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预防起见,杨若兮又弄了些冰水两人分着喝下去,这才放了玉瑾然在前打探,随后将穆玉娘丢在了玉漱宫花园一角,至于她要怎么回去那就不是两人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宫宴的这小小插曲并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毕竟顺和帝的赐婚才是整场宫宴的最高/潮;京城八雅在这次宫宴后一个个都面临着“脱单”。

无数场婚事带动了整个京城的经济效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升斗小民,在顺和二十三到二十四年的新娘中都过得喜气洋洋。天意珠宝店面对的是达官贵人,卖出去了不少的珍品首饰、摆件,几个股东赚得盆满钵满,稍稍缓解了段皓庭的失恋之苦。

映月斋扩大到了四间铺面,将原本的两间成衣铺子也合并在了一起,成为首饰衣服为一体的时尚店铺,完全占领了小康人家市场;这个年,杨若兮和玉瑾然过得既忙碌又满足。

姚凯定亲了,对象是二皇子留在京城中陪伴皇后娘娘的一位郡主;玉瑾然为此亲自在杨若兮的珠宝店内做了一只白玉盒子送给人家,祝愿人家和郡主“百年好合”;倒是让白玉盒子又成了京城送礼的一项时尚。

玉朝云的火锅店赶在腊月二十八宫宴后挂起了大红灯笼招牌,火辣辣的各色汤锅让人在寒冷的冬日体验到了热乎乎的日子,一经推出便风靡整座京城;独一无二的味道调配成为旁人无法超越的经典;为此大赚了一笔之余也坐稳了顺和商会第四届会长的位置;给杨若兮送来分红时笑得那个真诚,简直让玉瑾然不忍直视。

第399章 小玉瑾然

正月十二,顾妈妈面带喜色的亲自收拾起了院落。杨若兮这个主子仁善,给成了家的下人都分了单独的院落,一晃眼,她和顾顺都两年没见着面了。

喜嬷嬷瞧着她这么高兴,不得不兜头浇她一盆冷水让她稍微冷静冷静。

“胡倩,你真的觉得顾顺是真心愿意回来的吗?”

顾妈妈身子一顿,面上喜色顿消:“嬷嬷,他毕竟是我丈夫。”

“可他当你是妻子了吗?”喜6嬷嬷一语中的,让顾妈妈无从反驳。

胡倩这个名字陌生得让她害怕。诚如杨若兮曾经猜测的那般,顾妈妈为着效忠柔嘉公主放弃了一切。顾顺一直打理着柔嘉公主府在在的产业,两人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渐行渐远,甚至她还知道顾顺在外收用了一个庄头的女儿在身边,但她自知亏欠了顾顺太多,当年若不是公主赐婚,她根本就没打算去拖累个男人。

然而这些时日见到玉瑾然和杨若兮的夫妻和美恩爱,她身上的重担突然卸下,自然午夜梦回时也奢望起能够和顾顺好好过下去。

但同时她也隐隐知道,顾顺是不愿意回京的,否则两年前便一同回来了,这次若不是她另外去信说公主同胞弟弟做了太子,估计他仍然会在幽州逍遥快意。

“娘,你还收拾什么,收拾了也是给别的女人住。”一向憨厚老实的顾小和突然如一阵风似的卷进房里,一脸怒色拉了顾妈妈就往外走:“您倒是来瞧瞧,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侍妾姨娘的还不止一个。弟弟妹妹都添了一双。”

对顾顺这个父亲,顾小和实在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今天在城门口接到他们一行人就给了他极大的震撼。顾顺身边带着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大的女孩十来岁,小的男孩七八岁。

“他不是只有一个姨娘和一个女儿么?”顾顺纳人的事曾经知会过顾妈妈。就连那庄户女子生女之时她作为大妇还赏过一根簪子,只是?什么时候他又多了个姨娘?

