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平两人,若盈依旧贴着皇甫酃地后背,替他挡下了好几剑。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她知“柔情”开始发作,他的动作会逐渐迟缓,着急之余,剑势不由急躁起来。

“嘶啦”一声,若盈左臂一痛,中了一剑,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皇甫酃瞅见那狰狞的伤口,双眸渐转血红。若盈暗道不好,却无暇顾及。一盏茶的功夫,地上便躺倒了零零落落十多人,死状惨烈。

过度的疯狂喂招让皇甫酃脚步虚浮起来,杀意却不减丝毫。

“好了,没事了…”若盈轻声安抚着,逐渐靠近他。

对峙片刻,皇甫酃紧绷地身体才松懈下来,软倒在若盈的怀中。若盈扶着他,往门口走去,忽然听见一声惊呼。“小心!”

话音刚落,扑过来的小青在几丈外缓缓倒下,背后赫然插着一根羽箭!

周一至周五应该素每天两章,周末应该素一章的!

今晚迟了点,应该写完删掉又重写了,所以现在才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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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藏身

对峙片刻,皇甫酃紧绷地身体才松懈下来,软倒在若盈的怀中。若盈扶着他,往门口走去,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小心!”

话音刚落,扑过来的小青在几丈外缓缓倒下,背后赫然插着一根羽箭!

不远处的何姐不甘心地身子一颤,撑着一口气,想要的最后一击竟被那个无知的丫头挡下了。弓从她手中跌落,最终瞪大双眼坠落在地上,了无气息。

“小青!”若盈惊呼一声,托着皇甫酃,就要走近察看她的伤势。

“不要过来…”小青气若游丝,勉强抬起脸,道。“你们,快走!”

踌躇间,皇甫酃淡漠的声音响起。

“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不尽快离开只会拖累她。”

若盈明白两人在此多一刻,危险便多一分。当下点点头,难过地看了小青一眼,与皇甫酃缓缓往外走去。

一路上竟不见一人,整个西城府邸犹如无人般,死气沉沉。亦因此,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府门。

一袭墨兰的身影停在门前,让若盈身子一绷,立刻将皇甫酃护在身后。

“姑娘,是我。”那人转身轻声唤道,若盈这才看清了来人。

“钟公子?”

钟离深深地看着他们,上前两步,把手里的包袱往若盈那处一扔。

“里面有些干粮和伤药,在下只能帮到这里了。”

牵起一匹骏马,缰绳塞至若盈手里。

“为什么要帮我们?”皇甫酃冷眼盯着钟离,问道。“此事不是连大哥动的手,可是他也默许了.在下不便偏帮你们其中一方。所以只得站在此处等候。”

听完钟离的话,皇甫酃不禁冷哼一声。

“你的意思就是,若果我们两人不能脱险来到这府门外。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了?”

“很遗憾,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此事也是看在与姑娘相识一场。才出手一助。”言下之意,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救皇甫酃!

“我了解钟公子地难处,无论如何,多谢你了。”若盈拎着包袱,朝钟离点了点头。

“快走吧。虽然在府外没有埋伏,但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钟离对着翻身上马的两人提醒道。

“钟公子,后会有期!”若盈让皇甫酃环着她地腰,策马而去。

钟离叹了一声,转身回府,却见一人立于府门,淡淡地看着他。

“连大哥…”钟离蹙起眉,眼底精光一闪。“原来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难怪没有出手阻止。”

连旭扬起一抹笑意。“钟离果真了解为兄…为兄一直苦于没有发兵地借口,如今安王公然派人暗杀西城城主。于公于私,为兄都占了一个理字。”

“连大哥好计策。”钟离冷笑道,“但若果临王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会善罢甘休?”

“钟离。你可知他中得是何毒?”连旭笑得张扬,“是柔情。无解的柔情你说他会有命回临国,有命回来杀我么。”

诧异地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钟离眼底掠过复杂的神色。

“连大哥打算何时出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两日便能着手开始了。”连旭上前握着钟离地手,笑道。“你会帮为兄的,是吗?”

“…这么多年,钟离又何曾忤逆过连大哥,只是…”钟离眼神一黯,“连大哥真的要去争那个位置么?这西城就是大哥的王国了,在这里连大哥要风得风,为什么不这样下去呢?”

