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惊了一般挤到傅岳身边,可怜兮兮地抓着他的衣角说:“我最怕打雷。”

怕打雷?看她装得认真,傅岳直想笑,想到韦既明,又板下脸说:“你……”

不等他说完,阮夏便反问:“你是吃醋了吗?”

“……”

“你要是承认你吃醋了,我就把韦教授拉到黑名单,再也不接他的电话。”

傅岳瞪了她一眼,起身去关客厅的顶灯,隔了许久,他才在黑暗里开口:“嗯,我吃醋了。”

……

或许是否极泰来,第二日上午情况终于逆转,渣男包子女变成了渣女包子男,因为林露和韦教授几年前离婚的真正原因终于被爆出——是林露和前一阵因贪.污下台的副台长婚外恋。

为了保住男人的面子,多年来韦既明才连父母都瞒着,只对外宣称与前妻性格不合。

证据确凿,公众的视线很快被转移到副台长究竟潜、规则了多少女人上,林露连学生时代的情史都被扒了出来。

阮夏和江以萝凑在一起边看帖子边啧啧感叹。

江以萝喝了口香槟,笑道:“其实这个韦教授人挺好的,男人么,面子大过天,如果不是牵涉到无辜的你,他一定宁愿被人骂无耻贱男,也不愿意让全世界知道他戴过绿帽子。”

阮夏回过头,悄悄看了眼傅岳,见他正和黎铮聊天,才低声表示认同:“对呀,我挺感动的。”

听到未婚妻的话,黎铮只觉讽刺,笑着调侃傅岳:“好事是你做的,功劳却记到情敌头上,傅律师,有何感想?”

傅岳瞪了他一眼:“吃撑了?赶紧带着你女朋友回去吧。”

第19章

黎铮和江以萝走后,因着心情实在好,阮夏主动帮着傅岳打扫屋子。

整理过屋子,她嫌身上的汗味难闻,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洗过澡后,阮夏换了条最喜欢的连衣裙,哼着歌开了瓶起泡酒。

她递了一杯给傅岳:“傅先生,请你喝酒。”

傅岳接过酒,斜了她一眼:“不是不在乎网民说什么吗?”

“可我爱看恶有恶报呀!而且明天我就能随便出门了,傅先生,我能到你的办公室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能。”

“你家小小的,比我家温馨,我能再住几天吗?”

“能。”

阮夏欢呼一声,隔空吻了下傅岳,边点开手机视频app边抱怨道:“你家都没电视,也没沙发的!”

“你明天不急着去学校的话,去选电视和沙发。”

视频网站首页上有一档司菲参加综艺节目的视频,阮夏点了进去,看到满脸笑容的司菲,记起她看向自己时满脸的厌恶,她的好心情顿时失掉一半。

“傅先生……”

“嗯?”

“就算不熟,你和司菲也是认识的对吧?我上次听到她叫你‘傅岳哥’来着。”

“好好地说她做什么?”傅岳半分也不想提起这个人。

“我和你说过没?其实之前我一直在找司菲,我去参加大提琴比赛也是为了找机会见到她,因为我很想记起以前的事,而她是我知道的有关过去的唯一线索。有人告诉我,我就是在去见她的路上出的车祸……其实之前江以萝带我去拍卖会,我遇见过她来着,她说她不认识我,但是她一定在撒谎,因为我看得出来,我们不止认识,她还一定很讨厌我。”

“傅先生,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到底认不认识我?我想知道以前的事,无论是好的坏的都想知道。”

傅岳似是在出神儿,阮夏又叫了两声他才“嗯”了一声:“改天见到她,我帮你问问。”

“为什么改天,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我……”

“你有她的号码我知道!”

“……”

“傅先生~~”

她抱着他的胳膊,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神情楚楚可怜,眼睛里竟隐约有闪闪的泪光,傅岳明明分得清真假,却习惯性应允:“嗯,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傅岳拿着手机走到阳台,许是怕她跟过去,拨下号码后下意识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通,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人听。”

阮夏“哦”了一声,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似是无意地问:“你和禇君是朋友,司菲又是他一手捧红的,他们两个认识是你介绍的吗?”

傅岳顿了顿才说:“不是。”

真的不是?

