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伊尔木的主意,太平似乎才从慌乱中抽出了身,点了点头,立时让水晶看住院子里的人,自己的奶嬷嬷去照看田氏,自己带了伊尔木和沙达利往花厅走去。

妍容看着慌乱的女儿心里猛的一跳,等的听到事情的时候,心头的火止都止不住的往外烧,让抱琴给了小郭子牌子,立时就去找太医,自己起身道:“因着忽然有个事情,我失陪一会,各位夫人福晋先看戏,我自饮三杯子陪离席之罪。”

在场的后宅人精太多了,一看妍容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事情了,忙都笑着称无事,妍容留了太平在前面陪客人,又嘱托沙达利和伊尔木照顾太平,她走至三福晋跟前轻笑着道:“三弟妹可否陪我一陪?”

三福晋看着一脸的诧异,不过还是起身道:“能帮上嫂子的忙我自是愿意的。”

降雪院已经封住了,便是正屋的下人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太医还没有来,田氏的情况看着很不好,□的血越来越多。

三福晋看见田氏的样子一脸惊惧:“这…这到底是怎回事”

妍容冷笑了两声:“不就是你所看见的?”

三福晋呆呆的看着妍容:“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妍容哼了一声没在吭气,对着身旁的抱琴道:“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先搜上一遍,让婆子们分开看住,一眼都不差的看着,在带几个人把屋里屋外都查一遍。”

抱琴应了是退了下去。

三福晋咬了咬嘴唇,妍容走至田氏跟前道:“你不要怕,我已经请了太医了,马上就来了,会好的。”

田氏虚弱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了眼站在妍容身侧的三福晋,对着妍容轻摇了摇头。

太医很快就来了,为田氏诊了脉,摸着胡子一脸的冷汗,又遇上后宅争斗了。

妍容冷声道:“太医还是先给侧福晋开药的好。”

方太医连连应是,等着开了药方,小丫头已经给方太医端上了茶水,方太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长聊,冷汗又多了几滴。

妍容淡淡的道:“侧福晋这是怎么了?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方太医干笑着应是:“自然是说实话,自然是说实话。”

妍容皱着眉头:“说!”

方太医点头哈腰的道:“这就说,这就说!”

妍容猛的拍了下桌子,厉声道:“你打量我是个好性子?!”

方太医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倒豆子一般道:“熏香之中或是香囊里面有麝香,侧福晋这一胎危险。”

妍容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鸳鸯,带着方太医到偏房休息下去,一会在给侧福晋把一次脉。”

方太医站起身来哆嗦着躬身退下,但愿他知道的这事情不是多么紧要的事情。

妍容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下站着的絮儿鸳鸯几人:“鸳鸯,你来说说,田侧福晋自来了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鸳鸯虽看着与这事有了牵连,但丝毫没有显出慌乱,调理分明的道:“侧福晋进了屋子,先在榻上坐着闭目养神,期间下人换了两次茶水,侧福晋从榻上起来之后就在几间屋子里四处走动看了看,又如了两次厕,此后就一直在榻上坐着歇息,然后就觉得自己肚子不舒服,身下见了红,不一会二格格身边的水晶就封了屋子,奴婢们就在屋子里待着。”

妍容看向田氏的奶嬷嬷:“鸳鸯说的可有哪里不对?”

奶嬷嬷忙道:“鸳鸯姑娘说的分毫不差。”

这么平淡的过程,她又该从哪一出突破?

三福晋心里五味陈杂,翻滚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今儿田氏这事情,说来说去是她自己嫌疑最大,大福晋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怀疑她在借她的手除掉田氏,还想嫁祸给大福晋,那别人知道后定也是这么想的,她的心情一下子焦躁了起来,手里的帕子揉来揉去,她一定要想个好法子先洗脱了自己的罪责在说。

田氏因为怀孕,身旁跟了一个她自己贴身的丫头喜美,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奶嬷嬷王氏,田氏自己认为可信度很高。

