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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恍然大悟:“你这一身的伤都是大长公主府里的人弄的?”

他早该想到了,大长公主不会轻易罢休,只听说她最近到处找人为桓延波求情,还以为无暇对付唐瑛,总要为独生子的事情奔忙完毕,才有功夫收拾唐瑛。

“都伤到哪了?你腿伤的严重不?”傅琛关切的蹲下来,伸都伸出去要掀她的袍角了,又尴尬的缩了回去,低声问:“方便给我瞧吗?”

唐瑛无所谓:“都已经包起来了,其实也不严重,休息几日就好了。”

傅琛略一皱眉就想明白了:“你最近神出鬼没,难道真的不是在刻意躲避我,而是被大长公主府里的人追杀?”

“不然呢?”唐瑛忽抬头,琉璃般通透的眸子里透着笑意:“大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躲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把麻烦带到府里来。”

其实不然。

她刻意笑着,又心虚的扭过头,生怕被傅琛瞧出端倪。

傅琛却相信了她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虚虚一指她的鼻子:“你个骗子!骗姚姑姑说自己是唐舒的女儿。也亏得姚姑姑没准备彻查你的身份。”

唐瑛垂头,耐心用布巾子一点点擦干头发:“白城户籍文档都在战火中被焚烧,很多人都没了,想要查清楚一个人可不容易,姚姑姑若是不放心我,就慢慢查吧。我总感觉她拿我对付大长公主,不过我也恰巧讨厌大长公主的霸道狠毒,我跟姚姑姑算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姚姑姑应该对大长公主不满已久。”傅琛被她的聪慧给惊到:“你倒是感觉敏锐,听说当年姚姑姑在成亲之前被大长公主派去执行任务,回来就毁了婚约,应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事情,这些都是禁骑司上一辈的隐秘,许多人不知道,不过我倒是一直猜测姚姑姑因为此事而对大长公主心生恨意,趁着大长公主派人追击你,恰好让你剪除大长公主的羽翼,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能消磨大长公主的人手。”

“哦哦——”唐瑛没想到还隐藏着这么一段陈年往事,挖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心情也不由的好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多谢大人,天色太晚,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她走到门口,身上被搭上一件厚厚的大氅,底边都拖到了地上,披的人却毫不心疼:“小心着凉。”

她推开门,呼吸到外面冰凉的空气,好像一下子从温暖的梦境被打入了寒冷的现实,被傅大人细致的行为软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她说:“大人,以后……不要对我照顾的太周到。”

温柔乡是英雄冢,她现在懂了。

得到的温暖太多,只会软化她的意志,让她有时候想要忍不住懈怠起来。

骨子里,谁人不贪恋温暖?

身后的男人轻笑着回答她:“听说二皇子带着唐家忠烈遗孤回京,一路之上悉心照顾,昨天还入宫求皇上赐婚了!”

唐瑛猛然转身:“赐婚?”

傅琛:“对,求圣上赐他与唐尧之女结百年之好。”

从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那一刻,他就满心烦躁,无处发泄。

“他疯了吗?”如果二皇子在她面前,唐瑛说不定会劈头盖脸骂他一顿。

傅琛心道:二皇子疯没疯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二皇子向陛下请旨赐婚的消息在府里传开之后, 阿莲所过之处, 到处都是殷勤的笑脸。

她提着厨房刚熬好的燕窝匆匆往风荷院赶, 迎面遇上的婆子跟丫环有好几个都想要跟她抢手里的食盒:“怎好劳动姑娘做这等粗活,不如我替姑娘拿着?”

