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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渝汐高举起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一脸明知故问的应了声:“是。”见那警察依旧在打量秦风,急忙掏出学生证:“叔叔你看,我是大学生,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就是刚吃完饭回学校,只是路过。”

警察看了眼宋渝汐的学生证,因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眼里的神情也变了几分,又看了看秦风,此刻秦风眼里的凌厉光芒已经敛尽,身上普通的棉质黑色格子衬衫稍稍有点小,除了相貌英俊外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没事了,你们走吧。以后尽量少走这条街,不太平。”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7)

“嗯,谢谢叔叔。”

连着快步走了几个街口,宋渝汐终于停下,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

秦风就站在那里看着气喘吁吁的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隔了一会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宋渝汐愣了一下,秦风握着她的手不放,已经拖着她向前走去。

她挣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她,眼里有明显的不悦。宋渝汐其实也不是拒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个…那个,我的学校在这边。”

到了学校门口,秦风略微出神的看着校牌,低低的问了声:“你是这个学校的?”

宋渝汐恨不得再次拿出学生证,心想怎么都明知故问呢,还是点头道:“是。”

秦风脱了身上的衬衫,握在手里,犹疑了一会说:“要不我再给你买件?”

宋渝汐也看到了衣服上的血迹,不过她愁的是这衣服是不是得自己动手洗。她要是会洗衣服,宁榕就会上树了。于是不假思索地说:“不用,你帮我洗了就行。”

秦风闻言一愣,半响才应了声好。问她要了电话,说是洗好了就给她送回来。

宋渝汐这才发觉自己要求有些无理,忙说:“你会洗衣服吗,还是给我吧,我找人洗。”

秦风说:“这是你男朋友的衣服?”

“啊?”宋渝汐一惊,连忙说:“不是,这是我的睡衣。”话一出口脸上不禁一片红云。

秦风嘴角动了动,转身说了声:“再见。”

后来,宋渝汐蹭到秦风的身上,问:“快招,第一次在酒吧你为什么救我,是不是被我倾国倾城的绝色美貌迷得七荤八素的。”

秦风环着她的腰:“就你?你当我没见过女色。”

“那为什么呀?”

“到底为什么?”

“秦风!”

“因为你说的对。”

“我说什么了?”

“自己想。”

那天她说:“说给你们听听也无妨,小时候住在老式的家属楼里,风哥住在前楼,那时候大人们都忙,放学后我都是跟着风哥玩的…后来风哥的父亲去世…”

“你真的住过家属楼?”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8)

“嗯。”

“你的父亲…”

“嗯。”

“可是我是瞎编的。”

秦风把她的头贴到胸口,低声说:“我知道。”

4.

“风。”这一声呼唤打断了宋渝汐的思绪,她神情微怔的寻声望去。

一室灯光纯净明亮,映得人的皮肤白皙,苏晴就站在那里,从容不迫面带微笑。她穿了件黑色的吊带长裙,白色的镂空披肩,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双目流转生辉,霓光耀目。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在高处俯瞰众生。

宋渝汐赶忙站起来,“苏姐…”这声叫出去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

苏晴的笑容清澈,缓缓走过来,眸光沉沉的看着宋渝汐:“渝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宋渝汐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多说一句惹出事端。本想问句,你吃饭了吗?或者,一起吃吧。又觉得自己主不主客不客的,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苏晴的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秦风的肩上:“我和老吴他们在里间吃饭,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不用,他们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哦,那我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宋渝汐低头注视着南瓜盅里的汤,竟然不敢直视苏晴。

身不由己,本就是一种悲哀。只是苍茫过尽,人,当如何自处。

一顿饭吃的安静。饭菜俱是精致可口,可是两个人都心有所想,食之也就无味了。

宋渝汐放下筷子良久,秦风才低声问了句:“吃完了?”

“嗯。”

“走吧。”

宋渝汐说:“我去结账。”

秦风穿上外衣,走在前面,闻言半扭过头,那双星沉冷寂的眸子不动声色:“这不需要结账。”

宋渝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秦风拽了她一下把她拖了进去。

他和她一样,急着离开。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9)

“苏姐呢,不等她吗?”

