着眼圈出来了。

周婷一面相送一面宽慰她:“嫂子别急,婉娴虽病了,我却着人看着她呢,这一场有些悬,下一场再上进也是一样的,横竖她年纪还轻。”说的时候咬了重音,把“下一场”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那拉夫人脸色煞白,转头回去就叫丈夫施力把女儿快点接出来,这一场平安出来,下一场她还没过年纪呢,实在不行只说病了关到外头庄子上去,一辈子吃喝不断她的也就罢了。

喜妞有了珍珠作保一颗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却也不大敢进婉娴的屋子,离亲阅的日子越是近她就越是疯疯癫癫的,皇帝亲阅秀女是会问些琴棋书画之类的问题,喜妞原来在启祥宫的时候就见着秀女们偷偷拿书出来背,画画也算是上得台面的才艺,可扯着两根布条子跳来跳去又算是什么?就是萨满也不会把腿给架到头顶上去呀。

直到康熙亲自定下日子来,才算放话把染了病的秀女给挪出去,那拉家早已经在宫门外头等着了,婉娴被两个力壮的嬷嬷抬上小轿,她一听到消息人就软了,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喜妞就怕她又出什么妖蛾子,赶紧上去扶住她往轿子里塞,婉娴的手紧紧扒着门不放,硬是掰断了一片指甲,嬷嬷太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她自己脱了力晕过去才顺利抬出了宫门。

西林觉罗氏着人来报说平安到家的时候,周婷心里一松忍不住念了一句佛:“包些药材送过去,问问人怎么样了,让大嫂小心看着。”

谁知道婉娴一醒过来就差点嚎得整个院子都听见了,西林觉罗氏亲自堵了她的嘴,一面心疼她一面恨她不争气,搂着陪了半日眼泪,本来周婷说的那些话西林觉罗氏是不全信的,就算不着调了,也不可能心那么大,结果婉娴自己断断续续把那话全给说了出来,嘴里又哭又喊的不断反复念着“胤祯”“十四福晋”。

西林觉罗氏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神一个个的扫过房里的丫头,那些原来侍候婉娴的丫头有胆子小的膝盖一软当场就跪在了地上,幸好里头的人不多,西林觉罗氏又为着婉娴的脸面不能她一出宫就立时发作这些下人,这才算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不管好歹,总算把事情掐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了,办完了这桩事,周婷才有心情理会今年大挑进新

人的事儿,八福晋那里虽说给了自己的丈夫两个福相的丫头,但新人肯定是要进的,这两天府里就已经在打扫屋子里,后宅里都要塞不下了。

周婷这里也就准备起来,还是给安排在东院,让宋氏给看着,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横竖进府来也是个格格,前面还有好几个排着,一时间轮不着后来的,又已经得了德妃的保证,周婷并不怎么急。

可她越不着急,新人就越不进门,康熙都已经带着太子胤祥出发去巡塞了,该来的秀女却迟迟没有来,周婷微微有些纳罕,听说宜薇那里这回又进了四个,前两天已经抬进来了,怎么她府里还没消息呢?

天越来越热,前面大厨房的菜就没有周婷这里的可心了,这也是她故意的,厨房用的食材都由采买经手,她这里是瓜果鲜汤,前面是大鱼大肉,没吃两回,胤禛就又天天跑过来用饭了。

“爷热不热,要不要先来个冰碗?今儿有水晶肚呢。”周婷换上了宽松的夏袍,头发梳得松松的挽起来,因不出门只在腕上挂了一串手串,温柔细语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胤禛把帽儿一摘,接过冰帕子贴在脸上:“冰碗倒不必,昨儿喝的那个酸汤子可还有,那东西吃了开胃。”正说着,那边宋氏过来了。

新人的话题就这么摆到了明面上来说,周婷是有意看看胤禛的意思,明明知道宋氏别有所图也还是叫了进来。

“福晋吩咐妾给新来的妹妹归置屋子,已经得了,只不知摆设上头怎样。”宋氏知道胤禛这时候会在,还没到用膳的时候,她掐着点儿过来也不算乱了规矩,身子往下福的时候柳条似的腰微微一偏,弯成一道秀美的曲线。

