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开心?”容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丫头身边道。

二丫头一拍他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睡觉了。”

容析不知为何,就是有点黏糊不愿意离开,不过也怨不得他,一个莫名其妙穿越的熊猫,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住在二丫头的意识海里,之后从里头休养好了出来也是跟在二丫头身边,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陌生的可怕,只有与他一同穿越过来的二丫头才是最真实可靠的,他如今就生怕弄掉了这个女孩子,自己就只能孤零零的生活了。

“我…我想去县里一趟。”容析这段时间很努力的在消化这个身体的各种信息,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具身体的其他方面都可以被他吸收,唯独记忆就像是被人锁上了,完全看不到其中的内容,除了知道这身体叫容析外,就只记得来到无岛后的事情,比如被人追杀,比如县城里还有他曾经藏过的东西。

了解了环境的容析很清楚他是个少年了,也就是说他每天吃的很多,可周围却穷的厉害,他不能无休止的依靠随独龙供养,不然他相信估计不久后二丫头就会忍受不了他,将他赶出家门。所以,他必须要拿回一些对于二丫头有用的东西,才好意思继续粘着她。

花开两朵

“奶奶,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嫁给王木头的。”随绳儿瘦黄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窝在被窝里不耐烦的说道。

花氏不由有些着急道:“你不嫁给他,你还想嫁给谁啊?之前那事儿不少人家都知道了,你往后还怎么嫁人?”

“知道的都是些穷酸,他们家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嫁的。”随绳儿越说越来气,肚子也难受的很,“王木头那混蛋,居然放弃了加试,那是什么意思?想要在无岛做木匠做到死啊!”

“这…也到是,可是三年后他不就能再考么?听奶奶的话,拿拿乔也就算了,咱们把婚事定下来,等三年后那王树根再考你不就能去余岛了么?”花氏确实心疼孙女,可也心疼那些彩礼,那天要不是突然不能说话了,她早就把那些彩礼扣下,再让王家多出点血。

“三年?三年谁知道他能不能再考上?反正现在随辫儿也嫁不成王木头,我何苦把自己搭进去。”随绳儿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实际上她压根看不上王树根的家世,只不过胸口一直憋着口气,觉着自己的金主死了,随辫儿却能去余岛了,她终归意难平才做出那事儿的。如今王树根又失去了去余岛的机会,她又没有孩子做拖累了,眼下不趁着年轻再找一个金主,难道还等着做木匠店的黄脸婆么?

“那…那这事儿也不能算,你都小产了,这个补身子的钱他们不能赖掉!”花氏一向知道随绳儿心比天高,原先她也不过就想着将随绳儿嫁出去能换点彩礼,现在到被随绳儿带着想要更多的好处。

“奶奶糊涂了!”随绳儿一把拉开被子,颤着身子道:“小产的事情怎么能和别人说?万一王家因此纠缠上咱们怎么办?还有要是以后我爹找的人嫌弃我小产过怎么办?”

“可,可这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家?”说到底,花氏不在乎孙女的名声,只在乎好处。

“那就私底下让他们赔点东西。”随绳儿才管不了那么多,她可是最近听她爹说了,县里唯一一座酒楼的管事带着儿子从余岛来了,管事的儿子二十出头,正是大好的年纪,听说家里还没娶妻,她不奢望给这管事的儿子做妻,起码做妾到是行的。时间不等人,管事据说只在这里待三个月,她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将这管事的儿子弄到手。

“那王家能愿意么?”在花氏眼中随绳儿又漂亮又能干,简直和城里的大家小姐一点不差,再说随绳儿可是伺候过余岛来的富贵人的。这就是和有钱人想要娶大家子的奴婢一样,是体面事儿,王家怎么会舍得放弃?

“那就告诉他们,不愿意的话我就到处说是王树根强迫我的。”说完这句随绳儿只觉头晕目眩,钻进被窝里就再不说话了。

花氏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尖叫,她皱起眉头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边往外头走边骂道:“这起子的小娘皮,整天不干活尽找事!”

