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氏和关氏大阿哥的训斥中才刚刚回过神,吴雅氏心里有些发苦的想,自己怀着身孕的时候,爷便是看都没有怎么看过,到了福晋这里因为福晋闻着不舒服,她们连装都不能画了,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吗?

关氏听得妍容的话连忙道:“福晋说的什么话,一切以爷的子嗣为重。”

妍容勾了勾嘴角,关氏看着到变聪明了。

她笑了笑又道:“爷还是让妹妹们都起来吧,听听两位妹妹有什么事情?”

大阿哥慢慢的喝了口茶水才开口道:“即是福晋这么说了,那你们就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快些说了回去将脸上的脂粉都洗了!”

两人忙都唯唯应诺。

还是关氏当先开了口,生了两个女儿的吴雅氏看着底气不足,到不轻易开口了。

“奴婢们想着福晋即有了身孕,定是要好好休养的,奴婢们想着看能不能为福晋分些忧,尽一份绵薄之力,或是端个茶,或是到个水或是传个话的,只要福晋能用的上奴婢,奴婢也算是有些用处,也就能安心些了。”

看着大阿哥的脸上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吴雅氏也在一旁应和了几句。

大阿哥看了看妍容,妍容笑着道:“难得两位妹妹有心了,这本福晋也正打算跟两位妹妹说这事,本福晋有了身孕,后院的事情就不能在管了,本福晋把后院的事情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吴雅妹妹管,一份给关妹妹管,这以后还请两位妹妹多多担待才是。”

她确实是在这么想的,后院的事情是迟早要托付出去,要是她自个抓着一直不松手,等着大阿哥来跟她说,就不免在大阿哥的心里落了个爱权的映像。反正或早或晚也差不了多久,还不如早些分派出去,她也多点时间进空间里修炼。

关氏和吴雅氏听了这话心里虽喜,但还是面露为难的看向了大阿哥:“爷,您看这事?”

“福晋怎么说的就怎么按着福晋的意思来,要是在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先下去吧。”

拜见妍容的过称虽然曲折跌宕了些,但最终捞到的后院一半的管理权,又抚慰了两人受伤的心灵,两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进来,又带着得体的笑意退了出去。

直到看着两人出去了,妍容对着身旁的魏紫道:“去把账本理出来两份,先带着其他人都下去吧,我跟爷有些话说。”

魏紫应是。

下人们窸窸窣窣一会就都退了下去,魏紫将门闭上,自己在门外的矮凳子坐下,一边坐着针线活,一边时不时的抬头向四周看看。

“容容,有什么事?”

妍容给大阿哥斟了碗茶,茶碗里的热气升腾而起,她又给自己也斟了碗,将茶壶放到手旁的红泥炉子上:“爷,以后在下人面前给吴雅氏和关氏多少留些脸面吧,瞧您今个训她们俩的样子,便是对着其他的奴才都不多见。”

大阿哥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笑着道:“容容到是贤惠。”

妍容听不来大阿哥这话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不过这不是重点:“爷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爷说巴奇纳(吴雅氏的阿玛)和麻色(关氏的阿玛)算不算是爷的人?”

大阿哥有些不明所以:“自然算是爷的人了,福晋如何有此一问?”

“那爷说,他们又为什么算是爷的人?”

“自然是因为…”

大阿哥看向了妍容:“福晋是想说,这两人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是爷的格格,所以才忠于爷的,所以爷应当对着吴雅氏和关氏好些?福晋也太小看爷了,爷堂堂一个皇子里用得着巴结那两个奴才,便是不对她们好,只吴雅氏和关氏一入爷的府里,人人都只他们是人,他们也做不出什么!”

妍容摇了摇头:“爷只说对了一点,人永远是围着利益在转,巴奇纳和麻色觉得有利可图的时候自然愿意一心一意的跟着爷走,在他们眼里其实最大的最终的利益是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可以继承爷的爵位的儿子,爷只要愿意对着吴雅氏和关氏给了与她们身份相对应的尊重,他们的心里就有希望在,就愿意心肝情愿的为着爷卖命,但爷若根本不将吴雅氏和关氏当一回事,他们的利益就受到了损害,也许在其他更大的利益的诱惑下,他们既有可能就会转向其他人的麾下,舍弃一个女儿也算不得什么。也许对爷来说,那么两个奴才算不上什么,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一个人,有时候都是胜败的关键,有个忠实与自己的奴才总要比一个背叛自己的奴才好,在说爷也不用多做什么,只不过一两句好话罢了,爷又何乐而不为了?”

