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深立刻反应过来:“你不用介意,我妹的职业就是做这个,你以后呢也省点心。”

单凛冷淡地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说:“这是我的私事。”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人有点想念凛小哥了

☆、第五十枝百合

乔裴卓来前听乔寒深再三叮嘱, 单凛这人个性很差,完全是恃才傲物的典范, 从来不给人面子, 但她没想到单凛会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乔寒深跟他关系匪浅, 可他现在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乔寒深有仇。

“也是,平时也不需要总是做造型, 需要的时候尽管说。”

乔寒深不愧是商场上的狐狸,连忙打起圆场。

气氛陡然尴尬,乔寒深的手机恰巧响起:“我去接个电话。”

乔寒深走到外面,包厢里的单凛和乔裴卓两两相对,单凛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热汤锅被小火苗蒸腾的咕噜声。

乔裴桌拿了一只干净的碗, 替单凛盛了碗海鲜汤:“这个汤是这家餐厅的特色, 里面的海鲜都是从北海道当天空运过来的,你尝尝。”

单凛耐心用尽,他今天本就没什么心情, 乔寒深把他叫出来,他以为是公事, 撑着身体过来, 却发现被人骗了。

乔寒深应该庆幸自己是乔寒深,不然单凛肯定已经翻脸走人。

汤碗刚在他面前放定,他突兀道:“如果没事的话……”

可单凛的话还没说完, 包厢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单凛嫌恶地朝门口看去,这一看,整个人僵在原地。

“老板赎罪,我来晚了,实在是又冷又饿又困,你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

宋颂扶着门,原本有点混沌的头脑,看到里面的人,顿时清醒。

包厢的门被她完全推开,房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那个说是忙到就职典礼都没时间参加的人,正好端端地坐在这高级温暖的包厢,对面有美人相伴,眼前有美食候着,看起来很不错嘛。

宋颂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贴着单凛全身轻轻转了个圈,带着不可抗拒的热度,单凛仿佛觉得浑身都在发热,避不开,躲不掉,就在这时,宋颂调转目光,看向乔裴卓。

“乔乔,好巧啊。”

要说宋颂和乔裴卓的关系,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全靠演技!

她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很多时候,她们都会被拿到一起比。

同样是新生代女设计师,都有着留学经历,长得都很漂亮,都打理着自己的品牌,且在圈子里都占据了一席之地,拿奖都不少,最近都挺受娱乐圈艺人追捧。只不过两人风格有所不同,乔裴卓近年来风格越来越走潮流路线,而宋颂一直走轻奢简明路线。宋颂比乔裴桌大三岁,但乔裴卓是学霸,跳级生,比宋颂早出道,在外人看来,乔裴卓年少成名,才华横溢,更胜一筹。

除此之外,宋颂对乔裴卓还有更深一层的敌意,乔裴卓这三个字,从大学时代那一次涉嫌抄袭的事件起,就刻在她的心里,憋屈至极,却没有丝毫发泄口,除了景妍知晓些内幕,她再没有跟其他人提起。

“颂姐姐,你也来这里吃饭?”

每次听到乔裴卓甜笑着喊她姐姐,宋颂就觉得整个心肝都颤得不好了。

宋颂不理解单凛怎么会跟乔裴卓认识,而且还愿意跟她单独约会。她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严重缺眠也导致她思考的速度很慢,情绪酝酿得很错乱。

“约会呢?”

宋颂暧昧地冲乔裴卓一笑。

乔裴卓有些羞涩地望向单凛,模棱两可地回道:“就是跟朋友吃个饭而已。”

宋颂盯着乔裴卓那种似是而非的微笑,心里炸开了毛,她又去看单凛的反应,单凛忽然起身,拿过外套,搁在左手臂上,背对着乔裴卓说:“有事先走。”

乔裴卓笑了一顿饭的脸在这个时候有点挂不住了,宋颂饶有兴味地挡在门口,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了一圈。

单凛走到宋颂面前,一副陌生人的态度:“让一让。”

明明大半个月前,他们还在机场接吻,她呕心六年的手稿也在他那儿,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在高强度不眠不休了大半个月后,当她眼前出现了朝思夜想的人,宋颂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她贪婪地盯着单凛的脸,依旧笑着,在笑什么,她也不是很明白,但她就是没法停止自己的目光和涣散的理智。

“我就不让呢?”宋颂故意朝里头张望了两眼,压低了声音挑衅,“你打算从窗户跳出去吗?”

