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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嬷嬷急吼吼来，又急吼吼走了，和艾氏一句话也没说上，这让艾氏很是失落！老太太和大太太去了株洲这三年，她作为府中当之无愧女主人，都已经差不多忘记了为人媳妇应该谨守本分。梅嬷嬷走后，艾氏也失魂落魄回了院子。
礼管家派人所请大夫早就院外候着，这时候老太太才像是想起了地上瘫坐吴彩莲似，淡淡对身边阮嬷嬷说道：“让咱们院里教规矩正月嬷嬷和七月嬷嬷扶着吴姨娘进去吧，怀了身子需要注意地方让两位嬷嬷教导着，二爷那边也给我说清楚利害关系，可别冲撞了二爷官运。”
阮嬷嬷身子一僵，给了吴彩莲一个同情眼神，她虽然曾经收了吴彩莲不少好处，但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了老太太逆鳞，依言唤了两位老嬷嬷出来。老太太当年也是有好几个贴身丫鬟，从早一个命名为正月开始，全都以月份为名，迄今为止这十几位老嬷嬷尚剩下五位被贡荣恩院中，老太太到哪，她们就到哪，专门帮着穆府调/教不懂规矩丫鬟和侍妾，不管落她们当中谁手中都会让人短期内变成听话受教傀儡娃娃。所以，当老太太让身边亲近嬷嬷出马并非是荣耀，而是惩罚，不轻惩罚！
可惜吴彩莲这一辈没人知道此事，大太太不这里，小段氏和吴彩莲不知情还以为是老太太抬举，是老太太注重子嗣表现，心里五味陈杂。
杨若兮看着两位眼神凌厉，身板结实嬷嬷一人一边像是提溜小鸡仔似就将吴彩莲提进了二进院子，心里升上来一阵诡异直觉，吴彩莲日子怕是难过了！回头之际正好对上柳姨太太发白脸色，仔细一看，她看向左边那位正月嬷嬷眼神满是惊惧，抓住裙摆双手瑟瑟发抖，唇瓣咬得死紧，眼看着老太太目光将要转向那边，连忙拽了一旁小段氏道：“大嫂，既然大夫已经进去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孩子们有没有什么大碍！”
老太太转向对面眼神空中一转，对杨若兮赞许点了点头：“正是，若兮你可不能辜负了老身好意啊！”
杨若兮略略挑眉：“定然不负老太太厚望！”你好意是让我气死吴彩莲，这一点我绝对遵从；你厚望是让我给穆清风生个嫡子，这个愿望确太“厚”了，还真担当不起，注定要让老太太失望了。
当晚，杨若兮便发现了一桩不但能让老太太失望，简直能让老太太绝望事情！
想着要去开国侯府做客，想着即将见面杨思睿，杨若兮失眠了！听着外间矮榻上翡翠低沉呼噜声她越发难以入眠，心血来潮突然有了看月亮思乡欲望；干脆起身汲了鞋子，也没拿灯笼，出了东厢房，站正房前空地上，仰头只看见一轮被乌云遮了大半残月，一阵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直骂自己自讨苦吃。
随着微风吹进来还有一股甜而不浓淡淡清香，用力一嗅，竟然还有几分熟悉！吸入肺间神清气爽，混沌头脑都清晰几分；这是？顺着味道，杨若兮走出了东跨院月洞门，穿过寂静花园，走到了东厢房和正房间一处角落，沿着墙边，一排齐腰高植物暗沉月夜下影影绰绰看不清形状，但根据经验判断，那是一丛茉莉花无疑！
既然这里都能看到茉莉花，为什么大富之家这些人还总是吃着那重口味煮茶，害得她吃一次腹诽一次，又不忍心将珠宝店内为数不多两盒铁观音拿来浪费，被艾敬轩提醒了之后她曾经也研究过顺和朝为何富人喝煮茶，穷人反倒直接喝晒干茶叶，后得到结论还是有些杂乱，但可以想见是，顺和朝茶叶生意还是有几分可为，可惜她小女子一个，不想去做什么太多太杂生意，做点自己吃改善生活还差不多。
