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办公桌前,拍下他摆在墙边的画,先发给苏南,然后又发了朋友圈,【此时】。

夏衍的朋友圈只有苏南一人可见,他打电话给苏南,响了七声,对面才慢慢吞吞接起来,苏南喂了一声,同他假装客气。

夏衍单刀直入:“怎么,想我了?”

苏南面颊发烫,假装没有想他:“胡说八道。”

这对夏衍就是肯定,他喉头滚动,一时情热:“晚上我来接你。”

苏南哼哼了两声,娇滴滴地,沈星马上吃不下东西了,她坐在苏南对面,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苏南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她挂了电话,点开夏衍的微信消息,看见了那幅画,然后又点进夏衍的朋友圈,他从没有发布过任何内容,但突然跳出来一张照片。

苏南握着手机,克制不住嘴角上扬,那幅画里的两个人此刻还在一起。

第21章 第二十一夜

苏南变脸就像变天, 刚刚还焦躁不安,现在又眉开眼笑,沈星看她这付样子一点都吃不下了,把手里咬了一半的腊肉肠扔进锅里。

恋爱中的女人不仅仅是FBI,还是神经病。

苏南美滋滋欣赏着那幅油画,接着又研究了一下夏衍的办公室,淡金色的墙面,黑地毯, 黑沙发, 黑色办公桌, 只有那幅画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苏南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按掉, 扔掉了烫藕片,倾身过去甜腻腻地对沈星说:“亲爱的, 咱们逛街去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就买一瓶香水。”

那扑闪扑闪地目光差点闪瞎沈星,她万分惋惜地摸摸肚皮,刚刚明明还能再撑一撑的, 被苏南这么一恶心, 她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伸着手指头掏掏耳朵,难得决定顺着她的心意:“行吧行吧, 我也消化消化,你要是过份,老子抬腿就走。”

沈星的过份, 意思就是不能逛一小时以上, 她可以坐着越野车穿越撒哈拉拍星空沙海, 但她忍受不了陪苏南逛街,一个小时已经是身体和心理上的极限。

苏南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让店员过来数竹签买单,沈星一个人就吃了三百多,是这家店人均消费的三倍。

苏南抖抖单子:“走吧骆驼。”

她心情大好,拉着沈星杀向商店,只逛一楼化妆品柜台,准确地找出了礼服盒子上喷的同品牌香水。

专柜小姐看她一眼,就把四款中的纯香型拿出来:“您适合这一款。”

喷在试香纸上,苏南拿在手里轻轻扇风,鼻尖香气萦绕不去,礼服盒里的是淡香,留香不久,夏衍衣柜里的西服并没沾染上更多的气味。

这一瓶是浓香型,就是她要的。

苏南很快刷卡买单,既然都买香水了,就替苗苗和孙佳佳都挑一拼,苗苗是果味甜香型,孙佳佳呢,就是清新温柔型,替她搭配了衣服首饰,忘记替她挑一款香水。

苏南手指尖在香水瓶子上划过,虽然今天穿得普通,但相貌太盛,柜姐不厌其烦,替她一瓶一瓶试了又试。

沈星离崩溃还有半小时,她不知道买一瓶香水竟然要这么多时间,像个直男一样瘫在柜台后的沙发椅上,打开手机杀起游戏来。

苏南过来推推她:“亲爱的,你要不要买一瓶?”

虽然沈星身上的女性特质所剩无几,这几年还越来越少,但苏南总想替她努力一把,她要真是个铁T也就算了,偏偏她是直女。

沈星一把游戏正打到火热,听都没听见苏南问她什么,苏南翻翻眼睛,决定送她最实用的香水,六神花露水,沈星去撒哈拉的时候,包里必备的神器就是龙虎牌白油和六神花露水。

至于那个沈黛,看上去就是个木香型女人,柏木香根味,香得既冷感又高级,但骨子里还有一点浪漫主义。

苏南对女人的事样样精通,天生俱来,她知道夏衍最喜欢什么味道,对什么味道最无法抗拒。

苏南拎着纸袋回家,沈星中途接到了兄弟的电话,找借口溜之大吉,苏南一边挑选今天晚上出去要穿的衣服,一边给孙佳佳打了个电话,想把香水寄给她。

孙佳佳很快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陆豫章的惨叫声十分具有穿透力,苏南停下动作,问她:“你…你把陆豫章怎么啦?”

