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东西这么好吃。要是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和小米抢呢?”大灰狼继续诱拐小红帽。

秦小米进食动作顿了顿,似乎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末了重重点头道:“不和别人说小姐做饭好吃!”

“小米说得对,也希望小米说到做到哦,这样话,以后小姐每次做了好吃都先给小米吃好不好!”杨若兮相信,今后生活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傻姑娘是株洲被饿怕了,只要时不时给她点好处倒是多了个很好门神。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秦小米就是她贴身丫鬟了!

“好,娘亲也说过,小姐说什么小米就要听什么。”秦小米继续喝着碗里方便面汤水,杨若兮放心再次消失她面前,她也不过是拍了拍手赞道:“小姐又去做好吃了。”

“是啊,以后小姐要去藏起来拿好吃时候,小米要守着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哦。”杨若兮将盛菜盘子放桌上,算着还要进去两趟,汤汤水水和固体东西不一样,她怕一个控制不好撒得满地都是岂不可惜。

秦小米表情很严肃,端着汤碗直接杵到了厨房门口,“小姐,小米守着门不让人看到,不然就吃不到好吃东西了。”说着这话时候,她还努力将眼睛从桌上散发香气酱色肉丝上移到门外,憨憨样子让杨若兮打从心底觉着放心,微微勾了勾嘴角:“小米真棒!”

有秦小米掩护,小事上粗心杨家四兄弟根本就没发现一丝异样,倒是秦妈妈看向秦小米眼中有些带泪;她隐隐知道了自己侍候了十八年小姐不是凡人,但现小姐不但能护着她,连带,似乎还很维护她女儿,这样便好!

饭后,翡翠和秦妈妈带着秦小米去了厨下,杨若兮拿出了两包铁观音亲手泡了茶,姐弟五人再次聚集到了书房,酒足饭饱,手里捧着清香扑鼻茶水,和三五个说得来人谈天说地,这样生活是杨若兮从未经历过,好奇而欣喜。

杨家一向阳盛阴衰,倒是没有一般诗礼之家那种古板守旧教条,兄弟四个说话也是天南海北并未因为杨若兮是女子就有所收敛,反倒是引导着她说了不少株洲趣事;杨若兮株洲总共就经历了那么半个月时间,记忆力也全都是原身不好东西,干脆转移了话题。

“思睿,你让秋生和冬生送去青州消息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啊?”算起来已经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两个书童轻装上路,也不知道到哪了?对类似于后世腾冲、缅甸一带翡翠矿产资源,杨若兮可是抱着很大期望。

杨若兮从已知几处玉石出产矿区曾经大胆猜测这个时空虽然历史和中华唐宋时期南辕北辙,但地理地貌却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名称不一样而已。顺和辖下二十三个州不就和后世二十三个省各自对应吗?若是能证实青州便是翡翠矿产集中地,她是不是就能拿着一张顺和地图,然后上面一一圈出疆软玉、玛瑙、玉髓、水晶、孔雀石、松石…,名贵各类宝石?让这些色彩斑斓、价值不菲、功效不等玉石一一呈现世人面前,也算是没白来一遭这个珠宝玉石几乎空白时空。

当然,这些只是大道义上追求,私心里杨若兮还是想着闷声发大财便好,钱一个人赚不完,要想实现这些愿望,没有个坚硬后台还是一步步慢慢来好。

“若兮,你怎么说了一句话就走神了?”杨慎见着杨若兮神游天外,不时还勾勾嘴角笑得极为满意,不禁有些自责:“都是我们设想不周,只想着我们兄弟四人用饭后总是会坐一起天南地北聊上一会儿,倒是忘了你今日劳心劳力,哪里还有精神应付我们?你还是让丫鬟侍候着睡去吧。”

“无事,我刚才只是想爹爹见了信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杨若兮当然知道他们兄弟四个今日经历了人生大转折心情真high,她又何尝不是!