就她对着茉莉花丛进行着发散性思维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奇怪对话，关键里面还夹杂着男声！这可不得了！
虽然顺和朝男女之别没有那么严苛，但府里规矩还是极为严苛，入夜后每个院子都会落锁，像清风院这种情况，只要穆清风不院里，留下可是整个院子女性；就算穆清风府中，进入院子后如非有特别吩咐，小厮也只能歇外院专用院落。
都说好奇心杀死猫，杨若兮虽然性子稍显冷淡了点，但珠宝店内那些店员们讨论八卦之时还是会竖直了耳朵听上一听；再说了，这个位置左边紧邻吴彩莲住正房倒座，右边是红枫几个住西厢抱厦，谁知道是不是这些个女人商量着对付自己！
第87章 全员到齐
杨若兮听着声音若有似无竟然是左边吴采莲正房倒座里，这儿不是应该住着吴采莲身边贴身下人么？是谁这么没规矩，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这个主母呢？真正躺着中枪。
正想着，耳边声音大了几分，是一个中年女声低声劝那个人离开，听着声音怎么像是离这边茉莉花丛越来越近呢？四下打量片刻，望了望身上白色棉布中衣，连忙左手腕胎记上速画了圈，心里用力想着进去进去，总算是墙角衣摆闪现那一瞬间成功移动到了珠宝店内。
“娘，怎么没看到飞少爷呢？”这个声音年轻，带着几分流气，不知是不是杨若兮错觉，这人说起“飞少爷”之时语调有些奇怪。
“飞少爷被二奶奶要走了，你管那么多作甚？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来京城后别再混到内宅来了，人多口杂被发现了被打死也有可能，点给我走！”中年女人带着几分不耐语气听来无比耳熟，不就是吴采莲身边管事刘妈妈吗？杨若兮穿越过来后见到第一批本地人之一，她还有个儿子吗？
“娘，要打发儿子走总要有点诚意吧？近儿子手头紧，你媳妇孙子都等着吃饭呢。”无赖声调就杨若兮身边似，可见他现位置便是茉莉花丛当中。
“今天老太太安排了两个贴身嬷嬷照顾着小姐，我连正房边都摸不着，哪里能拿到银子？行了，我这儿还有一只银簪子和一对镯子，拿去换成银子先应付着吧！记得今后千万别进府了，庄子上好好过活，少出去喝酒赌钱。要是误了大事，看小姐不揭了你皮。”刘妈妈窸窸窣窣从身上褪下了首饰。
“娘啊，你怕个什么劲儿！小姐那里金银财宝还不是任我们随意花用，做成这个样子干什么？”虽是如此说着，男子也是毫不犹豫拿了首饰放进怀中，谄着脸继续道：“娘诶，你说小姐这胎要是个小小姐怎么办？她会不会找…呜呜呜…”
“你找死呀，还不给我滚！不想活了趁早抹脖子上吊，别连累你娘。”刘妈妈声音克制不了惊惶，三角眼四下查看了一番。好这个地方偏僻，平日里没人会来这个逼仄角落。
“好了，好了。反正你儿子也不吃亏，搞不好这偌大家业以后就是咱们了。行了，娘，这不是都回了京城好些天没见着你给我们送银子这才进来看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手段。还怕有人能发现我啊！”
说着，杨若兮便听见花丛簌簌作响声音，外间呼吸声便只剩下一道，年轻男子声息全无，看来人家“手段”真不简单，难怪能这后宅里行走自如。
“这是做什么孽哟！”刘妈妈嘀咕了一句便钻进了倒座后门。
杨若兮生怕被人抓了个现行。根本就不敢这时候出来，干脆拿了铺子里手机调了两小时后脑中，这才打着呵欠进了铺子相连小卧室。扑进了那张一米五席梦思大床上，舒服喟叹了一声沉入梦乡，压根没去细思刘妈妈母子俩话里那些奇奇怪怪东西，只是归结到了刘妈妈运气真背，怎么生了个这么口无遮拦儿子？
——
