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扒了她的衣服,抽她的屁股。

他拉着她并没有往回去,而是沿着虞秋刚被押去的方向快速前行。

霍淩淮见到这一幕很是意外,他喝了声:“追!”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立即出现了一大波人朝江以湛他们追去。

江以湛快到那边山上时,突然抬起银鞭狠狠地迅速挥了几下,索桥断裂,他带着虞秋飞身而起,去到对面。而那些追他的人,因为并无高超的轻功,而纷纷坠落山底。

跟在后面的霍淩淮因为过去不远,跳回及时,才险险地没有落下。

他看着已经离远的江以湛他们,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他便转了条道施用轻功追去。他这一次为杀江以湛,布置的是天罗地网,整个尧山群山都是他的人。

江以湛能破一局二局,却难一直破下去。

江以湛带着虞秋快速前行,因虞秋不会武,体力有限,见她累得够呛,他便干脆将她扛在肩上,惹得她不由脸红,从没有此刻感觉到自己没用过。他一路使用各种方法化解车轮战的攻击,最后从一个山腰停下,他忽地施用内力击开了一块大石,大石后俨然是一条暗道。

但他并没有带虞秋入暗道,而是飞身从山顶越过。

他们从对面落下的地方站着几十个人,他们过来拱手:“王爷!”这些都是江以湛的精卫。

被放下的虞秋转身惊讶地看着这些人。

忽然他们身后响起一道接着一道,非常密集的惨叫声,虞秋顺着声音回眸,发现声音都是从他们刚才过来的山里面传出的。

那边霍淩淮落下便见到眼前的暗道,暗道里有许多毒蛇爬出。

暗道里惨叫的是他的人。

他总算明白过来,江以湛这根本是早有所备,该是提前看破他的计谋而布了局,才能轻易脱困,难怪会提前过来。只是颇让他不解的是,既如此,虞秋为何还会落在他手上?

他领着剩下一部分人改道过去,见到江以湛他们后,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微眯了眼,勾唇道:“我还以为堇宁王是有勇无谋。”

江以湛低头看了眼还懵里懵懂的虞秋,他会留霍淩淮这个野心家壮大,其实是为自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功高盖主,权大势大,孝乐帝难免视他为眼中钉,所以他便需要个平衡。

但此刻因对方动了虞秋,他便不想饶对方。

他冷眼看着霍淩淮,默了会后,吩咐下去:“杀了他。”一声令下,他的人全数朝霍淩淮他们攻去。

霍淩淮剩下的人不少,对付江以湛的人也差不多,眼见着两路人都越来越少,他抬眸看向对面的江以湛,开始缓缓后退,忽地施用轻功离去。

江以湛搂住虞秋的腰,跳过去挡住其去路,银鞭朝对方抽去。

霍淩淮挥剑应战,他的武功亦是极高,剑法精湛,也能与江以湛打,一时并不易有个结果。这让被江以湛环在怀里的虞秋见了,不由担心自己这个拖累在,江以湛是否能打得过对方。

不过江以湛终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开始霍淩淮还好应付,时间一长,渐渐自然开始吃力。

两人打了一阵后,霍淩淮终挨了一鞭。

江以湛的鞭法极狠,一鞭就能让人受伤极重,霍淩淮应付得越发吃力,玄青色的衣服上血迹迅速蔓延,但他面不改色,仿佛有意识地在朝东移动。

有一鞭,便易有第二鞭,每一鞭都是穿肉及骨,几乎要人命。

但霍淩淮虽身受重伤,却是忽然勾唇,转身便朝山下跳去。

江以湛见其从另外一山腰着落并迅速隐入绿丛中,便立即冷声吩咐:“追上去,直接杀。”

他的人便也跟着跳下。

江以湛心觉他们终究是没有霍淩淮了解这群山的山势,想了下后,又将虞秋扛在肩上也追了过去。后来果然所料,躲躲藏藏间,他的人想追上霍淩淮并不容易。

被他扛在肩上的虞秋有点想哭,就不能不带上她么?

或者换个方式带也好啊!

