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瞧了瞧亲自照顾妻子的江以湛,对奶娘道:“让我抱抱她。”

奶娘立即递了过去:“夫人,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乔氏点头,可惜都怨她, 孩子是早产的, 瞧着小小软软的一团, 明显不如别的孩子康健。也亏得堇宁王有权有势,还有个神医哥哥,可以创造最好的条件,这孩子活下去是不成问题。

乔氏与风月看了会孩子,就出去了。

除江以湛一家三口,屋里就只有两个据说最有护理经验的奶娘。

早在昨日待产时,江以湛的人就已在附近找来了个最有名的大夫,大夫看过孩子,觉得没大问题,说精心注意着照顾着就好后,便在别的房间歇息着,随时待命。

就算足月的孩子也得小心着,何况这早产的,所有人不敢有半分怠懈。

虞秋是在晌午醒来的,她醒来就看到坐在她脚下倚着床头发呆的江以湛,他已换了身衣服,打理过自己,瞧着干干净净的。

她再转头,便看到躺在她身旁闭着眼睛的女儿。

见到女儿红红皱皱的一小团,她还无法进入当娘的角色。

江以湛抬眸看着目光落在女儿身上的她,问道:“感觉如何?”

“还可以。”她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力。

江以湛再看了她一会,没有说话,这时他们的女儿似乎被吵到了,小小的嘴巴蠕动了下,便软软地啼哭了起来,声音不如别的婴儿那般响亮。

虞秋立即问奶娘:“她怎么了?被我们吵到了?”

奶娘道:“许是饿了。”她将孩子抱过去喂。

虞秋看了看奶娘喂奶,便又看向江以湛,朝其伸了手:“你过来。”

未想他却起身道:“既然你没事,我去其他房间补个觉。”言罢他转身就走,神色不说多冷,却也不如往常那般热乎。

虞秋愣了愣,他是又因什么事情在怨她?

因为她的不小心,让孩子早产?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如此,又无论她是做错了什么,但她现在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生过孩子的,忽然被他如此对待,便委屈得不行。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红着眼睛看向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女儿,初当娘的她,觉得无措得很。

好在后来风月推门进来了,风月见她似乎要哭,便快步过来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问道:“秋秋怎么了?”

虞秋扁着嘴道:“感觉有点茫然。”

风月道:“没事,秋秋是初当娘,慢慢就习惯了。”

虞秋点了下头,问道:“娘呢?娘可还好?”

风月默了会,才应道:“娘被折腾了一番,身体情况不大好,我看不出来什么,大夫也只说太虚,只能先喝点药,待回去让公子看看。”

虞秋又问:“那姐姐可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风月应道:“都知道,娘与我说了,但我不知道后来是什么情况。”

“后来…”虞秋垂眸叹道,“后来楚惜为了救我,再被霍淩淮刺了两剑,用当初你所使的方法,将霍淩淮扑下了山崖。”

风月闻言沉默了。

虞秋问她:“你觉得,他们能活么?”

风月反问:“你不想楚惜死?”

虞秋觉得挺惆怅,她道:“我不知道。”楚惜强撑着救她,她算是已经不怨他什么了。

风月道:“生死有命,无论他是不是活着,朝夕门的人都会找到他。”

虞秋点头。

江以湛站在门口,本欲重新进入的他,将屋里头姐妹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握紧拳头站了会,还是转身走了。

因着虞秋刚生,他们在这里再待了几天,才踏上归路。

为了孩子,他们还带上了那两个奶娘与大夫,分了两辆马车,江以湛带着几个手下骑着马。

马车里,虞秋看着乔氏,道:“娘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乔氏轻柔地笑了下:“娘没事。”

虞秋握住乔氏的手:“娘,你可别骗我们,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

乔氏道:“娘知道。”

因为马车里有经不起颠簸的人,他们前行的速度便比较慢,每次遇到驿站都会停下来歇息,所以到瑜都时,已是多日后。

回到堇宁王府,江以湛陪着妻女回了蓝轩,风月送乔氏去了归院。

江以湛因有事要处理,送回妻女就离开了。

得知虞秋他们归来,虞秋还生了的事情,文初雪就几乎跑着来到蓝轩,她进入房间,见到坐在床上歇息的虞秋,忙问道:“你怎么生了?这是怎么回事?”

