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觉得王嬷嬷几乎出弹出去的,明菲只眨了眨眼,王嬷嬷已经走到明菲跟前扶住了明菲的手,扶着她就往床榻跟前走:“这样就好,奴婢给您在外面守着。”似乎生怕一个错眼明菲就反悔一般。

明菲不自觉的弯起了眼眸。

明菲又让御医给妃嫔们请安,嫔妃们反映不一,但只有乌雅贵人的心里最冰凉。

她总觉得贵妃那双漆黑又明亮的眼眸,只一眼就可以完全把她看透,她甚至丝毫不怀疑的认为贵妃是知道她有了身孕的,她的葵水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她又总是犯困爱吃酸的,十有是有了身孕了,她自然是很高兴,她本来还想着等这段动荡的日子过去了,在爆出自己有孕,即能找到合理的说法又能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更稳当些,只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肯能了,她将必须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成为最显眼的一个。

乌雅贵人受宠,有孕是迟早的事情,但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带来了不一样的反应,宜嫔托着自己的肚子气的几乎手都开始发抖,贱人!真真是个贱人!从她的眼皮子底下被皇上挖了去,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了身孕!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摔了杯子不说,甚至习惯性就想去扇乌雅氏几个耳光。

满朝上下的气氛实在有些沉闷,这难得的好消息虽然没有让康熙展颜,但至少让孝庄看着不如先前那么阴沉了,她一手轻拍着太子一边轻声道:“难得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件好事,也是贵妃心细才知道的,在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给乌雅氏贵人的份利就升到嫔,给贵妃赏些药材下去,不是她妹妹最近还在用药吗,她那边大概也是缺这些东西的。”

苏沫一边给孝庄捏着肩膀一边道:“老祖宗是想给乌雅贵人升位分?”

孝庄叹气道:“皇上看着还是喜欢那个乌雅氏的,升个位分也好。”

苏沫点了点头。

明菲刚刚起来就得了乌雅氏有孕两个月的消息,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洗漱了一番,阿宝也醒来了,明菲抱着的时候看着总是想要出去,伸手指着帐篷外面。

她抱着不安分的阿宝在椅子上坐下,让阿宝坐在她的腿上:“还有什么事情?”

“太皇太后将乌雅贵人的份例升到嫔了。”佩环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明菲的表情终于看着重视了起来:“太皇太后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并没有说特别的话,只说让她好好的养着。”

明菲沉默了下去。

明菲的样子让一旁的王嬷嬷几人很有些迷惑,为什么看起来明菲最介怀的是乌雅贵人的份例升了的事情?

她们自然不知道明菲是从这里看出了孝庄的态度。

看情形,孝庄是想让乌雅氏上位的,至于为什么想让乌雅氏上位几乎已经是明摆的事情了,她不想明菲在后宫里一家独大,哪怕明年的选修遏必隆家的小姐百分之百的会进宫,但是跟现如今的明菲比起来,分量依旧不足够,康熙明显的对明菲是有特殊的情分在,而明菲还有一个阿哥,身后还站着佟家,孝庄做这些为的就是太子。

24 时疫

明菲想起胤礽,心里竟是有些说不出的怅惘,她并不怕钮钴禄氏进宫,相反在某些程度上她还是期待的,钮钴禄氏的到来不但能带来后宫的平衡,更重要的是她能减弱康熙以及孝庄停留在明菲身上的目光,分担了明菲的光芒让明菲显得不太特别。

她忽然有些明白正史上为什么钮钴禄氏能生下阿哥而佟佳氏却只能抱养,还依旧不能将四阿哥记在她的名下,她到底是应该庆幸这不是正史所以她才有了阿宝,若不然她大概还是那个一生无子的佟佳氏。

她将纷繁的思绪抛开,开口道:“二小姐如何了?”

“二小姐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太医说在喝两贴药就好了。”

明菲安抚的拍了拍想要下地的阿宝,隔了一回道:“太皇太后是不是给了不少药材?”

“是”

“那便用太皇太后的药材给二小姐煎药吧。”

佩玉领了命,下去吩咐。

明菲放了阿宝在地上扶着他走。

十个月的阿宝嘴里有时会无意识的发出mama的声音,但显然想要发出额娘这么高难度的音节还是要等些时候,阿宝因为要走路,小手攥的紧紧的,连眼睛似乎都比往常睁的大,一个劲的迈着小短腿往前扑。

王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四阿哥的腿上真有劲,奴婢看着似乎隔几天就能自己走了一样。”

明菲亲了亲阿宝,笑着道:“我也不指望着他现在就走,等满了周岁在走才好了。”

明菲亲了亲阿宝,阿宝撅着小嘴立马回亲了一个,嘴里啊啊的示意明菲在扶着他走,明菲轻拍了她一下:“额娘现在忙,让奶嬷嬷扶着你走可好?”

