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会是那个苏见景吧…………

像是思维系统在这刻被激活重连,陶竹头皮发麻,顺着词条点了进去。

……

…………

两分钟后,苏礼看到自己的朋友从手机中悠悠抬起了头。

陶竹目光呆滞:“你猜我在百度上看见了什么?”

“苏见景,皓苏集团的副总,苏皓的长子。”

“底下有个妹妹,但是一直没有曝光……”

苏礼喝了点儿啤酒,甚至开始抢答了:

“嗯,以至于大家都怀疑是不是真实存在。”

陶竹:“苏礼,你说的这个妹妹,是不是他妈就是你自己?”

“……”

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苏礼大脑飞速运转,在陶竹第二次开口前火速澄清:“等下!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从小我……”

“别跟我说这个。”

陶竹火速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

苏礼还以为她生气了,慌忙站起身来:“你别走啊,诶,陶——”

下一秒,陶竹拿着本子站到她身前:“教我一下,怎么投胎的???”

“…………”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这名字念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苏礼,你是不是欺负我不看财经新闻?!幸好我平时还刷刷微博,看见过俩次这名字,否则我今天就要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

“还记得我说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你说你家也是,”陶竹绽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嗯?皓苏?跟我家一样?”

“确实一样啊,”苏礼嘟囔,“不都是做生意分什么高低贵贱……”

“哪里一样了!!!”

陶竹想了想,“哦,相似点也有。”

苏礼松了口气,附和道:“是吧?”

陶竹:“我家赚一点,你家赚亿点。”

“……”

陶竹越想越悔恨:“我怎么就没那个把你扒穿的好奇心呢?我怎么逢年过节都比你先走呢??我怎么就在你说家里接你的时候,没趴到那窗户上看看司机叔叔的脸呢?!!”

苏礼:“我家有司机,我爸来了一般坐后边儿,你也看不见呀……”

“知道了!你们有钱人花样真多,草拟吗的!”

“呜呜呜,今天的小竹也是一棵开花结果的柠檬精呢。”

陶竹花了一会儿才恢复理智,说:“不过你和你哥的像确实是需要对比的那种,不站在一起真的发觉不了……”

苏礼说是啊,再加上她的行踪并不张扬,轨迹完全不和苏见景的重合,因此大家也不会往那方面去猜。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学珠宝设计,也以为她是养在高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哪能想到她连参加综艺都是如此四面楚歌。

陶竹又凑过来,耸了耸鼻子:“像你们这家庭环境,是不是回去顿顿都吃鲍鱼的?”

“没,我们一般吃钻石,硬得硌牙的那种。”

“……”

///

往后的几天,生活走入正轨,苏礼泡在制衣室做衣服,程懿则在忙订婚筹备的事情。

她的制衣室类似于一个小型工作室,是苏见景装修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设备和工具都很齐全,她私下做衣服都是在这里。

这里的钥匙她也给了程懿一把,方便他随时过来看她。

订婚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苏礼一起床,就感受到了清晨阳光的暖意。

她驱车前往制衣室,进行最后一点裙摆的修改,等会儿程懿的车会来接她。

刚到制衣室她就想到了苏见景,打开和亲哥的对话框,正想说两句呢,就看到最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兄妹就是心有灵犀,苏礼等了会儿他,结果半天过去,苏见景一句话都没发来。

她以为是微信出问题,退了重进,仍然显示苏见景正在输入,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她奇道:【你输什么呢?】

苏见景:【?】

【我准备跟你说下午的事,看到一直显示你在输入。】苏礼甩了个截图过去,【要发什么?给妹妹的祝福要编辑这么久吗?】

苏见景说:【手机出问题了。】

过了会,才又道:【你现在在哪?】

【做衣服呢,等会过去。】

【一个人?】

【不是,陶竹跟我一起,怎么了?】

【没什么,记得吃早餐。】

关掉手机之后,苏礼转头看陶竹:“我哥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多少有点舍不得吧,正常。”

不期然门铃响起,陶竹雀跃起身:“早餐来了!!”

结果陶竹今早忘了买水,最后渴得不行,起身说:“我出去买点喝的,马上回。”

苏礼放下筷子:“嗯。”

陶竹顺手拿了苏礼的伞,在附近寻觅一番,这才找到一家奶茶店,打算买杯冰的手摇奶茶。

可刚走出去几步,居然好像发现了熟悉的脸孔。

她辨认了半天,不甚确定道:“苏礼哥哥?”

苏见景就站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过了半天才像被唤醒似的,皱眉看着她,“嗯,出来干什么?”