“为什么站在这?”

走廊上又来了一个人,打破了这个包厢剑拔弩张的僵持。

曾佑站到宋颂身后,低头无奈笑问:“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他一抬头,微怔。

两个男人,视线不期而遇,但仅仅交汇了一瞬,又错开,仿佛很平静,没看到对方一般。

曾佑只看一眼就把情况了解了各大概,他轻轻揽住宋颂的肩膀:“走吧,我们的包厢在隔壁。我等了那么久没见你进来,就猜到你找错地方了。”

宋颂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两条腿就是迈不动,曾佑手上用了点力气才把她带走,不忘跟单凛道歉:“打扰了。”

单凛的背脊挺得很直,下颚微抬,垂眼漠然地盯着曾佑的手,拿着大衣的手无意识地渐渐收拢。

曾佑带着宋颂很快进了隔壁包厢,关上门,他才放开她:“是他?”

宋颂一脸不高兴地回过身,瞪着他不说话。

“看到他就挪不动腿了?”曾佑这回是肯定句。

有个人,一直是宋颂心头的血,说不得,碰不得,爱不得。

曾佑早就知道,但他没问过她这个人是谁。

今天,他不用问就知道了。

宋颂的眼神太明显了,她恨不得扑上去。

“你把我拉回来干嘛?”

“我不觉得你站在那有用。”

“……”

曾佑在位置上坐下:“你脸色很差,吃一点,我送你回去。”

宋颂呆站在门口,神情恍惚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小庭院,重重暮色从天上慢慢浸染到人间,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外头精心布置的景,唯有她的倒影,清楚地映在窗上。

她并没有对曾佑保留过恋爱失败这件事,工作室成立那天,一帮人玩得忘了形,她也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还是曾佑把她从一堆疯子里捞了出来。

然后,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她是个喜欢闹,不喜欢伤感的人,但那天她蹲在小区门口就是不进去,也不喊,就在那无声流泪,哭了很久,很委屈很委屈。

曾佑是个绅士,她不回家,他也不走,她蹲着,他站着,听她一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抽抽搭搭说了很多,说到月亮都犯了困,躲到了云后头偷懒小憩。

她记不得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自己和单凛的事,唯独记得她祥林嫂一样,不断说着:

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

她酒醒后再见到曾佑,两人都没异样,那天的事像是酒精催眠后的一场梦,但他们都知道,这场梦有月亮见证。

“曾佑,你别拦着我。”

曾佑翻看着菜单,慢条斯理道:“我没拦着你,我只是说你的方法不对。”

“对不对有什么关系。”

曾佑手上一顿,意外于她语气中的冷意,不由朝她看去,却未能来得及看清她表情,她倏然转过身,似是听到隔壁有动静,急忙打开门,果不其然,单凛正从门前走过。

单凛根本没往她这边瞧一眼,宋颂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单凛。”

单凛充耳未闻,他人高腿长,大步走到餐厅的停车场,走路带起的风比这夜里的冷风还不近人情,这期间宋颂几乎是小跑着才堪堪追上他。

“单凛。”

单凛上车的动作很快,快到宋颂根本没时间考虑,直接伸手挡住驾驶座的车门,要不是单凛收了关门的力道,她的手指就该被夹废了。

他的脸色阴沉得很:“让开。”

宋颂没当回事,嬉皮笑脸:“你以前就老喜欢叫我让开,后来还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走的。”

纵使笑着,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女了,明媚张扬的五官被时光洗练得越发大气妩媚,但她笑起来依然保留着少女的小狡黠,令他不由自主,目不转睛。

“大半个月不见,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单凛动了动薄唇:“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眼珠一转,伸手一一数过来:“有啊,比如,你喜欢哪套衣服,比如,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去掉,比如,你嘴唇上破的皮,什么时候好的?”

