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而已。我想请几天假,实在编不出理由。”

“你请假做什么?”

“去找我家傅岳,他出差了,挺远的,我想去看他。”

“……你就不能等到国庆再去?”

“这个……热恋期什么的。”阮夏双手合十,满眼期待,“韦老师,拜托拜托。”

韦拓明不知为何居然感到了些许失落,却笑着应允:“下不为例。”

第24章

为了尽早赶到傅岳身边,阮夏连箱子都没收,直奔高铁站。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傅岳的手机不通,阮夏只好联系nicole。

傅岳尚在应酬,留在酒店待命的nicole驱车到车站接她。

听到阮夏说想给傅岳惊喜le十分配合地替她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并没事先通知傅岳。

阮夏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玩贪吃蛇,玩到左手大拇指指腹磨出了薄茧,才终于等到门处的响动。

半醉的傅岳打开门看到阮夏,直以为自己喝出了幻觉。

见傅岳怔着,阮夏扬起脸笑道:“惊喜还是惊吓?”

傅岳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发现触感真实,关上门吻了下她的眉心:“当然是惊喜。”

他的身上有酒气,阮夏却并不觉得难闻。

她贪恋地在傅岳怀中拱了几下,才舍得推开他冷哼道:“听到你说忙,还以为是天天开会看文件呢!原来是忙着花天酒地。”

傅岳揉了揉太阳穴,笑得露出了八颗牙:“我倒宁愿开会看文件……一整晚正事聊不到三句,还不好不给面子先走。”

“饭局上一定少不了美女吧?”

“女人倒是有,但没看出哪里美。”

“你没带助理一个人去,没人黏过去替你倒酒么?”

傅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一下给她看屏保:“黏过来的几个都丑得没法瞧,一看到我女朋友的照片,不用我赶,就自惭形秽地自动离开了。”

傅岳的屏保是那日她剥石榴的侧影,他拍的时候她竟没发觉。

阮夏狐疑地挑了挑眉,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心脏,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糊弄?丑得没法瞧你会呆到十二点才回来?一定是nicole不讲信用地偷偷通知你我来了……你心虚!为了哄我才临时换上的。”

“呦!被你发现了。女孩子还是傻一点可爱。”傅岳收起笑脸,解开衬衣纽扣,作势往浴室走。

阮夏原本是开玩笑,见傅岳竟承认了,难免负气。

她不愿被傅岳看出自己的在意,转身去冰箱里找冰可乐平气。

哪知冰箱门还没关上,阮夏就被追过来的傅岳拎起来丢到了沙发上。

傅岳整个人压了上来,捏住她的下巴板着脸教训道:“好话不听,非得找茬逼着我收拾你是不是?”

“疼!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又对我凶。”

傅岳闻言立刻松了手,语气温柔地问:“吃晚饭了没?”

“吃过了。”

傅岳坐起身:“等我一下,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带你出去吃夜宵。”

见男朋友回头哄自己,阮夏的气焰反而更胜:“看到你就气饱了!何况坐了一下午车,我也懒得动。”

虽然知道她一贯是蹬鼻子上脸的性子,傅岳却觉得她连矫情的时候都好看:“那你在房间等着,我出去给你买,你吃的时候我躲厕所去不招你烦。”

阮夏笑着瞪了他一眼,嫌弃道:“你臭死了,快去洗澡。”

傅岳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阮夏已经躺到了床上。

见她一脸困倦,傅岳坐到她身旁,关上了电视机:“累了就睡,睡前躺着看电视玩手机的习惯太坏。”

阮夏最烦他啰嗦,只当没听到,翻了个身继续玩贪吃蛇。

傅岳又问:“你们学校没放假吧?”

“没有,翘课来的。”

傅岳戳了戳她的额头:“就不能稍微用点功?”

“我每天都坚持练琴,哪里不用功?我过来找你,是因为最近几天总是胡思乱想,就算不翘课,也听不进去。”

“胡思乱想?”

阮夏坐起了身,看着傅岳的眼睛说:“我看到娱乐新闻,知道司菲也在这儿。”

“嗯。”

“你知道?”

“前几天她微信过我。我顺便替你问了她,她说她并不认识你,你车祸前所谓的去见她,应该是去看她的演奏会。”

“你们没见面?”

“我见她做什么?”

“从知道司菲也在这儿,我就觉得绿云罩顶……”

“绿云罩顶?”望着阮夏脸上的委屈,错愕的同时,傅岳哭笑不得,“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和她有关系?”