“十六天了,冬生两个练过几天武艺,又是马往青州赶,若是没什么意外,这两日应该到了吧!”杨慎将杨思睿刚才回答重复了一遍,好笑看着杨思睿嘟起嘴角:“思睿,咱们吃若兮,喝若兮,住也是若兮,你身上衣衫也是若兮备下,还为着她刚才一点点闪神就气成这模样,小心三婶知道了收拾你。”

杨若兮这才发现杨思睿正“哀怨”看着她,想是刚才她走神去了没留意,这小子倒是生气了。

“哼,咱们是一家人,这点吃穿住行不算什么?以后咱们几个有出息了就好好给她撑腰!”生气归生气,杨思睿还是顾及到了三个哥哥心理,不想让大家心里愧疚。

“思睿说得对!其实若不是你们都京城,我哪里敢提和离话?说不定被穆家找个理由休到城外庙上去待着了。”杨若兮也附和回道,不过看杨思睿还生气样子也略略好笑,伸手戳了他鼓鼓双颊一下,“行了,行了,别装青蛙了,姐姐送你一样好玩意儿还不成!”

第178章 长公主府

杨若兮后悔拿出好玩意儿了!

现这兄弟四人霸着八仙桌玩得不亦乐乎,就连从厨下出来秦妈妈和翡翠也凑灯光下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两人可不像杨家四兄弟冰雪聪明一教就会,只能一旁看个热闹。

“哈哈,我又胡了,清一色!贴上贴上。”杨思睿推倒了面前麻将牌,兴奋跳了起来,他脸上至今不见一张纸条。

正是,杨若兮拿出来便是一副麻将牌,也是看着杨家四兄弟一个个儒扇纶巾翩翩君子模样难得调皮想要恶搞一下;谁知这四人不愧是进士之才,杨若兮讲了规则后亲身示范了四局,四人便直接上阵,将她忘了一边。

“运气真差。”杨鸿雁一边怨念,一边亲自拿了备一旁,被杨思睿画了梅花白纸条给杨鸿书、杨慎一人一张贴脸颊上。

杨鸿书可怜,几乎除了双眼要视物之外全都贴满了,杨慎一向稳重端方,这时候双颊和下巴各贴着一张画了黑色梅花纸条再也没了兄长威严。

杨若兮看四人清明眼神略略放了心,至少看上去他们只是觉得有趣,并未沉迷,转而和秦妈妈、翡翠商量起今后打算来。

既然已经和穆清风和离了,沧澜溪那边庄子杨若兮不打算继续让段皓庭费心,前世站柜台后懵懵懂懂过了十来年,如今有钱有闲自然不去翘脚巷守着生意,要知道,成功老板可不是时时刻刻盯着铺子那种;要是现代有这么好经济条件她倒是会考虑环游世界,去南非看看钻石,去斯里兰卡看看红宝石、猫眼石,还有俄罗斯祖母绿…实不行打包去青州开采翡翠去!

但现是男尊女卑顺和朝,交通情况也令人堪忧。她珠宝店里倒是有一辆折叠自行车,但能拿出来行路吗?

思来想去还是踏实点一步一步来,看朝廷对哥哥弟弟是个什么安排。目前紧要还是先去沧澜溪监督着修好一处风景优美“根据地”,然后多多将心思花映月斋上面,攒下一笔钱,看能不能找艾敬轩帮着活动活动先将这身体爹爹调到京城来;相信以他能力带着儿子、侄子定然能重撑起整个杨家。

想到艾敬轩,难免想到今日费心雕琢那尊莲座观音像,也不知道毛师傅打磨之后是个什么模样?那位金夫人取货时候满意吗?