“没买水,你呢,你是没找到过去的路吗,”陶竹说,“那我等会带你去找栗……”

“不用了,”苏见景上前两步,声音里有分辨不出的疲惫,“这个东西……你交给栗栗吧。”

“今天天气热,容易中暑,记得陪在她身边。”

陶竹半信半疑地接过,又听到他问:“你电话多少?”

她报了串数字,口袋里的手机很快振动起来。

苏见景按下挂断:“这是我的号码。”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

…………

苏礼在十五分钟后拿到那支录音笔。

起先她还在笑:“苏见景今天干嘛啊,该不会准备了一箩筐骂我的话吧?”

可慢慢就笑不出来了。

高温烘烤,即使房间里开着二十多度的空调,依然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苏见景很小的时候和她说过,说开心的时候是不能笑得太大声的,万一被上天听到,可能就会剥夺走其中的一部分。

她想,一定是她最近太得意忘形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语气下的程懿?

“校企合作怎么样了?有多少个姓苏的?”

“已经找到了,就是苏礼,以后她是公司的重点观察对象,事无巨细,全都要向我报备。”

……

“把罚单票根放到外套口袋里,露出一个角,明早坐飞机时给她。”

“留下她,我只需要两个月。”

……

“已经同意了,下一步计划是订婚。”

……

“戒指做好没有?五点半准时给我打电话。”

“下周给我珠宝市场最新的调研清单,两家的合作一旦达成,我需要第一时间掌控风向。”

……

与此同时,无数场景在眼前浮现,那个让她防线瓦解的罚单,那看似退让的两个月的合同,那像是情之所至的戒指,还有帮他看电话时状似意外掉出的戒指盒——

原来全部,都是早有预谋。

他的靠近,他藏在平静表象下的企图,他让人产生错觉的眼神,和落在唇边的吻。

他说,小姑娘罢了,我能有什么图谋?

他说,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可那些呢?

不顾一切地救她、担心她、上心她,那些也都是假的?全是可以演出来的?

苏礼颤抖着手,将录音笔按了暂停。

她没办法再听。

正因为听过他纵容的温柔,才更知道录音中的字字句句如同利剑,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陶竹声音颤抖:“栗栗……”

她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哭了。

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呢?

是八岁时不慎在商场走丢,父亲找到后将她心疼地抱起:“栗栗不哭,没有人会不要你的,没人舍得放弃你。”

往后,无论怎样的疼痛或恐惧,她始终能忍,只因为她能扛疼。

可好像是这样,才让人忘记了,她其实,也是怕痛的。

总有人会打破这个特例,就像总有人会证明父亲在说谎。

原来在有些人那里,她从一开始——

就是被放弃的那个。

婚纱仍好整以暇地挂在衣架上,这曾承载了她对爱情最本真的期盼和向往,她投身其中,如同飞蛾,甚至不在乎会有风险,只因为交付真心的那一刻太过美妙。

即使折断翅膀也没关系的,飞蛾对自己说,万一能够平安地寻求到信仰呢?万一往后漫长人生中,再遇不到第二个呢?

为了不后悔,她勇敢而温柔地献祭出真心,怀揣着万一被温柔以待的侥幸,却还是没有得到真心的共鸣。

苏礼拿起打火机,将婚纱从上而下地点燃。

燃烧的声音沉默地响起,火苗舔舐过裙摆,所过之处瞬间融为灰烬。

多像她的爱情。

她说,“走吧。”

///

亭江水榭。

订婚典礼的正厅布置得极为精美雅致,两旁的音响内播出轻快甜蜜的进行曲,宾客们相互攀谈,时不时看向台上,等待着为新人献上祝福。

程懿已经在上台的拐角处,等了大半个钟头。

还有五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

何栋也等不及,抓到一个狂奔进来的人,焦急催问道: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准新娘怎么还没来?”

那人转向程懿:“苏小姐说您先去,她随后就来。”

“今天路上好像堵车了,”何栋一想是有这么回事儿,“而且新娘嘛,总是要多打扮一会儿的。”

“程总,要不您先上去吧,我觉得快了。等会儿要再不开始,大家得等急了呢,您先去压一压场子。”

程懿不知是在想什么,眉间紧蹙,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众人都在催,他便先走上了台中央。

众人一见新郎上来,纷纷起哄,平时冷峻到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终于有了能打趣的机会,谁也不肯放过。

声音停止在正门忽然被推开的时刻。

这么关键的时刻,如果不是要紧的正事,根本没有人会擅自从正门闯入。

大厅内鸦雀无声,男人紧蹙的眉心终于更加扣拢,不安的感受越发真切,伴随着心脏骤然落下的声音——

“不好了。”

“苏小姐她不见了!!!”

