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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了扯嘴角对她说谢谢。

她说:“张扬,平常我看你胆挺大,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含蓄啊。”

我老实说:“我觉得现在和林佑这样也不错,我怕说出来,朋友都没得做。”

她顿了一下,别开脸说:“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晚些时候谢君昊提了挺多火锅料回来。

我们三人就围着桌子自己做了顿火锅,热气腾腾。

罗依然说:“不如开瓶红酒吧。”

接着我们就把谢冉橱柜里一瓶05年的拉菲开盖喝了,喝的时候我想到谢冉跳脚抓狂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多喝了一杯。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林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张扬,你睡了吗,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说:“很好,北京这两天阳光格外灿烂。”

他笑了两声说:“那就好,我和几个哥们明天打算去杭州转转。”

我说:“林佑,我这有两张五月天演唱会的票,到时候你来上海听吗?”

电话那头好像顿了一会:“你终于知道要报恩了,来,肯定得来。这种机会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放下电话,我安安稳稳地做了个梦。

梦到大一暑假,和林佑一块背包去湘西的凤凰城玩。

林佑特别爱摄影和旅行,他每次出行前会做一个严密的计划,包括几点钟到几点钟在哪家饭馆吃饭都在计划之上。

我最喜欢和这种人一块旅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着他。

那时候阳光明媚,我和林佑背着包,沿着沱江一路踩着石板窄路,蜿蜒向上,老街两侧青砖灰瓦,古老的吊脚楼倒映在清冽的河水里,浆声舟影,廊桥亭盏;像被岁月凝固了的水墨画。

我俩住的家庭旅馆就在沱江边上。

我好几回为了买小吃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打电话给林佑。

林佑问我:张扬,你在哪?

我说:我要是知道我在哪,那还用打电话给你吗?

他说:你旁边有什么地标吗?

我说:有,沱江。

他说:整个凤凰哪没有沱江啊?

我说:那怎么办?我看这些吊脚楼长得都一样。

林佑说:你自生自灭吧。

隔了二十分钟,我就能看见林佑穿双拖鞋、白色的短袖T恤,头发半干半湿,一副刚洗完澡的清爽模样,朝我微笑。

我说:你不是找不着我吗?

他说:整个凤凰走一圈也就二十分钟,张扬,你能在这里迷路也算是个人才。

我俩在路边的小吃摊买麻辣豆腐买烤串,路过那些个性的酒吧门口,听着酒吧歌手弹着键盘唱一些关于爱情的歌谣。

在日落黄昏的时候,跑到江上石桥架起镜头,捕捉那些美好的画面。

风景很美,让人驻足流连。

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国庆七天我除了看了一眼升旗外,就这么病了一场病过去了。

我特别后悔没有在工作岗位上倒下,这样我还能蹭谢君昊两天带薪病假。

抱着这个想法,我就死命地陪谢君昊加班,最后不得不承认我身强力健堪比女金刚。

上海这个地方我鬼都不认识一个,周末就特别寂寞,窝在租的房子里逛逛论坛看看泡沫剧。

这么地再过了两个月,即将要过圣诞节,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放着温馨的圣诞歌曲。

有一天周子良突然给我打电话:“张扬,我这有两张五月天上海演唱会的票,贱卖给你要不要?”

我说:“现在五月天是这么不值钱了吗?演唱会的票满世界飘。罗依然不愿意和你一块看?”

周子良说:“是上个月林佑非要卖给我。这小子买了票又不去看。也不想想我是听五月天这种大众音乐的人吗?我一直都只听交响乐天鹅湖那种的。”

我愣了愣,笑着说:“周子良,马上是圣诞节,我祝你幸福。”

周子良顿了顿,说:“我也祝你幸福,张扬,祝你全家都幸福。”

窗外,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楼下的便利店外放了一株圣诞树,橱窗上贴着圣诞老人的头像,屋檐上挂起彩灯。

我想起高二的圣诞节,我去商店给林佑买了一副羊毛手套作礼物。

送给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之后每天早晨上课的时候,我就密切关注林佑是不是戴着这副手套进教室。

他戴了一个礼拜之后就抛弃了它。

我有点伤心,跑去质问他:我送你那手套,你怎么不戴在手上?

林佑皱着眉头,说:张扬,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让你伤心的。

我说:我已经很伤心了,你不用就还给我。

他叹了口气说:你买的是女式手套,我送给我阿姨了。

小区里隐约有人在放圣诞歌,我冲了杯咖啡,心想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第十二章

平安夜那天,林佑到了上海。

他穿了件厚大衣,戴着深色的围巾,大笑着对我说:“张扬,北京前天下雪了。”

我凑近他仔细地看了看,小半年没见,他好像瘦了些。

“林佑,是不是我不在,你就茶不思饭不想?”

他特别严肃地点头说:“你说的对,我真是替上海百姓操透了心啊。”

五月天的“新年倒计时”演唱会在上海体育馆。

馆前有不少摊贬在卖荧光棒和小食,我买了个带角的头套戴在头上,挑了个袜子形状的帽子盖在林佑头上;然后两人相互对着哈哈大笑。

票是在内场,距离表演台不过10排座位。

一阵尖叫声之后,舞台上火花四射。

空中腾起流光溢彩的烟花,聚光灯打在台中央,音乐响起,乐队队员悉数登场。

于是全场沸腾了,所有的观众都站起来欢呼。

前排观众一站起来,我就有点被动了。

我的身高四舍五入160cm,极大地拉了我国女性平均身高的后腿,前面齐唰唰的人头让我根本看不到台上在跳什么。

林佑说:“张扬,你是不是看不到?”

