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余居高临下的俯视领地,第一句话就是:“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时夜不是服了镇定剂么?

难道后遗症的后坐力太强,如她所料,这玩意只能疏导不能堵塞,所以用镇定剂压制反而起了反效果?

被一个姑娘这么压在下面,这还是时夜有生以来头一遭,感觉不坏。

但被压得喘不过气,令他有些郁闷。

“你……轻点。”

时夜费力吐出三个字,果然感觉到顶住胃部的大腿力道一松,她撤开时,还伸手探向他的颈部动脉。

樊小余皱了下眉:“你的脉搏很快。”

又探了下胸口。

“心率也不齐。”

樊小余错开身,让时夜半坐起来,靠着沙发扶手。

她又道:“是后遗症发作了。”

时夜:“……”

哎,显然脉搏跳得很快,心率不齐,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时夜暗暗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奈充斥在胸口,打从心里给樊小余跪了,调整姿势的瞬间还拨冗瞪了她一眼,只是并不解恨,反而在撞见她研究的眼神时更加生气了。

樊小余显然不知道时夜的情绪跌宕起伏为的是哪出,就见他一会儿像是发情,一会儿又像是发怒,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似的,还牵连到她。

这要是换做以前,非得一顿胖揍。

然而转念又一想,他现在也算是个病人,嗯,有情绪病,她脾气再坏也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算了还是迁就点吧。

一时间,灯光昏暗的实验室气温又像是低了八度,顶上的吊灯只开了一盏,悬在上空堪堪照着一小片屋子,显得周遭陷入阴影的摆设又神秘又疏离。

樊小余想了想,开口道:“等这件事结束后,我让Bill给你检查下……”

只是她才说话,一道不客气的响声就将气氛打散。

是樊小余的肚子在叫。

时夜的眼神一瞬间微妙起来,像是瞪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走向静静站在角落的冰箱。

樊小余摸了摸肚子,十几个小时没吃正经饭,加上白天的体力消耗,饿是正常的。

见时夜打开冰箱,她的目光跟了过去,远远就见里面食物堆得高高的,还遮住了部分的光线,基本全是半成品。

“你这又没有厨房,买这么多吃的怎么开伙?”

时夜从冰箱里拿出若干食材,和两包方便面,关上门时说:“不一定要有厨房才可以做饭。”

时夜将食材和方便面放在一张干净的台子上,打开顶上的吊灯,又在酒精灯上架起烤架,架子上放了一个小锅。

樊小余靠着台子看了一眼,这个锅和时夜用来煮药的那些锅长得一样,但显然这个锅不是用来煮药的。

纯净水倒了进去,酒精灯点燃了,还可以看到浮在水面上极其细微的油脂。这个锅一定经常用来煮面。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整个实验室都安静的不像话。

远远看去,就见一盏小吊灯下,男人面无表情的拾掇手里的食材,十指修长而灵活,下手快速,合着淡淡的冷。

时夜摘出来几片绿色的菜,洗净,切了两刀,又切了两片午餐肉,一起放进正在煮面的锅里,又打了两个鸡蛋,并在沸水上面铺了两片芝士。

浓郁的香味冒了出来。

樊小余吸了一口,肚子又叫了。

这回时夜连看都没看她,神情冷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拽什么。

樊小余见他将面分成两碗,说道:“原来你一天到晚窝在实验室里吃香的喝辣的。”

锅里的蒸气熏了上来,在时夜的黑框眼镜上附着了一层白雾,时夜索性摘掉眼镜放到一旁,看了樊小余一眼,那眼神不知是否因被蒸气熏过而显得有些湿漉。

樊小余喝了一口汤,就着面,又吃了一口糖心的蛋,很是诧异的样子:“方便面居然能煮到这么好吃。”

时夜将另外一碗面也推到樊小余面前,起身正准备用烧杯和细口烧瓶煮两杯咖啡,听到这话顿住了。

“一个人习惯了,煮面最省事。”

樊小余这才想起来,时夜没有一个正经的落脚地,除了那个用来布置机关整她的破仓库,就这么一间地下实验室。

打眼一看,就刚才那个双人沙发还能睡觉,这个台子和那个冰箱就是个简易厨房,如果仅仅只是就现场环境分析,大概会以为时夜是个不修边幅得过且过的宅男单身汉,很邋遢的那种。

谁想得到他穿着和口味这么讲究刁钻,一口白牙,一头蓬松清爽的发,身上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气息,连袖口沾了快脏都一副忍无可忍的死样子。

咖啡煮好了,沁人心脾。

樊小余已经消灭掉一碗面,看了时夜一眼,又以眼神示意另外一碗面。

时夜抬手道:“都是你的。”

樊小余就不客气了。

时夜喝了口咖啡,见樊小余这么捧场,心情稍稍放晴,坐回到台子边,开口道:“方便面不是我最拿手的。”

樊小余:“那你还会做什么?”