虞秋看到文初雪,就不由想起霍淩淮的事,不知这事该如何与对方说。

她稍顿后,便道:“你看看我女儿吧!”

文初雪闻言,便转眸看向奶娘抱过来的小婴儿,接到怀里。看着比颀儿出生时要小许多的小不点,她不由叹息,又问虞秋:“为何会早产?”

虞秋道:“有点复杂,路上被折腾了一番。”

文初雪从虞秋的神色上能看出来对方似乎有什么事不知该怎么与自己说,便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与暮王有关?”

虞秋犹豫了下,才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但你得冷静些。”

“什么事?”文初雪觉得不妙。

虞秋再犹豫后,便长话短说:“我这次离开,是楚惜算计的,因为我娘是他的手下。但后来我娘又捅了他一刀,要离开时,暮王过去了。暮王想杀我,被垂死的楚惜扑下山崖。”

文初雪瞬间白了脸。

虞秋拉住她变得越发冰凉的手,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文初雪吸了下鼻子,努力让自己冷静着,她道:“我没事,我先回去了。”言罢她起身就踏出房间,步伐略有些不稳。

虞秋抿着嘴,一声叹息。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知她是不是该隐瞒着初雪才对。

这时凝兰跑进了房间:“王妃,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晕倒了?”虞秋大惊,之前娘的情况虽看起来不好,但一路上因为休息得足,明明已经好多了啊!

她忙下床,往归院去。

她跑到归院时,恰见到江成兮正踏进,江成兮转头看到她,便淡道:“没生几天,就瞧着这么虎?”

虞秋没说话,越过他跑进了房。

看到乔氏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模样,她心里咯噔了下,过去问一直候在这里的风月:“娘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

风月摇头:“我不知道,就是仿若突然失了气,就晕了。”

见到江成兮踏进走过来,风月让到一旁站着。江成兮看了眼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她,便执起乔氏的手腕。

姐妹俩都屏气等待着结果。

渐渐地,江成兮面色微肃,他问道:“她不仅大折腾过,还强制使用过内力?”看来他早就知道乔氏会武功。

虞秋想到娘拍楚惜的那一掌,便点头。

后面有没有用,她就不知道了。

江成兮道:“她的武功是被废了的,强制使用内力会迅速损空本就虚弱的身子,甚至要了她的命。”

虞秋忙问:“那怎么办?”

江成兮默了会,道:“我会开点药给她吃,但成效不大,她这样子必须得用点厉害的药,药在遥谷。”虚是不受补的,像乔氏之前那种情况,他从来不建议操之过急,只让其慢慢养着。但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得不用大药,否则难活。

风月立即道:“我去拿。”

江成兮看了风月一眼,他并不希望她乱跑,便道:“让苏和去。”

风月不知理由,只能依了他。

因为长齐国三皇子景瑜明来访我国,宫里便设了宴,应霍黎的要求,苏和也在宴席上。好不容易散宴,她便迫不及待要出宫回王府,却在半路被追上来的景瑜明给拦住。

苏和不悦地看着对方:“你做什么?”

景瑜明笑道:“我想认识认识长曳公主。”

苏和不屑:“谁想跟你认识?滚开!”

景瑜明从未见过有一个公主是她这样子的,又刁蛮又冷漠,却又从其身上看不到半点娇纵之气。最重要的是,无论其性格,还是其容貌,都很合他的心意,他仍是笑着:“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有毛病!”苏和大步离去。

以前的苏和只把遥谷当家,如今还有一个家,便是堇宁王府。

离开皇宫,她就回了堇宁王府。

踏入府中时,她抬眸见到前面虞钦挺拔的背影,便立刻面露惊喜,快步朝他跑去:“钦哥哥!”

虞钦听到她的声音,反而加快了步伐。

“钦哥哥!”苏和挽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是提前回来要解药的?”

