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告别都已说完上一章:第 5 章
  • 所有的告别都已说完下一章:第 7 章

沈真冷冷的回答:“难道还是我弄的?”

“哇她真的好聪明才智啊…”高帅心心眼。

夜渺认真的点头,“她的卑鄙无耻总能超出我的想像。”

“啊嚏!”阳台上的夏蕊宁打了个喷嚏,扶了扶墨镜,“谁在骂我?”

她抬头看了眼远处草坪上的同学们,啧啧有声:“哎,好可怜的人们,那么晒的日头要练整天,可怜可怜。”

为期一周的军训,就在夏蕊宁的“百般抵赖”中顺利结束了。七天时间,她分别运用了“驱蚊膏自残*”、“中暑晕倒*”、“身子骨弱弱*”、“大姨妈不期来访*”等不同手段达到了一天最多训练了一个小时的目的,并且因为嘴甜、演技好、眼神儿好等“特长”,靠着每天那仅出现的一个小时还给程教官带来了“此学生柔而不弱、病而不娇、团结同学、乐观向上、重感情、讲义气”的极高评价,甚至在最后一天的总结大会上,颁给了她“优秀军训学员”的称号。能得到这个荣誉,夏蕊宁深知…人神共愤。

who care?

回城区的晚上,所有人疲惫已极,可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又都莫名的兴奋。夏蕊宁姗姗来迟,轻盈的步子、笑逐颜开的样子,看到大家之时甚至惊讶的问了句:“诶?你们怎么都晒的那么黑,太不注意保养了吧!”

如果眼神能化为飞刀,高一二班加上夏蕊宁一共25人,夏蕊宁此刻起码身中24刀,刀刀见血!

“夏蕊宁,你就不能低调点?”夜渺没好气的警告坐在自己身边的“冤家”。

“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羡慕的,懂吗?”夏蕊宁伸出一根手指,在夜渺的眼前摆动着。

“你不觉得你这样不是让别人羡慕,是让人恨吗?”

“然后呢,他们要杀了我吗?”夏蕊宁无辜样,“哦,你的意思是,为了让大家不恨我,我就得跟大家晒得一样黑?”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夜渺费力找着词语,试图教导夏蕊宁,“我只是说,你该低调一点。”

“我也想低调啊。”夏蕊宁一脸苦恼,“你们黑的像煤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白的像电灯泡,我是想低调啊,可你说我低调得起来吗?唉,天生丽质,没办法,没办法。”

夜渺怔忡的看着夏蕊宁,“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招人恨的人。”

“可你就是拿我没办法。”夏蕊宁丢了一个鬼脸还击。

夜渺斜了她一眼,“没办法?你不想接近我哥了?”

“哦呵呵呵呵呵呵,你看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拿你没办法…呵呵呵呵呵”夏蕊宁瞬间笑的山花烂漫…

第13章 爱卿平身

跟来的时候一样,沈真仍旧坐在最后一排。她并不关心谁晒黑了谁晒白了,她只是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翻开里面画着表格的那一页,在军训加分那一栏里重重的画了个叉。

这是她自制的评分表,所有可以为自己加分的项目都列在上面。或许有人会觉得可笑,可她却笑不出来,这表格的每一条线都像一座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她抬头,看到夏蕊宁和夜渺坐在一起,笑得那么自然。而夜渺虽然仍旧一脸的漫不经心,可眼底的那抹由着夏蕊宁、听之任之的感觉却熟悉的让沈真心冷。

夏蕊宁拿了优秀军训学员,不费吹灰之力,靠着拍马屁装傻装可怜就骗过了程教官。而她沈真呢?名额只有一个,分数也只能加在一个人的头上。

没人知道她多在乎这些评分,因为评分的总额直接影响到她能否拿到高额的奖学金。没人知道她多需要这些奖学金,没人知道。沈真把记事本收好,把无声的耳机塞进耳朵,闭上眼睛,一片黑暗。

大巴车统一把学生们送回了博雅中学,那里早就停满了迎接的车辆,又是个豪车博览会。夏家的司机也来了,这次聪明,来得早,车子停在了最方便离开的地方。夏蕊宁自然而然的拉上了沈真一起回家,沈真没有再拒绝,她不会傻到为了自尊心而在这么晚的时间还要坐公交。

