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为酒精的缘故!

裴海音憋了一会儿气,突然呼了出去,她气喘吁吁地说:“你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了——”

李棠舟挑起一侧眉。

但他还是从裴海音的身上离开了。

裴海音从善如流地坐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已经凌乱又皱巴的衣服,就故作姿态地正襟危坐着。

李棠舟自然而然地搂着裴海音的腰肢,指了指茶几桌上伫立的竖琴,轻声问:“喜欢吗?”

演奏级竖琴。

而且一看这手笔就是国外找大师定做的。

“多少钱?”

裴海音的关注点并没有歪——这一台竖琴没有个百万级是不可能拿的下来的!

“我问你喜欢吗。”

“我问你多少钱。”

李棠舟只好回答:“不知道,爱多少多少,我没问。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为了庆祝你通过考试并顺利毕业,你需要做的是欢天喜地的收下,并为我弹一曲,而不是去在意它究竟多少钱。”

裴海音静静地注视着李棠舟。

别管她和李棠舟在日常生活上有多么合拍。

可他们的三观终究是两种背道而驰的极端……

裴海音抬起视线,将整间客厅重新审视了一遍——

她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

不论是竖琴,还是玫瑰、马蹄莲、彩球……

这么多的东西,这么多的惊喜,这么多的浪漫……

她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钱的事。

毕竟钱,在他们之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字眼。

“对不起,棠舟。”裴海音转过脸,郑重其事地道歉,“我很喜欢,谢谢你为了准备了这么多——”

“虽然我也认同最浪漫的誓言是‘细水长流’,但每个女孩子可能都喜欢一些小惊喜、小浪漫……我也不能免俗,我真的很喜欢。”

李棠舟将裴海音搂进怀里。

但下一秒裴海音就叫着:“我的冰糖葫芦……”

她再一次从他的怀抱中逃跑了……

李棠舟:“…………”

竟然被小小的冰糖葫芦给破坏了气氛……

裴海音挑出那串加腰果的,递到李棠舟的面前:“你要不要吃一串?”

李棠舟面无表情地接过,但他却说:“我不吃,但是我可以喂你吃——”

话音一落,李棠舟就已经将包裹着冰糖葫芦的纸袋给撕破了。

喂……喂她?

冰糖葫芦?

这事态是怎么发展的?

裴海音皱了下眉。

她没搞懂啊……

李棠舟举起冰糖葫芦看了一看。

这山楂可真饱满、真大颗……

他的嘴角突然泄出一丝又含蓄又暧昧的笑容,但在裴海音还未发现之前,他就将笑容尽数隐去——

李棠舟将冰糖葫芦放到裴海音的嘴边。

真要喂她吃啊?

裴海音微微愣了一下,但她还是慢慢地张开了嘴巴。

她是真的好想吃冰糖葫芦,不然她也不会买,还在冰天雪地里拿回家。

她轻轻咬住了最上面的一颗大山楂。

她换了各种姿势和角度,花式咬了好几下,大山楂依然无动于衷。

裴海音气得呼了一口气。

“好硬!”她说。

李棠舟抿了下唇角,为了强忍住笑意,他只能故意摆出冷漠脸,“你可以试试别的方法嘛,不一定非要用牙齿硬咬,你这么咬,山楂多疼啊……”

“…………”裴海音,“它那么硬,疼个毛线!”

李棠舟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裴海音继续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大山楂上。

咬又咬不动它……

那……

她再一次张开嘴,试了几下,然后用红唇将那颗大山楂含进嘴里。

她含了几秒钟,想用唇齿把大山楂从李棠舟手中的串子上给撸下来。

试了一次,失败。

她砸了砸嘴,甚至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蹭上的冰糖。

甜。

真甜。

裴海音看向李棠舟,如实地说:“好好吃,就是太大了,根本弄不下来,又大,又硬……”

李棠舟意味悠长地眯了下眼角。

这个裴海音啊……

还真是不懂他的心思。

不懂男人的心思!

妈的!真想立刻给她“就地正丨法”了!否则她什么都意识不到!

裴海音不信邪,再一次含住大山楂,继续用唇齿用力往下撸……

那饱满的红唇就不停地吸丨允着山楂……

“别吃了!”

李棠舟的声音微哑,他很烦躁,直接将那串冰糖葫芦给丢了出去。

冰糖葫芦立刻被地板上玫瑰花海给淹没了。

裴海音不满地皱眉,她看向李棠舟:“你扔了干什么?我还想吃呢。”

李棠舟将裴海音按在沙发的靠背上,脸颊慢慢地凑近,他勾了下嘴角,声音带着情丨欲独有的低哑,懒洋洋又阴森森地说:“你知道,那个冰糖葫芦上的山楂像什么吗?”

裴海音呆愣了一下,思索了几秒钟,“冰糖葫芦不就是冰糖葫芦吗?它就是山楂啊,哦对,还有腰果……”

李棠舟压抑着声音和情绪:“你不知道吗?真的没想到吗?”

裴海音的眉心都皱成一团了。

像什么……

到底像什么?

山楂……山楂还能像什么?

“像像像……”裴海音试探着问,“……像草莓?”

“可以,这么说也说的通——”李棠舟忍不住吻起了裴海音脸颊,然后他盯着裴海音的眼眸,微微眯了下眼,只有一下,他就说:

“你想让我今天给你种多少个草莓?”

“种草莓”的深层含义裴海音是知道的。

她以前总听米拉和许蓉说起。

那不就是……

吻丨痕吗?

裴海音推了下李棠舟,她嗤嗤笑了一声:“一个都不要。”

李棠舟的眼神顿时化成一汪湖水。

裴海音鬼迷心窍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要是一旦被对方的眼神给困住,那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李棠舟挑眉一笑:“那不要草莓,要山楂?”