阿宝嘟着嘴巴看了看奶嬷嬷,奶嬷嬷立马恭敬的回了一笑,小阿宝瘪着嘴巴依旧拉着明菲的裙角。

小孩子已经会表示自己的喜好了,只是那奶嬷嬷见着阿宝明显的嫌弃她,不禁有些害怕,贵妃说不定会因此不高兴。

明菲并没有注意到奶嬷嬷的担忧,她不得不蹲下身子看着阿宝:“额娘有事,现在不能陪阿宝,阿宝乖乖的听话,做个好孩子,好不好?”

阿宝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伸手搂住了明菲的脖子,小脸贴着明菲的脸。

明菲知道她陪阿宝的时候不多,她并不是多么称职的额娘,她鼻子有些泛酸将阿宝抱了起来:“额娘带阿宝去看老祖宗好不好?”

小阿宝在明菲的怀里拱了拱,很明确的表示额娘去哪我去哪。

明菲失笑,将阿宝抱得更舒服了些,对着身后的下人道:“去太皇太后那谢恩。”

明菲现在并不是多么喜欢将阿宝往孝庄和康熙跟前带,这个时机不对,她更希望的是这些人能将阿宝忽略掉,去的时候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在,太子看见了明菲很高兴,拉着明菲的裙角问东问西:“弟弟还不会走?”

明菲道:“现在让别人扶着他也可以走几步。”

大阿哥是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大着嗓子道:“那让四弟走一走。”

三阿哥有些文弱,奶声奶气的道:“贵额娘不是已经说了吗,四弟要让人扶着走。”

大阿哥被拆台,转头狠狠的瞪了眼三阿哥。

孝庄笑着道:“行了,你们几个别争了,四阿哥能走的时候自然就会走,你们在争也没有用。”

明菲道:“大阿哥今儿没去上课?”

大阿哥本是要开口的,但见着太子已经张了嘴,便又忍着将话吞了进去。

“夫子有事,皇阿玛便给大哥放了半天的假。”

明菲抬头去看孝庄,孝庄沉声道:“你当知道这一次京城死伤的人不少,大阿哥的夫子家里有些事情。”

明菲恍然的点了点头,当是家里有亲人去世了。

明菲看着孝庄的脸色不好,便又转着话题道:“妾身是过来谢过老祖宗的赏赐的。”

孝庄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起来:“这一次又亏的你细心,才知道乌雅贵人竟是怀了龙嗣,若不然照着现在乱的样子,谁知道会出个什么事情,也当给你些赏赐。”

太子忽然道:“老祖宗,胤礽是不是又要有小弟弟了?”

孝庄和明菲都笑了起来,明菲道:“今儿借了太子的吉言,乌雅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必定是个小阿哥!”

孝庄轻笑道:“咱们胤礽的话必定能应验的!”

明菲瞥眼见着七岁的大阿哥嘴角不自主的往下撇了撇,明显的看着不屑。

明菲的眉头微挑,这个时候就已经不和了?

明菲跟孝庄正说着话,就听的明月跟前的小太监求见。明菲诧异的道:“二小姐有事?”

小太监道:“太医说二小姐得了时疫。”

孝庄的脸瞬时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小太监哆嗦的跪下道:“二小姐这几日以来身子看着一直不大爽利,今儿自喝了药情形就不太好,一直看着有气无力,过了两个时辰就吐了一次,奴才立时就去请了太医,太医去看了看,便说是得了时疫了。”

明菲闭了闭眼:“将二小姐挪出后宫吧。”顿了顿又对着佩环道:“给后宫里头都熏一遍艾草,现在就去办,在让御医给后宫里头的人都诊一次脉,这个时节有病的人一律挪出去,但得承诺好了必是要接回来的。”

孝庄点了点头:“就按着贵妃说的办,无论如何不能在有人染病了。”

大灾之后必有疫情,甚至是比地震更可怕地一种灾难,现在忽然有人得了时疫,如何能不让这医疗落后的古代人恐慌紧张,以至于一不留神就能忽略某些不太对头的事情。

明菲摸着手指上的指环,这一次又是谁做的了?宜嫔?乌雅贵人?