夏家早就备好了宵夜等两个孩子归来,彩姐的腰休养的差不多了,亲自做了她们都喜欢的菜式,宁沫也亲自下厨做了甜品,就连最近一直在忙于研究一个重大课题的夏斯年也提早回了家。都到齐了之后齐乐融融,夏蕊宁自然少不了一番对爸妈的撒娇倾诉,沈真却仍旧淡淡的,小声问了彩姐身体情况之后就不大说话了。

彩姐怜惜的看着女儿,她黑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彩姐知道女儿一向不喜欢和夏家的人一起吃饭,总归也认为自己是个外人。

正在餐厅热闹着,客厅的电话响了,彩姐忙擦了手出去接听,问清是谁之后就捂着话筒招呼宁沫。

“是谁呀?”宁沫舍不得离开女儿,探头问着。

“还是那个学生,想跟您学画的那个。”彩姐回答。

宁沫怔了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滞住了,下意识看向夏斯年。

夏斯年没说话,表情却显得不大自然。

“怎么了?谁呀?”夏蕊宁正吃着甜品,看到父母的神态都有些古怪,忍不住问。

“没什么,妈妈不太想教这个学生,还总是要打过来。”宁沫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准备站起来,“我去回了他。”

“妈,我去!”夏蕊宁拉住宁沫,“都说了不想教了还要打电话,让我来对付!”

说完就站起身,朝着客厅跑去,一脸的“快来找我吵架呀我好久没吵过架了哈哈哈哈”的兴奋。

“这孩子,宁儿,不许对人家不礼貌。”宁沫脱口嘱咐着。

“我的女儿会有分寸。”夏斯年却平静的回应了句。

不止宁沫有些意外,连沈真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夏斯年一眼。夏斯年的话虽然不过份,可语气却是…

客厅那头,夏蕊宁已经接过了彩姐手中的电话,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嗯哼,请问您哪位?”

“您好,我是———”电话那端是个男孩子,音色倒是不错。

“哎算了,我也没想知道你是哪位。”夏蕊宁干脆的打断,“我是宁沫女士的经纪人,她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收徒。”

“我可以等。”

“别等,她一直都会忙。再者说,她一向很少收徒啊,收徒除了缘份也要看天份的嘛,谁知道你有没有天份,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啦!”夏蕊宁干脆的回答,“况且,请我妈妈讲座很贵!”

“钱不是问题。”

“你这个败家子!父母的钱吧?”夏蕊宁忘记了自己才是花钱不眨眼的那个。

“或者…请容许我登门拜访好吗?”对方不屈不挠、契而不舍。

“不好!哎呀你太罗嗦了,都说了我妈妈----呃,宁女士不收徒弟了。登门干嘛,骗吃骗喝?”

“啊?”对方很诧异。

“听你声音也不是很老,还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我得告诉你们校长教学生骗吃骗喝是不对的!”夏蕊宁开始了惯性胡诌。

“博雅中学。”

“博雅?”夏蕊宁笑了,还是个校友,“报上名来!”

对方迟疑了一下,沉声回答两个字:“夜凛。”

一片空白。

“喂,您还在听吗?”

继续空白。

“好吧,那我先不打扰,或者就像您说的,可能我和宁老师的确没有师徒之缘。”

“谁!说!没!有!”夏蕊宁霹雳弦惊震天吼…

餐厅里的夏斯年、宁沫、沈真,都被她吼的吃了个惊,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夏蕊宁此刻正捧着电话,一脸的如获至宝、如痴如醉、如愿以偿,“谁说没有缘份,没缘份可你有天份啊,有天份完全就可以促成缘份啊。我对我妈----呃,宁女士,我对宁女士可以说是相当的了解,她是爱才之人惜才之人…呃,一听声音就知道你是好人,没问题!什么?课时费?你开什么玩笑!大家这么熟了还收钱?不要钱,只要人,呃,我是说,只教人。时间?时间由你定,宁女士在家恭候!好,好,好,就这样…再见!”