第30章 综艺

窗外碧空万里, 天气好到让人疑心方才的恍惚只是个错觉。

万籁俱寂,空气胶着,仿佛就连呼吸也很费力。

那人说:“我, 我本来上楼去确认过的,苏小姐半小时前还在, 她说让我稍等。可我过了会儿再去看, 透过房间的透明玻璃,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烟很大,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

程懿久久未动,但听到这里,男人几乎是飞速走下了台阶,拧紧眉头:“什么在烧?”

“是的。我当时听她的语气是有点不对劲,但我没往那方面想……不知道是烧什么, 难道是、是……”

说到这里, 已经不敢再猜。

程懿几乎没有犹豫, 立时抬腿:“现在,送我过去。”

何栋拦住:“程总, 这里还有很多宾客,不如您先安抚一下,很重要的。”

然男人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驱车前往苏礼的制衣室。

路途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却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的制衣室占据了整个二楼,是全透明的设计, 因此他抵达的瞬间,一眼就能看见。

衣架上的东西已经快被烧没了, 只剩肩膀和头纱,灰烬轻飘飘落入盒中,却很好辨认。

闻讯赶来的霍为一怔,骇然道:“嫂子把婚纱烧了?!”

男人的身形忽而晃了一下,如同胸口被钝物击中。

他大步流星走到门前,猛地拉了几下门,想将婚纱抢救出来,然而只有错误的滴滴声循环不断——

是苏礼早已删掉了他的指纹。

“找人开门,”男人握在门把上的手已经青筋浮现,如同在竭力克制,但还是在几秒后几乎低吼出声,“去啊!”

但无论怎样都迟了。

后门打开的那瞬间,婚纱正好全部燃尽,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最后一片灰烬孤零零地落向地面。

程懿没有接住。

霍为看见男人就在空荡的衣架边站了很久。

他从没见过程懿这番模样。

以往再大的变故,崩心态的总是他们,男人无论何时都好像置身事外,永远理智,永远预判合理,永远心狠得只能看见目的,无论失去什么都在所不惜。

程懿垂了垂眼,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录音笔,只打开听了五个字,便按了暂停。

他甚至不敢去想,苏礼一句句听下来时的表情。

有念头突兀地冒出。

直至这一刻他才发现,计划是否成功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他甚至想,只要今天她不被真相伤害,没有痛苦地离开——让他放弃计划,也不是不可以。

预想的某一幕悄然发生,后果却比想象中叫人难以承受千万倍。

男人闭上眼睛。

霍为疑心是自己眼花,否则怎么会看见男人因痛苦而泛红的眼眶和喉结。

这人可是程懿啊,没有喜怒哀乐,也不会被人主宰喜怒哀乐,始终骄傲地站在叱咤风云的顶端,就算听见再悲怆的哭声,也连头都不会低一下。

门口传来脚步声,程懿立刻抬头去看,然而预想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来人是陈夜淮。

陈夜淮走到他身侧,拿起录音笔看了会儿,猜出了始末:“她都知道了?”

没有回应。

半晌后,程懿才哑声道:“她一定很恨我吧。”

“你早知道她会恨你,做之前你就知道了,但那时候你不在乎,因为她不重要。”陈夜淮说,“程懿,你早就喜欢上她了。”

是啊,早就喜欢上她了。

只是已经习惯了狠心,狠心到连自己的心动都可以忽略不计,反正他素来为目的不择手段,哪怕牺牲自己。

他独自在偌大又冷清的后院里,度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从没想过奢求爱情。

没人陪他说话,没人分担少年心底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恨意,他这一辈子最讨厌所有的节日,因为所有家庭都会在这天团聚,而他甚至不被允许进入墓地。

无数个见证凌晨的深夜,他唯一的目标便是夺回程家的实权,将父母妥善安置,让他们得以安息。他时常在深夜被沉甸甸的巨石压醒,一日做不到,负罪感便一日如同桎梏将他捆紧。

他不允许自己被偏差值左右,因为当年若不是突然改变路线没去机场,他不会错过生前和父母的最后一眼。

于是他压下团建时海边清晨的第一次感情萌芽,压下日积月累中挪不开的目光,压下她义无反顾奔向自己时的动容,她能不顾一切去爱,他却不行。

一切早就变质了。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吃醋,发现她疏远自己会不安,对她好是真的,逗她是真的,想见她已经从刻意成为惯性,怕她受伤,怕她不高兴,想让她开心。