平康坊长公主府中,金夫人已经明亮灯光下欣赏那尊唯美莲座观音像足足两个时辰了,依旧觉得挪不开眼。

观音菩萨眉目清晰。双手身前微微结了个印,莲花瓣上裙裾翻飞;不管是五官、衣着、莲瓣还是裙裾线条都刻画得细致柔美,瓷松石打磨之后上了一层蜡。独属于瓷器那种柔和釉质灯光下越发圣洁慈祥。

杨若兮雕琢这件作品之时虽然大部分借助了专业雕刻工具,但不管是制坯还是找形上都独具一格,放现代倒是不觉着这手艺有什么出奇,然而这里是顺和朝,是连出现一根步摇都让内务府和元丰号跟风顺和朝;这样一件松石作品摆金夫人面前如何不叫她震撼。

“夫人。夜了,歇息了吧!”金夫人身边也只有这个叫双兰管事妈妈敢进入金夫人寝室。

“哎!”金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双兰,你知道这莲座观音像是谁雕琢吗?”

“奴婢听艾公子说过,您是去了东市翘脚巷那边一家小铺子里订做;可见市井当中也不乏高人。”双兰比较中庸回道,金夫人守寡之时她才八岁,而且她母亲就是带大金夫人奶娘。自然对金夫人性子摸得熟透,也知道金夫人所有秘密和禁忌。

“那铺子里倒真是有位高人,当年巧手神匠那儿做奴仆!”金夫人幽幽说道。也没回头看双兰脸上惊骇便接着说道:“能让巧手神匠屈尊做仆役自然是杨家人,而且还是嫡出!只是我没想到就眼皮子底下他孙女还要被那样辜负!好他子孙都不错,双兰,你知道吗?”

双兰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金夫人需要不是她回答。而是她倾听。

“他倒是为了给子孙让路痛去了,去得好!他若是不去。杨家还能有这样一门四进士荣耀吗?当年他一直带身边教养那个孩子才十六岁就被圣上钦点为金科状元。皇上有愧于心有心想要对那孩子弥补一二,你猜那孩子求了什么?”金夫人神情像是埋怨、又像是怀念、像是少女想到爱人那种甜蜜和骄傲。

双兰压根不敢抬头,低低回道:

“杨少爷是不是求皇上给杨老大人昭雪冤情?还是求皇上恩典杨状元公从青州回京?”

“呵呵,我和皇上也是这么猜,可惜那孩子说他爷爷一直觉着是死得其所丝毫不冤,也根本不提他父亲,反倒是帮他同胞姐姐求一张准许其和离圣旨!”

“啊…”双兰这是真惊讶了,微微抬起了头。

金夫人依然盯着观音像,“能雕琢出这样性正心清观音像,他那孙女也不是庸人,倒是藏得深,如果不是艾家小子说漏嘴,我也会以为这观音像是巧手神匠巅峰之作呢。”

双兰面现疑惑,金夫人怎么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金夫人此时倒是回头了,看到双兰脸色微微一笑,伸手抚上手腕间一串手链,一颗颗圆润松石间隔着薄薄层深蓝色皮革,橡皮绳串起来能大能小手串也让她十分满意,还有杨若兮留下那番松石对人体有益话是让她觉得贴心;“映月斋雕琢这尊观音便是那孩子姐姐,也是那人亲孙女!虽然她和我际遇相似所遇非人,但她却是比我幸运,有一心为她作想弟弟,圣旨!多大荣宠,却是只求七个字准许和离金口玉言。”

“夫人是说雕琢这观音像是位姑娘?还是杨老大人亲孙女!奴婢记得当年她嫁人家姓穆。”双兰灯影下看见了莲座上小小一个“意”字标记,想到艾公子给夫人介绍映月斋时她让人查到消息:坊间有人说巧手神匠收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人人都猜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想不到却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出身,嫁入官宦人家少奶奶!

“有了杨思睿求来圣旨,想必杨家小姐这几日就要和离出府了!罢了,皇上帮了她这么大忙,不如明日就将这件莲座观音像送到宫里去吧,也好保佑我那皇帝身体康健,百病全消。”金夫人又继续转身看着雕像:“不过明日我倒是要再找找还有没有什么玉石,这可是我一套头面换来,少不得又要重做上几样。”

双兰听得金夫人话里没有了刚才高深莫测,知道她已经缅怀完了和她有缘无分那个人,心情恢复到了正常,也就松了一口气,放心大胆回道:“夫人想要头面首饰还不简单,直接从宫里去内务府挑上两套便是。”

“不不不,你没跟着我去映月斋不知道,那儿首饰看着就别致;敬轩媳妇戴了一套白银首饰可是羡煞了不少人。今儿我听映月斋那大掌柜说了,映月斋能照着人长相气质来设计首饰,当然价格可不一般!”

