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一口一口吃生菜,看着朋友圈里越长越长的一排赞,挑了共同好友最多的塑料姐妹,婊里婊气回复【一本小杂志啦】。

苗苗在的可不是什么小杂志,这些人前段时间可没少拿她当笑料,苏南翻身又是一条好汉,很有资格炫耀炫耀。

她还没扒拉几口菜,就接到了个老同学的电话,一个她没想到的人,老邻居老同学老同桌孙佳佳。

她说要来上海出公差,请在上海的老同学聚一聚:“就要百年校庆了,你回不回北京?我前两天回家看我爸妈,还看到了苏叔叔,他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健康。”

苏南听见她说起爸爸,突然柔软,刚要答应,就听见对面有个男声在问:“怎么样怎么样?她同意了?”

孙佳佳轻声,好像捂住了听筒:“你轻一点。”

这两人的语气都太过稔熟,让她一时间以为时光不曾拨动,没有旋转,她们都还停在原地。

苏南已经猜出来是谁,可她还是问:“谁啊?”

孙佳佳停顿一会,有些歉然:“我老板,陆豫章。”

苏南一时怔住,她和老同学已经久不联系,不知陆豫章跟孙佳佳还有同事关系:“你在替陆豫章工作?”

孙佳佳笑一笑:“是啊。”

苏南长久停顿,想问问孙佳佳现在是不是还在暗恋陆豫章,想劝她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想想两个人已经不再是能说这些话的关系了。

有关于夏衍的一切,早就被苏南扫起来打包,关在盒子里,而他突然出现,不费力气就撬动了盒子的锁,妖魔鬼怪各路神仙都跳出来了。

苏南这么多年和老学同还维持着群发新年快乐的关系,心里有些犹豫,难道是夏衍让他们一个个来找她的?他竟也肯做这些事?

不,夏衍是绝不肯做这些事的。他既不肯低头,也不肯放弃计划,哪怕是为她。

苏南笑一笑,把散落下的头发勾到耳后,她确实很想知道老苏的近况,她每个月按时打钱回去,但又不愿意去打扰老苏的新家庭。

老苏前半辈子过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又有了美满的家庭,她不想横在中间,当宋阿姨心里的那根刺。

苏南长得太像母亲了,而宋阿姨到了这个年纪勉强能夸上一句有福气。

她无法拒绝孙佳佳:“行吧,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打个电话。”

陆豫章在苏南看不见的地方对孙佳佳比了个大拇指,转头普给夏衍打电话邀功:“你看,我约到了人家,怎么样,哥们替你鞍前马后啊。”

夏衍难得对他道谢:“谢谢。”

陆豫章怎么想还是得劝劝自己这个老铁,你说这么多年,明明念念不忘,偏偏又要假装不在意:“其实吧,你们那会儿都年轻,歌里还唱呢,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你看那个电影里,青春嘛就那么回事…喂???靠,又特么挂老子电话。”

夏衍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和苏南的事儿他很清楚,过去清晰,未来也很清晰,他这次来上海,是来重新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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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史上最便宜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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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

苏南旁敲侧击,跟孙佳佳打听聚餐那天都有谁在,孙佳佳很诚实的告诉她:“本来就是夏衍攒的局,你说有谁会来?”

苏南没想到夏衍真会做这些事,她先是怔住,接着呵一声,他攒这局,就是没安好心。

呵得孙佳佳笑起来:“怎么?你们见过了?重燃旧爱了?”

“你这话倒像是陆豫章嘴里吐出来的。”苏南掸掸指甲,翻翻指甲色卡,给自己挑了一个春日蜜桃色,把白皙丰腴的手伸给美甲小妹,点点指甲说:“在这儿画个桃心,要金边儿的。”

也该给自己招招桃花招招财了,最好能防烂桃花。

孙佳佳听苏南拐着弯的骂陆豫章是狗,哧笑一声,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于是她劝:“其实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说不开的,那时候我们班里谈的那几对,一对都没成。”

现在回想那时简直太年轻了,一哭一笑一喜一怒都以为是惊天动地的,其实根本就撼动不了这世界分毫。

真的进了大学,接触了更大的世界,这些小鸳鸯们,不必铁棒去打,自己就散了。

苏南和夏衍是当年一中最不被看好的一对,两人分手在校友之间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会分开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那你呢?给暗恋的人打工,一打就是四年。”苏南这句话冲口而出,马上就又后悔了,她把手从泡手碗里抽来,湿哒哒的摸着手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陆豫章那棵歪脖子树,太耽误你了。”

孙佳佳也难得能在旧友面前嘲弄自己两句,她一向心态很好,笑眯眯的跟苏南说:“你跟夏衍分手之后,肯定也谈过恋爱吧?你觉得有哪一个比他好吗?”