恍恍惚惚中,顾妈妈被顾小和和喜嬷嬷簇拥着出了房门。

顾家分到的这个小院子完全可以和小户人家的庭院媲美,一进的院落东西两厢各两间屋子,中间的空地放了个装满水的石缸。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顾女官在不用留人侍候啦。”院门口。一个梳着高髻,簪着一只如意金簪年约二十四五的小妇人束手打发了帮忙搬东西到院落的小厮们。

这些小厮都是受了顾小和请托,看在顾妈妈和善的份上才去偏门帮忙搬东西的。闻言便都看向正房前的顾妈妈母子。

“看什么看,本少爷娘亲的话都不听,都仔细你们的皮,惹急了本少爷全都滚蛋。”却不料高髻女子身侧一个扎着朝天辫的红衣小孩插着腰站出来一脸嚣张模样的怒叫出声。

丈夫带着妾室生养的儿女归来的确不适合有外人在场,顾妈妈便让顾小和送了小厮们离开,并锁好了院门。

“喂,就是你,还不快带小爷去见我爹爹!”小男孩长相不差,只是一脸的骄横狰狞了五官。

喜嬷嬷突然抓紧了顾妈妈的手臂。“明珠,她是明珠!”

顾妈妈也认出了高髻小妇人正是以为远走高飞的丫鬟明珠!也就是造成玉瑾然怪病的元凶之一。

“喜嬷嬷和顾女官别来无恙啊!”照理说身为公主府曾经的二等丫鬟如今的逃奴,明珠应该是诚惶诚恐的,可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却挂着高高在上的笃定之色。

喜嬷嬷心里一跳,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穿着红色锦袍,拢着大红披风的白净小孩子。

圆脸杏目红唇。高傲的气质,不羁的表情,越看越像是见着小时候的玉瑾然。

“你…”喜嬷嬷不禁头晕目眩,身子一动差点栽倒在地,幸得顾妈妈扶着她。两人互相支撑着才没人瘫软倒地。

“小宝,解开你衣襟给喜嬷嬷和顾妈妈看下。”顾顺上前一步温言劝道。

小男孩听了顾顺的话,脸上的骄横之气微微收敛,明珠弯腰帮着他解开了上衣层层衣襟,在他左胸靠近腋窝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七个小红痣,组成一副北斗七星图案。

“别把小少爷冻着了,有什么进屋说去。”见着这七颗痣的位置和颜色,喜嬷嬷顿时喜极而泣,就要伸手去抱那个小男孩。

“你这老不死的想干什么?快滚开。”小男孩尖叫着躲开喜嬷嬷伸出的手掌,攀着明珠的裙摆大叫道:“娘亲快把她赶走,长得难看死了。”

顾顺回头打发了身后畏畏缩缩的母女俩,抱起了小男孩领先进了正房。

“倩倩,你们不是担心少爷得了怪病不近女色不能有子嗣传宗接代么?其实咱们少爷早就有血脉留在幽州,只是我们一直不得为见而已。”刚刚安排了明珠和小男孩坐在了上座顾顺便迫不及待的对顾妈妈说道。

顾妈妈这时候定了定神,呐呐问道:“那夫人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夫人仍然是夫人,明珠不过给咱们少爷添了庶子,难道就能做夫人不成?”喜嬷嬷不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错处,但说话之际还算是没忘了维护杨若兮的地位。

“可,夫人能容少爷有庶子吗?”顾妈妈回过神来倒是不如喜嬷嬷乐观;要是杨若兮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就不会从穆家和离出府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杨若兮从进京开始便筹划修建了沧澜溪的庄子,分明是早有合理打算,可见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贞洁女子。

“咱们少爷何许人也?能容得一个女人家家的指手画脚!”顾顺只道是顺和帝看不惯外孙二十郎当岁了还孤身一人,这才不知道塞了谁家的小姐进府;他可是知晓自家少爷对女人究竟有多恐惧。挥了挥手,唤过在门口神情微微有些呆滞的顾小和道:“小和怎的还守在这儿,还不快带明珠夫人和小少爷去正房。”

“我…我还是先把少爷请过来再说吧。”顾小和作为玉瑾然的长随哪里不知道玉瑾然对杨若兮的在乎,要是就这么带人去了不让闲杂人等踏足的主屋,少爷可不一定会高兴。说罢也没理会顾顺的招呼一溜烟出了门往主屋跑去,这个时辰,少爷应该正在;练武场上。