孙佳佳按照夏衍给的地址顺利找到了陆豫章,她原来就知道陆豫章的家世,陆爷爷到现在身边还配着警-卫-员,孙佳佳费了半天口舌,才见到了陆豫章。

小会客厅里极具八十年代风格,沙发上还搭着沙发巾,孙佳佳一杯茶喝得见了底,陆豫章才磨磨蹭蹭从屋里出来。

缩着膀子,穿着拖鞋,头发油腻腻乱糟糟的,看见孙佳佳,就像老鼠见了猫。

孙佳佳从包里拿出要签的合同和印章,摆在桌上,话说得十分冷淡没有一丝□□味:“我本来想等陆总身体休养好了再说,可这份合同不能再等了。”

陆豫章怂头怂脑的坐在她对面,几次想要说话都开不了口,他想说点什么,可躲得太久,错过了两人说开的机会,虽然那天主动的是她,但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这么提刀杀上门来,把他吓得缩在屋里不敢出来,在房间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没想到她来就是签合同的。

孙佳佳拿出签字笔,“啪”一声搁在桌上:“签字!”

陆豫章瑟缩了一下,他那点威严本来就所剩无几,现在也别提什么威严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比对着陆爷爷还乖巧,麻溜地签完了字。

孙佳佳打开红泥印盒,章上公司的公章,仔细检查过一遍,把合同收进文件夹里,站起来告辞:“那么我先回公司了,陆总好好休息,希望周一的会议,陆总能够准备时出席。”

陆豫章蔫头蔫脑跟在她身后,孙佳佳走到门边,又转过身,眼看着陆豫章退后一步,她问:“卫生间在哪?”

隔壁就是陆豫章的房间,他带着她去房间里上厕所,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刚凑近厕所门想跟她说点什么吧,听见里面的响声,又红着脸退后两步。

一睡不可收拾,原来孙佳佳就是他兄弟,他跟别的女的都没相处得这么好过,谁知道把兄弟一睡,夜里都已经梦见两回了,回回都是孙佳佳拉过他的手,解自己的裙带子。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那细带怎么那么不经碰,一扯就松了…

第二天他等大家都走光了,这才敢走,还多付了两房的床单清洗费,别墅工作人员说了,那两床床单吧,基本也就报废了,他连夏衍那间的都付了。

陆豫章这才想起来自己躲得这么好,除了夏衍出卖他,孙佳佳不可能找上门来,气得想打电话骂他一顿。

就在这时,厕所门开了,孙佳佳穿上外套,准备出去,陆豫章终于开口:“那什么,你觉得…你想…你就说我怎么补偿你!”

孙佳佳清冷冷看向他:“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陆豫章马上又怂了,可不,人家第一次,他能怎么补偿,更何况那天早上她还说身体不舒服。

床单都那样了,上面一滩一滩全是痕迹,服务员进来查房收拾的时候,站在那好半天没说话,陆豫章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臊得慌。

“公司股份?”谈钱实在说不出口,他能给的最贵重的就是公司股份了。

孙佳佳本来就是创始合伙人之一,陆豫章出钱她出力,当年就已经分了股份,她冷笑一声:“你准备给我多少?”