明菲抱着阿宝出了孝庄的帐篷,吩咐身旁的执棋:“你去给皇上传个话,只说二小姐得了时疫了。”

明月单独住一顶帐篷,离得明菲不远,明菲远远的站着看了看,似乎隐约的还能听到里面的呕吐声,但下人却都在外面站着,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去,只是这些人注定是要跟着明月一起出去的,康熙如何能放任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人,就这么轻易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到底谁会更厉害一些?

明菲心里笑着摇了摇头,抱着阿宝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没一会康熙就到了。

康熙瘦了不少,精神也不是很好,有些疲惫的在榻上坐下,整个人都靠在靠枕上闭着眼道:“怎么回事?”

明菲给康熙揉着肩膀,柔声道:“只说是这几日以来精神头都不大好,今儿又吐了几次,请了太医来便说是得了时疫,妾身已经着手让人将她挪出去了。”

明菲总觉得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人物对康熙来说是有吸引力,可她却不知在康熙的心里,这种人就如同罂粟花,吸引人的同时却还有着致命的危险,而他自己也总是在留还是不留中徘徊,现如今既然上天都不愿意留她的命,他甚至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竟是在明菲力道舒适的揉捏中,睡了过去,还打了起了鼾。

明菲还在想着康熙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她自己又该怎么对,在听到康熙饿鼾声的时候竟是难得的愣住了。

李德全在一旁轻声提醒道:“贵妃娘娘,皇上睡着了。”

明菲低头去看,康熙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才26虽的年轻人,眉头中间就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皱纹,显然是因为常常皱眉的原因,嘴唇自然放松的时候看着似乎是向上翘的,像是在笑一般,奇迹般的有一种亲和感,明菲意外的发现康熙的眼睫毛其实很长的,她想着阿宝那长长的睫毛,觉得他大概也是因为遗传了康熙的这个特点。

明菲接过佩玉拿来的毯子,轻手给康熙盖在了身上,李德全给康熙脱了鞋子尽量让他的姿势看着舒服些。

明菲示意李德全一起出了里间:“李公公便在这守着皇上,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马上叫醒皇上,本宫去小厨房看看,给皇上准备些吃食。”

李德全恭敬的道:“有劳贵妃娘娘了,皇上也就在贵妃娘娘这还眯了一会。”

明菲笑了笑。

康熙只睡了半个时辰,便又有大臣求见,李德全不得不将康熙叫了起来。

睡的时间虽短,但就这一会也让康熙舒服了很多,并且这点时间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竟是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

李德全已将让人将衣裳拿了过来,服侍着康熙换了见大臣的衣裳。

康熙四下里看了看:“怎的不见贵妃?”

李德全忙道:“贵妃娘娘服侍着皇上睡下就去了小厨房,说是给皇上准备些吃食。”

康熙不知想起了什么,差点笑了起来,接着又掩饰的咳了咳。

李德全看着立时高兴了起来,皇上整日的愁眉苦脸可是在贵妃这里看着轻松了起来,若能多来几次那可就好了。

明菲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东西,她在前世虽也喜欢做些吃的,但那个时候家里还有两个女佣,还有各种各现代家电,其实也不需要她做什么,现在更不会让她动手,她就看着指点了几句,最后在转手之间将空间水放了些进去。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让康熙对她的记忆更特别些,她要的是后宫里面不管来多少人,她都会是那个最独一无二的。

康熙看着明菲端着的一碗参粥,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咳咳,贵妃辛苦了,何必自己动手了。”

明菲道:“妾身也没有做什么,就是看着指点了几句。”

明菲看着康熙似乎松了一口气,心里到诧异了起来。

第25章 因果

明菲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只笑着接着道:“皇上这几日日夜操劳很是辛苦,也当注意龙体,参粥补气皇上喝上些也能精神几分。”

康熙抬着下巴看了看明菲的那碗粥,看着色泽还算正常,又见着明菲一脸期待的看着便只好硬着头皮接到了手中,端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米的清香混合着人参的味道,清香甘醇的香味扑鼻而来,康熙诧异的道:“这粥的香味到是浓,可是里面特别的加了什么?”

明菲的心里不禁暗暗的诽谤了几句康熙,喝个粥事都这么多,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她面上抿嘴笑道:“新鲜的莲藕和荷叶用水过一过,在拿来熬粥,过上半刻钟在捞出来,粥里面便留了一股清香,喝在嘴里又有莲藕的香甜滑嫩,皇上还是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康熙听着明菲说的头头是道,终于表示了愿意将这碗粥喝下去,可明菲又哪里知道康熙心里还在打鼓,只是实在有些不忍心驳了明菲的好意。

明菲有些诧异的看着康熙比往常更加缓慢的将一小口的粥喝到了嘴里,甚至在将粥吞咽下去的时候认命的闭了下眼,接下来便见着康熙很惊异的转头看向了明菲:“你可是什么时候偷偷练过厨艺了?这比御厨做的还要好!这粥的味道不错!”

