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在她面前,爆喝一声:“说话!”

他越这样,南初觉得自己胜算越大。

跟看戏一样。

“你他妈给老子——”

后半截话直接被堵住了,唇上一阵柔软冰凉。

他弯着腰,两人本就平视,南初往前倾,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下。

在他伸手推开她前,南初快速站好,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他,“我想要的东西有很多,最想要你,这样说,明白了?”

林陆骁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带着点水果味,擦的什么狗屁口红?

下一秒,把人给拎到墙脚,手掐在腰上,吐了口气:“来,重新说一遍,想要什么?”

南初乖乖站到墙角,盯着他看,眼尾上勾:“你。”

他厉声:“好好说话!”

南初垂下眼,不做小表情了,少了妖媚,目光清淡地说:“我们和好吧。”

林陆骁从兜里掏了盒烟出来,抽出一支,递进嘴里,边低头点燃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不相信你了。”

南初默然,人往墙上靠,看着他抽烟,军衬上头,喉尖随着烟雾的飘散,微微滚动。

他掸掸烟灰,漠然地说:“当初在医院,你说分手,我不同意,你就一走了之,甚至连通知都没通知我,我半夜爬进病房,看到门敞着,护士告诉我,你去美国了,我那时坐在病床上想的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世上百分之九十七的前任会因为同一个理由再次分手。

所谓破镜难圆,就算花时间把缝隙一块块拼补回去,痕迹却无法消弭。

被误解,被歧视,都没关系。

再苦再累,再大的风浪都见过。

他气的是她这轻易就离开的态度。

他叼着烟,嘲讽地笑了下:“大刘说你年纪小,不够坚定,遇上事儿容易跑,你猜我怎么跟他说?”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打脸。

他轻哼,半根烟夹在指尖半天没抽,倾身直接拧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手抄回兜里,一脸淡漠地说:“回去吧,别在我这儿耗时间了,也别找我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窗外飞雪满天,落尽屋里,也寻不着足迹。

南初看着他转身离开,看着他嘭甩上门出去,那背影决绝,好像真就不会回来似的。

冷意袭来。

太阳穴紧抽,一钝一钝疼,南初这下觉得自己可能失算了。

……

林陆骁下了楼。

阿姨打着毛衣见他下来快,倒是惊了下,以前哪回部队家属来,不在里头呆上一两个小时。

林陆骁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楼下抽了两支烟,逗了逗路边蹲着的小金毛,那是阿姨的儿子养的,儿子在外地求学,小狗儿就丢给母亲养了。

林陆骁一边抽烟,一边挠着金毛的下巴,漫不经心问:“快放假了吧?”

阿姨闻声答:“对,我儿子快回来了。大概是有感觉了吧,这几天把它激动的。”

金毛上蹿下跳跟林陆骁玩得很是开心。

阿姨:“你训狗挺有一套哇。”

林陆骁笑:“队里有军犬么,以前经常训,这小东西比人都忠诚。”

阿姨赞同地点头。

林陆骁抽完烟,一抬头,看见南初倚在栏杆上,盯着他看。

他平淡收回目光,跟金毛挥手,“走了。”

就这么会儿,金毛似乎已经对林陆骁产生了依赖,冲着他背影汪汪汪直吼。

林陆骁头也没回,他大步离开,像个雪景的慢镜头拉长,直至那抹绿消失在苍茫的尽头。

狗怎么能比人忠诚呢?

人儿已经没影儿了,南初还沉浸在那句话里。

……

家属院儿住进了一个大美人而,这事儿没两天就迅速在队里传开。

再一听说是来看骁爷的,迷弟们就更激动了。

然而,除了第一天,之后也没见林陆骁进过家属院儿,队里有人不信了,问赵国,“真是来看林陆骁的?”

“当然。”赵国掌握了一切八卦的来源,大家对这位大美人都非常好奇,可也没人见过正脸,就出操的时候远远看见那美人儿倚着阳台——压腿。

压得非常之标准,气质也有点像文工团的女兵。

于是就猜测是林陆骁以前队里认识的女兵?倒是听说北边有不少盘亮条顺、穿起军装比男人还英姿飒爽的女兵。

然而,八卦的主人林陆骁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出操,跑步,负重越野,爬楼训练,仿佛那金屋藏娇的事儿跟他丝毫不相干。

众人悻悻。

这边,南初一边在阳台上压腿一边跟严黛语音。

她身体太软了,弧度弯到极致,瞧得楼下阿姨都一阵心惊胆颤的,这小姑娘腰功不错啊。

“队长要不肯见你,你在那儿呆着也没用。要不你还是回来,咱再想想办法。”

南初不紧不慢地变化着姿势,目光落在前方,一群穿着迷彩的健硕男人正在组织爬楼训练,她目光那边一探,不用找,一眼就能看见林陆骁。

后脑勺最硬气的那颗。

他动作标准又快,扶梯往窗口上一挂,人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迅速往上爬,一层一层飞快地往上叠,爬个六楼大概也就十秒的功夫。

上了六楼窗口,五十公斤负重,直接往腰上一跨,拽住挂在床边的身子,两脚踩着墙面,迅速降到地面。

观察了几天,每天的训练内容几乎大同小异,挺枯燥挺繁杂。

然而在充满男人味荷尔蒙十足的部队里。

南初倒是很享受这样的光景。

“再等等吧。”她目光悠远地落在前方,“大雪封山,出不去。”

严黛调侃:“我看是你的心被封了,得,你在那边待着吧,最好干脆带个娃回来。”

“好主意。”南初眼睛一亮,仔细一琢磨,这办法还真可行。

毕竟林陆骁喜欢小孩。

电话那端的人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恕我直言,您现在就一冷宫娘娘,面圣的机会都没得呀——”

南初回头看看房间里那一箱子性感的衣服,没机会创造机会也得上啊。

……

这天,南初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下楼经过大堂的时候,阿姨一瞧,这娃怎么成这样了,忙关心地问了两句,“你咋了?病了?”

南初“猛烈”咳嗽两声,软弱无力道:“有点感冒,阿姨,附近有药店吗?”

阿姨热情,见她这样,怎么还肯让她出去,一把把人给拖回来,小身板纤瘦,可抵不过膀大腰圆阿姨的一胡噜,轻飘飘得很,一摸额头,“咋还有点发烧呢,你回去躺着,我出去给你买。”

南初坚持:“您告诉我就成,我顺路出去转转。”

结果阿姨一生气,“都这样了还瞎转悠啥,上去躺着去,我去给你买。”

南初几乎是被阿姨拖回楼上的。

阿姨下了楼,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事儿还得告诉小陆,不然小姑娘多可怜。

于是买了药又去训练场找林陆骁。

士兵们正休息,堆坐在一起,林陆骁站着,抱着臂靠着树干听他们胡说八道,男人的话题无非是军事、游戏、女人,他不多话,偶尔配合地扯出一抹笑,大多时候沉默。

赵国跑过来:“陆骁,阿姨找你。”

林陆骁抬头,眯眼顺势看过去,阿姨手里拎着一袋东西,一脸着急地冲他直招手。

他心下一沉,起身跑过去。

“那小姑娘病了,还挺严重的,我看她那模样,走路都不稳,你要不去看看,给人送医院还是……”阿姨见他好几天都没去,以为是上回两人吵架了,好心地往夸张了说。

毕竟把人就那么晾着,也太可怜了。

还不等阿姨说完,林陆骁拔腿就往家属楼跑,速度快得,阿姨在后头追了一路都没赶上。

心里是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