这倒是真的,苏南沉默了,连她也不能否认。

刚分手的时候,苏南就像个缺爱的孩子那样,她的长相可以直接从S大到飞升到电影学院去,自从进了校园开始,追求她的人就没断过。

苏南享受这些“爱”,从诸多追求者中挑挑捡捡,选出对她最好,最肯迁就她的那一个,然后不停的折腾他们,证明自己被爱,证明自己拥有很多很多爱。

她在校园里那些男朋友们,没一个能从苏南的毒辣手段里坚持半年,时间最长的那一个,在大雨天里横跨半个上海滩给她买网红芝士蛋糕,而苏南根本不是自己吃,她挖了一口就送给了宿舍舍友。

这些男孩追到她的时候,都指天誓日会对她好,但没有一个坚持到她软化,苏南以为他们只是不成熟,只要成熟了,就会给她更好的爱。

事实证明,离开了校园,男孩变成了男人,只会加倍的斤斤计较,一点点的付出,都会写在他们心里的帐本上,想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苏南拒绝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回馈这些迁就,于是这些人纷纷离她而去,她慢慢也学会了收敛,但效果依旧不好,上一任男朋友分得尤其难看。

虽然沈星替她出了那口恶气,但她自己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孙佳佳听她沉默,停下了在处理的工作,对她说:“他回来找你,不论怎么样都坐下来说个明白。”说着自嘲一笑:“别跟我似的,说都说不明白了。”

苏南于是预约了个美肤按摩,干脆就在聚餐那一天跟夏衍摊牌,那天晚上不论几次,不论双方多兴奋,都不说明任何问题。

她是成熟的女人,她有这方面的需求,那天只是碰巧遇到了他,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有一个愉悦的夜晚就足够了。

可苏南没能去聚餐,在约定好的前一天,她接到了宋阿姨的电话。

苏南一拿到杂志的拍摄定金赶紧凑个整数打钱给老苏,这个月已经晚了几天,老苏虽然没打电话来,但他肯定担心了。

苏南没想到会接到继母的电话,她正在敷面膜,瞄到电显示,翻坐起来,揭掉面膜接起电话,客客气气:“阿姨好。”

宋阿姨在对面吞吞吐吐,压低了声音:“南南,你最近怎么样?忙吗?你要是有空,能不能打个电话劝劝你爸爸,你爸爸他就听你的。”

苏南怔住了,握着手机努力镇定:“怎么了宋阿姨?出了什么事?”

宋阿姨在电话那头,还努力压低了声音:“你爸爸去体检了,医生看了片子说肺部有阴影,劝他去做个详细检查,他怎么说都不肯。”

苏南没有片刻犹豫,她马上答应:“好,我马上回去,让小北把体检报告拍照片发给我。”小北是苏南同父异母的弟弟。

宋淑惠没想到苏南一口答应,赶紧点头:“好,我让小北拍,拍完发给你。”

苏南挂上电话立马买了回北京的高铁票,随手抓了个包,往里面塞了几件衣服,匆匆忙忙出家门,跟还在客厅给照片调色的沈星说:“我要回北京一趟,过几天回来。”

不等沈星答应就抓着包冲进夜色中,人还没到火车站,沈星就给她打了一万块钱,也只给她简单的四个字【你先用】。

苏南根本顾不上说谢谢,宋阿姨这么多年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能让她打电话过来,医生一定说得非常严重。

苏南买了晚上的高铁票,等车的时候不断查询肺部阴影,跳出来的都癌症,她一面发抖一面在车上想办法联系联系旧朋友旧同学,托关系找找人,看能不能替老苏挂个专家号看一看。

她在脑海里搜索记忆中有那些当初考医科的同学,竟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于是她打通了孙佳佳的电话。

孙佳佳还在处理工作,电话一通马上接了起来,声音非常清醒,以为苏南要问她聚餐的事,带着笑对她说:“苏南?又纠结啦?”

苏南吸口气:“我…我爸体检有些问题,我想问问,咱们班同学里,有没有人学医?”

孙佳佳顿了一会,惊讶道:“怎么会?我上次回去叔叔还很精神。”立刻让苏南稍等:“你等等,我记得石杨考的医科,我找找他的电话。”

苏南整个人都在紧张,她连声说好,不断感谢:“麻烦你了。”

孙佳佳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我一查到就马上发给你。”

苏南除了再次感谢,没有别的话能说,孙佳佳找石杨的电话用了些时间,苏南一收到电话号码赶紧拨打过去。

对方立即挂断,她这才注意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苏南赶紧发消息,以示自己不是什么诈骗电话,希望石杨能回条短信。

【石杨你好,我是一中七班的苏南,我有些医学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苏南握着手机想再发一条消息过去,她已经不记得石杨了,可能石杨也根本就不记得她。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不是夏衍的外公顾教授和老苏是一条胡同里的老邻居,她和夏衍也根本不可能有交际。