明菲一愣,那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却渐渐的被翻了出来。

“皇帝表哥,明菲给皇帝表哥的粥熬好了,皇帝表哥快尝尝!”

十岁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袍,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青花瓷碗的粥,仿佛是捧着自己的一片心,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穿着龙袍的少年。

少年不忍弗了她好意,放下手中的笔示意下面的小太监将粥接了过来,熬的时间有些长,已经看不出什么米的样子,更别说还希望散发着什么米的清香,少年在小丫头的注视下喝下了一口。

可是谁能告诉他粥里面这种奇怪的酸苦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一股糊味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还一点粥的味道也没有?这到底是什么粥?!

这尝所未尝的味道几乎让他完美的礼仪破功,那剩下的半口粥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可是小姑娘却还脆生生的问:“皇帝表哥,味道怎么样?”

味道怎么样?!好的朕都不想在尝半口了!

但这话他自然不会说。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嘴里含糊的道:“不错,很不错。”

小姑娘因为他的这样回答很明显的高兴了起来,眉眼弯弯的道:“皇帝表哥喜欢就好,以后明菲常给皇帝表哥做!”

康熙当时是什么表情来着?那种想要拒绝又不忍心拒绝,又不忍心自己受摧残的样子,明菲自己都觉得好笑了起来。

康熙看着明菲笑了,知道她大概也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朕一直想问问,你当时那粥里面的酸苦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明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扭着帕子道:“焦味和葡萄干的味道和在一起就会有些酸苦。”

康熙笑着又喝了一大口粥:“你那时怎么就那么喜欢给朕做吃的?”

明菲的头垂的更低了,康熙觉得若不是他耳力过人明菲的话是听不到的:“只是总觉得皇上每日里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多,每顿膳食用的也不多,想要皇上多用些,龙体也能更康健。”

康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眸里却变得温柔,伸手摸了摸明菲的发鬓:“明菲一直是个好姑娘。”

明菲是第一次从康熙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康熙给明菲这两个字眼染上了简单的温馨,像是长辈在夸奖成长了的晚辈一样,又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在里头。

明菲知道康熙带她的情分里一直是由亲情主导,这让她很高兴,因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亲情的羁绊绝对会多于爱情,并且这一点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作为佟家的女子她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康熙为她能做到这一点绝对不会是爱情能左右的,因为一个成功的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像周幽王一样为了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但若是一个皇帝为了自己的妹妹做出了某种牺牲,这又完全成了另外一种概念,远远比不上被美色所迷的严重性。

康熙喝了粥,大大的褒奖了一番明菲:“这粥的味道不错,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够忙的,等有了空你在给朕做,可不能累着自己了。”

明菲拉着康熙的手道:“皇上也要多多注意龙体,船到桥头自然直,好多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做好的,皇上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一点一点来,日积月累的总能全都做好的。”

康熙笑着点了点头:“朕晓得。”

明菲送着康熙出了帐篷,康熙走了几步,又忽的回头对着明菲道:“你以前做的粥,味道是真特别,朕是想忘都不能忘掉。”

明菲觉得康熙几乎是带着笑意很潇洒的转身离开的。

这就被康熙笑话了?

佩玉几个在明菲的身后都带着笑意,因为皇上的表现很明显的说明皇上和贵妃的感情好,她们又如何能不高兴?

明菲对于康熙忽然的幽默有些好笑的撇了撇嘴,怪不得人说男人就是个大孩子,这个定律在康熙的身上也不能幸免。

明菲进了帐篷又让人去了佟府把明月的事情说了说,毕竟是佟家的女儿怎么也当让佟国维知道。

王嬷嬷去了佟府见了赫舍里和佟国维,众人虽不能说清楚明月到底在宫里做了什么,但都也是知道明月现在是个不好存在,赫舍里松了半口气,佟国维皱着眉头道:“只是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其他后妃的手笔。”

庆复听得又有一个人要去了,想起如今几乎油尽灯枯的阿姆鲁氏又有些怅惘,声音有些消沉的道:“这有什么区别,总之是要去了罢了。”

赫舍里因为庆复的一句话,心又揪了起来,庆复最近的情绪很有些不对头,看起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庆复自来是个很感性的人,是个做文人的料子,却一点都不适合官场。

佟国维瞪了庆复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就没有区别?若是皇上的意思,那明月的事情说不得就对贵妃有影响,她一个去了那是她自己造的孽,若是因为她连累了贵妃那就是她的罪过,你也不用心疼阿姆鲁氏,你想想今儿要是因为她家里出了大事一家人发配塞外的时候你还心疼的起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整日里想些有的没的,大丈夫在世若都跟你一样还谈什么建功立业?!你在这上头不及隆科多,以后跟着你弟弟学着点!”