顾小和估摸得不错,玉瑾然正练出了一身大汗,被杨若兮从厨房里推了出来,让他先去沐浴,然后才能用饭;秦妈妈和秦小米守在入口处挡住了顾小和。

“少爷!少爷!”顾小和突破不了秦小米的阻拦,跳着脚挥舞着双手高声叫了起来。

“干什么?”玉瑾然偏头看清了是他,顿时满脸的不快,转身走了近前:“你来干什么?爷不是吩咐下去没到十五谁都别来打扰爷和夫人的清静么?”

“不是…,少爷,我爹他回京了。”和别人说到亲爹进府的雀跃不同,顾小和带着些许的烦躁。

“你爹回来难道还要爷去接风不成?”玉瑾然对顾妈妈尊敬,对顾小和也有几分情谊,唯独对顾顺,他没什么喜恶之心。

“少爷,”顾小和看了眼秦妈妈和秦小米,跺跺脚,很是着急。倒是闻声站在厨房门口的杨若兮解救了他。

“玉瑾然,是不是顾管家要把幽州的账目和地契房契交给你,好歹人家辛苦这么些年,论情论理我们都该去给顾叔接风的!”杨若兮还以为是顾顺没见着主人有些自责,但主屋是说好的禁地,除了顾妈妈几个能够在做饭之际轮换着进来,别人都会被侍卫拦截在外。

什么?夫人要一起去!顾小和傻了眼,这可坏菜了。

“你去干什么?一个下人回府还劳烦主子双双接驾成什么样子?”玉瑾然扬扬手,“秦妈妈去帮你家夫人洗菜去,别一会儿又冻着手了。”冻着也就算了,可待会儿受苦给她暖和的还不是小爷我!

“那你快去快回!”杨若兮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会倒着红酒等你。”空间里的红酒不多,洞房那夜和大年三十晚上杨若兮都用这红酒给了玉瑾然不一样的热情;其余时间她可都矜持得紧;这邀约顿时便让玉瑾然头脑发热:“要不我来帮你切菜,秦妈妈代替我们去一趟算了。”

“胡说什么,就几步路的时间,准备酒菜也是要时间的好不好。”杨若兮瞧他那腻歪的模样就是好笑,这人有时候可爱的让人不得不逗逗他才好。

瞧着自家小姐和姑爷如此的恩爱,秦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推着秦小米一起进了厨房,呵呵欣慰道:“小姐您可真是苦尽甘来,也难怪前几日回御史府时老爷和夫人都没给姑爷脸色看。”

“还没有?顾妈妈是没看见爹嫌弃侯爷只知道舞枪弄棒没一点诗情画意的模样。”杨若兮想想都替玉瑾然委屈,小霸王似的玉瑾然一到老丈人家就被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要是多说两句,杨逸杰便会端出架子说要留她在府里多住几天,多陪陪她娘;立刻便会治得玉瑾然没声。

第400章 不许骗我

玉瑾然去得倒是快,回来就没那么利索了。

杨若兮都将他最爱的羊肉汤锅熬得汤色奶白,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也没见他回转。

“小姐,要不然您先吃着,姑爷说不定在顾妈妈院子里用饭了。”秦妈妈看了眼完全陷入黑暗的天色,提议道。

“秦妈妈,你带着小米姐姐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我知道收拾。”杨若兮也猜是那样,便拿了筷子取了爱吃的菜自己一个人在锅里涮着。

秦妈妈是知道她凡事不喜欢多说的性子,叹了一口气拉着秦小米退了下去,姑爷啊,你要是不回来用饭好歹派人说一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这人挺记仇的。顾妈妈也真是的,多周全一个人啊,男人回府只顾着高兴都不知道为人奴仆该做些什么。

秦妈妈离开后不久,玉瑾然便裹着冷意进了房门,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叫道:“若兮做的火锅就是地道,爷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秦妈妈,给爷兑好蘸酱碟子没?”