等着花氏走到院子里,就见随燕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刘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靠在随二怀里,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作死呢!”随燕儿毕竟是花氏的女儿,如今就这么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花氏只觉心头一痛,几步跑过去抱起女儿就冲着刘氏骂道:“作死的贱妇!你是不是想弄死你大姐再弄死我,你就能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了啊!”

刘氏只觉着眩晕想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胸口憋闷的厉害,只能连连摆手。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啊!你有种也把我骂晕啊!”花氏想要扶起女儿却半天没拽起来,她心急之下对着随二喊道:“还不来搭把手!都说有了媳妇忘记娘,你现在就不要老娘了是么?”

随二哪里敢应,忙推开刘氏跑到花氏跟前,一边扶起随燕儿一边笑着解释道:“哪能呢,娘你这是戳我心窝子呢!再说了刚刚明明是随燕儿在厨房里偷吃的被刘氏瞧见了,刘氏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先晕了,怪不得我们。”

刘氏被随二一推,原本就晃荡的身子再受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好半天也没爬起来,只觉着肚子坠的厉害。

随二和花氏抬着随燕儿进了屋子谁也没想着刘氏,只觉着她是胆小害怕,想装着柔弱搏同情。直到刘氏在外头哭喊流血了,花氏才慢悠悠的走出去,原本只是抬起眼皮轻轻一瞄,却发现这次刘氏真不是装死,她坐在地上裤子上染着点点猩红,看着叫人心颤。

“随二啊!随二!你赶紧的,去把你媳妇抱到房间里,我去找村里秋大娘。”花氏说完赶紧急冲冲的跑了出去,随二也随后跟着将刘氏抱进屋,不一会儿那血就顺着裤子一点点蔓延开来。

随二家里一通的鸡飞狗跳,秋大娘是秋子的母亲平日里与花氏关系不错,之前给人当过稳婆,算是对女子妇科方面还有点了解,这会子一瞧就知道刘氏有小产的症状,就赶紧弄了点野药先给刘氏喂了,还让随二去县里的医馆买点安胎药,不然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若是平常花氏绝对舍不得这个钱,就连随绳儿小产那会子她都没让看大夫,只找了点野方子对付对付,最多弄了点好吃的给她。可这会子不行,刘氏那是老蚌生珠,几乎算是随二一家最后的希望了,随二家里没有儿子这不但是随二的心病也是随老爷子的心病,所以一听说刘氏有了孩子还有小产的症状,不说花氏,就说一向好面子还爱财的随老头都忍不住拿出私房一定要保住刘氏这胎。

刘氏躺在床上,心跳的极快,她摸着小腹心里一直在求神明保佑,就生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而对于让她险些小产的随燕儿,刘氏流着泪咬着牙,心中满满的恨意。

二丫头此时并不知道随二家因着她间接的闹得人仰马翻,她此时正和容析小心翼翼的躲在县城存库附近,存库一般都和钱庄是在一起的,而出入这些地方的人大多都是余岛人,因为无岛的人实在太过贫困,每年能够挣下的钱修屋子都不够,更别说存起来放在钱庄里了。

“也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人盯着你了。”二丫头压低声音道。

“不知道。”容析靠着二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二丫头的意识海里生活,所以对二丫头格外的亲近,如今一有机会就像没骨头似得要往二丫头身上靠。

“喂,你看那边是什么人啊?”二丫头顺后推开容析的脑袋,探头看去,就见一排白衣人带着帷帽往这边走。

容析只觉着瞧着眼熟,却想不起来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几个白衣人拐了个弯进了钱庄,二丫头眼珠一转对着容析道:“你别出来,我一个人去,到时候就算有什么我也能把他们放倒了。”

容析有些不愿,可最终还是抵不过二丫头锐利的眼神,只能窝在墙根底下,迎着风凄然的看着二丫头潇洒的离去。

二丫头扯了扯衣服,先进了一次钱庄在白衣人身边稍稍转了转就赶紧出来了,之后便跑进存库对着里头的掌柜道:“取东西。”

掌柜的一看来者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眼里就带着点不屑,之后看到那张存票就更起了疑,毕竟存票分为三种档次,而这丫头手里的存票恰巧还是最贵的。

“这是你自己的东西?”掌柜的拿着存票上的名字道:“你叫李海莽?”

