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穗的脚步一顿,瞪大了双眼,抬头望着他,被这么一颗炸弹炸得神志不清,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她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男人的神色蓦地一冷,独自离开了,还站在原地的人只能目送着那道逐渐远去的挺拔身影,心想他最后留下的眼神似乎是让她好好反省的意思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再加上她吃一堑长一智的经验积累,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察觉出贺霆舟的情绪变化了,比如他此刻正在生气。

至于为什么要生气,裴穗暂时还没有想通,目前只是在怀疑,该不会是因为她好心撇清关系这件事吧,可是当她的男朋友又不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她就这件事认真反思了一下,觉得如果他真的这么介意的话,大不了下次她就给别人介绍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好了,反正她又不吃亏。

幸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稍微好转了一些,为了不破坏这种气氛,裴穗打算改天再把这个决定告诉给他,放下碗筷,道:“贺先生,我去补作业了,晚上不用叫我吃饭了。”

“嗯。”

由于能吃的零食数量有限,她只好在中午的时候多吃一点,干了满满的三碗饭,吃饱喝足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上厕所,基本上没有踏出过书房一步,一直画到半夜三点才放下了笔。

谁知道裴穗才刚钻进被窝里,就又被迫展开了另外一番生死搏斗,被硬生生折腾到天快亮。

这才是实打实的恶战啊,靠!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在隔壁说不喜欢贺先生这种传统的霸道总裁,但是写的时候又觉得……还是挺好的,满足了我想写一个总喜欢对女主摸摸亲亲的男主的愿望哈哈哈

嗯,wuli贺先生还是很棒的

我也终于回来更新了,我知道你们会说忘得差不多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我们就速战速决,五章内完事!

最后打个广告,喜欢叶孟沉的可以去我的专栏收藏《夜半胡来》,后面会单独写他的~

其实那天没忍住,已经悄悄写了一点了哈哈哈

☆、第67章 Chapter67

经这么一折腾, 裴穗已经离咸鱼不远了,一觉醒来, 太阳都快下山了, 吓得她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数字正好跳到17:00。

原本定在四点的闹钟居然完全没有响?她买了个伪劣产品吗!

裴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懊恼地哀嚎了一声, 把脸埋进枕头里, 又扭头瞪了一眼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困得还想再睡一会儿,却又没有时间再磨蹭下去,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由于一整晚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消除, 以至于她走起路来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滚去浴室后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 结果出来的时候, 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惜赶时间的人无暇关心他的去向,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 又坐在梳妆台前,动作熟练地化着妆,正准备涂个口红收尾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不用想都知道来的人是谁,于是她也没有回头,依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接说道:“贺先生,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 你记得自己吃饭啊。”

之前兼职的那家模特公司最近得了一个什么奖,八卦小分队的人说其中也有她的功劳,让她一起去今晚的庆功宴,约的八点。

不过裴穗一向十分有自知之明,当然知道这纯粹就是客套话,毕竟她顶多就算是个打杂的,又没有帮什么忙,怎么可能会有她的功劳,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想到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潇洒走一回。

闻言,倚在门口的男人眉头轻皱了下,显然已经忘了这档子事,等她话音刚落便直起身子,迈步朝她走去,语气略显冷淡地问道:“几点结束。”

“嗯?什么?”

终于完成最后一个步骤的人放下口红,又开始反手拉拉链,注意力不太集中,暂时分不出精力去回答他的问题,见身后没了动静后,又准备开口说话,却忽然间觉得手上一凉。

她被吓得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立马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贺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举一动刚好映在梳妆台的镜子里。

可惜镜子的大小有限,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他手上的动作判断,应该是正在帮她拉卡住的拉链,随之而来的还有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好像他也才刚洗完澡。

弄清楚他的意图后,裴穗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收回了在半空中无处安放的手,可视线还是一动不动地固定在镜面上,似乎有点紧张。

谁知道看着看着,她渐渐被贺霆舟身上那套和以往风格有着明显区别的家居服夺走了注意力,一瞬间涨红了脸,因为这套衣服正是她几天前发工资的时候买的。

不过裴穗发誓,她绝对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单纯觉得他穿着很好看,所以才买下来了,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丢脸。

天啊,她当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好意思用这种几百块的送给他当礼物,更神奇的是,这位挑剔的先生竟然还真的愿意穿。

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面对他的这一反常的行为,裴穗除了感到意外,就只剩下感恩了,从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中回过神来,想起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后,回头望着他,半开玩笑道:“我也不太确定几点结束,怎么了,难道还有门禁么?”