周婷已经感觉到胤禛的目光在宋氏身上打了个转了,她还能定得住,拿起水晶盏喝了口酸梅汤,咽下一口酸甜意,脸上带着笑:“这事儿你瞧着办吧,横竖不会越过了你去,照着之前几位格格的规格办就成了。”

“哪个人要换屋子?”胤禛一开始还注意了宋氏一下,到后来注意力又被拉到了归置屋子这件事上头。

“爷可真是的,我虽大着肚子不能进宫,可该办的事总不能不办,昨儿还听说八阿哥府里这回子进了四个,我想着,咱们这儿怎么也该指人进来才是,得先把屋子理了,到时候才不至于忙乱。”周婷捏着水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微微几颗冰珠子在杯子里打着转,心里这才泛出点酸味儿,除开她让不让,还有胤禛想不想呢,刚刚对着宋氏那小腰,他可没少瞧。

谁知道胤禛醒悟过来,略一笑看着周婷说:“是这事儿,我忘了同你说了,前些日子额娘提起来,我已经拒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一屋子人给震晕了。周婷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胤禛拒了妾!

这还是下旨意之前,本来德妃看中了一个武氏,出身不显,人又生得圆润,很福相的样子,样样都好她也要提醒一下胤禛,儿子跟她越来越亲近,她也越来越有当妈的样子:“你媳妇怀着身子的人了,你切不可叫她烦心这些事”忍了又忍总算没把那句“切不可同李氏般待”,但看胤禛的眼神也透出了这层意思来。

胤禛难得在亲妈的面前有些愧意,她这是不知道李氏下了黑手,要是知道了,恐怕得背过气去,弘晖本来也很得她疼爱的,心里叹一口气,对于妻子的愧疚又被勾了起来。在德妃的面前耷着脑袋:“原就想请额娘回了这个,儿子那里并不缺人侍候的。”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一方面是因为胤禛本来在女色上头还真没有多大的欲望,他就是那种宁吃-精不吃多的人,对于女人也是一样,食不厌精,靠着数量取胜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他好那一口了就会天长日久的吃下去,直到吃厌了为止。

周婷是他还没吃上几口就限量不给吃过瘾的新鲜肉,宋氏摆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了,心里纠结一番还是被周婷脸上不常见的那种笑意给感染了,冲着宋氏摆摆手:“你回完话就回你自己院子去吧,就要传膳了。”宋氏是没资格留下来吃饭的,哪怕李氏也不能跟周婷同一桌子吃饭。

外头的仆妇已经拿着食盒等着了,周婷一反应过来就冲着胤禛笑得软绵绵甜蜜蜜的,她知道胤禛吃哪一套,不用知道为了什么,只要知道她得了好处就行了。

宋氏见是胤禛发了话,心里就跟灌了黄连汤似的,又苦又涩,低低头退了出去,乌苏嬷嬷跟在她身后扯出一个笑来:“烦请格格留步,那摆设还得老奴去取呢。”钥匙挂她身上呢,她把宋氏那点小心思摸得透透的,不就是眼看着月份要到将要生了,争不过怀孕想争月子嘛!

乌苏嬷嬷心里冷笑,手嘴都不停,明里暗里说了些不软不硬的话:“咱们主子身子重了,如今连起身都难,老奴虽不中用,这些事还能做得主,往后格格有什么事儿,交待了老奴办就是。”她能当得周婷半个家,这么说也不算过。

宋氏暗暗掐着手掌,起身都难还霸着爷不肯放,旁人已经吃不着肉了,还不叫分些肉汤喝,她肚子里编排脸上还带着笑:“嬷嬷这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怕怠慢了新妹妹,叫人背后说福晋不宽厚就是我的罪过了。”

“看格格说的,满府里哪个不知道,主子是允了格格管东院的,可见是信任格格呢,格格再不必事事来回。”乌苏嬷嬷给宋氏碰了个软钉子,一回到东院她就问蕊珠:“今儿那边又出什么妖蛾子了?”钮祜禄氏一天不闹一场笑话,这院子的人还觉得奇怪呢。