二丫头立刻点头道:“就是我。”

掌柜顿时一脸的不信。

“真是我!”二丫头一弯臂弯,装作很有肱二头肌的模样,神气道:“我小时候我娘希望我是个男孩,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别看我小小巧巧,可我力气很大,不然怎么小名叫莽子呢?”

掌柜只看着她,一动不动。

二丫头也不着急,嘻嘻一笑,手掌一按桌角就听咔哒一声,桌角掉了一块,而二丫头脸未红,气未喘就跟玩儿似的。

掌柜的明显被唬了一跳,手抖着存票道:“那…那你都取走么?”

二丫头点点头道:“我家主子就在旁边的钱庄,麻烦你快点。”

掌柜的也看到刚刚一排白衣人进了钱庄,有些了然,便道:“原来是圣教的小妹妹,是我有眼无珠了,你等等。”

二丫头心里惊诧,面上到不显便老成道:“那就麻烦掌柜了。”

也不知掌柜是被二丫头吓着了,还是对圣教有所忌惮,很快一个蓝色的包袱就从里头被拿了出来,两相画押之后,二丫头拿着蓝色包袱出了存库。也是巧了,那一行白衣人也从里头走了出来,二丫头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跟在他们后头直到容析存身的拐弯处才分道扬镳。

“大人?”那行白衣人当中有一人回头去看二丫头的背影,他身边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走吧。”那人摇摇头,便继续跟着众人慢慢消失在街口。

求婚

二丫头拿着包袱也没敢打开看,带着容析就往家跑,她生怕路上被人看见还特意在包袱外头弄了个破布包着,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直接奔回了随家村。

一路回来,村里人都看着二丫头拿着个破包,而容析站在她身边很老实的模样,有些觉着好笑就私下打趣,可有人不怀好意便在背后揣测容析与二丫头的关系,毕竟容析是二丫头带回来的,而二丫头之前还隐隐约约与王树根有点什么。

不理会村里人的八卦,二丫头几乎憋着气就带容析回了容析现在住的屋子,今儿随独龙在家,二丫头也不想自家老爹多想。

将包袱放在桌子上,二丫头急喘了好几口,才一屁股坐在破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刚刚你觉着有人跟着我们回来么?”

容析还保有这具身体原有的灵敏度还有武艺,更别说他之前是仙君,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再不济也有本能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很肯定的道:“没有,没有人跟着。”

二丫头这才舒了口气,将包袱慢慢打开,里头有几套看起来很华贵的衣服,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起的,还有两个不大起眼的盒子以及几块碎银和好几串铜钱。

看了眼容析,二丫头很厚道的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在容析怀里道:“这是这人的钱财,既然你变成了他,那这些钱就归你。”

容析看看钱,再看看二丫头,突然摇摇头将钱塞回给二丫头道:“我的就是你的,不用给我。”

二丫头见他那傻样儿,总觉着心头酸酸的,之后一把夺过银钱揣在怀里,还装作恶狠狠的道:“是你自己不要的啊,别到时候说我抢你钱。”

容析连连点头,连个不都没说。

二丫头撇撇嘴,推了一把容析的脑袋嘟囔道:“那你就跟紧点,我有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着。”

转头不去看容析那一脸萌宠样,伸手就拿过一个盒子小心的打开,里头并没装满,除了些束发的发带外,就是有几个瞧着就价值不菲的扳指,以及一块两面光溜溜的乳白色玉牌,玉牌上挂着鲜红的穗子,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这个,你有印象么?”二丫头拿出那玉牌转头问容析。

容析看了半天才道:“是我的东西,但是不记得是干嘛的了。”

二丫头也不纠结将玉牌放回到盒子就盖上盖子,这东西她总觉着有点不安心,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省得将来发现容析也会有危险。