妍容派了鸳鸯和絮儿跟着照顾,从妍容的立场上来说,田氏实在不值得她在自己的寿宴上害,所以这两个人的可信度也很高,甜心的屋子里扫撒上还有五个小丫头,但都进了不了屋子,所以,所有的怀疑人选只有四个,喜美,王嬷嬷,鸳鸯,絮儿,但这四个人实在又没有几分可值得怀疑的。

抱琴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但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妍容一直觉得三福晋今儿一脸笑意的揭她的短,就是为了在其他人跟前造成自己跟她不和的印象,这样的话这件事情从某一个角度就可以认为其实是妍容跟三福晋不和,在用田氏的事情借机陷害三福晋。

事情闹的大了,前面的大阿哥也被惊动了,他气的一脸的青筋暴起,怒瞪着三阿哥,看着就要伸手打三阿哥一样,三阿哥莫名其妙的得了仇恨,也是一脸的不爽快。

场面很快就尴尬了起来,幸亏长生活泛,说了几句笑话,打了叉,众人才将接过了这一茬。

长生凑到大阿哥耳边轻声道:“阿玛,这事情不能闹大,外人知道了这可就是咱们皇家的笑话,皇玛法也会不高兴的,儿子让人去后面看看,您先在这坐着。”

大阿哥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显的太暴躁,他心心念念的要给妍容办个好一点的寿宴,结果就成了别人家算计的契机了?老三真他娘的不是个好鸟!连女人都这么不是东西!

长生看着大阿哥似乎压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对着身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

三阿哥一会也知道了,也变了脸色,以前总有人隐隐绰绰的在自己耳边说过三福晋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并不信,但这一次的事情,他下意识的第一个怀疑的竟然就是三福晋,接下来才是,是不是有别的弟兄跟着搅和他跟大阿哥的关系?但他想来想也觉察不来谁会这么费心费力的搅和他跟大阿哥的关系,他们的关系一般,在差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呀?他越想就越发觉的是三福晋捣的鬼。

妍容的寿辰宴,开场很高调,结束的时候很诡异,夫人福晋们几乎是一用完午膳就争先恐后的往回赶。妍容知道,不让下人出来,不让外人知道的主意是伊尔木出给太平的,觉得这姑娘聪明通透,心眼不错,临走的时候叮嘱了几句:“难得太平跟你聊的来,若是有空以后常过来玩。”

伊尔木笑着应了是。

沙达利在一旁看的眼热,却不见妍容开口邀请自己,下意识的撕扯了几下手里的帕子:“妹妹到是好本事。”

伊尔木看了她一眼,抿嘴笑了笑:“比不得姐姐好算计。”

沙达利心里一惊,甩了一下帕子转身就走:“不知所谓!”

伊尔木上了马车,见着富色勒氏正在闭目养神,乖巧的坐在了一侧,富色勒氏淡淡的道:“知道自己今儿错在哪了吗?”

伊尔木低头道:“认人不清,疏忽大意。”

富色勒氏叹了一口气,睁眼看着伊尔木:“我是想让你嫁给皇长孙的,但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额娘就你一个闺女,只盼望着你能嫁的好,大福晋看着是个和气的,又通情达理,家里人事又简单,并没有多少的心机,只这一样就比别家不知强了多少,你自己好自为之。”

伊尔木脸色通红,但还是认真地应了是,又想起自己额娘跟自己玛嬷平日里的样子,渐渐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沙达利愤愤的上了自己额娘佟佳氏的马车,佟佳氏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不好,也就把训斥的话语放在了脑后:“你今儿鲁莽了。”

沙达利哼了一声:“我如何就是鲁莽了?那个伊尔木不是出了丑了吗?大福晋自然就知道她是个粗糙的,她跟我比起来自就没我好了,我哪里做的不对?”

