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瑶道,“这不是怕扰了三少爷您和随喜姑娘说话嘛。”

顾衡瞪了她一眼,吩咐她去把夏兰叫过来,一起服侍随喜回东厢房去歇息。

夏兰这时也吃饱休息足了,和芷瑶两人跟随喜来到东厢房,屋里已经烧起了暖炉,暖烘烘的让人觉得倦意更甚。

芷燕带着小丫环端来热水,看到以前老侯爷身边的大丫环夏兰时,不无惊讶,“夏兰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呢?”

“当然是跟我们家姑娘一道来的。”夏兰笑着回道,替随喜卸下头面。

夏兰是和这个随喜一起来的么?怎么好像是人家的丫环了,她不是侯爷的大丫环吗?

芷瑶和芷燕从小一起长大,这位姐妹对三少爷是什么心思她心里哪里不清楚,只是如今可不同以前,以前在少爷面前怎么不讲规矩都好,少爷也不会多计较,现在可是多了个准少奶奶,她们当丫环的自然要掂量轻重了,而且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冒犯了随喜姑娘,三少爷都将这位姑娘当宝贝疼着了,那能容许丫环放肆?就怕芷燕的傲性子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芷瑶急忙扯了她一下,“少爷屋里还得去收拾呢,你先带小丫环过去吧。”

芷燕咬了咬唇,看了随喜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随喜累得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芷燕连福身都没有就撩帘走了出去,夏兰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严肃地看了芷瑶一眼。

芷瑶苦笑地对夏兰点了点头。

夏兰心中一动,看来少爷身边有些人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姑娘,先梳洗吧。”

赶了两天的路,都没能好好梳洗一番。

随喜点了点头,由着夏兰服侍她梳洗,将身子浸泡在浴桶中时,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温暖的水轻柔地包围着她,好像能带走她这两天的疲倦似的。

梳洗之后,随喜躺在软榻上,由着夏兰替自己烘干头发。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芷燕带着小丫环去顾衡屋里收拾的时候,顾衡已经不在屋里了,他来到外书房,叫了长生去李家的别院看看,侯爷是不是还在那里。

李家的别院就在隔壁街,一去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长生很快就来跟他回话,侯爷确实还在李家那边。

“叫多几个护卫去守着,夜路不好走。”为了不引人怀疑,祖父只带了一个小厮走着去了李家那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身边多几个人总是好的。

长生应诺,躬身退出了书房。

顾衡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回到内院,往随喜住的东厢房走去了。

芷瑶在屋外见到他,微微一怔,“三少爷?”

“睡下了吗?”顾衡低声问着。

芷瑶知道他问的是随喜,轻声地问道,“夏兰在给姑娘烘干头发,在软榻睡下了,也不知要不要叫醒她。”

顾衡抬了抬手,“别叫醒她。”然后就撩起门帘走了进去,一眼就见到在软榻上睡得酣甜的人儿,看着她甜美的睡颜,顾衡嘴角忍不住释开一抹笑。

夏兰正好也将随喜的头发烘干了,见到顾衡进来,急忙起身,“三少爷。”

“你们都下去吧。”顾衡命令着,眼底只看得到随喜了。

夏兰和芷瑶对视一眼,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顾衡在软榻上边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她姣好的面颊,伸手贴住她的脸,手指在她眼下的黑拳轻轻摩挲着。

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随喜突然翻了个身,像是不愿被打搅睡眠,拉起身上的被子将整个头都包住了。

顾衡愉悦地低笑出声,弯腰将她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随喜在他怀里发出一声低微的嘤咛,脸颊贴在他胸前,不自觉地磨蹭了几下,又沉沉睡了过去。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盖上柔软的蚕丝被,见她又想拉着被子将整个人包住,他好笑地替她掖好被角,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

就这样坐在床沿,看着她沉睡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夏兰急急走了进来,神色很是慌张,“三少爷,侯爷出事了。”

顾衡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柔情蒙上冷厉的肃杀之意,“在这里守着”说完,就匆忙离开了。

长生已经在门外焦急地搓着手,见到顾衡出现,立刻就上前回禀,“侯爷在李家的别院后门出来没多久,就遇到小贼了,原以为只是偷儿,没想到旁边突然就闯出三个同党,瞧着那身手不像寻常的扒手。”