杨若兮放了筷子:“你没在顾妈妈院里用饭?”那你去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和顾顺管家叙旧?

“爷都忙死了哪里顾得上用饭。”玉瑾然低着头坐到桌子边上,忙忙碌碌的一会儿探头看菜品,一会儿低头看调料:“秦妈妈,我的蘸料呢,大米快端过来。”

“你没发觉秦妈妈和小米都不在房里吗?”杨若兮微微眯起了眼睛,玉瑾然的表现很不正常啊?莫非是幽州的产业被顾顺也败落光了?

“啊?”玉瑾然这才抬头左右看了一遍,的确只有自己和杨若兮两个,忙自己取了碗筷,“那爷还是自己兑蘸料吧,要放什么来着?”

杨若兮见他小心翼翼不敢看自己的模样也知道有事,伸手帮他放了他喜欢的蘸料,并帮他涮了他最喜欢的毛肚放他碗里,温言引诱道:“幽州那边左右咱们也没打算再回去了。现在有珠宝店和各地矿场的分红,就是幽州那边的东西全亏掉了也无甚妨害。”

“啊?”玉瑾然抬头,对上杨若兮温润柔和的眸子,心里一阵狂跳,连忙重新埋头苦吃,无意识的点头:“嗯嗯,没什么。”

杨若兮见他这样子。还以为自己是猜中了结果,以为他是在为童年的回忆而心乱。一边帮他涮菜一边哄他高兴:“没有幽州的产业你也一样能养得起这个家,多养几口人都绰绰有余了;年后珠宝店那边我就基本不去了,以后拍卖会要卖的东西也都由你做好不好?”这么一来,玉瑾然便不会觉得愧疚亏欠了吧?

多养几口人?玉瑾然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小心翼翼窥了眼杨若兮的脸色,没敢应声。

因着这有些诡异的用餐气氛,杨若兮准备的红酒蜡烛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饭后两人身上都沾染上浓浓的火锅味道,杨若兮本来做好了玉瑾然拖她同浴的准备,谁知道他闷头闷脑的取了睡衣一个人进了客厅的浴室,她愣了许久后只好也一个人进空间洗了个热水澡。总要比大冷天的没浴霸洗着要舒服多了吧。

“若兮,杨若兮!你在哪?快出来!你是不是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突然,空间外玉瑾然的大吼大叫让她正吹头发的动作停下,被吹风的热度差点烫伤。

“杨若兮,你快出来。”玉瑾然的呼唤带着一种困兽似的恐慌。杨若兮只好带着半干的头发从空间里回到卧室。

刚刚站定就被拥进一具炙热的怀抱,还没说话,就被玉瑾然急切的堵住了嘴唇,吻得粗鲁热切:“杨若兮,不准离开我,不准丢下我…”模糊的恳求声在两人唇齿间流转,让杨若兮有些莫名其妙。

今晚的玉瑾然太异常了,不但亲吻得热切,就连抚摸和拥抱都显得粗鲁有力,就像是生怕谁下一刻就夺走了她似的。

为了不在她狂猛的力道中受伤,杨若兮只有尽力的配合他的动作,竭力将自己的身体放软,迎合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任他在身上予以予求。

许久许久,当她精疲力竭的闭着眼任玉瑾然帮她打理卫生时,耳边传来他轻声的祈求:“杨若兮,你不准离开我。”

“好啊,你也不准离开我。就算我生不出孩子你也不能因为想要孩子就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否则我保管走得你没法找到。”杨若兮这些时日也在思考,要是她真的具有前世那样不孕的体质,她是否能容得下玉瑾然娶小,答案相当的否定;而且只要一想像玉瑾然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她就伤心得想哭,她发现她变得脆弱了。然而今晚玉瑾然的惶恐却是无端的给了她些许的信心,或许,玉瑾然爱她许多许多,多得他能够容忍她的任性。

殊不知玉瑾然在听到这个答案后面上的神情很奇怪,默默收拾了两人的残局上床紧紧搂了她在胸前坚定道:“谁给我生了孩子都不行,我只要你生的,要是不能生,我也不强求。”

