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终于更了!!

对不起各位,最近在忙着给新文收集资料,本来说十月就开的,结果拖到现在还没捋顺。

这篇文我回来更新啦,不会再断更这么久了,争取日更或者隔日更,把余下的一小部分更完,然后我就开始更新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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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另一个我 10

伴随着小女孩那句“那你就留在这里陪我”,缠绕在四周延绵不断难探深浅的黑暗也突然抽去,光明重现,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街区。

樊小余一怔,眨了眨眼,正听到自身旁传来的男人低沉的嗓音。

“小余?”

樊小余只觉得手肘一暖,低头看去,只见修长的指尖轻轻拿捏着,又顺着那手看上去,正撞进时夜漆黑的眸子。

他眉宇微蹙,目光专注,像是不愿意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

樊小余张了张嘴,只说:“我没事……”

然而又顿住了。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信息量不可谓不大,一时间她也理不清头绪。

如果那些不是幻觉,那么她应该是有个姐姐,还有爸爸,并非她一直以来以为的那样是个孤儿?

她的爸爸显然是个实验人员,而她的姐姐像是患了某种病,才需要躺在那样的实验舱里,身上的皮肤全都皱皱巴巴的,仿佛七老八十的妇人,是这样么?

而整件事情当中最为诡异,也是她最为不解的,便是“另一个她”。

那个小时候的她,那个看上去像是被遗弃在这里很久很久的“樊小余”。

事实上,她的记忆也是从这个年纪开始断片的。

想到这里,樊小余只觉得脑子里一团的乱,那些迷乱中却又好像有那么一道线索若隐若现,她抓不到那个线头,心绪也有些不宁,方才经历的一切至今在心底动荡,一时间也没耐性去整理。

樊小余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时夜,声音很轻道:“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时夜微微挑眉,视线在她脸上定了片刻,点头:“你说。”

这个当口,连大猫也不再咋呼,和Bill两人站在他们的另一边,洗耳恭听。

就听樊小余以极其平和的口吻描述了刚才的所见,几人陷入沉默,层出不穷的疑问也跟着冒了出来。

实验室里的男人是谁,那两个小女孩是谁?

为什么樊小余会看到,是梦境主人授意的吗?

樊小余给了几人一点时间消化,这才公布谜底,只是声音里纠结着困惑:“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我。”

话音落地,时夜三人神色各异。

大猫和Bill是不同程度的惊讶,Bill含蓄得多,大猫表情很丰富,像是看到鬼。

时夜虽然也挑了下眉,那神色仿佛有些始料未及,又像是夹杂着微妙的什么东西,湮没于眉宇间,很快就化掉了。

樊小余说话间,一直盯着时夜的神色,就只见他微微垂了睫毛,遮去了眼里的颜色,同时眯了眯眼,那神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一般,却在一瞬间通通藏进了那双黑眸。

樊小余的视力一向异于常人,不仅能视微距,还能抓住人脸上极其细微的表情。

尽管这个时候,樊小余尚没有追回现实中的记忆,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时夜思考时总是面无表情,仿佛在大海里捞针,唯有抓住那一丝端倪时神色才微微有异,仿佛破云而出的亮光。

就在刚刚,樊小余觉得她分明看到了时夜脸上的异状,可它又消失得太快,一闪而过仿佛是她的错觉,眨眼间就见时夜又恢复到了一贯思考时的面无表情。

樊小余不由得捏了捏手心,下意识抬手反握住时夜的手腕。

但见时夜像是微微一怔,眸子依然低垂着,却落在她和他相触的肌肤上,随即撩起眼皮,眼里带着淡淡的笑。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你?”

眼里虽笑着,那声音却有些冷。

樊小余回望着那片深黑:“她说,她叫樊小余,她说,她就是我。”

一阵沉默。

直到一旁的大猫倒吸了口气:“你是说,是那个熊孩子告诉你的?她说你就信?没准是这个梦的主人故意制造的幻觉,想误导你……”

Bill将话接了过去:“问题是,为什么要误导小余。如果小余就是那个小女孩,下一步又想证明什么?”