那么可爱又真挚的小姑娘,像是板栗,外壳看似坚硬,煮熟后敲开,里面却是淌着夹心的软。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从自己千疮百孔的人生中挤尽所有美好,妥帖地装在礼盒里,打包成礼物送到她身前。

但说了太久的谎,连真话她都不会信了。

一步错,步步错。

制衣室离酒店很近,那时她还打趣过,假如她想逃婚,肯定会被他捉回来。

他一直盯着路口,唯恐错过哪一个穿着婚纱落跑的新娘,但他没想到,她不仅什么都没带走,还算准时间,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婚纱被烧掉。

不知房间内沉默了多久,久到连日光都变得不再灼烫。

男人终于站起身来,阖眸哑声道:“恨我也好,如果这样不会让她伤心。”

///

离开之后,苏礼回到公寓,独自在阳台站了很久。

久到陶竹给她倒的牛奶由热变凉,凝结出了一层奶皮。

夕阳西下,鎏金色的日光蔓延流淌,这本该是非常好的一天。

她看着远处的河岸发呆。

陶竹站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后背:“如果想找人说说话、抒发一下,那就和我说吧,别憋在心里。”

脑海中仿佛有很多情绪在翻涌,又好像是一片空白。

“还能说什么呢?”她声音极轻,“是我自己选的,我知道他会很危险,但我想,万一呢。”

只是虽然做了一定的准备,但当富有冲击力的真相到来的那刻,当其重量远远超出她所能承担的那一刻,仍会觉得颠覆和不可置信。

可想通了也就明白了。

如果她要问她后不后悔——她不后悔。

得到的那些快乐是真实的,心动也是真实的,如果下一次还有如此迫切而猛烈的心跳,她想,也许自己还是愿意跃身其中。

危险的东西矗立巉岩,却正因为高不可攀,让人忍不住想去征服。

她天生容易被极端自由与理想主义的东西吸引,如同程懿不可控的危险系数,某种程度上也是她心跳的来源。

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其它,已经没有意义。

程懿的计划落空,以他那般目的性极强的性格,应该会迅速转移重心,着手用别的方式去达成目的了吧。

而她,只不过是他人生路上可有可无的一个小小插曲,连爱情都能拿来欺骗。等到没有价值,他便会将她一脚踢开。

思及此处,内心又被微妙的嘲讽感替代。

一味自艾自怜不是她的风格,她本就敢爱敢恨,既然已经哭过一场,亦无需将自己缠进这个死结中了。

看见黄昏的倒影落在河中,她内心某处忽然传来声音。

——这么好的生活,为什么不抬头向前看呢?

过去的就留给过去吧,除了痛骂这男人一顿,还有更好更灿烂的未来在等她。

“程懿真没眼光,”她抒发似的狠狠碾了一下足尖,“错过了我,他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姑娘?”

陶竹大声附和:“就是!我们栗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文能提笔绘江山,武能穿针翩翩然,仙女爱上凡人是他祖上积德!不识抬举!!!”

“说到这里,”陶竹忽然停了下,“我昨天看的一段话,很适合现在的你。”

苏礼转头:“什么?”

陶竹翻到那张图,声情并茂地朗诵:

“我问佛:怎样才能幸福。”

“佛说:女施主,不要为情爱所困,要积极去搞事业,搞事业就赚大钱,赚大钱就变富婆,变富婆就能幸福。”

“对不起,忘了你就是富婆了,”陶竹又反应过来什么,“当我没说……”

苏礼冲了杯柠檬蜂蜜水,然后一饮而尽:“佛说得有道理。”

她转身朝房间走去。

陶竹:“去干嘛?”

“睡一觉,然后搞事业。”

什么爱情不爱情、男人不男人的,全是后话。

她的服装帝国、大好河山,还等着她去开拓,不是吗?

留恋男人?

男人影响她穿针打板的速度。

后来,苏礼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是她和程懿从开始到结束的全部剧情,她是戏中人,又像局外人,一边预知了结局,一边却又从中获得过很难与之比拟的快乐。

醒来的那一刻,房间内安安静静,只有香薰机散发极浅的运作声响,窗帘缝隙里漾着清晨的光。

忽然有哪里尘埃落定。

感情不是敲键盘,这一秒按了删除键,下一秒就能全部清零。

可失望早已覆盖过曾经的喜欢,遗留下来的还剩多少?她不知道,不重要了。

时间会带给她答案的,也许这一段过了很多年再回头去看,早就不值一提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强求自己,认真过好当下的生活,录完手上的综艺,开始着手做自己的服装品牌。

她绑好头发,吃了早餐,去了阳台画稿子。

九点多,陶竹也坐在了她身边,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做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