原本贺霆舟是打算结束以后去接她的,听她这么一说,干脆顺水推舟,替她拉好拉链后,轻靠在梳妆台上,“嗯”了一声,迎上她的目光,不要脸道:“十一点。”

“……”我靠,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听见这个回答,裴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一招,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发作,只好背过身子飞快地做了个鬼脸,嘴上还是十分顺从地回答道:“好的,我一定会按时回来。”

口是心非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微微向前倾,把脸凑到镜子面前,最后确认着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终于打算出门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约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对这次活动的重视,她不仅难得化了一个淡妆,还十分罕见地穿了条及膝的连衣裙。

本就不算长的裙身此刻因为坐姿而又短了一截,完整地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肌肤细腻白嫩,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晃眼。

碰巧,贺霆舟又一向不喜欢太过耀眼的东西,于是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惜专注于照镜子的人没有注意到一点,片刻后,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好像还是不太放心,站起来后一边整理了一下裙摆,一边再三叮嘱道:“你一定要记得吃晚饭啊。”

谁知道这番好意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裴穗觉得奇怪,还以为他又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便抬头看了一眼,却不料竟直直地撞上了他的目光,幽黑的眼瞳和半干的头发都被覆了层柔软的光。

“……怎么了?”她被看得更加一头雾水,心想既然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

然而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眼前的男人就已经俯下了身子,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扶在她的腰间,替她挡去了梳妆台的棱角,毫无征兆的一个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裴穗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倏地睁大。

尽管诸如此类的突发事件不计其数,但她还是很难适应这种没有铺垫说来就来的节奏,又惊又吓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微张的嘴巴正好给了贺霆舟进来的机会。

这一瞬,时间好像被封存在了不留一寸缝隙的嘴唇间,等到再次滴答流动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眼底的雾气才逐渐散去。

回过神来后,裴穗的心还在剧烈跳动着,不过没有去追究他突然这么做的理由,第一件事是赶紧转过身子照镜子,发现口红果然都被亲花了,眉头苦恼地一皱,没有办法,只能再重新涂一次了。

可惜她的手才刚伸出去,还没有挨着口红,就被人拦了下来。

贺霆舟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落在她那透着淡粉色的嘴唇的眼神稍稍一抬,便能对上一道不解的视线,却没有过多解释什么,道:“就这样。”

“……不行不行,这样不好看,马上就好。”裴穗只当他是嫌重涂一次麻烦,连连摇头解释着,抽出了手,想要继续没完成的动作,又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说了句“好看”。

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波澜不惊的说话语气,一切的讯息都证明着说话的人是贺霆舟没错,也就愈发衬得说话内容诡异,毕竟夸人这种事和他压根儿沾不上边。

于是听完这句话后,裴穗的动作毫无悬念地一顿,没有回答,也没有看身边的人,唯一做的事就是忍不住和镜子里面的自己对视了一眼,接着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好……好看?真的好看么?哪里好看?是他瞎了还是她瞎了?

虽然她的唇色健康,可是没有口红点缀的妆容总觉得缺点什么,连她本人都没有办法违心地说出“好看”两个字来,贺霆舟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夸她的?

难不成还多亏了万恶的直男审美?

裴穗越看越觉得不好看,抽了抽嘴角,又碍于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论什么,因为她最后一定会屈服在恶势力下,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听取他的建议,不涂口红了,大不了待会儿再补,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刚才的事,她不敢再磨蹭下去了,谁知道说好了司机大叔来接她,最后却又变成了贺霆舟亲自开车送,幸好聚会的场所不算陌生。

模特公司的人一个比一个爱玩儿会玩儿,堪称行走的吃喝玩乐指南针,选的地点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恰好就在她之前打工的那间会所。

说实话,裴穗还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去玩,一想到这儿,她又忽然有了一个重要发现,扭头问道:“对了,贺先生,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去会所玩了?”

“嗯。”贺霆舟淡淡地应了一声,仍直视着前方,回答却没有止步于此,难得多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解释,“以前失眠的时候常去,现在没有必要了。”

闻言,裴穗比了个“哦”的嘴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埋着脑袋,开始十分谨慎地揣摩着这句话里的深意,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现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比如误会他其实是想说,和她在一起后,失眠的老毛病也不药而愈,所以没有必要去了。

不过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大胆,裴穗立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并且再三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然而有些念头一旦形成,就不太好消除了,于是她又沉默了下来,捋了捋混乱的思绪。

自从前几天经历了乌龙绑架事件,再加上回来路上那番至今让她没有想透彻的话,她总觉得贺霆舟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此时此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就像是……

裴穗绞尽脑汁地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看着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行驶的车辆却忽然停了下来,提醒着她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她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双手无意识地解开了安全带,可是并没有急着下车,反而缓缓转过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贺霆舟看,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驾驶座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侧过头来,一言不发地回望着她,寡淡的神情被残存的余晖涂上了瑰丽的色彩。