如此穷追不舍,他们终于将霍淩淮逼到群山深处,霍淩淮飞身去了对面没有路的山腰间。那里有一白袍人正倚着山壁擦拭着手中剑,瞧着悠哉得很,他身后的山上亦是有一群看着极为不简单的高手。

此白袍人正是楚惜。

霍淩淮从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淡定地道了声:“交给你了。”他闭着眼开始为自己调息。

楚惜淡道:“你们这些朝廷中人,果然怪不中用的。”

江以湛扛着虞秋从对面停下时,虞秋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唠叨:“王爷,你能换个方式带我吗?”她都快被颠吐了,而且真丢人。

江以湛见到楚惜,眯起了眼,终于将肩上的虞秋放下。

第068章

楚惜本是透着无情的眼睛, 在看到虞秋, 听到虞秋清软悦耳的抱怨声, 便变得柔和起来,他看着虞秋的背影不由勾了唇,目光又转而落在江以湛身上,问道:“是不是很意外?”

正是在干呕的虞秋听到楚惜的声音, 忽然怔住,她缓缓转身。

见到楚惜完好无缺, 悠然自得与霍淩淮在一起, 她怔怔地问道:“你们这是?”

江以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冷道:“蠢货,他们一伙。”

虞秋拧眉:“我不明白。”

江以湛不对这蠢丫头的脑子抱有高希望,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个让她越发看清楚惜的机会, 便道:“他们合伙设一个局, 以你为诱饵, 引我跳。”语中含着针对楚惜的讽意。

他早知霍淩淮在设局, 所以早有所备, 却不知楚惜在其中作用是什么。

未想楚惜是最隐蔽的后招。

他也早知霍淩淮引他入局的方法会与虞秋有关,所以他的人将虞秋看得很紧, 偏偏她离开后,却是没有人通报他。若非他亲身盯着霍淩淮, 恰见到她被抓, 还不知她的事。

虞秋闻言看了江以湛一眼, 又看向楚惜,缓缓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明显受了不小打击,她问楚惜:“你又在欺骗我?还利用我?”

楚惜没有否认:“我不会伤害你。”

但江以湛却又道:“他将你放在我身边,大概就是为了让我有弱点。”他至今没遇到过是他对手的人,但人一旦有了弱点,便不会是无孔不入,能给他的敌人带来不少利处。

虞秋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便不由湿了眼。

江以湛将她再拉入自己怀中,他压下心中浓烈妒意,几乎咬牙道:“这是我允许你最后一次因他生起喜怒哀乐,看清他,不要再心存一点牵挂。”

楚惜反而挺高兴:“秋儿,你还在乎我,否则你不会顶着危险来给我送玉佩,你也不会为我哭。”他这一次既是为了给江以湛设局,也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仍是喜欢他的,也让他看清。

虞秋推开江以湛,从身上拿出那枚玉佩搁在手里看着。

楚惜朝她伸手,声音温柔:“秋儿,过来,我没有想伤害你,我的目的只是江以湛。”

虞秋垂着眼帘,突然哑着嗓子道:“你是欺负我蠢是吗?你要把我骗到死是吧?你大概不会知道,在这前一刻,我的内心还是向着你的,哪怕你伤我、欺我、虐我…我的潜意识还是难自禁地向着你,这大概就是犯贱。虽然我不说,我自己有感觉,只要你百般哄我,百般弥补,我怕是真会再次沦陷。”

楚惜听到这话,喜忧参半,因为她不会莫名说这话。

虞秋继续道:“所以我才留着这玉佩舍不得扔,因为心中对你还残留着情。”

听到这一番番极为刺耳的话,江以湛不由握起拳头闭了闭眼,几欲压不住胸腔的妒火,要疯掉。

她果然一直挂着楚惜。

虞秋忽然抬起玉佩狠狠朝地上砸去,咣当一声,玉佩碎裂,她大声道:“我留定情信物,是因为对你还有情,如今砸了它,便说明自此对你再无半点情,再见面是路人,哪怕你去死。”没人知道她这一路有多害怕,在被追杀的时候,在被暮王抓的时候,可她还挂着他的死罪,结果她却是被耍了。

楚惜变了脸色:“秋儿。”

虞秋别过头:“楚惜,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不会再给了。”

楚惜正欲再说什么,他旁边仍闭着眼的霍淩淮终于有些不耐地虚弱出声:“别废话,快打吧!”