忽然安静,不管是客厅、还是餐厅…

入夜,夏斯年和宁沫的房间里。

夏斯年已经在窗前静静站立了好一会儿,沉默着。

宁沫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轻轻贴上他宽厚的肩膀,不无恳切的说着:“如果你不高兴,我明天和宁儿说,让她不许任性,我不会收夜凛为徒。”

夏斯年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妻子。

“斯年,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

“夜凛…是不是真的有天份?”夏斯年问着。

宁沫怔了下,还是点点头,“他的笔触很特别,有一种跟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通透,我第一次看他的画作的时候就已经很吃惊,的确是可造之材,可当时…当时他画上的落款是笔名,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姓夜的。”

“所以你肯收下他。”夏斯年苦笑,“之后又因为我…你又拒绝了。”

宁沫沉默下来,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跟夏斯年起争执,就像蕊宁开学典礼那个早上一样。

“我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你跟夜家的人接触,而是因为即然已经接触了,何必要瞒着我。”

“我明白。”宁沫点点头,看着丈夫,“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那好。”夏斯年扶着妻子的肩膀,“我想过了,你可以收下夜凛,即然你那么欣赏他。反正你早就想找一个好苗子来培养,我们又何必介怀他姓什么。”

是啊,当晚,夏斯年的决定是同意宁沫收下夜凛,他告诉自己,不要介怀宁沫的徒弟姓什么。不管姓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现实是他和宁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并有了掌上明珠蕊宁。他爱着宁沫,深爱,他也相信宁沫也爱他。

爱情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相濡以沫也可以,不是吗?

可如果夏斯年能预知结局,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五天后,周末的上午,带了全新画具的夜凛第一次来到夏家,那是一栋座落在城市中心,却闹中取静的独栋景观别墅区。夏家在最里端,外围是精心修缮的小桥流水,踏上草坪就可以看到左侧的玻璃花房,以及草坪上的秋千、阳伞、躺椅。

别墅主屋的门此刻敞开着,夜凛直接进了门,迎面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及通往楼上的旋转楼梯。

夜凛没有再往里走,环视一周,不禁赞叹,夏家的品味果然不俗,到处都充溢着温暖的味道,色彩不多,却绝不单调,每一样装饰品都恰到好处。而最让夜凛喜欢的,是大厅里零星而置的鲜花,清新却不刺鼻,胜过所有的香水。

“夜凛,欢迎你!”清脆悦耳的声音终于响起。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夜凛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旋转楼梯的顶端,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微笑着注视着他,乌黑的头发长达腰际,微卷,白色的长裙带了轻微的蓬度、长及脚踝。

当然是夏蕊宁。

为了这个“美好”的见面,夏蕊宁已经准备了一个早上。

裙子是从新买的十件里面挑出来的最美的一件,头发是一早起床用卷发器做的。至于装饰,她刻意的没有戴,她相信夜凛的品味一定是喜欢最清爽的搭配。还有大厅里布置的鲜花,她偷偷钻进宁沫的花房,将里面“洗劫”一空,当然,宁沫还没有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可就“如何出场”这个问题,夏蕊宁却陷入了巨大的苦恼。

该怎样出场呢?等夜凛按门铃,然后她跑过去开门,扬起笑脸,说欢迎你?

俗!

门开着,她站在大厅,等夜凛进来之后提裙摆做个西式礼,说欢迎你?

土!

门关着,透过缝隙看到夜凛走进了,忽然开门跑出去撞到他怀里?

雷!

要怎么样才是不俗、不土、不雷,这是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受浪漫电影启发,夏蕊宁决定“铤而走险”,优雅而又不失俏皮的,从旋转楼梯的扶手上侧坐滑下去!让自己的头发飘起来,裙摆动起来,滑到一楼之后再轻盈的落地,只要掌握好速度和力度,就可以看到落在夜凛的面前。

完美!

念及如此,夏蕊宁已经各种激动,迫不及待的让彩姐把扶手擦了又擦,勿必光滑。当然,做为“心思缜密”的她在这么重要的环节上怎么可以不彩排呢?于是她换了裙子,左滑一次右滑一次,滑的屁股都快脱皮了,直到她认为自己的身姿已经可以达到“曼妙”的程度才罢休。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背着爸爸妈妈。夏斯年在书房,宁沫在画室,他们不会留意到女儿的古怪。

虽然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沈真表示夏蕊宁是她见过的最无聊的人,可是who care!

于是,她“庄严”的等在二楼,听到脚步声传来的时候,提着裙摆,最完美的亮相,用最美的嗓音说出:欢迎你,夜凛。

随即坐到了扶手上,如她彩排时一模一样、轻盈的、快速的、惊艳的、笑容满面的朝着夜凛滑了下来…

没错,夜凛就站在前面,一如初见那天一样英俊,他手里拿着画具,带着微笑,完美的五官、完美的神态和姿态透露出无与伦比的教养。夏蕊宁相信,她的出场已经征服了他,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只要再一秒、再一秒她就可以滑到楼梯的顶端,然后她将轻轻一跃,完美的落地,站在他的身前…