“钟离,”连旭轻叹,道。“不是为兄野心大,而是安王根本不能容下四城了。若为兄不主动反击,只会落了下风,一败涂地。这样为兄还不如放手一搏,即使背负叛国轼君之名,不论成败,至少最后亦不会遗憾。”

钟离回握着他的手,淡淡一笑。

“无论怎样,钟离都会站在连大哥这边的。”

连旭轻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

“果真是我连旭的好兄弟!”

快马加鞭,若盈匆匆出了西城,一路往山间而去。虽在城内,混在百姓之中,更便于隐匿,治疗所需的草药更能轻易买到。

可是敌手未明,亦担心连累无辜之人,若盈只好选择城外地丛林。既不易被人发现,需要的草药也能从中取得。

仍让皇甫酃坐在马上,若盈下马牵起缰绳,在林中四处转悠,勘察周围的地势与环境。最近选定了一个四通八达地山洞,将皇甫酃扶了进去。

然后在马上绑了两块大石,用力一拍马身,骏马扬蹄往前奔去。

“白公子,你还好吗?”洞内有一处小水潭,不深,却很清澈。若盈喂了些水给他,关切地问道。

“只是有些乏力罢了,没事。”皇甫酃半倚着石壁,看向她手臂上的伤口。“若儿,你先包扎一下吧。”

若盈微一点头,从包袱里翻出一瓶伤药,涂抹在伤口上。见包袱里不但有干粮,还有两件普通地男子衣衫,不由感叹钟离地细心。

“若儿不是能治这毒么,还担心什么?”瞥见她忧心的眼神,皇甫酃伸手将若盈扯至身侧。

“这毒要解并不难,但要在中毒八天后才能服食解药。”若盈略微疲倦地靠着他,道。“可是,此毒会慢慢侵蚀中毒之人地五感,传闻柔情无解,大多是因为那些人忍受不住失去五感,自杀而亡。也有急于服用解药,而不能解毒的。”

抬手轻抚她的柔发,皇甫酃唇角一扬。

“若儿觉得我也会承受不住?”

“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鼻不能闻,动作变得迟缓…在八日内,逐渐失去这些感觉,那种极大的恐慌不是常人能轻易接受得到的。”

皇甫酃墨眸一挑,淡然一笑。

“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么?”

“嗯,”困倦地应了一声,若盈往他颈侧埋了埋。

“先睡一下吧,”揽着她,皇甫酃低声说道。方才他亦勉力支撑,而今也是疲惫不堪,两人很快头抵着头,睡过去了。待外面一声轻响传来,皇甫酃的双眸缓缓睁开。轻柔地把若盈的头枕在包袱上,他扶着石壁走出洞外。

一黑色之物俯冲而下,扑腾着翅膀,似是撒娇般蹭了蹭他的手指。

取下血鸢脚上绑的纸条,展开一看,黑眸掠过一丝金亮,薄唇微扬。

“看来进行得相当顺利,安国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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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解毒

一日后,皇甫酃的双眼看不见了。墨眸迟滞地望着前方,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若盈担心他,整日陪在他身边,拉扯着小时的趣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突然降临的黑暗,即使事先被告知了,皇甫酃起初仍是有些无措。耳边是若盈装作欢快的声线,细细说着有趣的往事,让他的心渐渐安定起来。见他能够坦然地谈笑风生,时不时轻笑一声,甚至还能取笑一下她的糗事,若盈亦感到宽慰。

第二日,皇甫酃失去了声音。空荡的洞内,只得若盈的轻声细语,再无回应。

他仔细地听着她的话,偶尔露出一抹浅笑,抓住若盈的掌心写下几句想说的只言片语。

若盈一天下来,说得口干舌燥,最后索性也在他手心写字。

接着,他听不见了。若盈紧紧地握着皇甫酃的手,走开时也用长布绑在手腕,另一头放在他手中。

皇甫酃处身于一片黑暗和寂静中,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从七岁那年开始,他就已明白,能倚靠的只有他自己。而今一切都不能掌控,这种滋味让他倍感恐慌。从没有想到有一日,他要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别人手里。这一刻,任何人都能轻易取走他的命,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柔软温热的小手用力地抓着他,皇甫酃就像溺水之人发现了救命的稻草,亦死死地回握。他知道自己的力度很大,若盈必会感到疼痛。可是由此至终,她都没有放开他。就算她不得已要走开一会。也会把长布塞在他手里,不敢走远。