“侯爷没事吧?”顾衡大步走了出院门。

“被刺中腹部,已经回上房了,大夫也去请了。”长生道。

顾衡往上房走去,脸上的担忧和焦虑遮掩不住,如果他没有多派几个护卫去接祖父,那后果…越想越觉得后怕,脚步也是越来越急。

“祖父”刚走进上房的内屋,顾衡就大声叫了一句。

顾老侯爷躺在床榻上,床上雪白的被褥被染上几朵殷红的血花,身上的深蓝色的棉袄在腹部的地方颜色被浸得乌红。

“吵什么,我还死不了。”顾老侯爷脸色发白,中气不足地喝了顾衡一句。

“大夫呢?”顾衡没心情听老侯爷逞强,大声问着屋里的人。

“已经去请了。”路管家急声回道。

“三少爷,关姑娘也是大夫。”长生急忙提醒顾衡,京城的大夫还不一定靠得住啊。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郡主(下)

第二百零三章 郡主(下)

长生这么一提醒,顾衡才想起来还有随喜在府里呢,他神色一正,对顾老侯爷道,“祖父,你挺住,我去把随喜叫来。”

然后就立刻大步走出内屋,门帘刚打起来,就见随喜跟夏兰急急地走了过来。

“侯爷怎么样了?”随喜一头乌亮的头发简单编成一股辫子在后面,身上也只是套了一件杏色的棉袄,看得出是很匆忙地赶来。

“被刺中了小腹。”来不及去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衡让开身子,随喜走了进来。

“侯爷”她急步走到床榻边,未等顾老侯爷开口,就已经低头检查伤势。

夏兰背着药箱跟了进来,幸好当初出门的时候,觉得应该将药箱带着,这才不会什么都没有。

随喜用剪子将老侯爷的棉袄剪开,露出那道伤口,殷红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

“丫头,还是让大夫来吧,你别看了。”顾老侯爷虚弱地笑着,觉得随喜的脸色应该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是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伤口。

“夏兰”随喜淡淡一笑,却是沉着脸叫了夏兰一声。

夏兰将药箱打开,递到随喜眼前。

随喜在药箱中选出两瓶白色的瓷瓶,立刻替顾老侯爷处理伤势,声音低低地道,“夏兰,给侯爷吃麻沸散。”

“吃什么麻沸散,我忍得住”顾老侯爷疼得撕牙,却还逞强不愿意吃麻沸散。

“侯爷,这伤口不深,但比较大,要缝合才行,您还是吃麻沸散比较好。”随喜低声道,“再怎么厉害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疼。”

“祖父”顾衡哑声地叫了一声。

顾老侯爷沉默地将夏兰递上去的麻沸散放入嘴里,喝了一口水,须臾,才道,“丫头,我这伤势要命吗?”

“我不会让侯爷有事的”随喜又拿起一个红色的瓶子,倒出一颗颜色鲜艳的红丸,放到顾老侯爷嘴边,“含在嘴里。”

顾老侯爷深深看了顾衡一眼,将那颗红丸含在嘴里。

他这一剑是怎么来的,他心里清楚刚出了李家的别院就遇到杀手,肯定是在外面埋伏了很久,他虽然考虑过这一点,但没想过那人会这么迫不及待地下手是因为这两天他出入李家别院太频繁了吗?所以觉得受了威胁。

不管如何,这一剑他都不会白受的

一个时辰之后,随喜才将顾老侯爷的伤势处理好,额头上都沁出密密的细汗,脸色微微发白,“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我再开几服药跟几天,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顾衡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已然沉睡过去的老侯爷脸上,现在有什么事情都得留到祖父醒来之后再说了。

留下路管家和两个小厮替老侯爷擦拭身上的血迹,顾衡和随喜走出内屋,

“能知道是谁下的手吗?”随喜低声问着顾衡。

“还不好说,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顾衡心疼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本来就奔波了两天,还没休息够就替祖父治伤,“祖父这几天还需要你看着,你要先照顾好自己。”

随喜也知道自己现在精神不好,如果不休息足够的话,接下来说不定自己也倒下了。她本来就累得沾床就睡着,要不是夏兰知道侯爷受了重伤将她叫醒,她还没能及时赶过来呢。

“那我先回去休息,侯爷若是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去叫我过来。”随喜低声道。

顾衡轻轻应了一声,“好”

随喜和夏兰回到东厢房歇下,顾衡才想走回内屋去看老侯爷的时候,就听见小厮来传话,是李家二少爷来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迈开步伐走向外书房了。

这一夜,李尤炀和顾衡在书房不知谈了些什么,一直到下半夜,李尤炀才悄然从伯承府离开。

翌日,随喜一大早就来到上房,顾老侯爷也已经醒了,正在和顾衡说着话,听到随喜过来,立刻就让她进去了。

千梅打起帘子让随喜进来。

“侯爷。”随喜见顾老侯爷气色比昨夜里见到的要好一些,心里安定下来,却见到桌子上面的炉子里正温着酒,无奈道,“侯爷,您还喝酒啊?”