她也是想借着吴雅氏和关氏的事情给大阿哥提个醒,对待门人不管怎么样,表面上都应当给予对应身份的对应尊重,这样才能笼络住人心。

而且一府之主的大阿哥太把两个格格不当回事也不尽然都是好事,府里的格格们的日子过的太惨了,对于她的贤惠形象是有损害的,她不是要大阿哥多么的将这两个人看重,只是希望大阿哥不要不待见的太明显了,这样对谁都好些。

这大概就是妻子跟小妾的不同吧,在妍容的心里一切都先是以大阿哥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先要,接下来才能考虑别的事情,就像国将不国何以为家,这句话的道理一样,一家之主都没有了,又哪有她们这些在后宅争斗的女人。

她并不支持大阿哥夺嫡,但不管什么都要先保证人生安全,跟太子争斗的厉害的大阿哥,同样也是太子的眼中钉,若是大阿哥实力太差,被太子陷害了,一锅端了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

妍容的话说完之后,两人都就沉默了下去,她也不知道大阿哥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大阿哥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大了些脾气暴躁了些,这样的人总是更容易得罪人而不自知。

因为有了身孕,妍容嗜睡的特性渐渐的显了出来,跟着大阿哥说完话,脑子就已经有些迷糊,她往身后的杏黄色的迎枕上靠了靠,垂下眼睑,像是在安静的等待大阿哥一般。

妍容的话,在一次让大阿哥对自己的福晋有了新的认识,他福晋的心胸真不是一般内宅妇人能比的,很有眼界见识,万事都知道从大局出发,她说的对,有一个真心实意愿意为自己卖命的奴才,怎么都好过一个叛徒,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和颜悦色几分。

“容容说的话爷记下了!”

大阿哥突然一出声,把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着的妍容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了大阿哥。

大阿哥先是一愣,随即就心软了起来,他的福晋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着想的人,万事都把自己放在最先,她自己有了身孕,还总是要为着他操心,便是这会困成这样了,还要在自己身边陪着。

他站起身,一弯腰就将妍容抱了起来,妍容下意识的就搂住了大阿哥的脖子,看着她因为吃惊微微张着的红唇,大阿哥好心情的轻咬了一口,看着妍容红了脸他笑的胸腔一震一震的,让靠着他的妍容觉得身上酥麻麻的。

“爷看福晋爷累了,就先歇会,爷衙门里还有些事情,一会就出去了。”

大阿哥一直将妍容抱到里间的炕上,将妍容安置好,又叫了魏紫进来,才起身出了府。

直到大阿哥走了妍容觉得还有些晕乎乎的,刘嬷嬷在一旁笑着道:“爷对福晋真是越来越好了。”

妍容故作羞涩的笑了笑。

魏紫在一旁提醒道:“府里送来了不少东西,嬷嬷看看回些什么妥当?”

妍容突然道:“宫里的额娘是不是前些日子赏了几瓶木樨清露,嬷嬷到时候给阿玛和额娘送上两瓶过去。”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额娘和阿玛身体安康又建在着,总是好事情。

第 24 章

妍容给甜心收拾出了半马车的东西,含泪挥手眼,睁睁的看着大阿哥带着女儿一起往紫禁城的方向行去,此后情绪是低落了好几天,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不过严厉又温和的方嬷嬷一直在一旁盯着,妍容到没敢太放肆,大面上仍然坚持着按着方嬷嬷的方针来了,不管其实她心里是多么的不屑,至少她应该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众人在生阿哥这件事情上她是尽力了,就是这次真的生不出阿哥,也是值得原谅的。

