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异常轻松的语调传入实验室内。于是我明白了，他这是在第N次与猿柿日世里的搏斗中……胜利了！
“不算很熟。”这是实话，除了跟着他学做试剂打打下手之外，几乎没别的交流了。“不过是他把我引上变态实验狂这条道上的。”
“呀类，那是不是应该为久别重逢办一场party呢。”
浦原如此建议，被我和涅茧利无情地无视了。
“哦呀，那就以技术开发局终于步入正轨为庆祝的课题？”
实验室内短暂的安静下来。
“原来……浦原你也是那么无聊的人啊。”
我还以为会提出这种事的人只有豪放如四枫院夜一随性如平子真子呢……
于是在这难得凉爽的仲夏夜，十二番队的后院里张灯结彩。一向恶言恶语的日世里小姐对于party却出了奇的没有乱吼乱叫。只是很“严厉”地指正那些把彩灯挂歪了的人。
这才是重点吧。
逗那小丫头开心开心。
派对比想象中来的热闹，豪放的夜一和随性的平子都来插了一脚，连带副队蓝染。还有些我就叫不上名了，八番队的，三番队的……
看起来都是和平子与日世里关系特别好的存在。
总而言之，有那么多正副队长在场，偶尔一次晚回宿舍也会被老师宽容的吧。更说不定，蓝染已经用他的方式让老师以为我早就躺床上酣睡了。
派对的开头是以恭喜浦原晋升为主题的。轮番地恭喜，轮番地喝酒。浦原倒也不打哈哈，开头这一轮都是实打实地往肚子里喝的。
偷偷摸摸挪到蓝染身边，我咬住酒碟边沿处低声说话。“你怎么也跟来了？”
“好几天没看到阿寻了。”
最近和浦原聊到了打破死神与虚之间隔阂的话题。这也是蓝染最关心的问题，于是沉迷了几天，想等过些天再统一和他说的。
不过，蓝染的口气里……带了些责备？
“再给我几天，你会看到好东西的，惣右介。”
低喃完这句话，我喝完了碟里的酒。再斟满，我端着酒碟直奔涅茧利所在的阴暗角落。
一个学生如果和蓝染聊得太欢，总是不太好的。尤其是蓝染说过的，平子队长对他的戒心非一般强烈。而我也不太适合满场飞，虽然不曾说出口，但我觉得蓝染是不希望我太出头的。
在阴暗角落里逗逗涅茧利……即使他压根就不理我，还扬言要把我变成哑巴。
自日世里小姐从树上跳下给平子队长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袭脸后，宴会的场面彻底失控了。仿佛刚才只是大家带着彬彬有礼的面具，在这个时间点全然摘掉。
这清酒不知是哪儿来的，比以往喝过的任何都要好喝。
一杯接一杯下肚，看着闹腾的院子笑得傻兮兮的。
既然蓝染在，那就不用怕喝醉。他一定有办法让我安全回到宿舍。这样的安定感，让我不由又多喝了几杯。
宴会怎么结束的我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耳边听得的最后一句话来自涅茧利。
“臭死了，一股酒气，离我远点。”
“哈哈……茧利你有不为人知的……洁癖嘛……”
凉风也是醒酒一大利器。
只感到夜风刮过脸颊，我倏尔惊醒。发现竟是趴在别人的背上。
唔……是惣右介吧，真是温柔呢。
那么想着，我合眼继续睡。
半晌后，似乎是到了宿舍的样子，我听到了开门声。而后的感觉是……背着我的人在寻找比较好的，把我放回床上的方法？
偷笑地挣扎了一下，双脚着地后没等身前人反应，双臂环住他的腰际，踮脚将双唇贴上了他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啊……惣右介。”
我能感觉到被抱住的人微微一颤，却迟迟没有回话。
chap.13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去蓝染那里亦没有拜访技术开发局，而是拿着和浦原几经讨论的大胆发明进行实验操作。
浦原喜助那个家伙看着一副只干好事，研发好东西造福死神的样子，但实际上和蓝染有着同样的坏主意——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的介质。
浦原的设想是有固体作为屏障的形态，进入人体后缓速觉醒，这样一来可以逐步适应强大的力量以免被反噬。
我承认他这样的做法是最完善的，但我的能力办不到。浦原现在的能力及资源似乎也不能达成。
只能先行尝试我最擅长的了。
找到元素相近，效果几乎相同的药品，之后便是配方，量度，操作手法。
再次见到太阳君，似乎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了。暗自庆幸，若是实验还未有突破的话，屯的粮食都不够我继续宅在宿舍里了。
光线很是刺眼。
掌心还隐约有些灼痛感。