顾老侯爷嘿嘿笑道,“喝一点也无所谓。”

“那可不行”随喜马上道,“一口都不能碰”

“千梅,把酒都收下,一个月之内,都不能给侯爷碰到一滴酒”顾衡已经出声下了命令。

“臭小子,还没娶进门呢,就这么听话了。”顾老侯爷气得瞪圆了眼。

随喜羞红了脸,对着顾衡道,“我去给侯爷煎药了。”

顾老侯爷瞧着这对年轻人害羞的样子,爽朗地大笑出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他笑声都变调了。

随喜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内屋,夏兰和千梅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祖孙二人。

顾衡脸上的笑容在她离开之后淡了下来,回头对顾老侯爷道,“祖父,您且休息,我先进宫去了。”

“小心应付,丁康是个老狐狸,今日他定会在场,要小心回他的话。”顾老侯爷低声对顾衡道。

“祖父放心,我会仔细应付的。”顾衡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随喜在厨房将药煎好,亲自送到上房的时候,顾衡已经离开了,不过怕侯爷笑她,所以也没问他是去了哪里。

“侯爷,喝药了。”随喜将温度适中的药汁端给顾老侯爷。

顾老侯爷厌恶地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小丫头,只好端起来喝了一口,“丫头,你故意的吧,怎么这么涩”

随喜哭笑不得,“难道还能比喝酒好吗?”

顾老侯爷抱怨了几句,还是将药都喝了下去。

千梅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侯爷,安敏郡主来了,说是要探望您。”说着,眼角瞄了随喜一眼。

“我不便见客,随喜,你去替我招呼她。”顾老侯爷将瓷碗放回托盘,躺回床上去了。

让她去招呼安敏郡主?随喜错愕地看着顾老侯爷,支吾着道,“侯爷,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去吧。”顾老侯爷摆了摆手。

随喜只要带着夏兰和千梅一起来到大厅,入眼便见到一位风姿楚楚的年轻姑娘,一根莹润青翠的翡翠錾子盘起乌黑的头发,留下两缕长发垂在胸前,身穿淡紫色的锦裙,裙摆挑了银丝,腰系淡蓝色金边腰带,外面套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五官柔丽,看样子是个婉约可人的。

“郡主”千梅是见过安敏的,所以一进大厅就立刻行礼。

随喜也跟着福了福身,“郡主。”

安敏抬起头,眼睛直直地落在随喜脸上,“你就是顾哥哥所说的那个随喜?”

她来到京城的事情,二皇子大概早就跟安敏郡主说了,随喜低下眼睑,“民女名为随喜。”

“坐下吧。”安敏郡主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声音温婉轻柔,令人听了如沐春风。

随喜在她对面的交椅坐了下来,心里狐疑着,这位郡主到底是来找她还是探望侯爷?

“我是来探望侯爷的,难道侯爷不愿见我吗?”安敏看着千梅问道。

“回郡主,侯爷如今不便见客,请郡主恕罪。”千梅低声回道。

“侯爷不便见客,却让随喜姑娘来见我…”安敏咬了咬唇,眼眶微红,十分委屈地看着随喜,喃喃轻语,“侯爷竟然这般看重你。”

呃?随喜原以为安敏郡主是个比较泼辣的女子,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她反倒不知要说什么了。

“你到底有什么好?衡哥哥竟然还为你抗旨,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安敏泪盈于睫,一双眼睛颤颤动人。

“我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随喜摇了摇头,她身世寒微,又没有能力带给他荣华富贵,和安敏郡主比起来,她真的没什么好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安敏不悦地问道。

随喜苦笑,“我没有缠着他,我没有郡主那样显赫的身世,也不能帮助他什么,我只是…比郡主了解他多一些而已。”

“是啊,你样样不如我,他却只要你,就算我愿意让他同时娶你我二人进门,他也不愿意,就因为不想委屈你…”安敏说着,泪水落了下来。

“郡主,您别哭啊。”随喜站了起来,也不知是走过去安慰她,还是该怎么做。

安敏身后的丫环没好气地指着随喜,“你这贱民别猫哭耗子了,我们郡主会这么伤心,还不都是因为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怎么配得起顾三少爷?我们郡主和顾三少爷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算什么?但凡有一点羞耻之心的,就应该赶紧离开京城,以后别再缠着顾三少爷。”