看清他眉宇间明显的不悦,阮夏没再多问,转而说:“黎铮和江以萝带来的梅酒要不要打开尝一尝?我去看看冰箱里的冰块有没有冻好。”

傅岳的神情很快缓和下来,冲阮夏笑了笑:“我先去洗澡,等下一起尝尝。”

阮夏分别往两只杯子里丢了半杯冰块,想起傅岳肺部前不久才受过伤,把他杯中的冰块减掉大半。

正倒酒,她突然听到客厅的手机在震动,待端着酒杯走过去,震动声却又停止了。

阮夏拿起手机看了看,不是自己的。喝了口冰梅酒,她又点了下傅岳的手机,是司菲打来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滑开傅岳的手机记下司菲的号码,司菲就发了条微信过来——【刚刚在和朋友吃饭。我昨天傍晚才飞回来,今天又加班到很晚,明天一早还要飞,你上次找我什么事?不如我们约……】

阮夏控制不住好奇心,拿起傅岳的手机试着解锁,他上次说过的手机密码是什么来着?200766还是200788?只记得是一个日期。

两个都试了一次,却全不对,正想试070606,身后忽而传来了傅岳的脚步声。

阮夏心中一慌,顺手把手机塞到靠枕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心虚。

“刚刚有电话进来?你的还是我的。”

“……不是我的。”

眼看傅岳要过来找手机,阮夏在心中骂自己太蠢,没镇定地把手机放回原处,为了转移他的视线,她脑中一热,转身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把口中没来及咽下的冰梅酒全数喂到他的嘴里,心砰砰直跳,脸颊也*辣地发烫,却假装自己是名老司机,放开傅岳的脖子,嫣然一笑:“味道是不是特别好?”

一秒钟的错愕后,傅岳眼中带笑,来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尝出来,再给一口?”

阮夏脸上更红,却不愿被人看出生涩,“切”了一声,拿上酒杯扭头往卧室走。

她吞了一大口冰酒,想平复跳得太不像话的心脏,不想却被傅岳追上,生生抢去了口中的酒。

吸干阮夏口中的最后一点液体后,傅岳把她压到书架上,再次吻了下来。

书架上的书被撞得落下三四本,谁也顾不上捡,只想占到上峰。

阮夏向来不甘示弱,哪肯承认吻技不如人,干脆用牙齿啃,偏偏傅岳躲得及时,一次都没让她得逞。

节节败退后,阮夏恼羞成怒,却找寻不到发泄的出口,占足了便宜后,傅岳心满意足地松开嘴,却并没放开箍着她的手,仗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笑。

挑衅么?阮夏一时气结,对准他的肩,径直咬了下去。他的肉太紧实,硌的她牙齿发酸,却不肯松口。

“疼,别闹。”

阮夏却咬得更欢。

傅岳吃痛,把手伸到阮夏的裙底,没等她回过神来,底.裤就滑落至脚底,傅岳松掉自己的裤袋,架起她的腿,撞了进去。

阮夏似是全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松开了嘴巴,她的眼神清澈而无辜,带着些许愕然,一脸懵懂地抬头看向傅岳。

趁阮夏尚未反应过来,傅岳将她拎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他们之间多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一年半?两年?甚至更久。

“疼吗?”傅岳沉声问。

阮夏深思混沌,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起初是有一点点不适,却也谈不上疼痛,像海绵吸饱了水,随着傅岳的频率,她觉得自己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都被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包围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傅岳起身下床,底.裤早已不知所踪,他便胡乱套上条牛仔裤,把全身发软,瘫在床上的阮夏拎到了浴室。

见他拿下花洒试水温,阮夏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此刻她再也顾不上装老司机,结结巴巴地请他出去,说自己来就好。

傅岳脸上的笑意渐浓,剥掉她的裙子,从脖子上的印记开始冲洗。

阮夏连眼都不敢睁,淋浴间是单人的,地方小,地又滑,她只好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脖子上。

水温稍嫌凉,浇到皮肤上激起了一串串冷意,阮夏却羞到浑身发烫,可恨傅岳竟不肯给她留半点面子,笑着说:“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叶公好龙’?”

听出他的得意,阮夏恨不能咬断他的脖子,可一直到被他用浴巾裹住,送回床上,她才敢睁开眼。

见他返回浴室,似是想自己冲洗,阮夏有心报复,声音娇软地唤到:“傅先生~~”

傅岳知道没有好事,却不由地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嘴巴渴,要喝水。”

傅岳最忍受不了黏腻,却不得不去冰箱里找了瓶矿泉水给她。

“我冷,不要喝凉的……”

傅岳只好返身去厨房煮水泡茶。

阮夏套上衬衣裙,跟了过去。

身材一流的男人穿牛仔裤裸着上身最迷人,尤其是紧致的蜜色皮肤上还凝着汗与水。

记起片刻前的溃不成军,阮夏强咽下口水,没有扑过去。

她虽然热爱美色,却只是想摸一摸,咬一咬,不料调戏不成,反被吃干抹净,面子也同里子一起丢到了太平洋,简直称得上奇耻大辱。

傅岳一定看得出她毫无经验,不然为何笑得那样暧昧。

等等……毫无经验?

