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轻声答应着,“师父。”

“体内燥湿,风痰眩晕,你去开药方吧。”青居声音低沉,从容淡定地说着。

“老夫不喝药老夫身体好得很”躺在床榻上的顾老侯爷虚弱地叫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线,虽是面容憔悴,看向随喜的眼神仍锐利凌厉,把随喜吓了一跳。

“不喝药也可,徒儿,给老侯爷施针”青居眼角皱褶加深,笑容十分亲切。

顾老侯爷脸色一青,猛烈地咳了起来,“青居,你这个混账”

“爹,您别动怒,小心身体啊。”顾夫人急忙柔声劝着,目光狐疑地看着随喜,只是一个娇憨的小姑娘,竟然就能代替青居真人开药方和施针了?

“爹,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顾绍观无奈地说着,就是因为在城里已经没有一个大夫敢给顾老侯爷看病了,他们才不得不找到青居真人这儿来。

“混账,敢趁我睡觉的时候送到这儿来,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顾老侯爷瞪着自己的儿子,愤怒地叫着。

随喜恍然大悟…不是城里的大夫治不好顾老侯爷,是因为他不肯吃药不肯听大夫的话,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好,才不得不找到师父这儿来。可到了师父这儿,难道顾老侯爷就肯吃药了?而且师父和老侯爷似乎早就相识了。

顾绍观有些尴尬地笑着,对青居摇头拱手道,“青居真人,让您见笑了。”

“见笑个屁还不把我抬回去”顾老侯爷哼哼叫道。

顾绍观和顾夫人都为难地看向青居。

青居微微笑着,低声对他们道,“世子爷和夫人都且先回府吧,老侯爷这儿自有贫道的徒儿照顾,待老侯爷痊愈之后,再来接回府中。”

“多谢真人。”顾绍观如释重负,对青居感激了又感激。

顾老侯爷怒目圆瞪,“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青居看着他淡淡地笑,“如果老侯爷不想跟当年一样…”

“你们,滚”顾老侯爷脸色一变,愤愤地指着儿子和媳妇,要他们赶紧滚出他的视线范围。

“悟明,送世子爷和夫人下山。”青居笑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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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梁子(中)

第一百零七章 梁子(中)

顾绍观夫妇离开了,只留下一位身形圆润,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线,嘴角经常挂着笑容的中年男子,衣着朴实,看起来像个管家,面对顾老侯爷的古怪脾气都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应该是在老侯爷身边服侍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不过顾老侯爷是什么脾气似乎不是她现在关心的重点,而是师父刚刚交代了她,这几天都要留在居士林,替这位老侯爷煎药,还要盯着他把药喝下去…顿感压力十足啊,已经见识过顾老侯爷的彪悍,她实在没信心能够劝他乖乖将药喝下去。

说来也奇怪,顾老侯爷都已经上了年纪,为什么至今还没将侯爷的爵位退给顾世子爷呢,瞧世子爷的岁数,可真不年轻了啊。

“小师妹,在想什么呢?”悟明低头看到随喜有些心不在焉,出声问了一句。

随喜呀了一声,回过神来,娇憨地笑了笑,“没什么。”

给顾老侯爷开的药方中,有几味药居士林中没有,需要山上去取,悟明便陪着随喜一道山上,因为还需要在居士林住些时日,她还得来收拾些日常使用的东西。

悟明含笑看着她,“是不是担心顾老侯爷不好相处?”

“老侯爷脾气不太好…”随喜叹了一声,小脸满是无奈。

“其实顾老侯爷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只要摸清他的脾气就好了。”悟明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摸得清随喜心里嘀咕着,问起了顾家的传言,“三师兄,顾老侯爷是不是很厉害,连师父都亲自给他看病了。”师父情愿给贫苦百姓行医赠药,也不替达官贵人看病的。

悟明压低声音道,“顾氏向来出名将,老侯爷当年也是威震四方的将军,为人爽利慷慨,门客遍布天下,就算是改朝换代,顾氏一族仍不可撼动…”