放下一个,再拿起一个,这个放在手里更轻,二丫头晃了晃才慢慢打开,盖子一开里头被压住的纸张就膨了起来,之前应该是被压在盒子里盖紧的。

二丫头先拿出最上头的纸张,很明显都是些小额的银票,应该是容析来到无岛之前换好准备随身花用的。而下头…二丫头微微一愣,从里头拿出几张厚一些的纸张,其中一张是容析的户籍还有他返回余岛的路引,另外一张则是那个叫做李海莽的户籍还有路引,只是李海莽的户籍上写着奴字,应该是容析的家奴。

只是…

二丫头拿着容析的户籍皱眉道:“谁会带着自己的户籍出门?难道说他来无岛就不准备回去了?还是说这个户籍压根就不是他真正的户籍,而是假造的?”

容析看了看那个户籍,遗憾的摇摇头,他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管了,反正是有了户籍。”二丫头先将户籍放进铁盒,之后一顿,突然站了起来看向容析道:“你有户籍还有路引?”

容析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二丫头愣了好半天才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容析,大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哈!”

容析完全搞不懂什么状态,只能傻傻的跟着二丫头笑。

“太好了,太好了,我能去余岛了。”二丫头笑得眼眶有泪,她实在压制不住自己喜悦到快要爆炸的心情,前一阵子明明还因为王树根的事情低落沮丧,却没想到不过短短间隔,她就有机会可以去余岛了,她娘有救了,她爹也可以跟着去了?

“喂!容析!”二丫头擦了擦眼泪放开了容析看着他道:“户籍上说你尚未成亲,你要不要娶我?”

豪迈的说完这话,二丫头就觉着自己有些卑鄙,毕竟容析现在只认识自己,哪怕看着说话没什么问题了,但心智确实不完全。她此时这般询问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哪怕等将来容析恢复正常有了喜欢的人,再休她重娶,她也愿意。这实在是沈氏等不起了,她也只能自私一回利用容析了。

容析想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抽出关于嫁娶的解释,其他的他都没怎么在意,可其中夫妻生同衾,死同穴到让他牢牢记住了,他几乎别的都没想,就赶紧答应道:“好好好,你娶我。”

“噗!”二丫头用手指一戳他眉心,笑道:“是你娶我!”

“好好好,都好,我现在就娶你!”容析生怕二丫头反悔似的,紧紧抱住二丫头就要往外走。

“喂喂!你要去哪里啊?”二丫头被容析抱起,吓得抱住他的脖子嚷道。

“进洞房!”容析理所当然的说道。

二丫头脸一黑,一巴掌打过去笑骂道:“什么都不记得,到记得这个!”

有了容析的户籍,二丫头也算心愿达成,可这事儿不是说做就做的,她还要考虑随独龙和沈氏的感情,以及如何走个流程让随家村的人清楚她是嫁人而非出去给人做奴婢了。摸了摸怀里的银两,二丫头慢慢冷静下来,她是可以通过嫁人离开无岛,可是短期内父母却没法离开还需要她在余岛挣钱,然后给父母用钱买来户籍才能让他们离开,不然就只能让父母卖身给容析,以奴仆的身份离开无岛。

二丫头叹了口气,想必这个馊主意刚一提出来,爹妈就能把她打个半死,以爹娘的傲骨,当年都没屈服于病困交加,这会子就更不会为了治病而卖身为奴,即便假装都不可以。所以她下面就只能利用容析先一步去往余岛,然而问题是,去了余岛他们怎么办?容析的盒子里没有房产地契,更没有什么住址,也就是说他们只要离开了无岛去了余岛就只剩下身上这点财产了。

数了数身上的银票还有碎银,加上去大概有二百多两,这在无岛人看来简直就是巨额财产,可对于余岛人来说连半套房子都买不起,二丫头可没忘记当初特别找了人去问过,三年前人头转户的价格,一个人就是一千两,也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再次增加。