“老孙,你别这样,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那样,是我混蛋,我没把持住,你想要多少,你开口。”

两个人进屋的时候就没关门,陆豫章也不敢关,他随时准备跑,谁知道这句话被陆爷爷听见了。

陆爷爷一位老-共-产-党--员,一位经受过战火洗礼的革-命--者,脑海中浮现出了恶霸少爷强占良家妇女的旧社会剧情。

陆爷爷为了建设--新--中国奋斗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孙子竟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气得身子往后一仰,警卫员赶紧上前要扶,就见老爷子身手矫健迈步上去,拎着拐杖一棍子打在孙子的屁股上。

“嗷”一声陆豫章跳起来蹿到院子里,院子两边挂的鸟笼子里扑扑楞楞,孙佳佳想拦,根本就没处下手,就在这时候接到了苏南的电话。

陆豫章不敢十分躲,他也怕老爷子身体受不了,谁知陆爷爷实战经验丰富,蹿两步就能拦住他,照着屁股抽上两下,两人在小院子里转了两圈,陆豫章身上就挨了十几下。

陆爷爷喘起来,撑着拐杖要给孙佳佳主持公道:“姑娘你别怕,爷爷给你做主。”他扭头就冲着陆豫章瞪眼睛:“小鬼子我都打了,我打不着你这孙子?”

苏南听了个直播,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她问孙佳佳:“我是不是马上就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孙佳佳没有笑,她对苏南说:“没有喜酒,算了吧。”说着挂掉了电话,她走上去对陆爷爷说:“谢谢爷爷,我先走了。”

经过陆豫章身边,没有看他一眼:“希望陆总以公司为重,这么多人指着你养家糊口,周一的会议,我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了。”

说着出了陆家小院,开车回到公司,对员工们说:“我看过陆总了,他恢复得还可以,下周应该能回公司了。”

办公区里一片欢欣,孙佳佳让助理买了下午茶点心请大家吃,自己回到办公室,打开文档,敲下“辞职信”三个字。

等这个项目结束,拿到她该拿的钱,她休长假,把这么长时候攒的假期全部用掉,带薪休假的同时再找一份新工作。

苏南听她刚才语气不对,又打电话过来,孙佳佳告诉她要辞职的事:“我全力以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

苏南站在镜子前,瞬间眼眶湿润,心里又在为了别人的感情难过,夏衍打电话过来问她想吃什么晚餐,苏南一开口,他立刻问:“怎么啦?”

苏南立刻呜咽:“我累。”觉得疲倦觉得累,觉得提不起勇气,觉得没意思。

“那晚上我们不出去,到我家来。”

苏南吸吸鼻子,摸不着头脑,夏衍的轻笑声从听筒那头传来:“你就没关注过对面搬进来的新邻居吗?”

第22章 二十二夜

夏衍本来是打算晚点告诉她的, 家具还没有准备齐全,这几天他依旧还住在酒店里,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苏南碎步跑动的声音,猜她是趴到门上去观察对门了。

苏南果然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在看隔壁住户口的门,这才发现门都已经换了新的,还装上了密码锁。

夏衍忍耐笑意, 问她:“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密码你知道。”

沈黛敲门进来, 推开门看见夏衍唇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落日余晖从落地玻璃窗中投进来,给他的侧身镀上一层朦胧金光。

明明是冬天的阳光, 就算温暖也很有限,但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盛夏的光芒那样耀目,好像连光都活了起来, 能因为他而跳跃。

沈黛的脚步顿了一顿, 她从没看见过夏衍这样笑,也从没看过他这么温柔, 原来迈克说的都是真的,他并不真的是冰山一块,他也因为女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夏衍侧过身, 看见沈黛进来, 收起笑意, 对她微微颔首,却没有放下电话,还侧着耳朵仔细听对面的动静,就像对面的人正在对他说什么甜言蜜语。

沈黛收敛心神,微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冲夏衍扬扬手里的资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还像正常谈话那样大大方方地对夏衍说:“这是刚刚发来的另一份资料,跟明天的会议内容相关,可以了解一下。”

说得虽然是公事,可语气中又带一点稔熟。

夏衍接过材料道谢:“谢谢,我看完会回复。”

沈黛笑着点点头:“不用这么着急,飞机上也能谈,我准备下班了,明天早上机场见。”说着转身离开,还替他关上了门。

公司里的流言确实有出处,金策的董事沈华东是沈黛的亲舅舅,这个项目做完,她的职位会升,总部把她调到上海,跟夏衍平级。

越是对夏衍认识得更多,她就越是放不下,还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让她心动,他越是感情外露,她就越是志在必得。

沈黛并不知道夏衍的女朋友究竟什么样,猜测她很美,两人曾经有过深厚的感情基础,所以夏衍才念念不忘。

但那是过去,他们分手过,夏衍回国时间并不长,就算复合时间也很短,还处于假性热恋期,等兴头过了,像夏衍这样追求完美的人,又怎么会接受一段有过裂痕的感情。

沈黛很有信心,一个当模特的女朋友又能给他什么帮助呢?