苏南整整等了半个小时,石杨才回了消息【你好苏南,可以把片子报告发到我手机上,我们加个微信。】苏南慌慌张张发送好友申请,把报告发过去,没想到这位老同学这么肯帮忙,她和石杨在学校里从来都没有交际,心里万分感激【实在非常感谢】等了很久才又收到回复【不用客气。】孙佳佳把苏南找她的事告诉了陆豫章,成功的把陆豫章的注意力从女人和酒的身上里挖出来,陆豫章赶紧打电话给夏衍,刚刚拨通,就听见自己这位万能秘书已经替苏南找到了石杨。

陆豫章伸着手指头抠抠耳朵眼:“你说谁?你替苏南找了谁?我操,你可是要了老夏的命了。”

夏衍清冷开腔:“谁要我的命?”

陆豫章挤挤眼睛,声音绷得正经,脸上却绑不住,笑成一朵万寿菊,沉痛说道:“那个谁,万年老二,苏南的爸爸身体不大好,苏南找石杨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陆豫章听一句学一句,声音骤然低沉,问孙佳佳:“什么时候的事?”

孙佳佳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一点当年的隐情,有些吃惊:“大概两个小时之前。”

她其实是找陆豫章确定明天的晚餐,苏南不在,晚餐是否还要进行,她还需不需要出席。

完了,黄花菜都凉了,这俩肯定是联系上了,陆豫章忍着笑安慰自己的老铁:“老夏啊,你也别紧张,原来那小子不行,现在也不行。”

对面按断了电话,陆豫章啧啧两声,把手机插到口袋里。

孙佳佳有些犹豫,她难得提起旧事:“原来石杨喜欢苏南。”

陆豫章咧开嘴笑:“那可不,老夏那会儿盯得多紧啊,这家伙才没有可趁之机。”也不知道这时候他是不是急得火上房了。

夏衍挂了电话就订机票回北京,苏南感情脆弱,只要是关于她爸爸的事,她就会失去判断力,做最错误的那个选择。

落地时是早上五点,他拎着登机箱回老胡同守株待兔,夏衍的外公外婆一直住在这个院里,他初中时父母离婚又再婚,就搬过来跟外公一起住,也就是这样认识了苏南。

外婆已经身故,外公一大早就出门去打太极,夏衍没有钥匙,站在院门边,看冬日的太阳裹在浓浓晨雾里升起。

苏南踩着这冬雾进了院门,一进门就看见夏衍靠着墙点烟。

夏衍个子很高,进门的时候总要微微低下头,他这会儿就斜倚在墙边,斑斑驳驳的旧墙面和斑斑驳驳的红门框,明明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和谐的像是一幅画。

措不及防,这幅画就这么撞进苏南眼里。

夏衍立即把烟掐灭了,看苏南的样子皱了皱眉,两步走过去,解下自己的围巾套在在她头上:“怎么又穿得这么少。”

苏南后退了一步也没能躲开他的围巾,夏衍长手一勾,几乎要将她圈进怀里,被她伸手推开了。

苏家的灯还没亮起来,苏南不想吵醒老苏,准备在门口等着,等到宋阿姨出门买饭,她再假装刚刚到。

夏衍看她冻得脸色发白,脱下大衣罩住她,想要握住她的手:“先去吃早饭。”

苏南很冷很饿,听见夏衍说吃早饭,就想到胡同口的糖油饼和豆腐脑,他们过去上学之前的早餐标配,哪怕前一天吵了架,夏衍嘴巴上再傲气,也总会买好糖油饼在胡同口等她。

她凝滞片刻,问他:“你回来干什么?”

苏南一双眼睛天然带媚,不化眼妆的时候媚意里又半含纯情,此时这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夏衍等他的回答。

夏衍呼出一团白雾,带着淡淡的薄荷味,且笑且皱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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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

两人分明已经不再是情侣,却又有了亲密关系,那种深入亲密瞬间打破了苏南这么多年建立的垒壁。夏衍直接跳过那些光阴,和苏南用光阴构建起来的隔阂,又一次撩动她的心弦。

苏南有一刻差点就去探究这三个字所包含的情感走向,但她收回了心思,即刻镇定,翻了个白眼,还给夏衍三个字:“说个毛。”

一个字也不肯多,一个字也不肯少。

两人到胡同口的早餐摊子吃早饭,豆腐脑上了桌,苏南捏着勺子缓缓搅动,热气熏蒸着她的脸。

她决定现在就跟夏衍说清楚,本来她是打算在聚餐时跟夏衍摊牌的,那家餐厅情调不错,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能把她的皮肤映得晶莹剔透,是苏南精心挑选的分手餐厅。