安敏仿似没听到丫环的话,只顾着低头抹泪。

随喜见了,心里那点愧疚也没有了,“难道我离开京城了,顾衡就会娶郡主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会抗旨了。”

“这么说来,你也是一定要嫁给衡哥哥不可了?”安敏秀眉一拧,抬头看向随喜。

“郡主今日来此,就为了问这个么?”随喜笑着问。

安敏站了起来,轻声道,“今日我只是来探望侯爷,既然侯爷不便见客,我也不多打搅了。”

临走之时,回头深深看了随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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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春意(上)

第二百零四章 春意(上)

顾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一听说安敏在早上来找过随喜,他心里一紧,马上就到东厢房去了,随喜并不在东厢房,顾衡又来到了上房。

随喜在给顾老侯爷换药。

“祖父”顾衡打起门帘走了进来,深邃的眼睛在随喜脸上端详了几眼。

顾老侯爷睡了一个早上,在床上早就坐不住了,见顾衡进来,立刻就道,“来,扶我起来。”

随喜刚换了药,绑好纱布,抬头对着顾衡道,“侯爷现在还不能下床。”

“祖父,您就忍耐多两天吧。”顾衡见她面色平静,看来安敏应该没有对她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心中稍微安定下来,笑着劝顾老侯爷。

“丫头,躺着不动浑身不自在啊。”顾老侯爷不指望孙子了,胳膊都是往外拐的。

“那也得忍,等过两天伤口愈合了,就可以出去走走了。”随喜笑道。

“那扶我到软榻那边躺着吧。”顾老侯爷只好退一步道。

顾衡亲自扶了顾老侯爷起来,来到临窗的软榻,随喜将窗帘卷了起来,让侯爷可以看到外头的景色。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吧。”顾老侯爷叹道,“看来是回不来西里城去过节了,也不能什么热闹都没有,丫头,这几天你就忙一点,京城这里一个女主子都没有,也就只能你来操持这些过节的事情了。”

随喜一怔,这不是有路管家吗?轮不到她来替伯承府操办这些吧?她看向顾衡,对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替自己推脱了,谁知顾衡只是眉开眼笑十分愉悦地看着她,还说道,“既然祖父这么说,就麻烦你了。”

“府里的丫环和管事,你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反正…都听你的。”顾衡佯装没看到随喜的眼色,笑眯眯地又继续说道。

随喜横了他一眼,对顾老侯爷道,“侯爷,我什么都不懂,怕做的不好。”

“反正以后也得操持这些事情,不如就先学习吧,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儿,路管家,让你媳妇好好帮着随喜。”顾老侯爷吩咐着在一旁的路管家。

“是,侯爷。”路管家笑着应下。

随喜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下,狠狠地瞪了顾衡一眼。

“好了,丫头你也陪了我半天,回去休息吧。”顾老侯爷道。

这是侯爷想和顾衡单独说话了,随喜笑着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随喜一退下,屋里服侍的也都退了出来。

顾老侯爷轻轻地靠着大迎枕,眼睛落在外面的树枝上,如今已经是冬末了,昨晚还下了一场大雪,树枝上凝结着一层冰凌,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老侯爷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浅了下去,“皇上说什么了?”

“只是问了您为何没有进宫,我便说您身子抱恙,怕进宫冒犯了龙颜,皇上便下旨让汤太医一会儿过来给您请脉。”顾衡低声回道。

“汤太医?”顾老侯爷皱眉看着顾衡。

“就是曾经请您帮他跟青居真人求药的汤太医。”顾衡笑道,汤太医欠着顾家一个人情,皇上是不知情的。

青居真人一向少跟朝廷的官员来往,除了偶尔会到顾家找侯爷…汤太医的母亲几年前得了一场重病,他自己也治不好,去居士林求了青居真人几次都无果,只好求到顾老侯爷这边来了。

“请了他在书房,一会儿就回去给皇上回话了。”顾衡道。

顾老侯爷点了点头,“丁丞相没说什么?”

“您遇刺的事儿没有传出去,丁丞相和皇上就算知情,也不会明目张胆地问,不过也试探了好几次,后来问不出什么了,才让我出宫的。”顾衡回道。

“嗯,静观其变吧。”顾老侯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独子和三个孙子,也就只有顾衡和他最相似,所以他最看重的也是这个孙子。

“祖父,昨晚李尤炀来了…”顾衡低声说起昨晚李尤炀到伯承府来的事情。

顾老侯爷眼色一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