她就爱说些让他懊恼的话,看他隐忍不发,硬是控制着面部表情的样子。她的视线像是带刺的藤蔓,不紧不慢地划过他脸上每一寸地方,最终停留在他的下唇,那天的血珠子缀在正当中,她又不禁想起他吃痛的表情,硬生生把火气压在爆发的边缘,很诱人。

眼下,他比那时候冷静多了,至少她故意提到这件事,他竟没多大恼怒。

单凛淡漠地从副驾驶座上拿过一只文件夹,塞到宋颂手中:“正好,东西还你。”

宋颂也没拒绝,晃了晃牛皮纸袋,笑问:“要不每个来一件?”

“你喜欢浪费时间,是你的事。”

“不浪费啊,在你身上做的任何事,都不浪费。”她讨好得一脸坦荡自然。

单凛很快地嗤笑一下,忽然凑近到她眼前,鼻息轻轻扫在她的面颊上,左手覆在她的手上,掌心冰凉。

宋颂眼皮眨了半眨,指尖开始发麻,可还是保持微笑,站着没动。

然而,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冷感,凉薄得不近人情,他的靠近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冷刺,细细密密地扎入她的皮肤,强行要将她一身热血冷却。

“我看到你就烦,看你一眼,都觉得是浪费。”他压着声音,“我们也没什么误会,就是没感情了。”

他本就不是个善于体贴别人情绪的人,但以前,在她这里,他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说完,他也不看她的表情,直接拽开她的手,强行关上门,启动车子。

宋颂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身影一闪而过,长发随风而动,从肩上滑落,可笑地遮去她小半张隐隐发白的脸。

忽如其来,她佝偻着背,怎么都挺不起来,像是有座山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直把她往地里砸,下一秒,她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真就跪了。

眼前发黑的那一刻,宋颂还在想,真没出息啊,还不如六年前呢。

作者有话要说:BUG已修

☆、第五十一枝百合

急症室的值班护士小胡时不时地看向三号床, 过了会又忍不住看去。

三号床的病人是晚间20点左右送来的,当时一个男人打横抱着她冲进来, 女人的长发散着, 面无血色,甚至看不出有呼吸的起伏, 而男人神色冷峻,突然冲到分诊台前,小胡被吓了一跳, 随即后头还跟着一个男人,脸色比之前那个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在急症室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存在感,不少患者也纷纷侧目。

值班医生闻讯赶来,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男人将女人放置在病床上, 医生问了几个问题, 男人一个个回答,看上去倒还算冷静,但医生拉上隔帘, 他站在原地,这时候小胡才发现他只穿了件毛衣, 连个外套都没有, 头顶的白炽灯把他本就苍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更添冷意。而另一个男人忙着办理了手续,随后也站在他边上等着。

现在, 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左右护法似的站在病床边,小胡观察了好几次,奇怪的是他们竟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床上的女人。

刚才医生已经检查过,宋颂只是疲劳过度,可能长期压力工作导致,但曾佑知道,不仅于此。

他看向对面的单凛,这个被宋颂放在心底,怎么都藏不住的男人。

察觉到曾佑的目光,单凛侧过脸,面上没什么表情。

似乎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视线相交一刻后,再次分开,谁也没有动,依然保持原样守在病床边。

可好像还嫌这晚上不够热闹,不多时,急诊室外又进来两个男人,前面的男人个子很高,衣着不凡,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他一直低着头行色匆匆,一路小跑而来,直奔三号床去。后面的男人有点年纪,身材浑圆,穿这件长款羽绒衣,气喘吁吁地跟着前面的男人。