呃?一张忽然放大的脸。

靠!(来自夏蕊宁脑海发声。)

“闪开!”来自夏蕊宁真实发声。

“你妹的!”来自夏蕊宁脱口而出。

“啪叽”来自于夏蕊宁的前胸与地板亲密接触…

“5555555555…痛死我了,死夜渺你怎么也来了啊,你是个鬼啊怎么忽然就出现啊!你来了多久啊怎么藏在楼梯拐角啊55555555夜渺我恨你!”夏蕊宁全然忘记了自己该有淑女仪态,身体像碎了一样的疼痛让她大脑忘记了思考,什么帅哥、什么初见,什么也强不过此刻她对夜渺的满腔怒火,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而夜渺看着呈大字趴在地上、正朝他呲牙咧嘴的夏蕊宁,没有嘲笑,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句:“爱卿平身。”

而夜凛的头也忽然“悬”在了她的上空,补充了四个字:“如此大礼。”

你妹!

第144章 真空的两个人

宁沫的画室内,三个画架并排立于落地窗前,夜凛、夜渺和沈真分别站在各自的画架旁,听着宁沫即将要出的“考题”。

说是考题可能严重了些,其实就是宁沫想看下这三个孩子的程度,才好决定要怎样教授。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样,构图也好、角度也好、色彩的选择也好,都取决于你自己的眼睛。或者我可以教给你们技巧,但我没办法代替你们去看、去思考。”宁沫坐在画室休息区的透明椅上,一边帮大家冲着自制的花草茶,一边说着话。

夜凛安静的听着,并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老师的女士。他曾经在美术杂志上见过宁沫的照片,真人跟照片比起来,更加多了一份柔和,就像她的嗓音一样,丝毫没有压迫,只会让你觉得放松。并且,她很美,是符合她年纪和身份的美,没有夸张的妆容、也没有孤芳自赏的犀利眼神,她不是空谷幽兰,而是怒放在盛世、却又不见自己的美丽、恬淡生活的那种幸福随性。

“所以,就画你们都可以见到的、又见不到的一样事物吧。”宁沫微笑着,看着三个孩子说:“阳光。”

“阳光?”沈真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画这类很抽象的主题一向不是她的强项,“素描阳光?可阳光是没有颜色的。”

宁沫点点头,看向夜凛,“可以完成吗?”

夜凛想了想,认真回答:“好的,宁老师。”

而夜渺,没等宁沫问他,就已经调皮的举起了双手同意,神情轻松、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洒脱。宁沫端着茶杯的手不经意的颤了下,她错开眼神,尽量保持着平静,“即然都没问题,开始吧,两个小时之内结束,中途你们可以自行安排休息时间。”

“自行安排的话…那我可以参观您的家吗?”夜渺忽然发问。

宁沫怔了下,有些诧异,却也微笑同意,“当然可以,需要我帮忙介绍吗?”

“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可以!”夜渺立刻笑了,竟真的就搁回铅笔,转身开了画室的门走了出去。

沈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可也只有一瞬而已,她和夜凛不约而同的看了看腕表,在心里计算了时间,不再多问,两个人都转身面对画架开始思考要如何落笔。余光又都留意到了对方相同的举动,颇有些诧异,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我没想到你会在。”夜凛小声问着沈真,“也是来拜师的?”

“我住在这里,是她家保姆的女儿。”沈真平静的回答,注视着夜凛,并就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夜凛眼中闪过了一丝尴尬,一丝让她无比熟悉的尴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真越来越“乐于”见到这种尴尬,她甚至以近乎于“残忍”的心理去迅速揭开自己非常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实,是的,她从来就不愿意,可却永远第一个揭开,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秘密,而不被人嘲笑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先去嘲笑别人。没错,她是保姆的女儿,她介意,从来就介意,可她绝不容许别人也介意,让别人尴尬的话,足可以掩盖住她心里的卑微。

实际上,当她站在画室里,看着夜凛和夜渺两兄弟走进来的时候,她心里的卑微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她非常、非常不愿意,在夏家见到夜渺。可他们那样轻松的走了进来,两个男孩子都那么高大、那么出色,穿着剪裁合体的、她认不出牌子的服饰,是的,他们可以轻松的走进来,因为他们有足够的钱去支付昂贵的学画费,而她…她当然一分钱也不用交,可天知道她有多恨这种不用交钱的学习!