蕊珠的嘴一扁,往钮祜禄氏的屋子张了张:“今天又嫌菜色不好了,念着要吃水晶脍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要这个要那个,格格的份例摆在那儿,鸡鸭鱼鹅便罢,折腾什么水晶脍呢。

“到厨房去,告诉她们我让做的,你给那边分半盘子去。”宋氏挑挑指甲,她不能折腾,总有能折腾的人。

“主子这么抬举她做什么,她那样儿,哪里是个识抬举的。”蕊珠跟了宋氏多年,一直是宋氏的心腹,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及:“别等主子抬举了她,她就去攀高枝儿。”那次献上针线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没骂过钮祜禄氏马屁精,见她没有因为这个得好处,人人心里都快意呢。

“不让她去闹一闹,我跟爷都照不着面儿。”宋氏心里酸苦,越发觉得日子艰难,她比周婷要大,再不生养,以后就没机会了。

“奴才这就去办。”既然是把钮祜禄氏当枪使,那就没什么好顾及了,蕊珠一转身往院门口去,眼睛微微一侧就瞧见桃儿又坐在廊下抹泪,钮祜禄这个傻子,连身边的丫头都拢不住,迟早把她那点事都翻出来。

胤禛主动拒妾让周婷心里起了点异样,很快就又被她给压住了,只要想想后院里面绿着眼珠子的女人们,她就不能放松自己,日子还是照旧过。

康熙带着太子出去塞外,原本监国的事儿就轮到了留在京中的儿子身上,胤禛摊到的差事正好是户部的,他想给康熙留下好印象,光口碑好没用,能办实事才是真的,夜夜在书房里点灯熬蜡,再没时间去想宋氏之类的后院女子,仅有的一点休闲时间也到了周婷这儿来了。

周婷这里熬着酸梅汤,拿乌梅乌枣冰糖熬足了时辰加上冰块儿盛进雕了花的水晶碗里,每日给胤禛送去一些,有时候胤禛也会自己过来同她扯些闲篇,说些不要紧的事,顺便摸一摸周婷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日正摸着,乌苏嬷嬷满脸喜意的过来说:“家里的大夫人送消息过来,说是六姑娘的病已经大安了。”

这个六姑娘就是婉娴,周婷眉毛一皱细问起来:“前几日还说水米都不进了,今儿就大好了?”玩点什么不好,偏偏玩绝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现在突然又好了,别是又想出什么新花招来了吧,她刚要差人去府里瞧一瞧,就觉得肚子里面轻轻一抽,跟抽了筋似的让周婷腰酸得坐着就动不了了。

☆73、四爷正妻不好当

周婷没有经验,但这时候却很明白的知道自己要生了,身体不敢轻易动弹,只动动脖子轻轻点了点头,这轻轻一下就跟开了锅似的,珍珠玛瑙手里原本一个在绞帕子一个在递冰碗,这时候都放下手里的活计,不用乌苏嬷嬷吩咐就出了屋子指派小丫头去烧热水叫稳婆。

胤禛一口酸梅汤刚到嘴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屋子里的女人们都比他要镇定,小红绸小弓箭早就准备好了,产婆太医也都就了位,胤禛被乌苏嬷嬷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翡翠快手快脚的把早就缝好的几大张薄褥子拿出来,全部铺在了床上,准备等一张湿了,就抽出来,下面还是干净的。

两个力大的壮婢把周婷扶到床沿上,她慢慢坐下来靠躺在枕头上,这时候才算稳住了气,刚刚停住的脑筋又开始转动起来:“碧玉,你去厨房弄点吃的来。”周婷没这方面的经验,但却知道这时候要是不吃点东西,接下来很可能挨不下去,最好是吃点高热量的,可她表面再镇定心里也是慌的,满脑子只想到巧克力这种现代小超市里就能买到的东西,一点也想不出在古代该吃点什么。