“傅先生,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也接受不了你喜欢我的同时心里还惦记着别人。百分之九十九喜欢我,百分之一惦记别人也不行!”

傅岳拿起阮夏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这里百分之一百只有你。”

他极少说情话,偶尔说一句,总能哄得阮夏眉开眼笑。

阮夏立刻忘掉了这些天的辗转反侧,她怕男朋友觉得自己小心眼,坐起身来圈住他,花言巧语道:“我翘课过来,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想你了,只有百分之一是怕戴绿帽子。”

“……”

为了不叫傅岳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疑神疑鬼,阮夏只得牺牲未来婆婆:“如果不是你妈妈过来找我,就算知道司菲也在这儿,我也不会纠结的。”

“我妈妈?”

“你走的这些天,我一直住在你家,你妈妈来过一次,她把我当成你前任了,特别严肃地让我,不,是让司小姐离开你,我告诉她她误会了我不是,她还不怎么相信,说司斐的声音很特别,她不会认错的……”

“我妈根本不知道司斐,怎么可能?”

阮夏觉得傅岳在糊弄自己,瞪了傅岳一眼,把傅太太的话原原本本学给他听,然后委屈道:“人家男女朋友分手是因为不喜欢了,你们分手是因为家长棒打鸳鸯,这种分手方式最容易藕断丝连,所以我才不放心……”

“而且你妈妈还说司小姐也是拉大提琴的——大提琴手、名字几乎一样、司菲一听到我声音就挂电话、还叫你‘傅岳哥’……任谁都会多想啊?你承认你的前任是司菲,禇君捧她是你对她的补偿又能怎么样?我最多吃吃醋,不准你和她再联系。你总遮遮掩掩的我才没安全感的。”

听阮夏说妈妈骂她没廉耻心,绝不会让她嫁进傅家,傅岳蓦地直起了身,脑中一片轰鸣。

车祸之前,她从未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见阮夏懵懵懂懂地以为被侮辱的是别人,傅岳止不住地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先睡,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

傅岳的反应令阮夏非常意外,原来这些事他竟不知道?

司菲明明不像是会把委屈自己咽下的人……

她原本觉得一段健康的关系不该有一丝一毫的阴影,只怪傅岳遮遮掩掩,她才百转千回地反复纠结,她不愿意自己折磨自己,宁可追过来问清楚。却不想竟替别人做了嫁衣。

傅岳那一脸愧疚的样子,必定是觉得有负于他的司小姐。

阮夏懊恼了片刻,又很快释然,没有什么事能瞒住一辈子,在感情上她受不了半分气,如果傅岳真的对谁余情未了,长痛倒不如短痛。

瞥见阮夏的表情,傅岳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耐着性子再次解释:“虽然名字有点像,但司斐是司斐,司菲是司菲,我没糊弄你。禇君的确是我介绍给司菲的,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谈不上帮不帮,我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

傅岳语气诚恳,阮夏再不怀疑司菲,却又嘱咐他:“分手了就是过去了,我不准你再纠结过去的事过去的人。”

“……你确定纠结的是我不是你?”

放下心来的阮夏自知理亏,立马打了个哈欠,用被子蒙上头装睡。

傅岳没急着离开,用手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真的睡着了,他才起身去阳台,拉上厚重的窗帘、关上移门,给妈妈打了通电话。

傅太太找过阮夏之后,就料到儿子八成会来问自己,她的性格向来强势,三十年来,一直逼着傅岳按自己的要求规划人生,不想小事上他虽听话,但事业和婚姻这两桩大事,他竟和自己赌气般地胡闹。

即使傅岳不打来,傅太太也准备找机会提点提点儿子。

“我是给司斐打过几次电话,我会找她就不怕你知道……你说呢!当然是让她看清楚自己配不上你……”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她提都不和你提就直接谈分手,还不是心里没你?只有你傻,对那样的人认真!好了好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不想翻出来和你生气。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学生?她父母是做什么的?你三十一岁了,该正正经经找个人结婚生子!”

“你哥哥哪方面都不如你,就是比你有心计,只有你肯相信他真拿你当弟弟!他处处讨你爸爸的欢心,连结婚对象都是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你爸爸能不偏着他吗……再看看你,林润多好?各方面都很配你,你偏不珍惜,司斐嫉妒人家,过去没少给她气受,人家根本不计较,多大气……现在人家林润嫁人了,你知道后悔了吧?”