当年若不是大周朝的皇帝昏庸无道,将顾老侯爷派去镇守边境,导致朝中无人可抵挡叛军,大周朝也不至于灭亡得如此迅速。待顾老侯爷带兵回朝的时候,赵普已经登基为帝,亡国之将又岂能继续带兵,眼见天下百姓都拥戴新帝,顾老侯爷也无可奈何,赵普登基是众望所归,他既身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保的就是天下百姓的安稳生活和国家领土,至于谁当皇帝,对他们顾氏而言,并不重要。

赵普虽然防备着顾氏,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立刻瓦解顾氏的势力,反而更加重用顾老侯爷,就连爵位也没有剥夺,反而从子爵晋级到伯爵,永享世袭。

顾氏归顺大元朝,天下等于安定了六成,这是赵普乐见其成的效果。

而听说顾老侯爷当年对师父有恩,所以师父一直很尊敬老侯爷。

听悟明一边走下山一边跟她说起顾家的情况,随喜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对前朝并无印象,也不懂朝政之间的各种手段,只是听三师兄这么说起顾家,才知道顾家的势力和尊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整个大元朝…应该就没有人敢与顾家为敌了吧。

“顾老侯爷年纪这么大了,那怎么还不将爵位传给世子爷呢?”她好奇地问着,心中却越是紧张,顾老侯爷身份显赫,又是没人敢得罪的,她真能劝他乖乖吃药吗?一巴掌就能把她拍死了啊。

悟明笑了笑,顾绍观为人优柔寡断,哪有老侯爷的魄力,“这可就不知道老侯爷的想法了。”

随喜有些气馁地蔫了下来。

“你只要记着别在老侯爷面前说错话就好了,其实他老人家也不难相处。”悟明笑道。

“三师兄,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风凉话。”随喜没好气地道。

悟明忍不住轻笑出声,天下无人不知顾家,也唯有常年住在山上的小师妹对外面局势一无所知,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随喜跟他们不一样,并没有真正归入道教,将来还要嫁人生子,不能真的对世事一无所知。

两人回到居士林,悟明就被净空请去大殿帮忙了,这几天因为临近清明节,来做法事的香客比较多。

随喜自己回到后厢房,看到顾老侯爷身边的那位管家就站在门边,微微地点头示意,“路管家。”

“随喜姑娘。”路管家客气地回了随喜一礼。

“老侯爷他…”刚刚她上山去取药之前,还听到他在大吵大闹呢,这时候倒是安静了。

“青居真人让老侯爷睡下了。”路管家眯眼笑着道。

呃,师父用的是非常手段才能让顾老侯爷安静下来吧,随喜干笑几声,回自己临时的屋里将包袱放下,然后去搬了一个三足提炉放在顾老侯爷房门外的走廊边上,要准备开始煎药了。

“随喜姑娘,可有需要帮忙的?”路管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忍不住低声询问着,其实他也不太相信这位小姑娘真有什么能耐,真能够替代青居真人医治老侯爷的病吗?

“谢谢路管家,我还能应付。”随喜笑着道,煎药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好火候和水量,特别是这次顾老侯爷抓的药草里面,有一味具有毒性,若是不仔细看顾着,降低药效事小,产生毒性就麻烦了,这也是师父要她亲自来煎药的原因。

随喜拿着一口专门煎药的沙锅到井边洗干净,将药放进锅里,取井水浸泡着,动作娴熟,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一般。

“随喜姑娘也是西里城人氏吧?”路管家笑眯眯地打听起来。

随喜怔了一下,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

“以前不曾在青居真人身边见到姑娘呢,没想到真人还有你这么小的徒弟。”路管家笑呵呵地道。

“我一直住在山上。”随喜低声回道,看到药草被清水浸得湿润了,才在三足提炉上点火,然后以武火煎煮。

路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心里暗想,这小姑娘不是青居的一般弟子吧。

还想再打听多一些关于这小姑娘的事情,就听到里面传来顾老侯爷大叫的声音,“路荣,进来。”