初秋的七点正处于傍晚和夜晚的交界线上,晚霞渐渐过渡成静谧的深蓝色,在近乎昏黄的光线氤氲出的氛围里,他就这样和她对视着。

难得的是,裴穗竟然完全没有闪躲,而且看上去神情认真,似乎想要求证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心情很好,又或许是因为天气很好,总之她也在为自己的荒诞心理找理由,因为她发现自己第一次对贺霆舟产生了类似于原始冲动的**。

不过也正是由于没有经验,所以裴穗也分辨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像是有无数簇狗尾巴草一起挠她的心,痒得慌。

相顾无言了片刻后,她舔了舔嘴唇,终于没忍住,忽然拽着男人的衣领,把他往前一拉,飞快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只可惜这股勇气并没有支撑太长时间,亲完以后,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落荒而逃了,把所有难以收拾的情绪都留给了贺霆舟一人。

望着那道几次差点摔倒的身影,藏在他眼底的光芒和天边最亮的一颗星星交相辉映着。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不知不觉又要变成月更了……

明明想情节的时候还是鹿血沸腾的,但是不知道为毛落实到写这件事上的时候就瞬间萎了……

要是你们能进入我的大脑,直接看见我的脑补内容就好了……(嗯我知道我在白日做梦……

☆、第68章 Chapter68

时隔几个月再踏上这一片土地, 裴穗说不激动当然是假的,于是也不着急, 在游廊上慢悠悠地走着, 就像领导视察似的。

可惜这又是一次失败的装逼, 因为走了没一会儿, 她便遇见了一连串半生不熟的熟人, 瞬间将她打回原形, 立马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笑得脸都快僵了。

眼见着好不容易终于消停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松气,就又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更为熟悉的声音, 惊喜道:“诶, 穗穗, 你怎么在这儿?”

裴穗立即停下脚步, 转身循声望去,等看清对方的脸后同样惊喜, 几步走上前,毫不生分地一把搂过她的腰,开着玩笑道:“来翻你牌呀。”

虽然又是熟人,但好在这位熟人以前和她关系不错,还经常互帮互助来着,这么久不见,能再这样遇上,她当然是高兴的。

可是这位熟人显然不太乐意被这么调戏, 不满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口吻十分嫌弃:“去你丫的,老娘不卖艺也不卖身。”

闻言,裴穗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却没有还嘴,光顾着笑去了,谁知道下一秒又听见对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既然是命运的安排,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你能帮我把这个送到‘西河’么?”

“……我……我?”一听这话,傻乐呵的人瞬间恢复了理智,一边瞪大了笑成一条线的眼睛,一边用食指反指着自己的鼻子,被这个请求弄得一脸懵逼。

“我男朋友急着回家拿一个重要的文件,结果忘了带钥匙,现在正在外面等着我送钥匙过去,可这酒客人也急着要。”汪俐似乎真的有点赶时间,连忙解释道,“本来我都打算弃爱情保工作了,没想到这时候老天爷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所以……”

经这么一说,裴穗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同情归同情,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你傻啊,我这身衣服怎么进去?”

“这又不碍事儿,反正里面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你直接放在最外面的吧台上都成,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保证快去快回!现在除了你,就没人能救我了!”

“……”

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裴穗要是再不同意帮她这个忙,好像就显得有些铁石心肠了,毕竟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去和八卦小分队的人汇合。

于是她只好答应了下来,接过汪俐手里的托盘,不忘把丑话说在前头:“万一到时候被惠姐知道了,你担全责啊。”

“担担担,我担我担!”

她都已经愿意帮自己这个忙了,汪俐高兴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可介意的,一口答应了下来,感激地熊抱了她一下,而后立马朝门口飞奔去,徒留裴穗一人站在原地,和托盘大眼瞪小眼。

“西河”是会所里最普通的一类包厢,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不太成熟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出来挥霍玩乐。

以前裴穗最常服务的就是这种级别的包厢,所以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便不再耽误时间,来到指定包厢门口后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还是熟悉的浓烈的酒精味。

诚如汪俐所说,包厢里光线很暗,确实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本打算按照计划那样,把酒放在吧台上就离开,谁知道刚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被人突然叫住了。

“喂,门口那个,把酒端过来。”

“……”

随着这道话音一落,裴穗的身子也跟着僵了僵,万万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居然偏偏漏算了这一最危险的可能性。