樊小余没有看向两人,径自问着时夜:“你刚才不是也说,这个梦境的主人和我可能有血缘关系?”

顿了一秒,樊小余又像是不确定的皱着眉:“也许,我不是孤儿。”

终于,时夜开了口,声音很低:“你刚才说,躺在实验舱里的女孩浑身的皮肤像是老人,身体很虚弱?”

樊小余:“是。”

时夜:“那那个男人呢,他在做什么?”

樊小余:“我并不能肯定,但他好像是在给那个女孩治病……”

时夜点了下头,挪开目光,望向Bill:“Bill,你怎么看?”

Bill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应该是早衰症。”

大猫惊道:“早衰!”

隔了一秒,时夜笑着望向樊小余:“早衰症是遗传病,如果那个女孩是你的姐姐,你应该也带着这样的基因。”

Bill:“是的,而且有这种病的人在儿童时期就会发作,主要原因是体内的Lamin A基因突变。Lamin A主要负责编码的蛋白质是细胞结构的支架,也参与基因表现和DNA复制,对细胞结构和功能维护有重要作用……”

大猫忍不住插嘴:“能不能说人话?”

Bill的专业陈述被拦腰切断,噎了一下,说道:“简单地说,如果小余的‘姐姐’有这种病,小余也应该有……”

大猫又一次将Bill打断:“那她们的爸爸也应该有啊!”

时夜却笑了:“这倒未必。”

大猫愣了一瞬,瞪眼:“不是遗传病吗?”

时夜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眉头轻皱的樊小余,口吻和缓:“假设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是亲姐妹,那么还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没有事。第一种,这种遗传基因来自母亲,也就是说你和你的姐姐是同父异母。”

大猫边听边点头。

樊小余却直觉否认掉这个可能,定定的望住时夜:“那第二种呢?”

时夜笑容渐渐敛去,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第二种,你的基因被修复了。”

“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心口。

樊小余怔怔的看着时夜,只觉得浑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那细小的战栗爬上了后脖颈,原本抓住时夜的手,也垂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只是速度太快,她又心绪不定,因此什么都没抓住。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是第二种,也只能是第二种……

她被治好了,但姐姐没有。

如果,她们真的是姐妹的话。

与此同时,那个自称“樊小余”的小女孩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其实樊小余早已忘了自己年幼时的样子,连那段记忆都被抹去。

直到她看到那个自称“樊小余”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认定了是自己,那五官,那笑容,那□□,就像是自己的缩小版。

只可惜,樊小余连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也难以想象幼年版的她,到底是怎样的稚嫩天真。

别说她自己的没有,就是父母,甚至“姐姐”的也没有。

她只记得,她是孤儿。

所以大猫才会冲口而出,她是独生女……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可笑的推断,仅仅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便认定这世界上没有兄弟姐妹了。

谁又能想到,她还有爸爸,还有姐姐呢?

那个童年的她,那个小女孩,是那么的健康。

而她的姐姐,像是快要死去了……

思及此,樊小余猛地抬起头,声线有一丝不稳:“如果,我刚才见到的都是我遗失的记忆,那么这个梦境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时夜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轻轻颔首:“有这个可能。”

樊小余皱起眉:“那,会是谁?”

时夜叹道:“如果那是你童年的记忆,那时候她就病得那么重了,恐怕是活不到现在。”

樊小余说不出话。

同样的答案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有了,只是不敢肯定。

然而冥冥中,她又隐约觉得,牵引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不是她的“爸爸”。

至于为什么,樊小余说不上来,只觉得会用那样冰冷的目光望着她的“爸爸”,一点都不像是时夜所说因对她完全信任才敞开梦境的样子。

但姐姐,应该也不可能……

一瞬间,几人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时夜不紧不慢的将沉默打破:“其实,只要离开这里,出去了咱们自然就会知道梦境主人是谁,也能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会留在这里。”

顿了一秒,时夜又道:“也许,还会看到奇迹不是?”