“哦,是吗…我是说,好的。”夜凛的确有些尴尬,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势利的会看不起保姆的女儿,可是…他仍旧被沈真突如其来的答案而无措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这个时候他隐约的开始羡慕弟弟夜渺的洒脱,如果是他,他或许可以不会这么无话可说吧。他悄悄打量着沈真,她已经开始思考了,眉头轻皱,平静而认真。

夜凛回头,宁沫也已经离开了,画室只有他和沈真两个人。莫名的,他松了口气,想了想,问着:“那么,你一直和宁老师学画吗?”

“嗯,不过进度很慢。”沈真点点头,自嘲的语气,“要考进博雅已经用了全部的精力,我和你们不一样。”

夜凛摇了摇头,“有什么不一样,保持成绩对我来说也需要刻苦。”

“刻苦?”沈真侧过头看了夜凛一眼,“我知道你的名字,夜凛,没进博雅之前就知道。学长,你非常有名,嗯,我相信你也会刻苦学习。可你却不知道在刻苦之外还有一个程度,叫拼命。”

夜凛微微怔仲,“或者你是因为我的家庭而觉得我不用努力…”

“当然是,不然呢?”沈真笑了起来,“学长,我并不是想挖苦你,可是…好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在来之前,你知不知道当众对你表示好感的夏蕊宁,是宁阿姨的女儿?”

夜凛摇头,“这点我并不知道,刚才看到她,我很意外。”

“嗯,我也相信你不知道。”沈真点头,“瞧,这就‘拼命’和‘努力’的区别所在,你想学画,你多打几个电话,你认真申请,努力就办得到。而我呢?如果我不是保姆的女儿,恐怕就会连夏家的狗叫什么名字都会打听的一清二楚、然后为了拜师投其所好、然后还要打工存一大笔钱交学画费,我不拼命的话,行吗?”

夜凛意外的看着沈真,这个女生每每让他哑口无言,却总会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所以,我现在要‘拼命’的画了,你也加油。”沈真简单说着,却不经意似的又问了句,“你的弟弟,夜渺,他…也喜欢画画?”

“画画?还算喜欢吧,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大早来你家接受你磕头。”夜渺歪坐在夏蕊宁房间阳台的藤编秋千上,懒洋洋的说着。

“你才磕头!”坐在对面藤椅上的夏蕊宁“咬牙切齿”的瞪着夜渺。

她已经脱掉了那件该死的长裙,换了恤衫和牛仔短裤,光着腿,晾出膝盖。膝盖磕破了皮,此刻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宁儿,还疼不疼?”彩姨拿着药箱走了过来,一脸心疼的取出常备的消毒药水和纱布。

“宁儿?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会有这么安静的小名儿,哈哈哈哈~”夜渺笑了个不亦乐乎,“夏蕊宁,不适合你,你比较适合张飞呀什么的。”

“夜二,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我!这是我家!我的房间!”

“夜二?”夜渺啼笑皆非,“喂,你不要因为喜欢夜大,就把我也简化了吧。”

“夜二,我知道你是夜凛的弟弟就够了!”夏蕊宁绝不示弱。

整个上午,她已经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明明那么漂亮的出场动作,被夜二吓得直接摔成了傻瓜。膝盖上的伤是小事,面子是大事。不行,一会儿一定要在夜凛面前扳回一局!

“彩姨,快帮我上药,我还要去画室招待客人的!”夏蕊宁催促着彩姨,并从药箱里挑着创可贴,喃喃自语:“我不要纱布,丑死了,我要找个漂亮的创可贴,卡通的,蓝色的吧,配我的衣服。”

“宁儿,忍着点,不怕不怕。”彩姨已经用棉签蘸好了药水,“消毒会有一点儿疼。”

“彩姨等一下!”夏蕊宁大声喊停,可怜兮兮的看着夜渺,“夜二…哥,帮帮忙。”

夜渺一阵恶寒,“把那个哥字去掉!我宁肯你叫夜二。”

“你过来嘛。”

“干嘛?”夜渺没好气的问。

“过来就知道了嘛!”夏蕊宁撒娇的语气。

“神经病!”夜渺不耐烦的回应了句,嫌烦,却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夏蕊宁的身边,“到底干嘛?”

夏蕊宁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起头,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并拉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微凉而柔软。夜渺有些意外,看着她,竟在这一刻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而就是这一刻的失神,让他没有看到彩姨眼中的那一抹…同情。

“啊~~~好!痛!”

叫痛的不止是被消毒的夏蕊宁,还有夜渺,他们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