佟佳氏叹了一口气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皇家的媳妇是个一般人能做住的?只稍稍查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以后小心些,别再乱来了。”

沙达利心里不服气,只闭着眼睛靠着车壁不说话,佟佳氏又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性子我到宁愿你别嫁进皇家。”

客人很快就走光,只留下了三福晋和三阿哥,妍容大阿哥和三阿哥三福晋坐在降雪院的正厅里,田氏刚用了药,在内间躺着。

长生站在大阿哥身后,太平站在妍容身后,别的孩子妍容都没让在跟前。

三阿哥低着头道:“弟弟还是先接了田氏回府的好。”三阿哥只觉得这种事情继续查下去,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带走了田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查也私底下查,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阿哥嘲讽的一笑:“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故意的?把个大肚子的妾室送过来祝寿,故意搅局的?”

三阿哥现如今就两个儿子,年纪还都不大,他也是很宝贝田氏的肚子的,听的大阿哥这话,心里很不受用:“大哥这话就说差了,难不成弟弟就想让田氏出事?”

大阿哥口气也很不善:“哼,这话可不好说!”

三阿哥气的脸上一红:“田氏本就好好,一来大哥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哥到还怪起我来了?”

大阿哥两只眼睛猛的睁大,瞪着三阿哥道:“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跟你嫂子还要害你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不成?你他娘的别把人看扁了,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三阿哥嚯的一下站起身:“大哥,我敬你是大哥,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妍容看着情形不对,忙要拉大阿哥,只是还没有动手,大阿哥已经窜起来揪住了三阿哥的衣领,对着脸就是一拳。

三福晋吓的几乎从椅子上滑下去。

大阿哥的一拳下去,兄弟两立时对干了起来,三阿哥是个偏科生,喜文不喜武,大阿哥在被一旁的妍容几人拉住之前,很容易的就揍了三阿哥几拳,三阿哥被打的出了鼻血,半边脸也青肿了。

这下好了,这事情不闹大也闹大了,打不过的三阿哥气冲冲的硬带着自己随时都会流产的侧福晋从大阿哥府上冲了出去,长生给自己的爹善后,急忙跟了出去。

妍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打完人还没有消气的大阿哥,她真没有想到他那张铁青的脸之下,竟然蕴含了这么足的怒气,早知道她一定早早的拉住大阿哥的。

只是大阿哥心里还不畅快,将屋子里的瓷器一一砸了一遍之后才喘着气坐在了椅子上。

妍容只想着田氏被带走了,她跟前的丫头也被带走了,现场似乎也很随意的被破坏了,这事情以后到底还要不要查?虽然调查结果显示似乎两方人马都没有错,但正因为这样,才使得两面人都有了嫌疑,难不成她就这样背着这个不明不白的黑锅?

妍容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案情还没有分析了,现场人物都被带走了,难不成就让一辈子都罩着这么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罪责?”

大阿哥灌了几口茶水,看着妍容道:“你怕什么,爷还在跟前了,在说你哪有什么罪?”

妍容白了他一眼:“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今儿这事情是在咱们家里出的,说破了天也要咱担一半,谁都能攀扯出几句,你要是不动手,这事情还能查下去,你一动手激走了三弟,这就活生生的成了无头案了。”

大阿哥毫不在意的抿了几口茶:“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老三不是个东西。”

妍容嗤笑了一声:“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他是个人。”

大阿哥一哽。

妍容起身一声不吭的带着太平出了正厅。

大阿哥不满的嘟囔道:“脾气越来越大了。”

三阿哥带着三福晋气怒气冲冲的出了后院,后面的长生追都追不上,三福晋看着三阿哥的一脸伤痕,满脸的狰狞之气,心里忽的突突的跳的越加厉害,她强笑着道:“爷,我毕竟是生过的,把田氏放在我车上吧,我照看着些。”

三阿哥猛的停住脚步,眼眸里闪过狠历和厌恶瞪了眼三福晋,但到底顾忌着还没出别人家家门,压着声音斥责道:“你还嫌你添的乱不够?!”