“夫人难道还短了银钱不成?就是这两年您动笔都没舍得往外放,只要拿出一副丹青盖了私章往丹青画斋里那么一挂,还愁没人花大价钱来买?就是您懒得动笔,不是还是世子夫人呢?虎峰居士!一幅画可是能卖到千两银呢!”双兰笑着凑上前帮着金夫人拆盘起来花白头发,眼前这老夫人可不一般,可是顺和朝绘画名家湖山居士呢。

“银钱自然是不缺,不过你说到画倒是又给我提了个醒!一代人换旧人,如今状元郎和映月斋那位杨小姐画功可是不差,而且画风独特,自成一派,假以时日谁知会不会又是一代宗师!”金夫人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你明日亲自去一趟开国侯府,让敬轩想办法先找着杨家少爷,争取也能让他画作丹青画斋里现世,先用着别号。”

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杨若兮虽是当得金夫人一声称赞,可却是看出她画根本没什么商业价值,充其量只是让做首饰人能看个清楚罢了。

“是。”双兰点头应下,看金夫人像是还要说什么似,便束手站一旁并没有立即退下。

金夫人沉吟良久后才又开口吩咐道:“明日找两个稳妥之人去穆家访一访,单听一面之词总是有失偏颇;要是杨家姐弟行事乖张也好早早让皇上知晓,别一味为了愧疚有求必应!若是两人行事确是有苦衷,我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Ps:

想要牛掰除了金手指还有什么?当然是后台…哇咔咔,碎觉了亲们,明儿见

第179章 半月之后

时间就如指间沙,一个不留意就从指缝中悄悄溜走。

杨若兮搬到沧澜溪庄子上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半个月差了阿贵一家守着段皓庭找来泥工队伍将整个庄子后续部分修葺一,昨日正式完工,她今日便带着翡翠从平日住主宅开始逛,准备用半天时间将这座占地两亩左右庄子看个大概。

之所以原本十来亩庄子变成了现两亩全都是杨若兮从后世带来隐私习惯使然,她让人直接将阿贵一家用围墙隔了另外一面,那边作为种植农作物所,这边便是她留给自己纯住宅。

主院原本就留着座两进院子,稍微修饰下杨若兮自己留了后面一进较小四合院,正房三间分别是寝室、书房和一间厅堂,厅堂带着一间耳房,住着一根筋秦小米,便于她日常进进出出空间享清闲。秦妈妈和翡翠则选了左边偏房,右边小厨房和另外一间偏房留着以后添人。

穿过院子两侧抄手回廊便有一道木门通向前面那进四合院,合共有六个套间和两个会客厅,作为客房和待客所。那道木门一关,里外都是独立一座院子,互不干涉,又相护遥望。

出了院子便是铺了青石板小道直接绕着一个半亩大荷塘,荷塘上有一条木板搭成曲折小道,通向荷塘对面庄子正门,出去便是沧澜溪,荷塘也是从沧澜溪就地引水,从别地方移栽过来荷花还有些恹恹,再过上几天也许要好上许多。

六月底京城终于是完完全全脱去了春末寒峭,再兴奋内心也被炙热阳光也晒得偃旗息鼓,站荷塘前青石板路上,杨若兮是再没了兴趣继续逛下去了。

“翡翠。待会儿你再去一趟那边,让你爹和你家哥哥找一些果苗移栽到池塘四周吧,实不行杨柳也不错。”退到院子门房处,从小间里端出小板凳坐门槛边上,杨若兮心里说不出高兴;从二十一世纪鸽子笼发展到坐拥十多亩地土豪一族,这种幸福感可是难以用语言表述。

