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个毛!

他眼睛又没瞎,该看的都看到了。

路星鸣这狗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对他的人出手?

“我警告你松开——!”韩厉挣扎,咬牙的模样像是要将路星鸣生吞。

“误会误会,金刚……呸!”刘彪虎死搂着韩厉,着急解释,“韩云知走错了,又喝的醉醺醺的,我们老大怕她出事,就先和我们在一块,她怎么说也是我们班同学,我们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韩厉身子一个激灵,抓住了重点。

他瞪大眼,震惊道:“你们还给她喝酒?”

刘彪虎懵了:“不……不是啊,不管我们事啊!谁给她喝酒,我们没人给她喝酒啊!”

这冤不冤啊!

简直就是有理说不清!

刘彪虎没了办法,不由把目光放在了路星鸣身上。

路星鸣不慌不恼,哼笑一声,“你这脑子不好使,倒是挺会泼人脏水的。”

韩厉桃花眼一挑,酒瓶指着路星鸣,“你他娘再说一句!”

“她不是你们灌醉的吗?”当着韩厉的面,路星鸣故意拽了拽云知柔嫩的脸蛋,“你看,醉的一动不动。”

韩厉瞳孔缩动,“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哦。”

路星鸣挑衅般的捧起云知的脸,把她的脸蛋用力揉捏成各种形状。

韩厉全身发抖。

快气炸了。

他控制不住情绪,握着酒瓶就要砸上去,可是想到云知还在,于是又把瓶子撂下,赤手空拳冲了过去。

路星鸣松了手,两人扭打在一团。

小弟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头儿上了,他们自然也不闲着,纷纷在后面干起了仗。

一时间,包厢充斥着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酒瓶碎裂,座椅倒地,就连摆放整齐的茶几都乱了位置,整个环境都变得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门紧关着,外面的人进不来,光听见噼哩哐啷的响动,震地人脑壳疼。

两方人马打得热火朝天,难舍难分,睡在角落的云知像是和他们处在两个世界,丝毫不为之撼动,她只是觉得吵闹,翻了个身,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捂住耳朵。

韩历先发制人,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酒瓶上,路星鸣察觉到他的心思,眼疾手快撞开韩厉,背过身去抢夺,韩厉见此,将他重重向前一撞,路星鸣身子踉跄,酒瓶跌在地上,脚下好巧不巧的踩上那只摔落的酒瓶,身体打滑彻底失去平衡。

咚得声。

路星鸣倒了下去,笔直压在云知身上。

他双手抵在她身体两侧,扑面而来的酒气令人恍惚,路星鸣感觉唇上柔软,那是云知的脸。

他整个人都懵了。

脑袋里轰地炸响,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软。

他呼吸急促,过了一分钟才缓过神爬了起来,路星鸣碰了碰唇,感觉脑子发晕,就像喝醉了一样,轻飘飘的,对于周遭的一切都做不出反应。

路星鸣那一亲让韩厉脑袋里的神经都啪叽啪叽扯断了,气愤难以控制。

“路星鸣——!”

“小爷今天就弄死你!”

“不弄死你誓不为人!”

韩厉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就向路星鸣扑腾过来。

被情绪控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脚下,鞋底打了个滑,命运令他踩上了相同的酒瓶。

日——!

看着路星鸣那隐约逼近的脸,韩厉暗叫不妙。

求生欲让韩历在挨到路星鸣时及时刹了车,双手双脚用力分开,十个手指死死抵着后面墙壁,打颤的手腕费力支撑起全身重量,硬凹起的蛤.蟆站姿生生没让自己倒下去,更没有碰到路星鸣一星半点。

两人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四目相对,彼此厌嫌。

最后——

“呸!”

两人面对着面,一起tui了对方一口。

最后路星鸣一脚踹过把人蹬开,紧皱的眉头里是难掩的厌恶。

此时,云知总算醒了。

她慢腾腾从沙发上坐起,透过那烟雾腾腾,云知看到剑.弩.弓张的十几个人,还有沙发前,相互仇视的韩厉和路星鸣。

云知脑袋很疼,太阳穴突突跳着。

感觉自己断了片儿,很多事情都没记清楚。

她用力敲了敲额心,艰难发声:“韩厉……”

韩厉从呆滞中回神,扭头看了过来。

云知眨眨眼,茫然看着四周,“你怎么在这儿呀?”

问完,又是阵阵头疼。

韩厉大步上前直接把云知拉到自己怀里,退居一段距离后,才指着路星鸣质问,“这狗贼是不是给你灌酒了?”

“酒?”云知懵了懵,她喝酒了吗?

“我……喝酒了?”云知嘴唇有点颤抖。

她前几天才吃了肉,今天、今天就喝了酒???

躲在最后面的某个小弟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吱声,更别提告诉韩厉那酒是他的了。

韩厉又问:“他是不是对你做了坏事?你别怕,告诉我,他动你哪里,我就剁他哪里。”

路星鸣不屑轻哼:“个头不高,口气倒是不小。”

韩厉死瞪回去;“滚你妈,小爷183。”

路星鸣的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得意,“哦,我185。”

“……”

长得高了不起啊!操!