直到大阿哥告诉妍容,现如今的小甜心几乎成了后宫的新宠,皇上太后宠着不说,八阿哥也带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几乎天天到延禧宫报到,连带着惠妃的人气都涨了不少,妍容这才放下了心,一时又觉得女儿不依赖自己,是自己做娘不成功,又失落了起来,把大阿哥折腾的都没有脾气了,为了不让妍容的低迷影响到身体,他只好让下人在她的吃食上变着法的出新样,以期转移妍容的注意力。

等到孩子三个月满了之后,太医宣布妍容的身体很好,胎儿很稳当,可以多些运动之后,小甜心终于可以回来了。

以往嗜睡的妍容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将自己收拾妥当,就坐着马车去了宫里,自然又先是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外面的宫女见着是妍容,有一个进去通报,有一个迎了上来:“奴婢见过大福晋。”

妍容摆了摆手:“太后可起来了?”

正说着李嬷嬷已经走了出来,笑着向妍容行了一礼:“太后已经梳洗好了,知道大福晋今个定是会来的早。”

妍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嬷嬷见笑了。”

李嬷嬷一手扶着妍容的手往里走,一边道:“看福晋说的,额娘疼爱自己的女儿那是天经地义的。”

太后穿着宝蓝色的旗袍,在一旁的炕上歪着,两侧是两溜的宫女嬷嬷,见着妍容进来了,一叠声的道:“快过来坐下,外面怪冷的,快来暖暖。”

妍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人也胖了一圈,看着到像是依旧有四个月的样子,还待行礼,一旁的李嬷嬷已经扶着妍容的手在太后的跟前坐了下来。

太后嗔怪道:“你也不看看自个的身子,还行什么礼。”又对着一旁的宫女道:“快给大福晋拿个手炉出来,看这手冷的。”边说着又嗔怪起了妍容:“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便是多想甜心也得顾着自个的身子才是,大冬天的怎的就起得这么早?”

妍容不敢辩驳,脸上带着恭听的笑意,一个劲的装乖,任凭太后数落了自己几句,才听得太后问道:“哀家听太医说孩子稳当,你自个身子也不错?”

妍容忙道:“劳皇玛嬷挂心了,太医是这么说的,孙媳也觉得都还妥当,孙媳听着甜心在宫里到是常麻烦皇玛嬷,孙媳在这先道谢了。”

一提到甜心,李嬷嬷一脸的笑意:“大福晋可是客气了,奴才们还当多谢甜心格格了,若是甜心格格陪着太后,太后都能比平日多用几碗饭了。”

太后也笑着道:“那么小点子人,到是为难她那张巧嘴了,哀家若是不吃绿菜叶子,她还要说不吃绿菜叶子长不高的话,若哀家不吃小家伙还不乐意了!”

边说着身旁的几个有些年纪的嬷嬷都跟着笑了起来。

妍容笑着道:“还不是玛嬷宠着甜心,要不然甜心便是想耍宝也没出耍。”

太后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是好孩子,甜心教养的不错,皇上前些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开怀,幸好有了个小甜心,你不知道你皇阿玛现在把小甜心宠的哟,哀家看着都快赶上太子了,小甜心不小心拔了你皇阿玛的几根龙须,你皇阿玛还称赞道‘不愧是皇家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有手劲,大福晋把孩子养得好’。”

妍容听得这话差点笑场,大阿哥也常给她说甜心在宫里的事情,但是拔龙须这件事情真没有告诉她,她还真不知道康熙还有这么经典的一句评语。

两人正说的热闹,听得外面的太监尖声报道,温禧贵妃带着后妃们来给太后请安了。

百花齐放的后妃,在端庄美貌的温禧贵妃的带领下,进来齐齐的向太后行了一礼,太后抬了抬手,身后的太监便尖声道:“起!”