“奴婢记下了。”翡翠打量了下池塘了院子前空地,粗略算了算需要数量,待会儿秦妈妈回府后也好去隔壁院子给爹娘说上一遍。

有圣旨傍身,杨若兮和离自然无比顺畅,穆家不是显贵人家。杨家现也一文不名,虽然有杨思睿求来圣旨,两人和离也是根本没京城掀起任何波浪。无奈杨若兮实受不了大太太带着穆玉娘杨府院墙那儿不住谩骂叫嚣,还有吴采莲此等妾侍假情假意示威劝解;干脆将青柳和红枫两人卖身契隔着院墙丢了过去便包袱卷卷住到了沧澜溪还没收拾好庄子上。

杨思睿四个倒是来陪着她住了三天,琼林宴日子便到了,加上庄子上杂乱无章,兄弟几个还要等着派官留用消息。杨若兮便大方让他们四人暂且住原来地方,等到有消息了再到庄子上告诉她。

这一去便是差不多半个月,她也将庄子上事情整理得差不多了,今儿派了秦妈妈去杨府探听消息,眼看着也是时间该回来了。

正想着,挂庄子大门背后铃铛便叮叮咚咚响了起来。顺着那只铃铛细绳,杨若兮身边门房上方一个铃铛也跟着响了起来,细绳再继续往内里蔓延。杨若兮住院子里挂着那个风铃也会跟着响起清脆铃声。

这套门铃系统还是杨若兮灵光一闪杰作,杨思睿几个没住这儿,门房晚上有翡翠爹娘看着,白天却是没人值守,要是有个人来即使喊破喉咙也是找不着人。杨若兮不喜欢身边围满了奴仆,自然就专心想着怎么让里面人能听到外间声响。这铃铛门铃虽说简陋了点,但这个时代也算是具有划时代意义了。不过一句话说白了,这门铃也就她庄子上能用用,别人拥有这么多土地哪怕是个土财主也是前呼后拥,仆役绕身,哪会出现缺少人力尴尬。

“小姐,奴婢回来了。”秦妈妈身后跟着个眼熟身影,杨若兮微微挑了挑眉:“玛瑙?!”

“奴婢见过小姐!今后奴婢就是二奶奶,哦不是,今后奴婢就是杨府下人了,睿少爷打发了奴婢直接来这里听候小姐差遣。”玛瑙欣喜和杨若兮身边翡翠笑了笑,她是真喜欢跟着杨若兮这个主子,打赏小玩意儿精巧也就算了,关键这个主子脾气好得不得了,不打不骂,还教会她做了不少菜。

秦妈妈将玛瑙卖身契交给了杨若兮:“小姐,玛瑙是二太太特意送到杨府照顾四位少爷饮食,四位少爷今晚就要回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所以让玛瑙跟着回来了。”

“二太太?”杨若兮记得她闹和离那一天二太太和穆元森也,但从始至终都是顾着老太太身体,一句闲话也未说,现下还对杨家四兄弟示好,看来穆家也不全是是非不分混人呢。

“玛瑙,你可来了,这下我不用担心冷清了;给我说说近京城有什么鲜事没?”翡翠没见杨若兮神情有什么异样,高兴拉了玛瑙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毕竟还是年轻小姑娘,和玛瑙一起被杨若兮取了这不知其意名姓总觉着格外亲切,杨若兮和离那天她曾经就想留着玛瑙,只是看杨若兮神情不好不敢开口。

“翡翠问得正好,京城鲜事倒是真多,我这一趟简直听不过来哦!倒是玛瑙穆府住了些时日又杨府住了几天,对京城近事情听了不少,小姐也都听听吧。”秦妈妈主动将话语权交给了口齿清晰玛瑙,又对杨若兮补充了一句:“小姐想问事情也会玛瑙话里找到答案。”

“哦?”听到秦妈妈这么推崇,杨若兮自然兴趣盎然,“玛瑙累不累?不累话坐着讲讲究竟有什么事情让秦妈妈如此感概!”