“很是很是,这回子不吃些等会怕没力气呢。”顾嬷嬷听到消息就过来了,一进门听见周婷这样说,转头吩咐身边的碧玉:“炖上一沙锅的鸡汤,再弄些个好嚼好咽的点心来。”

乌苏嬷嬷年纪比顾嬷嬷要轻,知道她是德妃派过来的,早就排了辈叫得亲热:“老姐姐说的是,这才刚发动,不吃些抵不住。”若是生产惯了,自然不用那么久,可主子只生养过一回,还隔了这么些年,这第二回恐怕不比第一回容易多少。

周婷这时候还有力气吩咐事儿:“嬷嬷,你去请爷回书房,我这里时候且长呢,就这么叫他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胤禛本来也不可能像普通丈夫那样站在产房外头等她生出孩子来,他自己抬腿跑了不如她着人请他回去,要是想得不错,这会子听到消息的东院南院都要热闹起来了,那一群女人还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往正院里钻?

“再去把大格格同两个阿哥那里看好了,叫侍候的人不许忙乱,什么时候办什么事,不必跟我干熬着。”两个阿哥就罢了,年纪还小想等也等不住,乏了就会睡的,大的略微解事,小的那个恐怕也还不知道什么叫生孩子,大格格却是肯定要等的,她的心思一向如此,就怕不讨周婷的喜欢,凡事都要做到十二分,周婷这里已经收了好些她做的小衣裳了,她先想到这一层去知会一声,到时胤禛看在眼里也不怕他觉得周婷刚生孩子就不顾念庶女。

“还有南院东院,都叫人去吩咐,若有奴才们趁乱走动的不问情由就先革三个月的月钱去管事嬷嬷那儿领板子,同东院几位格格说我这里忙乱,很不必过来了,要是宋氏有什么话说,就先拦了她。”又一阵疼痛袭来,周婷拧着眉着忍住,心里飞快的转了一回可还有什么漏了没想到的。

这一套套的跟着吩咐下去,顾嬷嬷在心里暗暗点头,她在宫里这些年,很知道跟个明白主子比跟着个地位尊贵的还要强着些,见一屋子人都被周婷指派着办事,刚有的一丝忙乱很快就平复下来,也不禁佩服她事事都想得周全。

安排完了这些,周婷就不再说话了,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她现在很想念现代的医生护士和白色病房,冰盆挪到了外屋,刚才还大开的窗户全都关严实了,屋子里一丝风都不透,周婷额头上不断的淌下汗珠子来。

这时候应该要洗个澡的,周婷原本的年纪不轻了,不比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些事她多多少少都明白一点,可她更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些丫头们肯定不敢给她洗澡的,乌苏嬷嬷更加不会点头,也就歇了这个心思,趁着下一拨的痛劲还没上来眯着眼睛养精神。

离生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胤禛没打算亲自看着,没谁家里女人生孩子,倒要男人看着的,等到要出来了,他再过来也来得及。

胤禛早已经不是刚当父亲的心态了,妻子生孩子虽与侧室不同,但周婷毕竟不是第一回了,他指派了苏培盛留下来,眼见着事事都在谱上,院子里并没有因此慌乱起来,乌苏嬷嬷也能独当一面,就点了点头抬腿往书房去了,只留下话来:“等到将生,着人过来报给我。”

小张子跟在胤禛身后回了书房,小郑子眼睛一转留了下来,自有丫头请了苏培盛往偏房里去,好茶好果子的供着,小郑子躲了个懒儿,挨在苏培盛身边侍候:“公公,你说这要多久?”

苏培盛懒怠看他,斜他一眼说:“等着就是了,偏你多话。”

小郑子一缩头,把桌上的热点心捧起来端到苏培盛面前:“公公吃。”然后又疑惑的扭过头去:“我听人说生孩子都得喊的,怎的福晋不喊呢?”