“二奶奶。起来了，屋子里昨儿夜里是不是出了贼了！”天刚蒙蒙亮。翡翠从矮榻上起身准备进内间添点灯油，一起来便看见干净整洁地上出现几片青绿色树叶儿，夹杂着几朵小白花，门口甚至还有两个带泥脚印，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急急奔到了床边，撩开了雕花大床上垂下蚊帐惊呼道。
“哪里有贼了？”杨若兮睁开眼，拉着被子坐直身体，蹙了蹙眉头：“翡翠，你小声一点儿，就算是咱们屋里进贼了，你这么一叫什么意思？难道要引得全府男女老少来讨伐你家主子妇德不？”
“奴婢知错！”翡翠见了杨若兮镇定模样已是定下了一大半，听着她略带责怪话心里禁不住一跳，这个主子虽然没跟几天，但却很清楚她有功就赏，有过必罚坚决手段；每当有谁做错事了，她不会开口，只是一个冷冷眼神飞过去，保证那个被瞪人心里直冒寒气，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行了，昨夜我睡不着出去转了转，你把院子里打扫干净，别往外声张了。”杨若兮看了看外面天色，狐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昨晚正月嬷嬷来东跨院说了，虽然二奶奶不愿意去住正房，但按照规矩，每日卯时初，二爷妾室通房都必须到东跨院给您请安，所以…”
所以就要寅时末收拾好一切，等着被妾室通房“朝拜”！杨若兮很想仰天骂一句国骂，然而她一贯人前戴习惯了面具，只能维持面无表情斜睨了翡翠一眼，“知道了，那你去打扫院子吧；秦妈妈和小米若是来了就让她们进来。”
为了给唠叨秦妈妈找点事儿做，不缺丫鬟杨若兮给她交付了一个艰巨而荣誉任务：教会秦小米梳头！秦妈妈总是说拖着秦小米很愧疚，所以杨若兮让小米学会梳头，每天由她给自己梳头，并掌管着自己外一个首饰盒子，这就算给了小米一个不小差事，为了不让小米出错，秦妈妈可精心着呢，相对来说，杨若兮面对压力便要笑了许多。
不一会儿，秦小米抱着一个红漆有些脱落首饰盒走了进来，见到杨若兮已经端坐梳妆台前之时憨憨笑了笑，献宝似举着盒子道：“二奶奶，盒子小米保管得很好，一件都没少！”
杨若兮笑了笑，相比那些要去揣测人来说，单纯得像个孩子小米让她放松一些，看了一眼跟后面勾着嘴角秦妈妈，她真心夸赞道：“嗯，小米很厉害！”
“什么叫厉害啊？”秦小米顺口问了句，但不代表她一定要得到答案不可；还没等杨若兮回答，她已经飞拆了杨若兮原本乱发，拿了牛角梳细细梳理起来，认真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对秦妈妈比了个噤声手势，杨若兮看着铜镜倒映中秦小米一板一眼认真动作很是满意；“小米，今天我不出府，弄个简单吧。”
梳了头，秦妈妈饰盒里翻出了一套银质首饰让秦小米帮杨若兮戴上，点了点头：“小米手艺渐长啊，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杨若兮顺手拿了一支银镯子把玩，趁着那些需要应付人还未到，问起了让阿贵这几天办事情来。
市面上流通银子其实并非字面上解释那样是真白银，这里技术根本没办法提纯到百分之百，杨若兮让阿贵去办事情便是让他想办法收集到官府户部名下两家银号发行银元宝和绞下来碎银块，她想要试着想办法从里面提纯，得到真正意义上白银，不然珠宝店内那些上好白银过不了多久就得见底了，届时难道拿残次品硬充？与其这样，倒不如别打出“意”师傅招牌来。
和秦妈妈没说两句，秦妈妈提起来丫鬟玛瑙便门外禀报，吴姨娘、红姨娘、青柳姑娘、丹朱姑娘、岳姑娘来给二奶奶请安。
于是杨若兮便打起精神去了宽敞正房，百无聊赖想着，这好像是穆清风这一房头一次来得这么齐整！