时夜:“西餐。”

樊小余:“经常做给自己吃?”

时夜:“做饭是兴趣,可以帮助思考,以前经常做给家里人吃。那几年,时风一直在当小白鼠。”

樊小余手上动作一顿,喝了口汤,放下碗筷。

是了,她想起来了,时夜原本是有个四口之家的,在他叛逆的四处游历之前。

那大概是个很温馨的家,樊小余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她虽没有经历过却见过。喜欢运动的父亲,家务一把抓的母亲,智商超群的天才哥哥,内向腼腆的弟弟。一个家的模样渐渐成型。

若非这个家足以带给弟弟时风安全感,时夜恐怕也不会背起背包说走就走,大概就是相信父母会是弟弟坚实的后盾吧。

谁能想到,几年后再回来,人去楼空,家破人亡。

见樊小余不说话,时夜挑眉问道:“饱了?”

樊小余又摸了下肚子,“嗯”了一声。

时夜默默拿起碗筷,放在凹陷在台子里的水池,准备清洗。

可樊小余却说:“你煮的面,碗我洗。”

时夜抬了下眼皮,让开。

然而,樊小余刚洗了半个碗,就听时夜说:“等等。”

她顿了一下,见时夜伸长手,捏住她的袖口一下一下挽了上去,挽了两折,推高,露出细而线条修长的小臂。

樊小余盯着挽起的袖子两秒,一边仔细冲掉碗筷上的洗涤液,一边说:“未眠夜长梦多,要尽快把Alen引到仓库去,只要把他打晕,他的能力就不能施展。”

时夜立在一边,一手撑着台面,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布置机关。若是将仓库做成陷阱,就要在四周布置好抑制磁场的线路,这不是简单的事。恐怕只有温言能帮我。”

樊小余:“Ok,不如先将那里定做临时的指挥中心,我让Bill也过去,等我想办法把他引过去,就动手。哦,大概需要多久?”

时夜:“两到三天。”

樊小余将洗好的碗筷放在一旁,擦干净手,将袖子放下来。

时夜递过来一个金属的小盒子,打开盖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樊小余挖出来一点擦在手上,仿佛在白釉上上了一层柔润的光。

时夜静静看着樊小余擦手的动作,直到她捡起手机看了一眼,说:“两点了,你该走了。”

时夜:“……”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哦,明儿见

第57章 意外制造 11

翌日,和煦的日头洒满大地,正值初春,空气里的花粉浓度偏高,合着威风,大猫等人一早赶来阳光城大学的地下实验室汇合,讨论第二次抓捕Alen的计划。

所有人都知道,第二次一定要滴水不漏,不能重蹈第一次的覆辙。

温言几乎黑了阳光城所有的摄像头,庞大的数据库高速运转,要搜出一个大活人不是难事。

何况Alen的自身磁场和能量比一般人高出十几倍,温言顺道黑进了卫星能量探测装置,整个城市在电脑屏幕上看,不过是一张俯视图,密密麻麻的能量网将整个城市笼罩,能量网颜色越深的地方,说明能量越强。

那么,排除掉大型建筑物的能量,只以移动中的个人为单位,要搜到Alen的准确位置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倒计时,十五分钟。

樊小余已经第二次检查身上的装备,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却像是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大猫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说道:“小余,这次行动,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话成功将樊小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大猫一向惜命,胆子又小,以前出任何行动,除非樊小余逼迫,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上前线。

樊小余扫了大猫一眼:“怎么,怕我折在Alen手里?”

大猫倒吸一口气,立刻“啊呸”了一声:“大吉大利,以你的身手,十个Alen也不够你打啊。我只是担心上次的事。这回再对上Alen,不定他控制多少傀儡。我是想,那些傀儡交给我,你就专心追Alen。”

樊小余挑了下眉:“怎么,你都想好了?我还以为你说的又是客气话。”

同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每当大猫表示要同生共死后,又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把自己摘出去,闹到最后还不是樊小余一个人上前线。

谁想这回大猫却分外热血:“当然不是客气话,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说去,就一定去,为了朋友,肝脑涂地,两肋插刀!”