玛瑙不像翡翠那么稳重玲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从她讲述中杨若兮终于知道为何杨思睿几人一去不复返了。

皇上殿试当天晚上便又病了,直接晕倒了御书房,一番抢救之后依旧是处于昏迷状态,这可急死了所有人,可以想见,如今太子未立,内阁大臣也是分作大皇子、二皇子和中立三个派别,听说早朝之际两位皇子就争论得不可开交,大皇子主张张贴皇榜遍寻岐黄医者,二皇子主张找道人进宫“驱邪”,而且处处暗示那个“邪”便是大皇子本身。

好宫里还有位没有子嗣却很得皇上看重皇后娘娘,冒着大不韪出现了朝堂之上,指着两位皇子鼻子骂了一通大不孝,然后着人请了大长公主进宫议事;大长公主闻得皇上有病,不知道从哪求到了一尊绿瓷器一般莲座观音像便进了宫;说来也怪,这尊观音像一放到皇上寝宫,昏迷了一日一夜皇上竟然醒了过来!

听到这儿,杨若兮难以抑制心里惊愕:莲座观音像,绿瓷器?不会是那尊松石观音吧?这就上达天听被皇帝见着了?虽是惊愕,杨若兮依旧丝毫不露异色,听玛瑙继续说起后面事情。

后面,皇上病情虽然有所缓解,却还是没什么精力处理政事,依旧让两位皇子和四位内阁大臣代理,不过有一件事他要求必须放上一段时间他亲自安排,那边是这次科考当中一甲和二甲五十位进士去留安排。

接下来琼林宴上,穆府二爷再次以一首《采莲曲》和一首乐府《长相思》出风头,让京城无数人大赞其为诗中仙人!

“诗仙吗?”杨若兮冷冷勾起了嘴角,是天意弄人吗?穆清风什么诗不选,偏偏选中了这两首!这两首诗就算是杨若兮给穆清风留下一个大坑!若是以后两不相干也就算了,不然可怪不得她不留情分。

就杨若兮听玛瑙绘声绘色讲述京城近发生这些事时,逍遥王府中,洛千蝶也为这两首诗中意思面红心跳,想一次脸红一次,前面一首倒也罢了,后面那首《长相思》穆清风作诗时候那深情眼神可全程都盯着她。

“美人如花隔云端!紫燕,我和他隔了有这么远吗?”洛千蝶行走王府垂满繁花抄手游廊上,身边是如今荣登彩蝶郡主信任丫鬟紫燕姑娘相陪,听到洛千蝶带着叹息再次念叨穆家二爷琼林宴上诗句,紫燕也是双颊绯红:

“郡主,这证明您穆二爷心里是高不可攀,也是他对您看重。”

“昨日父王去宫里回来后说起了圣上龙体违和,怕有个万一…,”毕竟是犯忌讳话,洛千蝶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倒是后一句耐人寻味:

“父王说让姐姐和展耀辉找个近好日子把亲事给办了!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是不是也该一起出嫁才好?”

第180章 营生大计

且不说某郡主一颗恨嫁心,杨思睿几个到了晚膳时分才堪堪赶到了沧澜溪庄子上,也幸好秦妈妈早先知情,玛瑙就地取材做了一桌还算丰盛晚膳。

饭桌上作为文人当然免不得讨论诗词文章,杨思睿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眼确对穆清风没有丝毫异样反应杨若兮这才高声说道:“你道那穆清风策论行文上不怎样,那诗文确是不错;不过琼林宴上他作那首《采莲曲》我总觉着有些美中不足,像是言犹未似!”

杨鸿雁放了筷子,抿了一口米酒,摇头晃脑吟道:“ ‘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那日琼林宴旁边确是一池荷叶,是荷叶哦!荷花都还未开哪里就有什么采莲女?也正如思睿所说,这首诗意境虽好,却戛然而止,像是一个人高声放歌到了一半,突然哑了,多不寒碜人啊!”