三阿哥自顾的翻身上了马,三福晋却觉得如遭雷击,震的一下竟失去了心神。

已经被人抬上了马车的田氏,却忽的睁开了眼,眯着眼睛看了看车顶,眼眸里深深的哀痛一闪而过。

冬季的院子里只松柏这样的树木一片苍翠,但北方多灰尘,尤其是北京城一到冬季风沙又大,绿色上都是蒙了灰尘的,看着不仅不显得鲜活,到还觉得有几分脏乱冷清。

大阿哥背着手慢慢走在后花园的碎石小路上,身上的萧杀之气全开,眼眸里闪着冷光,问身后的长生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长生思索了一会沉声道:“不会是几个叔叔做的,但也不排除他们有插手,这事情当是出自闺阁妇女,毫不顾忌自家脸面,更不顾及皇家脸面,虽说没有丝毫的纰漏,但还是显的小家子气了些。”

大阿哥脸上闪过几丝欣慰,但还是教育长生道:“你想的对,但也不对,阴谋这种事情上不会分男女,有不少人为了自己的富贵前程什么阴私手段使不出?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几个皇子阿哥。”

长生恭敬的应了是。

大阿哥在池边停下,看着一汪沉寂的池水,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看着分出几个人,一部分调查这件事情,一部分盯一盯太子和五阿哥的人马。”

长生应了是。

95查询

妍容刚带了太平进了正院,一脑门官司的长乐刚走出来,妍容诧异的看着长乐道:“这是怎么了?”

太平牵起了长乐:“可是勒里又惹了你生气了?”

妍容叹了一口气,进了正房,太平带着长乐也跟了进来。 勒里正趴在地上,不知在床底下掏什么,一旁的嬷嬷丫头们拉不起他,都跟着也是快要趴到地上的样子,如果说长乐是甜心长生几个宠坏的,那勒里就一直是大阿哥惯着的,脾气也不小,身旁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下人们见着妍容了忙都行礼,勒里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竟是似模似样的给妍容打量个千:“额娘,请安。”

妍容一看儿子小胖脸上一脸的灰,很恰巧的嘴上头也抹了两撇,像是长了胡子一般,本是板着脸的,却是被这滑稽样子逗的破了功,便是拉着脸的长乐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妍容就不再摆样子,拉着他道:“你在掏什么?” 勒里奶声奶气的道:“琉璃球。”

“怎么不让下人帮你掏?” 勒里想了想道:“我能。”

妍容笑着给勒里擦了擦脸蛋:“掏出来了没?” 勒里瘪了瘪嘴:“没有。”

下人已经给勒里打上来了温水,妍容亲自给儿子洗了手脸,又给擦了一些玫瑰露。

勒里一脸臭美的道:“香香。”

妍容笑了笑:“是香香。”

妍容抱着勒里在榻上坐下:“你既然找不出来,让下人给你找可好?”

勒里坐在妍容的怀里对手指,他其实很喜欢在床底下掏东西的。 长乐不满的看着勒里:“一点都没有主子的体统!”

勒里听了长乐的话,虽是没明白但也知道不是夸自己的,忙向妍容求证:“勒里乖?”

妍容其实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动手能力,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能没了下人就什么都不会了,笑着亲了亲儿子:“勒里乖。”

勒里这下得意了,冲着长乐直笑,长乐气的不行,但为了显示长姐的风范,只轻蔑的哼了一声。

妍容陪着孩子玩的情绪不高,对着长乐道:“勒里还小,你是姐姐,有些事情别太较真,你若是连自己弟弟的气都受不住,那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发难过,万事往长远里看,别总是计较小处,吃亏未必就不是福,你带着勒里去西次间玩,额娘跟你二姐说会话。”

长乐应了是,牵着勒里出了东里间,后面跟着一堆的丫头嬷嬷。

下人侍候着妍容换了家常松缓的衣裳,换了软底的绣花鞋,卸了钗环,只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太平看着妍容疲累,站在妍容身后给妍容捏起了背。

妍容欣慰的笑了笑,手里摸着景德镇的青瓷折枝莲碗盖,好了一会了问一旁的方嬷嬷道:“嬷嬷怎么看这件事情?”