“不许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我宁愿有事情大家摊开说,该走该留自然有个说法;别像上辈子遇上那渣男骗我就好。

“我…”玉瑾然还待再说,杨若兮已是自动自发的在他怀里找了个满意的姿势,发出了沉沉的鼾声,实在是被累着了。

没心没肺的玉瑾然第一次失眠了,睁着眼直到天亮。

正月十三一大早杨思睿身边的春生便来了嘉义侯府求见杨若兮,结果杨若兮问了半天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杨思睿有要紧事找她;这种情形下,杨若兮自然是坐不住,可一大早的就没看见玉瑾然的身影,她也只好给邬公公打了招呼,带着秦妈妈母女俩就随着春生回了御史府。

没想到在御史府等待她的除了杨思睿竟然还有段皓庭,也难怪春生支支吾吾不敢直言了,别人不知道,玉府、杨府两家可是知道段皓庭对她的痴心不改。

“他没跟着你回来?”段皓庭见着杨若兮是一个人回娘家不由诧异的往她身后猛瞧。说实话,他真的不甚看好杨若兮的这段婚姻,他始终觉得单纯幼稚的玉瑾然不会是杨若兮的那盘菜,他等着风声过后两人和离,然后他再带着她远走青州,天高地远逍遥自在,为此可是将身边所有的红颜知己都给打发了,甚至将红楼那边的生意都交给了别人。

然而每一次他听到杨若兮出门的消息跟过去都会看见她和玉瑾然形影不离,没想到今日倒是例外。

“春生催得那么急,玉瑾然练功还没回院子,我只好一个人先回来了。”简单的解释了下,杨若兮关切问道:“思睿,什么事这么急?”

“有没有兴趣看一场好戏?”段皓庭却是在一边兴冲冲地的建议道。

“让我姐姐去好吗?”杨思睿皱了眉,原计划他们是打算带着玉瑾然去的,毕竟这事情还是他牵的头。

“怎么不好,倒是思睿你还小不怎么适合过去。”段皓庭为了能和杨若兮单独相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杨思睿又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别回头自己姐夫知情了提起拳头揍自己一顿,那个莽夫可不能以常理而度之,不然也不会出如此阴毒有趣的馊主意一个了。当即站到杨若兮身边,骄傲的一扬头:“我姐夫没来,自然是我陪我姐姐去。再说了,那些事情我又不是不懂。没我一道,你和我姐夫计划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进行。”

杨若兮的好奇心充分得被这两个人给调动了起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杨思睿年纪小还不适合去看?而且听这意思还有玉瑾然一份,那他没来倒真是遗憾。

杨府的马车向来不显山不露水,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最多以为是哪个小富商富商的马车,用来做隐蔽最是适合不过;杨若兮也被迫做了改装,穿上杨思睿的书生袍,高挑的身材和杨思睿的个子倒是差不多,三人坐在马车上一路往东而行。

“这是东市?”杨若兮手里也拿着文人必备的装x用具,一柄绘了山水美色的折扇;折扇轻轻挑起马车门帘,听着耳边越来越多的叫卖声,感觉严寒似乎都被这热闹冲散了许多。

“正是,今日要带你去的地方正是东市。”段皓庭欺身在杨若兮耳边说道,看着杨若兮白皙如瓷的肌肤慌忙别过头去。

杨思睿还是个不知人事的少年,只知道陪着姐姐以防人言可畏,却是不知道段皓庭方才脑海已是转过许多绮丽画面;略带着兴奋的嘱咐道:“前面就是流云巷了,你们可别露了行迹。”

“露了行迹又怎样?难道那些人还能认出我吗来吗?你也不为你姐姐想想,出来一趟是多么不易。让她多看看瞧瞧不行啊。”段皓庭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缩回了头,他好歹在穆府走动了这么些年,万一就被人认出来了可不好。