一眼扫过去，吴采莲精神怎么有些萎靡？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样子；红枫不是一向都躲青柳背后充好人么？今儿怎么一副苦大仇深表情；青柳缩头缩脑，整个人没了什么精气神；丹朱没化妆，看上去白惨惨怪渗人，原来她也只是个胭脂堆起来假美人，还以为送她到穆清风身边红袖添香能有什么不同呢；后那个看上去像三十是谁？就是那位传说中给穆清风开荤大丫鬟？今年不过也才二十一吧，怎么看着老成那副模样？而且三年前，她都已经陪了穆清风好几年了，怎么没见她生个一男半女，好歹也和吴采莲能分庭抗礼吧。
打量完了穆清风后院全阵容，杨若兮有些为穆清风不值，可惜了，身边只有吴采莲那么一个水灵灵美人儿，难怪独宠那么久？脑海里闪过绵州上岸时惊鸿一瞥那几个美人儿，要不改天见着段皓庭时候帮着把侍候过穆清风那个给弄进府里？不然成天一群人都自己一个怎么应付得了！她可是想搅乱一锅粥之后奔向自由人，可别因为一件小事阴沟里翻船。
“吴姨娘，行礼时候背要直，膝盖要弯成这个样子！”正月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光滑褐色木棍，准确无误击打吴采莲腿弯，杨若兮差点从首位蹦起来，心里无限意。
第88章 春闱结束1
“吴姨娘，孕期坐得太多不利生产，你还是站着侍候二奶奶就好！”
“青柳姑娘，给二奶奶布菜要会看眼色行事！做人奴婢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如去灶下做个烧火丫鬟。”
“红姨娘，你腿可别动，回头嬷嬷帮你找一根红绳把膝盖绑上，好好再练习一遍行走坐卧姿势！”
“丹朱姑娘，你今日中衣逾矩了，来人，带回房去给我拔了她衣裳，顺便检查下她箱笼，发现正红一律拿出来烧掉。”
“岳姨娘，你是二爷身边年纪大，怎这么不懂事？都不知道以身作则吗。”
…
杨若兮坐餐桌边，对着桌上四色清粥、八色小菜一点胃口都没有，昨晚正房那边听了一堆似是而非墙角，后来虽然躺席梦思大床上也没睡踏实，今早被翡翠挖起来都还困得慌。
可人家正月和七月两位嬷嬷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帮着她立威，起先她也是看得特别解气，兴致勃勃；这都一大早上了，教训非但没有止住，还有越加严厉趋势；让一群苦瓜脸女人围中央，别人站着自己坐着很不自，这还怎么吞得下饭去？
“二奶奶，用膳礼仪讲究优雅闲适，还请您不要左右乱看，也不要坐立不安！”正月嬷嬷绝对有孙悟空火眼金睛，一下子便抓住杨若兮小动作加以提醒。
这？杨若兮风中凌乱了！
敢情这两位嬷嬷不是专属吴采莲吗？怎么管到她头上来了？可眼前这两尊大神是不能得罪，除非是活腻了！从昨日柳姨太太表现和今日吴采莲神色就能清晰看到这一点。
想到吴采莲，昨夜听到谈话重回到了脑海里，总觉得哪里不怎么对劲；为什么一个奴才敢大大咧咧声称这偌大家业会落他们手中？难道是谋夺什么吗？有些无关事情想多了也无益，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行其道便好。虽是这样想，她还是决定饭后散了会就让翡翠给阿贵带信。让他找人出去查查刘妈妈事情。
忍着不耐，杨若兮终于食之无味用完了早膳，秦妈妈前来回禀了外间十个丫鬟到位消息，杨若兮顿感救星驾临，神清气爽宣布早会散去，今日晚会和明日早会就免了，因为她要好好准备，迎接凯旋而归穆清风二爷！
吴采莲禁足生涯正式开始，正月嬷嬷也表达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们要守着吴姨娘。以免怀孕期间出现什么意外，这一点杨若兮很满意。