以前二皇子府的奴仆也不敢怠慢轻视她们, 但客居跟未来女主人的待遇显然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

阿莲进入风荷院, 几个粗使丫环面带喜意迎了上来,洋溢的喜意的脸庞, 显然是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原本以为暂时服侍客居的唐家小姐,没想到一跃而升为未来王妃院里的人,纵然是粗使丫头, 走出去也足够风光。

“阿莲姐姐,跑腿的事儿让我们来就好, 你侍候唐小姐也够累的, 有空就多歇歇。”

“叫错了, 该叫王妃了。”

阿莲拿出大丫环的款儿,矜持道:“没影的事儿, 你们可别瞎叫,回头让姑娘听到不好。”实则心里不知道多得意。

众丫环喜气盈盈:“消息是从殿下书房侍候的人嘴里传出来的, 还能有假?”

阿莲应付了一众缠上来巴结的丫环, 推开房门绕过屏风, 一直走到里间卧室里, 唐莺正坐在窗前的绣凳上绣花, 见到她进来, 扬着绣绷很是苦恼:“阿莲你看,我总觉得自己绣的这个麒麟不好看,跟殿下府里的绣娘没法比,就算是我送出去了,二殿下恐怕也没法戴出去见人。”

她本来想要给二皇子绣个麒麟荷包,但是绘了图样子试着绣,这已经是五个里面绣的最好看的了,却依旧不及元阆身上的绣工精湛,明眼人一瞧便知。

二皇子府上的绣娘是宫里出来的,由皇贵妃亲自选派,在京城也是顶尖的绣娘,身在边城自小只是跟着家里的奶娘学做绣活的唐莺自然是没法比的。

阿莲语气轻快,替她出主意:“……要不让府里的绣娘绣好了,姑娘来缝荷包就好?”打趣道:“反正总是你一片心意,殿下喜欢姑娘,就算是姑娘不送荷包给殿下,殿下见到姑娘也很高兴。”

二皇子每次过来都是嘘寒问暖,似乎恨不得把唐莺捧在手心里,显然是极喜欢她。

唐莺面露羞怯之意,两颊浮起飞红:“阿莲,休得胡说!连你也要来取笑我吗?”

阿莲从食盒里拿出燕窝粥,去面盆里拧了巾子递给她:“我说的是大实话,姑娘该赏奴婢才对。”

“该打!”唐莺娇笑:“赏你一巴掌可好?”作势要打她。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还不行吗?”

主仆俩正打闹玩笑,外间有丫环的声音响起:“阿莲姐姐,殿下派身边的冯奎来给姑娘送东西。”

唐莺拖长了调子:“你的冯二哥过来了,还不快去。”

阿莲脸蛋红红,似有恼意:“明明是殿下派人给姑娘送东西来了,姑娘还编排我。”

她脚步轻快,带着几分雀跃出门去看,冯奎提着一个很大的食盒正站在院子里。

冯奎是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十九岁的少年郎身姿挺拔,见到阿莲先露出喜悦的笑意,快步迎了上来:“阿莲,这是殿下今日去宫里见娘娘,特意跟娘娘讨要的点心,命我送了过来给唐姑娘。”

阿莲矮身一福:“我替你们姑娘谢谢殿下。”她叫个丫头过来提着:“燕子,提到茶房里去,一会等姑娘吃完燕窝,下午用茶点的时候一起端上来。”

燕子过来从冯奎手里接过食盒。

冯奎手里空了下来,眼神往院门外溜,小声问:“我要走啦,你不送送我吗?”

阿莲“啐”了他一口,面颊飞红:“你要走便走,问我作甚。”很有些小姑娘的娇羞。

她跟冯奎相识于白城,回京的路上也多亏了处处有冯奎照应,进了二皇子府更是少不了冯奎的关照。

回京之后,冯奎三不五时便上街买些小东西送她,还主动向她提起家中之事,父母与长兄在京郊替殿下守着御赐的庄子,家里去年刚刚娶了嫂嫂,日子过的很是富裕,每次他休假回乡下,总要被家里人念叨娶媳妇。

冯奎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看着她。

阿莲满面飞红跟了上来,两人出得风荷院,冯奎便一把握住了阿莲的手腕,拖着她躲过府里的丫环婆子,一头钻进了后院的假山石洞中,抱着她便要往上亲。

“冯二哥,你——”