心里突然有些泄气,之前别看王树根家里贫困,可通过定考进入余岛的技术性人才待遇都还算不错,起码房子能够分到一套,平日里也有一些补助,之后二丫头就很有信心将各式各样的家具推广出去,两千两不说很好赚也不会看上去遥遥无期。但如今她只能跟容析两个人离开余岛,没有住处没有人帮忙,更没有事业…二丫头沉默了下来。

“丫丫?”容析不解的看着原先明明兴高采烈的二丫头,渐渐就染上愁思,不由心中害怕道。

“没事,滚滚!”二丫头站起来听到那个丫丫,就拍着他的肩膀,以牙还牙道。

她不能指望容析去给她挣钱,她也不放心将这只熊猫放出去,所以二丫头觉着只有她立起来了,她爹娘才有希望。不过好在她被电击后视网膜产生了如此神奇的变化,这两天她一直在研究沈氏身体里已经飞快变异的病毒,想要找到一种拖慢病毒脚步的退化剂,想必等她在离开无岛之前,她一定能够有所得的。

整理好一切,又将装着玉牌的盒子埋在破旧的院子里,二丫头这才带着容析回到了自己家中,今儿她和容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随独龙本来并不知晓女儿是和容析出门的,因为家里没什么吃的,二丫头经常出去找吃的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当花氏找上门来,试探二丫头是不是又傍上富家子的时候,随独龙才意识到女儿实在和容析走的太近了。

“你别太担心了,女儿长大了有分寸。”沈氏是与二丫头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她对自己这个女儿是全然的信任。

“我只觉着女儿的心有点大。”随独龙放在膝盖上的双拳握紧,略带沉重道:“我不希望她与随绳儿一样,哪怕她的本意是好的。”

沈氏张张嘴,难过道:“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你…”随独龙嘴巴有些笨,他也清楚二丫头想尽办法离开无岛就是为了妻子的病,可是他实在太担心女儿的幸福,他不希望女儿负担着他们两口子的人生。

“我懂你的意思。”沈氏含泪将手放在丈夫的拳头上道:“可是我更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别后悔,我对她没什么要求,只要别做妾,别给人作践。那么想要离开无岛并没有什么不对。”

彪悍的妹纸不需要解释,容析就是被抢来的良家妇男(→_→)

感谢可爱宝的雷还有建议,会努力增加男女感情戏的,不过如果实在太冷,会考虑砍点大纲,写少点(→_→)

话说亲们喜欢我新的存稿文么?我觉得那个蛮有意思的。还有,走过路过给点收藏,作收和文收都求,评论来二斤也不嫌多,微博勾搭也可以哦~

待嫁

随家村的新鲜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王家才给随二家送过彩礼被花氏轰走,还闹出不详的流言,也不过相隔半个多月随独龙家里居然也有人上门提亲,提得正是随绳儿的亲堂妹随辫儿。好事的人都盯着这两家一向不合的所谓亲戚,等着看好戏。

随二家这段时间都在伺候着保胎的刘氏,花氏也不让她干活了,只让她在床上躺着,而所有的家务则落到了莫名昏倒又在几日后清醒的随燕儿身上。随燕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又没有法子,这个家毕竟也不能算是她真正的娘家,且那日她与刘氏也确实因为争吵一个昏倒一个差点流产,就不说到底是哪个人的错,就说如今刘氏是随家的宝贝疙瘩,她也不敢冒然再与其有个冲突,不然刘氏有个好歹,花氏和随老头能把她吃了。

花氏也知道这对女儿来说有点不公平,可她到真的没法子,毕竟她如果不做出姿态,随老爷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为了女儿还能够在这个家里继续生活,花氏就只有把女儿舍出去。不过这两天也没心思管女儿,光随绳儿一个人都让她操碎了心,自从绳儿得知二丫头被个余岛的少爷求亲之后,连饭都不吃了只躲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哎…绳儿啊,你就听奶奶的,王家也不错,你只要嫁过去三年以后你就能去余岛了不是么?”花氏暗恨二丫头好运,可这事儿又不似王树根,再说如果再闹出丑事,随绳儿的名声就真的不要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嫁给个木匠,那个死丫头就可以嫁给什么落难的少爷!”随绳儿一翻被子坐了起来,哭得双眼肿如烂桃。

“这…这不是个人运道的事儿么,再说了,那什么少爷说不定是骗子呢,你要往好地方想,那少爷说无父无母就真的什么亲戚都没有了?”花氏从被子里将随绳儿扶着坐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爹不是说那个掌柜的儿子很好么,你就试试看,指不定有大富贵呢!”