十个丫鬟一溜儿排东厢房前平地上，一色双丫髻。青衣褥裙、碧色腰带，稚嫩脸上都带着即将面对主子惶恐。秦妈妈训话已经结束，无非就是扮黑脸训斥这些人要守规矩、机灵勤什么，若是不听话不但会被打板子，还会被卖到那些肮脏地方去云云。
接着当着这些丫鬟面。礼婶子将一摞卖身契交到了杨若兮手中，顺便，又不客气收下了杨若兮递上来一个小荷包，满意转身离去了。
如今府里大多数人都很羡慕礼婶子，她主要负责便是东区各个院子人事交接，牡丹院、清月院、点墨轩这些也就算了。不过是一般银裸子，可清风院二奶奶出手就不一样了，有时候是一对小巧银耳钉、有时候是一个雕工精美银戒指。上次得了个花生模样银裸子，回去让礼管家这样见多识广人也啧啧称奇；今儿得了荷包刚一出院子就碰上了礼管家。
“当家，你这是去哪？”礼婶子看礼管家脚步匆匆，不禁带着两个小丫鬟迎了上去。
“我去秉报柳姨太太一声，府外有小厮递了拜帖。说是大太太亲侄子要后日过府拜见。”礼管家也为难啊，大太太被大老爷一句话就关了起来。人家亲侄子就要上门了，那要怎么应付？
“你刚从清风院出来？”礼管家不想用这些烦心事和礼婶子讨论，指了指清风院方向。
“是啊，给二奶奶送丫鬟来着。”
“这次得了件什么东西？家里几个孩子都闹腾开了。”礼管家是个爱孩子好丈夫，得了什么好赏赐总不忘家里儿女。
“正要拆开来看呢！上次耳钉和戒指给了媳妇正让女儿不高兴，这次这件回家千万别拿给媳妇看见了。”礼婶子一边笑呵呵说着，一边打开了红包袋口，落出了一个用红绳穿起来翡翠挂件，拇指大翡翠块雕成了弥勒佛模样，翡翠里瑕疵纹路正好成了弥勒佛衣衫褶子，看上去栩栩如生。
“这个好！”礼管家也是眼前一亮，“要不？这个留给孙子戴吧。”
“瞧你？”礼婶子横了自家男人一眼，“今后对这边上心点还怕短了好东西么？我看这次就是二奶奶瞧着我给挑是个丫鬟都是本分勤心里高兴才赏了这么个物件，别看这么小一块，听秦妈妈和二奶奶身边翡翠姑娘说，这玩意儿二奶奶映月斋过几日开卖起码这个数！”礼婶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十两？”礼管家咂舌，“二奶奶可真够大方，元丰号那些玉器我看了不少，雕工不算精致都要百来两，不过人家都是大件，这些小东西好像还没怎么见过。”
确，这些小挂件不过是老太太早先赏一盒废料，不过经过了杨若兮珠宝店内各种机器一加工，挂件多了二三十个，剩下也都找了合适金银镶嵌成了不打眼首饰，甚至连花纹都没怎么精雕。杨若兮生怕珠宝店有一天消失不见或是里面机器因为差了能量停止运转，也怕某天出了什么故障，手里有什么材料立刻赶紧挖空心思想该怎么做，做成什么样子？小件、丑点、不纯，这些都没关系，正好用来打赏下人。
现不就是用上这些东西时候？秦妈妈黑脸唱完了，轮到她唱起了白脸。
绕着这些丫鬟转了一圈很是满意。没有人东张西望、没有人艳冠群芳、没有人对她露出什么不屑之色，看来礼婶子那儿感情投资没白费。
“翡翠，给你这些妹妹一人送一对耳钉吧，权当我这个二奶奶给大家见面礼。”杨若兮相信，绝对忠心下人抬难找，不如让别人看到实际利益。
这话一说，下面十双眼睛满是惊喜，没想到刚到看似清苦二奶奶手下就有赏赐？再看拿到手耳钉银光闪耀，虽只有小小巧巧两支躺掌心，但挡不住心形、星形、梅花、鱼儿形可爱啊。相信但凡是个小女生都挡不住这奇特造型吸引。
不管是什么形状耳钉，线条流畅、菱角分明，特别是上面还有可以灵活取下耳迫。奇巧思让人叹为观止。