“我的事儿不需要您操心。”傅岳不耐烦再听下去,干脆挂断了电话。

连林润和司斐有过摩擦妈妈都知道,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

傅岳连抽了数根烟,心烦意乱地想,妈妈会知晓这些,必定是林润的功劳,或许林润并不似他看到的那般简单。

第25章

凌晨两点,阮夏习惯性地起身找水喝。肿怔了片刻后,她才想起眼下身在何处,然而傅岳并不在房间里。

阮夏跳下床,从冰箱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正要喝,听到动静从阳台进来的傅岳便捉住了她的手。

“大半夜的又喝冰水。”傅岳把矿泉水倒入电壶加热。

他的身上有夜风和烟草的气息,阮夏“哼”了一声:“喝冰水总比抽烟健康。”

阮夏喝过傅岳递来的热水,重新爬上了床。

见傅岳跟过来,她问:“傅先生失眠了么?”

“晚上喝的有点多,头痛睡不着。”

这是什么烂借口?失眠分明是因为心痛前任的隐忍和委屈。

不过,只要不是藕断丝连留着联系方式不时互扰,她才不会问出“我和她你更喜欢谁”这种蠢问题。

谁都有过去,连凭吊也不许未免太霸道。

阮夏的困意散了大半,干脆打开了电视机,对刚准备躺下的傅岳说:“傅先生,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

“你不困吗?我明天一上午都没事,先睡觉,起来吃过早餐出去看。”

“困呀!可是我舍不得睡。”阮夏圈起傅岳,把头枕在他的肚子上,仰起脸冲他笑,“我们一星期没见了,我舍不得睡,想就这么一直一直抱着你。”

整颗心都甜化了之余,傅岳的耳边拉起了警报,照阮夏的性子,喂完糖后,一定会接着提无理要求。

然而并没有。她安安静静靠在他身上,看无聊的港产电视剧,只偶尔抬一抬头,要他亲自己。

傅岳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她喊:“傅岳。”

果然。他无奈地笑了笑:“嗯?”

“女主角漂亮吗?”

傅岳成年后再没看过电视剧,更何况正放的是一部狗血爱情片,他看了眼屏幕,分不清一大堆人里哪个是女主角,便说:“没你漂亮。”

“这个女主角也失忆了呢!她不记得自己以前的男朋友,又喜欢别人了。不知道我以前的男朋友什么样儿……”

“……”

阮夏关上正放的这集,直接跳到大结局,看了两分钟她又说:“咦,想起来后她还是选了以前的男朋友呀。”

见傅岳皱眉,阮夏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笑盈盈地说:“就算我想起来了,就算我以前也有个相爱的男朋友,我也会选你,因为我以前的男朋友一定没有你好看。”

“……谢谢。”

“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谁追的谁呀?我保证我绝不会吃陈醋。我只是好奇,好奇你年轻时的爱情故事。”

年轻时的……在她眼里自己难道老了?傅岳以为三十一岁还很年轻,不过回头想想,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也觉得过了三十岁就是中年人。

见傅岳自顾自地愣神儿不说话,阮夏撇了撇嘴,没再勉强:“不说就不说,你的明月光朱砂痣你留在心里好好珍藏吧。”

傅岳故意板下脸瞪她:“又找事儿?”

“你居然为了你的朱砂痣凶我!”

阮夏把半躺着的傅岳推倒,骑坐在他的身上,动手剥他的衣服。

她最瞧不上傅岳的假惺惺,粗暴直白地说:“蚊子血生气了,要榨干你泻火。”

“哦?你准备怎么榨?”傅岳忍着笑,伸出手摩挲她精致的锁骨。

阮夏打开了他的手:“你把手举在头顶不准动,我是攻,你是受。”

傅岳比了个“ok”的手势,老老实实地躺平不动。

可是,衣服剥光后要……怎么攻?

阮夏不敢看也不敢碰他,坐在傅岳的肚子上磨蹭了一小会儿,记起他曾笑自己叶公好龙,能惹不能撑,狠了狠心,用手扶着他的某处,坐了上去。

哪知她却始终不得要领。

阮夏明明羞涩却强逞、左扭右扭的样子撩拨的傅岳心痒难耐,但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无疑是隔靴搔痒,折腾得他浑身是汗。

忍了片刻,他终于反客为主。

结束之后,阮夏嫌他不讲信用,趴在床上怄气。

傅岳好话说尽她就是不理,只得再次威胁,谁知她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继续当作没听到。

傅岳头疼不已,只得妥协:“罚不讲信用的人回答三个问题?”

“五个!”阮夏闻言立刻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坐了起来。

“……问题不限量,但要换个地方问。”

“什么地方?”

话音还未落,傅岳便连人带被子一起扛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