顺手扯一扯长布,那端也会扯两下。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他…她在…

起伏不定的心仿佛沉淀下来,皇甫酃伸手将若儿揽在怀里.嗅着她颈侧地清香,没来由地觉得,很安

之后,他闻不到怀里之人那抹难忘的幽香了,只得用力地搂着她。感受两人紧贴下传来的暖意。

若盈顺从地窝在皇甫酃地臂弯里,明眸瞅着他愈发消瘦的脸颊,抬手轻轻摩挲。他唇角微勾,就着她地小手蹭了蹭,墨黑的发丝拂得她一阵搔痒。

这人看似沉静不乱,内里必定有些不安。抚上他暗淡无光的墨眸,长睫微颤。自从目不能视之后,他的食量越来越少了。

若盈不清楚此人究竟生活于怎样的环境之中,对四周围地事物戒心如此之重。没法感知手里的干粮是否无害。他总是踌躇一阵才会缓缓咽下。

第一口常会咀嚼很久,似乎是用舌尖来分辨味道,甚至可以说。是在试毒。

她见状一点都不恼,只因若盈看出。这是皇甫酃的习惯之故。已经是深刻在身上的本能,并非针对她。

失了嗅觉后。他更是咬了两口便放下了。不论若盈如何劝说,在他手心不断地写写画画,他还是摇摇头,拒绝进食了。

思及此,若盈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让皇甫酃的头枕在她肩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紧绷的后背。

八日是如此漫长,若盈已把需要的药草准备停当,待时间一到,便让皇甫酃服用。

轻微的扑哧声响起,若盈抬手让白鸽停在臂上,解开颈项中地纸条,皱起眉。

今日是第七日了,第三天开始,便夜夜收到欧阳宇的信,内里都只有两字。

速归!离开时欧阳宇在她身上下了一种香料,只有他饲养的白鸽能辨别出来。

指尖捏着纸条,扬手丢入火堆中。

钟离地兵器已经运往西岭山,难道途中出现了意外?还是营中有变?

若盈蹙着眉,心下一阵担忧。望着身侧熟睡的俊颜,她叹了一声。等他服了药,她便离开吧…有知会其他人来接你吗?若盈在皇甫酃地手心写到,她相信他定有法子让人接应。以她对皇甫酃地了解,他不可能毫无防备地孤身一人进入西城。

果不其然,皇甫酃微微颔首。

刚服下了解药,有些昏昏欲睡,若盈突然而来的问题让他强打着精神。

若儿要离开了?

我有要事,但会等到接你地人来了之后才会离开。服药后还是有段恢复的时间,如果遇见追兵,他可就危险了。

皇甫酃沉吟半晌,安国内乱渐起,临国后方忧虑解除。而今永国蠢蠢欲动,慕国动向不明。他的身边必定危机四伏,若儿跟他回去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手一抬,取下一块黑石,摸索着戴在若盈颈上。

这是墨玉,以后要寻我,就去白甫的任何一家商铺,给管事看一眼这墨玉便可。

若盈抚摸着还带有他体温的玉石,在他手上写下“好”字。

翻来覆去仔细瞧了一番,若盈没有看出这墨玉特别之处,倒觉得象儿时耍玩的小石子,只是表面要光滑许多。

她不知道,这墨玉名为“沉水”,遇水后会显现一个殷红的“临”字。在临国甚至可作玉玺之用,其令只在临王之下。

若果皇甫酃知道他送出的这不凡之物,在若盈眼中就如普通的石子,怕是哭笑不得了。一夜之后,皇甫酃从昏睡中醒来,迷眼适应着刺目的阳光,耳边传来汩汩的水声、鸟鸣声,清淡的花香随风飘入,清香怡人。让他霎时有种在世为人之感。

“若儿?”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环视一周,没有见到那瘦弱的身影,剑眉不由蹙起。

她是个守约之人,答应了等那接应的人才离开,便不会食言。这几日都没有离他身侧,即使走开亦在不远处罢了。望着空荡荡的山洞,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等待了一刻,若盈依旧没有出现,皇甫酃起身走出洞外。

墨眸一眯,金光微闪,凌厉的气势涌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了,大师兄。”明媚的春光下,银发飞扬,绝美的容颜似笑非笑。

“放下她!”墨眸的瞳孔瞬间变成灿烂的金眸,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人儿。

凤目一挑,白皙的指尖顺着紧闭的双眸缓缓滑下,直至那粉嫩的唇瓣。好整以暇地望着皇甫酃的杀气骤然腾升,手指轻轻在唇上流连。

轻笑一声,“大师兄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我们两人可是几年没见了,三年?五年?”