“礼物你们也拿到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我手里有一家做首饰买卖映月斋，有多年老师傅坐镇，以后要是你们有所需要也都可以和翡翠说，咱们府里人买首饰一律八折！”杨若兮也相信。有女人地方就有市场！穆府丫鬟有一部分是家生子，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大房进京从京郊各个庄子上调，从奴婢市场上买回来，总之各种背景都有，家境也无一而足。映月斋主要客户群便是中等收入人群，丫鬟中即使自家条件不够。总有两门够得上添置两样小东西主吧？
翡翠跟着杨若兮几天已经能接受她时不时冒出一句奇怪话，见到下面丫鬟们集体迷茫神色，立刻解释道：“二奶奶意思是大家要是订映月斋首饰只需要付卖价八成即可！而且映月斋也接受现场定做。不过要等到正式开张后才有定做规矩出来，到时候各位姐妹都可以来问我或者玛瑙吧。”
杨若兮很满意翡翠表现，也不枉自己这几天抽空就填鸭式调/教,没办法，映月斋那边店小二培训她亲自搞不了，只好培养一个代言人。如今看来你，总算不负所望。伸手又点了两个小丫鬟留身边。取名琥珀、碧玉，这才让秦妈妈领着下去安排了点墨轩旁边第一重客院内，等待明日杨家四兄弟入住。
充实生活时间过得飞，很就到了贡院开门日子，这一天，来自顺和朝各州总共五百名学子就要从贡院大门里走出来；进去是五百名举人，出来只有一百名贡士，这一百名贡士要参加放榜三天后殿试，殿试后这些贡士便会分为三甲。
第一甲由皇帝御笔朱批，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赐进士及第；第二甲人数不定，赐进士出身；剩下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名单会六月六那天皇榜贴出，称为“金榜题名”！而那些被挤下独木桥举子们，要是有关系有钱财也能博个刀笔吏之类差事等着下一轮春闱。
Ps：
熟悉爱瑷人都知道爱瑷不喜欢文后抱怨什么，所以爱瑷不会抱怨生活中遇到不顺！今天只有一章是爱瑷不对，看到又有两位亲粉红爱瑷真心很感动，希望下个月也能看到你们热情双手！
明天开始依然是每日两，今天差一章，和因为粉红双倍产生十张月票欠下两章爱瑷会国庆后找时间补上，这个需要你们监督哦！
下月规矩依然那样，粉红见“十”整数加一章！
后，对等待爱瑷文亲们说一声抱歉，明晚两章见！爱你们，是你们支持着爱瑷一直走下去。
第89章 春闱结束2
贡院门前是一片巨大开阔地，今早之前这里还驻扎着一队城防司辖下官兵，可见朝廷对科考重视。
杨若兮原本听到二太太说要贡院门口设下茶棚之时还以为这是一种风尚，谁知道到场之后才知道真正贡院门口摆出穆家这种架势不会超过三家，问了柳姨太太才知道，京城里可没哪家有穆家这次一门三举人一同参考前例，如此长脸事情还不好好显摆显摆。
说来也是，京城里四品以上官员一抓一大把，其中各个有世袭爵位府邸即便是有人参考也脱不过庶子之流，这样身份还不值当府上专程设棚相迎。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佩服穆府老太太高瞻远瞩，不管以前是不是京城里位高权重，她老人家都要求穆家子弟必须从小念书，极大避免了沦为纨绔子弟可能性。
穆家茶棚设得极大，热茶、清粥、小菜，全都适合考场内啃了三天干粮举子们食用，让那些远道而来举子们也可以随意取用，不会因为举目无亲而有被孤立感觉。
趁着贡院还未开门之际，杨若兮略略扫了几眼，刚才柳姨太太就说过，位置好两处分别被大皇子和二皇子府上占据，看来是想广收学子忠心，只是不知道落皇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其外便是内阁大学士袁府茶棚，守棚子边上小胖子杨若兮倒是认识，不正是那位忽悠着玉瑾然天南地北转上一圈袁熙么？