这太不像是大猫会说的话了。

樊小余皱着眉打量了他片刻,忽然歪着头道:“也好。不过你最好把防弹服穿上,多带点装备过去,那些傀儡都是普通人,咱不能下重手,你只能强化自身的挨打能力。”

大猫拍了拍胸脯:“放心,早就穿上了。”

樊小余将刀插|进绑带,话锋一转:“嗯,到时候万一我有个好歹,你人在现场也好,直接帮我把身后事办了。”

大猫:“呸呸呸!”

樊小余却笑着走开:“对了,顺便帮我喂家门口那只流浪狗。”

满打满算,这一年来大猫上前线不过两次,一次上次在森林里,大猫和Bill跟着她去救时夜,一次是上次在博物馆,大猫是春心大动陪着他女神去找前夫的。

大猫这个人平日做事就像是生意人记账,总要计算一下得失利弊,又特别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得先长出坚|挺的两肋,肝脑涂地也得脑壳够硬,帮薛萌那次也是如此,多少是图薛萌能回报点什么。

可这一回,大猫竟然主动请缨,真的做好缺胳膊断腿的准备了?

大猫之后,陈峥也凑了上来,神情额外的严肃。

“昨天的事,我回去后想了一晚上,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樊小余有些诧异,倒是头一次见到陈峥这副模样。她和陈峥打交道虽不多,可每次都不是很愉快,说不到两句就会意见不合,这回陈峥明显是摆低了姿态凑上来。

樊小余点了下头,跟着陈峥走向角落。

陈峥再开口时,声音很低:“昨天给我们的那个隔离什么磁场啊能量的贴片,真的有用?”

樊小余挑眉:“是不是真有用还没经过实战测试,主要是现在不能确定Alen的能量指数,如果超过贴片复核的限制,就是没用。”

隔了一秒,樊小余又道:“不过今天大概就能知道了,待会儿等温言找出Alen,大猫会跟我过去,就看Alen是否能控制大猫,就知道贴片的效果。”

陈峥:“那么假设Alen控制了大猫,你岂不是要多对付一个人?用不用我叫上几个探员一起……”

话还没说完,陈峥就顿住了。

如果带了贴片的大猫都会遭到控制,那么陈峥和其它探员更不会幸免,到时候樊小余对付的只是更多Alen的傀儡。

思及此,陈峥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我也只是想帮忙。说实话,我在刑事局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明知道犯人是谁却束手无策。”

像是刑事局这样的破案机构,最难攻克的一关莫过于“确定犯人是谁”,一旦确定,多半就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踪迹,设下陷阱放下鱼饵,等犯人下套就可以将其抓捕归案。

然而,陈峥却对这种异能罪犯毫无办法。这虽然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上回经历了森林和地宫事件,他心里那扇新世界的大门已经被强行打开,整个人的价值观天翻地覆,大开眼界。

不曾想,在遭遇时空穿越后,又遭遇了什么人心控制,若不是亲生经历,真会以为这是一群满嘴放炮的神经病。现在就算时夜和樊小余告诉他,他们面临的敌人会飞天遁地,甚至没有实体只是一抹灵魂,陈峥估计自己都会信。

陈峥正在出神,樊小余开了口,语气还是头一次这样和缓:“陈队,其实那几桩人命案之外的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你现在这种有一身本事却指望不上的感觉,我很清楚,也体会过,如果你真想帮忙,倒还真有件事非找你不可。”

乍听这话,陈峥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半响才反应过来:“好,你尽管说。哦,只要不违背……”

樊小余笑着将他打断:“放心,不会让你违法乱纪,和政府为敌,更不会让你帮我找走私军火。”

笑容落下,静了两秒,樊小余眼眸低垂,脑海中飞快的闪现许多画面。

那时候她在基地,无意间发现Alen用特殊药水在走廊墙壁上留下的字迹,那些药水非得用特殊的中和方式才能让字显露,不过她的视力一向异于常人,不费什么功夫。

Alen把他的孤独、无聊都写在上头,字里行间也不免流露偏激的想法。

画面转瞬即逝,樊小余微微抬眼,说道:“Alen的异能一般人扛不住,我对他的能力免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我都清楚,这样的人无论是刑事局还是政府的监狱都关不住,非得为他量身打造一间隔离磁场能量的屋子,单独关押。只是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刑事局上报政府,如果政府知道了Alen的能力,恐怕他遭遇的就不仅仅是囚禁,而是无休无止的实验,甚至是解剖。”