众人起身,按位份在椅子上依次坐下,妍容上前刚要行礼,温禧贵妃身旁的宫女已经上前扶住了妍容的手,温禧贵妃笑着道:“大福晋赶紧坐吧,你身子重,当多注意些才是。”

妍容欠了欠身子道:“妍容谢过贵母妃。”

作为如今新宠甜心格格的生母,妍容的待遇也上升了几个档次,众人对着妍容说话的时候都很是和颜悦色,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一直跟惠妃很不对盘的容妃娘娘。

话说,因为甜心的原因康熙去惠妃宫里的次数增多之后,容妃心里就一直很不舒坦,奈何她自己就是在眼馋,也没有办法使用相似的招数,这会看见甜心的亲身额娘,似乎找到了出气口一般,转了转手上的指甲套,轻笑着道:“大福晋啊,当多多拜拜菩萨才是,大阿哥府里一气就出生了三个女儿,可别史招惹到了那路菩萨才是!”

咒我生女儿?我看你完全是羡慕嫉妒恨了!

妍容还没有开口,太后听着已经有些不悦了:“菩萨也是能随便编排的?容妃这心思不对,以后说话当注意些,别一句话出口就招惹了菩萨,给胤祉几个孩子惹出什么事来。”

太后一处谁与争锋?大老板立时让容妃变了脸色,忙应声道:“太后说的是,是奴婢鲁莽了。”

太后摆了摆手道:“行了,今个就到这吧,你们都下去吧。”又转头对着妍容道:“接了甜心就早早的回去,这大冷天的,不要到处的乱跑。”

妍容忙笑着应是:“皇玛嬷也当多注意身子才是。”

出了慈宁宫,妍容就要上前扶惠妃,惠妃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子,方嬷嬷快扶着你主子。”

妍容笑了笑:“还是额娘疼儿媳。”

“额娘现在想来想去,甜心的那张甜嘴就是从你身上来的,额娘可是记得保清是个笨嘴笨舌的。”

妍容抚着肚子笑了笑:“甜心给额娘添麻烦了。”

惠妃笑着道:“是淘气了些,不过是个开心果,就是有点太粘老八了,第一晚要不是老八在跟前,都不愿意睡。”

大阿哥回来给妍容说过这个话,说是甜心跟着小时候一样,见着老八了就粘着不放。

“是八弟投了小孩子缘吧。”

妍容在惠妃身侧走着,两旁是方嬷嬷和魏紫,在往后就是惠妃身旁的宫人。

才出了慈宁宫没多久,拐角的地方匆忙跑出个小太监,猛的遇上惠妃和妍容一行,没能刹住,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妍容怕自己被撞着,下意识的避这太监往旁边躲去,一旁的方嬷嬷也反映了过来,就要伸手拉妍容,但那太监不知道怎么回事,妍容以为她自己其实已经躲了过去的时候,太监身形不稳跌倒的时,脚勾住了妍容的脚腕。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等着惠妃反映过来,妍容已经仰躺在了地上。

她霎时就白了脸:“太医,快叫太医!”

第 25 章

大阿哥跟着康熙太子还有几位大臣都还在乾清宫,慈宁宫的小太监进去的时候,众人正在对于又蠢蠢欲动葛尔丹的发表意见。

小太监跑得有些急,气息不稳的进来道:“皇上,大福晋出事了,太后让大阿哥过去。”

大阿哥一听说是妍容出了事,脑子里立时乱成了一团,猛了一把拽住那太监道:“说清楚,大福晋是出了什么事?”

太监被大阿哥的样子骇的往后缩了缩,才硬着头皮道:“回大阿哥的话,大福晋被一个小太监给撞倒了,这会,这会正昏迷不醒了!”

大阿哥听得这话,脑子哄的一声就炸开了,撞倒了,昏迷不醒?

他拔腿就要往外面跑,康熙已经站站起了身:“保清!”

“朕随你一块过去刚好看看太后”又对几位大臣道“葛尔丹的事,明个在议,你们今儿就先回去,太子也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这会的大阿哥急得眼睛都红了,硬生生的站在原地等着康熙,那脚下像是有刀子一样,他一刻都站不稳,原地团团的转,妍容不能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其实康熙完全可以不用去的,但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己清楚,再加上这件事情肯定不会简单,他怕自己的儿子缰劲又犯了,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皇家的阴丝只能放在暗处。

这事情到底会是谁做的,让大福晋孩子出了事,又对谁有好处?