我说:“还可以吧。”

他指着前面说:“你看阿信今天穿了条裙子。”

我努力地蹦了两下,说:“不会吧,这么自毁形象。”

他哈哈地笑:“骗你的。像你这样身高的,演唱会不坐第一排就等于白来。”

我愤恨地说:“你别瞧不上我的个头,我露一手给你看看。”

说完我就四肢并用站在椅子上去了,这么一站,前面的表演一览无余,顿时阳光灿烂。

我听见旁边有人说:“哎,你看她,她站起来了。”

扭头看过去,后排的观众纷纷响应号召都站在椅子上,有个别比我矮的,干脆把两把椅子叠在一块。

林佑瞟了我一眼,别开脸说:“张扬,我不认识你。”

临近午夜12点的时候,气氛逐渐到了□。

舞台两侧升起绚烂的焰火和气泡,大屏幕上出现倒计时的沙漏。

观众有些骚动,开始跟着台上的人倒数。

“十,九,八,七…”

阿信说:“数到1的时候,让我们拥抱身边的人吧。”

我转头看着林佑,他弯了弯眼角,眼睛很亮。

他耸了耸肩,对我说:“圣诞快乐。”

我说:“你看,全场气氛这么热烈,不如…”

话还没说完,他张开手把我揽在怀里,低声说:“不如顺应民意吧。”

周围响起圣诞歌曲,有人拥抱有人亲吻,还有人拿着荧光棒摇摆。

整个体育馆灯光如昼,林佑的怀抱很温暖。

演唱会结束之后,我俩打了个车到南京路溜圈。

因为是圣诞假日,很多商店都通宵营业,橱窗里摆着精致的高跟鞋和手提包。

外滩一侧立着许多欧式建筑,黄浦江上有几艘摆渡轮。

气氛这么地好,我开始想到一个民生话题,问林佑:“你今天晚上住哪?”

他说:“现在圣诞节,酒店不太好订,我在浦东订了汉庭。”

我说:“浦东那么远,你不如住我那吧。”

说完我看见林佑定在原地,略一愣神,别开脸说:“住你那?”

我特别正经地点了点头说:“对。你担心什么,我这么一大好女青年,良家妇女都不担心,你为什么要别开脸?”

林佑说:“你真不担心?”

“嗯。”

他点点头说:“原来你脸红是给江风吹的啊。我说从小到大,也没见着你主动脸红过。”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两点。

我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搁沙发上,“不二话,你睡沙发我睡床。你要是不满意,出门左拐有电梯。”

林佑放下背包,倒在沙发里,手枕在脑袋后面,说:“你一人在这个45平米的房子里住着不会寂寞么?”

我说:“还可以。”

林佑说:“听罗依然说,你公司的老板看上你了?”

我说:“咦?”

林佑说:“国庆的时候你俩在北京住一间房,罗依然让你去她那住你也不肯去?”

他半撑着身子,传达了一些罗依然关于我和谢君昊的造谣。

在他说到罗依然在我病重的时候跋山涉水前来要求探视,却被我婉转地拒绝的时候,我挣扎了一下开始拨罗依然的电话,打算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圣诞佳节问候一下她和她的家人。

罗依然的电话是个陌生的男人接的:“依然她在洗澡,你等她一下。”

接着我就依稀听到罗依然喊了一声:“如果是一个听上去声音有点欠抽的女的,就说我不在,帮我祝她永远幸福。”

那男的顿了一下对我说:“依然不在,祝你圣诞快乐。”

我不抱希望地说:“你是哪里听出来我声音欠抽的?”

刚搁下电话,有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是谢冉。

她说有个很重要的圣诞礼物送给我,聊表一点心意。

我问:什么?

她说:张扬你在家吗?开开门。

我刚一开门,门外站了个火星女人,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珠子,扛着一个大盒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冉把那大盒子搬进屋里,拆了外面的包装布,露出来一角看上去像是块抹布,对,就是一块镶了木质框的抹布。

谢冉把脸上的围脖扯掉,呵了口气说:“我和几个朋友搞艺术搞到半夜,路过你家附近,就想着把这个送给你吧。”

我摆手说:“我这个人不太能欣赏艺术,这种艺术品你可以拿到艺术展上拍卖,把钱折给我,我觉得更合适。”

谢冉把画布彻底摊开,说:“不要紧不要紧,机会难得,我画了七、八幅,平常送送朋友什么的。”

画布上好像是棵褐色的树,也好像是团没和开的泥巴,格调很抽象,比毕加索还毕加索。

我说:“这画特别有大师风范,你是想反映现在黑暗的社会吗?我觉得很到位,题目可以叫做《长在泥巴里的树》。”

谢冉指着画很自豪地说:“谢君昊的画。你看是不是能看到他眼中的哀伤?”

我揉了揉眼睛,说:“能,哀伤凝重地像一团泥巴,化不开。”

谢冉说:“我就觉得你有点悟性,等哪天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画展。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谢君昊的画吗?这个你可以挂墙头。”

我看着谢冉,觉得艺术家活得很丰富,能够从泥巴里看出哀思和裸/体,长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然后艺术家谢冉大叫了一声:“张扬,你屋里怎么有男人?”

她看了一眼林佑,痛彻心扉地说:“你居然背着谢君昊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