苏培盛抬手弹了下他的脑袋:“胡吣什么,那能这时候就喊起来。”说着不再理他,只坐定了休息,院子里一件件事都是丫头分派下去的,他跟顾嬷嬷一样在心里感叹周婷这会子还能施手段,把胤禛看得死死的,心里却惦记着周婷上回子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太监虽是无根之人,却不是亲戚家人都死绝了的,不到走投无路,谁也不会进宫里去,可年纪大了总要有人奉养,像他这样手里有两个钱的还算好,那更苦的连死后摔盆都没个着落。

周婷上回子问他可还有亲人,他就知道周婷这是有意提拔了,原来周婷手里庄子店铺就不算少,现如今又管着玻璃铺子的生意,听她的意思是想找个人去看着,除了乌苏嬷嬷的小儿子,还有一个名额。

苏培盛经过见过的不算少了,但太监不能置田做买卖,若不是主子的恩典,手头上能捏着的就只有死钱,他还怕等老了被哄骗光了呢,眼下倒正有一个侄子,要是能通过周婷的关系给放进玻璃铺里,就算只是学徒,往后他要当差就得看着苏培盛的面子,再不敢慢待他了。苏培盛也知道周婷求的是什么,还暗自感慨要是一开始就懂得施这些手段,李氏也不会一家独大。

这边苏培盛打定主意帮周婷守好门户,那边里屋里周婷睡过一觉又醒了,肚子里正觉得饿,碧玉就把鸡汤盛了上来,周婷也不管上面那一层油了,拿起来就喝了一碗,吃了半只鸡还觉得不足,又就着玛瑙的手啃了半块饼。

刚吃完觉得肚子不空了,身上的疼痛就鲜明起来,刚刚的阵痛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又更加重一点,周婷喘一口气,叫玛瑙把大枕头垫在背后,身体有一个角度,腿支起来,这才感觉好了点:“嬷嬷们也别只站着,坐炕上歇着罢,生孩子再没这样快的,别累着了,后半晌使不上力。”

周婷听说有那些一生就生一天的孕妇,她自己也没经历过,不知道到底多久才能生出来,只知道产道得开到七八指才行,才刚发作肯定没有那么快。

不一会她又想起来上厕所了,玛瑙和翡翠扶着她去了内室,珍珠和碧玉一个看着厨房一个轮下去休息,院子里的丫头说话行动都不敢高声,正院里倒比往常还要安静些。

石榴扒着门往正院里看,守门的婆子哧了一声:“姑娘还是进去吧,生个孩子没那么快。”石榴脸一红,转身往屋子里走,原来这些婆子还算客气,李氏这里为了日子好过也常常赏东西下去,可爷就这么干晾着主子,再不过来了,这些婆子丫头能来南院当差自然都是些求上进的,眼见着没有油水也没有出头的日子了,渐渐态度就变化了,如今李氏身边只靠两个大丫头支撑。

石榴叹了口气进了屋子,葡萄正给李氏打扇,见石榴进来放下扇子走出去悄声问:“怎么样了?”

石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氏,摇摇头,葡萄跟着叹一口气:“菩萨保佑福晋生下小格格来。”被石榴一把堵了嘴儿,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看了看四周才压低了声儿:“如今不比过去,这话传出去可没人保得了你。”

好歹现在福晋没有亏待她们,主子眼看着不中用了,可她们这里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要真是不顺了福晋的意,再怎么拿捏也不为过的,别说她们这些奴才,就是主子,没了爷的看顾就是个空壳子,石榴心里想着就又叹了口气,她的年岁越发大了,原先还指望着李氏能给结一门好亲,如今还不知道终身落在哪里呢。

李氏躺在床上半眯着眼,隐隐听见石榴说的话,自从传出周婷有孕的消息,她就一直在矛盾,既希望周婷生不出儿子来,后院里只有她的孩子独大,又希望周婷能生下儿子来,好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就指望着能自己养活儿子,只要能牢牢抓住孩子,等待他们成人总有自己出头的一天,一听说正院发动了,一颗心就跟着七上八下的跳动,最后却还是希望周婷能生下儿子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娘家千方百计传进消息来,她父亲犯了事儿,如今被降了职,眼看着就指望不上了,儿子养在别人身边到底没有养在她自己这里贴心,横竖是儿子,再不被看重,长大了也总要领差事的,她也就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