“欧阳宇,你这是想惹怒朕么?”压下心底翻滚的怒意,他不怒反笑,冷冷地盯着银发之人。“听说你去了幽国,这又是萧逸那老头子的意思?你对他可真是言听计从啊。”

凤眸一黯,欧阳宇敛了笑意,苍白的面容掠过一丝怒色。

“师傅为你做得够多了,连我也…”

“这与朕无关!”皇甫酃淡淡截住了话头,“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难道你就甘

为啥米欧阳宇好像变坏人了?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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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同门

凤眸一黯,欧阳宇敛了笑意,苍白的面容掠过一丝怒色。

“师傅为你做得够多了,连我也…”

“这与朕无关!”皇甫酃淡淡截住了话头,“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难道你就甘

寒眸淡淡地扫向他的双腿,欧阳宇身形一僵。

“不管如何,师傅救了欧阳一命。”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皇甫酃冷笑一声,“五岁时他在倍受冷落的朕面前出现,授朕武艺和学识。而你被追杀之际,他亦突然现身,救了你。”

“你想说什么?”欧阳宇眉头一皱,淡然问道。

“朕从来都不信,有人会毫无私心地费劲心力做这些事,所以朕从来都不信萧逸那老头的鬼话!”顿了顿,唇角一勾。也只有你对他言听计从,相信他那狗屁预言。”

“这副模样过下去,你真的甘心吗?”

欧阳宇笑得苦涩,摇了摇头。

“若不是师傅,欧阳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如今这条命不过是同上天硬抢回来的,为何不用来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

“哦?”怀疑地扯了个尾音,皇甫酃冷冷一笑。“你真的是这样想?那你掳走若儿又是为何?”

“掳走?”欧阳宇似是听见了笑话般,凤目一弯。“她是受伤后没有好好休养,劳累过度晕倒在洞外。我只是好心地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救起,何来掳走之说?”

墨眸看向昏睡中的女子,眉宇间凝着倦意,略微憔悴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眸色不由一深…

“你待如何?”薄薄地唇一抿,袖中修长的手指握成拳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大师兄果真选择了她,师傅地预言看来并没有丝毫出错…只要大师兄在没有陷得更深之前放手。预言便会脱离它的轨道,师傅所谓地鬼话亦不会成真。”

欧阳宇似笑非笑的神色让皇甫酃不悦地皱起眉头。墨眸里隐忍的怒火化成零碎的金光。

“朕从不信老头的鬼话,成真又如何,朕亦不会放手。”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剑华扑面而来。扫向欧阳宇地下盘。

欧阳宇不闪不避,苍白的手指一抬,墨剑生生定在数尺之外。细心一看,必能看见缠绕着“画影”的丝丝银线,阻止了皇甫酃的剑势。

皇甫酃往回一抽,“画影”纹丝未动。

“这么多年,你的武艺倒是没有落下。这天蚕丝在你手上,依旧如蛇般灵活。”

“大师兄过奖了,若不是如此。欧阳怎敢独自来见你。”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几个回落,青衣人恭敬地立于皇甫酃身后。

“既然你的跟班到了。欧阳不便在此久留。”哑奴闪身站在欧阳宇身后,朝他微一点头。

“你以为能够全身而退?”皇甫酃紧紧盯着欧阳宇。“还是你没有将朕的暗影放在眼内?”

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元气。只得发挥出五成的功力。但有数名暗影在旁,欧阳宇不过两人。应是插翅难飞。然,见欧阳宇依旧淡笑着坐在木椅上,皇甫酃隐隐觉得不妥。

同是萧逸亲手挑选地徒儿,皇甫酃从来不敢看小他。

欧阳宇从容地浅笑着,揽着若盈对皇甫酃挑了挑眉。

四周的景色忽然模糊扭曲起来,皇甫酃一惊,几步上前,却为时已晚。

“朕还是小看了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在暗影地眼皮底下开启了阵法。

“放心,大师兄,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欧阳宇地声音远远传来,眼前地景色亦完全转变了。

皇甫酃转身对青衣人吩咐道,“炎,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