楚惜再看了眼被江以湛拉到身后的虞秋,终于道:“上。”

他的人立即从各处跳下朝江以湛他们的方向去,江以湛的人迎上与他们白刃相接,无数刀光剑影,武器声密集刺耳。因中间是索桥,一个接着一个人在流血中掉下山底。

虞秋在江以湛的身后一动不动。

江以湛将恹恹的她抱在怀里,不由恨得牙痒痒道:“没眼光的东西,你还要为那种人难过?”

虞秋低声应道:“最后一次。”

江以湛又泄愤似地胡乱揉了把她的脑袋。

江以湛带来的虽是精卫,但数量有限,而楚惜的人不仅多,也都明显是江湖上的高手。江以湛见势头不对,便忽地放开虞秋跳入局中挥鞭杀人。

楚惜观势后,未免局势对自己不利,他持剑攻向江以湛。

江以湛一鞭挥落两人,立即接招。

极少有人能算得上江以湛的对手,楚惜是难得的一个,如今手持宝剑的他,在人群中与江以湛打起来几乎不能分出伯仲。

虞秋看着眼前打得眼花缭乱的一幕,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楚惜的实力。

她从没想过楚惜的武功能高到这种地步,他的剑法出神入化,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步每一跃,每一个动作都如风如影。再反观江以湛,亦是如此。每回她以为谁要落下山底时,都会突然轻松跃起,继续接招。

对面的霍淩淮终于睁眼看着这一幕,眸色阴冷。

时间长了后,只有楚惜能清楚地感觉到,如此应付下去,他不见得能打过对方,毕竟眼前的江以湛是个武痴,有任何人所没有的狠劲,打起来便更会像个野兽展露自己厮杀的本能,不知疲惫。

为抓住先机打伤对方,楚惜的剑忽然朝虞秋刺去。

见到这一幕的虞秋呆住,这时江以湛突然杀了挡住他去路的人,如一道魅影般闪过来挡在她前面,楚惜的剑瞬间没入其胸口。但江以湛眼都不眨一下,只抬鞭倏地抽向对方,逼得对方抽剑后退。

虞秋忽然又湿了眼,真是好一个楚惜。

她擦了下泪,不让自己再为这种人难过半分,她看向受伤的江以湛,见到他身上在不断流血,便觉得心惊与担忧。

她没想过他会为她做到这地步。

江以湛生来就是为嗜血而存在的,随着两路人都没了个干净,他终于有狠厉的一鞭抽到楚惜身上,鲜血瞬间由其白袍蔓延开。

虞秋看着都受伤的两人,特地向后移了些,免得再被楚惜利用。

江以湛的伤比楚惜的伤深,后来又被楚惜在身上连划两道口子,幸好在虞秋不由心悬时,江以湛在楚惜身上击了一掌,令其口吐鲜血,足见这一掌有多厉害。

就在二人皆身有重伤时,坐在对面的霍淩淮突然出声:“有许多人过来。”

江以湛与楚惜自然也感觉到,楚惜后退一段距离,持剑抵着地面,抬手擦了嘴角的鲜血,问道:“你的人?”

“不是。”江以湛也收了鞭,他不屑于撒谎。

霍淩淮见楚惜回头看着自己,便淡道:“也不是我的,或许是谁身边有奸细,招来其他人,例如宫里那一位。”

若是宫里那位想来个坐收渔翁之利,那他们如今的状况,自然难活。

霍淩淮想了下,又对楚惜道:“尧山是你的地盘,山势你最为熟悉,你该知道如何逃。”

因为继续打下去谁都活不了,便不适合一根筋下去。

楚惜稍顿后,忽然不顾身上的伤,提气跳过去拉住虞秋的手就跑,却被江以湛给拦截拉住虞秋另外一个手,江以湛寒声道:“放开她!”