慈宁宫里的太后少有的阴着脸在主位上坐着,手里不住的拨着佛珠,下面是还没走远又退了回去的众妃嫔,惠妃红着眼睛在太后跟前坐着,太医已经给妍容看过了,能不能保住孩子还两说,只能先喝着药好好调理,而妍容这会还在太后偏殿里昏迷着。

下面跪着的是那个将妍容撞倒的太监。

惠妃哭着道:“太后,妍容这孩子可怜啊,您一定要给这孩子做主啊!”

李嬷嬷在一旁劝着道:“惠妃娘娘不要难过了,大福晋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太后拉着惠妃的手拍了拍,对着温禧贵妃道:“温禧贵妃即管着宫务,那就由温禧贵妃来审这个太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禧贵妃忙应是,转头看着地上一直哆嗦的太监道:“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小太监这会已经吓的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温禧贵妃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出一个字,皱了皱眉头:“可有谁认识这个太监?”

众人稍微沉默之后,有个王姓的庶妃,忽的站出来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知道,这是太监叫小明子,是张常在跟前的人。”

她的话音一落,温禧贵妃便见着张常在惨白着一张脸抖的像片树叶一样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啊!”

温禧贵妃还待开口,外面响起了静鞭,众人知道这是皇上来了,忙都行礼迎接。

康熙路过地上跪着的张常在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这个常在他有印象,这几日来她的牌子他翻过两三次。

康熙刚一落座,大阿哥见着地上跪着的太监知道是撞到妍容的罪魁祸首,上前抬脚就要踢:“爷踢死你这个部长眼睛的狗东西,要是爷的福晋有点闪失,爷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康熙不悦的斥责道:“李仪,还不把你们主子拉住,堂堂一个皇子像个什么样!”

李仪唯唯应诺,几乎抱住了大阿哥才将他拦了下来。

只是地上的太监却一下软了下去。

众人一愣,还是康熙身边的太监机灵,上前探了探那太监的鼻息:“回皇上,那小太监没气了!”

众后妃们倒吸一口冷气。

张常在也晕了过去,她在小明子身上还放着一线的希望,若是小明子就这么死了,那不就是死无对证了?自己就是有多少张嘴恐怕都说不清楚了。

康熙这会脸色也有些不太对了,他比别人想的更多些:“去叫个太医过来,看看这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德全应是。

一旁的温禧贵妃将刚才的事情给康熙说了一遍。

惠妃见着大阿哥杵在中间,一脸的狰狞样子,只好起身亲自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在他手里塞了一碗茶水,柔声的安慰他:“额娘知道你心里难受,额娘想着你福晋看着也是个有福气的,这次定能逢凶化吉的,你不要太担心了,你要不这会去偏殿看看你福晋吧,额娘在这看着了。”

大阿哥的手握的太紧,都开始颤抖:“儿子没脸面见福晋,一个男人都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儿子…”

惠妃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啊…”

太医诊断,小明子有心疾,情绪波动过大心疾突发猝死了。

醒过来的张常在又是问什么都是“奴婢不知道,不关奴婢的事”这样的回答,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关于妍容被撞一事,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大阿哥直挺挺的跪在康熙面前:“儿子求皇阿玛彻查此事,给儿子和儿子的福晋一个公道!”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朕会查得,你放心吧。”

大阿哥却一直不起来,嘴里重复道:“儿子求皇阿玛彻查此事,给儿子和儿子的福晋一个公道!”

康熙不悦的道:“朕说了此事朕会查的!”

人人都听得出,康熙只说了查,但没有保证一定会给大阿哥公道,心思都转了起来,看来康熙是觉察出了什么,或许这件事后面还牵扯着个大人物?