沈黛开始说话的时候,苏南就不开口了,她屏住呼吸声,竖起耳朵听到了机场两个字,印证了她的第六感,夏衍果然是和女同事去出差。

苏南呼吸一重,夏衍就轻笑一声,他放软了声音交待行踪:“我先去酒店拿些东西,然后过来,你在家里等我。”他要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机场,今天晚上应该没有精力再回酒店了。

苏南哼哼两声算是答应,她没空替别人的爱情难过了,挂了电话又做了一个补水面膜,重新洗过澡,在镜子前挑选内衣,黑色深红色玫瑰色,最后她挑了一套白色蕾丝的,肩带上打着褶皱,看上去无比纯洁。

从里到外,她都穿得很乖巧,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色松领的毛衣,头发吹得半干散在肩上,嘴唇一点点水润艳色,自己都觉得自己乖得过份了。

门铃声响起来,苏南毛手毛脚,暴力拆开了香水盒子,从里面取出细长瓶身的香水,撩起毛衣在胸口喷了两下。

一点点就已经足够,香味会随着体温慢慢散发出来,时间越久香味越浓,这个香水比她想像中还要更诱人一些。

夏衍在门口等了一会,干脆先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把箱子放在门边,转过身来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苏南。

她没有化妆,睫毛往下垂,掩住眼珠,眉目份外灵动,嘴唇上一点点微微的红,微微噘起,好像有许多话要对他倾诉。

夏衍本来是打算好怎么也要带她出去吃个晚餐的,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他伸手抚摸她的长发:“怎么?刚刚怎么不高兴了?”

苏南要抱要撒娇要安慰,被紧紧搂住,又想起了陆豫章,火气马上上来了,她抬着下巴冲夏衍发脾气:“陆豫章怎么回事?佳佳都要辞职了!”

夏衍了然,他想了一会:“金策应该有合适她的职位,要我替她打声招呼吗?”

孙佳佳可不是辞职这么简单,她手上有陆豫章公司的原始股份,以商业角度来说,陆豫章不能让她捏着股份辞职。

就算高价也得收购她手里这部分股份,其实夏衍很看好陆豫章这个项目,虽然要冒一点风险,但确实有利可图。

可惜金策投资了这个项目,他不能收购孙佳佳手里的股份,这违反行业准则,苏南倒是可以买上一点,等年底分红。

他刚想要说,就看见苏南怒气冲冲,乌浓浓的眼睛里闪着火光,全心全意的替孙佳佳打报不平。

夏衍马上笑了,她根本就不会去沾染这些,把她搂得更紧,夏衍问她:“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把陆豫章敲一顿,苏南刚要开口,就听见电梯“叮”响了一声,她瞬间瞪大了眼珠,害怕是不是沈星回来了。

苏南伸手把夏衍推进对门,夏衍顺势把她拉了过去,两边的门轻轻关上,苏南急得跺脚,她还穿着睡裤和茸毛拖鞋,除了揣在睡裤口袋里的香水,手机钥匙全没带出来。

而电梯里出来的不是沈星,是另一边的住户。

苏南扒在门上盯着猫眼,夏衍从身后贴紧她,撩起长发,拉下她毛衣的衣领,像是浅吻又像是深嗅,把鼻尖和嘴唇贴在苏南颈项上。

今天接他电话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可爱的趴在门上,夏衍轻笑起来,鼻尖喷出的温热呼吸痒得苏南颤抖着笑了一声。