“听说上一届袁家设了茶棚接大学士长子袁泉，后来他不负众望摘得了探花之位，这次袁府此设棚又是想接谁啊？不知道又有谁入了袁大学士眼中。”柳姨太太悄悄杨若兮耳畔说道。
“袁大学士很势利吗？”杨若兮淡淡接了一句，心情莫名有些紧张，不知道待会儿出现杨思睿等人自己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顺和朝也不知是从哪兴起规矩，又不是若干年之后那莫名时空高考。还要家长陪考！不过一路看过去还是有些趣味，茶棚里竟然坐了不少管事妈妈一流。
“若兮，这贡院大门打开还有两刻多钟，不如让管事妈妈们此候着，咱们去那边茶楼里坐坐吧？”正杨若兮奇怪之时，二太太为她解了惑；原来各家来夫人小姐其实不少，不过大多都贡院对面茶楼里候着。
进了茶楼是大开眼界，一大群夫人小姐凑一处，交头接耳很是热闹。艾氏交代了小二找个清静大桌，转头笑着对杨若兮说道：“这些夫人小姐们都是这里等着相女婿呢？要是熬过贡院这一关出来还游刃有余话。二十天后殿试必然问题不大。”
“那这些人怎么不怕挑了一个放榜时名落孙山？”杨若兮是真对这个时代各种习俗赶到好奇了，你说它封建，有时候又开放得如后世；你说它先进。各种手工业又极其落后，还真是混乱。
“这时候先看好几个青年才俊，趁着这等待放榜半个月正好可以派人查探清楚底细；放榜后第一时间就会遣了媒人说合！”艾氏笑着解释了一遍，上下打量了杨若兮一遍，“若兮清丽如此。想必令兄令弟也都是青年才俊，说不定待会儿咱们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杨若兮还没细细思考，胸臆间便腾起一股浓浓骄傲之情，脑海里浮现一个眉心长着朱砂痣如玉少年，丰神俊朗、眉目灵动，也不知三年不见他能否添一丝成熟。
捂住胸口。杨若兮知道，这是原主自身感情，可见她和杨思睿感情深厚；激动之后属于杨若兮思绪又占据了主导。开始担心会不会杨思睿面前露出马脚，之后被人当作妖怪给烧死。
刚刚落座不久，左侧一桌女眷处突然发出一阵惊呼：“若雪，你今天真漂亮！”
“若雪，成亲之后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什么气色好啊？那是人家嫁人家好。”
“才不是。我看若雪今天是戴首饰衬得人美！”
…
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甜酸说个不停，很成为了茶楼里焦点；原来是门口进来了一位年轻夫人。年纪不过十六十七岁，一套碧玉雪花头面为她芙蓉面增色不少，举手掠过发间之时雪白皓腕上碧玉雪花手镯是精致得晃花了一干闺蜜眼。
艾氏身边嬷嬷突然凑到艾氏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艾氏顿时眼前一亮，遣了那位嬷嬷上前那年轻夫人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那年轻夫人也是神情一顿，望向了艾氏这桌，随即和那些少女们低笑了两句，轻移莲步跟着嬷嬷来了桌前。
“妾身姚氏见过姑姑。”来人正是艾敬轩婚妻子姚若雪，她娘家哥哥也此次参考举子当中，因着她嫁进了开国侯府，此次便有不少世家小姐约她来此喝茶，当然了，醉翁之意不酒！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雪就这里陪姑姑说几句吧。”艾氏想着明日就要回侯府饮宴，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不禁想要姚若雪这里探一探口风。
“好，姑姑。”姚若雪笑着很甜，属于那种有什么就能面上看出来单纯姑娘，刚刚一坐下就好奇看了看同桌柳姨太太和杨若兮，友好笑了笑，“姑姑不给我介绍这两位是谁么？”