声音如雷,夹杂着几声咳嗽,随喜苦笑继续煎药。

“我肚子饿了,去让青居给我准备饭菜。”顾老侯爷吩咐着路管家。

路管家低声答是,出来便问随喜厨房在何处,随喜手指向另一边,便见路管家急步走了过去,心中忍不住轻叹,看来在顾老侯爷身边服侍…真是不容易啊。

“你,进来,我要喝水”里面又传来了顾老侯爷的声音,随喜左右看了几眼,好像只有她…低头继续煎药,当没听见好了

“臭丫头,你没听到我喊你吗?我要喝水”顾老侯爷吼着,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喜大窘,怎么会知道她在外面,明明是关着门的啊。

正要准备起身开门进去给老侯爷倒水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看,微微怔了怔,大步走来的是一位穿着天青色湖绸长袍的少年,领口和袖口绣着暗底线吉祥云图案,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白玉冠,腰系黑色腰带,剑眉星目,英气俊朗的脸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摄人的张力。

见他好像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随喜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步。

那少年却仿佛没有看到随喜,半眼也没有多瞧她,直接敲开了厢房的门,就听到一道磁沉的嗓音低低传了出来,“祖父,您怎么样了?”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老侯爷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刚回家里就听说您到居士林来了,祖父,您又不肯吃药了。”那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无奈。

顾老侯爷哼了一声,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射站在门边的随喜,“丫头,进来,给我倒水。”

随喜皱眉,看了看已经沸腾的药,轻声道,“我得看着药”反正他的孙子也来了,让他倒水也一样啊。

少年微眯起乌黑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瞥视着随喜,“谁允许你回嘴的进来倒水。”

这口气…随喜心底一阵的憋闷,蹲下身子将已经煮好的药先倒在碗里,磨蹭了许久才端着药走了进来。

顾老侯爷大叫着,“臭丫头,你故意要渴死我是不是?”

随喜看了他一眼,嘟嚷道,“老侯爷,我瞧着您也不像口渴的样子。”

未等顾老侯爷开口,那少年已经低喝出声,“谁允许这样跟侯爷说话的让你倒水便倒水,哪来那么多的借口。”

随喜被他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药给打翻了,没好气地道,“老侯爷想喝水,难道你就不能给他倒吗?”

“放肆谁让你回嘴的”少年那张俊朗的脸如同罩上一层寒冰,竟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你那么凶作甚,我又不是你家的丫环”随喜瞪圆了眼,虽然顾家是不能得罪,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她只是来煎药的,又不是来给他们使唤的。

少年幽黑的眸光闪过讶异,转头看向正笑眯眯看着他的老侯爷,他以为自己去了京城一个多月,家里又进了丫环,没想到她却不是家里的下人。

顾老侯爷轻咳一声,对那少年道,“她是青居的关门弟子。”

那他自己还这么吆喝使唤人家?少年冷瞥了顾老侯爷一眼,沉着脸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随喜用余光扫了那少年一眼,真是个桀骜不好相处的人。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梁子(下)

第一百零八章 梁子(下)

路管家端着斋菜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他们家三少爷寒着一张俊朗的脸,挺直宽厚的背脊坐在一旁,见到他走进来,也只是冷冷一瞥。

“三少爷,您回来了。”路管家笑着给那少年行礼。

这英挺俊美,昂然桀骜的少年就是顾家的三少爷,顾绍观的次子,顾衡。他只是淡漠地对路管家点了点头。

现任的顾夫人是顾绍观的继室,顾衡是现任的顾夫人所出,今年十六岁,上面有一个嫡出的大哥,和一个庶出的二哥,顾绍观对已故的前顾夫人情深意重,对其留下的长子特别偏袒。这是后话。

对于三少爷的冷漠,路管家早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走到顾老侯爷旁边,“侯爷,可以用膳了。”

“都是素的?”顾老侯爷嫌弃地看着路管家端上来的饭菜,不悦地瞪着随喜。

都是素菜又关她什么事情?随喜无语轻叹,“居士林没有荤菜,侯爷,您赶紧吃饭,然后要喝药了。”

顾衡冷峻的剑眉微蹙,“祖父,可要下山去给带些吃食来?”

