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苏安狠狠地掐了把苏衍的腰,听到他一声闷哼。
苏衍抬手解除身上的障碍物,苏安的手指穿插其间,帮他解着衬衫纽扣。
“我问,你想要苏氏制药吗?”苏衍问。
“只姓苏的苏氏制药。”苏衍的眉梢染着情欲,但问出口的话却是认真的。
苏安咬着唇,在他的指尖下节节败退,后背贴着冰冷的镜面,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挑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苏衍点了点头,说:“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早上会出结果,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要或者不要,都可以。”
卫生间内黑黢黢的,外面星星点点的月光起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苏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星半点的光投射到光滑的白色瓷砖上,随后又晕染开来,如虚如幻。
外面太过寂静,每一栋别墅之间都相隔的十分选。
苏衍抬起苏安的长腿,顶进去了一半。
怕苏安失声,唇又贴上了她的唇,语气难得的温柔:“一次。”
“要还是不要,想好了告诉我。”
苏安想翻白眼。
前几次的经验告诉她,和资本家最不能玩的游戏就是文字游戏。
比起他们这种常年行走在法律之下抠字眼的大资本家,她根本摸不准苏衍是在问她要苏氏制药还是要这个一次。
别墅外面,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过来,遮住了月亮的一角,天地间似乎暗了一瞬。
苏安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就湿透的长发更湿了。
伏在苏衍的肩头,苏安脑子里一片混乱。
要还是不要?
只姓苏的苏氏?
苏衍的低.喘.声很性感,沉沉的,带着轻微的鼻音。
苏安分神想着,苏衍宠她宠得有些不分轻重了。
从资本家的角度出发,像苏氏制药这种如今漏洞百出、丑闻缠身的企业,完全没有收购的价值。
短期之内不断赚不到钱,还要倒贴不少钱进去填补资金漏洞,配合监管部门调查,未来三五年内不会处于盈利状态。
况且苏氏制药近年来的研发力度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砸了钱进去,根本见不到水花。
抬了抬腿,原本干净的盥洗台一片泥泞,苏安突然偏过脸,含住了苏衍的耳垂。
苏衍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因为他说了只一次,便没有那么快释放自己。苏安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箭在弦上,隐而不发。
苏安并紧了盘在苏衍腰间的长腿,呼出的湿热的气流乱进他的耳窝,杏红的唇微微分开,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衍衍。”
声音甜的发腻。
苏衍快要脱口而出的操卡在了喉咙口,脸色立刻黑了。
抬手捏上苏安的下巴,黑暗中,苏衍轻眯着眼看着一脸得逞的苏安。
苏安舔了舔因为失水过多而略显干燥的双唇,手臂撑着大理石台子边缘往后退了退,双腿放了下来,说:“乖乖的啊,三岁半的衍衍去洗澡啊。”
“资本家不是最守信的吗?”苏安撑着台子,看着脸色不好的苏衍,说:“一次已经结束了。”
“还是说你想带坏酥宝,给你儿子立一个言而无信的榜样?”
关键时刻,苏安抬出了酥宝,毕竟刚才那一下有伤男人的自尊,她真怕苏衍这种臭脾气的资本家,一个不开心了完全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苏衍松开了苏安,背斜靠着淋浴间弧形的磨砂玻璃推门,懒洋洋地开口:“你倒是真敢。”
胆子该死的大。
“乖,别闹脾气。”苏安哄酥宝似地哄着苏衍。
“洗完澡早点睡觉觉。”
还睡觉觉?
真把他当两岁半的小酥宝了。
苏衍扯了下唇,进了淋浴间,抬手拉上了玻璃推门。
早上,五点多,一夜都没怎么睡的苏安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小肉团,不紧笑了笑,抬手捏了捏酥宝肉嘟嘟的脸颊。
酥宝睡在她和苏衍中间,头歪在她怀里,贴着她胸口,脚直接翘到了苏衍胸口上,脚底板蹬在苏衍胸膛上。
苏衍身上只披了新的黑色浴袍,一夜过来,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胸膛上有不少抓痕。
苏安:“…”
床幔笼罩出的小世界极静,轻纱因为空调风而缓缓地拂动着。
苏安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下了床,绕到苏衍那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他满是痕迹的胸膛,连带着也遮住了酥宝的脚丫子。
苏衍醒来的时候,苏安正跪坐在卧室里的矮桌边缘剥荔枝。
青红的荔枝壳被剥离,露出里面白嫩而又水润的果肉,丰腴的汁水蘸到了纤细的指尖上,空气中都漂浮着荔枝清甜的香气。
苏安杏红的唇瓣张开,含下白嫩的果肉,唇上蘸到了荔枝水。
苏衍轻轻拿下酥宝翘在他胸口的脚丫子,调整好他的睡姿,歪靠着床头,闭了闭眼,问:“甜吗?”
苏安咬着果核,转过身,看着突然出声的苏衍,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苏衍起身,长腿几步走到了苏安身后,手臂擦着苏安的耳廓而过,指尖捏了一颗果盘中的荔枝,开口道:“这个季节还有荔枝?”