杨若兮身份倒是好介绍，关键柳姨太太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柳姨太太还是比较自觉，起身对姚若雪欠了欠身行了半礼：“艾家少夫人就别折煞卑妾了，虽然充一句大算是长辈，但当不得少夫人过问；唤我一声柳姨娘便好。”
杨若兮看到姚若雪那套招摇首饰之时就知道她身份了，看着她那么喜欢这套首饰样子杨若兮很满意，一向清冷面容也带了淡笑，不过看起来还是显得冰冷疏离：“少夫人可以唤我一声杨姐姐。”妻和妾分别一览无遗，好柳姨太太早就有此认知，倒是不觉着有什么尴尬。
“杨姐姐，你头上簪子是哪打啊？垂下来这几根细丝真好看。”姚若雪没心没肺盯着杨若兮头上一根珍珠步摇，眼中是全然赞叹和羡慕，倒没有因为珍珠步摇精致和大气抢了她头上银饰风头而妒忌。
杨若兮很喜欢她这种态度，姚若雪刚才进门时候还有人说她头上戴首饰是银质做便宜货，见到金色和珍珠饰物这孩子却只是单纯羡慕，一点儿也不意有人首饰比她这个小公爷夫人戴得还要精致！
“这个已经不叫簪子了，叫步摇！你头上那个也是。”杨若兮指了指姚若雪发际摇曳雪花步摇，螓首轻摇之际，三朵小指甲大雪花耳边俏皮跳动，给姚若雪本就娇憨五官又增添了几分灵动。
“步摇？这个名字倒是好听。轩哥只给人家买回来，也不告诉人家这些东西叫什么？杨姐姐知道得真多，那你知不知道若雪这套首饰还有别不同没有？”也不管杨若兮究竟懂不懂，姚若雪便凑到了她跟前，甚至连闺名都一并报了出来。
“这倒是巧了！你杨姐姐闺名若兮，你闺名若雪，年纪也相当，倒是能找着话聊。得，姑姑这个老家伙还是和柳姨娘说点老人家事情罢了。”艾氏作势生气调笑道。
“那真是巧了！”姚若雪惊喜叫道：“杨若兮、姚若雪，一定是我们两家长辈有默契，不然怎么会取出这么好听两个名字！”她下意识忽略了艾氏后那句话。
艾氏扯了扯嘴角，这侄媳妇太单纯了吧？要是艾家真有什么打算想必不会让这个傻妞知道。这么一想，也就放弃了从姚若雪身上探消息想法，当真拉着柳姨太太问起了穆子墨功课、穆瑶娘亲事，顺便，两人还抱怨下自己年纪尚小孩子们。
那厢，杨若兮也把姚若雪当成个好学孩子，耐心解释道：“簪子、钗、步摇，其实指是三样完全不同东西。簪子是一根柄，尾部花样单调简单，只是作为固定发髻来用；钗也是这个作用，但是两根柄，用来固定效果要好上一些；步摇就纯属美观，簪子上挂上垂饰，行走之时摇曳生姿。你身上这套首饰我知道，叫‘碧玉雪花’，这个是插梳，可以用来装饰，也可以用来整理发丝…”
姚若雪越听眼睛越亮，崇拜盯着侃侃而谈杨若兮，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着一张脸就像是授课般杨若兮难以接近，反而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亲切感中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姓名相似缘故。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她们姓名之所以如此相似还真和长辈有关，姚若雪父亲正是杨老太爷学生之一，和杨若兮父亲相交莫逆，如果不是两人都是女孩，说不定还会成为一对夫妻。
“开门了——”对街贡院门口传来一声高呼，随即便是沉重木门推开吱嘎声远远传来！
第90章 春闱结束3
艾氏拉住了杨若兮躁动脚步，“不忙，现人太多了，你出去也是看不过来，万一被冲撞到了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