但按耐不住向蓝染报喜的情绪。换上蓝染很早之前给的死霸装，用老办法偷溜进瀞灵庭，这是我想找他时的惯用伎俩。这和与浦原碰面不同，那个家伙总能有办法在我穿着校服的时候大大方方地把我领进瀞灵庭。
说起来也很是奇怪。这两周蓝染不曾找过我，我可以理解，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而浦原那个闲不住的家伙，居然也没来打扰我，有那么些不可思议。
“嘛，算了。估计是有了茧利那样厉害的家伙，就不需要我的帮忙了吧。”
如此低喃着，我已然晃悠至五番队附近。很巧的是，日世里小姐竟在门口叫嚣，不一会儿平子队长便出来应战。
几番在瀞灵庭的周游，这场景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我想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虽然彼二人的表达方式不太一样，且相当暴力，但他们之间的羁绊一点不比我与蓝染之间的弱。甚至于，在大事发生的时候，他们更有甚于我和蓝染。
……
想象这样的场景，我应该觉得难过。却出了奇的一点都没。
似乎在初见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被背叛的准备。毕竟这样的温柔太过美好，好到虚假。
“惣右介。”
绕开大门口正在文斗武斗的平子与日世里，我翻墙进入了五番队。熟练地寻至副队长办公室，不出所料，那个男人正坐在那里发呆。
“猜，你也该出现了。”
蓝染微笑，没有丝毫惊讶。要说喜悦，或许眉眼间有那么一点？
“咦，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你屯粮的数量来推算，最近该是要饿肚子了。”
连这也调查了吗？我轻笑出声。这样的关注，可是正中我下怀啊。
“那么，有结果了吗，阿寻？”
将小瓶子挨个放置蓝染眼前，虽是同样地透明液体，标签却是不同的。
“成果都在这了。至于有没有有用的……就需要找实验体来验证了。唔……我觉得最接近真相的配方应该是这一瓶……”
话未说完，手被身前人捉了去。
“受伤了？”
“……啊。”略显不好意思的往回缩了缩，我回答，“那天有些犯困就大意了，加错了试剂险些把宿舍都给烧了……”
“……”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我愣愣地抬头。
蓝染的眼神里写着责备二字。
“我不止一次说过……”
“是、是！下次一定注意休息！蓝染大人休要责怪。”及时认错肯定是没错的，我双手高举，一副投降的模样。“那……我们先去看看实验成果吧？不然就算躺下我也不一定能睡着的。”
西流魂街五十六区
不能离瀞灵庭太近，亦不能太远。前者会很快引起瀞灵庭的注意，后者……比较难找到相当一部分灵压不错的魂魄。
蓝染的斩魄刀不是一般的好用，省去相当一部分好言相劝，又或是暴力相向的时间。找来的五个实验体都很自觉地将身前的药水喝了个精光。
心里明白实验不是抓阄，运气好便顺利通过，运气不好再等下回就行。但当五个魂魄同时惨死在眼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太舒服的。
不是因为他们的死而难过，是实验的完全失败。
面对此番结果蓝染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异常淡定的用他的方式解决了尸体。而后揉了揉我的头顶，问我饿不饿，要吃些什么。
很受伤啊。
比起吃，我更希望有人能告诉我哪里出了错。
浦原喜助。
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家伙笑得一脸奸诈的样子。可是要从他口中盘问出什么，又不引起他的怀疑……还是很困难的吧。
草草在流魂街吃了碗面，和蓝染道别后我再次把自己闷在了宿舍里。
之前和浦原的研究探索基本已经完善，需要的元素基本都已经囊括。我反复看着手札上的记录，从头至尾，再从尾至头。
恍然明白了什么。
“固体的吸收和液体的稀释公式完全不同，我怎么把这茬给漏了！”
并且浓度的不同，需要魂魄的灵压强度也是不同的。所有的可变环节都该做好应急措施才对。
又一周。
这一次我没有找到蓝染，而是带着试验品兀自赶往了流魂街。等有一点成效了，再给蓝染看也不迟，我是那么盘算的。
可是……
“哦呀，阿寻在干什么呢？”
好容易将小屁孩骗至荒无人烟的地方，不料还未进行试验的第一部就被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动作。
我转头。
是一张好久不见的脸。
“呀类，才一个月不见，浦原队长的表情有点可怕呢。”