“叫我二郎。”冯奎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阿莲摸到硬硬的钗头还是热的,想来一路被冯奎揣在怀里,染上了他的体温,她心里亦是暖意融融,低低唤了声“二郎”,便被冯奎搂在怀里亲。

忽听得外面有人语喧哗,也不知道是哪个院里的几个丫环结伴路过,直吓的阿莲躲在冯奎怀里,一动不敢动。

直等外面的说话声远去,阿莲狠捶了他坚实的胸口几下:“大白天的你……”

冯奎在她耳边低语:“那晚上你过来好不好?好阿莲,我可是拿了两个月的例银打了根金钗给你,算是把咱们的事情定下来。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上次……我回去高兴的半宿没睡着,天天想你。”

“可是咱俩还没成亲……”上次是冯奎喝酒来找她,正逢半夜,被他按在山石洞中得了手,回去之后她担心了半宿,一怕被人知道,二怕冯奎吃了不认,没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冯奎跑的更勤了,还一再提起成亲之事,让阿莲渐渐放下心来。

“怕什么?等殿下的亲事定了,你家主子跟殿下成亲,就轮到咱们俩啦。我已经跟殿下说过了,到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男人磨缠起来没个完,阿莲禁不住他的苦苦央求,应了下来。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阿莲一头往回走,一头拿出金钗细细看,不住摩挲,心里透着说不出的甜意。

冯奎回到前院,径自去了二皇子的书房。

“怎么样?”

冯奎面色平静冷漠,恭敬的站着回话:“鱼儿已经上钩,属下今晚想办法吓吓她,看看能不能让她吐露实话。”

元阆面上浮起奇异的笑容:“离万寿节只有一个月了,本来还想着等万寿节之后再请父皇赐婚,可是……本王等不了了!”他轻轻抚摸画中身着嫁衣的少女脸庞:“前几日遇上傅琛,本王想要过府探望,他可是再三阻拦本王,这小子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冯奎静静站着。

良久之后,元阆好像才想起来房里还杵着另外一个人,抬头问道:“还有事?”

“回禀殿下,自从殿上争执之后,大长公主府已经先后派出去好几拨人去追杀那个小乞丐,不过那个乞丐好像身手不错,先后几次都逃脱了。”

“都逃脱了?”元阆有了点兴趣:“这个张二身手倒是不错,派个人去查查,要是能笼络到府里来就更好了。”

冯奎领命而去。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元阆低头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画像,喃喃自语:“等到赐婚圣旨下来,腾云也该回来了。”

*******

离万寿节只有一个月,京城里的生面孔也越来越多。

今日唐瑛没有出门讨饭,穿着禁骑司的玄色窄袖公服,脸儿白净,腰间佩着长剑,英姿飒爽,跟着凤字部的人前往四方馆,领队的正是傅琛,凤字部十来个人,影部的三人。

红香、晚玉,外加唐瑛。

凤部的刘重边走边跟大家讲此行的任务:“三日前南越王带着世子入京为陛下贺寿,入住四方馆。但今日接到报案,世子随身的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丢了,京兆的人查了两日还没头绪,只好上报,连刑部的人也去了。此事惊动了陛下,陛下令禁骑司与刑部一同前往,替世子追回失物。”

红香:“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劳动刑部跟禁骑司一起查找?”

唐瑛:“京兆倒是摘了个干净。”

傅琛莞尔。

他今日前去跟姚娘借人,理由也很正当:“据说那位南越世子还带了好几名姬妾美人,又是藩属国世子的内眷,我们不好硬闯,劳烦姑姑派几个人跟着一起去查。”

姚娘听到“南越”两字,耳朵里“嗡”的一声,表情都有了几分呆滞:“南越世子丢了东西?”很快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轻佻:“傅小子,你这是打着假公济私的主意吧?”