随绳儿消瘦的脸颊有点凹陷,她先是木愣愣的看着前方,随后捂住脸大声的哭泣起来,那掌柜的儿子再好也是奴才,可求娶随辫儿的少年明明就是自由身。她原想着夺了二丫头的王树根,就能风风光光的嫁去余岛,将二丫头踩在脚下,可最终到头来,她的婚事尚无着落,到是让那个死丫头又抢先一步。

隔壁刘氏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抽痛,女儿虽然与她不太亲近,对她还有些嫌弃,但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疼?抬头再看看旁边颓然的丈夫,摸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刘氏低声道:“我之前听人说,衙门的差事也是可以替的。”

随二这两天对妻子温柔小意,很是呵护,此时一听妻子说话,立刻凑了过来,完全不似往日蛮横和不耐烦。

“什么差事?”

刘氏看了随二一眼,心跳极快,却还是道:“那些子承父业,弟接兄班的事情也不少。”

随二是什么人,没人引着自己就能坏出水儿来,不然之前也不会想着将侄女绑了卖钱。虽然之前屡次失败,可随二却并没有放弃只是暂时蛰伏罢了。此时听到妻子一言,他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随独龙,若真是如妻子所说,如果要是随独龙死了,那么他完全可以想法子接替伍长的职务,将来他也算是个官了,还能给家里带回俸禄。

“孩儿他娘,这事儿靠谱不?”随二眼睛闪亮闪亮的,按耐不住站起来说道。

刘氏顿了顿,迟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做不得准。”

随二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想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抱住刘氏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笑道:“不亏是我的婆娘,等生了儿子,我又能得了差事,咱家就要发财了。说不定往后咱们也能搬到余岛上去。”

二丫头简直不敢看自家老爹的脸,前一阵子才闹过王树根的事儿,这会子又冒出个容析,也得亏这是在无岛且民风还算开放,不然以她这样的闺女,爹都能将她扔出家门去。

“你当真要娶我闺女?”随独龙也没看二丫头,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桌上摆放的彩礼,面无表情的说道。

容析脑子里哪里有怕这个词儿,他完全还不清楚状态,之前将婚礼的一套流程弄清楚了,就兴冲冲跑来提亲,至于随独龙愿意不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他完全都没想过。

“此事本应该是家中长辈前来的,但是小子来无岛之前,家中早无长辈…所以小子只得厚着脸皮亲自前来。”

随独龙摆摆手道:“那到不是大事儿,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求了庆大伯娘来说项已经算尽了礼数,咱们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是我要问你,我家二丫头嫁到你们家,可是明媒正娶?”

“那定是明媒正娶,小子准备在成婚之前就先上了户籍,将婚书送到无岛的官府入档,伯父您看…”容析绞尽脑汁才把这话说全乎了。

随独龙见容析毫无为难之色,反而如此坦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是普通人肠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而且这段时间容析也常常在家里出现,他能感觉到容析的单纯懂事,也能感觉到容析对自家女儿的好感,如若不是余岛比无岛要好上千百倍,他到愿意女婿将家安在旁边,反正容析也没有别的家人了。

“那婚事如何办呢?”随独龙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女儿,眼眶有点热,自己养了多少年的宝贝闺女眼瞧着就要是别人家的了。

容析偷瞄了二丫头一眼,行礼道:“自然在此地举办完了,再回余岛,小子已经没有高堂,就请二位长辈多费心帮帮小子吧。”

二丫头惊讶的抬眼看他,这话到不是她教的了,也不知道他和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