“比起你正在做的事，就不见得有多可怕了吧。”那么说着，浦原缓步走至我跟前，单手朝我摊开。
拽着瓶子的手紧了紧，我没有回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张实验单里，还缺少了很多必要成分。阿寻这样做，只会是浪费生命哦。”见我稍作震惊的样子，浦原倒也很大方地承认了，“没错，是我故意遗漏的。”
“真过分啊。”我佯装失望地把瓶子放入浦原的掌心，“我可是全心全意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你了啊。”
灰眸瞥了眼手中的瓶子，浦原调笑，“那么小的东西，却足够让阿寻在监牢里呆一辈子了。”
……
不是吧，多大仇。
“这种危险的事，你也在做吧浦原队长。五十步笑百步可不行。”
“嗯。”甩手将瓶子扔至远处。银瓶乍破的时候，浦原异常严肃道，“那么，不管之前你是什么理由，为了谁……现在，到我身边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掰手指数数还有几章……
于是……我是不是不小心日更了？
嗷嗷嗷——打滚要留言安抚TUT
chap.14
没有立刻拒绝浦原，只回答让我考虑一下。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这件事已经了解到什么程度，仅仅是我个人对虚化的研究，还是对于我背后的指使者也了若指掌。
不敢冒这个险。
打发浦原先行离开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不清楚周围是否留有耳目。现在的我不能轻易离开真央，更别提找到蓝染这种大胆的事。
一筹莫展的第二天，蓝染倒是主动登门拜访了。
我想我的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一定很丰富。先是惊喜地跳起身，而后惊恐地看着蓝染，在他说出镜花水月四个字后又放心地坐了回去。
“你看起来很困扰，阿寻。”
于是我将前几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蓝染。
一直运筹帷幄的蓝染大人居然也皱了皱眉。被人防不慎防地将了一军，这种滋味肯定是不怎么好。但淡定如他，一定会在听的过程中思索起对策。
“我明白了。浦原队长这回下了一步绝妙的棋。”蓝染的分析一定是有对我隐瞒的部分的，而我选择忽略。
“可能，只能委屈阿寻在浦原队长身边待一阵了。”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退路，但蓝染很聪明。他用了委屈和待一阵这样的词来修饰，把牺牲我这件事弱化，扩大了他会解救我的结果和心意。
即便明白这道理，也依旧是喜欢，喜欢得无可救药。
于是在我进入真央两年多后，终于是选择了提前毕业，加入了十二番。
“那么……合作愉快了，阿寻。”这是领到死霸装后，浦原对我说得第一句话。公式化的口吻，没有一点开心的成分在里头。
在那之后，和浦原的相处模式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因为天天见面而变得更加熟络。但我很清楚，他对我没了信任。这种止于表面的关系令我窝火。
莫名的窝火。分明是我有错，我在利用，却还是对于他这般举动感到生气。
我任性地觉得，浦原应该放下之前的芥蒂。而当我有了这种任性想法之后，却把自己吓住了。如此蛮不讲理……是我基于蓝染都不会出现的情绪。
我把这念头归结于浦原变向地将我软禁于十二番，且不让我触碰研究事业。
但心底真正的想法却不敢去深挖。
我依赖于蓝染。
这条准则若被打破，对我的世界而言，就如若打破了尸魂界平衡那般可怖。
这一天浦原和往常一样没有准时出现在实验室内，由得我和涅茧利还有一个叫阿近的小屁孩在技术开发局里撒野。上头的人一定是对技术开发局有额外补贴的，不然这隔三差五要重建重修一下的架势……十二番的经费一定抗不下来。
“阿近啊，就算你头上长角，你也不能对涅茧利那么忠心耿耿啊。”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下抓过捧着容器匆匆而过的阿近。边说边揉搓他得头发，不得不说，软软的，手感相当好。
“严格来说，头上长角和涅副局长没有关系。这里是技术开发局，在局长不在的情况下，理应听从副局长的命令。远山君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啧。
要不要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