第401章 偷情客栈

流云巷居住的人身份驳杂,但又非贫寒小民,大多都是京城里官员家奴仆家眷,自打吴采莲亲母马氏做了吴大虎姨娘,她娘家的陪房下人们便都鸡犬升天,从绵州乡下搬到了流云巷。

刘妈妈原本是马氏的丫鬟,配到的刘家便住在流云巷中的一个小四合院中。

这小四合院原本是好几家人合住,可这两年成天只知道赌钱喝酒的刘柱子出门走了两次商便发了财,豪气的买下了整座院子。也幸好刘柱子先买了院子,否则以他游手好闲的性子就是挣来的金山银山也得花光。

正月十三这天一早,附近的邻居便看到过年都还垂头丧气的刘柱子突然就精神抖擞的吹着口哨从外面回了家。

有那好事的便扯着柱子媳妇儿打听:“你家柱子是不是又找着发财的路子了?要出门了吧。”

柱子媳妇是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女人,摇摇头木然道:“没听他让我收拾衣服。”

八卦的女人和柱子媳妇的年纪差不多,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没追问,端着衣服艳羡道:“也是你福分,有个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公公婆婆,男人就是不做事也能养的起三个儿子。男人不做事也罢,一出门回来就能买得起院子。”

柱子媳妇笑了笑关了房门,她心里其实是有些疑乎的,她男人醉酒之后曾经自夸他有生儿子的命,他将来必定靠着儿子做老爷。自家三个儿子都是吴家的家生子,怎么会带给他“老爷命”呢?

“你不是说想回娘家看看吗?”迎面而来的两锭碎银子直接装在柱子媳妇的面门上,还没回过神来,站在院里对一面围墙不知道看些什么的柱子又转身喝道:“给你银子了还不快走?把三个孩子也带去,别留在家里碍眼,一个两个的穷酸样。”哪有飞儿长得那么水灵灵的一脸机灵富贵相!

柱子媳妇对柱子时不时的抽风已是习以为常,依言带着孩子避了出去;柱子端了根凳子,正对着那面他研究了一大早上的围墙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曲儿。

那面围墙上方有一面紧闭的窗口。正属于隔壁迷花客栈所有,那扇窗子因为紧邻着居民院子,不管是谁在客栈都不愿打开那扇窗户,但刘柱子知道,那扇窗子会为他而开!

时间一点一点来到午时,东市早市的喧嚣稍稍过去,没吃早饭的人鱼贯进入迷花客栈用饭。有那些讲究的富商便会包上一间清净的客房,或是休息一番、或是和生意伙伴就近商量后面的合作事宜;再有便是凑热闹赶早市的商人家眷。自然也要找无人打扰的地方梳洗打理一番;从迷花客栈那边店小二尤其有劲的吆喝便能听出那边生意的火爆。

“那骚娘们倒是挺会找地方的,生意越好、人越多,越是不容易被人察觉。”刘柱子自己一个人嘿嘿笑了两声,就着花生米吃了一口小酒,小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要是有银子我也可以把这院子改建成客栈啊!到时候也不至于这么遮遮掩掩麻烦得紧了。”

咯——

一声轻响,围墙上方那扇窗户突然有了动静,刘柱子动作迅速的从椅子上起了身,面上染上期待,摩拳擦掌的望着木窗。

窗子在他期盼的目光中轻轻打开。刘妈妈的一头花白头发首先探出了窗外,先是警惕的左右看了一遍,这才探头对上刘柱子点了点头。

刘柱子擦擦双手,嘿嘿唤道:“娘!”

刘妈妈警惕的以手掩唇,压低了声音:“还不赶紧的上来。弄那么大动静干啥?”

也难怪刘柱子从株洲回来后便整个买下了这处宅院,从他院子的围墙上去正好对上迷花客栈二楼一号房的小窗口;原本在小窗口下也是一间屋子,刘柱子接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这边的三间屋子拆了个干净,旁边留了一张梯子。

刘柱子扶着梯子往上爬的双手不禁有些颤抖,多久了?从株洲回京后就用这个方法也才见了两次,那两次还都是他想尽了办法才威胁了她出来;本以为,她从此再也不会和他有半分的关系,谁料老天成全,竟然被她生了个女儿;听到这消息的那一日他便猜测还能有吃到天鹅肉的这一日。