虞秋也不想被楚惜拉着,便在挣扎。

但楚惜并不想放,便仍紧拉着虞秋。

霍淩淮站起身,讽道:“逃命的时候,还有心思抢女人。”

楚惜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再看向使劲挣扎,不肯配合他的虞秋,便终于放开她,率先快步去到北头这座山腰边拨开一处草丛跳了下去,霍淩淮随之跳下。

江以湛顿了会,牵着虞秋也跳下。

他们落下后,入目的是一条掩于繁密山草下的窄道,极为隐蔽,都随着楚惜沿着窄道往前去。

窄道太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坠落山下,何况山壁上都是刮人挡眼的草,他们三个伤残的男人虽虚弱,走起来倒是淡定得很,但虞秋一双腿却不由开始打颤,生怕自己掉下去。

江以湛见她如此,知道掉不了,便由着她,另一只手不忘给她拂草。

他们以如此方式去到山的背面,楚惜再看了眼被江以湛护着的虞秋,便忽然直接跳下山谷。霍淩淮见了,跟着在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虞秋呆住,后来还是江以湛环住她的腰,一起跳下。

随着急速降落,她只觉一颗心都要从喉间跳出,下意识紧抓着江以湛的胸膛,紧闭着眼,极努力才能压制住尖叫出声的冲动。

楚惜之所以会选择从这里跳,便是因他知道底下有个水潭。

接连几声的扑通,几人全部掉入水中,清澈的水被三个男人的鲜血染红。

他们爬上岸后,虞秋回头看到水潭的颜色,惊得睁大眼,差点以为那都是血水,直到见他们三人全身是血,便反应是什么情况。

不得不说他们的承受力够强。

虞秋不会去管那两个,只问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江以湛:“王爷感觉如何?”他为她挡剑之事,仍旧让她感觉震惊。

江以湛为自己调息着,哼道:“不会比他们伤重。”

虞秋胆战心惊地给他检查伤口有几处后,便道:“我给你包扎。”言罢她还看了看同样在闭眼调息的楚惜与霍淩淮,仿若生怕他们过来攻击他。

见那二人没动静,她才开始扒他的衣服。

江以湛睁眼看着只顾他,不顾别人的虞秋,眸色深了深。他由着她脱他衣服认真给他擦拭伤口,还撕下她自己的衣摆给他包扎。

感觉到她软绵绵的小手划过他的皮肤,他喉结微动,看她的目光更深。

看到他满身血,满身狰狞的伤口,虞秋自然怕极了,却不得不忍着,她颤颤地问他:“疼吗?”她看着就觉得极疼。

他的嗓音有些暗哑:“不疼。”

虞秋低头愧疚道:“我错了。”

江以湛默了会,道:“那以后老实点。”

虽闭眼,却一直听着声音的楚惜缓缓睁开眼,他看着那边两人似乎郎情妾意的一幕,见虞秋竟能坦然面对江以湛的赤膀子,便深呼了口气,道:“秋儿,刚才我没有想刺你,这只是个伤江以湛的幌子。”

江以湛见虞秋在听到楚惜的话后,手下动作微顿,便极为不悦,他道:“如果是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利用你半分。”

虞秋闻言微愣,抬眸瞧了瞧他。

江以湛忽然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就含住她的嘴啃噬起来。

光着上半身的大男人搂着一如花似玉,湿了身的娇软美人亲嘴,还真是极为香艳的一幕,令楚惜见了,不由陡然握紧拳头,咯吱作响。

虞秋睁大眼看着江以湛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到他唇上的温热,与他霸道的气息。

她不懂他怎又亲她。

江以湛并不满足于只吃她软嫩可口的唇瓣,很想直接侵入吞噬她的一切清甜,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她被诱出的情动模样,便不得不轻叹一声,在她的唇上搓了搓后,放开了她。

他见成功赶走楚惜给她造成的一丝影响,脸色好了些。

霍淩淮也不知何时睁了眼,他看着绷紧脸的楚惜,漫不经心道:“若是受不了这个刺激,便杀了他得。虽都重伤,最起码我们是两个人。”

本来被亲懵的虞秋,突然听到这话,便立刻挡在江以湛面前,颇为凶悍道:“我没有受伤,我还活蹦乱跳的,你们敢。”

霍淩淮勾唇:“倒是挺有趣。”

楚惜看着如此护着江以湛的她,觉得阵阵不安,更是面露肃色:“秋儿…”他的目光落在她变得越发红润的唇上,确实想马上杀了江以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