惠妃见着康熙已经不高兴了忙上前道:“保清,还不快谢过你皇阿玛?这会赶紧的去看看你福晋去,说不定你在旁边多陪一会还能让你福晋早些醒来。”

提起妍容大阿哥终于松动了些,惠妃给大阿哥身旁的李仪使了使眼色,李仪上前立马将大阿哥硬扶了起来。

惠妃带着大阿哥去陪妍容了,康熙让其她后妃都退了下去,正殿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康熙和太后。

太后疲惫的闭了闭眼:“皇帝,你…”

“皇额娘,朕…”

“唉算了…你是皇帝,要想的总比别人多,但你也是阿玛,对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太偏颇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朕明白了。”

康熙在经过出列的王庶妃的身边的时候,在她的身上隐约见着了,曾今偶然在太子衣摆下露出来过一点的玉佩,一次之后他就在也没在见过,他不确定玉佩是不是太子了,因为他并没有看清楚,但是,或真或假,他也只选择维护太子。

妍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直坠涨坠涨的疼,脑袋也涨疼涨疼的,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她只记得总有个声音在自己耳旁说:“醒来吧,醒来吧。”,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似乎从来没有松开过一般。

她记得自己摔倒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也许受伤了,她一直努力的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她不断的努力不断的使劲。

当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手之后,模模糊糊的听着身旁有个声音道:“快叫太医,快叫太医,福晋醒了!”

熟悉的声音终于让妍容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渐渐的有了焦距,看见的就是大阿哥的一张颓废憔悴的脸,眼里却闪着明亮的喜悦,声音很是沙哑:“容容终于醒了!”

妍容露出个虚弱的笑意:“孩子没事?”

大阿哥轻柔的摸着妍容的脸颊:“孩子没事,你瘦了。”

她脸颊上的温度跟梦里的那一份温暖很像,舒适的让她不自主的在他的大手上蹭了蹭。

一旁的方嬷嬷和魏紫见着妍容醒了过来,几乎喜极而。

听着外面报说太医到了,给妍容将帐子放了下来,又将她的一只手放在帐外,在上面搭上手帕。

妍容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是保住了,这消息后宫的众人一会就都知道了,等着大阿哥扶着妍容起来喝药的时候,赏赐的药材如流水一般进了慈宁宫的偏殿。

太后亲自过来看了看妍容。

等着终于安静看来下来,妍容便让宫人都退了下去,靠在大阿哥的怀里道:“爷,这事?”

大阿哥的下巴摩挲着妍容的发顶,手里包着妍容的一双小手:“皇阿玛说是会查的,爷也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的!”

这语气?

她有些不安的在大阿哥怀里动了动:“可是会牵扯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爷可不要拧着皇阿玛来,皇阿玛是一国之君,心里装的是天下,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从大局着想,在说我也没有出什么事情,便是最后查不出就查不出吧。”

她是恨那个谋划着撞倒她的人,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什么时候都要知道适可而止,康熙要是真想保那个幕后的人,凭他们肯定奈何不了康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为他们争取到可能的好处,比如说,康熙的愧疚之情,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

大阿哥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般,有些不真实:“皇阿玛永远都最喜欢太子,太子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最好的,太子出痘的时候,皇阿玛亲自陪着出去,太子做了错事的时候,皇阿玛在身后收拾烂摊子,太子便是在外面养了面首,皇阿玛也能给太子找到借口,说是跟前的人教唆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太子换宫人。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多么羡慕太子,我跟太子一块跌倒了,皇阿玛亲自抱起了太子,我就只能等着身旁的奶嬷嬷抱起我,皇阿玛给太子亲自上好了药了,才记起他身后的我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没有太子聪明优秀,我就一个劲的拼命读书,拼命练习骑射,等着我以为我终于比太子做的还好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无论怎么也比不过太子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

妍容有些担忧了拉了大阿哥的衣袖:“爷,您…”

大阿哥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沉痛:“这件事情要不是因为跟太子有关,我一点都不认为皇阿玛的话会这么模棱两可,在皇阿玛的心里,原来亲孙子的一条命还比不上太子的一个好名声!”

妍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阿哥,她将他靠得更紧了些:“爷,您还有额娘,有我,有甜心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陪着了,皇阿玛对您也不错了,历代里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尽心的皇帝没有几个,人当知足才对,在说这件事情不是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太子做的吗?太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他做事情什么时候管过好处不好处,反正有皇阿玛在后面兜着,他怕什么,他只管自己顺不顺心,去年把个五品的户部员外郎一脚踹的吐血的时候,他为的是什么,他什么都不为,就是因为看着那员外郎不顺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