“等你带上山,我都饿死了。”顾老侯爷叫道。

顾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是面无表情,一副端严冷酷的模样看着顾老侯爷大口地吃着素菜饭。

随喜将端着药汁立在一旁,不留痕迹地打量着那位顾家三少爷,明明是很年轻俊朗的一张脸,怎么就喜欢摆出一副严肃冷酷的样子,光是那冷锐的眼神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和早些时候见到顾世子爷一点都不像。

如静岳临渊的巍然气势似乎更像顾老侯爷…

好像是察觉到随喜的打量,顾衡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乌黑深邃的眸瞳闪过一丝不悦。

随喜急忙收回视线,这顾三少爷比顾老侯爷还难应付吧。

等顾老侯爷吃完饭,随喜手上的药汁也能喝了,她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侯爷,该喝药了。”

“不喝”顾老侯爷半躺在床榻上,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喝药病就不会好的。”随喜放柔声音劝着。

顾老侯爷嫌恶地看了她手上黑糊糊的药汁一眼,“不喝就是不喝,路荣,把这丫头给我赶出去”

随喜眸色一闪,勉强牵起笑纹,“侯爷,师父千叮万嘱要您喝药,您还是别为难我了,行吗?”

“那是你的事情”顾老侯爷哼了哼道。

真是个…任性又固执的老头子随喜在心里大声咆哮,难道要请师父出马才成吗?

“祖父,我知道您不喜欢喝药,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由着您了。”顾衡站了起来,来到床榻边低眸看着顾老侯爷。

因为他的靠近,随喜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逼人的霸气,不仅有些紧张起来。

“难道你还想强逼我?”顾老侯爷浓眉一竖,怒瞪着顾衡。

顾衡薄厚适中的嘴唇进抿成一道俊美的弧线,眸光闪动,声音是波澜不惊的低缓,“祖父,您别逼孙儿才是。”

“臭小子”顾老侯爷闻言大怒,“敢威胁我?”

随喜有些头疼起来,这祖孙两人看起来都快要打架了,她将药碗一举到顾老侯爷面前,对他道,“侯爷不喝药也可以,施针吧。”

“你一个小丫头能耐我何?”顾老侯爷笑得十分得意,被青居威胁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可一个小丫头难道还能强行给他施针吗?

随喜粲然微笑,看起来天真无邪,眼波清澈明亮,“侯爷原来不止怕喝药,还怕小小的针…”

“谁说我害怕?老夫天不怕地不怕。”顾老侯爷老脸一热,气呼呼地瞪着随喜。

“可偏偏就怕一碗药汁,这要传出去…不知别人会怎么想。”随喜笑得甜美,嘴角的梨涡仿佛盛着阳光。

顾老侯爷脸色变得难看,哼了一声拿过随喜手里的碗,一口气将药汁喝了下去,“喝完了”

随喜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侯爷果然…不是害怕”

“出去出去,老夫要睡觉了。”顾老侯爷挥手赶人。

随喜侧身一礼,拿着空碗走出了房间。

顾衡挑了挑眉,看着随喜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沉声问路管家,“青居真人什么时候收了女弟子?”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似乎已经有好几年了。”路管家回道。

顾老侯爷闭着眼睛道,“青居可把这小徒弟看得可紧了,小子,怎么不先回去给你父亲请安?”

“刚进城就听说祖父病了,所以孙儿就来了。”顾衡眸色一冷,低声回道。

“那就且在这儿住几天吧。”顾老侯爷的声音有些慵懒起来,就要进入睡眠了。

“那孙儿就不打搅祖父您休息了。”说着,行了一礼,放轻脚步退出房间,路管家看了他挺拔的背影一眼,才服侍顾老侯爷睡下。

随喜还在收拾门外的三足提炉,一双黑色鞋子就出现在她视线里,她抬头一看,是一张英挺俊朗却端严冷漠的脸庞。

顾衡低眸看着她,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给我安排一间厢房。”

随喜愣愣看着他,然后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顾衡抿紧唇角,直直地盯着对他置之不理的随喜,还没人敢这般对他视而不见的“喂…听到没有?”