然后,一张床边上出现了四个男人,后到的两个男人打破了这里沉闷的气氛。

曾佑对于这两人的出现很是意外,或者说当他刚才接到梵戈的电话时就很意外,他不清楚梵戈怎么会知道他的电话,也不清楚梵戈又是怎么知道宋颂和他在一起吃饭,但当他告诉梵戈宋颂出了点事进了医院后,对方的反应令他最是意外,非常急迫地跟他要了医院的地址,然后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出现在了医院。

单凛看到梵戈的一瞬没认出来,多看了一会,突然神色一变,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很快扭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而梵戈眼里只有宋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非常急促:“怎么会突然昏倒?”

曾佑解释道:“医生说是疲劳过度。”

“疲劳过度?”梵戈语气不有加重,忽然向曾佑发难,“她的工作有这么忙吗?”

梵戈的经纪人大王忙拉住他,朝周围看了一眼:“注意点,这里是医院。”

梵戈顿了顿,虽然口罩还带着,但从目光中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怒色:“要不是我今天正好在这里录节目,跟她约了晚上见面,恐怕她出了事,我都不知道。”

梵戈的关切不作假,曾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越发惊讶,几种猜测浮上心头。梵戈是最近开始跟宋颂合作的男星,近两年国内势头正猛,有沈磬磬在背后运作,他的资源直接上了天,热搜榜常客,流量巨星,最近还上了大导演的戏,宋颂对他本人很欣赏,对合作也非常重视,若不是有单凛在,他几乎要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既然不是男女关系,他们之间的私交怎么会好到这个地步?还是梵戈单方面对宋颂有意,为了她,他可以不顾行程,赶到医院。

曾佑朝梵戈伸出手:“初次见面,你是梵戈吧,我是……”

“曾总。”梵戈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宋颂的老板,他言简意赅道:“我是梵戈。”

两人的手短暂相握,梵戈也不掩饰,主动自曝:“宋颂的弟弟。”

就算是曾佑,也无法避免地为之一愣,他认识宋颂五年,知道她有个的弟弟,但一直没有见过,宋颂也不常对他提起,他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如此一来,很多事就想得通了,怪不得宋颂对梵戈的事这么上心,又对梵戈的事这么谨慎,她说过不会做任何对梵戈不利的事。

另一边,单凛见宋颂情况稳定,这里又有梵戈和曾佑在,便不想再呆下去。

“我先走了。”

这一声,把梵戈的注意力唤了过去,两个人避无可避地正面相见,这短短数秒,很难想象这两人的情绪经历了几番变化。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的脑中记忆的魔盒不约而同地将里头藏了几年的陈事抖落出来,如同暗器出其不意地从暗处向他们射来,他们的主人险而又险地接住,心不甘情不愿地想起了过去不对盘的那些年。

但好歹年岁长了,感情淡了,以前再看不顺眼,现在也不会放在明面上给人难看,只不过,他们都不希望再见到对方,偏偏在这狭路相逢。

梵戈的反应要比单凛大一些,他深以为这个人不可能再出现在宋颂生命里,可他对单凛的感情比宋颂更加复杂,一时间脸色变了几变,甚至有片刻的惊恐,还好有口罩遮着,没被人瞧出异样。

两人到最后都没人先打招呼,单凛干脆移开视线,朝曾佑略一点头示意,随即抬脚就走。

曾佑自然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两人显然是认识的,但关系古怪,最后单凛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

单凛要走,曾佑却说:“我送你。”

这好似出于礼貌的一句话,看似没什么。单凛像是考虑了一会,没有拒绝。

曾佑和单凛,单凛和梵戈,梵戈和曾佑。三个男人,两两对峙,说不出的微妙。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急症室,只留下梵戈和大王陪在宋颂身边。

单凛走出医院大门口,面前是他那辆宝马,刚才情况紧急,他不顾交通规则,强行违停,这时候已经被贴上了罚单。他上前几步,将罚单扯下,不以为意地捏在手里。

曾佑站在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好像这样就能看透他身上令宋颂着迷的原因。

“听说你上个月回了趟美国,没什么事吧?”