杨慎知他浸淫诗词一道许多年,也有天赋,他这么说看来思睿所言不假,不禁一人点了一点:“你们啊,就别妒忌人家诗文高妙了!或许作到一半没了心情,要是你们有才,大可自己私下接上半阙,免得再有这种言犹未遗憾。”

“正是!方才我还听着这首诗想到了越州一带莲田,意境正好,要是你们能添补完全,一定要让我也听听。”杨若兮不好现下就将这首诗后半段宣之于口,再说了,她也很好奇杨思睿和杨鸿雁几个给这首诗补上半阙又是什么模样!

“那就这样说好了!慎哥也别想置身事外,咱们一人想半阙,下次再见到穆清风时候别让他那么嚣张。”杨鸿书性子活泼爱闹,有什么都想参一脚让事情热闹。

“人家能不嚣张吗?没看到那首《长相思》一出口彩蝶郡主都…哎呀…慎哥你干嘛踩我!”杨思睿正眉飞色舞比手画脚学洛千蝶听穆清风吟诗时表情,冷不防被杨慎下死力踩了一脚。莫名其妙看向杨慎时才后知后觉他刚才都还小心翼翼避过话题竟然又被自己揭出来了,漂亮脸上便出现一个尴尬笑容:

“呵呵,姐姐你是不知道,那洛千蝶长得奇丑无比,性子乖张暴戾,哪里有姐姐你温柔贤淑、貌美如花。”

杨若兮被四人这忌讳莫深样子惹得心里暖暖,对杨慎笑了笑道:“慎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那人对我来说和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怕吓着他们,她真很想说:和离得很干净,姐小手那穆清风都还没摸到过!想到摸手。她脑海里猛然出现一张帅得不像话俊脸,胸上竟然一热!

连忙甩了甩了头将莫名其妙出现脑海面孔甩开,示意杨思睿继续。

杨思睿得到姐姐鼓励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得意冲着杨慎几个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们看看他说就是对,自家姐姐才不是那等伤悲春秋普通女子!话是如此,再说起琼林宴上事情也就没了那种激情。

杨思睿带来消息又补充了白日里玛瑙叙述上不足。因着皇帝病重,整个京城权贵人家特别是和皇家七弯八拐沾亲带故人家都慌了。

顺和朝有律法规定:皇帝驾崩为国丧。就算是皇即位也不能大肆披红挂彩,婚嫁之事推迟一年,三年内不能大操大办。

这么一来,家中想要办婚事都想趁着皇帝还有气儿早早办好,否则高门大户谁想弄得婚嫁像是纳妾似见不得人。

说完了闲事,杨思睿猛地想起一事。不禁得意对杨若兮昂起了头:“姐姐,过些时日弟弟就能养你了。”看来这兄弟几人还是对占杨若兮便宜耿耿于怀。

“你要怎么养我?不是说皇上派官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吗?”杨若兮其实寻思着这些日子给哥哥弟弟找点事情做,也算给他们找点进项。省得总是心怀愧疚。

“原来京城里丹青画斋是艾敬轩艾公子私底下产业,前几日他找上门来让我将画放到斋里寄卖去!可是和湖山居士和虎峰居士挂一起卖!”杨思睿少年稚气脸上满是得意骄傲,让整张脸漂亮三分。

“卖画?”杨若兮想到后世动不动就上千万画作,也就不觉着轻视:“这个倒是不错,不过恐怕你不能用你本名吧。”

“正是。为了和两位大师扯到一处,我给自己定了个‘九同居士’。怎么样?”杨若兮洋洋得意大声说出了自己霸气十足笔名,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放软了身段,腆着脸对杨若兮笑道:“姐姐重帮我刻个私章吧!”