虞钦强制抽出自己的胳膊,没有理她。

迎面恰江成兮负手走过来,苏和见到便唤了声:“公子。”

江成兮停下脚步,他看了眼越过他离去的虞钦,对苏和道:“你来得正好,立即回遥谷帮我拿药过来医治虞夫人。”

苏和应下:“是!”

了解了该拿什么药后,她立即离去。

因为江成兮的话而未继续前行的虞钦转身看着其背影,问道:“我娘是怎么了?怎需要去遥谷拿药?”

“你自己去看了,便会知道。”江成兮迈步离去。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单单只是强行使用内力,乔氏到不了这种地步,定然还有其他原因导致这种结果。

他不知此原因,但知道结果也够。

虞钦稍顿,快步去了归院。

他进入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乔氏,便大步过去,见到乔氏的状态,他拧眉问两个妹妹:“娘这是怎么回事?”

虞秋满面忧愁:“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哦!”

虞秋便事情的始末通通与虞钦道来,虞钦闻言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是平的,便肃色问道:“真早产了?”谁都知道早产不是好事。

虞秋道:“你的问题挺多余的。”

虞钦收回落在她肚子上的目光,坐在床边看着乔氏,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么多大事。他再转眸问虞秋:“孩子如何?”

虞秋应道:“因为怀孕的时候养得好,问题不大。”

“咳咳…”乔氏突然咳着醒来。

“娘!”兄妹三人都盯着她。

乔氏睁开眼,见到兄妹三人,便无力道:“你们都来了,来了就好。”

虞钦欲扶起乔氏,却被乔氏抬手制止,她道:“娘起不来,娘想陪你们几个说说话。”她强撑了一路,实在撑不下去了。

虞秋忙道:“娘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先好生歇着,大公子已派人去拿药,娘马上就会好的。”

乔氏缓缓摇头:“让娘说。”

虞秋与风月对视了一眼,便道:“那娘说。”

乔氏又咳了几下,道:“娘去之后,你们要将娘送回北冀,陪着你们的爹。”

虞钦拧眉:“娘莫胡言乱语,江成兮可以医治你。”

乔氏红着眼睛叹息着,她自己的情况,她清楚得很。

她违背誓言,她确实该死。

兄妹几个都没有提路上发生的事,因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娘的身体,哪怕娘似乎不抱希望,说的话奇奇怪怪的,他们仍旧觉得娘会没事。

直到乔氏再次闭眼歇息时,风月对虞秋道:“你在坐月子,我送你回去。”

虞钦道:“我来送秋秋,顺便去看看外甥女。”

风月应下:“好,我再陪会娘。”

虞钦瞧了瞧虞秋还算不错的脸色,与其一道走出房间,他问虞秋:“江以湛呢?”

虞秋压下眸底异色,她道:“他在忙。”说起来,她生下女儿后这段时间,江以湛一直还算体贴,却又总是不冷不淡的。

她心烦闷,就由他去吧!

在虞钦送虞秋离开不久,再在乔氏房间坐了会的风月也离开了。

她虽是个康健的人,一路上也颇累,进入醉夕院的她没见到江成兮,便推开自己房门,未想踏进去就被人按在墙上亲住。

只一闻到对方的气息,她就知道是江成兮,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自风月陪护乔氏母女离开后,他们也好些时间没见了,江成兮明显化成了狼,先是将她亲得几乎窒息,随后就撕了她的衣服。

他就这样将她压在墙上肆意而为,惹得她羞耻不已。

好不容易盼到他结束,她以为算完了,但他抱起她又到床上继续。他啃着她的耳朵,嗓音低哑磁性:“你难道不想我?十几天了。”

风月咬着唇承受,也不回话。

他不悦她的忍耐,便低头覆住她的唇,迫得她不得不张唇,他道:“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乖,让我听听。”

但她别开头,不理他。

他脸色一沉,便肆虐起来,只要他想,由不得她不发声,甚至哭出来。

与往常一样,蛮长的时间过去,到结束后,两人都是平平静静地穿衣服,极少有搂在一起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