她刚刚笑出声就知道不好,身后的人方才还很温柔,听见她笑便张开口,吮住颈间,舌头湿腻腻往下探,把她翻转过来。

苏南已经脚底发软,还在负隅顽抗,她偏头躲过一个吻,更绵密细致的亲吻就落在额角耳垂锁骨上,越是往下,香味越盛,吻到锁骨间的时候,她听见夏衍急喘了一声。

苏南人已经往下滑,腰上全靠他的手掌支撑,可却撑着胳膊推开他:“我还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

苏南蹙起眉尖,眼睛聚集着水气,显得乌黑眼仁水润明亮,虚张声势:“我不想我们这样,我不想要。”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一边说却一边瞥了他一眼。

夏衍从她颈项间抬起来,明白这一眼的含义,他把她整个抱起来,抱到房间里,床上铺着黑色床罩,苏南像一堆云轻轻落进黑夜里。

他手心已经火热,探进毛衣,摸索到温香处,指尖隔着薄蕾丝搓动。

苏南又呜咽了,这回的意义却不同,夏衍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吻一下,对她说:“这一句是说谎。”

她打扮得这么乖,毛茸茸的,暖和极了,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让他更情热,毛衣很宽松,屋里的空调还没打热,怕她冷,干脆把头伸进毛衣里。

外面像一堆雪一样冷一样艳,里面却像成片花海。

苏南这种女人就该是盛放的玫瑰花紫罗兰,是攀爬人心的常青藤,浓得肆意张扬,夏衍埋首在她胸间,轻啄浅尝,扣子早就解开了,香味一层又一层透出来,熏热人心。

夏衍在黑暗和温暖中停下了吻,问她:“宝宝想要吗?”

苏南的脸更红了,其实夏衍还叫过更肉麻的,肉麻到她不能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因为看不见他,于是才能放纵自己回应他,牙齿轻轻咬住指尖,低低回应又像哽咽又像答应,不论哪种都是邀请。

夏衍是个卖力又懂得情趣的情人,除了第一次,两人每一次都很欢愉,重逢之后尤其如此,苏南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官体验了,他像浪潮那样席卷而来,让她像只小舟那样浮浮沉沉。

好像冲浪,她被托在浪尖上,每一次的下落是为了更猛烈的上升,不记得多少次,她扒着夏衍的脖子,含泪看他,今天怎么比重逢第一夜还要多还要放纵。

苏南嘴上不肯求饶,她身体发软,意识飘浮,听见夏衍喘息着在她耳畔说:“榨干它,你就不担心了是不是?”

她睁开眼,皮肤因为激动发红,好像上了一层珠光,两条腿原来已经软软放下,又盘起来与他纠缠,直到窗外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苏南醒的时候,屋里已经开了灯,窗帘拉上了,夏衍还躺在她身边,早已经醒了,也可能根本没睡,两人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饿吗?”

苏南不理他,他伸手去握她的手,苏南就把手捏成拳头,拳头也无所谓,都被他一掌包裹:“我确实是跟女同事出差,但这是工作,我不会去挑剔工作对象。”

苏南还把头埋在床单上,现在整个屋子里都沾着她身上的香味,被子和床单因为汗湿香得更浓。

“如果你还想知道得更多一些,这位同事原来还是我的同学,同学时就是同学,同事时就是同事。”夏衍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抚摸她光滑的颈背:“还有什么想知道?你可以问我。”虽然他确实很享受这种试探。

苏南睁开半只眼看他,长发散乱着铺在床单枕头上,一点眸光就让夏衍凑过来:“再这么看我,我明天就上不了飞机了。”

沈星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苏南只好在这里过了一夜,半夜里,他们又做了一次,这回是她主动索取的,不能再要的原因是,他们终于把套套都用完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衍光着身子去洗澡,他隔着门对苏南说:“替我拿一套衣服进来。”

苏南懒得动,不想理他,但她马上想到他的衣服都在箱子里,她爬起来,只套一件毛衣,光着两条腿轻而易举破了箱子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