樊小余抬了抬眼,只觉得心里一块连她自己都触碰不到的角落,被时夜这句话拿捏住了,不敢松气。

大猫回过神来:“那要怎么离开?真的要和那个‘小余’玩游戏啊?可是,玩什么呢,她人呢?”

大猫刚说完,空中就响起一道稚嫩声音:“当然是玩躲猫猫呀!”

众人一惊。

是那个小女孩!

可是向四周看去,却不见人。

大猫甚至鬼叫起来:“喂,另一个樊小余,你给我出来,不是要玩吗,出来啊,玩啊!”

大概是出于以大欺小的心理,大猫一下子就牛逼起来,心想着眼前这个樊小余他不敢得罪,难道还怕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孩子吗?

可另一个“樊小余”却没有被大猫激到,声音再度传来,像是开心极了:“找到我了,我就带你们出去。找不到我,你们四个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嘻嘻嘻嘻!”

就听身后的远处一阵轰鸣巨响,四人霍然转身,就见半天高的巨浪拔地而起,遮住了青天白日,正向他们汹涌而来。

与此同时,“樊小余”笑道:“游戏开始!”

一瞬间,那原本一直起伏不定悬在樊小余心里的石头,突然就落了地,一下子就从“亲人”的震荡中清醒过来。

但见樊小余脸色一沉,眼睛一眯,此时此地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熊孩子是谁,都、欠、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下一章,周日更

第74章 另一个我 11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各位亲,最近除了感冒头疼,还一直在忙一个违约官司的事,昨天刚出判决,胜诉,希望对方不要再拖欠违约金不给,不然明年还有的烦。

总之,现在官司的事忙完了,感冒也好了,明天也就是7号,白天我要去趟北京作协办点事,回来了休息一下就开始码字了,本文不会坑,感谢各位的等待,补送红包,尽快追进度!大么么感谢各位的等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不过是短短十分钟之内的事,心里就像在做过山车,一件件令人震惊的事接踵而至。

这会儿,心还没落定,樊小余更没有时间去仔细推敲深入追究身世,就见童年的“樊小余”来了这么一手,情绪一时复杂难辨,其中最为显著的除了震惊还有愤怒。

那些愤怒一股脑的冲上头顶,可谓是怒发冲冠,只见樊小余瞪圆了眼睛,眉头也打了结,下巴绷紧,迎着那个半天高的巨浪走了几步,手里凭空一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后面相隔几步的时夜正想开口将她叫住,无论如何先逃开这里要紧,这么大的浪砸下来,是不是旱鸭子已经不重要了,全都得被拍晕。

可就在这时,时夜却被樊小余手里的动作打断了话,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第一下,樊小余在空中挥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发声。

可那第二下,原本飘在半空中的建筑物的金属残骸,却急速向她周身涌来,齐刷刷汇聚到樊小余手边,仿佛她拿着一块磁铁将它们吸了过来。

不过是顷刻间的事,那些金属残害重新凝聚成一根金属棒。

与此同时,大猫已经一路嚎叫的跑开了几十米远,Bill晚了大猫几步,边跑边向后看,跑到一半停了下来。

时夜眸子一眯,原本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根金属棒,转瞬间便清那根金属棒的末端寒光凛凛,很是锋利,根本不是什么棒子,而是一把□□。

樊小余一把握住□□,手上的关节爆着青筋,她高高仰着头,瞪着那快要掀到眼前的巨浪,一时间天上的日头被尽数遮住,整片天空像是突然变成了乌压压的黑锅底。

时夜只听到在那巨浪的咆哮声中,樊小余仿佛大喊了一声什么,便举起□□朝那逼到鼻子尖的巨浪用力一劈。

就听仿佛天空的幕布被划破的声音,极其刺耳的飞向远方,那声音将巨浪劈成了两半,浪花立刻分开,像两边卷去,发出更加巨大的轰鸣声。

霎时间,仿佛时间停止。

若非时夜微微一怔,原本眯起的眸子缓缓睁开,还眨了下眼,还真以为是错觉。

静了一秒,时夜又将手抬高了点,刚好触碰到那被凝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冻住的巨浪,竟然整个都成了冰。