“这个还用刻吗?直接拿了麻将牌里九同印下去不就成了。”杨若兮笑言道,她倒是知道杨思睿心里怎么想,首先“九同”和虎峰、湖山一样是顺和朝一处地名,再者杨思睿打麻将之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相当青睐胡九筒。

“不成,那麻将牌可是你师父留给你东西,拿来玩玩也就罢了,才不想露人前呢。”杨思睿某些事情上还是挺坚持,自从听说杨若兮株洲遇上过一个天人般雕琢师父,他就觉得那是自家姐姐际遇,和他们分享已是难得,他才不会占了她东西。

“嗯,好。”杨若兮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刚才一直觉得不对劲地方究竟是什么了!“春生和夏生两个呢?你们今晚谁服侍啊?”

作为现代女性她也彻底颓废了,没有下人帮忙似乎吃穿住行都有些不习惯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 他们两个留平康坊那边,毕竟咱们今儿过来还没人知道;青州那边要是有消息话就是这两天了,你不是一直都催着吗?艾公子要思睿画也需要来这边取。”

“我们可从小就被要求学着自己侍候自己,春生几个不过是带身边撑着场面,舅妈家那些日子不也是这么过来吗?”

杨慎和杨思睿一人一句,直接将杨若兮所有疑虑给打消了。

“说起舅妈,这些日子她没来平康坊吧?”杨若兮对那个见风使舵、刻薄小气舅妈印象深刻,杨思睿几个过了贡士考核后她竟然带着一堆空礼盒上门道贺,也真是绝了。此时问起她也不过是顺便而已,却没料到一句话说口杨慎四个集体消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杨若兮挑眉:“怎么了?”

“那个…舅妈吧,要求有点多。”杨慎犹豫了许久,期期艾艾说了一句。倒是让杨若兮满脑子问号和好奇。

“小姐,这个还是我来说吧。今儿我那边待了半天也是见到了舅太太。”秦妈妈知道以杨慎几个半大小伙子定然不好意思说那等谈婚论嫁话,接过话头道:

“舅太太拉着芳儿小姐直接堵了咱们府门口,说是四位少爷韩府住了半个月,污了芳儿小姐闺誉,让四位少爷负责呢!舅太太想是也听说皇上病重,怕耽误了芳儿小姐。”

“四位?那她有没有具体说看上了谁?”杨若兮扫过四位各有千秋杨家帅哥,杨慎老成稳重、杨鸿雁儒雅、杨鸿书跳脱、杨思睿比女人还漂亮,想必刘氏也是挑花了双眼,这才没说出个具体人名儿来。

“若兮莫问了!真是有辱斯文。”杨鸿雁相对来说要古板些,听着杨若兮调侃忙不迭摇手。

“好了好了,说正事!”杨若兮觉得现才像是活着!开心活着,也想让这些可爱亲人也开心,别心里带着负担。

将面前茶杯推了推:“哥哥们觉得这冲泡茶叶比起煮好茶汤如何?”

杨鸿雁很中正回了一句:“各有千秋!”

确,茶汤若是煮好了味道也是不差,但究竟又有几个人能煮得一手好茶汤,然而茶叶不一样,只要控制好炒制这一关,即使是夏茶也是味道也是不错,重要是冲泡茶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若是制好了茶叶用来销售想必也会有市场。

起身从一旁柜子里取出早已用剪刀剪好茶叶包装递给了杨慎:“慎哥,这儿就是那制茶之法,我对茶没什么研究,身为女子也不可能去和那些茶农打交道,不如趁着朝廷还没消息下来你们去南郊茶山访一访吧。”

杨若兮当时网购这几盒铁观音是一个综合茶业公司,为了昭示他们公司源远流长企业文化,包装袋上洋洋洒洒介绍了若干种茶叶及其做法,虽然不甚详,但杨若兮相信: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脑力永远都是无法预料,失败几次总会找到成功方法。

“这是谁如何印上去?还有这些字体真是奇怪,错字也不少…”杨鸿雁几个也凑上去研究,一句一句嫌弃和好奇简直让杨若兮汗颜。既然已经送出去了这东西,能摘清关系她是不会继续往上黏,也就顺势装傻道:

“当时我师父说反正没用就送给我玩了,就是因为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又觉得丢了可惜,这可糟了!难道不能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