佟国维训斥的已经算是很严厉了,但庆复这个人是真的有点魏晋名人的风范,有些事情很难放到他眼里去,就如同现在佟国维虽然大声的斥责了他,但他其实并没有多少羞愧或者尴尬的感觉。

佟国维看他的样子便知他没有听进去多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又跟赫舍里商量了起来:“外头的人不知道内里的事情,咱们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明月既然挪到了外面,咱们少不得要送些东西过去,别的就不用多送了,只多送些药材去。”

赫舍里点头道:“都听老爷的。”

佟国维走得时候带着庆复和隆科多一起出了屋子,他自己其实很头疼庆复这个嫡长子,虽然很有才华但少了官场上的圆滑和精明,总是一副飘飘似仙的魏晋名人风范,这个样子的嫡长子如何担起一家之主的位子?

与庆复不同的是隆科多,他从任何一个角度都非常适合家主的位子,但问题是他是嫡次子,而且佟国维对庆复身上灌注了太多的期望,他自己本身也不想放弃庆复,感情和理智碰撞了,但理智依旧没有胜出的意思。

佟国维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庆复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当知道嫡长子应该担负什么责任,不能整日的游手好闲,阿玛在吏部给你寻个缺,你先去历练历练。”

佟国维说完转身就走,很明确的表示“我就只是通知你一下”。

隆科多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像是吞了苍蝇一般一脸痛苦的庆复,不自主的抿了抿嘴:“大哥是嫡长子,以后佟家的未来就交到了大哥的手里,大哥若是一个指挥不当,莫说是荣华富贵,就是命也就搭进去了,所以大哥当现在就…”

几乎是隆科多越说庆复的脸色就越不好,庆复情绪看着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隆科多才似看了出来,结巴的道:“大,大哥,这是怎么了?”

庆复转头眯眼看了看隆科多:“我知你有志向,我不会挡你的路,你放心便是了。”

隆科多年纪不大,却早就练就了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喜形于色的本事,但这一次他失态了,他的脸涨的通红,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一只手干干的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嘴里下意识的反驳:“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挡我的道,什么叫我放心便是?大哥说的话我竟一点都没有听明白!”

庆复勾了勾嘴角,嘲讽的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这是他弟弟他没法真的讨厌,但总会有些看不惯,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样,他在乎的人不多,家人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庆复终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隆科多抿嘴站在原地,看着庆复离开得方向好一会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赫舍哩氏像往常一样侍候着隆科多换了衣裳:“可是贵妃有什么事情?”

隆科多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他皱眉在椅子上坐下:“是二妹妹得了时疫,挪出后宫了。”

小赫舍哩从步摇的手里接过茶水亲自给隆科多捧上:“很严重?”

隆科多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个不好说,后宫里头的事情说不准,严不严重总是要看上面的意思,就要看二妹妹有没有那造化了。”

小赫舍哩了然的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时有些感慨的道:“真真是嫡庶有别,贵妃跟二小姐简直不像是在一个府里头长大的,一个太浅显,一个却是神秘难懂,又身份及其尊贵的”

隆科多低头不语,他跟大哥到都是嫡子,只除过他是次子,两人的境遇就是千差万别,贵妃在的时候倒是待他们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阿玛跟额娘就不同了,大哥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做这一家之主了,他又样样都比大哥更适合阿玛还是一点都没有以后让他当家作主的意思。

小赫舍里一看眼一脸抑郁的隆科多轻声道:“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能不能行不行的阿玛和额娘心里清楚着,爷只要做好自己当做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并不用多想。”

小赫舍里看起来总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和淡然,这是隆科多缺的,隆科多每次只要在小赫舍里身上感觉到这种东西,就莫名的觉得烦躁和窝火,他冷脸起身道:“话还是不要乱说,你怎知道爷心里想的是什么事情?女子就当一心管理后宅,别整日里的操心别的事情,爷的心思不是你能随便猜测的,你好自为之!”

小赫舍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波澜:“爷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却让隆科多的燥火更旺,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美玉扶着小赫舍里道:“二夫人何必如此了?”

小赫舍里淡然的笑了笑:“他不愿意见我,我有何尝愿意见他?我有些乏了,想眯一会。”

步摇不解的道:“二爷如此,夫人又为何不跟太太说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