她想摊牌也要摊得漂亮,当年夏衍没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有一个体面的转身,苏南觉得自尊受到打击,骄傲被剥落,有这么个机会能走完仪式,她不想放弃。

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坐了一夜的车,不要说什么妆面了,头发皮肤都出油,整个人恹恹的,坐在简陋的早点摊子上,身后就是烧饼桶,热气蒸腾,一点儿都不美妙。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必给彼此留下什么美好回忆,苏南瞥了夏衍一眼,看他英挺的眉眼,防止以后想起来觉得那个场景很美,防止自己回味。

反正夏衍生来就是来打破她的设定的,打破她对重逢的设定,又打破她对摊牌的设定,苏南饥肠辘辘,舀起一勺豆腐脑,轻轻吹气,然后夏衍的大腿贴了过来。

桌子很窄小,但也没有窄到这种程度,他是故意的,故意用结实紧绷又热烘烘的腿贴住她,让她瞬间产生了些难以言喻的联想。

苏南放下勺子:“我们应该好好讨论一下,那天晚上的事。”

夏衍挑挑眉毛,他以为她不会先提起的,伸手往她碗里加了两勺辣椒油,接着他说:“是你先勾住我的。”

像这场谈话一样,是她先主动的,歪在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扯他的领带,亲吻他,在他怀中厮磨,火星“簇”一下就燎遍了全身,然后由他来控制方向盘。

“我喝醉了。”苏南强调这一点,然后她睨他一眼,用满不在乎语调的说:“不是你也会是别的男人。”

谁知道夏衍抬抬手腕又给她加了一勺醋,语调清淡声音笃定:“说谎。”

不仅说谎,还打算用这种拙劣的谎话来激怒他,达到伤害他也伤害自己的目的,夏衍伸手摸摸苏南的头:“要不要吃奶油炸糕?”

她朋友圈里晒出来饭的都是些绿叶子,怪不得腰细的过份,让他在搅动的时候害怕她受不了。

苏南倏地红了脸,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路,一看是石杨的消息,问她到没到北京。

苏南低下头啪啪打字【我刚到北京,请问下午来就诊可以吗?】【可以,我来联系。】

夏衍知道苏南在回谁的微信,他抬抬眼皮,没有说话。

苏南把心思调回老苏那张胸片上,石杨能替她加个专家号,苏南出于感激要请他吃饭,邀请发送出去,石杨隔了很久才回复【如果方便的话。】夏衍打包了早点,跟在苏南身后回小院,刚进院门,就听见苏南的爸爸闷吼:“谁让你打电话给南南的!”

跟着是抽泣的女声:“我不告诉南南,你怎么肯去医院。”

苏南闯了进去。

老苏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他站起来,搓着手,脸上的怒意褪得干干净净,看见女儿马上露出笑容,苏南已经两三年没回家了,老苏的笑容里带着讨好,站起来拍拍腿:“南南回来了,饿不饿?爸爸给你买糖油饼去。”

宋淑惠尴尬地笑,摆手对丈夫说:“我去买,我去买。”

夏衍走进来,他客气的说:“叔叔阿姨别忙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手里还拎了两袋包子油条,正好够苏家人吃早餐。

老苏从女儿身上扫到夏衍身上,微张着嘴,眼睛里突然迸出光来:“南南也不早说你们一起回来,今天包饺子。”

苏南知道爸爸误会了,可她已经很久都没在老苏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她无法直面这种笑容告诉老苏这是误会,忍怒转身对夏衍说:“你不去看你外公吗?”

夏衍很好脾气的笑一笑:“好,我先去看看外公,过会来吃饺子。”

老苏越听越高兴,他难得用父亲的口吻对苏南说话,当着夏衍的面,仿佛苏南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南南啊,你也去问顾老师好。”看出女儿不情愿,拉住苏南的手,轻轻捏捏她:“别不懂事。”

这样的亲昵让苏南马上退让了,她低低应一声,跟着夏衍出门,老苏在她身后笑得合不拢嘴,连对妻子的口气马上变好了,笑呵呵说:“咱们多包点饺子,这小子能吃。”

夏衍的外公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外孙了,老人家的活动很丰富,早上打太极,下午就在胡同口下棋,这地方住了快有一辈子,怎么也不肯搬,看见苏南跟在外孙身后进来,叫她:“南南回来啦?”

苏南为什么一去上海不回来,外公心里是有数的,两个小年轻谈恋爱,整个胡同谁不知道,学校里请了多少回家长,觉得他们俩带坏了风气,回回都是他这个老外公去,当了一辈子的高级教师,年纪大了反而要听小辈们的训话。

顾老师不是那种老顽固,年轻的时候就是接触新思想的先锋,原来也没少替孙外打掩护,看见她跟在外孙身后进来,还以为两人重修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