韩厉磨了磨牙,顿生一计。

他搂住云知细腰,表情嘚瑟,“我女朋友。”

果不其然,路星鸣脸色变了。

那双本还有着讥讽笑意的眉眼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归于冷淡,神色中只留下浓浓的寒冰之气。

路星鸣放在沙发上的手攥紧,心脏处像是被人扎了几根刺,不疼,但难捱。

包厢里鸦雀无声,刘彪虎看看韩厉又看看路星鸣,暗叫不妙。

他们老大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站了这么一会儿后,云知的头疼开始缓解,意识也重新回归。

她缓缓挣开韩厉,神情困惑,“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你女朋友,韩厉不要乱说话,不好的。”

韩厉笑容僵了。

身后小弟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厉少你不是说这是你亲戚吗?法律规定亲戚之间不能找对象。”

韩厉笑容更僵了。

这些人是傻逼吧?!

看不出他在故意找路星鸣不痛快吗

路星鸣挑眉,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嗯?女朋友?”

秒被打脸的韩厉感觉无地自容。

云知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会闹得两人不可开交。

云知拉了拉韩厉袖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和他说了一遍,“韩厉你误会了,我在包间的时候感觉脑袋很晕,就想出去透透气,然后遇见了路施主,他不知道我从哪儿来,就先带我过来。再说了,他们都是我同学,不会做什么的。”

云知觉得韩厉有些莽撞,但也没有当着一群人的面责怪他的不对。

她更多的是感动。

韩厉能这么着急的过来找她,说明自己对他来说还是重要的亲人,并不是微不足道的。

以前她对待韩厉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给他丢脸,如今想想,倒是她自己心胸狭窄,把韩厉看低了。

云知抿抿唇,拉着韩厉的手看向路星鸣,瞥见他脸上被韩厉打出的两道伤痕后,感到了浓浓的歉意:

“路施主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糊涂了,不小心给你添了这么□□烦。”

说话间就闻到一股酒气,不知是从屋子里传来的,还是从自己嘴巴里传来的,可是云知并不记得自己有喝过酒。

路星鸣眉目深沉,“没事,我不在意。”

说着,指尖蹭了一下唇,上面好像还带着女孩身上的体温,恍惚片刻,路星鸣敛了神情。

“那……那我们走了。 ”云知扯着韩厉袖子,硬是把他拽了出去。

临走时,刘彪虎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亲戚关系啊?”

韩厉冷眼一瞪:“我远房表妹,有意见?”

“……”

一群人默契十足的看向了沙发上的路星鸣。

眼神悲悯。

完了,他们老大要被韩厉压一头了,以后都要叫死对头哥了。

悲哀。

天大的悲哀!

耗子都要和猫结亲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路星鸣鼓起勇气,叫了声韩厉大哥。

韩厉也鼓起勇气,叫了路星鸣一声“姑父”

两个人:????

*

本章前一百红包。

我一直在纠结一段剧情,原本是要写侄儿的嘴唇不小心剐蹭到了路星鸣的脸,但是害怕被骂腐,就改了。

_(:з」∠)_。两人就是似敌似友的关系啦,毕竟从小认识23333

☆、026

屋子里的那一顿闹腾让众人再也没了继续玩儿下去的心思。韩厉阴沉着脸,没顾忌门外的经理一行人, 拉着云知走出娱.乐城。

已是下午了。

太阳灼眼, 偶尔抚过的清风扫去浑噩, 泛痛的大脑也逐渐清明。

云知按按眉心, 口干舌燥的。

耳边传来韩厉愠怒的质问:“我说你是不是傻?一个人跑别人那儿干嘛, 你要是出了事,算谁的?”

韩厉很气,眉心打了结,

“那酒到底是谁给你喝的?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云知抬了抬眼皮,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那酒自己跑嘴里的吧?

“小孩子都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走,你是不是学龄前儿童啊?”

云知自认理亏,没有还嘴,站在他身前老老实实由着他训。

发泄完, 韩厉情绪平静下来, 见她像个小媳妇一样瞧着可怜,垂眸问:“饿不饿?”

云知摸了摸肚子。

胃里难受, 烧灼一样的疼,身上虚软,只想找个舒坦的地儿睡一觉,于是诚实摇摇头, 说:“不饿。”

谁知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响了。

云知脸上臊红,脑袋完全垂了下去。

她是不觉得饿, 可肚子有它自己的想法。

韩厉烦躁的叹了口气,攥上她手腕,领着去了对面一家高档餐厅。

现在不是吃饭的点,放眼望去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客人。韩厉点了几个素菜,对着相机打量起脸上新添的伤痕。

路星鸣拳头硬,下手狠,被揍过的地方浮着青紫,火辣辣的疼。

狗日的。

韩厉暴躁把手机丢在桌上,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云知坐在他对面,缩着肩膀不吱声。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云知心情沉重,忍不住去瞄韩厉,他摸着脸上的伤,龇牙咧嘴。