原本是取笑,没想到傅琛照单全收,居然向她作揖:“姑姑好眼力,我也没想掖着藏着,不知道姑姑肯不肯成全?”

姚娘大手一挥,就派人去叫唐瑛过来,外加红香跟晚玉。

“傅指挥使,就算是着急娶媳妇儿,也别太打眼了。”她懒洋洋趴回了桌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像还没睡醒。

傅琛:“多谢姑姑想的周到。”

影部的三人听了姚娘的吩咐,一切听从傅指挥使的调度。

红香先自瞟了傅琛一眼,心里的喜悦都快压抑不住。

唐瑛装模作样向傅琛行礼:“见过指挥使大人。”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疏远模样。

可惜傅琛不准备让她如愿,关切的问道:“你腿上的伤还好吧?”

红香:“……”

晚玉:“你腿上有伤?”

唐瑛面无表情,总觉得傅大人是故意的:“劳大人记挂,已经好了。”

傅琛半点都不信,并且对于她装着一本正经在众人面前疏远他的行为觉得很逗,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两日小心点,别崩裂了伤口。”

姚娘露出一点怅然的笑意,好像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唐瑛瞪着他,总觉得傅指挥使不怀好意,他是想让影部一干垂涎傅大人美貌的同僚们把她分而食之吗?

因此出了司署,她便故意磨蹭蹭落在最后面。

红香紧跟着傅琛,走在他身后三步开外,这样既不会撞上去又能随时与他搭上话。

傅指挥使对少女的亲近视而不见,慢悠悠负手走在前面,听后面一队人说话。

红香无奈,只好追着刘重说话,还时不时偷瞧傅大人的动静。

明明是去四方馆查案,一行人倒走出了逛街的悠闲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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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南越王赵疆个头不高, 眼眶深陷, 挺着快要足月的肚子招呼上门的禁骑司诸人,皮肤好像是长期在大日头底下做过日光浴的, 唐瑛觉得他乍一看好像一颗圆胖喜兴的土豆,还是芽坑比较深的那种, 挖出来晾过两日, 早没了埋在地里的水灵,要是有面膜贴一张上去,说不定还能听到皮肤咕咕喝水的声音。

南齐京城冬季气候偏干,这位南越王好像有点水土不服, 坐着跟傅琛等人寒喧的功夫, 已经流了两回鼻血。

反观南越世子赵骥不但适应良好, 且如鱼得水。

而且这位南越世子的模样大概是随了亲娘,除了眉目之间略有两三分南越王的影子,其余统统跟亲爹反着长, 高挑颀长的身材, 皮肤白皙,眼带桃花, 拉着元鉴的手亲热的好像是八百年未见的结义兄弟。

没错, 元鉴就是那个被刑部推出来处理外交案件的冤大头。

“昨日与四殿下一席话畅谈, 骥回去之后半宿未眠, 得益良多。”

——那是你房里姬妾太过美貌吧?

唐瑛忍不住吐槽。

她才踏进四方馆,就见元鉴被这位一脸风流相的南越世子拉着不放,听说这货简直拿四皇子当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官员使唤, 才两日就缠的内向少年元鉴苦不堪言,见到她眼前一亮,差点脱口喊出一声“张二哥”,还是在唐瑛的眼神阻止之下,才没吭声。

但他们一行人在前厅的片刻功夫,傅琛忙着与南越王应酬,元鉴已经用眼神向唐瑛求救好几次了。

赵骥喋喋不休:“……听说京里还有许多可供玩乐的地方,正好也有人来接手,不如殿下与微臣把臂同游,也好让孤陋寡闻的微臣长长见识?”