吴采莲在他心目中不就和“天鹅肉”没什么两样么?他娘在马氏身边多年,他小时候就知道马氏的女儿是主子,要尊着敬着;不曾想三年前突然接到他娘的信件,让他日夜兼程赶去株洲;当时他还挺不愿意的,谁要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跑去株洲那鬼地方受苦受累。

那时候他正巧在赌钱的时候输了好几十两银子,被赌场的人追着要砍手指头,只好扯着“母命难为”的大旗堪堪赶着去了株洲;谁知道就遇上了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因为生养了两个儿子,又是刘妈妈的亲生儿子,荣幸地被吴采莲选成了借种的对象!

那一次,他在株洲一户人家中住了差不多两个月,和吴采莲过了一整月颠鸾倒凤的逍遥日子,结果是喜闻乐见的;最后抱着刘妈妈给他的一大堆细软和送给马氏的信件,他乐颠乐颠的回了京。

在马氏的帮忙下他买下了院子,还了赌债,过上了好日子;前年冬天,他心里痒痒,手里的银钱也被破败个干净,于是他又打着“探望母亲”的旗号去了一次株洲;又好死赖活的求着得了一月风流。

穆家刚刚回京那会儿他还曾夜探穆府,可惜被他娘给打发了出来;后来虽然和大腹便便的吴采莲在迷花客栈见过一次,但享用到她细嫩的身体总觉着遗憾;终于,今天终于又能触碰到吴采莲细嫩柔滑的身体,能够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主子压在身子底下狠狠蹂躏,想想都觉得兴奋。

“娘,儿子送你下去吧。”刚刚跨进窗口,刘柱子便扶着刘妈妈上了梯子,生怕她多留一刻扰了他的好事。

衣服穿得再厚,刘妈妈对儿子的淫像也是看在眼底,暗暗啐一口之余心底其实是骄傲的:富家公子又怎么样?根本不能让女人生孩子!我儿不但人英武不凡,还能给我生十数个孙子孙女呢。

送走了刘妈妈,刘柱子便迫不及待的关上了窗子,回身便大张双手扑向了吴采莲:“小姐,奴才来侍候你了。”

吴采莲过年那几日正好来葵水,就是穆清风求欢也只能推到别人院里去;年后身上干净了想要承欢呢他又被洛千蝶拢了回去,前日好不容易趁着洛千蝶回娘家拖了穆清风上床,后来又被女儿搅了局,今日应约前来固然有刘柱子的威胁在内,但也有她自身食髓知味的饥渴在前。

这间屋子打着家眷午睡的旗号,屋里被暖炉烘得热热乎乎,吴采莲作势挣扎了两下也便任由刘柱子上下其手;粗人有粗人的好处,粗粝的胡须刺得吴采莲细嫩的肌肤又痛又痒;他嘴里粗俗的淫声浪词和穆清风的文雅斯文又是不同,三两下便让吴采莲丢盔卸甲;两人甚至连衣物都没脱就在屋子里的桌上做起了原始活塞运动。

隔壁的杨若兮已是目瞪口呆:想不到吴采莲这人如此闷骚。刚刚看到她和刘妈妈进门的时候杨若兮心里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可还没等她问上两句,客栈的掌柜便恭敬的请了杨思睿领着她和段皓庭进了这间屋子,刚刚坐下,隔壁便传出吴采莲让刘妈妈开窗子的命令。

还没等她问一声,隔壁又有男人那句雷翻人的“小姐,奴才来侍候你了。”

更雷人的还在后面,吴采莲竟然连拒绝的声音都像是*,两人貌似直奔主题,连前戏都不曾有。

杨若兮呆滞的主要原因还不在此,她想起了从株洲到京城第一个夜晚在栀子花丛中听到的对话;这一刻总算是知道当时刘妈妈和他儿子那对话的怪异之处在哪了。

杨思睿和段皓庭同样愣住了!两人只是知晓吴采莲在此幽会情人,却是不知道会这么快直奔主题,甚至都没能知道“奸夫”是怎么来的迷花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