裴海音有些迷糊地问:“山楂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究竟像什么啊?”

然后她就后悔了。

从来没这么后悔过!

李棠舟轻轻地牵起了她的一只手,并将她的手慢慢地拉向了——男人的危险地带。

裴海音的指尖一触碰到——

她就惊叫了一声。

她终于明白“山楂”到底像什么了!

第51章五十一块钱

裴海音下意识就想缩回手。

但李棠舟牵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裴海音的脸上已经爬上了惊吓之色,“棠舟!”

李棠舟迟迟不再进行接下来的动作,而是将裴海音的手一动不动地按在那里。

就算隔了一层休闲牛仔裤,裴海音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危险地带种种的生丨理变化。

裴海音微微睁大了眼睛,脸颊染上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红色。

滚烫的温度透过牛仔布料,传递到了裴海音的掌心,钻进她掌心中的血管和神经之中,直达她的心房。

“咚咚咚——”

寂静无声的客厅里,裴海音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棠舟。”裴海音又一次呼唤对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告饶的意思:“你放开我的手……我……”

李棠舟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裴海音。

裴海音觉得对方的眼神已经穿破了她的心脏、她的灵魂……

有关于她的一切。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让自己所有的情绪和情感从对方的眼眸中投影了出来。

李棠舟慢慢地搭上了裴海音的肩膀,将对方捞进自己的怀中——由于这个动作太过于突如其来,沙发靠背上面铺满的玫瑰花瓣,随着裴海音的黑发飘起,在半空中溅起了一场小型的花雨。

他低笑着将嘴唇贴在了裴海音的耳边,似吻非吻地说:“宝贝,要不要摸摸?”

裴海音立刻在李棠舟的怀中挣扎了起来:“不要!不要……”

“为什么你总要抗拒这种事呢?”李棠舟的声音又低又轻,“宝贝,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啊。更不要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合法夫妻!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有越过心中的那道坎儿?”

裴海音一个用力,终于将自己的手从李棠舟的掌心中抽了出来——逃开了那个让她心跳紊乱的危险地带。

“你说吧,给我个时间和期限——”李棠舟一错不错地凝视着裴海音的眼睛,他在给她下最后的通牒,“你总不能让我做一辈子的素食和尚吧?”

裴海音脸颊的红和耳根的红慢慢地接上轨,红成了一片。

她不敢看李棠舟的眼睛,只好微微垂下头,“你没有我之前,也没有其他女人,不也一样过日子吗?”过了几秒钟,她又抬起头,“还是说,你其实以前是有其他女人,有所谓的生理需求的?”

李棠舟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海音,冷漠地开口:“行呀,你现在还学会了声东击西、转移话题了?那么我们今天就好好算算账——”

说着,李棠舟的手掌游移到了裴海音的腰臀处,一个用力,直接将对方的身体托到了他的大腿上面对面的坐着。

裴海音皱了皱眉,一脸纠结的看着李棠舟——这个体丨位……他那个硬邦邦的关键部位,简直是肆无忌惮地戳着她。

明明欲望已经那么强烈了,可对方依然可以摆出一副性丨冷丨淡的样子跟她谈判——那神情和语气就像他正在用德语和生意伙伴视频会议一样。

“裴海音。生理需求是每一个那方面正常的成年人都会存在的,包括你在内,不要嘴犟不承认……”说着,李棠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裴海音的脸蛋儿,“你恐怕不知道你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红吧?”

裴海音:“…………”

原来她的脸那么红吗?

她已经刻意不去看李棠舟的脸和眼,更加不停的警告自己无视下方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触感……

如果不是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心如止水,那她的脸岂不是要红成火烧云?

李棠舟竟然还故意扳过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对视——

“我来郑重的告诉你,以前我的生理需求,是可以靠抑制力克制住的,反正我也没找过女人,很好控制。可是裴海音,现在我已经有了你,你是我的老婆……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之一,就是想上她!对别的女人一点性丨欲都提不起来,但一见到她,就心潮澎湃……

“说句实话,在我和你结婚之前,我就已经对你澎湃不已了……尤其是在京城剧院,你在舞台上表演着竖琴的时候,我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直接去后台约你的冲动?但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不会恋爱,我想要你,但更害怕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可能。所以我只能静静等待一个可以直接娶了你的机会。”

“然后我娶了你,你却连碰都不让我碰……海音,就算是我欠你的,这么久了也该还清了吧?”

“为什么你还不让我碰我的老婆?这简直太荒唐了!”

“好吧,除了结婚那件事,其他你不愿意做的我绝对不会逼你的,尽管我已经憋的快要爆炸快要内伤了,但我还是愿意为你让步……”

李棠舟不容抗拒地狠狠说:“但是裴海音,你不能一直这么欺负我!不能直接把我判了无期徒刑了!至少你要给我一个时间和期限……”

裴海音:“…………”

信息量太大了!

她的世界观顷刻间山崩地裂。

万万没想到。

李棠舟跟她说——

他早就想约她。

他对她心潮澎湃。

以及……

他说她在欺负他。

似乎一言点醒梦中人。

裴海音轻轻吞了下口水。

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他欺负她”,而是——

她在欺负他啊。

裴海音红红的脸上露出羞愧之色,她思索片刻,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

“棠舟,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欺负你的……我的好朋友,米拉和蓉蓉她们经常说我是榆木脑袋,我以前不这么认为,但现在……我觉得她们是对的。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竖琴,我除了弹竖琴、练竖琴,别的东西好像都不是很关心、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