方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有些时候的想法总能另辟蹊径。

方嬷嬷道:“奴婢琢磨着这事情就两个可能,一个是三福晋买通了田氏身边的丫头给田氏下药,若是田氏身边的人是从娘家带出来的,这种可能性有些小,毕竟一家子人都在田氏手上握着了,还有一个就是…这药其实是田氏自己给自己下的,就为搬倒三福晋。”

妍容诧异的看向了方嬷嬷。

太平有些难以置信的道:“这是不是有些…”

刘嬷嬷到有几分赞成:“这也不无可能。”

妍容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只是三阿哥这么火急火燎的将人一带走,这下面可要怎么查?总不能放着不闻不问?”

方嬷嬷思索了一会道:“奴婢看着三阿哥是不想在纠缠下去,这事情若是要查下去,还得要找皇太后,要是皇太后准了,都就方便了,怕只怕太后也不愿意查。”

太后一辈子求的就是个稳妥,妍容把事情闹大了未必就讨喜,但若事情不查清楚就怕会有人以后知道了,拿这事情做文章,攀扯大阿哥。 正说着话,大阿哥也进了正院。

他看着情绪还算稳定,挥手示意太平和下人都下去,跟妍容一起在榻上坐下。

开口情绪很是低落:“今儿本是想给你好好过寿的,没承想却是过出了乱子,还要让你跟着操心。”

妍容揉了揉大阿哥的脸颊:“我在乎的是心意,别的事情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你可千万别自责,来,笑一个。”

大阿哥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个难看的笑意。 妍容抿着嘴巴直笑:“你也真是的,对了,今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大阿哥叹了一口往后面的靠枕上倒去,嘴里吐出一个字:“等!”

妍容诧异的看着大阿哥:“等?等什么?” 大阿哥的仰着头,声音有几分飘忽:“等来了你就知道了。”

没一会妍容就知道了,康熙派了人来传大阿哥,妍容活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一边给他换郡王的蟒袍一边道:“你说的就是等这个?”

大阿哥惬意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大阿哥很是轻松的笑了笑:“没事。” 妍容叮嘱道:“一会跟皇阿玛说话的时候尽量放软和些,不要随意的发脾气,记得忍,忍记住了吗?”

大阿哥好笑的看了眼凑到自己跟前的妍容:“记下了。”

康熙正在乾清宫书房内跟几个上书房大臣商议免赋的事情,听的李德全进来报大阿哥到了,冷声道:“先让他在乾清门跪着,一会三阿哥到了,在让一起进来。”

李德全应了声喳,又退了下去。

三阿哥在乾清门外碰到了跪的笔直的大阿哥,却不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只皱了皱眉头,领着三阿哥的小太监道:“皇上让直郡王也一起进去。”

大阿哥谢了恩,才起了身。

又朝着三阿哥点了点头,一起往乾清宫走去,三阿哥欲言又止,好一会了开口只说了句:“这是弟弟的错。” 大阿哥笑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你那蠢女人既然敢把事情闹到我府上,那就别想着这事情能一生不吭的完了,你错了?你这会说是你的错,毛都不顶了! 三阿哥看着大阿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自觉的一阵手脚冰凉。

书房里的大臣都退了下去,兄弟两进去都齐齐的跪下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康熙看着地上的两个儿子,冷哼了一声:“朕听说你们哥两,架打的不错?”

三阿哥冒了一头的冷汗,磕头道:“是儿子冒犯了大哥,大哥教育儿子一两下也是应该。”

大阿哥心里冷哼了一声。

康熙皱着眉头看着大阿哥:“你先动的手?”

大阿哥高声道:“三弟欺人太甚!”

三阿哥一个哆嗦,这大阿哥是明摆着想把事情往大闹。 康熙怒笑了一声:“那你到说说,三阿哥把你怎么样了?”

“儿臣第一次给福晋大办寿辰,没承想三弟家里后宅的事情竟然出在了儿子的府上,侧福晋被人下了药,在儿子府上动了胎气,还不清不楚的牵扯着儿子和福晋,三弟嘴里更是不清不楚,说是他们家的侧福晋好好的没有事情,怎么到了儿子府上就出了事,儿子自问做事情从来无愧于心,受不住三弟这样的胡乱攀扯,乱泼脏水,忍不住出手打了三弟,儿子打人是不对,但求皇阿玛做主,这事情怎么也要查清楚,让三弟看看到底是谁不对!”