阮夏立即奔回了卧室,去查看床单,床单上并无血迹,她也毫无痛感,那么说来,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呀……

她以前有过男朋友么?阮夏试图回忆,却想不到任何线索。

傅岳递上暖胃的红茶,金骏眉的味道馥郁醇厚,隐约有玫瑰的香气,阮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心神渐渐地宁静了下来。

傅岳极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和床单,拍了拍床,要阮夏过来。

阮夏正想心事,无暇同他玩笑,顺从地走了过去。

屋子里到处都是傅岳的气息,连带她的身上也满满都是,傅岳的怀抱又宽又暖,然而灯一熄灭,阮夏却再次纠结起过去。

第20章

闷了数日,第二日一早,阮夏就化了个美美的妆出门逛街。

她用粉底遮过了脖子和锁骨,但印子太深,眼尖的秦婧还是一眼就望见了。

“傅先生到底还是被你吃干抹净了!”秦婧啧啧了两声,大力赞美阮夏的手段高明。

作为被吃干抹净的一方,这赞美阮夏着实受之有愧,笑得十分勉强。

阮夏对傅岳一直有种调戏良家的感觉,猛然被他摸清底牌,她简直不爽到了极点,心情一不爽她就想作天作地。

早晨出门前,傅岳留了张信用卡给阮夏,让她看看公寓里还有缺什么,抽空补齐。

阮夏闲来无事,用了一整个白天,把傅岳的公寓变了个样,她本想用小碎花把他的公寓装点成田园少女风,让傅岳住不下去。想了想又觉得这举动太幼稚,便从实用出发,维持原本的风格,添了几样东西,挪了挪家具的位置,给他冷冰冰的公寓增加了一丝烟火气。

傍晚时分,估摸着傅岳差不多下班了,阮夏拍了几张照片微信给他——【傅先生,你喜欢么?】

傅岳看到照片,反倒有一丝意外,他本以为她会把自己的公寓折腾成粉色少女系或卡通风,见她竟肯认认真真地替自己着想,嘴角不由地上扬,他的大小姐终于懂事了?

【喜欢。】

【喜欢就好,临别礼物,不谢。】

临别礼物?果然还是老样子……

发完最后一条微信,阮夏把傅岳拖入了黑名单,他敢嘲笑她叶公好龙,她为什么不能提上裙子不认账?

拎着两只硕大的箱子的秦婧不想重新做回“间谍”,试着规劝道:“你这么闹,不怕傅先生生气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和他闹?他难道是我男朋友么?”

在阮夏的设想里,她才该是占上风、做主导的一方,她想撕下傅岳高不可攀的面具,想看他面红耳赤却拿她没辙,如果做不到,能让他气急败坏、不再气定神闲也好呀!哪知道会被碾压得那么惨,想起自己昨日被他抓进浴室时瑟瑟发抖的丢脸表现,阮夏悔恨不已。

不该是她逗傅岳,傅岳娇羞么?他还瞒着她和司菲牵扯不清,可真没意思。连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简直做py都嫌不合格。

……

风波虽然平息了,但时间尚短,关注度没降,阮夏回了学校,却接连在宿舍窝了两天,没敢去上课。

经历过这件八卦后,阮夏在学校的知名度飙升,据未娜说,无数男生女生为了看一眼阮夏的真容,问清他们的课表后,一有空就在宿舍楼下和教室门外转悠。

回学校的第二日傍晚,阮夏终于熬不住,勇敢地走了出去。为了不让想来瞻仰她盛世美颜的吃瓜群众们失望,她特地打扮了一番。

果然一出了寝室,她人到哪儿,哪儿就静默片刻才重新喧闹起来。

幸而小三的罪名被洗刷干净了,不然迎接她的就不会是或惊艳或觉得不过尔尔的目光,而是口水和臭鸡蛋。

发现她离开了寝室,未娜第一时间发了条微信过来——【有没有被围观?】

【围观算不上,就是有种人气爆棚,明天就可以出道了的膨胀感。】

【你出道的话一定比司菲红,我给你当经纪人!】

阮夏只顾低头回微信,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她说了句“抱歉”,眼睛并没离开屏幕,不想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对方叫“阮夏”。

阮夏抬头一看,居然是韦拓明。

韦拓明清瘦了许多,却风度依旧,笑起来温文尔雅。

“我后来才知道我妈到学校来找过你,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我连电话都没脸打给你。”

见韦拓明又重提此事,阮夏头痛不已,只想赶紧敷衍过去,大大咧咧地笑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如果不是我多事带拓拓听音乐会,他妈妈就不会误会,这么说来,我还该跟你说对不起呢。拓拓奶奶人很好,过来找我只是随便聊聊,我挺愿意和她聊天的。”

阮夏的毫不在意,令韦拓明略感惊讶:“我父母都觉得过意不去,想请你到家里吃饭,拓拓也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