这句开口听上去竟像是老友般熟稔。

单凛从车里拿下外套,不紧不慢地披上,这才回过身看向曾佑:“没事。”

曾佑点点头:“乔寒深在四处打听你去美国的事,你最好小心点。”

“我知道。”单凛想了想,说,“谢谢。”

曾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现在……算了,最近有空吗,浅深组局了很多次,每次你都不来,她大小姐可是要生气了。”

“看时间吧。”

“不行,一定要去。”

“地点发我,有时间就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单凛。”

曾佑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单凛蹙眉,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事。

“这次你见到她,觉得她变了吗?”

单凛知道曾佑的用意,所以他越发漠然地回道:“变不变,与我都没有关系。”

曾佑笑:“是吗?”

这个人到底是曾佑,不是旁人,单凛缓下口气,说:“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六年前,我不会。但我跟她好歹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那我来告诉你,她原来是个会发光的小太阳,但现在,我时常觉得她在变得暗淡。”曾佑望着单凛的眼睛,笑意渐收,一字一句地说,“单凛,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你的小太阳,也有落山的那一天。”

☆、第五十二枝百合

宋颂醒来的时候, 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单凛争吵的那一幕。一想到单凛, 她还未缓过来的脑袋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

她慢悠悠地转动了下眼珠, 看着前方,眼珠子突然就转不动了, 下一秒嘴里的话跟爆弹一样弹射出去,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理智地压低了声音:“你在这干嘛?谁告诉你的?外头有没记者?”

宋颂强行撑着胳膊肘想起来, 被梵戈一把按下:“你才是什么情况,被人送到急救室,难道我不该来吗?”

宋颂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嘉风的人都盯着你呢,赶紧走。”

前段时间,网上不知怎么爆出说是F姓小生隐婚, 然后梵戈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嘉风工作室的

人也没澄清, 就爱自己这种搅屎棍恶心不死别人的味道。

梵戈一脸淡定:“怕什么,拍就拍,反正你早晚会被拍到。”

宋颂没力气跟他争, 把枪口调转向大王:“哥,你赶紧把他拉走, 他在这就是颗定时炸弹。”

大王混圈十余年, 精明老练,可偏生长了张憨厚脸,笑起来两条小眼睛贼菩萨, 也不知骗了多少人。梵戈现在是他手中的王牌,这混小子跟他关系很铁,就是有点张扬过头,不服管,就拿今天的事,他哪里拦得住。宋颂是他姐,是他最特别的人,这事就连沈磬磬都不知道,他因为跟梵戈关系太近,自然瞒不住。宋颂是个圈外人,最多是时尚圈的人,知名度跟梵戈不能比,人家姐弟俩不愿意公开,他没理由跳出来,就跟着保密。可最近梵戈的态度有点明朗化,虽然没明说,但大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红红火火的顶级小生,想借自己的能量给姐姐造势了。

因为,宋颂很有可能会参加《完美登场》。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宋颂本人,以前都是电话联系,在网上看过照片。纵使她现在病容倦怠,颜色不佳,但美人就是美人,跟梵戈是亲姐弟这一点,毋庸置疑。

大王笑说:“没事,我们过来的时候很小心。”

嘉风连红外线摄像头都拿得出来的不择手段之辈,就怕他们真盯上梵戈,乱带节奏,宋颂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开始推梵戈,看起来嫌弃得不行:“还是赶紧回去,别给我找麻烦。”

“你急着赶我走,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我俩的关系,还是……”梵戈突然俯下身,拉住她的手,脸凑到宋颂耳边,低声道,“还是因为单凛?”

宋颂呼吸一窒,有些不自在地挪动着身子,想要避开梵戈,可梵戈偏不让,握着她的手越加用力:“我都不知道你和他又扯上关系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这俩姐弟,不见面想,见面掐,从小到大,周而复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