她没有急着给出反应,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别无他法,只能被迫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调了个头,转而朝包厢中央走去,心想只要还是把自己当成空气,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包厢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推搡着空间里的每个人,男男女女们沉浸在热闹的狂欢中,正忘我地舞动着年轻的躯体,为裴穗的送酒工作增添了不小的难度。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热舞的人群,好不容易安全抵达目的地,却在看清一团乱的桌上摆放着东西后,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托盘。

酒瓶悉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足以盖过音乐声。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包厢里的人注意,纷纷停了下来,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然而裴穗好像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全倒在了那几堆不明白色颗粒上,最后再通通扫到地上,没有留下一丁点残留物。

原本就已经搞不清楚状况的年轻男女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一脸震惊地望着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还是沙发上坐着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他显然是被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惹恼了,随手便扔了一个空酒杯过去,暴跳如雷道:“谁他妈找来的神经病!”

大家面面相觑着,还以为是谁的朋友,可是半天也没人出来认领,最后还是裴穗自己主动站出来,有模有样地解释道:“先生,不好意思,会所里不能出现这些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后台够硬的缘故,这家会所总是给人一种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的感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不管你玩得有多疯狂都好,只要不要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就没事。

这也算是会所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一直没有人打破过,裴穗之前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玩意儿带进来的。

只是她现在这么做显然有些不明智。

正常人可能还会听听她的话,可她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喝了酒又磕了药的非正常人,哪儿还会管什么规不规矩的,只知道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她的解释并没有让情况有所好转,反而火上浇油。

“发现狗屁,老子看你是活不耐烦了,敢多管闲事管到老子的头上!”

这下沙发上的男人是被彻底激怒了,随手拿起一个玻璃酒瓶便往桌角砸去,只留下一截尖锐的瓶颈,接着伸手去拽裴穗,一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的架势。

如果换作以前,恐怕裴穗早就已经抱大腿求饶了,可是现在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也不闪躲,只是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

幸好在场的也不全是不怕惹事的人,少数人尚存理智,知道这件事他们确实不占理,要是传出去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赶紧把他拦下来。

一些人劝说着火冒三丈的男人,一些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还有一些人正想着办法,想要给双方都找个台阶下,提议道:“行了,这样吧,我们也不追究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赶紧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

按理来说,这个解决方案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然而裴穗不知道还在坚持什么,并没有爽快地顺着这个台阶下,而且竟然还不依不饶:“道歉可以,不过你们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么?”

“……”靠,这是猴子派来的圣母么,这么关心他们干什么。

劝架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识趣的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男人怒火重燃,确定她就是在挑衅自己,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挣脱着旁人的束缚:“放开,老子今天非要她点颜色看看!”

眼见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想了另外一个办法,让人赶紧出去找人帮忙,要不然到时候场面可真就控制不了了。

肩负起找人任务的人运气很好,刚一打开门就正好撞见了送完钥匙回来的汪俐,于是立马把她拦住,说道:“赶快把你们经理叫来,里面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汪俐还以为裴穗已经功成身退了,被这话说得吓了一跳,不安道,“该不会是刚才进去送酒的人闯祸了吧?”

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解释,对方只能挑一些重点讲,另外一位同行的男服务生越听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这间包厢不是归你管么,怎么还有其他人进去?”

“我刚才有点事,又正好碰见了穗穗,就让她帮我把酒送进去,可穗穗不是会惹事的性格啊,不知道为什么会出事……”

一听这话,男服务生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打断了她的话:“快去叫惠姐来。”

汪俐立即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拔腿就去找人,而男服务生重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刚想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间却感觉到有一团黑影在靠近。

他抬头一看,没想到又是一位惹不起的贵客,心里苦得直冒冷汗,停下来问候道:“叶先生。”

“嗯。”

叶孟沉最近沉迷工作,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这几天公司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才又无聊得过来找消遣,结果正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见了“穗穗”两个字。

所以他一如既往地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瞥了一眼紧闭着的包厢门,问道:“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不知不觉变成了月更……:)

时刻铭记我的承诺……不完结这篇……不开新文……

大家再坚持两三章就可以解脱了……

☆、第69章 Chapter69

打完电话后, 叶孟沉就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丝毫没有要进去控制一下场面的意思, 反倒是男服务生和汪俐时不时往包厢里探头张望, 生怕又出什么状况。

最后, 汪俐实在是放心不下, 犹豫了一会儿后, 壮起胆子问道:“叶先生, 你真的不再进去看看么,只留穗穗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不太好?”

“不好? ”叶孟沉抖了抖烟灰,难得有心情和他们废话这么多, 可惜语气还是那么不痛不痒, 似乎没太当回事儿, 甚至还有些落井下石, “既然她有能耐惹事,难道没能耐收场?”

“……”收什么场, 和那群人玩干瞪眼就算收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