“我不叫喂,你要是想住下,就去跟三师兄说,我安排不了。”随喜站了起来,低着头没好气地回道。

顾衡目光凛冽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低沉开口,“那去把你三师兄找来。”

这个人把居士林当他们顾家了不成?总是以这种命令他人的口气说话,好像理所当然要听他的吩咐,随喜抬起一张充满不悦的小脸,“我又不是你家的丫环,凭什么要听你使唤?”

“你说什么?”顾衡剑眉微蹙,乌黑的眸瞳蕴起一抹寒光。

随喜仰着头,看到他冷凝的脸色,心里有些害怕,却仍硬着脖子叫道,“我…我说的是实话,就算你是顾家的少爷,也不能这么没礼貌,我又没欠你银子,为什么要听你使唤。”

顾衡朝着她逼近一步,磁沉的嗓音低缓地在她耳边响起,“欠我的银子,才能听我使唤?”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递过来,随喜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柱子上,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怯声地叫道,“我没欠你银子。”

顾衡突然勾唇一笑,一点如辰星般绚烂的瞳芒在他眼中闪过,他快速地摘下他腰间的黑色绣柳叶的荷包,硬塞到随喜手里,“如此一来,你便欠了我银子,去给我安排一间厢房。”说完,竟然就径自走开了。

随喜错愕地看着手上的荷包,什么意思?捏了捏荷包里的东西,好像是银两…一下子就想通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真是个混蛋她又不需要跟他借银子,太可恶了真把她当丫环了吗?真是的,就算她的身份没有他的高贵又怎么样,又不是他家的下人。

抬手就要把手里的荷包扔出去,可是蒙猛地又停住了,不行,要是扔了这荷包,那家伙要拿回去的时候怎么办?说不定又想出什么借口来。

正在犹豫的时候,路管家就从房里走了出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随喜脸上一喜,马上走上前轻唤,“路管家。”

“随喜姑娘有何吩咐?”路管家笑眯眯地问道,对随喜的态度比之前更要客气一些,毕竟能让老侯爷喝药的人不多。

“你家少爷掉了个荷包,您能不能帮我拿还给他呢?”随喜双手捧上那个黑色的荷包,笑得阳光灿烂的。

路管家一看那荷包上果然有个衡字,正是三少爷的荷包,他笑着点头,“举手之劳。”

“谢谢路管家。”随喜笑了道谢,然后欢乐地收拾东西准备陪师父和大师兄吃午膳去了。

到厨房取了饭菜,随喜便往青居的厢房走去,端冕和悟悔都在听青居在示下。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吃饭了。”随喜敲开了房门,笑着对他们道。

青居轻轻颔首,对另外二人道,“就说到这里,吃饭吧。”

端冕笑着点头,“是,师父。”然后看向随喜,眼底浮起温柔的笑,“小师妹,老侯爷服药了吗?”

随喜小脸一皱,可怜兮兮地看向青居,“师父,老侯爷太难侍候了。”

青居轻笑起来,“没让你侍候他,只要让他把药喝下去就好。”

“他哪里肯服药啊,还有他那个孙子,也是个讨厌的家伙”随喜嘟着小嘴抱怨起来。

难得看到随喜露出这样娇憨嗔怒的神情,端冕和悟悔都笑了起来,悟悔凑到她身边笑嘻嘻地道,“是顾三少爷吗?听说是位少年英雄呢,小师妹,你觉得呢?”

“他根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英雄才不是他那个样子。

青居笑得温润如水,“顾衡的性子桀骜不驯,但也不是真的不讲理,只是误会罢了。”那个奇才般的少年…几年前他见过一次,将来绝非池中物啊。

随喜忿忿地低头吃饭,师父肯定不了解他,他除了桀骜不驯,还蛮不讲理,是个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