那翻腾出来的水花泡沫卷起诡丽的弧度,水的纹路更是锋利,因为彼此之间的互相冲击还形成了许多锥子状的冰刀。

而巨浪中间被劈开的部分,则形成了一条路,浪花翻卷着在两边,仿佛怒放的冰山。

饶是时夜再见多识广,这会儿也不禁倒吸口气,这才发现原来从刚才到现在自己一直绷着一根筋,他可不仅仅是被吓了一跳,简直对樊小余另眼相看。

就连远处的大猫都发出惊讶的叫声,却仍不敢靠近,最多向同样吃惊的Bill走近了几步,躲在Bill身后探头偷瞄。

在被“解剖”的巨浪跟前,一时安静的不像话,樊小余垂下拿着□□的手,呼吸逐渐平复,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事实上,樊小余也是在平复震惊的情绪,只是刚才在那千钧一发之间,愤怒的念头取代了逃跑,她满脑子想的只是冲进那巨浪中,哪怕是大海捞针也要把熊孩子揪出来暴揍一顿,谁知手里竟然下意识的一抓……

她自己原本也不知道在抓什么,只觉得手里应该有些衬手的武器,应该是经常用的,没想到还真抓到一把,也不管是什么先劈出去再说。

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或许是奇迹,可樊小余却觉得这一抓、一劈,对她来说早就是熟练工种,她一定曾经这样挥舞练习了不下十万下,才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和笃定。

直到等这巨浪真的被定住了,还被一分为二,樊小余才顾得上惊讶,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杰作,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佩服自己,还是可怜这梦境主人。

这要是她的梦,一定是噩梦。

而就在樊小余僵在原地时,落后几步的时夜已走上前,扫了眼樊小余手里的□□,又一同看向那高耸入云的巨浪,声音很轻道:“之前你能在空中定住一把刀,还能粉碎一栋别墅,又能用那些残害做成台阶,这么看来这巨浪也的确难不倒你。”

樊小余被这声音拉回思绪,侧首看向时夜,但见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鼻梁又直又挺,下面那唇弯弯勾起,像是在笑,仿佛眼前这被冻住的巨浪是什么冰雕艺术品,颇值得赏玩。

她可没时夜的好心情。

樊小余没搭碴儿。

时夜却也不在意她是否接话,径自又道:“幸好这是在梦里。若是现实,这么多违反物理学的事都让你干了,真能吓死人。”

顿了一秒,时夜又垂下目光,撩过樊小余手里的家伙,挑了挑眉:“你这玩意挺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魔法棒。”

这回,樊小余的眉头又打结了。

本来么,刚刚虚惊一场,正该是调整心情重新计较的时候,然后再一起商量着怎么揪出那熊孩子才是首要,谁知刚刚和一场大灾擦肩而过,这男人就站出来品头论足,风凉话一套一套的。

有谁让他评论了么?

这么贱的性子,是梦里才这样,还是现实里也如此?

樊小余侧首瞪着时夜半响不语,时夜望过来时微微一笑,问道:“怎么?”

“时夜。”

“嗯?”

“我现在没心情闲聊。”

“哦。”

时夜又一挑眉,笑容更深:“好,那咱们就说点正经的。”

这下樊小余沉默了,看着他表示询问。

就见时夜转过了身,背对着那劈开的道,面向樊小余,又靠近两步,整个人一下子贴得很近。

樊小余不禁一怔,鼻息瞬间涌入淡淡的气息,这样的距离已经十分亲密了。

可时夜却没有得寸进尺,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是低着头,声音极轻的拂过樊小余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