内向死宅四皇子:“这……”老实说,他对京城的娱乐场所可能还没有初来乍到的南越世子熟悉。

这位世子自住进四方馆,总共才三日功夫,听说已经有过两次夜不归宿的记录,风流账簿上也新添了两位红颜知己,开春出府的四皇子至今可还是个身心清白的良家少年。

在元鉴求助的眼神之下,唐瑛蹭过去解救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四皇子。

“世子有所不知,四殿下一心向学,平生爱书成痴,若是想让殿下带赵世子同游京城,大概殿下也只能带赵世子去那些书香墨坊之地。”

“你又是何人?”赵骥原本对有人插话不太高兴,没想到抬头见到唐瑛,态度立刻有了三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殷勤的只差拉住唐瑛的手了。

唐瑛:“小人是禁骑司傅大人的手下张瑛。”

元鉴原本就在心里猜测过傅琛与唐瑛的关系,听说她的正职并非乞丐,而是禁骑司的人,暗自庆幸:幸好没有鄙视张二哥的出身。

唐瑛今日洗干净了手脸,头发全都挽起来固定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晶莹剔透的双眸,身上穿着窄袖黑色公服,本来就高挑细瘦,更衬的纤腰不盈一握,腰悬长剑,透着说不出的干练飒爽,直让见惯了娇软女娘的赵骥眼前一亮。

他一双眼睛几乎要笑出无数小勾子,恨不得勾住唐瑛的魂魄:“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

红香“哧”的笑出声:“她是哪门子的大人?”

赵世子对于美人的态度向来宽容,比方才同傅琛敷衍的打招呼可要热情许多:“这有什么关系?张姑娘一看就是能力出众之人,假以时日定然能步步高升。”

这正是红香近来忧心之处。

姚娘明显更看重张瑛,让她生出了危机感,更要处处跟新人别苗头,更何况这新来的招惹谁不好,偏要跟傅琛态度亲昵,就更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她冷哼一声,扭头往旁边去了。

唐瑛笑眯眯道:“借赵世子吉言。”她不动声色道:“其实四殿下近来要忙着查案,可能无暇陪赵世子同游京城,不如小人向赵世子举荐一人,保管与世子性情相投?”

威北侯沈谦专注吃喝玩乐,想来能跟赵世子这等风流人物一拍即合。

赵世子卯足了劲儿要与元鉴套近乎,奈何此人无趣之极,三句话离不开书本子,五句话要提一句刑部要案,可见不是同道中人,他维持的热情在听说威北侯红颜知己遍京城的丰功伟迹之下败退,甚至还催促唐瑛:“不知本世子何时能见到这位沈侯爷?”

傅琛眼南越王寒暄,一直竖着耳朵听赵骥这边的动静,听说唐瑛要将沈谦介绍给这位赵世子,不由唇角微弯——小丫头太促狭,为了解救四皇子,不惜牺牲沈谦。

他招手叫来熊豫,吩咐道:“去请沈侯爷过来,他若是不肯来,就打晕了扛过来。”

唐瑛:“……”真是好兄弟。

寒喧已毕,开始正式讨论案子。

南越王道:“实不相瞒,吾儿有个象牙百花纹的鬼工球,足有七层之多,那是他生母所留,自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掖在枕头底下,若是寻常配饰就算了,这鬼工球却一定要找回来,所以才大张旗鼓的报了案。”

鬼工球实质上就是象牙球,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每层球均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牙球里外每层套球均雕镂精美繁复的纹饰。雕刻外层球体表面较易,但镂刻内层因施工空间受到限制,难度极大。

当代雕刻名家鬼十三据说也只能雕到四层,一球难寻,市面上最好的鬼工球也只有三层,而能达到七层之多的鬼工球,单以其雕刻工艺来说,算是当世之最,传出去足以轰动京城。

百花纹鬼工球的图样子已经画了出来,交到了傅琛手上,他低头细看,详细询问牙球大小。

南越王:“妙就妙在这鬼工球既巧且小,体积也只有鸡卵大小,极易随身携带。”

这是他与赵骥亲生母亲的定情之物,故而一直留在孩子身边。

既然见过了失窃之物,傅琛少不得耐下性子询问赵世子丢失的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