秦风身子挺直,专注的看着指示灯,不理睬她。这笨女人就非得提起别人吗?

他拉着她走到马路上,手上的力道不松不紧刚好捉得住她。

宋渝汐挣了下:“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秦风还是不说话,手按在她头上,把她塞进出租车里。

苏晴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看着下面两个小小的身影,直到出租车远去才收回目光。

身后已经有人再喊:“苏姐,这边的酒可等了半天了。”

苏晴眉间的凄楚之色顿收,笑道:“猴急什么,待会趴下了别叫娘。”

出租车里,两个人都是面色不善,冷着脸暗自较劲。

司机见二人这般表情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好心劝导:“谁家还不闹个脸红,老话怎么说来着,床头吵架床尾和,再怎么着这日子还得过不是,大哥我和你大嫂不也是吵吵闹闹十几年都过来了吗…”

宋渝汐的电话响了,秦风握着她的右手不放,左手好不容易掏出电话,赶忙接起:“喂?”

“渝汐,吃饭了吗?”

一听是刘一凡,宋渝汐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往窗边偏了偏。

“嗯。吃过了。”

“你在外面?”

“在车上,马上到家了。”

“…”刘一凡沉默了一会。

宋渝汐唤了声:“师兄?”

“渝汐,你…还好吗?”

宋渝汐知道他指的是昨晚在海边的事:“嗯。没事了。抗打击能力强,心里素质好,脸皮厚,这不是我们建筑师的特点吗。”

听她能开玩笑,刘一凡松了一口气,想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背了那么沉痛的过往依然谈笑风声,不由心生钦佩,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宋渝汐,那么你的假期结束,明早准时上班?”

宋渝汐笑道:“就知道你得这么说。”

“早点睡吧。”

“嗯。”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10)

挂了电话,宋渝汐不禁喊道:“疼,秦风,你抽什么风?”

右手被秦风捏在手里,听到了骨头咯咯的声响。

秦风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鼻翼坚挺,玉面生寒,看似沉寂却冷冽骇人。他手上的力道慢慢减轻,手不自然地张开,宋渝汐刚想抽出手,他却突然的合上手掌,把她的手再次包在掌中。

宋渝汐猜不透他的阴晴不定,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秦风,好聚好散难道你不明白吗?”

良久,秦风转过头,一点一点的,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艰难的抉择和内心的挣扎。烟草的味道在他的衣衫之间,淡淡的弥漫车内。

夜幕浓黑,却不及他眸中的黑沉,那样的厚重,似乎汇集了毕生的情感,揪人心肠。

秦风把他们连在一起的手举到宋渝汐眼前,声音低沉似低喃一般:“我舍不得放手。渝汐,我怕我现在放手了,以后…我会后悔。”

5.

“靠,这台词怎么像琼瑶奶奶说的。”宁榕一脸惆怅的拉起宋渝汐的手,深情地说:“小汐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滚。”宋渝汐一把拍掉宁榕的手。

“小汐子,老娘的玉手你都敢打,想我手下的兄弟排队的不算,插档就三百多万…”

“歇会,小榕。”盈子打断宁榕,对渝汐说:“渝汐,你怎么说的?”

宋渝汐眉心轻锁,正在上扬的嘴角收敛的笑意,淡淡地说:“秦风,别让我瞧不起你,你已经有了苏晴,我们这样纠缠还有什么意思?”