康熙比开始更怒了几分,只脸上却沉静的像一汪深水,沉声道:“老三,是不是这样?”

三阿哥过了开始的慌乱期,虽是心虚害怕,但还是正气的道:“是有这么个事情,事情出在大哥府上不由儿子不乱想,但凶手是谁还没有查出,儿子…儿子…的侧福晋最后还是流产了!”

康熙眯着眼睛敲着太师椅的扶手。 大殿里沉寂了好一会,康熙开口道:“这事情怎么都是皇家的笑话…”

三阿哥心里一喜。

却听康熙接下来道:“但不查清楚难以服众,脓不挤,伤就好不了,有些事情不是捂就可以过去的。皇家的事情皇家人查,你们两跟着,在让…老四主查!朕在向皇太后要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内眷的事情你们不方便的就由嬷嬷出面。”

三阿哥的心一下坠进了冰窖,大阿哥却暗暗的出了一口气,只要皇阿玛出面,老爷子也担心这事其实是几个阿哥放出来的什么烟雾弹,为了背地里做出什么坏事。 康熙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大阿哥跟三阿哥谢恩,躬身退下。

直出了西华门,三阿哥怨恨的看了眼大阿哥,口里却道:“大哥到是个一心求真的人。”

大阿哥笑了笑:“彼此彼此。”

妍容焦急的在屋子里等着大阿哥,听得大阿哥回来了,急忙迎了出去,看着大阿哥是完好无损的才松了一口气,同他进了屋子,亲自给他脱了大氅,换上常服。 从丫头手里接过了热茶,就打发着下人都下去了。

“皇阿玛找你什么事?” 大阿哥接过热茶喝了几口,才悠悠的道:“就是问了我打三弟的事情。”

妍容一惊:“皇阿玛罚你了?” 大阿哥撇一眼妍容:“爷本事大着了,皇阿玛当然没罚。” “那是怎么了?”

大阿哥翘着二郎腿道:“皇阿玛知道了那个田氏在咱们府上的事情,同意彻查了,四弟是主审。”

听得这事情能查下去了,妍容心里也一阵轻松:“能查下去就好。”

她又道:“你打了三弟的事情皇阿玛是怎么知道的?” 大阿哥笑了笑道:“自然是别人告的密。” 看着大阿哥浑不在意的样子,妍容忽的道:“你是不是故意打的三弟?”

大阿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妍容:“不错,比以前看着灵透了。” 妍容完全愣住了,康熙出面,总有一个人会被这事牵扯的臭掉的。 大阿哥捏了捏妍容的脸蛋,起身道:“我去前面书房了,你自己干自己的事情,晚膳爷过来用。”

四阿哥不明不白的被扔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心情却好了几分,老爷子能把这事情交给自己,也说明老爷子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自己在老爷子心里的形象不差,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了三阿哥和大阿哥先通个气,向两人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和态度,绝不徇私舞弊,一定查出凶手。 大阿哥自然高兴,三阿哥却很是不自在,他几乎都要对三福晋动手了,三福晋还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他的胆是比以前正了,但还是不够放心。

三福晋在妍容寿辰上故意挤兑妍容给妍容难看,后来又因为三阿哥家的事情几乎搅了妍容的寿辰宴,除过面上看着铁面无私的四阿哥,往下的几即阿哥看着三阿哥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便是一向少言的七阿哥都挤兑过几次三阿哥,更别提‘奸诈形’的八阿哥,火爆型的十阿哥,很是让三阿哥承受了一番精神和**上双重折磨,知道是这几位跟妍容相厚的弟弟,在为妍容打抱不平,自己一个人又对付不过,回了家就对三福晋发脾气。

四阿哥雷厉风行,在外人看来,他将当天在田氏身旁侍候的所有的人都查了底朝天,只查出田氏身旁的丫头福喜,并不是田氏从娘家带的,而是三阿哥府上的丫头,在的几乎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只这一点却让三福晋的处境更尴尬了几分,越是这样三福晋的嫌疑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