樊小余语调很淡,却把自己越说越堵心,然而她心知肚明,若不能把话说到这份上,恐怕很难让陈峥答应接下来的条件。

“无论Alen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疯子,他和我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有过同样的经历,同样被关在冰冷的禁闭室里,接受各种实验,和一群这样的异能人勾心斗角,用异能威吓他人以求自保。所以最可悲的是,大多数的异能人之间不能做到完全信任和依靠,可是离开了实验室我们又很难融入普通人的群体,说穿了,不过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边缘人。而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异能因个人体质的不同会越来越不受控,只能自己承受反噬的恶果,独自面临死亡的恐惧。”

即使是Alen那样的神经病,樊小余也不希望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实验研究,那是他们八十一个异能人一辈子的梦魇。

陈峥默默听着,心里却一突一突的跳。

平日里凶惯了的女人,突然平和起来,那效果让人难以形容。何况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陈峥见过那么多变态杀人犯,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两次遭遇异能人的杀伤力。

以前审问犯人,见多了犯人的垂死挣扎,听多了犯人的自我剖白,但凡是将大喜大悲挂在面上嘴上的,不过是一时情绪起伏激动,这种人大多会冲动犯罪,事后为了后悔,为了掩饰过错而不惜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最初的那一个。

这样的比喻虽不恰当,但陈峥也的确见过那么几个万里挑一的犯人,在最后坦白的那一刻,平静如水,暗涌全关在眼底。

但即使是那样的异常平静,也不及樊小余此时带给陈峥的感觉,恐怕只有心酸到骨子里了,在血液里沉淀了,才能做到这样的云淡风轻。

面对这样的樊小余,陈峥是一个“不”字都吐不出来,在心里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半响过去才开了口。

“将他关起来,你就能保证他不再犯案?算了,我问了也是白问。回头等找到时夜,麻烦你让他做点什么让人失忆的药给我吧,药劲儿别太猛了,只要让我把这几天的事忘了就行。”

可还不等樊小余说话,陈峥就飞快的又说:“哎,我刚才只是胡说八道,还是不吃药了,我自动选择性失忆吧。”

平日里气势汹汹的老爷们突然扭捏起来,也真让人有些不适应,可樊小余没出口就噎陈峥,只是沉默的点了下头,嘴角扯了一下表示感谢。

樊小余和陈峥那边刚刚达成共识,温言这边就出了初步结果。

温言红着脸,从屏幕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伸着脖子结结巴巴的说:“找……找到七……有七个嫌疑目标。”

樊小余快步上前,电脑屏幕上果然出现七个移动的光点,且就旁边的数据显示,这七个人身上的能量值都比一般人高出几倍至十几倍。

樊小余指着其中三个说:“这三个排除,能量值虽然高,但达不到Alen 的数值。”

余下四个,则要用电脑逐一排查。

樊小余:“要多久?”

温言已经开始操作:“五……分钟。”

樊小余点了下头,转身走开,从腰包中拿出一小包东西,走向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始终一脸面无表情死样子的Bill。

樊小余在Bill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台子,她将小包的拉锁拉开,从里面拿出三颗液体胶囊,摆在桌上。

随即,樊小余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笑道:“你说,你的针法能不能好到将胶囊缝在皮肤之下,主血管之上,只要我从外面用力挤压,或是用针捅一下,就能让胶囊里的液体渗进血管?”

Bill静了两秒,才问:“你要把这三个胶囊植进皮肤里?”

樊小余却不答反问:“Bill,你相不相信直觉?”

Bill:“我只相信对坏事的直觉。”

樊小余勾了下唇角:“我也是,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接下来出的事会一件比一件让我闹心,可惜我想象力有限。所以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我要做点准备。”

从秦小楼、杜风,到Scarlet和Alen,这几个月的变故比过去这些年加起来还要多,每一件都让人猝不及防,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樊小余自认为,她之所以束手无策,全是因为不够强大。若她身上早已开发出强大的异能,加上苦练出来的身手,断不会眼睁睁看着时态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在实验基地里,秦小楼就已经以自身的血烧伤过其它异能人,借此威吓,形成了四个人的小团体保护圈,樊小余、杜风和大猫依仗这个保护圈,就像是围在母鸟羽翼下的雏鸟。

杜风的体质一向弱,不能言辞,不善笑脸迎人,却在离开实验基地后为了生存,打开门做生意,靠嗅觉技制药贩药,为的不过是有充裕的资金供给她为秦小楼制造价值不菲的冷冻剂。

而Scarlet,樊小余不了解她,后来只听时夜提过几句她的身世,虽然并没有因此涌起丝毫同情,却由衷觉得,无论Scarlet的目标多么扭曲变态,她的执着是可敬的。

就连薛萌,那个樊小余最讨厌的女人,没有生活目标,没有野心,就是个空壳子,可是遇到了和林放有关的事,就变得不像是她自己,执着且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