“酷。”宁榕赞道。

“秦风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握着我的手沉默地抽了两只烟后放开了我。然后我走了,后来,我听到了出租车离开的声音。”

“渝汐…”盈子轻轻地唤她。

“我没事。”宋渝汐抬起脸,一双眸子淡定无波。

只是盈子和宁榕都明白,宋渝汐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一直等到出租车载着秦风离去。

这一次,应该是结束了吧。

那一晚,宋渝汐想起了很多事,那些以为已经遗落的记忆,却在此刻异常的清晰。

还是那个少年,寸头,瘦削,黑眉星眸,神情冷厉。明明是少年却有着常人少有的老成。那个时候或许没有人想到拎着一个洗衣袋出现在大学门口的秦风,日后会是以“狠厉”着称,叱咤一方的风哥。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11)

那时的秦风,白衬衫牛仔裤,和行走在大学校园的男生几乎看不出差别。他说:“衣服洗好了。那天,谢谢你。”

反倒是宋渝汐不好意思了:“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她接过衣服,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秦风也不说话。两个人就直愣愣地站着。谁也不说离去。

夏日傍晚的榕树下,夕阳的橙红色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渗了进来,恰好打在秦风的眉间,似明波朗月,宋渝汐觉得他的眼睛格外的黑亮,似乎吸收了太阳的光芒,无端地让人迷惑其中。

半响,宋渝汐才犹豫地说:“衣服…是你洗的?”

秦风一怔,点了点头:“嗯。”

宋渝汐有些窘,想来她要一个大男人给她洗衣服…

“那个…我请你吃饭吧。”

宋渝汐没有想到秦风会答应,其实秦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答应,只是那一声“好”就那样理所当然的说了出来。

一个起点就这样的开始。

6.

生活依然忙碌,每天与图纸模型奋战,下了班以后回家吃饭,为事业而忙碌半生的父亲会亲自下厨,一家人在餐桌前谈笑风生。饭后陪父母散步,有时去盈子的酒吧帮忙,有时去宁榕的家两人三八到深夜。也会不时地和刘一凡一起吃饭,看电影,逛书店,二人很有默契的朋友般的相处。

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宁榕打来电话,此刻她在西湖边,碧绿的湖水在微风中起波澜,心情无端地宁静而安逸,隔着遥远的距离她说:“渝汐,天气预报说大连下雪了,我们说过,每年的第一场雪都要给对方打电话,你和盈子是不是忘了。”

宋渝汐笑道:“刚才还和盈子说起这事,以为你这没良心的光顾着看江南小帅男了呢。盈子就在旁边,你准备好了吗?”

“Ok,Comeon!”

于是三个人一起大喊:“我不孤单。”

放下电话,盈子说:“渝汐,我怎么觉得咱三个这么矫情呢?”

宋渝汐抿抿嘴:“其实我也觉得。不过,就当哄小榕高兴了。她这人不知道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足够了,非要说出来证明我们的阶级感情。”

“唉,你说咱都快奔三十的人了,想想就丢人。”

宋渝汐拉起盈子:“盈子,堆雪人去吧。”

第七章、我舍不得放手(12)

“活够了吧,想重演《后天》你就出去…”话没说完就被宋渝汐拽了出去。

寒风迎面而来,盈子不禁缩了缩脖子,把衣领拉高,面色突得一紧。再看宋渝汐一步一步地在踩雪,全神贯注的样子一如很多年前那个扎牛角辫的小姑娘。

如果可以,很多人宁愿不要长大。

可惜,这世界没有童话。

盈子说:“渝汐,帮我把手套拿来,在里屋衣柜的抽屉里。”

“娘的,自己去。”

“赶紧的,没看姐冻得都挪不了地了吗?”

看着宋渝汐进门,盈子走到墙角的阴影里,平静地说:“既然那天你放开了她的手,今天这样又是想做什么呢?”

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清秦风的表情,只觉得身子颀长高大,他叹了口气:“只是想看看她。”

“秦风,在我眼里你不应该是这么拖泥带水的人。”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你可能不知道,几年前,我跟着单北见过你砍人,默然的,狠、绝、快,刀刀不留情,有人跪下来求你放过他,二爷站在你身后说了个砍字,你眼睛都没动一下刀口就挥了下去,血溅在你白衬衫上,你才说了一句话,让我深深震动的一句话。”

秦风这才抬起头,眸中星光幽灿,似是无意地低喃:“渝汐最讨厌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