“姑姑喜欢吃。”苏安盯着指尖的水珠,莫名想到一句诗。
杜甫的。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她今天要做的事,一定会让姑姑很伤心吧。
“真看不出来,你姑父还是个痴情的人。”苏衍在苏安身旁盘腿坐下,长指微动,完整的荔枝肉被剥了出来。
黑色浴袍的带子系得有些松散,因为盘腿而坐的动作,浴袍领口开得更大了,他脖颈处的线条被拉长,锁骨深陷而又分明。
“张嘴。”苏衍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汁水充沛的荔枝肉说。
苏安乖乖张开了嘴,那颗荔枝就被苏衍喂进了她的嘴里。
牙齿轻轻咬破果肉,甜腻的汁水争先恐后地往外面涌。
甜到舌尖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舒服。
知道苏衍有洁癖,苏安刚抽了一张湿纸巾打算给苏衍擦手,就看见苏衍将那只手放到了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蘸着些汁水,舌尖舔过,一派奢靡。
“挺甜的。”苏衍说。
苏安:“…”
这位资本家现在可能已经不知道洁癖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苏苓精神状况不太好,一向起的晚。唐仕仁吃完早饭之后就换衣服匆匆离开了。
对比唐仕仁,苏衍就自在悠闲了不少。
苏安被他从后抱住,抱坐在他大腿上,他的手就绕在她胸前替她剥着荔枝,剥完一个喂一个。
苏安咬着荔枝,心事重重。
苏衍剥完最后一个荔枝,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说:“想做就做吧。”
闻言,苏安倏然抬起眼,扭头看着苏衍。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罗伯特·杰克逊坚持举行一次公开、公平、公正的审判。”苏衍瞥了眼苏安,继续说:“他说过,如果你们认为在战胜者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可以任意处死一个人,那么,法庭和审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人们将对法律丧失信仰和尊重。”
“因为法庭建立的目的原本就是要让人服罪。”
“而你的姑父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苏苓的审判。”
苏安挑开眉眼,笑了一声,手撑着地板,转身了身,突然亲上了苏衍,语气轻挑:“你尝尝,甜不甜。”
苏衍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欲揽着苏安加深这个吻。
荔枝肉被苏安的舌尖抵到了他的口中。
真的甜。
“爸爸?”酥宝滚了一圈,醒了,爬起来懵懵地看着自己的亲爹和大美人妈妈。
第47章 股东大会
“…”苏安眨了眨眼睛, 看着苏衍。
被自家亲儿子撞破的感觉真不怎么好。
苏衍别开脸, 清咳了一声,削薄的短发微垂着, 半遮着额角。
“你儿子醒了。”苏安坐了回去, 说的理直气壮。
一直呆坐着的酥宝动了动,伸手要抱, 被苏衍抱了起来。
酥宝刚睡醒, 头顶软软的毛被蹭得翘了起来, 看看自己的大美人妈妈, 努力睁大自己惺忪的眼睛。
“亲亲。”酥宝说了两个字。
苏安直起身,亲了下酥宝的脸颊,捏了捏酥宝的下巴,说:“亲完了,去吃饭。”
吃完饭,差不多接近九点, 别墅花园中开进了一辆加长版迈巴赫。听到车鸣声,苏安帮苏衍理了理他刚系好的领带。
骨指垫在领结下面, 苏安的手颤了颤,唇线越抿越紧。
苏衍低垂着眼, 看着苏安, 慢条斯理地将外面西服外套的扣子扣上。
“早点回来。”理好苏衍的领结,苏安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双手背到身后, 看着苏衍说。
苏衍没开口, 看着苏安。
片刻,抬手准确地捏上了苏安的下巴,低头,咬上了苏安的双唇,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
他知道苏安在紧张,在不安,在害怕。
苏氏制药是她们家几代人的心血,不应该毁在她手上,但是如果她再不做出选择,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表面上不在乎,说不要,但其实心底里比谁都舍不得。
口是心非的女人。
苏衍牙齿抵着苏安的上唇,舌尖勾着苏安的舌尖,逗弄厮磨,在苏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直抵在苏安上唇上的牙齿咬了下来。
苏安吃痛的声音被吞没。
“等我回来。”
“嗯。”
“别害怕。”
“嗯。”
“给我生个女儿。”
“嗯。”苏安下意识就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衍已经走远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
生个女儿?
外面,高林和盛明智见到苏衍齐齐地弯下了腰。苏衍略微点了点头,坐进了车内。
加长版迈巴赫又缓缓地驶出了别墅。
“上午10:30,苏氏会准时召开股东大会。”高林将资料整理好,开口道:“半年前,接触过的那些股东们均已同意签字。”
“现阶段来看,根据苏氏制药这半年的财务报表显示,苏氏基本处于亏空状态。假疫苗事件对苏氏股票的影响还未完全消除,股票市值下跌了近千亿。”盛明智推了推眼睛,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苏氏制药现在完全就是强弩之末,一旦银行进行抽贷,资金链彻底断开,那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那些大股东们虽然不管事,只分红拿钱,但都是泥潭中滚出来的泥猴子,一个比一个精明,自然知道苏氏破产他们一分钱都捞不到,不如趁现在找机会抛掉手中的股份,最后还能捞一笔。
“BOSS.”车内一直在做记录的秘书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说。”苏衍微闭着眼,带着车窗边的手指微微抬起,敲了敲。
“按苏氏制药现在状况,我们完全可以以更低的价格完成苏氏制药的股权转让,为什么还要以高于正常市场的价格来收购?”
那个小秘书问完,高林和盛明智都沉默了。
鬼知道。
他们BOSS最近行事越来越奇怪了。
资本家这三个字就注定了他们是无利不往的,只要合乎法律的要求,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们都会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苏衍的这种行为,实在让他们看不懂。
这是嫌钱多烧得慌了?
“做慈善。”苏衍淡淡地开口。
苏家没什么长命百岁之人,大多短命,如果用钱能消灾的话,他不介意替苏安挡一辈子困厄,只予她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