“韩厉,你还好吗?”云知哑着嗓子问。

“不好。”韩厉没好气的回。

他想来更气:“周一我会和校长说,让他把你重新分到东区。”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算了,我看你还是去祝祝那个学校吧。”

韩祝祝上的是女子艺校,学习任务不重,发展的都是个人才艺。仔细想想他爸妈当时也是脑子进了水,那么多正规的学校不上,非要选他们这个混日子的破高中,简直就是耽误别人。

今天这事儿一闹,西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关系,韩厉结仇不少,要是云知三天两头因为他被人找麻烦,他自己也烦躁,还不如转学来的干脆。

听完这话,云知失落的垂了眼。

她拧紧葱白的指尖,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不想和祝祝一起……”

韩祝祝不喜欢她。

云知不想去她身边找不痛快。

“我只想和你在一块……”

云知说完,韩厉视线落了过来。

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轻薄的光晕,被头发遮挡的脸蛋没了笑,只剩苍白。

韩厉指骨收紧,打消了念头,却还是说:

“那要是有人因为我的关系欺负你呢?”

云知摇头:“他们不敢欺负我。”顿了下,“谁敢欺负我,我就、就欺负回去,反正我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我的。”

她不是没给人欺负过。

镇子里上学的时候,不少人看她无父无母就过来找茬,云知自小跟在师父身边吃斋念佛,领悟禅法,心胸自是比其他孩子大度,只是单纯的取笑并不会放置心上;但有的孩子天性顽劣,见她瘦弱又生活在庙里,便借故来欺负一番,嘴里再说些挑衅的脏话,骂她一个人还好,偏偏每次都会带着师父,云知自然忍不了,找寻机会全收拾了回去。

他们见云知不好惹,渐渐地便也不来找她麻烦,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和她做朋友。

韩厉噗嗤声笑了,心情骤然放心,翘着唇角轻声打趣:“没看出来,我小姑姑还挺有脾气的。”

他的一声姑姑惊地云知瞪大了眼,欣喜难耐,当下顺着杆子向上爬,眼里发着亮,“你……你再叫一声。”

韩厉撇嘴,别开头:“想得美。”

云知耷着小脸,遗憾作罢。

一声也够了。

足够她回味好几天的。

此时热腾腾的饭菜上来,韩厉不饿,把东西全推到了云知面前。

云知在娱.乐城的时候只吃了些点心,填不饱肚子,尤其是那杯饮料,喝的人头晕脑胀,肚子发胀,现在想想肯定是那个饮料里面肯定掺了酒精,不然喝不成这样子。

韩厉托腮看着她脸颊鼓鼓的吃饭,顿时也有些饿了,拿起双筷子捡着素菜吃。

“回去后我爸妈要是问我伤怎么来的,你就说玩的时候不留神,摔了一跤,知道吗?”

“知道。”云知答应完,又看向他脸上伤口,很是心疼,“疼不疼?”

韩厉充着胖子装逼:“路星鸣的娘娘拳能有多疼,该疼的是他才对。”

云知动手在他嘴角轻轻碰了碰,韩厉闷哼,后仰着躲开。

她急急缩回手,更是愧疚:“对不起啊韩厉,我没想到会这样。”

韩厉没说话。

“你和路施主一直都这样吗?”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几天了。

云知见过有人天生不和。

但还没见过韩厉和路星鸣这样的,一碰面就掐的你死我活,彼此恨不得把对放的骨头扒拉下来。

韩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避讳着话题,只是沉着声说,“他有病,不提他。”

云知嘟囔句:“可是我觉得路施主挺好的。”

韩厉一听,暴躁摔了筷子,“他好个屁!我警告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提到这个就让人生气。

韩厉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路星鸣时的画面。

那时的路星鸣只有五岁,独自蹲在阴影里,眉目阴沉就像是恶鬼。

韩厉小时候是个没脑子的傻白甜,宴会无聊,都是大人,他一眼发现了路星鸣,于是美滋滋的拿着自己的玩具战车主动去找他当朋友。结果悲剧了,路星鸣像疯子一样的扑上来摔了他战车,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摩擦狠揍。

韩厉被揍懵了,又没有还手能力,最后选择上嘴。

后果就是他掉了牙,路星鸣被他咬掉半块肉。

那之后,两人不欢而散,梁子就此结下。

不久,韩厉从亲人的口中得知,路星鸣自从母亲死后就变成了那样,医生说是应激障碍,所有行为都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就连他爸妈都向着路星鸣,让他对没妈妈的小孩包容一下,

他包容个几把他包容。

他悲惨他有理?

他死妈他牛逼?

那他韩厉就活该父母健全家庭美满,活该天真无邪,长得可爱?活该被揍吗!

也许是孽缘,宴会没多久两人就分到了一个学校,韩厉记仇,抓住机会就找路星鸣不痛快,奈何打不过,三天两头被路星鸣一顿阴。